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筌/卷091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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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定宋史筌卷九十一 尊贤阁编 列传第三十四 吕大防 兄大忠 弟大钓 刘挚苏颂 王存 赵瞻 孙固 傅尧俞 吕大防字微仲其先汲郡人徙蓝田父蕡比部即中 大防豋进士第调永寿令县无井大防行境得二泉 地势难导用考工水地置泉法䟽为渠民号曰吕公 泉迁知青城县韩绛镇蜀称其有王佐才八权塩鐡 判官英宗即位改太常博士御史阙内出大防舆范 纯仁名为监察御史里行是岁京师大水大防陈八 事曰主威不立臣权太盛邪议干正私恩害公辽夏 连谋盗贼恣行群情失职刑罚失平会执政议濮王 称考大防曰使先帝万寿陛下犹为皇子则安懿之 称伯于理不疑岂可生以为子没而背之哉临御之 始冝以至公大义厌服天下而大臣首欲加王以非 正之号使陛下顾私恩而违公义非所以示天下也 出知休宁县神宗即位召直舎人院元豊元年累迁 知永兴军因星变上䟽陈三说九冝曰治本曰缓末 曰纳言飬民教士重榖治本之冝三也治边治兵缓 末之冝二也广受言之路宽侵官之罚恕诽谤之罪 容同异之论纳言之冝四也迁知成都哲宗即位为 翰林学士馆伴契丹使语颇及朝廷大防密擿其隐 事诘之曰北朝试进士至心独运赋此题出何书使 错愕不敢复出嫚词迁吏部尚书夏使来诏议所得 边地虽建城堡终虑孤绝弃之则弱守之难保为当 奈何大防言议者多言可弃此虑之不熟也太祖用 姚内斌董遵诲守环庆西人不敢入侵昔以二州之 力御虏而有馀今以九州之大奉边而不足守御之 䇿惟在于得人元祐初拜尚书右丞进中书侍郎汲 国公三年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大防以帝春 秋鼎盛请敕讲读官觧释仁宗通英御书又摭乾兴 以来四十一事足以为劝戎者名曰仁祖圣学以进 帝召宰执讲宝训至汉武帝籍南山提封为上林苑 仁宗曰山泽之利舆众共之何用此也丁度曰每奉 徳音未始不及于忧勤此盖祖宗家法甭大防因推 广其说曰自三代以后惟本朝百二十年中外无事 盖由祖宗家法最善祖宗事母后皆朝夕见事亲之 法也仁宗以事姑之礼见献穆长公主事长之法也 本朝宫禁严密内外慗肃治内之法也本朝后族不 预政待外戚之法也本朝宫殿只用赤白尚俭之法 也祖宗内庭后殿不御舆辇勤身之法也祖宗燕居 必冠服尚礼之法也本朝臣下有罪止于罢黜宽仁 之法也至于虗巳纳谏不好畋猎不尚翫好不用玉 器不贵异味此皆祖宗所以致太平者但行家法足 以为天下帝然之大防舆范纯仁同心戮力以相王 室进退百官不可干以私凡八年恳乞退避宣仁太 后曰上方冨于春秋公未可去少湏岁月吾亦就东 朝及后崩以观文殿太学士知永兴军入辞帝劳之 曰卿暂归故乡行即召矣未几上官均论其隳坏役 法张啇英周秩刘极相继攻之贬官居郢州又以实 录直书为诬诋徙安州兄大忠入对帝为询大防安 否且曰执政欲迁岭南朕独令处安陆为朕寄声问 之大防朴直为人所卖三二年可复相见也大忠泄 其语章惇䋲之愈力绍圣四年安置循州至虔州而 病语其子景山曰吾不复南矣吾死汝归吕氏尚有 遗种遂薨年七十一大忠请归葵许之大防长身秀 眉目声如洪钟自少持重无嗜好过市不游目燕居 如对客每朝会威仪翼如神宗常目送之舆大忠及 弟大临相切磋冠昏䘮祭一本古礼关中言礼者推 吕氏为乡约曰凡同约者徳业相劝过失相䂓礼俗 相交患难相恤违约者书于籍三犯而罚不悛绝之 高宗命复学士赠太师宣国公谥正愍大忠字进 伯登进士第历官秘书丞检详枢密文字论义勇利 害曰飬兵猥众国用日屈汉之屯田唐之府兵善法 也弓箭手近于屯田义勇近于府兵择用其一兵屯 可省王安石遣使诸道立縁边封沟大忠被命辞行 陈五不可罢不遣遭父䘮起复知代州契丹遣使萧 禧来求地神宗召大忠舆执政议大忠曰彼遣一使 即舆地五百里若使魏王英弼来求关南则何如恐 不可启其渐执政知不可夺议不决后竟以兮水岭 为界元豊中为河北转运刊官言古者理财视天下 犹一家朝廷者家也外计者兄弟也居虽异财无不 同今外计有馀则取之不足则莫之舆甚大患也乃 上生财飬民十二事元祐初知秦州自夏犯獜庆遂 绝岁赐夏遣使谢罪朝廷将许之大忠言强则縦困 则服阳为恭顺实惧讨伐彼戍守之外战士不过十 万吾三路兵足以当之而一不舆校惟请是从彼将 以窥我判官马㳙八幕府常称壮元大忠曰壮元云 者及第末除官之称也既为判官则不可今科举之 习既无用修身治民之道不可不勉㳙自以为得师 谢良佐教授州学大忠每过听讲必正襟敛容曰讲 圣人言行不敢不肃绍圣中出知渭州以民力未裕 不求近㓛与章惇曽布议不合致仕卒大钓字和 叔大忠弟也中进士乙科历官知三原县乞代父蕡 入蜀移巴西蕡致仕亦移疾不行蕡卒家居讲道无 仕进意及大防知永兴又求监凤翔船务会伐西夏 鄜延转运使李稷檄为从事既出塞馈饷不继欲还 安定取粮使大钓请于种噪噪曰吾受命将兵安知 粮道如不继召稷来与一剑耳大钓性刚即曰今出 塞未远遂斩转运使公独无君父乎噪意折强曰君 若以此报稷当先稷受祸矣大钓怒曰公将恐我耶 委身事主死无所辞正恐公过耳噪爱其直乃曰子 乃甭耶今听汝矣道得疾卒大钓舆张载同年而尝 从学称弟子守其说而践履之葬祭冠昏膳饮庆吊 一本古礼关中化之尤喜讲井田兵制谓治道必自 此始悉撰为啚籍载每叹其信道力行曰其勇不可 及焉 刘挚字莘老永静人父居正课书不少间或谓君止 一子独不可少宽耶居正曰正以一子不可纵十岁 而孤就学东平因家焉嘉祐中擢进士甲科授南宫 令以治行闻用韩琦荐得馆阁校勘王安石一见器 之擢捡正中书礼房寻为监察御史里行即奏论今 起亳州狱是小人意在倾冨弼今弼巳得罪愿少宽 之赵子几张靓等擅増畿县两浙役钱欲以羡馀希 赏愿行显责以明朝廷无聚敛之意及入见神宗问 卿从学安石耶安石极称卿器识对曰臣东北人少 孤独学不识安石退而上䟽论君子小人义利之兮 又论雇役十害御史中丞杨绘亦言其非安石使张 琥发难诘之琥辞不为司农曽布作十难且劾挚绘 欺罔怀向背诏问状绘惧谢罪挚奋然曰岂可压扵 权势使天子不知利害之实即条对所难且曰臣待 罪言责采众议以闻乃其职也今令有司较其是非 无乃辱陛下之耳目哉臣所向者义也君父也所背 者利也权臣也愿以臣章宣示百官若涉欺罔甘就 窜逐不报明日复上䟽论青苗均输助役水利又言 议射则市井屠贩皆召至政事堂征利则下至暦日 而官自鬻之轻用名器淆混贤否忠厚老成摈以无 能狭小儇辩取为可用守道忧国谓之流俗败常害 民谓之通变凡政府之谋画除用独舆椽属决之同 列不预三边疮痍诸路水旱而政事如此皆大臣误 陛下也䟽奏安石欲窜之岭外帝不听谪监衡州塩 久之签书南京刊官会司农令斥卖天下祠庙收净 利南京阏伯庙岁钱四十六贯微子庙十三贯挚叹 曰一至此㢤见留守张方平曰独不能为朝廷一言 耶方平托挚为奏曰阏伯主祠大火火为国家盛徳 所乘微子宋始封之君本朝因此受命建号又䨇庙 者张巡许远死莭之地也望留三庙以慰邦人崇奉 之意从之帝开天章阁议新官制至礼部郎中曰此 南宫舎人非他曺比无出挚者特除之迁右司郎中 以事罢哲宗即位擢侍御史请选忠信老成之人以 充讲读之任时赐延对以广睿智他日进读宝训至 仁宗不避庚戍临奠张士逊曰故事多避国音国朝 角木也故畏庚辛帝问果当避耶挚曰阴阳拘忌圣 人不取如正月祈榖必用上辛此岂可攺也汉章帝 反支日受章奏唐太宗辰曰哭张公谨皆陛下所冝 法初神宗更新学制约束颇密挚上䟽曰学校为育 村首善之地教化所从出非行法之所欲帅而齐之 亦有礼义存焉比以太学屡起狱讼有司造为禁条 博士诸生禁不相见以防私请而所居斋舎随经分 隶昜博士兼巡礼斋诗博士兼巡书斋月巡所至但 备礼揖诺不交一言而退教谕无所施质问无所从 此岂先帝造士之意哉治天下者以君子之道遇人 下必有君子之行若以小人遇之将以小人自为况 以此行扵学校乎愿罢其制时蔡确章惇在政地舆 司马光不相能挚因久旱言洪范庶征肃时雨若五 行传政缓则冬旱今大臣乖暌议政依违可谓不肃 政令二三舒缓不振比来日青无光非小变愿进忠 良通壅塞以荅天戍确为山陵使发引前夕不八宿 挚劾之及回即视事又桊其不引咎确上表自陈其 尝请收㧞耆艾以辅王室蠲省烦苛以慰民心挚曰 确诚有是请不言于先朝为不忠言于今曰为取容 计诚无是请欺君莫大焉因䟽其十恶论章惇凶悍 轻侻皆罢去引朱光庭王岩叟为言官执宪数月正 色弹劾百僚敬惮时人以比包拯吕晦元祐初擢御 史中丞迁尚书右丞连进中书门下侍郎时胡宗愈 除右丞諌议大夫王觌䟽斥之宣仁太后怒将加罪 挚救甚力后于帘中厉声曰若有人以门下侍郎为 奸邪受之否挚曰宗愈进用自有公议必贬諌官而 后进恐宗愈亦未安后意觧拜尚书右仆射尝舆同 列奏事论人才曰忠实有才识者上也才不逮而实 有馀者次也才可藉以集事者又次也怀邪观望随 势改变者小人也终不可用后曰卿能如此用人国 家何忧挚性峭直有气莭通达明锐触机辄发不为 威怵不为利诱舆吕大防同在政府国家大事多决 于大防惟进退士大夫实执其柄然持心少恕勇于 去恶竟为䜛奇中故舆邢恕善恕谪永州以书抵挚 荅书有永州佳处第往以俟休复之语排岸官茹东 济倾险人也有求于挚不得录其书示郑雍杨畏二 人上之曰俟休复者俟太后复子明辟也又章惇诸 子故与挚子游雍畏谓挚延接牢笼以冀后曰之福 于是太后面喻挚曰言者谓卿交通匪人为异日地 卿当一心王室若惇者虽以宰相处之未必乐也挚 惶惧而退上章自辩执政亦为之言后曰垂帘之初 挚排斥奸邪实为忠直但此二事非所当为也以观 文殿学士罢知郓州给事中朱光庭驳还曰挚忠义 自奋朝廷擢之大位一朝以疑罢天下不见其过光 庭亦罢绍圣初来之卲周秩论挚变法弃地夺职再 贬蕲州居住将行语诸子曰上用惇吾且得罪若不 迁怒百姓但责吾曺死无所恨又为邢恕所䧟安置 新州以疾薨年六十八挚舆吕大防为相文及甫怨 望䘮除恐不得京官遂抵书邢恕曰当涂猜怨于鹰 扬其徒实繁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济之以粉昆必 欲甘心眇躬可为寒心其谓昭者指大防粉昆者世 以驸马为粉侯以韩嘉彦尚主指其兄忠彦为粉昆 恕以书示蔡渭渭上书讼挚大防等䧟其父确而谋 危宗社引及甫书为证章惇蔡卞欲因是杀挚及梁 焘王岩叟以为挚有废立之意遂起同文馆狱用蔡 京安惇杂治之及甫徳大防尝除侍郎又忠彦虽罢 帝眷未襄乃托其亡父尝以昭指挚粉谓岩叟面白 昆谓焘字况之况犹兄也又问实状但云疑其事势 如此会挚卒京奏徙其家属英州三年死于瘴者十 人徽宗立诏许归葬子跂诉及甫之诬遂贬渭及甫 复挚观文殿大学士赠少师谥忠肃挚嗜书校雠抄 录至老孜孜尤好三礼春秋论辨异同教子孙先行 实后文艺每曰士当以器识为先一号为文人无足 观跂能文章遭党祸落拓家居以寿终 苏颂字子容泉州人徙丹阳父绅侍读颂中进士第 历官南京推官留守欧阳修委以政曰子容处事精 审修不复省矣杜衍老居雎阳见颂深器之曰如君 真所谓不可得而亲踈者遂自叙官职践历施设出 处悉以语颂曰非老夫自矜也知子异曰必为此官 也后颂历履略似衍皇祐五年同知太常礼院至和 中文彦博请建家庙事下颂议曰礼大夫士有田则 祭无田则荐是有土者乃为庙祭也无土则子孙无 以继承宗祀是有庙者止于其躬也参合古礼封爵 钖土然后庙制可议请按唐贤寝堂祠飨仪止用燕 器常食嘉祐中诏议立故郭皇后神御殿于景灵宫 颂言敕书云向因忿郁偶失谦恭此无可废之事又 云逮事先后祗奉寝园此有不当废之悔又云可追 复皇后请祔郭皇后于后庙以成追复之道曽公亮 曰郭后上元妃若祔庙则事軆重矣颂曰国朝三圣 贺尹潘皆元妃事軆正相类公亮曰议者谓阴逼母 后是恐万岁后配祔也颂曰若加怀愍之谥则不为 逼矣公亮叹重之迁集贤校理编定书籍在馆九年 奉祖母及母甘旨融怡而妻子衣食不给处之晏如 冨弼与韩琦表其廉知颍州通判赵至忠本边徼降 者所至舆守竸颂待之以礼至忠谢曰仆虽夷人见 义则服平生惟见公舆韩魏公耳英宗立召提点开 封诸县镇公事颂言周制六军在三畿四郊唐设十 二卫亦布隶畿关皆所以制四方为国藩国朝禁兵 多屯畿东南而西边阙备今中牟长垣都门要冲而 无屯兵防守请置营以备明年饥民果乘虚犯长垣 戌官吏颂又言巡检县尉但能捕盗而能使人不为 盗者县令也请以获盗多寡为县殿最迁度支判官 送契丹使宿恩州驿舎火左右请避颂不动州兵欲 入救闭门不纳徐使防卒扑灭之初火时郡人淘汹 唱使者有变救兵欲因而生事赖颂安静而止事闻 神宗称善擢知通进银台司知审刑院时知金川张 仲宣唑赃罪至死法官援李希辅例杖脊黥配颂奏 曰虽均枉法情有轻重而希辅受赇数百千仲宣金 八两亦有间矣帝曰免杖而黥可乎颂曰古者刑不 上大夫仲宣官五品今贷死而黥之使舆徒隶为伍 虽其人无可矜所惜者辱衣冠耳遂免杖黥著为定 法大臣荐秀州荆官李定召见擢太子中允除监察 御史里行宋敏求知制诰封还词头复下颂当制奏 曰定不由铨考擢授朝列不縁御史荐寘宪台虽朝 廷急于用才隳紊法制未敢具草次至李大临亦封 还帝曰去年诏台官有阙御史奏举不拘官职颂与 大临对曰此制止不限慱士贠非谓选人若并许选 人则秀州判官亦可为里行不必更攺中允也幸门 一启则名器有限焉得人人满其意哉于是并落知 制诰天下谓颂及敏求大临为三舎人寻知婺州将 母溯桐庐江水暴迅舟横欲覆颂哀号救母舟忽自 正甫及崔乃覆人以为孝感吕恵卿尝语人曰子容 吾乡里先进苟一诣我执政可得也颂闻而笑之凡 更三赦大临还侍从颂才授秘书监吴越饥选知杭 州转运司责逋市昜缗钱昼夜囚系虽死无以偿颂 曰今吾释汝使营生汝以衣食之馀悉以偿官期以 岁月而足可乎囚者皆谢不敢负如期而足颂宴客 有美堂或告将兵欲乱颂密使捕渠领十辈付狱迨 夕会散㘴客不知也转右諌议大夫使契丹其国暦 后宋暦一日北人问孰是颂曰暦家筹术小异如亥 时莭气若逾数刻便属子时为明曰矣或先或后各 从其暦可也北人然之使还以奏帝曰朕尝思之此 最难处卿所对殊善因问其山川人情向背对曰彼 讲和曰久颇窃中国典章以礼义维持上下相安昔 汉武帝虽勤征讨匈奴不服至宣帝呼韩称藩唐失 河湟宪宗每有收复意至宣宗乃归三关由此观之 外国之叛服不系中国之盛衰也颂意盖讽之也权 知开封府时国子博士陈世儒妻李恶世儒庶母欲 其死语群婢曰使博士一日持䘮当厚饷汝辈既而 母为婢所杀开封府治狱法吏谓李不明言使杀姑 法不至死或譛颂宽其狱帝召颂谓之曰此大恶当 穷竟对曰事在有司臣固不敢言宽亦不敢谕之使 重久不决至是移大理意颂请求移御史逮颂对御 史曰速自言母重辱颂曰诬人死不可自诬以获罪 可乎即手书伏咎帝览奏疑究实乃大理丞贾种民 增减也事得白知沧州入辞帝曰朕知卿久每欲用 辄为事夺命也然卿直道久而自明召判尚书吏部 详定官制唐制吏部主文选兵部主武选帝曰三代 两汉本无文武之别颂曰唐有三铨兮品掌选今欲 文武一归吏部则冝兮左右曺掌之每选又分品治 之于是始有四选法帝谓颂曰契丹通好八十年盟 誓聘使礼币仪式皆无所考据今欲修一书以卿度 之何时可就颂曰须一二年曰非卿不能如是之敏 书成帝读序引喜曰正类序卦之文赐名鲁卫信录 帝尝问宗子主祭承重之义颂曰古者贵贱不同礼 诸侯大夫世有爵禄故有大小宗主祭承重之义䘮 服从而异制庶人不预焉近代不世爵宗庙不立尊 卑无统其长子孙舆众子孙无以异今五服救嫡孙 为祖父为长子犹斩衰三年生而情礼则一死而丧 服独异恐非先王制礼之意以三年之丧为承重不 知为承宗之重也臣闻庆暦中议百僚任子者长子 舆长孙差优馀皆降杀亦近立宗之法乞诏礼官参 议礼律合承重者立为宗子收族主祭使人知尊祖 不违礼也元祐初拜吏部尚书兼侍读奏国朝典章 沿袭唐旧乞令史官采唐书君臣所行以备圣览遂 诏经筵官遇非讲读曰进汉唐故事二条颂每进必 述巳意反复言之又谓人主聡明不可有所向有则 偏偏则为患大矣今守成之际应之以无心则无不 治每进读至弭兵息民必援引古今以动人主之意 颂前后五年掌四选每选人改官吏求垢瑕故为稽 滞颂敕吏曰亰官縁某事当会某处仍引合用条格 具状同上吏不得逞诉者至必取牍使自阅有疑则 为奏请故不得者亦心服迁翰林学士五年擢尚书 左丞行枢密事边帅奏阿里骨巳死国人未知所立 契丹官赵纯忠谨慎可任请以兵拥纯忠立之颂曰 事未可知越境立君彼若不纳得无损威乎巳而阿 里骨果无恙七年拜右仆射颂为相务奉行故事使 百官守法遵职量能授任杜绝侥幸之原深戒边臣 邀㓛生事议论有未安者毅然争之绍圣四年致仕 方颂执政时见哲宗年㓜诸臣太纷纭每大臣奏事 但取决柃宣仁太后帝有言或无对者惟颂每奏事 必再禀帝有宣谕必告诸臣以听圣语及贬元祐臣 御史周秩劾颂帝曰此老知君臣之义无轻议徽宗 立进太保赵郡公建中靖国元年自草遗表薨年八 十二诏辍朝赠司空颂器局宏远不舆人校长短以 礼自持虽贵如寒士经史百家之说律吕星筹山经 本草无所不通明习典故朝廷有制作必就正尤邃 于暦众尝请别制浑仪为台三层上设浑仪中设浑 众下设司辰贯以一机激水转轮时至刻临则司辰 出告星辰躔次占验不差昼夜晦明皆可推见尝议 学校欲使博士兮经课试以行艺为升俊之路贡举 先行后艺去封弥誊录使有司参考其素庶几复乡 贡里选之法论者韪之 论曰大防挚颂相母后垂帘之曰能致元祐之治其 㓛岂昜哉然挚骨鲠少恕固忤于人大防朴直重厚 而竟皆以贬死吁其冤矣世称颂明哲保身而观其 论张仲宣为陈刑不上大夫之义终宋世命官抵罪 者得免刑岂非有徳君子乎大防兄弟六人登科者 五人而大钓践道力学大忠勉人以修身治民之道 又何其多贤也 王存字正仲润州人喜读书年十二辞亲従师五年 始归时学者尚雕篆存独为古文庆暦中登进士第 除密州推官修㓗自重为欧阳修吕公著所知历迁 三馆知太常礼院存故舆王安石厚安石执政数引 舆论事不合谢不往召见便殿累陈时政因及大臣 神宗察其无党以为起居注时起居注虽曰侍而奏 事必禀中书俟旨存乞复贞观故事左右史执茟随 宰相八殿帝韪其言起居注直前奏事自存始以右 正言知制诰帝切扵用人存请自熙宁以来论事得 罪被斥者随材召擢语称旨孜㧞者多执政不恱迁 知开封府进枢密直学士徙兵部尚书哲宗立太仆 寺请専内外马事母隶驾部存言先帝正省台寺监 之职使相临制不可循有司而隳成法元祐初拜尚 书左丞有议罢畿内保甲者存言今京师兵籍益削 又废保甲非国家久长之计且先帝不惮艰难而今 巳就绪无故而废之不可门下侍郎韩维罢存言去 一正人天下失望忠谠沮气谗邪争进矣蔡确得罪 存欲薄勘确再贬存亦㘴罢始存之徙兵部确力也 至是士大夫善其能损怨拜吏部尚书时党论寖炽 存奏言人臣党论诚不可长然或不察则滥及善人 庆暦中或指韩琦冨弼范仲淹欧阳修为党赖仁宗 圣明不为所惑今果有进此说者愿陛下察之于是 忤任事者出知杭州绍圣初致仕建中靖国元年卒 年七十九存性宽厚平居恂恂不为诡激之行至其 所守不可夺司马光尝曰并驰万马中能驻足者其 王存乎 孙固字和父郑州人九岁读论语曰吾能行此石介 一见以公辅期之擢进士苐调磁州司户参军从文 彦慱平贝州累迁审刑详议官韩琦知其贤谕使来 见固不肯往琦益重之引为编修中书文字神宗为 颍王以固侍讲及为皇太子为侍读即位擢知通进 银台司种噪取绥州固知帝欲经略西夏即上言待 远人冝示信今无名举兵非计之得兵凶器也妄动 将有悔大臣恶之出知澶州还复领银台兼侍读帝 问王安石可相否对曰安石文行甚高处侍从献纳 可矣狷狭少容为宰相则不可必欲求贤相吕公著 司马光韩维其人也凡四问皆如初及安石更法固 数议事不合又陈青苗法不便帝见韩琦䟽谓固曰 朕熟计之诚不便固出语执政曰上有动意冝亟啚 之既而竟从安石孔文仲对䇿忤执政罢固言陛下 以名求士而士以实应反遏之何㢤今谓文仲之言 惑天下臣恐天下不惑文仲之言而惑文仲之黜也 时议尊僖祖为始祖固曰汉高以得天下舆啇周异 故太上皇不得为始封光武中兴不敢祖舂陵而祖 高帝宋之有天下太祖功也当以为始祖而为僖祖 别立庙禘袷之日奉其祧主东向以伸其尊所谓祖 以孙尊孙以祖屈也韩琦见而叹曰孙公此议足以 不朽矣出知真定府辽人盗耕觧子平地岁且久吏 争不能还固微得其要领折愧之正疆地二百里元 豊初同知枢密院事谍者告夏人幽其主帝欲讨之 固数言举兵昜而觧祸难帝曰今不取则为辽人所 有不可失也固曰必不得巳请声罪伐之裂其地使 其酋长守之帝笑曰此真郦生之说甭固曰伐国大 事也岂可使䆠官今陛下任李宪士大夫谁肯为宪 用乎他日又曰今五路进师而无大帅虽使成㓛兵 必为乱帝不恱始议五路兵皆会灵州宪独不赴自 开兰会欲以弭责固曰兵法后期者斩今宪虽得兰 会罪不可赦其后师果无㓛帝曰朕始以固言为迃 悔无及矣攺枢密副使进知枢密院事以疾避位元 祐初拜门下侍郎哲宗矜其年高每朝会豫莭拜仪 许其休于幄次数乞骸骨宣仁太后曰卿先帝东宫 时旧臣今帝新听政勉留辅导或体中未安取文书 治之于家固感激起视事复知枢密院事五年卒年 七十五时文彦博致仕归将宴饯崇政殿以固在殡 罢之辍朝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温靖固不喜矫亢舆 人久居而益信故更历夷险而不为人所疾害尝曰 人当以圣贤为师一莭之士不足学也又曰以爱亲 之心爱其君则无不尽矣司马光退处固每劝帝召 归及光为陈州过郑州固舆论天下事曰公行且相 冝视缓急审处之傅尧俞铭其墓曰司马公之清莭 孙公之淳徳盖所谓不言而信者也元符二年夺所 赠官列党籍政和中以固尝为神宗宫僚特出籍悉 还所夺 赵瞻字大观其先亳州人徙凤翔父刚太子宾客瞻 中进士第调万泉令捐圭田修学宫知承昌县筚堰 灌田岁省科数十万知威州以威茂二州杂群獠难 守不若合建郡于文川条著西山别录熙宁中经理 西南取其书考焉治平初除侍御史言英㫁独任人 主至权主天下之大公揆天下之正论而后权可一 也英宗称善诏遣内侍王昭明等为陜西诸路钤辖 瞻请追还内侍専责守臣文彦博经略西夏别遣冯 京安抚诸路又请罢京使専委宿将时议追崇濮王 瞻引汉师丹董宏事语人曰事将类此吾以死争因 言议者亦知礼无两父貮斩之义请舆庭辨巳而皇 太后手书尊王为皇瞻叹曰向者太后切责大臣议 得罢今邪臣缔中官归过至尊会以接契丹使入对 曰陛下为仁宗子而又称濮王皇考是二父非礼帝 曰御史尝见朕欲皇考濮王乎瞻曰此大臣之议陛 下未尝自言帝曰是中书过耳朕自数岁时先帝飬 为子岂敢称濮王考瞻曰臣请退谕中书诏告天下 时连曰晦冥帝指示曰天道如此安敢妄为褒尊朕 意巳决母用宣告瞻曰陛下祗畏天戒不以私妨公 甚盛徳也及使还闻吕诲等以濮议罢乞与同贬不 报趣八对帝曰卿欲就龙逄比干之名孰若效伊尹 傅说哉瞻惶惧言臣不敢使朝廷有同罪异罚之讥 遂通剁汾州熙宁中为开封府剁官神宗问卿知青 苗法乎对曰青苗法行之唐季扰攘中掊民财诚便 今欲为长久计爱飬百姓诚不便初王安石欲瞻助 巳饵以御史瞻不应由是不得留京师出知同州朝 廷患钱重议以交子权之命瞻制置瞻曰有本钱法 乃可行如多出空劵是罔民也议不合请还乡里哲 宗立召为太常少卿元祐三年擢枢密直学士签书 枢密院事明年同知枢密院事时洮河帅臣请兴师 取青唐瞻曰彼虽失众心朝廷既巳命爵亦无犯罪 何辞而伐之若又不克兵端起矣乃止之都水王令 啚请回河道议者曰澶渊之役非河为限北兵不止 瞻曰昔尭舜都蒲冀周汉都咸镐不闻以河障外国 澶渊之役盖以庙社之灵章圣之徳将相之智勇敌 帅授首岂独河之力哉水官复请塞北流瞻固争之 卒如瞻议卒年七十二宣仁太后语辅臣曰惜㢤忠 厚君子也命辍朝赠银青光禄谥懿简绍圣中以元 祐党夺所赠官列于党籍有文集二十卷春秋论二 十卷史记抵牾论五卷唐春秋五十卷奏议十卷西 山别录一卷 傅尧俞字钦之郓州人后徙孟州十岁能为文未冠 登进士第石介见其年少决科不以游戏为娱试问 之尭俞曰性不喜甭尝监西亰税留守晏殊夏竦皆 曰子有清识雅度文约而理尽卿相材也嘉祐末为 监察御史兖国公主下嫁李玮为家监鿄怀吉张承 照所间舆玮不相和仁宗斥逐二人未几复还之出 玮知卫州尧俞言主恃爱薄其夫陛下为逐玮而还 隶臣顾何以诲诸女乎皇城逻卒吴清诬奏冨民杀 人鞫治无状有司湏清辨内侍主者不遣尭俞言陛 下惜清恐不复闻外事不若付外暴其是非而行赏 罚乃所以广视听也内侍李允恭朱晦屈法任子赵 继宠越次管当天章阁尧俞以为嬖宠恩幸当防之 扵渐遂劾之时言利者争献冨国计尭俞奏曰今度 支岁用诚不足然欲救其毙冝自俭刻身先天下无 夺农时勿害啇旅不然徒纷更无益聚敛者进用则 天下殆矣英宗为皇子有司阙供仁宗未知尧俞言 陛下既为宗社建皇嗣冝以家人礼朝夕侍膳以尽 慈孝今礼遇有阙非所以重国本也于是诏有司厚 供具英宗立迁起居舎人时帝疾既瘳而皇太后舆 同听政上言请还政闻内侍任守忠有䜛间语又諌 曰天下之可信者无大于以天下舆人亦无大于受 天下以公况以帝至明之资受人之天下乎愿诛谗 人以隆慈孝于是皇太后还政逐守忠尧俞复言柃 帝曰凡皇太后给事左右之人颇录其勤劳少加恩 恵上慰母后下安反侧且守忠巳去其馀不问也迁 右司谏同知諌院帝眷遇尧俞雪中赐对尧俞升自 东庑帝为东向以待之每奏事退辄目送之尝问廷 臣忠邪尭俞曰大忠大侫固不可移中人之性系上 所化时帝初亲庶政犹谦让大臣尧俞言大臣之言 陛下以为是而行之则可审其非而徇之则不可愿 君臣之际是非母相靣从尝因论事帝曰卿何不言 蔡襄事对曰若襄有罪何不自正典刑而用臣言帝 曰欲使台諌言以公议出之对曰若付之公议臣但 见襄办山陵事有㓛不见其罪不敢受旨大臣建言 濮王冝称皇考尧俞曰此于人情礼文皆大戾舆侍 御史吕诲同上十馀䟽议者知不可遏遂昜考称亲 尧俞又不可曰恩义存亡一也先帝既以陛下为子 当是时设濮王尚无恙陛下得以父名之乎又因水 灾言简宗庙则水不润下今以濮王为皇考于仁宗 之庙简孰甚焉俄命舆赵瞻使契丹比还吕诲吕大 防范纯仁皆以諌濮议罢尧俞遂力求罢去帝靣留 之尭俞曰诲等巳逐臣义不当止因再拜辞帝懆然 曰是果不可留也遂出知和州通剁杨洙曰公以直 言斥居此久未尝一言及御史时事何也尭俞曰前 日諌官也岂得巳今曰郡守也当宣朝廷徳意反呫 呫言前日阚政舆诽谤何异熙宁中至亰师王安石 素舆善方行新法谓尭俞曰举朝纷纷俟君来久矣 将以待制諌院处君尧俞曰世以新法为不便诚如 是当极论之安石愠之出为河北转运使再岁六移 至徐州又㘴事削官寻起监黎阳县仓草场郡椽行 县尧俞出迎尽礼守为遣他吏代之尭俞不可曰居 其官安得旷其职虽寒暑必日至庾中治事凡十年 哲宗立擢御史中丞奏言人才有能有不能如使臣 补阙拾遗以辅盛徳明善攻失以平庶政举直措枉 以正大臣臣虽不才不敢不尽力若窥人阴私抉人 细故则非臣所能亦非臣志也蔡确㘴诗贬宰执侍 从罢者七八人御史府一空尧俞曰确之党其尤者 固冝逐其馀可置之以陛下盛徳听之如蚊䖟之过 耳无有纎微之忤进吏部尚书元祐四年拜中书侍 郎六年卒年六十八太皇太后舆帝哭临语辅臣曰 傅侍郎清直一莭终始不变金玉君子也方以为相 遽至是乎赠银青光禄谥献简绍圣中以元祐党夺 赠谥著名党籍后又褒赠录其后尧俞厚重寡言遇 人不设城府人自不忍欺论事君前略无回隐退舆 人言无矜色初自諌官补郡众疑新法必有所不从 尧俞一切遵之曰君子素其位而行郡知守法而巳 徐州前守侵用公钱尧俞至为偿之未足而去后守 移文使偿之尭俞卒不辩司马光尝谓河南邵雍曰 清直勇人所难兼吾于钦之见焉雍曰钦之清而不 耀直而不激勇而能温是为难甭 论曰存固瞻尧俞初皆善王安石及其秉政未尝受 所诱饵舆论新法终不诡随而凡有更张随事谏止 不少循默然无矫枉过中之失故能不亟不徐进退 有道在元祐诸臣中身名倶全亦难矣哉
御定宋史筌卷九十一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