宋史筌/卷097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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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宋史筌卷九十 七 尊贤阁编 列传第四十 崔台符杨汲吕嘉问 李南公 子𬤝 董必虞䇿 弟奕 郭知章刘拯钱遹 石豫 许敦仁吴执中吴材 刘昺宋乔年 子昪 强渊明 蔡居厚刘嗣明蒋静 贾伟莭崔𬸘张根 第朴 任谅周常何灌 李熙靖王云谭世𪟝 梅执礼程振刘延庆 崔台符字平反蒲阴人中明法科为大理详㫁官文 彦博荐为群牧使初王安石定按问欲举法举朝非 之独台符以手加额曰数百年误用刑名今乃得正 安石喜其附已累迁大理卿时中官石得一以皇城 侦逻为狱台符与少卿杨汲辄迎其意所在鍜錬成 之数年间毙文法者且万人元祐初林旦上官均发 其恶眨秩知相州卒旧制武臣至内殿崇班始䕃其 族台符言文吏州荆司犹许用䕃武臣自借职四十 年得通朝籍轻重不凖请自供奉官即用䕃从之尝 使辽久立帐前傧者不质导问其故曰太子未至台 符曰安有君父临轩而臣子偃蹇不至久立使者乎 傧者惧赞导如仪 杨汲字潜古泉州人登进士第调赵州司法州民曹 浔兄子侮浔浔持刀逐之兄挟子走浔曰兄勿避自 为侄甭既就吏兄子曰叔欲绐吾父止而杀之吏当 浔谋杀兄汲曰浔呼兄勿避何谓谋以意为狱民无 所措手足矣浔得不死为都水丞献酾汴法行淤田 瘠土皆为良田神宗嘉之赐所淤田千畒提举西路 常平修芍陂灌田万顷判都水监户部侍郎元祐初 知庐州同崔台符被劾落职知越州绍圣中复为户 部侍郎卒 吕嘉问字望之以䕃历官户部判官行连灶法扵酒 坊岁省薪銭十六万缗王安石用魏继宗议即亰城 置市昜务命嘉问提举建置十三事其一欲扵律外 禁兼并之家辄取利神宗去之安石执不可帝闻其 扰民语安石曰免行銭所收细琐大伤国軆安石伪 辩自解至讥帝为丛脞不知帝王大略且曰非嘉问 孰敢不避左右近习非臣孰为嘉问辩帝曰即如是 士大夫何故不便安石令嘉问条柝遂持奏曰皆百 姓所愿不如人言帝使韩维孙永集市人问之减唑 贾钱千万嘉问曰人情安于乐业厌扵追扰所以许 民输钱而免行又吏胥廪薄非重法难禁其求扵民 以薄廪申重法有不行矣今取扵民鲜而吏知自重 此臣等推行之本意也初市昜隶三司嘉问恃势陵 侮使薛向出其上曾布代向怀不平帝以手札询布 布访扵魏继宗继宗愤嘉问掠其㓛列其与初议异 者布得实具上嘉问収息干赏挟官兼并状安石言 二人有私忿扵是诏布与吕恵卿同治恵卿故憾布 乃胁继宗诬布布言惠卿不可共事帝欲听之安石 不可帝遂诏中书曰市昜本为平凖以便民今顾使 失业冝定制布曰每闻徳音欲以王道治天下今所 为骎骎乎间架除陌矣贩塩鬻帛岂不贻四方笑帝 颔之事未决安石去位嘉问持之泣安石劳之曰吾 已荐惠卿矣惠卿执政前狱遂成布得罪嘉问亦出 知常州久之言者论市易本钱二分其息十五年间 子本当倍今仅足本钱盖买物入官未转售而先讣 息取赏亏折日多空有虚名扵是削嘉问三秩绍圣 中擢宝文阁待制累迁知开封府専附章惇蔡卞多 杀不辜焚去案牍以灭口徽宗时屡暴其宿恶安置 郢州然其婿刘逵蹇序辰其友邓洵武羽翼之故屏 瘘辄起以龙啚阁学士卒年七十七初嘉问窃从祖 公弼论新法奏稿示王安石公弼以是斥于外吕氏 号为家贼 李南公字椘老郑州人中进士第知长沙县有婺妇 携儿以嫁谓非前夫子儿族讼于官南公问其年族 曰九妇曰七问其齿曰去年毁南公曰男八岁而齿 毁尚何争命归儿族熙宁中累迁屯田贠外郎御史 论南公女皆适人妹三十不嫁罢后为河北转运副 使御史论其议回河改前说诏罚金历官龙图阁直 学士初哲宗主入庙南公希执政指请附东夹室及 更建庙室唑前议夺职未几复官致仕卒南公为吏 有干局然反复诡随无特操子听諌字智甫登进 士第绍圣中知章丘县陜西麦熟议遣官诸州令民 平偿逋负𬤝与余景在选将赐对曾布曰両人皆刻 薄必为暴敛不足以辱大对使还除秘阁校理以母 忧去方建永桊陵起为使諌官任伯雨言朝廷有大 事边鄙有兵革将相大臣不得已夺情今山陵事人 皆可办何以一𬤝隳事軆命遂格服阕知熙州为陜 西转运使亰兆麦价踊贵諌议府县从民和市民不 肯损价𬤝移府勒闭籴府帅徐处仁不听且责之𬤝 怒上章言处仁沮格诏令陵毁使者诏黜处仁而擢 𬤝代其任鄜延帅钱昂奏处仁争籴麦乃为民也不 当黜诏以昂违道干誉谪永州又以𬤝代之后徙永 兴军伪为蟾芝以献徽宗曰蟾动物安得生芝命渍 水一夕而解㘴冈上贬官安置后复官卒 蕫必字子彊宣州人尝谒王安石质诸经疑义为其 称许登进士第历官提举湖南常平孔平仲在衡州 乘饥岁损价彂腐粟必承章惇意劾其戾常平法置 鞫长沙无辜系讯多死者平仲㘴徙韶州惇将大诛 流人遣必察访广西必所至按以惨刻除工部贠外 中书舎人郭知章封还其命诏付赵挺之权给事中 陈次升复封驳不下扵是必讼知章次升为元祐党 唑不当讼言者出知江州初舒亶守荆南起边事必 盖与谋及是亶暴卒必往代乃城通道六砦移飞山 营戍公私烦费荆人病之进集贤殿修撰卒 虞䇿字经臣杭州人登进士第知乌程县蒋之奇以 江淮彂运上计神宗访人才以䇿对王安礼李常俱 荐之擢河南转运刊官元祐中召为监察御史进右 正言数上书论事哲宗纳后上正始要言迁左司諌 礼部侍郎曽肇以圵郊议不合朝论兑官䇿时权给 事中还其命曰肇礼官也不当以议礼得罪不从帝 亲政条上所当先三十六事后多施行历户部侍郎 为吏部尚书奏曰臣比在户部见中都经费岁六百 万与天下上供之数略相当尝以祖宗故实考之王 祐所入総三千九百万而费三之一治平四千四百 万而费五之一熙宁五千六十万而费尽之今诸道 随一月所须旋为裒会汲汲然不能终日愿深裁浮 冗以宽用度屡疾丐外知润州卒于道䇿在元祐绍 夺専巳视户部如僚属奕曰计臣不才当去之而昜 能者不可使他人侵官即自劾诏罢内侍而徙奕工 部袭庆知府张漴使人诣阙请封禅东平知府王靓 諌岁㐫多盗不当请封将被罪奕言靓忧民爱君所 当奖激奈何罪之靓遂免未几卒 郭知章字明叔吉州人豋进士第授知分宁县黄履 荐为御史郑雍为监察御史哲宗亲政上书曰馆职 无用而设之不疑諌官最急而乃常不足缓急失冝 请用淳化天禧诏増諌官又外官莫重扵部使者冝 稍限莭如转运判官择实任通判者提点刑狱择实 任郡守者然后考其治理简㧞用之迁殿中侍御史 请黜元祐议弃地者史院究神宗实录诬罔知章请 贬吕大防等又请复元豊役法进左司諌又言刑赏 所以劝惩善恶无借大臣私行恩忿忠陛下者见忌 大臣党大臣者上负陛下愿察之迁中书舎人辽使 为夏人请还河西地命知章报聘知章曰夏人屡犯 边法当致讨以圵朝劝和务为优容彼若恭顺如初 当自有恩旨非使人所能预知归未至坐议导河东 流出知和州徽宗立曾布用为工部侍郎擢翰林学 士又坐论河事罢知邓州入党籍后复官卒 论曰台符以錬狱媚人汲以漑田悦主嘉问以取利 困民必害流人而附奸南公议庙制而希旨䇿持雨 端而苟免𬤝献伪瑞而获罪知章迎时好而丑正顾 诸人何乐而为此哉不过视一时君相之趋尚以取 富贵也可不哀哉惟奕论事谔谔庶几无疵欤 刘拯字彦修宣州人登进士第历官广西提刑绍兴 初迁监察御史言元祐时修先帝实录以司马光苏 轼之门人范祖禹黄庭坚秦观为之窜昜増减诬毁 先烈轼罪抵死先帝赦之而敢以怨忿形扵诏诰䇿 试馆职至及莾操之事愿正其罪时祖禹等巳贬轼 已谪而拯犹不惬也进给事中徽宗立钦圣后临朝 而钦慈后葬大臣欲用妃礼拯曰母以子贵子为天 子则母乃后也当改园为陵又言门下侍郎韩忠彦 虽以徳选然不可启贵戚预政之渐帝疑阿私观望 黜知广州召为吏部侍郎以钦慈后议礼擢户部尚 书蔡亰编次元祐党人拯曰今日指前人为党安知 后人不以今人为党乎不若以事定为三等而不斥 其名京不乐又言户部月赋入不足偿所出京益怒 徙兵部尚书旋罢知润州张商英入相召为吏部尚 书拯昏愦吏乘为奸左转工部尚书商英去位侍御 史洪彦昇并劾之削职卒 钱遹字徳循婺州人中进士甲科历官校书郎徽宗 立擢殿中侍御史中丞豊稷论其回邪不可任风宪 必用遹愿罢臣因出提举湖北常平崇宁初召为殿 中侍御史劾曽布援元祐奸党挤绍圣忠贤迁中丞 乞治元符大臣请复孟后而废刘后者韩忠彦等皆 唑贬遂舆殿中侍御史石豫左肤言元祐皇后得罪 先朝昭告宗庙哲宗上宾太母听政当国大臣变乱 绍圣之事以逞私欲因一布衣何大正狂言复位号 物议汹汹乃至踈逖小臣激切上书则公议可知在 先朝则曰后今日则曰元祐皇后扵名为不正先朝 废之陛下复之扵事为不顺荐享宗庙配柎山陵人 事有嫌疑之迹神灵萌厌斁之心㫁以大义无牵俗 论明日又言典礼所在治乱所系虽人主不得擅并 后匹嫡春秋讥之岂冝盛朝循衰世之非礼于是蔡 亰舆许将温益赵挺之张商英言考之典礼将不可 享宗庙配唛寝请如绍圣诏旨复废元祐后册元符 后为崇恩太后遒所言小臣乃昌州推官冯澥也其 书曰先帝既终则后无单立之义稽之逆顺陛下无 立嫂之礼要之终始皇太后亦不得伸慈妇之恩澥 用是得鸿胪主簿蔡亰籍元祐党遹以为多漏略给 事中刘逵驳之左转户部侍郎寻迁工部尚书言者 论其罪出知滁州后为工部尚书举冯澥自代谓澥 趣操端劲言者又论其罪出知秀州屏居十五年方 腊䧟婺州遹逃兰溪为贼所杀石豫宁陵人中进 士第以安惇荐为监察御史同左肤鞫邹浩狱致深 文尝论边事曰中国与四夷相交为君臣相与为宾 客徽宗以其言无伦辱国出为淮南转运判官陈瓘 又论其罗织邹浩狱降官崇宁初拜殿中侍御史遂 同銭遹造废元祐皇后议亟迁至御史中丞请削去 景灵宫绘像臣僚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吕大防范 纯仁刘挚范百禄梁焘王岩叟又论罢蔡硕硕讼豫 平生交通状黜知陈州寻为刑部侍郎卒肤庐州人 亦用荐为御史累迁兵部尚书卒 许敦仁兴化人中进士第历官校书郎蔡京以州里 之旧倚为心腹擢右正言凡所建请悉受京旨言元 符制诏类多诬实乞删正拜御史中丞上䟽请五日 一视朝盖欲京颛窃国命也徽宗以其乖宵旰图治 之意命罚金左迁兵部侍郎朱谔欲逐之京庇之甚 力敦仁亦处之自如后二年卒 吴执中字子权建州人登进士第历官州县同门婿 吕惠卿方贵盛不肯附三十馀年始提举河南常平 累迁右司郎中大观二年擢御史中丞论开封之治 事大理之决狱将作之营缮榷货之入中皆职所当 为妄以为功一岁迁官至五六冝行损抑诏自今但 赐帛郑居中知枢密院事执中言外戚不冝在政地 徽宗还其章而谕所以用之意初蔡京忌张康国引 执中居言路执中先劾刘炳兄弟宋乔年父子皆京 客也帝嘉其不阿京康国曰是乃为逐臣地也已而 章果至帝怒黜知滁州未几徙越州石公弼以为执 中反复得罪末冝殿大府攺提举洞霄宫寻复拜中 丞帝以星变逐蔡京执中谓进退大臣当全軆貌扵 是京得不重贬又言八行之举所得皆乡曲常人不 足用愿下太学考其道艺以进退之迁礼部尚书张 克公言执中与张商英皆由郭天信进出知越州寻 夺职卒 吴材字圣取处州人中进士第历官太学博士以赵 挺之荐擢右正言迁左司諌首论范纯礼变更法度 不冝复职程之元为苏轼心腹不冝亚九卿张舜民 当初政猖狂无顾忌不冝以从官处郡又受曽布指 论韩忠彦为首恶罢之材性鸷忍疾视善类所排逐 最多蔡京用为给事中及陛见有所陈京不说出知 光州挺之相召拜工部侍郎卒 论曰奸臣假绍述以攻正人而济其私若拯之摭实 录以肆诋遹之斥孟后以遍剌豫之指绘像以削诸 贤材之擿党论以揃善类尚有所假焉敦仁五日一 朝之说执中軆貌大臣之言又何无忌也昜曰履霜 坚冰至在辨之早也 刘昺字子蒙初名炳赐今名开封人中进士甲科历 官校书郎兄炜通乐律炜死蔡京擢昺大司乐引蜀 人魏汉津铸九鼎作大晟乐昺撰鼎书乐书皆汉津 妄出已意昺为縁餙京置局议礼昺又领之累迁翰 林学士提举纪元暦有所损益为吴执中所论知陈 州与第煖坐亲䘮不葬皆夺职昺尝为蔡京画䇿排 郑居中京再相起为户部尚书中丞俞桌彂其奸利 事京徙桌他官徽宗诏昺鉴定所储三代彛器凡尊 爵爼豆盘匜之属悉从古制令太学生习肄雅乐阅 试日舆大司成刘司明奏有鹤翔宫架上为太子宾 客又为户部尚书知河南府与王宷交通事败议当 死刑部尚书范致虚为请长流瑷州 宋乔年字仙民庠孙也父充国性刚介孝扵亲刻意 问学仁宗召试赐进士第知太常礼院英宗祔庙议 者欲祧僖祖充国请配感生帝为始祖从之上东西 府二箴以戎大臣庙飨宿斋其妻遣两妾至寺充国 自劾罢致仕卒乔年用父䕃监市昜坐与倡女私夺 职落拓二十年女嫁蔡京子攸京当国始起用崇宁 中历官西圵路刑提赐进士第以龙图阁学士知河 南府京罢相毛注吴执中交论之安置蕲州京复相 知陈州卒谥忠文子昪昪字景裕崇宁初为谯县 尉历官殿中小监父子依凭蔡京陵轹士大夫阴交 蔡居厚使为鹰犬乔年贬昇亦谪少府少监分司南 京未几知应天府乔年卒起复为京西转运使莅葺 西宫时徽宗议谒陵有司预为西幸之修昪治宫城 创廊屋髹漆至灰人骨为胎彂城外古冢衣冠垄兆 皆遭暴掘用是迁殿中监卒谥恭敏 强渊明字隐季杭州人豋进士第父至以文学受知 韩琦渊明历官国子司业与兄浚明及叶梦得缔蔡 京为死交立元祐三等罪籍遂成党祸以故亟迁至 翰林学士大观三年京罢相渊明出知越州复为翰 林学士提举醴泉观卒谥文宪 蔡居厚字宽夫父延禧有直名为御史驳吕恵卿居 厚豋进士第历官吏部贠外郎大观初拜右正言上 䟽言神宗立法旷绝符祐之党力起相轧终不能揺 者理义之所在也愿为成书以明一代之制迁起居 郎进右諌议大夫言者论其为宋乔年所用出知桊 州唑降羌逸入亰师诉事削职蔡京再相起为户部 侍郎未至又知青州不赴卒 刘嗣明开封人入太学以试艺名崇宁中车驾幸学 解褐补承事郎历官给事中张商英居相位恶其不 附已时郑居中虽以嫌去然阴植党与窥伺益密嗣 明与合计倾商英门下省吏张天忱贬秩嗣明駮不 下商英争之诏御史台蔽曲直商英以是罢嗣明又 论商英引李士观尹天民入政典局矫为敕语共造 奸谋俱坐责嗣明迁大司成言者论其取悦权贵黜 知颕川未几入为翰林学士卒 蒋静字叔明常州人登进士第调安仁令俗好巫疠 疫者宁死不服药静悉聚其所事淫像得三百躯投 诸江徽宗立应旨上书多诋元祐间事蔡京擢静职 方贠外郎迁国子司业中书舎人寻知江宁府茅山 道士刘混康以技进赐号先生其徒倚为奸利夺民 苇场强市庐舎吏不敢治静悉抵于法入为大司成 出知洪州卒 贾伟莭开封人豋进士第历官江淮彂运副使蔡京 坏东南转般法为直达纲伟莭率先奉承籍催诸道 逋负造船二千四百艘非载运供奉者论以违制花 石海错转输之劳自此兴进户部侍郎以显谟阁直 学士卒 论曰昺为蔡京排郑居中嗣明为居中倾张商英惟 利是视何事不为乔年昪渊明居厚静伟莭辈俱以 京指使躐清䆠而窃美谥其可曰荣乎哉端士正人 必皆斥逐而与此辈同其进退京独何心甚矣徽宗 之不能察也 崔鸥字徳符雍丘人后徙颕州登进士第调筠州推 官徽宗立以日食求言𬸘上书曰諌诤之道不激切 不足起人主意激切则近讪谤此所以谗邪昜乘而 世主不悟也方今政令烦苛民不堪扰风俗险薄法 不能胜未暇一二陈之而特以判左右之忠邪为本 故责授朱崖军司户司马光左右以为奸而天下皆 曰忠今宰相章惇左右以为忠而天下皆曰奸探微 揣端盗利固笼奇伎淫巧以败君徳斥正䧟良以蔽 主听者谓之奸可也凡此数者光有之乎惇有之乎 光之忠信直谅闻扵华夷而谓之奸是欺天下也至 扵惇狙诈凶险天下呼曰惇贼是指其实而号之也 京师语曰大惇小惇殃及子孙谓惇与安惇也天下 无事不过贼䧟忠良而至扵缓急危疑必有反复卖 国跋扈不臣之心比来諌官不论得失御史不劾奸 邪门下不驳诏令邹浩以言事得罪大臣拱而观之 同列从而挤之股肱耳目皆若此陛下虽有聡明将 谁使言之谁使行之日者阳也食之者阴也四月正 阳之月而以阴千阳其变为大惟陛下畏天威而运 乾刚以明邪正则天意解矣若夫伐鼓用币素服彻 乐而无懿徳善政之实非所以应天也帝览而善之 以为相州教授后蔡京籍上书人以𬸘为邪等免官 归郏城治地数畒为婆娑园屏处人无贵贱长少悉 尊师之宣和六年召为殿中侍御史钦宗立授右正 言上䟽曰比来公卿皆自京出要使一门生死则一 门生用一故吏逐则一故吏来更持政柄无一人立 异无一人害巳者諌议大夫冯澥乃曰士无异论大 学之盛也澥敢为此奸言乎王安石除异巳之人著 经说以取士天下雷同至于大乱此无异论之害也 京又以学校之法驭士如军法之驭卒伍一有异论 累及学官若苏轼黄庭坚之文范镇沈括之说悉禁 收蔵苛锢多士而澥尚以大学之盛欺罔乎仁宗英 宗选敦朴敢言之士以遗子孙安石以为流俗而逐 去光复起而用之以致元祐之治及惇京倡绍述之 论以欺人主一道徳扵謟侫同风俗扵欺罔理财而 公私竭造士而人才衰开边而塞尘犯阙扵是又考 定元符上书者同已为正异已为邪京之奸邢大类 王莾而朋党之众则又过之愿斩京以谢天下累章 极论时议归重忽得䖂疾求去帝惜之不许吕好问 监司分朝廷忧顾使有罪犹当审处岂冝以小阉尺 纸空十郡吏㢤诏皆复还又言去岁蠲本道租四十 万而户部责偿如初祖宗立发运上供额给本钱数 百万广籴以待用希恩者献为羡馀岁计不足至为 无名之歈诏贷蠲租还籴本钱大观中入对言陛下 幸涤烦苛破朋党毁石刻除党籍与天下更始而大 臣仇怨废锢自如愿思所以敕励之迁淮南转运使 奏请常平止听纳息以塞兼并下户均出役钱以绝 奸伪市昜惟取净利以役商贾又请分举县令学官 县丞为三科明言某堪充某官令吏部据以注拟诏 吏户部相度以闻徙両浙转运使辞不行具䟽遆奏 条列常平利病因言州郡无兼月之储太仓无终岁 之积夏辽窥伺扵西北盗贼间作扵东南而军须匮 乏边备缺然为今之费莫大扵土木之㓛今郡臣赐 一第或费百万以臣所部二十州上供才三十万缗 曽不给一第之用以笼元勲盛徳犹虑不称况闾阎 干泽者㢤愿加损削而至如锡带其直亦数百缗必 觎扵数百家而后足今乃下被仆隶使混淆公卿冝 别为制度以示等威又论花石纲拘占漕舟多入诸 臣之家权幸乃擿根桊牍为傲慢不恭非诋常平以 揺绍述安置郴州寻以讨淮贼功得自便卒于家根 性至孝父病蛊忌塩根为淡食母病每鸡鸣则少苏 后不忍闻鸡声弟朴朴字见素豋进士第历官礼 部员外郎高丽遣子弟入学兼国子博士使之肄业 擢侍御史郑居中去位朴言朋党分攻非朝廷福不 揃其尤久则难啚扵是罢宇文黄中等六人凡蔡京 所恶亦谓居中党而逐之徐处仁议置裕民局京不 乐朴言今法合明具何尝不裕民乎卒罢之改秘书 少监蔡攸引为道史捡讨官中书舎人卒 任谅字子谅眉州人徙汝阳九岁而孤舅欲夺母志 谅挽衣泣曰岂有为人子不能飬其亲者乎舅感而 止力学自奋年十四冠乡书豋进士第调河南户曺 以兵书谒曽布既见度不能合径去布为相犹欲用 之谅予书䂓以李徳裕事布始怒蒋之奇章楶在枢 府荐为编修官布持奏不下为怀州教授徽宗见其 所为新学碑曰文士也擢提举夔路学事攺河圵东 京转运判官著河圵根本籍上之张商英见其书谓 为天下部使者之最迁京东提刑梁山泺多渔者习 为盗荡无名籍谅伍其家刻其舟地错其间者镥石 为表盗无所容徙陜西转运副使降人李讹哆知边 廪不继阴阙地窖粟遗书西夏綂军谋取定边谅谍 知之亟转粟定边且彂所窖得数十万石讹哆果入 寇失蔵粟遂退去加江淮彂运使蔡京破转运法为 直达纲谅入对论之京怒诬以漂溺泗州民削籍或 言水灾非运使罪帝亦知其枉起为陜西都转运使 进徽猷阁直学士徙知渭州初朝廷将有事扵燕谅 贻书宰相曰今契丹其势必亡取之当以渐师出不 可无名冝别立耶律氏之法使散为君长则我有存 亡继绝之义彼有瓜分辐裂之弱与其邻崛起之金 势相万也又言郭药师必反帝不听大臣以病狂出 之至是金兵果犯燕山药师又反而谅卒 周常字仲修建州人中进士第所著檀弓义见称扵 王安石吕惠卿补国子直讲以养亲求教授扬州年 未五十即致仕久之黄复荐其恬退为太常博士辞 不就元符初复为著作佐郎上䟽言诸陵器物止用 涂金服餙无珠玉盖务质素昭示训戒自裕陵至宣 仁后寝宫乃施金珠愿收贮景灵殿以遵遗训诏置 之奉宸库擢起居舎人论救邹浩贬监郴州酒微宗 立召为起居郎奏言自古求治之主皆以尚志为先 然溺扵逸乐蔽扵謟䛕志随以丧不可不戎元祐法 度互有得失人才各有所长不可偏弃时以天暑令 记注官卯漏正勿奏事仍著为令常言本朝记注多 兼諌员故得以所闻见论可否神宗时虽不兼諌职 亦许以直前陈述今若为定令后人将必以为倦扵 听纳而忘先帝之美意事遂寝进中书舎人蔡京用 事不能容出知湖州寻夺职后复官卒 论曰徽宗荒扵治嬖幸塞朝权移奸凶箝制一世习 为啽哑而鸥独极论忠邪黜而复起其言逾切诗云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其𬸘之谓也根与谅常亦能指 切时毙尽言不讳卒不胜谗或出或斥皆不能用其 亦末如之何也已 何灌字仲源开封人豋武选第为河东从事经略使 韩缜试其材叹曰君奇士他日当据吾坐为府州大 山军巡检使契丹争贾胡疃泉举兵来犯灌射之发 辄中或著崖石皆没镞贼惊以为神后与契丹萧太 师语盛道何巡检神射灌曰即我是也萧为起拜为 河东将与夏人遇灌射皆彻甲洞膏出背叠贯后骑 虏惧曰引却知宁化军徙熙河都监见童贯不拜贯 憾焉张康国荐扵徽宗召葑问边事以笏画御榻指 㘴衣花纹为形势帝曰虏在吾目中矣累迁知河州 修汉金城湟中故渠田不病旱人乐应募而射士以 足改知兰州攻仁多泉城炮伤足不顾卒㧞城改廓 州防御使以计却夏人熙河帅刘仲武以遽反兵奏 降淮西钤辖从平方腊迁浙西都钤辖童贯圵征檄 綂制兵马迁燕山路副都総管复景州城解蓟州围 劝贯勿以郭药师綂蕃汉兵贯不从召还管干步军 日陪契丹使耦射玉津园一彂破的再彂则否使问 曰太尉不能耶曰非也以礼让客耳整弓复中之帝 亲赐酒劳之迁步军都虞侠金兵南下鿄方平帅禁 旅守黎阳灌谓宰相曰金人远至其锋不可当方平 万一不枝梧何以善后冝留精锐以卫根本不从拜 河东圵制置副使往援之及行帝内禅灌领兵入卫 郓王楷至门欲入灌曰大事已定王何所受命而来 惧而退灌行次滑州方平已南奔灌所部皆募民望 风迎溃河南无御者金兵遂直叩京城灌乞入觐不 许令控守西隅背城拒战三曰被创没于陈年六十 二帐下韩综雷彦兴从以死钦宗哀悼赐金帛命官 护葬后以不守河津诏追削官绍圣四年子藓诉于 朝诏复官长子蓟阁门舍人从灌战死 李熙靖字子安常州人徳裕后也父公弼官潞州通 判议三舎法不便㘴削黜熙靖擢进士第又中词学 科为太学博士以父老丐外除提举淮东学事使飬 父命下乃得河东为淮东者臧祐之也盖省吏受赂 昜之或使自言熙靖曰不可彂人之私以求自便宰 相闻而贤之留为兵部贠外郎遭父䘮去服阅为右 司员外郎王黼以太宰领应奉司方事燕云又立经 抚房他执政皆不得预熙靖曰应奉之职非宰相所 当预尚书枢密皆有兵房足以治疆事经抚何为哉 黼不悦坐事贬両秩迁太常少卿黼罢拜中书舍人 蔡攸又恶之出知拱州寻复舎人召入对言燕山虽 定冝思防患徽宗曰诗所谓彻彼桑圡绸缪牗户者 是也熙靖进曰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 家谁敢侮之愿为无疆之计帝嘉之靖康初拜显谟 阁待制舆谭世𪟝同侍上皇于龙徳宫一日上皇从 容言内禅事曰外人以为吴敏功殊不知出吾意耳 吾茍不欲而人若言之且灭族谁共敢言哉或谓吾 似唐睿宗上畏天戎故为之吾果有此心久矣熙靖 再拜贺敏闻而忌之以进葑不时受罚既拒张邦昌 之命忧愤废食故人往视相持而泣索笔书王维百 官何曰更朝天诗明日卒年五十三建炎初赠端明 殿学士 王云字子飞泽州人父献可知泸州时黄庭坚谪涪 州献可遇之甚厚时人称之云举进士从使高丽撰 鸡林志以进擢校书郎累迁中书舍人靖康初以给 事中使斡离不军议割三镇还言斡离不云中国不 可信欲败和约执政以为不然罢知唐州金人䧟太 原召拜刑部尚书再出使至真定遣从吏还言金人 不复求地但索五辂及上尊号且湏康王来钦宗悉 从之命康王及冯澥往未行而车辂至长垣为所却 澥奏云诞妄误国云言事势中变必欲得三镇不然 则进兵取汴都中外震骇诏集百官议云固言康王 旧与斡离不结欢冝将命且言其必不留王王遂受 命而云为副云之初过磁州劝撤民舎运粟入保为 清野计民皆怨之又舆守臣宗泽有憾及是次磁州 康王谒嘉应祠云在后民遮道諌曰肃王已为金人 所留王不冝去厉声指云曰清野之人真奸贼也众 遂噪而杀之王见事势泫垴乃南还相州是役也云 若不死则王必北行识者以是益验天命之不偶云 建炎初赠观文殿学士云兄霁崇宁中为谋议曰详 议官上书告蔡京罪黥隶海岛钦宗命复其官从种 师中与金人战死 谭世𪟝字彦成潭州人登进士第又中词学科为郴 州教授雅不喜王氏学曰说多而屡变无不昜之论 除秘书正字蔡京子攸领书局同舎郎多趍附世𪟝 独竟日坐直庐邻有梁师成之客数致师成意亦谢 不荅六年不迁京罢相用久次为司门贠外郎迁吏 部贠外郎京复相嫌不附已罢去久之复为吏部贠 外郎幸臣妄引例任子持不与曰岂可以暂例破成 法擢中书舎人陈谨命令惜名器广言路吝赐予正 上供省浮费六事为当路所嫉出知婺州未行复留 之徽宗禅位与李熙靖主管龙徳宫请辨正国史宣 仁之诬述钦圣遗旨以复瑶华大享神祖仍用富弼 侑食释奠先圣不当配王安石后皆施行大臣以彗 出东方谓四夷将衰之兆世𪟝奏当循德以应天不 当惑䛕说进给事中内侍諠争殿门诏以赎论世𪟝 駮其不恭因言童贯辈初亦甚微小恶不惩驯至大 患何㮚议分外郡为四道置都捴管事得颛决世𪟝 言裂天下以付四人而王畿所治者才十六县独无 尾大不掉之虑乎㮚不悦攺礼部侍郎金人渡河世 𪟝请遣大将秦元以所部京畿保甲分护国门使首 尾相援孙傅然之格扵㮚再扈驾至金军以十害说 其用事者金人服其忠张邦昌僣位令与李熙靖同 直学士院皆称疾不起以忧卒年五十四建炎初赠 端明殿学士 梅执礼字和胜婺州人登进士第历官大司成强渊 明贤其人为宰相言宰相慊未识靣执礼曰以人言 而得必以人言而失吾求在我者而已卒不谒累迁 左司员外郎擢给事中论林摅冀复旧职迁礼部侍 郎素与王黼善黼尝置酒其苐夸示园池妓妾之盛 有骄色执礼曰今方腊流毒疮痍末息是岂歌舞宴 乐时乎黼愧怒坐事夺职出知滁州钦宗立召为翰 林学士攺户部尚书方军兴调度不足执礼请以禁 内钱隶有司凡六宫廪给皆由度支乃得下金人围 京都执礼劝车驾亲征洎失守金帅以帝为质邀金 币数百千万曰但满数则奉天子还时执礼舆同列 陈知质程振安扶方主括索谋所以纻民力金帅召 执礼等责之执礼曰天子蒙尘何惜金缯顾比屋枵 然无以塞命耳金帅怒问官长何在振恐执礼获罪 遽前曰皆官长也金帅益怒先取其副胡舜陟胡唐 老姚舜明王俣各杖之百遣执礼还将及门呼下马 挝杀之枭其首士庶皆陨涕愤叹初车驾再出执礼 与宗室子昉诸将吴革等谋集兵夺万胜门夜捣金 帅帐迎二帝归而王时雍徐秉哲使范瑷泄其谋故 不克而死年四十九高宗即位赠资政殿学士 程振字伯起饶州人少有逸材入太学徽宗幸学除 辟雍录陞博士提举京东西路学请立庙于邹祀孟 轲以公孙丑万章乐正克等配食从之累迁左司贠 外郎兼太子舎人言大祭祀登馂受爵必以上嗣既 载元豊彝典昨天子展事明堂而殿下不预非所以 尊宗庙重社稷也太子瞿然曰宫僚初无及此者由 是特奖异方腊起振谓王黼曰冝单毙事以上当天 意下顺人心黼不悦太子荐之擢给事中黼白振资 浅以为中书舎人黼怨冯熙载出知毫州制命欲诋 以丑语振不肯黼使言者劾罢久之进吏部侍郎为 钦宗言金人交兵至今不解者和战之说未一故也 议论多駮诏令轻改徒失事几今金兵猖獗如此陛 下尚欲守和议乎帝嗟叹其言而牵扵大臣不能用 拜开封尹诏捕亡命卒得数千人振请隶步军而除 其罪军司欲论以法振曰时方多事一日杀数千人 必骇观听尽释之攺刑部侍郎金兵在郊邀车驾出 城振为何桌言盍思所以折之桌不从未几以括民 金不足舆梅执礼陈知质安扶为金人所杀年五十 七初王黼使沉积中啚燕振戎以浚祸积中惧言不 可既而振乃用是死闻者痛之宣和中崇道家说振 尝侍唑东宫从容言孔子以鸱鸮之诗为知道老子 亦云为之于未有治之扵未乱今不固根本于无事 之时而事目前区区非二圣人意他曰太子为帝道 之䆠侍杨戬辈惧不得肆因谗家令杨冯将辅太子 幸非常帝震怒执冯诛之而太子之言亦废振尹京 时両宫方困扵惎间振极意弥缝平治梁忻狱高宗 即位官其子赠端明殿学士端平初赐谥刚愍 刘延庆保安军人世为将家积战功历官鄜延総管 破夏人擒其酋累迁马军副都指挥使从童贯平方 腊又从圵伐以都綂制督兵十万渡白沟行军无纪 律郭药师諌曰今大军行不设备贼若置伏邀撃首 尾不相应矣不听至良郷与辽将萧干战败绩药师 曰干兵不过万人今悉力拒战燕山必虚愿得奇兵 五千倍道袭取请使令公之子三将军选师为后继 延庆许之遣大将高世宣与药师先行入燕城萧干 举精甲三千巷战三将军者光世也失期不至药师 败走世宣死之延庆营于卢沟南干分兵㫁饟道得 汉军二人蔽其目留帐中夜半伪相语曰闲汉军十 万压吾境吾师三倍当分左右翼以精兵冲其中殱 之无遗阴逸其一人归报明朝延庆见火起以为贼 至烧营而奔相蹂践死者百馀里所储军实殆尽㘴 贬官安置筠州契丹知中国不能用兵由是轻宋未 几起为镇海军莭度使靖康之难延庆分守京城城 䧟引兵走至龟儿寺死于追骑 论曰执礼振拒强敌无厌之欲亲逢其亮熙靖世𪟝 不事二姓不食以终灌延庆战败而没其所遭不同 而死国难则一也云之死虽其自取天未欲绝宋祀 也不然是行也康王其危㢤
御定宋史筌卷九十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