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读春秋略记 卷十一 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春秋略记卷十一   明 朱朝瑛 撰定公
  元年春王三月晋人执宋仲几于京师
  春秋书元年以谨继世之始书正月以谨授时之始昭无正终定无正始则当削其元年不当削其正月说者以隠庄元年例之谓元年必书正月而以定公为无正不知隠庄元年之书正月犹之庄二十二年之书夏五月盖脱简也非无事而徒书也圣人授天时以治人事不因人事而废天时以鲁君之不正并正月而去之无是理也或云定公未立鲁国无主正朔无所承故不书正则改元可以追书而正朔独不可以追书乎且正月幸无事即有之将不书乎将书之而不系正月乎抑变其文而书之乎未知所处也执宋仲几书于京师明其为王事而执也传称归于京师经苐书执不书归以其不请于王而执之也不请于王而自执之则必不请于王而自治之仲几之罪王无所上下其间虽归犹弗归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丧至自干侯 戊辰公即位
  季氏舍公之子而立其弟众论有不恊者议乆而决始迎丧归故丧至在六月之后者季氏之专制也诸侯五日而殡丧自外至则以初丧之礼治之既殡而后即位故即位在五日之后者定公之循礼也非季氏之专制也李氏曰胡氏引康王延入翼室之事此乃柩前之定位非告庙临群臣之即位也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九月大雩 立炀宫番阳万氏曰炀宫者考公之弟也鲁之以弟继兄而立盖始于此昭公在鲁已立公为及其在郓又黜公为而立公衍则国固有适嗣矣季孙舍适嗣不立而立其弟定公恐人之议已于是而立炀宫若曰一生一及此鲁之旧制非吾私意也
  冬十月陨霜杀菽
  咎在豫者恒燠应之咎在急者恒寒应之以季氏滔天之恶免其诛罚宜有恒燠之灾今建酉之月而陨霜杀菽者为昭公怨气之所感也
  二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
  蜀杜氏曰雉门而有两观鲁之僣礼也圣人讥之因其事而托义焉何氏曰天子两观诸侯一观门制详大雅略记
  秋楚人伐吴
  襄陵许氏曰七书楚伐吴仅能一克于朱方馀皆败而无功书伐不书败者责其首兵之咎一书吴入郢以终之足以戒矣
  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
  延厩书新者因旧而葺之此与南门书新作者去旧而更为之也南门无故而新作书之可也此既被灾即不得不更为凡御廪及桓僖诸宫灾而重作皆不书此独书之者鲁僣天子之礼遇灾而不能革乃复作而新之是谓天变不足畏也故书以讥之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晋至河乃复
  晋一却公公遂终其身不复如晋差胜昭公矣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夏四月  秋葬邾庄公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拔公作枝
  薛氏曰鲁以大夫盟诸侯邾丧未几而为盟㑹交失之也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陈侯吴卒
  三月公㑹刘子晋侯宋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曺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夏于召陵侵楚
  晋以蔡人之请而谋伐楚乃能上致天子之元老下合十八国之诸侯即素服于楚者亦皆来㑹可谓极盛其所以为名必不专为蔡也楚纳子朝故以王命讨之而主刘子晋人虽已辞蔡王师实未解也但诸侯皆有懈心王师亦不能声罪致讨苐侵之而已春秋亦据实而书以见诸侯之为义不力而王臣之不能以激诸侯也观明年王人杀子朝于楚则召陵之㑹岂得置子朝于度外以蔡事为行止耶据左氏传诸侯未尝加兵于楚而经书侵传必有所未详也
  夏四月庚辰蔡公孙姓帅师灭沈以沈子嘉归杀之姓公作归
  召陵之㑹将以锄强扶弱也今不能锄强反肆虐于弱国亦自悖其初志矣书灭沈于侵楚之后罪蔡也亦以罪晋也
  五月公及诸侯盟于𦤎鼬公作浩油
  昭公不见答于晋卒为季氏所逐公惩之而汲汲于盟诸侯故书公及汪氏曰㑹与盟公皆与焉则但书诸侯盟于𦤎鼬如祝阿重丘㑹盟殊地之例可也又书公及者所以著定公汲汲于后㑹求为此盟也蜀之盟春秋不予楚主盟则书公及此书公及亦以著晋之不复能主盟也
  杞伯成卒于㑹成公作戊六月葬陈惠公 许迁于容城秋七月公至自㑹
  张氏曰不致以侵楚者公以得盟为幸志不在侵也
  刘卷卒
  刘子有大功于王室而书卒与王子虎同知定难之功皆出于王而刘子特奉行之者也刘氏曰王制外诸侯嗣内诸侯禄生称爵其禄也卒称名从正也葬称公主人之事也
  葬杞悼公 楚人围蔡
  囊瓦以卿帅师而书人者楚𫝑日衰诸侯复皆外之自长岸之战而后楚之伐国皆书人矣
  晋士鞅卫孔圉帅师伐鲜虞圉公作圄
  楚之围蔡书人晋伐鲜虞书卿帅师见晋之力可以得志于楚而不为见小利而忘大义也
  葬刘文公
  刘子之谥必命于王春秋书之无异词则凡书谥者无讥可知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楚师败绩柏公榖作柏举公作举 楚囊瓦出奔郑 庚辰吴入郢公榖作楚
  书蔡侯以者不以却楚之功专与吴也吴习于蛮夷是亦一楚也可以一用而不可使逞也吴进而称爵者诸侯进之也进吴者蔡而诸侯归蔡之粟则诸侯皆乐于进吴矣楚战称人败称师奔称名明书人为贱之非以其将卑师少也城濮之书人书师杀大夫书名其书法正与此同则此为中国复兴之机而桓文之故业可以复见也春秋之予蔡者深矣吴之入郢复举国号者蔡不能制吴而使吴得逞焉至于君与大夫以班处宫故复外之而不书蔡以恕蔡之弱不以累蔡也书郢而不书楚者楚地甚广所都非一入郢而全楚固无恙也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夏归粟于蔡不书诸侯与戍陈同义公羊氏云离至不可得序是已然戍陈之下书救陈归粟之上不书救蔡故榖梁以为义迩言近小之事非逺大之义也
  于越入吴
  高氏曰阖庐争入郢之利而于越入吴夫差争盟晋之功而于越又入吴意有所逐而爱有所忘矣
  六月丙申季孙意如卒
  刘氏曰意如逐君而卒之其异于翚何也曰翚之弑君也隠而意如之逐君也明春秋之义固有不待贬绝而恶见者则从同同以著当时之失刑也
  秋七月壬子叔孙不敢卒 冬晋士鞅帅师围鲜虞书卿帅师义无褒贬而善恶随事以见晋之伐鲜虞也有加无已一书再书屡书而未有书鲜虞之入犯者晋之恶昭然矣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郑游速帅师灭许以许男斯归速公作遫
  许之甘心事楚其亡固宜然亦郑实驱之不得以此为许罪也况召陵之㑹许已就盟乎大夫而灭国春秋所尤恶也许男之不杀则游速之罪似稍轻而沈子之不㑹召陵则公孙姓之师似犹有名也
  二月公侵郑公至自侵郑
  传称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党因郑人以作乱于周郑于是伐冯滑胥靡负黍狐人阙外晋阎没将戍周且城胥靡故公为晋讨郑则是役也助晋以奖王室也然不能声罪致讨弟迫于伯令而为此以塞其意耳故不书伐而书侵此传明言讨郑之伐胥靡而郑伐胥靡之事载在四月之后盖因六月之城胥靡而追言之耳庐陵李氏曰自宣十八年书公伐杞之后至是八十年而后一侵郑再侵齐皆书公此三桓既㣲之征也然非公室能张实由陪臣执国命托公以出师也
  夏季孙斯仲孙何忌如晋
  季氏曰春秋书内卿并使者唯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孙得臣及此年斯何忌耳遂得臣之并使乃遂邪谋之所起斯何忌之并使乃阳虎专权之所为读者不可不察也
  秋晋人执宋行人乐祁黎
  张氏曰诸侯惟宋事晋善逆以懐之犹惧不来而大夫渎货贿争权利卒使来者见执叛者得志晋之乱政亟行国所由分也
  冬城中城
  汪氏曰阳虎之徒欲去三家故城中城将挟公以自固备仓猝之变耳
  季孙斯仲孙忌帅师围郓
  昭三十年郓溃其不欲附齐者已去其居者遂附于齐故至是而围之也郓之附齐非其本志故季仲一围齐人虑其内叛明年遂归郓将以修好于鲁而求为㑹也家氏曰齐之取郓固非为定公者以善辞请之景公方图复伯自将归之不应遽用师也杜氏曰何忌不言何阙文公羊谓讥二名谬甚
  七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齐侯郑伯盟于咸许氏曰齐郑之盟叛晋也诸侯始复离盟自是无殷㑹矣
  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齐侯卫侯盟于沙公作沙泽卫若畏晋不宜叛之既欲叛之又何畏焉乃使结往齐阳为辞㑹而私于齐侯使执结以侵已而后受盟是掩耳盗铃之计也适以示怯于晋宜其有捘手之辱矣
  大雩 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齐以郑归鲁将以饵鲁也而咸沙之盟鲁皆不㑹于是兴师伐之齐不能自反取郓之非惟以归郓为徳而责鲁之报鲁岂肯心服哉
  九月大雩
  春秋书雩惟昭二十五年及此年再见皆主非常之事应盖在王室之乱而鲁事次之此年王辟儋翩之乱处于姑莸至十二月始入王城其乱虽减于前亦子朝之馀党也故沴气之感犹应于天若此春秋不书其事盖阙文
  冬十月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齐公至自侵齐 二月公侵齐三月公至自侵齐
  鲁欲报西鄙之怨而士无斗志故一侵无功逾月而再侵之报怨亦已亟矣
  曹伯露卒 夏齐国夏帅师伐我西鄙
  襄陵许氏曰宣公以后用兵则侵多而伐少被兵则伐多而侵少盖鲁自中世衰矣而欲与齐构怨以侵易伐其能乆乎
  公㑹晋师于瓦
  刘氏曰晋兴师救鲁不以救书者干侯之辱困亦甚矣晋之诸卿党臣而抑君今齐师之来未至危急而三卿以兵赴之此与齐争伯而非为鲁计也
  公至自瓦 秋七月戊辰陈侯柳卒 晋士鞅帅师侵郑遂侵卫
  晋自召陵之后茍有事于诸侯皆书侵唯哀五年一书伐卫而已于此见晋伯之衰而不复振也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陈懐公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侵卫
  高氏曰为晋兴师故书侵与成六年蔑侨如侵宋同义
  冬卫侯郑伯盟于曲濮
  晋侵郑卫郑卫知晋之无能为也故盟以相结固其叛晋之谋
  从祀先公
  凡传与经必不可合者不得强经以从传若其义之可通者又不得从今而废古也小人欲有所为必举从来不正之事公论所不与者取而正之以邀众誉而收民心阳虎欲去三桓而先正闵僖之逆祀亦此意也不书僖公者何氏以为兼闵公言是也冯氏之说事或有之然昭公之葬季氏欲沟绝其墓又欲加以恶谥皆以荣驾鹅之谏而止其葬也特以墓道别异之而弗绝也谥以昭而非恶也则其祔于祖庙也必已乆矣且禘于庄公书谥此不书昭公则三传之说为长
  盗窃宝玉大弓
  传称阳虎入于讙阳关以叛春秋不书以其叛之初志在于倾三家非叛君也窃宝玉大弓则书之以宝玉为天子之命圭鲁受之以镇其国者大弓为天子之戎器鲁受之以镇其所统之诸侯者土地人民三家有之所世守之而弗敢取者惟此重器今陪臣得以窃之无政极矣易大传曰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易曰负且乘致冦至盗之招也季氏之谓与书曰盗窃恶夫招盗者也
  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戊申郑伯虿卒公作囆 得宝玉大弓
  季氏曰是时孔子已为中都宰故不烦出令致刑而宗器自得亦可以见圣人之功用也
  六月葬郑献公 秋齐侯卫侯次于五氏
  伐不果伐故书次盖是时晋虽衰齐卫犹畏之也传言克夷仪经不书经书次于五氏传言将如五氏过中牟而齐师为中牟人所败未尝至五氏也传言恐未可信
  秦伯卒 冬葬秦哀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齐平夏公㑹齐侯于夹谷公至自夹谷夹公榖作颊
  是时晋之权臣擅命政出多门不若齐景之为君晏婴之为相犹未有大失也与其附晋母寜附齐故夹谷之㑹孔子辅行其筹之必审矣春秋之世伯令不行则彼此离合纷纭不常夹谷既㑹而后孔子之为政乎鲁者不过三月而齐鲁之平终景公之世而不变晋亦终不以讨郑卫者讨鲁则圣人之举动必有以大服乎人者传之所载尚未得其百一也书及者内志也欲除内难必先平外患而后可其汲汲于平齐者不可谓非圣人之意谢氏曰暨齐平者彼欲平而我亦欲之也及齐平者我欲平而彼从我也宋楚之平起于下故书人齐鲁之平起于上故书国
  晋赵鞅帅师围卫
  晋围卫邯郸午杀人于门中则午之卫贡五百盖在此时如是则卫亦甚怯矣及晋杀涉佗以谢捘手之罪而求成卫反不许何也以晋人徇利知其无能为也投与狗骨则起而相牙方自斗不暇何暇伐人卫所以坚于从齐复有安甫之㑹也李氏曰前书侵见义之不足以服人此书围又见力之不足以服人也
  齐人来归郓讙龟阴之田
  七年齐已归郓九年阳虎叛而以郓讙奔齐齐复取之至是乃来归也龟阴即汶阳之田成八年鲁归于齐者经书归地者有矣而书来归者唯祊及此皆情之所愿也然祊书来归继书我入则虽顺于情而已违于义此则情与义无不顺也
  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秋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帅师围郈公作费
  叔氏有郈季氏有费皆大都而耦国叔季以此拒公室家臣即以此拒叔季报施之反理𫝑然也至于两次帅师自围其邑病亦甚矣一书再书所以甚其病也
  宋乐大心出奔曹 宋公子地出奔陈
  是时宋景嬖宠桓魋诸卿皆有去志夫君虽不君臣不可以不臣大心之避事而伪辞疾地之夺马而不忌于君其见出宜矣故皆以自奔为文
  冬齐侯卫侯郑游速㑹于安甫安甫公作鞍 叔孙州仇如齐
  盟咸盟沙又为此㑹虽有晋难而交益固郑卫之弃晋也决矣鲁自夹谷归田未及一载又以致郈往谢其结好于齐者亦深若不复知有晋当是时齐可以复桓公之业而不能春秋书其事以为晋惜也亦转为齐惜也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𫸩出奔陈暨下公榖有宋字
  凡以弟书者皆其君之所私䁥者也地为辰之兄而称公子则亦宋元之子而宋景之同产也辰独能挟其大臣以出则其平日之权宠可知故地之行止自谓可以必之于君一不见听即忿而出奔亦近于骄者矣此辰之所以书弟而地则否也三传皆谓母弟书弟岂当时之恶习固然春秋书之以为讥与则陈招何以忽书弟忽书公子且陈招可以书弟郑段何独不弟此说之不可通者也暨者同欲之以桓魋故也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𫸩公子地自陈入于萧以叛
  奔而书暨者虽有倡和之不同三人犹同志也叛而书及则惟辰之志而仲佗诸人其胁从者也当其奔也曰吾以国人出君谁与处即已有叛志不待入萧之后也
  夏四月 秋宋乐大心自曹入于萧 冬及郑平叔还如郑莅盟
  诸侯私盟圣人所不取然修邻好以息其民亦随时之义也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 夏葬薛襄公 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侯犯既避邑而奔齐齐人致郈则郈已无患可复取而守也叔孙帅师堕之感于圣人之言而乐堕也
  卫公孟𫸩帅师伐曹
  卫灵不能治其家而逞志于弱小公孟𫸩不能安其身而惟徇君之欲二年之间而再伐曹又出于无名亦大悖矣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季氏曰公山不狃前以费叛曽召孔子犹有善意故郈以再围乃堕而费之堕则不待围可见不狃犹贤于侯犯也左氏载不狃袭鲁之事恐未可信圣人作为岂无先事之备何至仓皇登台徼幸一胜乎按哀八年传吴伐鲁不狃帅师故道险以全鲁则袭鲁之事所必不为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齐侯盟于黄公羊作晋侯齐鲁至是始盟夹谷之㑹必未盟也故不书盟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围成公至自围成
  是时三桓惟孟最弱而懿子兄弟又尝学于圣人茍欲堕之亦易为力何必以兵事烦公观襄十六年成郛之城原以备齐则公敛阳所云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者此亦实语非托词也成既不可堕则变易守宰归于公室而已施为自有次第而公弗能待也汲汲焉围之欲乘胜取弱而自以为功夫郈费之堕因其叛也成未尝叛而围之于是三家之志疑矣成之所以不可堕而孔子之施为亦不可复行也史记鲁世家十二诸侯年表载女乐事皆在此年孔子世家误也
  十有三年春齐侯卫侯次于垂葭谷无卫侯葭公作瑕
  传称师渡河伐晋河内以无晋师乃止不果伐也故不书
  夏筑蛇渊囿 大蒐于比蒲
  既筑囿而大蒐则大蒐必非畏备之心亦以从禽耀武而已庐陵李氏曰此正与受女乐事相类定公君臣以为齐人已服叛臣已去国家闲暇可以般乐耳此决非孔子用事时
  卫公孟𫸩帅师伐曹 秋晋赵鞅入于晋阳以叛传言赵鞅奔晋阳晋人围之是以君命围之也故荀跞曰三臣始祸而独逐鞅刑已不均则鞅之书叛以拒君命也夫三臣之罪同而独加兵于鞅者以鞅之专戮实为祸始也且晋阳地险兵强恐其据之以作乱则为晋之患耳
  冬晋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荀寅下公有及字
  晋侯听荀跞之言遂舍鞅而伐范中行氏是范中行可伐也鞅未逐而伐之此范中行所以不服也至于伐公不胜而奔朝歌比于赵鞅则为效尤而更甚焉其罪同故书法亦同知赵鞅之入止拒范中行而寅吉射之入为拒公则书法亦宜稍有轩轾岂得绝无分别如此
  晋赵鞅归于晋
  三卿之叛知跞请皆逐之而韩魏独为赵氏请于是范中行逐而赵氏得归晋之六卿其存者四卿韩魏与赵合而知氏亦孤三家分晋之本成于此矣陈氏曰叛臣未有书归者叛而书归则佚贼不足言也
  薛弑其君比
  此亦阙疑之辞也与晋州蒲莒庶其吴僚同
  十有四年春卫公叔戍来奔卫赵阳出奔宋
  周礼冢宰兼统宫中亦惟严宫正宫伯之选治之未乱之先而已既乱而后治之虽古大臣有所不能公叔戍何如人乃欲去夫人之党其见逐宜矣赵氏曰是时诸侯纷扰其大夫三五而奔三五而叛如宋之华向邾之三叛臣宋之乐大心公子地之属往往成群今卫之乱公孙戍赵阳北宫结亦相继出奔是岂一一得罪于君相扼不胜鱼贯而出此又风俗之一变也
  二月辛巳楚公子结陈公孙佗人帅师灭顿以顿子牂归二月公作三月孙公作子牂公作牄
  顿楚之与国四年晋乘楚乱而合诸侯顿亦背楚从之故楚灭顿以归者以归楚耳陈亦与楚同罪者陈昔被灭于楚幸而得复今不自念其祸反助楚以灭人国故春秋恶之
  夏卫北宫结来奔 五月于越败吴于槜李吴子光卒槜公作醉
  鸡父之战吴以罪人败楚今越之败吴亦以罪人此法自吴创之越变而益奇吴遂不及觉然则用诈者适以自诈也书败而卒犹书门于巢卒总之玩兵以灭其身自取之耳
  公㑹齐侯卫侯于牵公作坚又作挐公至自㑹 秋齐侯宋公㑹于洮
  朝歌故卫都后为晋有寅吉射之奔必以朝歌附卫故卫欲救之求助于齐为牵之㑹卒不成救则又为洮之㑹也洮虽卫侯不与传称㑹于洮太子蒯聩献盂于齐非有求焉何为而献地乎大抵卫有叔戍之难不能频出齐侯以盂故身任朝歌之事为之邀宋以共助也宋以萧之叛恐诸侯或助之故不敢辞㑹以忤齐然亦未尝往救则必辞之于㑹矣二㑹之书总恶齐之党叛也传称郑救朝歌此反不㑹者其交素固不必复㑹也
  天王使石尚来归脤
  传云戎有受脤又云受脤于社周礼大宗伯以脤膰之礼亲兄弟之国大行人归脤以交诸侯之福是礼有受脤亦有归脤也但定公立十四年未尝遣一介于京师而天子千里归脤春秋书此亦大有感矣
  卫世子蒯聩出奔宋卫公孟𫸩出奔郑
  常山刘氏临江刘氏皆谓蒯聩无弑母之事乃南子恶其规已而谗之故春秋不去其世子此说颇为近情或疑楚商臣蔡般皆书世子不知此不待贬而恶见者与书出奔不同也使蒯聩果有弑母之事不去世子则无以见其大恶矣其书世子出奔特以太子事亲不知有隠无犯之义也南子知慕孔子自可积诚敬以悟之宋朝身处羁旅亦可假他事以杀之也若唐太子重俊之杀武三思其义则正其事则逆亦未知春秋之权衡耳公孟𫸩事无道之主既不能格又不能去其见逐也又将谁咎故亦以自奔为文
  宋公之弟辰自萧来奔
  三书宋公之弟始终讥宋公也辰既以叛书而此书来奔则亦讥鲁之纳叛也
  大蒐于比蒲邾子来㑹公
  张氏曰蒐而邾子来㑹则公亲蒐矣而不书公以军政不属公也庐陵李氏曰萧叔朝公于榖邾子㑹公于比蒲非其所也
  城莒父及霄
  一时而城二邑劳民甚矣无冬阙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汪氏曰以去年来㑹为未成礼故复来朝未几又来奔丧其卑屈亦已甚矣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以䑕食牛致死其为灾异显然不知戒而改卜是以天变为不足畏也
  二月辛丑楚子灭胡以胡子豹归
  去年灭顿今年灭胡所以报召陵之怨也召陵之十八国助楚者有矣卒无一人起而救顿与胡者是楚复振而诸侯皆畏之也故灭顿复书大夫灭胡复书楚子胡归姓昭公之母曰胡女敬归路史以为姬姓非也
  夏五月辛亥郊 壬申公薨于高寝 郑罕达帅师伐宋罕公作轩 齐侯卫侯次于渠蒢公作遽蒢
  郑宋间有隙地相与盟曰勿有是宋公子地之属自萧奔郑郑城其三邑以居焉事见哀十二年传此书伐之者宋必来争故伐之郑党叛臣以伐其君齐卫救之义也然宋虽㑹洮而朝歌之救宋不与而郑与焉故齐卫之亲宋不如其亲郑也书次不书救不果于救也齐卫之趋义不如其趋利也
  邾子来奔丧
  诸侯不亲㑹葬何况奔丧非礼甚矣邾自昭公之世为鲁所虐定公为拔之盟终其世不犯故来㑹来朝来奔丧实感其徳也与宣公之奔齐丧成公之奔晋丧公私诚伪情有不同其为非礼则一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姒榖作戈
  姒氏者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哀公以丧在殡未及尊其母故卒不称夫人葬不称小君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来㑹葬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天之降罚与敬嬴同其得位不以正也
  辛巳葬定姒 冬城漆
  漆即邾庶其邑襄二十一年以之来奔者今将伐邾故城之固其所已得者而后可图其所未得者此三家之谋也

  读春秋略记卷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