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筌/卷081 中华文库
卷八十 ◄ | 御定宋史筌 卷八十一 |
► 卷八十二 |
|
宋史筌卷八十一 尊贤阁编 传第二十四 韩绛 子宗 师 韩维 韩亿 子综孙 宗彦 韩缜 子宗 武 包拯吴奎 赵抃 子屼 淑问义 邵亢 从父 必 唐介 问 孙恕 冯亰钱惟演 子晦暄侄即孙景谌从 弟易易子彦远明逸孙 藻 张方平王拱辰 勰 韩亿字宗魏其先真定人徙雍丘举进士历官河北 转运使仁宗即位除龙图阁待制奉使契丹时副使 乃章献太后外姻也妄传太后旨扵契丹谕以南北 欢好传示子孙之意亿初不知也契丹主问亿曰皇 太后即有旨大使何独不言对曰本朝每遣使皇太 后必以此戎之非欲逹于北朝也契丹主大喜曰此 两朝生灵之福也以右諌议大夫枢密直学士知益 州大旱出粟先期舆民景祐中同知枢密院事奏言 武臣宜知兵请纂兵书授之帝亲集神武秘略以赐 边臣范仲淹献百官图指宰相吕夷简差除不平而 阴荐亿可用仲淹既贬帝以谕亿亿曰仲淹举臣以 公则臣之愚陛下所知举臣以私则臣未尝交托柃 人遂除参知政事会忻州地大震諌官韩琦言宰相 王随陈尧佐非辅弼才又言亿子综为群牧判官不 当自请以兄纲代之遂与随尭佐皆罢后以尚书左 丞太子少傅致仕卒谥忠献亿性方重治家严饬虽 燕居未尝有惰容见亲旧之孤贫者常给其婚葵见 有攟摭官吏小过者辄不豫曰天下太平圣主之心 虽昆虫草木皆欲使之得所奈何锢人扵盛世八子 纲综绛绎维缜纬缅综字仲文中进士第历官三 司户部判官使契丹契丹主喜曰父子俱使我国宜 酌我酒综起为寿契丹主亦离席酬之既还陈执中 以为生事出知滑州历刑部贠外郎知制诰卒综尝 为契丹馆伴使者欲为书穪北朝而去契丹号综曰 自古未有建国而无号者使者惭不复言子宗道为 户部侍郎宝文阁待制宗彦字钦圣纲子也中进 士甲科历官京东西提刑仁宗春秋高未有嗣宗彦 上书曰汉章帝诏诸怀妊者赐胎养谷人三斗复其 夫勿笪一岁著为令臣考寻世次章帝八子长则和 帝而质安以下诸帝皆其系胄请修胎养之令又言 人君务蕃育其民则天亦昌衍其子孙矣以尚书兵 部贠外郎卒 韩绛字子华亿苐三子也登进士第历官开封推官 有男子冷青妄称其母顷在掖庭得幸有娠而生青 开封府奏流汝州绛言留之在外将惑众追责穷治 盖其母尝执役宫禁嫁民冷绪生一女乃生青遂论 弃市江南饥为安抚使行便民数十条历知制诰迁 龙图阁学士知瀛州欧阳修率同列言绛宜在朝廷 瀛非所处留知谏院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仁宗祷 茅山求嗣绛草祝辞因劝帝汰出宫人及限内臣养 子以重绝人之世皆従之掖庭刘氏通请谒为奸绛 以告帝帝曰非卿言朕无由知不数日出刘及他不 谨者富弼用张茂宲掌禁兵绛言人谓茂宲为先帝 子岂宜用典宿卫不报阖门待罪自言不敢复稻御 史中丞诏召之及出不秉笏諌官论之罢知蔡州累 迁三司使内诸司吏数干恩泽绛辄执不可为帝言 身犯众怒惧有飞语帝曰朕在藩邸曰颇闻有司以 国事为人情卿所守固善何惮柃谗神宗立韩琦荐 绛有公辅器拜枢密副使代陈升之同制置三司条 例王安石每奏事绛必曰臣见安石所陈皆至当可 用安石恃以为助熙宁三年参知政事夏人犯塞绛 请行边安石亦请往绛曰朝廷方赖安石臣宜行乃 以为陜西宣抚使既又兼河东听便宜行事即军中 拜同平章事开幕府于延安绛素不习兵事注措乖 方选蕃兵为七军用知青涧城种噪䇿欲取横山令 诸将听命柃谔厚赏犒蕃兵众皆怨望既城啰兀又 冒雪筑抚宁堡调发骚然巳而二城䧟趣诸道兵出 援庆州卒遂作乱议者罪绛罢知邓州七年泻代安 石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事多稽留不决且数与吕 恵卿争论乃密请帝再用安石安石至颇与绛异有 刘佐者㘴法免安石欲抆拭用佐绛不可议帝前未 决即再拜求去帝惊曰此小事何必尔对曰小事尚 不伸况大事乎帝为逐佐未几绛亦出知许州元丰 元年徙知定州六年知河南府哲宗立攺镇江军节 度使封康国公为北京留守元祐二年请老以司空 致仕明年薨年七十七谥献肃绛临事果敢不为浚 虑好延接士大夫数荐司马光可用终以党安石复 得政清议少之子宗师宗师字传道登进士第王 安石荐为度支判官累迁集贤修撰知河中府卒宗 师不忍去亲侧屡辞官不拜世以孝与之 韩维字持国绛弟也以进士奏名礼部时父亿辅政 不肯试大庭受䕃入官父没闭门不仕宰相荐其好 古嗜学安于静退召试辞不就史馆修撰欧阳修荐 为捡讨知太常礼院礼官议祫享东向位维请虗室 以待太祖温成后立庙用乐维请一切裁去议陈执 中谥以为张贵妃治丧皇仪殿追册位号皆执中所 建宜曰荣灵诏谥曰恭维曰责难柃君谓之恭执中 何以得此议讫不行神宗封颍王维为记室参军王 尝与论天下事语及功名维曰圣人功名因事始见 不可有功名心王拱手称善闻维引疾请郡上章留 之时禁中遣使至诸臣家为王择妃维上䟽曰宜历 选勲望之家谨择淑媛以礼成之不宜苟取华色而 已左右史阙英宗访除授例执政言用馆阁久次进 士高第者帝曰第择人不必専取高科执政以维对 遂同修起居注进知制诰知通进银台司御史吕诲 等以濮议得罪维请追还前诏复诲等职既而责命 不由门下维又言罢黜御史事关政軆而不使有司 与闻纪纲之失无甚扵此乞觧银台司颍王为太子 兼右庶子神宗即位除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寻判 太常寺初僖祖主己迁及英宗祔庙中书以为僖祖 与稷契等不应毁其庙维言太祖戡定大乱子孙遵 业为宋太祖无可议者僖祖虽为高祖然功业非有 所因若以所事稷契事之惧有所未安宜如故便王 安石主初议持不行熙宁三年以翰林学士迁御史 中丞以兄绛在枢府力辞安石亦恶其言保甲事使 知开封帝以维任烦剧称职使兼侍读学士孔文仲 对䇿入等以切直罢归维言陛下母谓文仲一贱士 黜之何损臣恐贤俊觧軆忠良结舌阿䛕苟合者将 窥隙而进安石益恶之以言不用请郡帝曰卿东宫 旧人当留辅政对曰使臣言得行贤柃富贵若縁攀 附旧恩以进非臣之愿也遂知襄州七年召为学士 承旨入对帝曰天久不雨朕日夜焦劳奈何维曰损 膳避殿此乃故事恐不足以应天当痛自责巳广求 直言退又上䟽曰畿内诸县昔索青苗钱甚急往往 鞭挞取足望陛下蠲除租税过柃养人犹愈柃杀人 也帝感悟即命维草诏求直言其略曰意者听纳不 得扵理欤狱讼非其情欤赋敛失其节欤忠言谠论 郁扵上闻而阿䛕壅蔽以成其私者众欤诏出人情 大恱有旨軆量市昜权罢方田保甲是日雨兄绛入 相出知许州进资政殿学士曽巩当制称其纯明亮 直帝令改命词维知帝意请提举崇福宫帝崩赴临 宣仁太后手诏劳问维对曰赋役非人力所堪者去 之则劳困息法禁非人情所便者蠲之则郁塞通愿 推此而广之尽诚而行之执政欲废王安石新经义 维以为当与先儒之说并行论者服其平拜门下侍 郎御史张舜民以言事罢王岩叟救之折简密询上 官均语泄诏岩叟兮析维曰臣下折简聚谈更相督 责乃是相率为善何害扵理逾年有忌之者密为谗 愬诏分司南亰尚书右丞王存抗声帘前曰韩维得 罪莫知其端臣窃为朝廷惜乃还太学士久之以太 子少傅致仕绍圣中㘴元祐党安置均州诸子乞纳 官爵听父里居哲宗览奏恻然许之元符初复朝议 大夫卒年八十二徽宗立追复旧职 韩缜字玉汝维弟也登进士第授签书南亰判官仁 宗以水灾求直言缜上䟽曰今国本末立无以系天 下心此阴盛阳微之应词极剀切前此武臣不执丧 缜建言三年之服古今通制衰墨従戎事出一时遂 令崇班以上听持服为殿中侍御史参知政事孙抃 持禄充位刘永年以外戚除防御使内侍史志聡私 役皇城亲従缜皆极论之帝为罢抃寝永年之命而 正志聡罪历天章阁待制使䄅州尝宴客夜归指使 傅勍被酒误八州宅与侍妾遇缜怒令军校以鐡褁 杖棰杀之勍妻持血衣挝登闻鼓以诉㘴落职分司 南京州人语曰宁逢乳虎莫逢玉汝其暴酷如此熙 宁中辽使萧禧来议代北地界召缜馆客诏乘驿诣 河东与禧兮画以分水岭为界迁龙图阁直学士元 丰五年官制行昜太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进知院 事哲宗立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即首相蔡确与 章惇谋诬东朝及确为山陵使缜暴其奸状元祐初 御史中丞刘挚諌官孙觉苏辙王觌论缜才鄙望轻 在先朝割地六百里以遗契丹边人怨之切骨不可 使居相位章数十上罢知太原府请老以太子太保 致仕绍圣末薨年七十九谥章敏缜外事庄重所至 以严称虽出入将相而无功烈厚自奉养世以比晋 何曽云子宗武宗武登进士第徽宗即位为秘书 丞因日食上䟽言事有微渐而不可不察者五大臣 不畏公论小官趍利附下一也人主怠于政事威柄 下移二也左右无辅拂之士守边无御侮之臣三也 开境以速患耗财以毙民四也岁糓不登仓庾空竭 民人流亡盗贼数起五也根治朋党追澓私怨正士 黜废耆老殱亡愿躬揽权纲收还威柄敷言奏功考 察名实不以侍御之好钟鼓之娱为乐不报哲宗祔 庙中旨索省中书尽甚急宗武言先帝祔庙陛下哀 慕方深而丹青之玩取索不已播之于外惧损圣德 䟽八皇太后见之怒曰是皆内侍辈所为欲尽加罚 徽宗委曲申救乃巳浚太后对宰相奖叹令俟谏官 贠阙即用之寻丐外为淮南转运判官罢归久之蔡 京欲以知颍州帝语秘书事京不敢溲言遂致仕以 太中大夫卒 论曰亿雅不恱摭人小过乂能治家以严宜有浚者 也绛附安石而助新法缜割边疆以舁契丹负国窃 位咎孰大焉维论议守正独为元祐名人其贤矣㢤 宗武在建中靖国初以好玩易志戎徽宗浚卒以是 亡国其先知可尚也已 包拯字希仁合肥人举进士历官监和州税觧官归 养及亲没庐墓终丧犹不忍起后累迁知端州州产 砚前守因上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 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拜监察御史张尭佐除节 度宣徽两使拯与唐介等共论之语甚切为三司户 部副使桊陇船材课取于民又赋河桥竹索数十万 拯皆奏罢知諌院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内除曲恩 又言天子当明听纳辨朋党惜人才不主先八之说 去刻薄抑侥幸正刑明禁戎兴作禁妖妄朝廷多施 行之除龙图阁直学士累转权知开封府拯立朝刚 毅贵戚䆠官为之敛手人以拯笑比黄河清童稚妇 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 有阎罗包老迁諌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奏曰东宫虗 位日久天下以为忧陛下持久不决何也仁宗曰卿 欲谁立拯曰乞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也陛下 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年七十且无子非邀福者 帝喜曰徐当议之请裁抑内侍减节冗费使监司御 史府得自举属官事皆施行张方平为三司使拯劾 罢之而宋祁代拯又论之祁罢而拯权三司使欧阳 修言拯所谓牵牛蹊田而夺之牛拯因家居避命久 之乃出诸筦库供上物旧皆科率外郡积以困民拯 特为置场和市民得无扰拜枢密副使迁礼部侍郎 辞不受卒年六十四谥孝肃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 敦厚虽甚嫉恶而未尝不推以忠恕也与人不茍合 平居无私书虽贵衣服器用饮食如布衣时尝曰浚 世子孙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死不葵大茔中子 𫄷通判潭州卒妻崔氏不更嫁拯尝出其媵在父母 家生子崔密抚其母使谨视之𫄷死浚取媵子归名 曰𫄧 吴奎字长文北海人性强记扵书无所不读举五经 科历官大理丞宿卫有变奎上䟽曰今卫士之变起 扵肘腋闻皇城司官皆已受责独杨怀敏尚留人谓 陛下私近幸而屈公法且获贼之际传令勿杀而左 右辄屠之此必其党欲以灭口遂乞召对面论仁宗 深器之䇿贤良方正入等累迁同知諌院彭思永论 事诏诘所従受奎言御史法许风闻若穷核主名则 浚谁敢来告以事是自涂其耳目也帝为罢不问郭 承祐张尧佐为宣徽使奎连䟽其不当承祐罢出尧 佐河中唐介论文彦博指奎为党出知密州拜知制 诰至和二年大水诏中外言得失奎上䟽曰陛下在 位三十三年而储嗣未立在礼大宗无嗣则择支子 之贤者以昭穆言则太祖太宗之曽孙所宜建立以 系四海之望陛下勿听奸人邪谋以误大事若仓卒 之际柄有所归书之史册为万世叹愤帝感其言拜 翰林学士权开封府奎应事敏捷吏不敢欺居三月 治声赫然拜枢密副使治平中丁父忧居丧毁瘠庐 墓岁时㓗严祭祀不为浮屠事神宗即位拜参知政 事时召王安石辞不至帝顾辅臣曰安石累召不赴 今又不至果病耶有所要耶奎曰臣尝与安石同领 群收见其护短自用所为迃阔万一用之必紊乱纪 纲又进言陛下若以至诚格物物莫不以至诚应则 和气之感自然而致使君子常居要近小人不得以 害之则自治矣中丞王陶以论文德不押班事诋韩 琦奎状其过诏除陶翰林学士奎执不可陶又䟽奎 阿附陶既出奎亦罢司马光諌曰奎名望清重令为 陶诎奎恐大臣皆不自安帝乃召奎归中书及琦罢 相竟出知青州卒年五十八谥文肃奎喜奖廉善有 所知辄言之少时甚贫既贵买田为义庄赒族党朋 友没之日家无馀赀诸子至无屋以居 赵抃字阅道衢州人登进士第历官通判泗州曽公 亮荐为殿中侍御史弹劾不避权幸亰师目为鐡面 御史其言尝以为小人虽小过当力遏而绝之君子 不幸诖误当保全爱惜以成就其德吕潫蔡襄吴奎 韩绛既出外欧阳修贾黯复求郡抃言侍従之贤 修辈无几今皆欲去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謟事权要 伤之者众耳修黯由是得留一时名臣赖以安为益 州转运使地远民弱吏肆为不法州郡公相馈饷抃 以身帅之蜀风为变召为右司諌内侍邓保信引退 兵董吉烧丹禁中抃引文成五利郑注为比力论之 与唐介吕诲范师道言枢密副使陈升之交结䆠官 进不以道章二十馀上升之罢抃亦出知䖍州䖍素 难治抃御之严而不苛岭外仕者死多无以为归抃 造舟百艘移告诸郡于是至者相继累迁龙图阁直 学士知成都神宗立召知諌院帝曰闻卿匹马入蜀 以一琴一鹤自随为政简昜亦称是乎未几擢参知 政事朝政有未恊者抃必密启闻帝手诏褒荅王安 石用事抃屡斥其不便韩琦上䟽极论青苗法帝语 执政令罢之时安石家居求去抃曰新法皆安石所 建不若俟其出既出安石持之愈坚抃大悔恨即上 言制置条例司建使者四十辈骚动天下安石强辩 自用诋天下公论以为流俗违众罔民顺非文过近 者台諌侍従多以言不听而去且事有轻重軆有大 小财利扵事为轾而民心得失为重青苗使者扵軆 为轾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为大今去重取轻失大 得小惧非社稷之福也因恳乞去位知青州时亰东 旱蝗青州多麦蝗来及境遇风退飞尽堕水死成都 以戍卒为忧浈知成都召见劳之曰前此未有自政 府往者能为朕行乎对曰陛下有命即法也奚例之 问因乞以便宜従事既至治益尚宽蜀郡晏然乞归 知越州大饥疫死者过半抃尽救荒之术疗病埋死 生者以全以太子少保致仕元丰末卒年七十七谥 清献抃长厚清修人不见其喜愠不治赀业不畜声 伎嫁兄弟之女十数他孤女二十馀人施德孤贫盖 不可胜数曰所为事夜必衣冠露香以告于天不可 告则不敢为也为政善因俗施设宽猛不同要之以 恵利为本晚学道有得将终辞气不乱韩琦尝称抃 真世人标表子屼屼字景仁登进士第历官监察 御史以父老请外提举两浙常平奉其父遍游诸名 山吴人以为荣元祐中为御史上䟽言治平以前大 臣不敢援寘亲党于要涂子弟多处筦库甚者不使 应科举与寒士争进自王安石柄国持内举不避亲 之说始以子雱列侍従由是循习为常今宜杜绝其 源傅尭俞王岩叟梁焘孙升以事去屼并请召还元 符中曽布将白为枢密都承旨蔡卞摭其救尭俞事 遂不用初抃庐母墓三年县榜其里曰孝弟及屼执 父丧而甘露降墓木屼卒子云又以哀毁死人称其 世孝焉 唐介字子方江陵人父拱卒漳州州人知其贫合钱 以赙介年尚㓜谢不取登进士第历官侍御史张尭 佐骤除宣徽节度景灵群牧四使介与包拯吴奎等 力争之夺其二使无何复除宣徽使知河阳介谓同 列曰是欲与宣徽而假河阳为名耳不可但已同列 依违介独抗言之仁宗谓介曰除拟本出中书介遂 劾宰相文彦博守蜀日造间金奇锦縁阉侍通宫掖 以得执政今显用尭佐益自固结请罢之而相富弼 又言諌官吴奎表里观望语甚切直帝怒郤其奏不 视且言将远窜介徐读毕曰臣忠愤所激鼎镬不避 何辞扵谪帝急召执政示之曰介论事是其职至谓 彦博由妃嫔致宰相此何言也时彦博在前介责之 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隐彦博拜谢不已帝怒 益甚修起居注蔡㐮趍进救之乃贬春州别驾王举 正以为太重帝旋悟明日取其䟽入攺英州而罢彦 博相吴奎亦出又虑介或道死有杀直臣名命中使 护之由是直声动天下士大夫称真御史必曰唐子 方而不敢名久之复起召为殿中侍御史入对帝劳 之曰卿迁谪以来未尝以私书至亰师可谓不昜所 守介言事益无所顾出知扬州徙江东转运使御史 吴中复言介不宜久居外文彦博再当国奏介言诚 中臣病愿如中复言复知諌院帝自至和后临朝渊 默介言君臣如天地以交泰为理硕时延群下发德 音可否万几以幸天下又论宫禁干丐恩泽出命不 由中书赐予嫔御过多监司荐举多得文法小吏请 令精择端良敦朴之士母使与憸薄者同进帝悉开 纳中丞韩绛劾富弼介与王陶论绛以危法中伤大 臣绛罢旋以论罢陈升之出知洪州治平初召为御 史中丞英宗谓介曰卿在先朝有直声故用卿介曰 欲治之主要在顺人情而已祖宗馀烈在人愿览已 成之业以为监则天下蒙福矣熙宁初拜参知政事 神宗欲用王安石曽公亮荐之介言其难大任帝曰 文学不可任耶吏事不可任耶经术不可任耶对曰 安石好学而泥古论议迃阔若使为治必多所变更 退谓公亮曰安石果用天下必困扰诸公当自知之 安石既执政奏言中书处兮札子皆称圣旨不中理 者十八九宜止令中书出牒介曰太宗谓前代中书 用堂牒乃权臣假此为威福太祖时已削去之如安 石言则是政不自天子出使辅臣皆忠贤犹为擅命 苟非其人岂不害国帝以为然乃止介由是数舆安 石争论安石强辩而帝主其说介不胜愤疽发背卒 年六十介为人简伉以敢言见惮神宗谓其先朝遗 直故大用之然居政府遭时有为而厄扵安石少所 建明声名减扵谏官御史时比疾亟帝临问流涕复 幸其第吊哭以尽像不类命取禁中旧蔵本赐其家 谥质肃子淑问义问孙恕淑问字士宪中进士第 历官殿中丞擢监察御史里行淑问见神宗初即位 锐扵治因言当谨出纳别枉直使命令必行初诏侍 臣讲读淑问言王者之学不必分章句餙文辞稽古 圣人治天下之道历代致兴亡之由延登正人博访 世务以求合先王则天下幸甚滕甫为中丞淑问力 数其短帝以为邀名出判复州提刑湖北言新法不 便乞觧使事黜知信阳军哲宗立司马光荐其行已 有耻难进召为左司諌以病致仕卒义问字士宣 善文辞召试秘阁父介引嫌罢之熙宁中为司农管 当公事从曽孝宽使河东还奏事记利害扵笏神宗 取以视之历举以问应析如流帝喜擢湖南转运判 官移使亰西时文彦博守西都义问以嫌求罢去彦 博告以再八相时尝荐其父晚同为执政相得甚驩 故义问乃止元祐中用彦博荐加集贤修撰帅荆南 请废渠阳诸砦章惇秉政治弃渠阳罪贬舒州团练 副使后复故官知颍昌府卒恕崇宁初为华阳令 以不能奉行茶法忤使者谢病免归其弟意方为南 陵令亦以病自免兄弟躬耕靖康初中丞许翰言其 高行诏起为监察御史意亦以吴敏荐召对而贫不 能行竟饿死江陵山中 论曰拯素称刚严而为政不尚苛刻推本忠厚君子 之用心不偏如是哉奎博学清重抃廉㓗无私俱为 一代之名臣介敢言声动天下斯古遗直也夫进諌 固难而听諌为尢难四臣者得效其匪躬之节者由 仁宗能容而受之不逆于心焉尔屼世孝淑问义问 皆能承其家者恕固穷守死亦为尚其类云 邵亢字兴宗丹阳人㓜聦发过人方十岁日诵书五 千言赋诗豪縦见者皆惊范仲淹举亢茂才试䇿八 等除建康军节度推官或言所对䇿不应式宰相张 士逊与之姻家故得预遂报罢士逊子实取他邵与 亢同姓耳亢终不自言赵元昊叛亢言用兵在择将 儒臣未必能应变因献兵说十篇召试秘阁授颍州 团练推官累迁集贤校理契丹遣使贺乾元节未至 仁宗崩议者谓宜郤还亢请命奉书至柩前使见嗣 君从之选为颍王府翊善加直史馆召对英宗访以 世事称之曰学士真国器也擢同修起居注建言欲 治国者先齐家颍王且授室愿采用古婚礼公主下 降不宜厌舅姑之尊帝深纳之拜知制诰知諌院颍 王升储位为右庶子神宗立迁龙图阁直学士王陶 劾韩琦吴奎与之辨亢诋奎所言颠倒失大臣軆盖 欲并撼琦琦与奎竟同日去迁知开封府遇事敏密 闘讼为之衰止拜枢密副使夏人诱杀知保安军杨 定朝廷谋西讨亢曰天下财力殚屈未宜用兵唯当 降意抚纳俟不顺命则师出有名矣未几赵谅祚死 夏人执杀杨定者来请和或欲乘此更取塞门地亢 以为幸人之丧非义也乃止亢在枢密逾年无大补 益帝颇厌之諌官孙觉劾亢出知越州历郓亳等州 卒谥安简从父必必字不疑举进士为上元主簿 国子监立石经必善篆隶召充直讲选为唐书编修 官必以史出众手非古人撰述之軆辞不就累迁亰 西转运使必居官震厉风采始至郡惟一赴宴集行 部但一受酒食之馈以为数会聚则人情狎多受馈 则不能行事非使者軆也拜知制诰䧺州种木道上 契丹遣人夜伐去又数渔界河中命必往使必以理 折契丹屈之知谏院编仁宗御集成迁宝文阁直学 士加龙图阁学士知成都卒 冯京字当世江夏人少隽迈不群举进士自乡举礼 部以至廷试皆苐一时犹未娶张尭佐方负宫掖势 欲妻以女拥至其家束之以金带曰此上意也顷之 宫中持酒肴来出示奁具目亰笑不视力辞历官直 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吴充论温成后追册出知高邮 军亰䟽救充不当黜刘沆请并斥亰仁宗曰亰亦何 罪但觧其记注试知制诰避妇父富弼当国嫌出知 江宁府入为翰林学士知开封府数月不诣相府韩 琦语弼以亰为傲弼使往见亰谓琦曰公为宰相从 官不妄造请乃所以为公重非傲也神宗立复为翰 林学士攺御史中丞王安石为政亰论其更张失当 安石请黜之帝以为可用擢枢密副使进参知政事 数与安石论辨会选人郑侠上书荐亰可相吕恵卿 因是谮亰与侠通罢知亳州恵卿告安石罪发其私 书有曰勿令齐年知齐年谓亰与安石同年生帝以 安石为欺召亰知枢密院事寻以观文殿学士知河 阳哲宗即位拜彰德军节度使范祖禹言亰再执政 初与安石不合后为恵卿所倾其中立不倚之操为 先帝所称若付以枢密必允公论攺宣徽使拜太子 少师致仕绍圣初卒年七十四帝临奠谥文简 钱惟演字希圣吴越王俶子也归朝为右屯卫将军 博学能文辞召试学士院改太仆少卿献咸平圣政 录直秘阁预修册府元龟除司封郎中知制诰大中 祥符末为翰林学士擢枢密副使兼太子宾客累迁 工部尚书仁宗即位拜枢密使初惟演见丁谓权盛 附之舆为婚谓逐冦凖惟演与有力焉及序枢密题 名独刊去凖名曰逆凖谓祸既萠惟演虑并得罪遂 挤谓以自觧宰相冯拯恶其为人因言惟演以妹妻 刘美乃太后姻家不可与政请出之乃罢知河阳逾 年请入朝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许州未即行冀 复用侍御史鞠咏劾之惟演乃亟去天圣七年攺武 胜军节度使明年来朝上言先垅在洛阳愿守宫钥 即以判河南府惟演雅意柄用抑郁不得志及帝耕 耤求侍祠因留为景灵宫使太后崩诏还河南惟演 不自安请以章献太后庄懿太后并配真宗庙以希 帝意惟演与刘美亲又为其子暧娶郭后妹至是又 欲与庄懿太后族为婚中丞范讽劾惟演擅议宗庙 且舆后家通婚为崇信军节度使归本镇未几卒太 常张瓌按谥法敏而好学曰文贪而败官曰墨请谥 文墨其家诉于朝章得象议惟演无贪黩状而晚节 率职自新有惶惧可怜之意按谥法追悔前过曰思 攺谥曰思庆暦中子暧复诉前议攺谥文僖惟演出 于勲贵文辞清丽名与杨亿刘筠相上下家储文籍 侔秘府庀喜奨厉后进著有典懿集三十卷金坡遗 事逢辰录奉藩书事尝曰吾平生不足者惟不得扵 黄纸上押字尔盖未尝历中书故也子暧晦暄从弟 易晦字明叔以大理评事娶献穆大长公主女累 迁东上阁门使上言天子大朝会令䆠者王守仁齿 士大夫㘴殿上必为外夷所讥笑历官霸州防御使 卒暄字载阳以䕃历官权塩鐡副使钩考诸路逋 士在府五年童贯宣抚陜西时长安百物踊贵钱币 益轻贯欲力平之计司承望风旨取市价率减什四 违者重置法民至罢市关内骚然几于生变即屡抗 章极陈其害贬永州团练副使方腊叛起知宣州至 则悉意应军须童贯上其功进龙图阁学士贯遂引 为河北河东参谋以老固辞以正奉大夫致仕卒谥 忠定景谌景臻从兄也中进士第初赴开封试时 王安石得其文以为知道者自是执弟子礼遭丧居 许州闻安石秉政因事来谒安石先问曰青苗助后 如何景谌曰利少害多异日必为民患遂辞出后调 官复来安石已作相又往诣之安石弟安国谓景谌 曰相君欲以馆阁相处而任以事景谌曰百事皆可 为所不知者新书役法耳及见安石安石欲令治峡 路役书且委以戎泸蛮事景谌曰峡路民情仆固不 能知而戎泸用兵繋朝廷举动一路生灵休戚愿择 知兵爱人者安石大怒退就谒舎赏激之与诋以为 矫者参半景谌笑曰自古以来好利者众而顾义者 寡故天下万事皆由人而不在已苟为利所动而由 扵人则盗亦可为也夫盗之所以为盗者利胜扵义 而不知所以为之者耳遂舆安石绝仅至朝请郎而 卒易字希白始父倧嗣吴越王为胡进思所废而 立其弟俶俶归朝群从悉补官易与兄昆不见录遂 刻志读书昆举进士为治宽简便民能诗善草隶历 官右諌议大夫秘书监易年十七举进士言者恶其 轻俊特罢之然以才藻知名太宗尝与苏易简论唐 世文人叹时无李白易简曰今进士钱易殆不下白 帝惊喜曰诚然吾当自布衣召寘翰林值盗起剑南 遂寝再举进士苐二人中第景德中举贤良方正科 䇿八等历官太常博士真宗祀汾阴幸亳州命修车 驾所过图经献宋雅一篇帝雅眷词臣典掌诰命躬 自柬㧞擢知制诰为翰林学士卒仁宗怜之召其妻 盛氏至禁中赐以冠帔易才学过人善大书行草喜 观佛书尝校道蔵经著杀生戎有青云緫录青云新 录南部新书洞微志一百三十卷金闺瀛洲西垣制 集一百五十卷子彦远明逸彦远字子高中进士 第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擢祠部贠外郎知润州 上䟽曰前岁地震今复大旱人心嗷嗷往时元昊内 冦出八五载天下骚然及纳款则被边长吏不复铨 择高冠大裾耻言军旅一日契丹负恩乘利八塞岂 特元昊之比耶湖广蛮獠劫掠调发督敛三年于今 惟陛下念此三方之急讲长久之计以上答天戎召 为右司諌知諌院会诸路大水彦远言阴气过盛在 五行傅下有谋上之象请严官省宿卫未几有卫士 之变又上䟽曰唐开元户八百九十馀万垦田一千 四百一十五万馀顷今国家户七百三十馀万垦田 一百一十五万馀顷是田畴不辟而游手多也宜置 劝农司设法劝课除害兴利彦远性豪迈其任言职 数有建明明逸字子飞䇿制科为吕夷简所知擢 右正言劾范仲淹富弼更张纲纪挟朋党乞早罢免 使奸诈不敢效尤䟽奏二人皆罢杜衍亦免相明逸 盖希章得象陈执中意也拜知制诰为翰林学士知 开封府妄男子冷青自称皇子捕至府明逸方正㘴 青叱曰明逸安得不起明逸为起㘴亰尹无威望罢 知蔡州迁端明殿学士知䄅州先是于阗入贡道邈 川唃厮罗留不遣会其妻亡诏赙绢千匹明逸言朝 廷抚唃氏至厚乃壅遏荒服之贡岂可复加赐以辱 国軆从之治平初复为翰林学士神宗立御史论其 倾险憸薄顷附贾昌朝夏竦以䧟正人乃罢学士熙 宁四年卒谥修懿藻字醇老明逸从子㓜孤刻厉 为学登进士第中贤良方正科历官秘阁校理慈圣 后临朝藻上书乞还政迁知制诰加枢密直学士知 开封府平居乐昜无崖岸而居官独立守绳墨为政 简静有条理不肯徇私取显数求退改翰林侍读学 士卒勰字穆父彦远子也生五岁日诵千言十三 岁已成制举业熙宁三年廷对八等会王安石恶孔 文仲䇿罢其科遂不得第授流内铨主簿判铨陈㐮 尝登进班簿神宗称之㐮曰此非臣所能主簿钱 为之耳召对将任以清要官安石使弟安礼来见许 用为御史勰谢曰家贫母老不能为万里行安石知 不附巳命权塩鐡判官奉使吊高丽外意颇为欲结 之以北伐勰入请使指帝曰高丽好文又重士大夫 家世所以选卿无他也乃求吕端故事以行凡馈饩 非故所有者皆弗纳归次紫燕岛王遣二吏追饷金 银器四千两勰曰在馆时既却之今何为者吏泣曰 王有命徒归则死且左畨巳受勰曰左右畨各有职 吾惟例是视竟却之元祐初迁给事中知开封府老 吏畏其敏欲困以事导人诉牒至七百勰随即剖决 简不中理者缄而识之戎无复来阅月一人来诉勰 诘之曰吾固戎汝其人曰无有勰曰汝前诉云云吾 识以某字启缄示之上下皆惊咜宗室贵戚为之敛 手为众所憾出知越州历官户部尚书复知开封临 事益精拜翰林学士以尝行章惇谪词惧而求去哲 宗曰岂非鞅鞅非少主之臣硁硁无大臣之节者乎 朕固知之无庸避也惇极意排诋讽全台攻之罢知 池州卒 论曰亰辞婚尭佐不诣相府力论新法为王安石吕 惠卿所挤可谓中立不倚者也亢君王陶而诋吴奎 欲以憾韩琦其用心巳左及处宥府尸素蹲仍以速 抨弹乌可与论进退之义哉必力辞修史以为史出 众手非古人撰述之軆岂非名言乎惟演有文藻而 结姻丁谓无足道者景谌立异扵安石即见忤扵童 贯是可尚巳三世制科历典书命宋兴以来惟钱氏 而已云尔 张方平字安道南亰人少颕悟绝伦家贫无书从人 假三史旬日即归之曰吾已得其详矣举茂材异等 中贤良方正科历官著作佐郎通判睦州赵元昊且 叛为嫚书来规得谴绝以激使其众方平请顺适其 意使未有以发得以其间选将厉士为不可胜以待 之虽终于必叛而兵出无名吏士不直其上难以决 胜小国用兵三年而不见胜负不折则破我以全制 其后必胜之道也时论以为姑息决计用兵方平又 上平戎十䇿以为入寇当自延渭巢冗之守必虚宜 屯兵河东卷甲而趋之所谓攻其所必救形格势禁 之道也当召试馆职仁宗曰是非两䇿制科者乎何 试也命直集贤院时西师久未觧元昊亦困敝方平 言陛下犹天地父母也岂与犬豕豺狼较乎愿因郊 赦开其自新之路帝喜敕边吏通其善意元昊竟降 累迁知制诰翰林学士拜御史中丞改三司使王拱 辰议榷河北塩方平奏言昔周世宗以塩课均之税 中今两税塩鐡是也今兹之榷岂非再榷乎帝惊悟 方平请直降手诏罢之河朔父老迎拜扵澶州为佛 老会七日以报上恩加端明殿学士判太常寺卫卒 作变帝语二府奨张贵妃扈跸功夏竦即倡言当求 所以尊异之礼方平谓陈执中曰汉冯倢伃身当猛 兽不闻有所尊异且皇后在而尊贵妃古无是事果 行之天下之责将萃扵公执中瞿然而罢后出知益 州或扇言侬智高在南诏将入冦摄守亟调兵筚城 日夜不息民大惊扰朝廷闻之发陜西步骑兵伏络 绎往戍诏趣方平行许便宜从事方平曰此必妄也 道遇戍卒皆遣归他役尽罢适上元张灯城门三曰 不闭得邛部川译人始造此语者枭首境上而流其 馀党蜀人遂安以三司使召还上十四䇿悉行之英 宗立迁礼部尚书为学士承旨帝不豫召至福宁殿 帝凭几言不可辨方平进笔请乃书云明日降诏立 皇太子方平抗声曰必颍王也嫡长而贤请书其名 帝力疾书之乃退草制神宗即位拜参知政事中丞 司马光䟽其不当用不听曽公亮议用王安石方平 以为不可安石行新法方平知陈州陛辞极论其害 曰民犹水也可以载舟亦可以覆舟兵犹火也弗戢 必自焚若新法卒行必有覆舟自焚之祸帝怃然召 为宣徽使帝问祖宗御戎之要方平历陈三朝事略 因曰近岁疆场之臣乃欲试天下扵一掷事成徼利 不成贻忧不可听也仍求去判应天府高丽使过府 长吏当送迎方平言臣班视二府不可为陪臣屈诏 但遣少尹新法鬻河渡坊场司农并及祠庙宋阏伯 微子庙皆为贾区方平言宋王业所基阏伯封商丘 主大火微子为始封君是二祠亦不得免乎帝震怒 批牍尾曰慢神辱国无甚于斯于是天下祠庙皆得 不鬻数请老以太子少师致仕元祐六年卒年八十 五遗令母请谥右丞苏辙为请乃谥文定方平慷慨 有气节既告老论事益切平生未尝以言徇物以色 假人守蜀曰得眉山苏洵舆其二子轼辙深器异之 尝荐轼为諌官轼下制狱又抗章为请轼终身敬事 之叙其文以比孔融诸葛亮富弼尝过方平曰人固 难知也曰谓王安石乎亦岂难知者方平顷知皇祐 贡举或称其文学辟以考校既入院中之事皆欲纷 更方平恶其人檄使出自是未尝与语也弼有愧色 盖弼素亦善安石云 王拱辰字君贶咸平人初名拱寿年十九中进士第 一仁宗赐以今名历官知制诰庆暦初为翰林学士 契丹使刘六符来求阕南十县斥太宗伐燕为无名 举朝莫知所荅拱辰曰王师征河东契丹既通使而 冦石岭阕以援贼太宗怒遂回军伐之岂为无名乃 作报书曰既交石岭之锋遂起蓟门之役契丹得报 遂继好如初帝嘉之谓辅臣曰非拱辰深练故实殆 难荅也拜御史中丞夏竦除枢密使拱辰言竦经略 西师无功而归今置诸二府何以厉世帝未省遽起 拱辰前引裾遂纳其言苏舜钦会客进奏院王益柔 醉作傲歌拱辰风其僚鱼周询刘元瑜举劾之两人 既窜同席者俱逐时杜衍范仲淹为政多所更张拱 辰之党不便之舜钦益柔皆仲淹所荐而舜钦衍婿 也故因是倾之由此为公议所薄迁学士承旨兼侍 读帝御迩英阁置太玄经蓍草谓拱辰曰朕每阅此 卿亦知其说乎拱辰具以对因奏曰愿陛下垂意六 经旁采史策此不足学也至和中拜三司使聘契丹 见其主混同江设宴垂钓亲鼓琵琶以侑饮曰此南 朝少年壮元也使还御史赵抃论其当非正之礼异 时北使援此以请将何辞拒之湖南转运判官李章 知潭州任颛市死商真珠事败具狱上拱辰悉八珠 掖庭赵抃又劾之除宣徽使抃言宣徽之职本以待 勋劳唯前执政及节度使得为之拱辰安得污此选 乃以端明殿学士出知永兴军历官吏部尚书熙宁 初复为宣徽使王安石参知政事恶其异已出判应 天府元丰初除武安军节度使时三路籍民为保甲 曰聚而教之禁令苛急往往去为盗拱辰抗言其害 曰非止困其财力夺其农时是以法驱之使䧟于罪 罟也浸淫为大盗其兆巳见縦未能尽罢愿财损下 户以纾之主者指拱辰为沮法拱辰曰此老臣所以 报国也上章不已神宗始悟扵是第五等户得免哲 宗立徙彰德军卒谥懿恪 论曰方平拱辰之才皆较然有过人者而不免司马 光赵抃之论岂其英发之气勇扵进取一时趍乡未 能尽适扵正欤及新法行方平痛陈其毙拱辰争保 甲言尤剀切皆噪噪不少贬若方平识王安石扵辟 校贡举之时而知其后必乱政先见之明不下吕诲 云尔
御定宋史筌卷八十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