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筌/卷082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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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宋史筌卷八十二 尊贤阁编 列传苐二十五 子宗炎从 张昇赵槩 胡宿 子宗愈宗 回 刘敞 弟攽子 欧阳修 子彀 棐 奉世 弟肇 蔡襄 曽巩 余靖 王素 子巩从子靖 从孙古震 彭思永张存 张昇字杲卿韩城人举进士为楚丘主簿王曽称其 有公辅器知绛州改亰西转运使知邓州以母老辞 或指为避事范仲淹言扵朝曰张昇岂避事者乃许 归养为知杂御史张尧佐縁恩骤用内侍杨怀敏夜 直禁中而卫士为变皆极论之昇性质朴不善择言 至斥张贵妃为一妇人谓怀敏得志将不减刘季述 仁宗读之不恱以语陈升之升之曰此忠直之言不 激切则圣意不可回矣帝乃觧至和中拜御史中丞 刘沆在相位以御史范师道赵抃尝攻其恶阴欲出 之昇曰天子耳目之官奈何用宰相怒而斥上章力 争之沆竟罢去帝见昇指切时事无所避谓曰卿孤 立乃能如是对曰臣仰托圣主致位侍从是为不孤 今陛下之臣持禄养望者多而赤心报国者少窃谓 如陛下乃孤立甭帝为之感动嘉祐中擢枢密副使 迁参知政事昇爱惜官资凡内降所与多持不下见 帝春秋高屡进言储嗣事卒与韩琦决策英宗立请 老司马光上䟽言其人无可取虽少壮何为果有益 于时锥老何伤昇为人忠谨清直不可干以私使居 其位于事亦未有旷废也昇请不己遂以彰信军节 度使带使相判许州寻拜太子少师致仕熙宁十年 卒年八十六谥康邓 赵槩字叔平初名禋虞城人少笃学器识宏远中进 士第历官知青州徙滁州山东有冠李二过境上告 人曰我东人也公尝为青州民爱之如父毋我不忍 犯率众去召修起居注朝廷欲骤用欧阳修难于越 次槩闲请郡修遂知制诰逾岁槩始代之苏舜钦等 以群饮逐槩言预会者皆馆阁名士举而弃之觖士 大夫望非国之福也不报为翰林学士谏官郭申钖 论事忤旨仁宗欲加罪槩曰陛下始面谕申锡母面 从今黜之何以示天下乃止迁知郓州擢枢密副使 参知政事数以年老求去熙宁中以太子少师致仕 退居十五年尝集古今谏诤事为谏林百二十卷上 之神宗赐诏嘉奨之元豊六年卒年八十八谥康靖 槩秉心和平与人无怨怒议者以比刘宽娄师徳欧 阳修遇槩素薄又躐知制诰及修有狱槩独抗章明 之修得觧始服其长者为郓州时吏按前守冯浩侵 公使钱三十万槩知其贫代以己俸 胡宿字武平晋陵人登进士第历官知湖州前守滕 宗谅修学校费钱数十万而去通判僚吏皆疑以为 欺不肯书暦宿诮之曰君辈佐滕侯久矣苟有过何 不早正乃俟其去而沙之岂昔人分谤之意乎㘴皆 大惭累迁知制诰入内都知杨怀敏㘴卫士变为和 州都监未几召入复故职宿封还词头命遂寝庆暦 六年亰东两河登莱二州地震宿兼通阴阳五行灾 异之学上䟽以为恐有内盗起扵河朔又登莱为东 北少阳之位今二州置金坑凿山谷阳气耗泄故阴 乘而动冝即禁止以宁地道时以为迂阔明年王则 果叛贝州皇祐五年会灵宫灾是岁冬至郊以二帝 并配明年大旱宿言五行火礼也去岁火而今又旱 其应在礼此殆郊丘并配之失也迁翰林学士兖国 公主下降行册礼宿谏曰陛下昔封两长主未尝册 命今施之爱女殆非汉明帝所谓我子岂得舆先帝 子等之义也拜枢密副使宿以老数乞谢事治平二 年罢知杭州明年以太子少师致仕卒谥文恭宿为 人清谨忠实内刚外和群居不哗笑与人言必思而 后对故临事重慎不辄发彂亦不可回止居毋丧三 年不至私室少舆一僧善僧有秘术能化瓦石为黄 金且死将以授宿使葵之宿曰后事当尽力他非吾 所冀也子宗炎従子宗愈宗回宗炎字彦圣历官 直龙图阁善为诗藻思清婉欧阳修以为有鲍谢风 致宗愈字完夫登进士甲科历官同知谏院王安 石用李定为御史宗愈言御史当用学士及丞杂论 荐又湏官博士贠外郎今定以幕职不因荐得之是 殆一出执政意即大臣不法谁复言之安石怒出通 判真州元祐初进御史中丞哲宗尝问朋党之毙对 曰君子指小人为奸则小人指君子为党君子盖义 之与比者陛下能择中立之士而用之则党祸熄矣 拜尚书右丞于是谏议王觌论其不当而刘安世韩 川孙觉等合攻之朝廷依违逾年言者愈力乃罢为 资政殿学士知陈州徙成都迁吏部尚书卒宗回 字醇夫登进士第历官宝文阁直学士帅熙河时陇 拶据青唐势复张督王赡率步骑袭青唐据之陇拶 降诏以青唐为鄯州邈川为湟州未几属羌郎阿章 叛宗回遣王吉魏钊种朴讨之皆败死转运判官秦 希甫言湟鄯难守弃之便事下宗回宗回持不可会 徽宗弃鄯州扵是任伯雨再䟽其罪夺职知鄿州兄 宗愈八党籍宗回亦罢郡居亡何录其坚守湟鄯之 议起知秦州进枢密直学士大观中卒胡氏自宿始 大子孙至侍从九卿者十数遂为晋陵名族 论曰昇忠谨清直槩雅量过人宿慎重笃行称之为 良执政亦无愧焉宗愈位跻右辖而猷为别无可观 宗回守熙河急㓛趣战致舆尸之玄其昧扵兵机而 不能持重者欤 欧阳修字永叔庐陵人四岁而孤母郑氏守节自誓 亲诲学家贫以荻画地学书㓜敏悟过人读书辄成 诵宋兴且百年而文章軆裁犹仍五季馀习淟涊不 振柳开穆修辈咸有意作而张之而力不足修得唐 韩愈遗稿苦志探牍至忘寝食擢进士甲科调西亰 推官始从尹洙游为古文遂以文章名冠天下入为 馆阁校勘范仲淹以言事贬臣寮多论救司谏高若 讷独以为当黜修贻书责之若讷上其书㘴贬夷陵 令仲淹使陜西辟掌书记修辞曰同其退不同其进 可也久之迁集贤校理庆暦三年知谏院时仁宗更 用大臣杜衍富弼韩琦范仲淹皆在位増谏官贠用 天下名士修首在选中帝延问执政咨所冝行既多 所张弛小人翕翕不便修虑善人必不胜数为帝分 别言之初范仲淹贬饶州修与尹洙余靖皆以直仲 淹见逐目之曰党人自是朋党之论起修乃为朋党 论以进曰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 然之理也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小人所好 者利禄所贪者财货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 朋者伪也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相贼故曰小 人无朋君子则不然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 者名节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 而共济终始如一故惟君子则有朋人君但当退小 人之伪朋用君子之真朋则天下治矣修论事切直 人视之如雠帝独奖其敢言面赐五品服顾侍臣曰 如欧阳修者何处得来遂拜知制诰奉使河东议者 欲廉麟州以省馈饷修曰麟州天险不可废废之则 河东郡县民皆不安居由是州得存又言忻代岢岚 多禁地废田愿令民得耕之不然将为虏有从其议 岁得粟数百万斛保州兵乱拜龙图阁直学士河北 都转运使兵之始乱也招以不死既而皆杀之胁従 二千人隶诸部富弼为宣抚恐后生变将使诛之与 修遇于内黄夜半屏人告之修曰祸莫大于杀己降 况胁从乎既非朝命脱一郡不从为变不细弼悟而 止是时杜衍等相继以党议罢去修慨然上䟽曰杜 衍韩琦范仲淹富弼天下皆知其有可用之贤而不 闻其有可罢之罪自古小人谗害忠贤不过指为朋 党欲动揺大臣必湏诬以颛权其故何也去一善人 而众善人尚在则未为小人之利欲尽去之则善人 少过惟指以为党则可一时尽逐自古大臣己被主 知而蒙信任则难以他事动揺惟有颛权是上之所 恶必湏此说方可倾之正士在朝群邪所忌谋臣不 用敌国之福也今此四人一朝罢去而使群邪相贺 于内四夷相贺扵外臣为朝廷惜之于是邪党益忌 修因其孤甥张氏狱傅致以罪左迁知滁州徙颍州 留守南亰以毋忧去服阕召判流内铨时在外十二 年矣帝见其发白问劳甚至小人畏修复用有诈为 修奏乞澄汰内侍为奸利者其群皆怨怒谮之出知 同州帝纳吴充言而止迁翰林学士俾修唐书帝尝 见御阁春帖子读而爱之知为修所作悉取诸帖阅 之叹曰举笔不忘䂓谏真侍从也嘉祐二年掌贡举 士子尚为险怪奇涩之文修痛排抑之嚣薄者伺修 出聚噪于马首街逻至不能制然场屋之习遂变加 龙图阁学士知开封府承包拯威严之后简易循理 不求赫赫名京师亦治唐书成拜礼部侍郎兼翰林 侍读学士修在翰林八年知无不言狄青为枢密使 有威名帝不豫讹言藉藉修请出之于外以保其终 遂罢知陈州修尝因水灾上䟽曰陛下临御三纪而 储位未建昔汉文帝初即位以群臣之言即立太子 而享国长久为汉太宗唐明宗恶人言储嗣事不肯 早定致秦王之乱宗社遂覆陛下何疑而久不定其 后英宗之为太子盖原于此五年拜枢密副使明年 参知政事初韩琦屡荐修而帝不用琦曰韩愈唐之 名士天下望以为相而竟不用使愈为之未必有补 扵唐而谈者至今以为谤修今之韩愈也陛下何惜 不一试之以晓天下后世帝从之在政府与韩琦同 心辅政凡兵民官吏财利之要中书所当知者集为 緫目遇事不复求之有司时东宫犹未定与琦等恊 定大议英宗即位以疾不亲政皇太后垂帘左右交 构几成嫌隙琦桊事太后泣语之故琦以帝疾为觧 太后意不释修进曰太后事仁宗数十年仁徳著扵 天下昔温成之宠太后处之裕如今毋子之间反不 能容耶太后意稍和修复曰仁宗在位久徳泽在人 故一日晏驾天下奉戴嗣君无一人敢异同者令太 后一妇人臣等五六书生耳非仁宗遗意天下谁肯 听从太后默然久之而罢修平生舆人尽言无所隐 及执政士大夫有所干请辄面谕可否以是怨诽益 众帝将追崇濮王命有司议皆谓当称皇伯改封大 国修引丧服记以为为人后者为其父母降眼三年 为期而不没父毋之名以见服可降而名不可没也 若本生之亲改称皇伯历考前世皆无典扰进封大 国则又礼无加爵之道太后出手书许帝称亲尊王 为皇夫人为后帝不敢当扵是御史吕诲等诋修争 论不己皆被逐惟蒋之奇之说合修意修荐为御史 众目为奸邪之奇患之思所以自觧修妇弟薛宗孺 有憾于修造帷薄不根之谤展转达扵中丞彭思永 思永以告之奇之奇即上章劾修神宗即位欲深护 修访故宫臣孙思恭思恭为辨释修杜门请推治帝 使诘思永之奇问所从来辞穷皆㘴黜修亦力求退 罢知毫州迁兵部尚书知青州徙蔡州修以风节自 持既数被污蔑年六十即连乞谢事帝辄优诏不许 及守青州又以请止青苗钱为王安石所诋求归愈 切熙宁四年以太子少师致仕五年卒年六十六赠 太子太师谥文忠修天资刚劲见义勇为放逐流离 至于再三志气自若也方贬夷陵时无以自遣因取 旧案反复观之见其枉直乖错不可胜数叹曰以荒 远小邑且如此天下固可知自尔遇事不敢忽也舆 学者言未尝及文章惟谈吏事谓文章止于润身政 事可以及物为文豊约中度简而明信而通引物连 类折之于至理以服人心天下翕然师尊之奨引后 进如恐不及赏识之下率为闲人笃于朋友生则振 掖之死则调护其家好古嗜学撰集古录修唐书纪 志表撰五代史苏轼叙其文曰论大道似韩愈论事 似陆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人以为知言然 修尝论易以为系辞非圣人之书又尝与人论性以 为圣人教人性沚所先识者非之子彂棐彂字伯 和少好学师事胡瑗得古乐锺律之说不治科举文 始自书契来君臣世系制度文物旁及天文地理靡 不悉究赐进士出身历官殿中丞卒苏轼哭之以为 蔡邕张华之流也棐字叔弼广览强记能文辞登 进士第历官审官主簿知襄州曽布执政其妇兄魏 泰倚势居襄阳䂓占公私田园强市民货郡县莫敢 谁何至是指州门东官邸废址为天荒请之吏具成 牍至棐郤之竟持不与泰怒谮于布徙知潞州旋又 罢去元符末历吏部右司郎中知蔡州㘴党籍废十 馀年卒 论曰三代以上文章本于道术观其言蔼如其光晔 如知其本之有在也秦汉而降与时盛衰涉魏晋而 毙至唐韩愈振起之涉五季而毙至宋修又振起之 可以羽翼大道扶持人心此两人之力也盖其风节 气槩俊伟磊落一出扵正岂徒文章而己哉虽然愈 不获用修用矣亦不克究其所蕴可慨也夫 刘敞字原父临江人庆暦中登进士第历官直集贤 院判尚书考功夏竦谥文正敞上䟽改以文庄方议 定大乐使中贵参闻敞谏曰王事莫重于乐今儒学 满朝辨论有馀而使若赵谈者参之臣惧为袁盎所 笑也以三司使擢知制诰宰相陈执中恶其斥己沮 止之仁宗不听䆠者石全彬领观察使敞封还除书 不草制奉使契丹敞素习知山川道路契丹导之迂 路欲夸示险远敞质之译人曰自松亭趍柳河甚径 且易何为故道此译人骇服之顺州山中有异兽如 马而食虎豹契丹不能识问敞敞曰此所谓駮也为 说其音声形状且诵山海经管子书以晓之契丹益 叹眼使还知扬州徙郓州决狱讼明赏罚境内肃然 道不拾遗先是久旱多蝗敞至而雨蝗出境召紏察 在亰刑狱嘉祐七年群臣请上尊号敞䟽曰陛下不 受徽号且二十年今复加数字不足尽圣德而前美 并弃诚可惜也今岁颇有灾异正当寅畏天命深自 抑损岂可以虗名为累帝顾侍臣曰我意本谓当甭 遂不受迁翰林学士侍英宗讲读时两宫方有小人 间言谏者或讦而过直敞读史记至尧授舜天下拱 而言曰舜至侧微尧禅以位天地享之百姓戴之非 有他道惟孝友之徳光于上下耳帝竦体改容知其 讽也光献太后亦大喜以疾出知汝州改集贤殿学 士判南京御史台熙宁初卒年五十敞学问渊博自 佛老卜筮天文方药山经地志皆究知大略尝曰岁 星往来虗危间色甚明盛当有兴于齐者岁馀而英 宗以齐州防御使八承大统尝得先秦彝鼎数十铭 识奇奥皆案而读之每言子孙以此烝尝我也朝廷 每有礼乐之事必就其家取决焉为文尤赡敏倚马 立成欧阳修每于书有疑折简来问对其使挥笔荅 之不停手修尝编唐书以入阁年月简问于敞敞方 在中书对饭答云饭己当报修欲试其记性复遣吏 趣报敞援笔详录以授吏语在㘴曰好个欧九极有 文章但可惜不甚读书耳敞尤长于春秋为书四十 卷又著博古图弟攽子奉世攽字贡父与兄敞同 登科仕州县二十年熙宁中同知太常礼院诏封太 祖诸孙行尊者为主奉太祖后攽言礼诸侯不得祖 天子当自奉其国之祖冝崇徳昭徳芳之后世世勿 降爵宗庙祭祀使之在位则所以废扬艺祖者著矣 后二王绍封如攽议尝诒王安石书论新法不便安 石怒斥通判桊州后徙曺州曹州为盗区重法不能 止攽曰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至则治尚宽平盗 亦哀息累迁知蔡州给事中孙觉胡宗愈中书舎人 苏轼范百禄言攽博记能文章政事侔古循吏身兼 数器守道不回冝使留亰师至蔡州数月召拜中书 舎人未几卒年六十七攽尤邃史学作东汉刊误司 马光修资治通鉴専职汉史为人踈儁不修威仪喜 谐谑数用以招怨悔终不能改奉世字仲冯中进 士第历官检正中书刑房公事国史院编修官大理 治相州狱详㫁官窦华以白奉世奉世曰君自以法 从事母庸白后蔡确以是文致奉世罪谪降蔡州粮 料院元祐中累迁权户部尚书拜签书枢密院事哲 宗亲政用二内侍为押班中书舎人吕希纯封还之 帝谓有近例奉世曰虽有近例其奈人不可户晓何 帝为反命既而章惇当国奉世乞免去绍圣初以端 明学士知成徳军逾年知成都府过都入觐欲述朋 党倾邪之状帝将听其来曾布曰元祐变先朝法奉 世有力焉遂不许见明年责光禄少卿分司南亰居 彬州中丞邢恕劾奉世合刘挚倾害大臣附吕大防 苏辙遂登政府再贬隰州团练副使徽宗立尽还其 官崇宁初再夺职政和二年复端明学士卒奉世天 资简重有法度优扵吏治尚安静文词雅赡最精汉 书常云家世惟知事君内省不愧得丧常理正湏安 以处之 曽巩字子固南豊人生而警敏读书数百言脱口辄 诵年十二作六论援华而成辞甚伟甫冠名间四方 嘉祐二年登进士第调太平州司法参军召编校史 馆书籍迁馆阁校勘实录检讨官知齐州其治以疾 奸急盗为本属民为保伍使讥察其出入有盗则鸣 鼓相援每岁辄得自是外户不闭徙洪州江西大疫 巩命县镇亭传悉储药待救军民不能自养者来食 息官舎资其食饮衣衾之具分医视诊书其全失多 寡为殿最王师证安南所过州为万人备他吏暴诛 亟敛民不堪巩先期区处师去市里不知加直龙图 阁知福州州无职田岁鬻园蔬收其直自入常三四 十万巩曰太守与民争利可乎罢之后徙沧州巩负 才名久外徙世颇谓偃蹇不偶一时后生辈锋出巩 视之泊如也过阙神宗召见劳问甚宠遂留判三班 院帝以三朝两朝国史各自为书将合以为一加巩 史馆修撰専典之不以大臣监捴会官制行拜中书 舎人时自三省百职选授一新人人举其职于训辞 典约而尽丁母丧去数月而卒年六十五巩性孝友 父亡奉继母益至抚四弟九妹于委废单弱之中宦 学婚姻一出其力为文章上下驰骋愈出而愈工本 原六经斟酌扵司马迁韩愈一时工文者鲜能过也 少与王安石游安石声誉未振巩导之于欧阳修及 安石得志遂与之异神宗尝问安石何如人对曰安 石有文学行义而勇于有为吝扵改过帝然之吕公 著常告神宗以巩为人行义不如政事政事不如文 章以是不大用云弟肇字子开举进士历官国子 监直讲同知太常礼院太常自秦以来礼文残缺肇 多所厘正亲祠皇地祗于北郊盖自肇彂之曽公亮 卒肇状其行神宗览而嘉之迁右司郎中元祐初为 中书舎人门下侍郎韩维奏范百禄事太皇太后以 为谗出守邓州肇言维为朝廷辨邪正是非不可以 疑似逐不草制諌议大夫王觌以论胡宗愈出守润 州肇言陛下寄心腹于大臣寄耳目于台諌二者相 湏阙一不可今觌论执政即去之是爱心腹而涂耳 目也哲宗悟觌始得留历宝文阁待制吏刑部侍郎 出知江宁府七年入为吏部侍郎帝亲政更用旧臣 数称肇议礼趣入对肇言人主虽有圣质必赖左右 前后得人以为立政之本冝于此时选忠信端良之 士置诸近班以参谋议备顾问贵近恶其语出知瀛 州时方治实录讥讪罪降知滁州徽宗即位召为中 书舎人曰食降诏求言肇具述帝旨诏下投匦者如 织章惇恶之欲因事去肇帝不听元祐臣僚被谴者 咸以赦恩甄叙肇请并录死者迁翰林学士兼侍读 陈瓘龚原以言得罪无敢救肇极力论觧时论者谓 元祐绍圣均为有失兄布传帝命使肇作诏谕天下 肇见帝言陛下思建皇极以消弭朋党须先分别君 子小人赏善罚恶不可偏与开说备至布之拜相肇 适当制国朝学士弟草兄制惟韩维与肇建中靖国 初太史奏日又当食四月肇请对言比岁日食正阳 咎异章著陛下简俭清净之化或衰于前声色服玩 之好或萌扵心忠邪贤不肖或有未辨赏庆刑威或 有未当此冝反复循省痛自克责以塞天变言彂涕 下帝悚然嘉纳兄布在相位引故事避禁职寻出外 崇宁初落职安置汀州四年归润州而卒自熙宁以 来邪正相轧党论屡起肇身更其间数不合兄布舆 韩忠彦并相肇既居外移书曰兄方得君当引用善 人翊正道以杜惇卞复起之萌而数月以来所谓端 人吉士继迹去朝所进以为辅佐侍从台谏往往皆 前曰事惇卞者一朝势异今曰必首引之以为固位 计思之可为恸哭比来主意己移小人道长进则必 论元祐人扵帝前退则尽排元祐人扵要路异时惇 卞纵未至一蔡亰足以兼二人可不深虑布不能从 未几亰得政布与肇俱不免肇天姿仁厚而容貌端 严自少力学博览经传为文温润有法更十一州多 善政绍兴初谥文昭 论曰敞攽俱以淹博著而立朝有诤臣之风治郡有 循吏之称良足多矣奉世在元祐间扶护善人为绍 圣群壬所挤其操尚可知巩政事卓有可观不特其 文章䧺视一世而己肇言议剀切抑邪舆正辨于几 先使其言用扵靖国则绍述之祸不如是烈也 蔡襄字君谟仙游人举进士历官馆阁校勘范仲淹 以言事去余靖救之尹洙请舆同贬欧阳修移书责 司谏高若讷由是三人皆㘴谴襄作四贤一不肖诗 都人士争相传写鬻书者市之得厚利契丹使适至 买以归张于幽州馆庆暦三年仁宗亲擢靖修及王 素为諌官三人俱荐襄知谏院襄喜言路开而虑正 人难久立乃上䟽曰朝廷増用諌臣修靖素一日并 命朝野相庆然任谏非难听谏为难听諌非难用谏 为难三人忠诚刚正必能尽言臣恐邪人不利必造 为御之之说其说不过有三一曰好名二曰好进三 曰彰君过愿陛下察之时有旱蝗日食地震之变襄 以为灾害之来皆由人事原其所以致之由君臣上 下皆阙失也不颛听㫁不揽威权使号令不信于人 恩泽不及于下此陛下之失也持天下之柄司生民 之命无嘉谋异画以矫时毙不尽忠竭节以副任使 大臣之失也朝有毙政而不能正民有疾苦而不能 去陛下宽仁少㫁而不能䂓大臣循默避事而不能 斥此臣等之罪也陛下既有引过之言愿思其实以 应之进直史馆兼修起居注襄益任职论事无所回 挠开宝浮图灾有旧瘗佛舍利诏取入宫议复营之 襄谏曰非理之福不可徼幸今生民困苦四夷骄慢 陛下当修人事奈何信佛法天灾示儆顾大兴工役 是将以人力排天意也赵元昊纳款始自称兀卒既 又译为吾祖襄言吾祖犹云我翁慢侮甚矣使朝廷 赐之诏而亦曰吾祖是何等语耶夏竦罢枢密韩琦 范仲淹在位襄言陛下罢竦而用琦仲淹士大夫贺 于朝庶民歌扵路至饮酒叫号以为欢退一邪进一 贤岂能关天下轾重哉盖一邪退则其类退一贤进 则其类进众邪并退众贤并进天下岂有不太平之 理唐介駮文彦博帝盛怒襄进曰介诚枉愚然出于 进忠望全贷既贬春州又上䟽得改英州温成后追 册请勿立忌而罢监护园陵官进知制诰每除授非 当辄封还之帝遇之益厚亲书君谟两字予之知开 封府襄精吏事谈笑剖决破奸彂隐吏不能欺以枢 密直学士知福州郡士周希孟陈烈陈襄郑穆以行 义著襄备礼招延诲诸生以经学徙知泉州万安渡 绝海而济襄立石为梁长三百六十丈种蛎于础以 为固行旅赖焉又植松七百里以庇道路召为翰林 学士三司使较天下盈虗出入量力以制用刬剔蠹 毙簿书纪纲纤悉皆可法英宗不豫皇太后听政为 辅臣言先帝既立皇子䆠妾更加荧惑而近臣知名 者亦然几败大事外人遂云襄有论议帝闻而疑之 襄乞外以端明殿学士知杭州治平末卒襄工于书 为当时苐一仁宗尤爱之制元舅陇西王碑命书之 及令书温成后父碑不奉诏扵朋友尚信义闻其丧 则不御酒肉为位而哭蔡亰与襄同郡欲附名阀自 谓族弟政和初襄孙佃廷试唱名居举首亰侍殿上 以族孙引嫌降为第二佃终身恨之乾道中赐襄谥 曰忠惠 吕溱字济叔扬州人登进士第一历官同修起居注 㘴预进奏宴出知舒州进知制诰知杭州为翰林学 士䟽论宰相陈执中奸邪仁宗还其䟽溱愿出示执 中使得自辨未几执中去溱亦出知徐州赐宴资善 堂使谕曰特为卿设冝尽醉也徙成徳军豪侈自放 与都转运使李参不相能还判流内铨参劾其借官 麹贸货受馈事下大理贬秩知和州分司南亰后以 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时亰尹比不称职溱精识 过人辨讼立㫁豪恶敛迹改枢密直学士提举醴泉 观卒神宗悼念之诏废其知事君之节绝迹权贵命 优给赙庀葵溱开敏善议论一时名辈皆推许然自 贵重在杭州接宾客不过数语 王素字仲仪旦季子也赐进士出身历官屯田贠外 郎御史中丞孔道辅荐为侍御史道辅贬出知鄂州 仁宗思其贤擢知谏院亰师旱素请帝祷于郊帝曰 太史言月二曰当雨将以朝日出祷素曰臣非太史 然度是日必不雨帝问故曰陛下知其且雨而祷之 应天不以诚故知不雨曰然则明日诣醴泉观素曰 醴泉之近犹外朝耳岂惮暑不远出邪帝竦然更诏 诣西太一宫谏官故不在属车间乃命素扈从日甚 炽埃氛翳空比舆驾还未薄城天大雷电而雨王徳 用进二女子素论之帝曰朕真宗子卿王旦子世旧 非他人比徳用实进女然己事朕左右奈何素曰臣 之忧正恐在左右甭帝动容立命遣二女出擢天章 阁待制淮南都转运按察使时。新置按察类多以苛 为明素独不擿细故以故下吏爱而畏之历知定州 成都再知开封素以三公子少知名出入侍从将帅 久颇怏怏厌倦剧烦事多卤莾不治盗贼数彂御史 紏其过出知许州治平初夏人冠边命知渭州拓城 濬隍积粟支十年熙宁初转工部尚书致仕卒谥懿 敏子巩从子靖从孙古震巩有隽才长于诗従苏 轼游轼得罪巩亦窜宾州豪气不少挫以跌荡傲世 每除官辄为言者所议故不显历宗正丞靖字詹 叔蚤孤力学好讲切天下利害以䕃历官广南转运 使熙宁初广人讹言交趾且至老弱入保事间中外 以为忧神宗曰王靖在彼可无念久之为度支副使 卒子古古字敏仲登进士第历官太常博士绍圣 初迁户部侍郎详定役法与尚书蔡亰多不合亰言 臣欲用元豊人额雇直而古乃用司马光法诏徙古 兵部寻出知广州言者论其妄散官财夺职知袁州 徽宗立迁户部尚书与中丞赵挺之偕领放欠挺之 言古蠲除太多欲画倾天下之财不可用遂出知成 都罹崇宁党籍安置温州复朝散郎卒子震震字 子发以父任试铨赐第历官给事中吏部尚书知开 封府震与章惇皆吕恵卿所荐而素不相能府奏狱 空哲宗疑不实震谓惇抑己时颍昌人盖渐有讼许 赂惇子弟震捕渐掠治颇得踪迹惇惧以狱付大理 而徙震为枢密都丞旨遂㘴折狱滋蔓倾揺大臣夺 职知岳州卒 余靖字安道韶州人少不事羁检以文学称举进士 为赣县尉累迁秘书丞建言班固汉书舛谬命与王 洙并校司马迁范晔二史书奏擢集贤校理范仲淹 贬饶州諌官御史莫敢言靖上䟽言陛下自亲政以 来屡逐言者恐钳天下口䟽入监均州酒税庆暦中 仁宗锐意欲更天下毙事増谏官以靖为右正言靖 在职数言事尝论夏竦奸邪不可为枢密王举正不 才不冝在政府张尧佐以修媛故除提点府界公事 非美政且郭后之祸起于杨尚不可不监会西鄙厌 兵赵元昊请和议増岁赐靖言不可曲意俯徇以贻 国羞擢知制诰元昊既归欸朝廷欲加封册而契丹 以兵临西境遣使请止母和朝议难之遣靖往报至 契丹卒屈其议而还靖三使契丹习外国语尝为蕃 语侍御史王平等劾靖失使者体出知吉州靖为諌 官时尝劾太常博士茹孝标不孝匿毋䘮㘴废靖既 失势孝标诣阙言靖少游广州犯法受谤靖不自安 求侍养分司南亰居曲江久之知䖍州丁父丧去侬 智高反围广州诏起靖知桂州经制广西智高西走 邕州靖䇿其必结援交趾约李徳政会兵撃贼既而 朝廷遣狄青讨贼贼平迁工部侍郎初青兵未至前 戎部将勿战靖迫钤辖陈曙出闘而败青至按军法 斩曙及指使袁用等于坐靖瞿然起拜及诸将班师 独留靖广西遣人八特磨道擒智高母子弟三人生 致阙下寻安抚广西知广州以工部尚书卒谥曰襄 尝梦神人告死秦亭常畏西行竟卒于秦淮亭 彭思永字季长庐陵人登进士第历官侍御史时张 竞佐觊执政王守忠求旄节思永率同列言之或曰 俟命出未晚也思永曰命一出则不可止遂独抗䟽 曰外戚秉政䆠侍用权非社稷之福仁宗怒觧其台 职治平中为御史中丞濮王有称亲之议言者争之 皆斥去思永上䟽极论曰濮王生陛下而仁宗以陛 下为嗣是仁宗为皇考而濮王于属为伯此天地大 义生人大伦如乾坤定位不可得而变也陛下为仁 庙子曰考曰亲乃仁庙也若更施扵濮王是有二亲 矣使王与诸父夷等无有殊别则于孝心亦为难安 当尊为皇伯父濮国大王祭告之辞曰侄嗣皇帝书 名昭告于皇伯父在王极尊崇之道而扵仁庙亦无 所嫌英宗感其言垂欲施行而中书持之甚力卒不 果神宗即位御史蒋之奇紏欧阳修阴事挽思永自 助思永以为帷薄之私非外人所知但其首建濮议 违典礼以犯众怒不冝更在政府遂极论大臣専恣 朋党出知黄州熙宁中以户部侍郎致仕卒思永仁 厚廉恕儿时朝起就学得金钗扵门外默㘴其处亡 钗者来即付之始就学持数钏为资同学者过之出 玩或坠其一于䄂间众相为求索思永曰数止此耳 客去举手揖钏坠于地众皆服其量居母丧乡人馈 之无所受尝至学舎一见程颢异之以女妻之 张存字诚之冀州人举进士历官侍御史上言前者 曹修古辈因忤旨废黜布衣林献可因上封事窜恶 地恐自今忠直之言与夫理乱安危之机蔽而不逹 为陜西都转运使赵元昊求款附议者犹执攻讨之 策存建言兵役不息生民疲毙虏既有悛心虽名号 未定愿羁縻之以吏部侍郎致仕凡十五年迁礼部 尚书存性孝友常曰兄弟手足也妻妾外舎人耳奈 何先外人而后手足乎收恤宗属嫁聘穷婺不使一 人失所家居矜庄子孙非正衣冠不见与宾友燕接 危㘴终日未尝倾倚卒年八十八谥恭安 论曰襄数论治軆力推韩范之贤善类恃以为安素 论祷雨不诚谏徳用纳女直谅无愧古人靖救仲淹 斥夏竦亦以抗直名溱言议开敏思永仁厚廉恕存 孝友矜庄皆称良士而溱豪侈自放思永助蒋之奇 而摭欧阳修士论不能无憾云
御定宋史筌卷八十二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