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栗斋先生文集/卷06 中华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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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
悠然而无累者其容，毅然而有为者其衷。起家如涌泉，投金若发蒙。结盈座之客，振久衰之宗。不知者以为蓝湖一时之杰，知之者谓其为千载之湖海陈元龙也。
- 不见翁者三十年，忽瞻此像，居然一生。翁也自愧无似，有负翁爱，不觉怅然。敬为之赞，以贻公后人，俾知翁生乎也。
貌庄而婉，智圆而神。
遇事则迎刃而解，与人辄触处生春。
以宜尔家，以淑尔身；
以艾尔后，以笃尔亲。
见之者咸指为今日之大丘长，
而或者犹意其湖海之迹，谓汉陈元龙复生也。
- 此石田崑溪先生像也。先生与予家世姻，尝邀予至其家，谈宿三日夜，稔知其为人。诸子待此像请予赞，聊识其大者如右。
富而无骄，俭而不鄙。
以大尔家，以笃尔祉。
嗟若而人，允矣君子。
谁为是言？瀛麓野史。
- 汪生，予从姊甥也。尝游吾门下，屡举不第，抑而就教。抵任才四月，告病归，数日□[1]。予忆生不瞑目，悼而为之赞：
屡举而不第者，文乎？其命！
一官而不久者，人乎？其值！
值会其适，命莫之致。
人生斯世，但求无愧。
生乎生乎，宜含笑以入地。
廓然而无物者其心，
颀然而有伟者其形。
知无用之用，享不为之真。
惜也！位与年之不称，
为歉夫谁能？
写此情以慰君于冥冥，
仰瞻遣像，容有憾于丹青。
- 此汝宁判府古墩汪君像也。冢嗣万东，予孙倩，持以乞予赞，赞之。
- 先君不喜图遗像，途使先母像亦偶不及图。然吾心有真像焉，不待图而存，而亦非图之所能存也。敬写之以赞。
以仁存心，以礼与人。
言侚侚似不能，步祁祁如有循。
噫！不幸而不得示人以像，
而潜德遗泽，犹当千百年不泯，
以庇我后生于无根。
- 予性亦若先君，然不欲图遗像。一日偶见曹云庄图一女像甚像，欣然邀予妇图之。图成而不象，聊为之作赞。
尔之貌，明月舒光；
尔之德，清风时扬。
以相尔夫，以训尔诸郎。
惜也！迄不见其有成，以酬尔劳。
夫岂丹青可得而状兮？
尔此时之衷肠。
- 此族子伯承母汪氏像也。汪氏性柔惠，知描写刺绣，妙绝真女中英也。柏承持以乞予赞，遂援笔为之。
尔之可见者，则如此而已矣；
其孰能因是而见尔未见之形？
尔性之懿，尔艺之精，
安得示人以信，而起尔于九京？
空存遣像，鸣呼丹青！
- 此予从伯常轩公长女，于予为再从姊。姊仲子厚昏[4]予长女，季子诸生嗣出予门下。持像乞予赞，予展之居然一存姊也，所少者生气耳。因念古之善图像者兼图其情性，遂揣摩予姊情性以补此像之未备。观像并诵予赞，予姊在目中矣。
古称妇德，无非无仪。
曷为妇非？言而有枝；
曷为妇仪？行而多岐。
不矜其智，而嘿若无知；
不衒其能，而澹若无为。
以顺尔舅姑，以淑尔诸儿，
以幂尔酒浆，以洁尔尊彝。
外不见其有能，
名术巧而庭除之内，
人奉其职事，
就其绪而家日以肥。
兹若人之人也，
则虽丹青多状，
能写其状貌如生，
而能写其微耶？
此予七十一岁时所写像也。人谓像象我，云未真。尔见我貌，我识我心。我也方将追前修于千古，而惟日不足。孰谓予素□之遽侵？睹此像而茫然，怅遗恨乎丹青。
- 汝诸子为汝图三像，并持以示予请予赞。予览之：三像皆未像。岂尽汝病后失真邪？虽然，予心自有汝真像，写之数语以附上端。
汝貌在吾目，式如玉；
汝行在吾心，式如金。
以刑汝家，以御汝宗姻——
此乃汝之直面目，
夫岂丹青之所能容心？
嗟汝后之人，
无求汝于像，
但能引汝之懿仪淑行于罔坠，
则汝以长存。
- 此姻子畏轩居士像也。畏轩克家子，卒不得大行其志以殁，予惜之，援笔为之赞。
于弟为难兄，于父为能子。
不茹不吐，而家曰以起。
虽不得究厥施，以观其终，
然己见试所蕴，而征诸始。
不朽有名，未艾有祉。
展如之人，死而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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