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筌/卷109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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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兔宋史筌卷一百九 尊贤阁编 傅第五十二 周必大留正 赵汝愚 子崇宪 孙必愿 彭龟年黄裳 林大中 罗点黄度 周南 陈骙黄黼詹体仁 周必大字子充一字洪道其先郑州人后徙庐陵绍 兴二十年登进士第中博学宏词科除太学录召试 馆职高宗读其策曰掌制手也守秘书正字馆职复 召试自此始孝宗即位除起居郎累迁权给事中缴 驳不避权幸帝曰意卿止能文不谓刚正如此曽觌 龙大渊得幸并迁知阖门事必大舆金安节不书黄 且论奏明日宣手诏贵以为人鼓扇逾旬申前命必 大格不行遂请祠去久之为秘书少监兼直学士院 赵䧺使金赍国书议受书礼必大草国书略谓尊卑 分定或较等威叔侄亲情岂嫌㘴起帝曰能道朕心 中事寻权礼部侍郎诏同王之奇陈良翰对宣徳殿 袖出手诏举唐太宗魏徵问对以在位久功未有成 治效优劣苦不自觉命必大等极陈当否退而条进 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将数易是用将之道末至择 人以守郡国而守数易是责实之方未尽诸州长吏 倏来忽去吏奸何由可察民瘼何由可苏帝嘉其言 为萆其弊江湖旱请捐南库钱二十万代民输帝嘉 之兼中书舎人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事给事中莫 济封还录黄必大奏言昨知其误而止之未周岁此 命复出臣不敢具草帝批王曮疾速撰入予济必大 宫观出国门说露章荐济必大于是济除知温州必 大除知建宁府济被命即出必大至豊城称疾归济 闲之大悔必大三请祠以此名益重久之除敫文阁 待制帝劳之曰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除兵部 侍郎帝日御球场必大曰固知陛下不忘阅武然太 祖二百年天下属在圣躬愿自爱帝改容曰卿言甚 忠升兼侍读除翰林学士久雨奏请减后宫给使宽 浙郡积逋命省部议优恤被旨撰选德殿记及皇朝 文鉴序必大在翰林几六年制命温雅周尽事情为 一时词臣之冠或言其再入也实曽觌所荐而必大 不知除参知政事寻知枢密院事帝曰每见宰相不 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又曰若有边事宣抚使惟 卿可他人不能也创诸军点试法主帅不敢容私或 传大石林牙将加兵于金忽鲁大王分据上亰边臣 结约夏国必大皆屏不省劝帝持重勿轻动既而所 傅果妄帝曰卿真有先见之明寻拜右丞相明堂加 恩封济国公未几乞去帝奖劳再彡忽宣谕比年病 倦欲传位太子须卿且留必大泣而退已而命预草 诏拜左丞相许国公帝既传位颁诏翌日御紫宸殿 必大奏陛下巽位与子盛典再见卓越千古顾自今 不得日侍天颜因哽咽不能言帝亦泫然曰正赖卿 等协赞新君光宗问当世急务奏用人求言二事拜 少保益国公諌官何澹挟私憾论劾遂除醴泉观使 宁宗即位求直言奏四事曰圣孝曰敬天曰崇俭曰 久任庆元初三上表引年遂以以傅致仕先是布衣 吕祖桊上书请诛韩作胄逐陈自强以必大代之嘉 泰初御史施康年劾必大首唱伪徒私植党舆诏降 为少保自庆元以后作胄之党立伪学之名禁锢君 子而必大与赵汝愚留正实指为罪首寻薨年七十 九赠太师谥文忠帝亲篆其墓碑曰忠文耆徳之碑 必大自号平园老叟著书八十一种有平园集二百 卷尝建三忠堂于乡谓文忠公欧阳修忠襄公杨邦 乂忠简公胡铨皆庐陵人必大平生所敬慕为文记 之盖绝笔也 留正字仲至泉州人绍兴十三年中进士第历官青 海军莭度判官以虞允文荐得对言国家右文而略 武备今当改辙使文武并用孝宗嘉叹知循州陛辞 言今欲恢复当崇尚名莭帝益喜明日谕辅臣留正 奏事议论耿耿可舆职事官除军器监簿累迁权中 书舎人皇太子自东宫朝顾见正谓左右曰修整如 此其人可知乃请于帝兼太子左谕德繇权吏部尚 书出知绍兴府被论予祠寻为四川制置使兼知成 都府平四蜀折租价岁减酒课三十八万乾道初羌 酋奴儿结渉大渡河据安静砦侵汉地几百里正密 授诸将方略擒奴儿结以归尽俘其党进敷文阁学 士寻诏赴行在正在蜀以简素化民归装仅书数簏 人服其清除参知政事寻拜右丞相尝奏事皇太子 参决侍立帝顾谓太子曰留正纯诚可托光宗受禅 姜特立以旧恩擢知阁门事声势浸盛正列其罪帝 意犹未决特立谒正曰帝以丞相在位久欲迁左相 叶翥张杓当择一人执政未知孰先正奏之帝大怒 诏特立提举兴国宫上皇闻之曰真宰相也绍熙初 进左丞相正谨法度惜名器毫髡不可干以私引赵 汝愚共政用黄裳为嘉王翊善世号得人请早正太 子以定天下本再月不报检汉文帝纪及本朝真宗 立仁宗典故并吕诲张方平两奏莭其要语缴奏进 封申国公乞归政不许特立除浙东副总管寻复召 正引唐宪宗召吐突承璀事乞罢相帝批成命已行 朕无反汗正待罪六和塔奏言陛下近年不知何人 献把定之说遂至每事坚执㫁不可回臣恐自此言 路遂塞因缴进前后锡赍及告敕待罪乞归田里不 许寿圣太后上尊号以正为礼仪使于是帝遣左司 徐谊谕旨正复入都堂视事是行也待罪凡一百四 十日册宝礼成拜少傅封鲁国公正力辞上皇疾革 车驾一出慰安都人心及定寿康宫南向撤去新増 禁旅诏悉従之韩伲胄浸谋预政数诣都堂正使省 吏谕曰此非知阁日往来之地作胄怒正请推恩从 龙人帝曰朕未见父母可恩及下人耶既而正浸失 帝意作胄从而间之未诏正判建康府寻又以张叔 椿言落职庆元初诏复官諌官刘徳秀挟私憾论正 四大罪褫职自是弹劾无虗岁始责邵州居住寻量 移南剑州竟复元官嘉桊初进封魏国公开禧二年 薨年七十八赠太师谥忠宣或问范仲黼留赵二公 处变不同如何仲黼曰赵同姓之卿也留则异姓之 卿反复之而不听则去有诗文奏议外制行于世子 恭丙端皆为尚书郎 胡晋臣字子远蜀州人绍兴二十七年中进士第为 成都通判范成大以公辅荐孝宗召对除秘书省校 书郎迁著作佐郎轮对极论近幸帝览奏色动晋臣 口陈甚悉至论及两税折变天威稍霁首肯久之既 叉手诏中书问近幸姓名执政诘晋臣晋臣曰近习 招权丞相岂不知之即条具大者以闲帝感悟自是 近臣严惮累迁侍御史林栗论劾朱熹晋臣上䟽留 熹而排栗光宗即位除给事中裁滥恩惜名器内降 持不下帝嘉其有守累迁参知政事帝自南郊后久 不御朝晋臣与丞相留正同心补政中外帖然未几 卒谥文靖 论曰必大纯笃忠厚能以善道其君而正论斥侫幸 请建储嗣可谓大臣然光宁禅授之际惧祸逃去其 可谓有守乎若晋臣留朱熹而排林栗则侃侃不失 公议者也 赵汝愚字子直汉㳟宪王元佐七世孙也居饶州之 馀干县父善应字彦远官终江西兵马都监事父毋 至孝尝寒夜远归従者将扣门遽止之曰无恐吾毋 露坐违明门启而后入居䘮毁甚家贫与诸弟衣食 必共厚故旧恤饥病陈俊卿题其墓碣曰宋笃行赵 公彦远之墓汝愚早有大志擢进士第一历官权给 事中内侍陈源有宠于徳寿宫添差浙西副总管汝 愚引童贯为戒孝宗喜诏自今内侍不得兼兵职权 吏部侍郎论王抃招权预政出抃外祠进集英殿直 学士制置四川兼知成都府诸羌蛮相挻为边患汝 愚至悉以计分其势帝谓其有文武才召还被论出 知福州绍熙二年召为吏部尚书冬至有事南郊有 司巳戎而风雨暴至光宗震惧及斋宿青城黄贵妃 暴殁驾还闲之恚是夕疾作上皇仓卒至南内戎责 李后帝常以五日一朝重萃宫至是往往以传旨免 至会庆莭及冬至驾不出都人以为忧汝愚往复䂓 諌又属嗣秀王伯圭调护扵是帝及后俱诣北内従 容竟日除同知枢密院事监察御史汪义端挟微憾 言租宗之法宗室不为执政诋汝愚植党沽名䟽三 上不纳黜义端补外未几迁知枢密院事帝病生于 疑畏汝愚数从容进諌帝闻其语辄悟入辄复疑五 年上皇不豫疾革丞相留正率同列八请帝诣重华 宫侍疾从臣台諌继入阁门吏以故事止之不退帝 成冝早正储位以安人心又不报越六日再请御批 云甚好明日同拟旨以进乞帝亲批付学士院降诏 是夕御批付丞相云历事岁久念欲退闲留正见之 惧因朝临佯仆于庭密为去计汝愚自度不得辞其 责念故事须坐甲以戒不虞而殿帅郭杲莫有以腹 心语者会工部尚书赵彦逾至私第语及国事汝愚 泣彦逾亦泣汝愚知彦逾善杲因谬曰郭杲傥不同 奈何彦逾曰某当任之约明日乃复命汝愚曰此大 事巳出诸口岂容有所俟乎退唑屏后以待彦逾至 有顷彦逾至议遂定明日留正以五更肩舆出城去 人心益摇汝愚处之恬然自吴琚之议不谐汝愚与 徐谊叶适谋可以白意扵慈福宫者乃遣韩作胄以 内禅之意请于太后侂胄因所善内侍张宗尹以拳 不获命明日往又不获命作胄逡巡将退关礼见而 问之佗胄具述汝愚意礼令少俟八见太后泣曰圣 人读书万卷亦尝见有如此时而保无乱者乎太后 曰此非汝所知礼曰此事人人知之今丞相己去所 赖者赵知院朝夕亦去矣言与泪俱太后惊曰知院 同姓事軆舆他人异乃亦去乎礼曰知院未去非但 以同姓故以太皇太后为可恃耳今定大计而不获 命势不得不去将如天下何愿圣人三思太后问作 胄安在礼曰臣已留其俟命太后曰事顺则可令好 为之礼报作胄作胄复命汝愚始以其事语陈骙余 端礼使郭杲及步帅阎仲夜以兵卫南北内礼使其 姻党密制黄袍是日嘉王谒告不入临汝愚曰禫祭 重事王不可不出翌日禫祭群臣入王亦入汝愚率 百官诣大行前太后垂帘汝愚率同列再拜奏皇帝 疾未能执䘮臣等乞立皇子嘉王为太子以系人心 皇帝批以甚好继有念欲退闲之语取太皇太后处 分太后曰既有御笔相公当奉行汝愚曰兹事重大 湏议一指挥太后诺汝愚䄂出所拟太皇太后指挥 以进云皇帝以疾未能执䘮曽有御笔欲自退闲皇 子嘉王扩可即皇帝位尊皇帝为太上皇帝皇后为 太上皇后太后览毕曰甚善乃命皇子即位扶入素 幄被黄袍立伏催百官班起居讫行禫祭礼汝愚即 密次召还留正命朱熹待制经筵悉收召士君子之 在外者除特进右丞相汝愚辞乃命以特进为枢密 使汝愚又辞孝宗将攅汝愚欲攺卜山陵与留正议 不合伲胄因以间之出正判建康命汝愚为右丞相 力辞不许汝愚本倚正共事怒作胄不以告及来谒 故不见侂胄惭忿签书枢密院事罗点曰公误矣汝 愚亦悟复见之伲胄终不恱自以有定策㓛且依托 肺腑出入宫掖居中用事朱熹白汝愚当以厚赏酬 劳勿使预政汝愚谓其昜制不为虑右正言黄度欲 论伲胄谋泄以内批斥去熹因讲毕奏䟽极言主威 下移䟽入遽出批除熹宫观汝愚袖批还上且諌且 拜伲胄必欲出之汝愚退求去不许吏部侍郎彭龟 年力陈作胄窃弄威福为中外所附不去必贻患内 批龟年与郡作胄势益张日夜谋引其党为台谏以 摈汝愚汝愚为人踈不虞其奸赵彦逾冀汝愚引与 同列至是除四川制置使意不惬与伲胄合谋陛辞 日尽䟽当时贤者姓名指为汝愚之党宁宗不能无 疑以内批擢刘徳秀为察官其党牵联以进言路遂 皆作胄之人群愉和附而衣冠之褡作矣伲胄欲逐 汝愚难其名或教之曰彼宗姓诬以谋危社稷则一 网无遗作胄然之擢其党将作监李沭为正言沭尝 求莭度使扵汝愚不得奏汝愚将不利扵社稷乞罢 其政汝愚出浙江亭待罪遂罢右相知福州台臣合 词更论予祠前后救汝愚者国子祭酒李祥博士杨 简并劾罢太府丞吕祖俭安置韶州太学生杨宏中 等悉送五百里外羁管伲胄忌汝愚益深谓不重贬 人言不已监察御史胡纮䟽汝愚唱引伪徒谋为不 轨乘龙授鼎假梦为符责宁远军莭度副使安置永 州初汝愚尝梦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升天后翼 宁宗以素服登大宝盖其验也而谗者以为言时汪 义端行词用汉诛刘屈牦唐戮李林甫事示欲杀之 意廸功郎赵师召亦上书乞斩汝愚汝愚怡然就道 谓诸子曰观伲胄之意必欲杀我我死汝曺尚可免 也至荆州病作为守臣钱鍪所窘暴薨天下冤之汝 愚学务有用常以司马光冨弼韩琦范仲淹自期平 昔所闻扵师友如张栻朱熹吕祖谦汪应辰王十朋 胡铨李焘林光朝之言欲次第行之未果聚族而居 门内三千指所得廪给悉分舆之而自奉甚薄有集 十五卷宋朝诸臣奏议三百卷汝愚既没党禁寖觧 旋复资政殿学士已而赠以保作胄诛尽复元官赐 谥忠定赠太师追封沂国公理宗诏配享宁宗庙庭 追封福王其后追封周王子九人长子崇宪崇宪 字履常淳熙中以进士对策擢甲科历官江西转运 司干办公事汝愚贬死崇宪阖门自处居数年复汝 愚故官除崇宪知南昌县事行荒政所活甚众陞籍 田令制曰甭先人有㓛王室中更谗毁思其功而录 其子国之曲也崇宪拜命感泣陈䟽力辞以先臣之 宽未悉昭白为言俄改监行在都进奏院复引陈瓘 论司马光吕公著复官事申言之乞正诬史又请正 赵师召妄贡封章之罪究蔡琏舆大臣为仇之奸毁 龚頥正续稽古录之妄诏两省史官考订以闻楼钥 等请施行如章其后玉牒日暦卒以重修龙飞事实 进呈因崇宪请也未几赠封汝愚擢崇宪军器监丞 累迁著作佐郎请外知江州郡民岁苦和籴崇宪䟽 于朝永蠲之修陂塘以广溉灌凡数千所迁江西转 运判官仍兼帅事初汝愚捐私钱百馀万创鲞济院 俾四方宾旅之疾病者得药与食岁久寖移为他用 崇宪至修复之立䂓约数十条以愈疾之多寡为赏 罚社仓久弊访其利害而更张之后知静江府属邑 阳朔修仁荔浦之赋偏重张栻奏减之人犹以为病 崇宪请于朝遆损有差三县民立祠刻石崇宪性笃 孝以善居䘮称子必愿必愿字立夫以汝愚遗表 补承务郎嘉定七年举进士知崇安县剖判如流吏 不能困擅发光化杜仓活饥民帅怒逮吏必愿曰刍 牧职也吏何罪束担俟谴帅无以诘而止行义役法 上下便之台府以闻下其式他郡秩满民共立祠刻 石丁父忧居密尽礼贻书问学于黄干服除知全州 奏乞访周惇颐之后改知处州陈折帛纳银之害皆 得请知台州修飬济院建陈瓘祠知婺州立淳良顽 慢二籍劝惩人户措置诸仓罢开化税场累迁度支 郎中诏以汝愚配享宁宗从必愿请也兼右司郎中 䟽言朝廷赏罚本至公也今一除目之颁一号令之 出人或疑于阉䆠或疑扵私谒或疑扵戚畹宗邸陛 下虽有去毙之心而动渉可疑之迹陛下亦何乐扵 此时论伟之迁司农以卿兼左司转对言毋使人臣 以指斥怀疑毋致陛下以厌言得谤累迁起居舍人 言财非天雨鬼输岂可轻施妄用长此不已必至颠 覆愿陛下精思熟虑约己爱民必如勾践之卧薪尝 胆卫文公之帛衣布冠可也权吏部右侍郎迁给事 中陈洵益赠节度使必愿缴奏曰李韶向为殿中侍 御史䟽论洵益陛下不行其言复夺其职韶不能自 安径求外补今召之不至正以此故今超赠洵益韶 愈无来期矣陛下忍扵去一贤従官而不忍扵沮一 已死之内侍则何以振扬国势望寝洵益莭钺趣韶 供职权户部尚书忤丞相史嵩之乞免不许淳祐中 知福州平昜以近民忠信以厚俗恻怛以勒政行乡 饮酒旋退士裁僧寺实封之数尤留意武事申明节 制士卒知劝累乞归不许卒必愿才周器博心平量 广而又蚤闻家庭忠孝之训师友正大之言故所立 卓然可称 论曰汝愚功存社稷不旋踵而败悲夫然原其所以 败尺㘴踈耳使汝愚早从朱熹之言厚酬作胄之劳 而勿使预政岂至是哉抑治乱之几有不容人力者 欤汝愚父以孝闻而子崇宪孙必愿能守家法所至 有恵政亦可谓世济其美者已 彭龟年字子寿临江军人七岁孤事毋尽孝性颕异 得程氏易读之至忘寝食従朱熹张栻质疑乾道中 登进士第历官秘书郎兼嘉王府直讲光宗不朝重 华宫龟年上䟽言使陛下亏过宫定省之礼皆左右 小人间谍之罪陈源在寿皇朝得罪至重近复进用 外人皆谓离间之机必自源始宜亟发威㫁首逐陈 源然后负罪引慝以谢寿皇寻除起居舍人入谢帝 曰此官以待有学识人念非卿无可者龟年述祖宗 之法为内治圣鉴以进奏言臣所居之官以记注人 君言动为职车驾不过宫问安如此书者又数十恐 非所以示后有旨幸玉津园龟年奏不奉三宫而独 出宴游非礼也又言陛下误以臣充嘉王府讲读官 正欲臣等教君臣父子之道臣闻有身教有言教陛 下以身教臣以言教者也言岂若身之切近也㢤及 上皇疾寖革龟年连三䟽请对不获命属帝视朝龟 年伏地扣额久不己血渍甃甓帝曰素知卿忠直欲 何言龟年奏今曰事无大于过宫帝曰须用去龟年 言陛下屡许臣而一入宫则不然内外不通臣实痛 心上皇崩宁宗受禅时议欲别建桊安宫而光宗无 徙宫之意龟年言古人披荆棘立朝廷尚可布政出 令况重萃一宫岂为不足哉陛下居狭处太上居宽 处天下之人必有谅陛下之心者于是宫不果建累 迁吏部尚书升兼侍读会暴雨震雷因极陈小人窃 权号令不时之毙初朱熹与龟年约共论韩作胄会 龟年以接伴使护金使熹上䟽见黜龟年闻之奏请 同罪不报迨归条数作胄奸谓假托声势窃弄威福 不去必为后患帝览奏甚骇曰作胄朕之肺腑信而 不疑不谓如此批下中书予伲胄祠已乃复入龟年 上䟽求去诏作胄与内祠龟年出知江陵府龟年丐 祠已而以吕棐言落职寻复追三官勒停嘉泰初起 知赣州以疾辞开禧二年以宝谟阁待制致仕卒龟 年学识正大议论简直善恶是非辨析甚严自伪学 有禁士大夫鲜不变者龟年于张载程颐之书益加 涵泳扁所居曰止堂闻苏师旦建莭曰此韩氏之阳 虎祒韩氏必矣及闻用兵曰裙其在此乎所著有经 觧祭仪训蒙等书伉胄诛赐谥忠肃未几加赠龙图 阁学士而擢用其子钦 黄裳字文叔普城人少颕异能属文乾道五年登进 士第调通江尉时蜀中饷师名为和籴实则取民裳 赋汉中行讽总领李繁繁为罢籴累迁嘉王府翊善 讲春秋奏言今天下境土犹跨吴蜀荆广闽越二百 州任吾民者二百州守也任吾兵者九都统也苟不 能统御何以服之王曰何谓九都统裳曰唐太宗年 十八起义兵平祸乱今大王年过之而国家九都綂 之说犹有未知其可不汲汲扵学乎作八图以献王 曰太极曰三才本性曰皇帝王霸学术曰九流学术 曰天文曰地理曰帝王绍运以百官终焉各述大旨 陈之每进言曰为学之道宜以心为严师且引前代 危亡之事以为戒他曰王过重萃宫上皇问所读书 王举以对上皇曰数不太多乎王曰讲官训说明白 耽心乐之不知其多也上皇曰黄翊善至诚所讲须 谛听之裳久侍王邸每岁诞莭则陈诗以寓讽又以 王所讲三经为诗三章以进王喜为置酒手书其诗 以赐之王尝侍宴宫中从容为光宗诵酒诰曰此黄 翊善所教也帝诏劳裳裳曰臣不及朱熹熹学问四 十年召寘府僚必有禆益帝嘉纳迁起居舎人奏曰 自古人君不能从諌者其蔽有三曰私心曰胜心曰 忿心事苟不出扵公而以己见执之谓之私心私心 生则以諌者为病而求以小胜之胜心生则以諌者 为仇而求以逐之宜因事静察使心无所系则闻台 疑君子有党则庇小人事之不须疑者莫不以为疑 乃若贵为天子不以孝闻敌国闻之将肆轻侮此可 疑也而陛下则不疑小人将起为乱此可疑也而陛 下则不疑中外官军岂无他志此可疑也而陛下则 不疑事之可疑者反不以为疑颠倒错乱莫甚扵此 会上皇不豫中外忧危裳抗声力谏帝起入宫裳挽 其裾随之至宫门挥涕而出乃建章请外出阙待命 及闲上皇遗诏乃亟入临宁宗即位裳病不能朝改 礼部尚书寻兼侍读力疾入谢奏言曰今曰初政固 善矣能保他日常如此乎引魏徵十渐以为戒奏言 陛下近日所为颇异前日除授之际大臣多有不知 臣闻之忧甚而病剧盖是时韩伲胄已潜弄威柄故 裳先事言之卒年四十九帝闻之惊悼赠资政殿学 士裳为人简易端纯每讲读随事纳忠上援古义下 揆人情气平而辞切事该而理尽笃扵孝友舆人言 倾尽底蕴耻一书不读一物不知推贤乐善出乎天 性所为文明白条达有兼山集王府春秋讲义嘉定 中谥忠文 罗点字春伯抚州人六岁能属文淳熙三年登进士 第历官校书郎应诏上封事谓今时奸䛕日甚议论 凡陋无所可否则曰得軆舆世浮沉则曰有量众皆 默巳独言则曰沽名众皆浊已独清则曰立异此风 不革陛下虽欲大有为于天下未见其可也迁秘书 郎兼皇太子宫小学教授宁宗时以皇孙封英国公 点摭古事劝戎为鉴古录以进累迁太常少卿光宗 立使金告即位会金有国䘮迫点易金带点曰登位 吉事也必以这服従事有死而已带不可易又诘点 不当称宝位点曰圣人大宝曰位不加宝字何以别 至尊金人不能夺绍熙中论过宫事以为陛下久阙 温凊寿皇欲见不可得万一忧思感疾陛下将何以 自觧扵天下又奏近者中外相传或谓陛下内有所 制不能遽出溺于酒色不恤政事果有之乎帝曰无 是点曰臣固知之窃意宫禁间或有撄拂之事姑以 酒自遣耳闾阎匹夫处闺门逆境容有纵酒自放者 人主宰制天下此心如青天白日当风雨雷电既霁 之馀湛然虗明岂容复有纤芥停留哉又言窃闻嘉 王生朝称寿禁中以报劬劳之徳父子欢洽宁不动 心上念两宫延望之意试兵部尚书又率讲官言之 帝曰朕心未尝不思寿皇对曰陛下久阙定省虽有 此心何以自白乎及上皇不豫点又随宰执班进諌 阁门吏止之点叱之而入帝拂衣起宰执引帝裾点 遂前泣奏曰寿皇疾势已危不及今一见后悔何及 群臣随帝入至福宁殿内侍阖门群臣痛哭而退前 后舆侍従列奏请帝过宫者凡三十五自上奏者又 十六而奏䟽重华上书嘉王及面对口桊不预焉宁 宗嗣位拜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帝有事明堂 点扈从斋宫得疾卒年四十五赠太保谥文恭点天 性孝友无矫激崖异之行而端介有守义利之辨皎 如或谓天下事非才不辨点曰当先论其心心苟不 正才虽过人何取哉宰相赵汝愚尝泣告于帝曰黄 裳罗点相继沦谢二臣不幸天下之不幸也 黄度字文叔新昌人隆兴初登进士第历官国子监 簿言今日飬兵为巨祸宜使民屯田阴复府卫撰屯 田府卫十六篇上之绍熙中守监察御史蜀将吴挺 死度言挺子曦若袭位恐为患乞分其兵柄宰相难 之后曦割关外四州赂金人求王蜀果如度言光宗 以疾不过重华宫上书切諌以諌不入乞罢去又言 以孝事君则忠臣父年垂八十菽水不亲动经岁月 事亲如此何以事君盖托已为谕冀有以感悟帝心 又舆诸諌官劾内侍陈源杨舜卿林亿年三人为今 日祸根帝不听宁宗即位为右正言将论韩作胄奸 为其所觉御笔遽除知平江府度言伲胄假御华逐 諌臣非国之利固辞赵汝愚袖其䟽八白诏予祠禄 归鲞寻知婺州坐事罢自是大权尽出作胄然素严 惮度不敢加害作胄诛累迁知建康府兼江淮制置 使活饥民百万口除见税二十馀万击斩盗胡海降 卞整为礼部尚书入觐论艺祖垂万世之统一曰纯 用儒生二曰务惜民力谢病奉祠卒度志在经世而 以学为本以推挽人物为已任尝曰报国惟有此耳 作诗书周礼说史通等书行扵世婿周南周南字 南仲平江人従叶适学顿悟捷得为文雅丽精切貂 熙初登进士第为池州教授会黄度忤当路并南罢 之俱入伪学党开禧中召试馆职对策诋权要被劾 罢南既绝意当世弊衣恶食挟书忘昼夜曰此所以 遣吾老俟吾死也 林大中字和叔永康人绍兴三十年豋进士第历官 殿中侍御史言进退人才当观其趍向大軆不当责 其行事之小节陈贾以静江守臣入奏大中极论其 庸回亡识尝表裹王淮创为道学之目阴废正人傥 许入奏善类必纷然引去命遂寝守侍御史兼侍讲 知潭州赵善俊得旨奏事大中䟽劾善俊而请召赵 汝愚光宗用其言论劾马大同宋之瑞章屡上不报 以言不行求去除直宝谟阁而大同之瑞俱补外初 占星者谓朱熹曰某星示变正人当之其在林和叔 耶至是熹贻书朝士曰闻林和叔入台无一事不中 的寻知宁国府移赣州宁宗即位召还除给事中韩 作胄阴请纳交笑而却之彭龟年论作胄作胄转一 官舆内祠龟年舆郡大中同楼钥缴奏一去一留恩 意不侔不听吕祖俭以攻作胄谲韶州大中救之汪 义端尝论赵汝愚至是为右史大中劾之出知庆元 府后为许及之林采驳论再落职屏居十二年作园 龟潭之上客至撷杞菊取溪鱼觞酒赋诗时事一不 挂口或劝通作胄书曰纵不求福盍亦免祸大中曰 福不可求而得裾讵可惧而免耶伲胄诛召见试吏 部尚书言吕祖俭彭龟年朱熹宜优加旋表其他以 讥切作胄得罪者望量其轻重而旋别之除签书枢 密院事卒谥正惠有桊议外制文集 陈骙字叔进临海人绍兴二十四年试礼部第一竟 以桊桧孙塡置其工历官秘书少监兼太子谕德太 子尹临安骙谓储宫下亲细务不得専于学非所以 毓徳也太子矍然亟辞淳熙中试中书舍人兼侍讲 同修国史光宗欲采晋唐以下兴亡理乱之迹约为 一书谓骙曰惟卿舆周必大可任此事言者忌而攻 之予祠去绍熙初以吏部侍郎应诏䟽三十条如宫 闱之分不严则权柄移内谒之渐不杜则明㫁息谋 台諌于当路则私党植咨将帅扵近习则贿赂行不 求谠论则过失彰不谨旧章则取舎错宴饮不时则 精神昏赐予无节则财用竭皆切于时病累迁参知 政事宁宗即位知枢密院事骙素不快赵汝愚汝愚 拟除刘光祖侍御史骙沮之彭龟年䟽论韩作胄仍 请祠骙曰以阁门去经筵何以示天下作胄语人曰 彭侍郎不贪好官固也元枢亦欲为好人耶遂予祠 卒谥文简 黄黼字元章馀杭人豋进士第历官太常博士轮对 言周以辅翼之臣出任方伯汉以牧守之最擢拜公 卿唐不历边任不拜宰相本朝不除三司等属不除 清望官乞于近臣中择其可以任重致远者或畀上 流或委方面习知边防利害地形险厄累迁两浙路 转运副使会毗陵饥所赈活甚众历官权刑部侍郎 即为刘徳秀所劾奉祠卒 詹軆仁字元善浦城人隆兴元年登进士第历官户 部贠外郎升司农少卿奏蠲诸郡赋输积欠百馀万 除太常少卿时光宗以积疑成疾久不过重华宫軆 仁陛对奏言易于家人之后次之以睽睽之上九曰 见豕负涂载鬼一车先张之弧后说之弧匪冦婚媾 往遇雨则吉夫疑极而惑凡所见者皆以为寇而不 知实其亲也孔子释之曰遇雨则吉群疑亡也盖人 伦天理有间隔而无㫁绝方其未通湮郁烦愦若不 可以终曰及其醒然而悟泮然而释如遇雨焉何其 和恱而条畅也孝宗崩赵汝愚将定大策因吴琚请 宪圣太后垂帘为援立计軆仁与有力焉谥大行曰 孝亦用軆仁言也軆仁又言永阜陵地势卑下非所 以妥安神灵舆宰相异议出知福州竟以是被论罢 归霅川日以经史自娱始軆仁使浙右时苏师旦以 胥吏执役后倚韩伲胄躐跻大官至是遣介通殷勤 軆仁曰小人乘君子之器祸至无曰矣乌得以污我 未几果败复起知静江府移知鄂州俱有惠政侂胄 建议开边軆仁移书庙堂言兵不可轻动皇甫斌自 以将家子好言兵軆仁谓斌必败已而果然开禧中 卒年六十四軆仁颕迈特立博极群书以従朱熹学 以存诚慎独为主郡人真徳秀尝问居官莅民之法 軆仁曰尽心平心而已尽心则无愧平心则无偏世 服其确论云 论曰龟年裳点以青宫师保之旧尽言无隐度大中 軆仁亦守正不阿进退裕如此数臣者皆粹然君子 也骙黼为韩伲胄刘德秀所斥其趋向可见然骙与 赵汝愚刘光祖不惬抑独何哉
御定宋史筌卷一百九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