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读春秋略记 卷九 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读春秋略记卷九    明 朱朝瑛 撰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寗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
  石氏曰哀二年齐卫围戚不曰卫戚不与齐卫之助子围父也此围彭城则系之宋不与楚之取地以与叛人也一字之笔削而父子之伦君臣之义夷夏之分咸具焉
  夏晋韩厥帅师伐郑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厥公作屈鄫公作合
  赵氏曰以韩厥独攻其前以五国之兵援其后楚兵不出则一韩厥敌郑而有馀楚兵出则五国之师足以斗楚而不慑所以谨用诸侯而不轻斗其民也
  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来朝 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晋侯使荀罃来聘礼诸侯相见揖让入门天子崩不得终礼此来朝不书日未辨其日之久近杜氏范氏以为赴未至亦不可知然来聘在冬已逾月矣岂犹未至耶
  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 郑师伐宋
  称师以伐怒而用众也赵氏曰楚纳叛晋伐叛此其顺逆尤晓然者矣何尚为楚而伐宋耶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郑伯睔卒 晋师宋师卫甯殖侵郑
  髙邮孙氏曰晋宋称师将卑师众也寗殖书名将尊师少也苏氏曰郑虽有叛中国之罪而伐其丧则非义也
  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于戚
  是时郑有从晋之谋成公以楚子救郑亲集矢于其目不忍背之既卒而嗣君立诸大夫犹疑于官命之未改晋恐其一入于楚则为楚所笼络未易遽变故汲汲谋之然一岁之间三合兵车操之为已蹙矣
  己亥葬我小君齐姜 叔孙豹如宋 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虎牢为中国之险要王畿之捍卫汉属成皋今属汜水郑庄所称制为岩邑者即此也楚所以耽耽于郑正为此耳郑既从楚而楚未敢据有之者晋拒其前吴乘其后也使楚得而据之扼天下之吭而制其命祸不独在郑矣晋悼初立即率诸侯非以逼郑实以防楚也可谓知先务矣不以虎牢系郑功在天下也犹之楚丘不繋卫縁陵不繋杞矣
  楚杀其大夫公子申
  刘氏曰婴齐壬夫畏其逼而杀之也
  三年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
  赵氏曰楚之兵力既分于吴不能専向中国此诸侯之患所以稍纾吴既受楚兵亦不能无求于中国故五年戚之会不召而自至自是楚之势日孤终春秋之世楚无一日安枕者吴犄其东也
  公如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
  汪氏曰鲁君朝晋而盟者四文公有三焉晋始以阳处父盟后乃亲盟皆于其国都惟此年去国都而与公盟有以见襄灵之倨而悼公之谦也
  公至自晋 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
  诸侯而与王臣盟者女栗之盟离盟也离盟不得书同翟泉之盟则诸侯受盟于王都故王人为主而不书同此外无不书同者以王臣受盟于邦国非诸侯受盟于王都也汪氏曰此与柯陵平丘皆先书会而后书日以同盟不再举诸侯所以著王臣受盟而贬其渎分之罪也
  陈侯使袁侨如会 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
  书诸侯之大夫奉君命也与溴梁之私盟者不同大夫奉君命以盟晋无屈己之嫌侨无抗君之失大夫无専国之罪诸侯无失政之疑其为礼甚安而分甚明也然践土之盟陈侯如会未尝再盟此则再盟者陈自宣九年会扈不至迄今三十年不与诸夏之盟会今又以臣会而君不亲犹有疑畏之意焉故与之盟以安其心也
  公至自会 冬晋荀罃帅师伐许
  张氏曰荀罃贤大夫也见陈人之服不能辅其君益修徳以保陈陈固则许何患其不来今遽兴师以问罪规模欲速宜其并陈不能保也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 夏叔孙豹如晋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姒公作弋 葬陈成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二十三日而即葬其礼略也传云不殡于庙无榇不虞他可类推己名尊之而实卑之以是而葬妾母亦未为大失然而未得其道也檀弓曰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此由人子之至情不以毋之贵贱异也今葬之太速得无有诚信之未周贻悔于后日者乎是非求合于礼也欺襄公之㓜而已据实书之得失自见
  冬公如晋 陈人围顿
  庐陵李氏曰陈围顿以甚楚之忿与郑获公子燮以激楚之争事正相类其后皆连兵数载而不息非处已寡怨之道也
  五年春公至自晋 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 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
  王氏曰鄫虽小亦国也请于晋而属之比诸鲁大夫而觌之鲁之失与晋之失鄫之失皆可见矣故叅讥之
  仲孙蔑卫孙林父会吴于善道
  凡会吴或书会以会或书会以及犹逓而外之此直内卫以外吴者若曰以吴视卫则卫犹同室也所以甚外之也外之甚者以中国之大夫先为吴人屈大失中外之防故特为此书法以严之也然则如何晋因其使来报焉可也先使鲁卫往为会礼则非许氏曰晋楚争衡权之轻重在吴故晋急吴如此
  秋大雩 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 公㑹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呉人鄫人于戚吴进而书人诸侯进之也十二国之诸侯嘉其慕义逺来翕然与之为会列之于中国矣春秋因而书之以著世变焉耳夫吴之不可与无以异于楚也诸侯于此则进之柤向之会复殊会以外之者以其不与救陈及伐郑也于柤之会犹隐之于向之会乃明数其不徳而退之矣犹与会焉何哉
  公至自会 冬戍陈
  髙氏曰诸侯各还国而遣戍离至而不㑹故不可得而序也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齐世子光救陈
  书救固善之亦惜之也既戍之矣又不足以御而亲救之力亦竭矣士丐忧晋之丧陈与管仲忧齐之不保江黄智谋之士所见略同也皆无策以安之则力服者之不能周其所成就亦同也然晋之救陈犹愈于齐之坐视而不救齐处强弩之末晋当发硎之初也
  公至自救陈 辛未季孙行父卒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夏宋华弱来奔髙氏曰朝廷尚敬华弱以渎慢见逐宜矣书奔以罪弱也
  秋葬杞桓公 滕子来朝 莒人灭鄫
  鄫事之本末左氏载之详矣经书曰灭则是灭之耳公榖以为非灭也立莒公子以为后也胡氏从之而不取左氏者以昭四年鲁复有取鄫之文耳不知昭四年之取鄫犹之昭元年之取郓皆取之莒也即如公榖之说鄫君尚在虽立莒公子为世子经不得书灭鄫君若亡莒欲立其子于鄫必以兵入莒杀世子巫而后可岂得谓之非灭乎季氏曰公榖所载是绝世之词不得混于灭国之例而无别也
  冬叔孙豹如邾 季孙宿如晋
  四年传称邾人莒人伐鄫今莒独取之豹如邾以间莒也晋以鄫故来讨宿如晋以谢亡鄫且谋莒也晋方患楚未暇及之故莒之伐鲁者再四晋不一问而与于盟会者如故晋之不竞亦可见矣
  十有二月齐侯灭莱
  张氏曰子产对晋人侵小之问以为武献以下兼国多矣然则晋为吞并之首宜其无以戢诸侯之相灭也
  七年春郯子来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 小邾子来朝 城费
  自南遗城费而后南蒯为费宰欲出季氏遂以费叛继之公山不狃又欲去三桓而以费叛方季氏之城费也以为自固之计不顾其害于公家不知其为己患者如此然则害于公者虽利于私未有能终利焉者也以昭十三年之书围费定十二年之书堕费比而观之春秋之意可见矣
  秋季孙宿如卫 八月螽 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 楚公子贞帅师围陈 十有二月公㑹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子于鄬季氏曰楚以十月围陈至十二月晋始㑹诸侯于鄬盖有畏楚之心而不能急救也陈既失恃晋遂无以宗诸侯自是而中国盟㑹不复有陈晋亦不复致讨岂真有意于怀陈者哉
  郑伯髡顽如㑹未见诸侯丙戌卒于鄵
  王氏曰九年子驷与晋争盟词不少屈而晋人不以弑君为讨则子驷之不弑君可见赵氏曰如实弑而书卒是庇贼也
  陈侯逃归
  汪氏曰春秋于诸侯之去楚者皆不书唯陈郑之逃中国则书之所以辨内外而谨其防也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晋悼之立未及十年而鲁君四朝则他诸侯可知是倍于事天子之礼也晋侯亦嫌其太数故为邢丘之会以定其数盖因其来朝而命之左氏以为如晋听朝聘之数者非也
  夏葬郑僖公 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
  陈之从晋则围顿郑之从晋则侵蔡而获其公子顿与蔡皆楚之与国也凡向背转移之间必有所示绝于彼而后可取信于此此盖主盟者之意而党附者亦出于不得已以为如此则其托足者固无复转移之地不知启衅速祸以致其侜张反复者正在于此凡为人伐者虽卿书人邢丘之会郑伯献捷而亲听命则侵蔡之役出于晋志可知
  季孙宿会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人于邢丘晋侯命朝聘之数似乎帝制自为于吴楚之僣号相距不逺春秋黜吴楚而不黜晋者周礼行人之职曰凡诸侯之邦交殷相聘世相朝也则诸侯之相朝聘固先王之所制矣郑子太叔曰文襄之伯令诸侯三岁而聘五岁而朝此虽僣拟天子之数要其令于诸侯以为名者则犹是相朝聘之周礼也若吴楚之事他不概见即如孟诸阳桥之役宋郑蔡许之君隶楚军乘楚车而为其左右已俨然臣之岂特朝聘而已至于邢丘之会则悼公因其故事而议损之此正其不安于僣之意故终悼公之世凡七年而公止一朝季孙止一聘则他诸侯亦可知矣重烦诸侯而使大夫听命亦其谦徳说者以是为失政之始过矣大夫制命不可听命何害春秋所以人之者以列国之大夫承悼公之谦徳莫能告之以周礼使复其旧章也
  公至自晋 莒人伐我东鄙
  莒既并鄫而稍强诸侯又莫之讨是以肆然敢于伐鲁也
  秋九月大雩 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 晋侯使士丐来聘 九年春宋灾
  郝氏曰外灾吊则书
  夏季孙宿如晋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
  以莒之弱小屡奸齐盟而不能讨岂遂能得志于郑诸侯之不欲战则晋之威力不足以鼓动诸侯可知故书同盟而已
  楚子伐郑
  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世子光会吴于柤
  传称齐髙厚相太子光以先㑹诸侯于锺离是诸侯先自会会而后与吴会也盖会戚之后吴不救陈则吴之不足恃已可见矣故先自会以定其谋而后与吴会以观其志也先会不地志在后会也观于此则知十四年之会向与成十五年之会锺离皆可以例推矣
  夏五月甲午遂灭逼阳
  汪氏曰逼阳与柤皆在今沛县乃吴入中国之要冲则会柤盖谋逼阳而灭逼阳乃以通吴于中国也齐桓之伯灭谭灭遂晋文之伯执曹伯逐卫侯晋悼之伯灭逼阳皆㓛不揜过所以为三王之罪人也
  公至自会 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
  髙氏曰宋受逼阳故也陈氏曰凡専将言帅师茍二国会则先序主兵者而不言帅师言帅师是国自为帅也按郑为罢国而与楚并书帅师明其师竞已甚也罪之深矣
  晋师伐秦
  是时宋方被伐晋不救宋而伐秦者秦方南交于楚去年乞楚师以侵晋今必出兵以助楚故伐秦者伐交之兵也然而晋之失计实在于此尝论之晋悼有深谨之小心而无豁逹之大度以虎牢为中国之要地而竭力以争之不敢越郑一步而问陈蔡者惧秦之挠其后也此其所执者深谨之小心也去年秦挟楚以侵晋亦以报麻隧之役耳诚能降心与之释怨复寻令狐之盟秦景惩于前辙将图干蛊之誉则资其兵力可与攘楚楚屈而郑自服陈蔡亦相率而至矣晋悼不能出此此其所短者豁逹之大度也
  秋莒人伐我东鄙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
  诸侯之世子以皮币继子男常制也今以先后至为序列齐光于四国之上据实书之其失自见
  冬盗杀郑公子𬴂公子发公子辙
  张氏曰郑之从楚以劳中国皆𬴂之罪也成公之卒诸大夫皆欲从晋矣𬴂以官命未改止之及子囊伐郑子展欲坚守以待晋𬴂请从楚而任其咎发辙无所匡救惟𬴂是从恶积而不可掩郑不能讨而盗杀之所谓上慢下暴盗思伐之也不称大夫殆以此与
  戍郑虎牢楚公子贞帅师救郑 公至自伐郑
  城虎牢不系之郑者为天下城之也戍虎牢复系之郑者聚诸侯之师于一国则一国之病也楚救多不书此书楚救者罪诸侯之不能抚郑也此时郑之执政主谋从楚者皆死矣以徳绥郑以力御楚郑必固与晋矣胁之以威与楚何异宜其既平而复渝也晋亦自知其过不复谋郑郑于是乎共谋从楚矣从荀罃之议发之戍郑之前则子展之谋何待涉颍之后哉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
  前此未有自今创之谓之作鲁若旧有三军不得以作书矣周礼公侯之地方百里者四五故有大国三军之说揆以王制孟子之言国虽大不过百里三郊三遂比于天子之乡遂戸口多寡不同岂必一郊一遂各有一军乎周礼为后人汨乱多附以僣窃之事不可尽信也鲁颂之公徒三万则追颂周公之辞详见读诗略记成二年鞍之战四卿并将盖二军而正副偕行其无三军明矣季武子欲主一军而専之故请于叔孙穆子而作三军各毁己之私乘以𥙷其数其名则毁私以为公其实则夺公以为私也干侯之祸兆于此矣
  夏四月四卜郊不从乃不郊
  四卜不从而不郊亦愈乎犹三望者已然以四卜非礼故书
  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亳公榖作京
  侵宋以怒晋而后与之子展之谋亦迂且危所以为此谋者郑亦苦晋楚之迭扰而欲其一决也晋不兴师以伐楚而日以伐郑为事口血未干而背之诸侯道敝而无成亦何贵乎主盟矣书同盟与盟戏同义
  公至自伐郑 楚子郑伯伐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郑会于萧鱼
  郑之反复极矣至此而晋忽信之不疑者以其告绝于楚也郑亦果不复叛者以楚之执行人知其力止于此也夫楚之所以不复逞者虎牢之戍以逸代劳初虽逼郑终能绥郑也再书会者录其服郑之㓛也再书会而不言郑以服郑而不能服楚其功未足尚也比于召陵之再书盟而称楚屈完者固有间矣
  公至自会
  李氏曰厉公三伐终以伐致悼公三伐终以会致立文精矣
  楚人执郑行人良霄
  啖氏曰称行人以执以其事执也不称行人以执以已执也髙氏曰楚之力已不能得郑故执良霄以舒愤懑之气耳
  冬秦人伐晋
  秦楚结为昏姻故秦为楚伐晋也晋倚吴以挠楚使力分于吴不暇争郑楚亦倚秦以挠晋使力分于秦不暇争陈蔡也家氏曰晋败不书不与秦之为楚也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
  前者莒苐侵鲁而已至此乃敢伐而围者瞰鲁之三分其民公室微弱也
  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郓
  入者克之而弗有也文十二年帅师城郓则郓固鲁地而见夺于莒也今又三伐莒之虐鲁已甚因救台之师而入其邑専之亦不为过况鲁之故土乎遂者急辞也说者谓诛其擅权主事非也然于此书救台入郓者季孙宿也于十五年书救成至遇者公也比事观之而作三军之利于私病于公者可见矣
  夏晋侯使士鲂来聘 秋九月吴子乘卒 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
  庐陵李氏曰传言伐而经书侵著楚之无能为也
  公如晋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晋 夏取邿
  许氏曰晋始息民是以楚侵宋而不报鲁取邿而不讨
  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 冬城防
  庄二十九年已城防矣今又城之臧武仲始受邑也按城以时不书此则书之者为臧氏受邑而城非为国也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丐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
  传称范宣子数吴之不徳以退吴人则诸侯之外吴可见故春秋以殊会书数其不徳者盖谓吴之伐楚不于救陈伐郑之时与晋为声应乃俟楚共之丧而伐之以是为无徳于晋也夫吴之挠楚楚人疲于奔命其于中国亦有掎角之功要其志本自为非为中国晋自不觉耳郑未服则进之郑既服则退之退之而复与会则犹未绝之也欲御楚而増一楚春秋所深虑矣齐崔杼宋华阅卫北宫括不书而书人左氏以为惰也陈氏曰不亲事于会也晋侯之志已怠诸国之大夫有不亲事于会者矣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括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季氏曰自文公以来出师未有若此之众也然秦闗河四塞岂易攻之国哉悼公特假诸侯以示威耳役虽无功而秦已闭闗自守终春秋之世不复与晋争矣郝氏曰齐桓之合诸侯也滕薛而下不与焉所以恤小而节其力也晋文寖侈而会不数悼公之世无岁不会虽杞小邾不得免焉圣人所为蒿目而忧也
  己未卫侯出奔齐公作卫侯衎
  在诸侯之策曰孙林父甯殖出其君甯殖犹知恶之圣人作春秋反掩其罪而以自奔为文胡氏以为臣而弑君其罪已明春秋发其所未明者以警乎人君也然则弑君之罪岂有未明而必书之大都其君既没则以讨贼之义责其臣子其君尚存则以讨贼之义责其身世道虽衰公论犹在奔亡之馀茍能困心横虑愤发其所为未有不可以复振者也甯殖谓其子曰吾得罪于君名在诸侯君入则掩之视其君之出入若惟吾所制而莫之忌也春秋以自奔为文明其咎之在巳即以明其权之在巳也知权之在己必将奋起而图之乱臣贼子斯悚然而有所惧矣故君之见弑不论有罪无罪而皆书弑其君君之见逐不论有罪无罪而皆书出奔无非正名定分之义也君与臣不嫌同词君臣之辨自明也正与邪不嫌同辞邪正之辨自明也
  莒人侵我东鄙
  报入郓也莒自灭鄫以来四伐我矣溴梁之执未为过也
  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呉
  楚不得志于中国以吴为之梗故舍中国而伐之欲先服吴而后及中国也
  冬季孙宿会晋士丐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虿莒人邾人于戚
  杜氏曰谋定剽也以会于林父之私邑也剽实篡位晋不能讨反为会以盟之悼公之不足为盟主于是益见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
  汪氏曰聘而遂盟已为非礼况以国君降尊失列而与大夫盟又盟于国都之外乎公尝如晋及晋侯盟于长樗此伯主之谦以懐望国非诸侯所施于邻国大夫者也
  刘夏逆王后于齐
  临川吴氏曰桓八年祭公遂行逆后而纪姜遄归京师其逆其归两从茍简故并书之今刘夏以士逆后而齐之归女无违于礼故书逆不书归
  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
  髙氏曰卫侯在齐季孙宿为戚之会以定卫剽齐之伐我以此之故鲁于是时三分其民而公室卑弱已不足以当敌故书公救成至遇按季孙叔孙帅师者以公不进故二卿继之也二卿师至齐遂解围而去成郛已为齐毁则帅师城之耳齐之为卫伐鲁其事亦直然不能致诘于晋而惟鲁是仇此其恶也鲁之备齐城成自不可缓因齐难而城之用师亦不为过然考其所以致此纷纭者由宿之会戚则咎有所归矣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髙氏曰邾党于齐故来伐许氏曰政在君则民一民一则国强政在臣则民二民二则国弱齐与邾莒交伐鲁之不竞甚矣此无他民分于三桓故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 三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晋人执莒子邾子以归齐侯伐我北鄙夏公至自会
  髙氏曰邾莒伐鲁鲁告于晋悼公将为会以讨之遇疾而止平公即位遂成父志罗氏曰斩焉衰绖而会诸侯已非礼矣诸侯咸在而大夫専盟是大夫无诸侯也执邾莒之君而不归京师是诸侯无天子也髙厚逃归齐人益轻诸侯故公会未至而齐已见伐矣晋平之不克继如此
  五月甲子地震
  此三家専政之应也地为臣道而主静震则不安于臣矣汉安帝时京师地震杨震以为近臣恃权逾法之象
  叔老会郑伯晋荀偃卫甯殖宋人伐许
  许为郑虐故不得已而依楚悼公置许不问而许遂有弃楚即晋之思矣会悼公卒而不果平公遽徇郑志而伐之徒激楚怒许终不服亦何益哉荀偃主兵而首郑伯与垂陇新城之会同一书法传称此役伐楚败之未可信诚有之许当报矣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成 大雩 冬叔孙豹如晋髙氏曰鲁之君臣不能内修其政以御无道之齐而乞怜于晋可耻甚矣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牼公榖作瞷宋人伐陈李氏曰宣十四年宋师伐陈为晋讨贰也此年伐陈不见致衅之由其事亦与宣十四年同盖陈自逃归以后不与中国之盟会者已十年也
  夏卫石买帅师伐曹
  曹近于卫而不与会戚以定剽故孙蒯欲伐之因田以构衅也
  秋齐侯伐我北鄙围桃齐髙厚帅师伐我北鄙围防君臣分道而交伐恶已甚矣齐固仇鲁又以邾莒党齐为鲁而见执故为邾莒报怨必欲逞志于鲁也
  九月大雩 宋华臣出奔陈 冬邾人伐我南鄙王氏曰鲁之四鄙而莒伐其东齐伐其北邾伐其南鲁之不振甚矣国有政虽小而强国无政虽大必弱鲁蒐于红革车千乘岂曰无兵而陵夷至此者三家分政民不知有君故也
  十有八年春白狄来
  僖二十九年介葛卢来书国书名犹是中国之附庸也其书来者言其不能乎朝也此直书白狄则其书来者不与其朝也
  夏晋人执卫行人石买
  石买伐曹曹诉于晋卫使石买至晋告伐曹之故晋人执之故书行人刘氏曰晋知买伐曹之恶未知孙氏逐君之恶也
  秋齐师伐我北鄙榖作齐侯冬十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围齐围未有书同者而书同不以晋侯主兵也齐之伐鲁三年之中五伐四围陵暴之极世所未有晋竟置之罔闻虽以叔孙豹之乞怜犹迟迟其未应也至今秋齐复举大众以伐鲁然后合诸侯以围之盖亦激于公议耳何以知之邾莒素党于齐以伐鲁今亦归咎于齐而从晋以伐之则齐之不容于公议可知故书曰同围齐明晋之不得専其功也
  曹伯负刍卒于师
  书卒于师榖梁氏以为闵之是也负刍诚弑太子春秋无贬无贬词将何以明其讨贼之义乎
  楚公子午帅师伐郑
  楚自萧鱼之后不复加兵于郑者八年今又伐郑者间诸侯之有事于齐也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公作阿
  䝉围齐而书盟围既同围不以晋侯主兵则盟亦同盟不以晋侯主盟矣其义不言而可知也
  晋人执邾子公至自伐齐取邾田自漷水季孙宿如晋邾之先君以伐鲁而见执矣嗣君不悛故复执而讯之然既与围齐又与于盟乃执之以劫其地是自败其盟也故公之至不致会而致伐书邾田明非鲁之旧也书自漷水明其取之多也公至而后取田是鲁独取之非诸侯之罪也取田而后宿如晋是取田为重拜师为轻也详书之而鲁公之徇利可见矣晋书人非晋侯志也观鲁公之享六卿贿荀偃则知其谋之出于大夫也以大夫而执君取田无王亦无君矣
  葬曹成公 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是时卫侯衎在齐故林父伐之晋亦恶其不服栾鲂与之会伐栾鲂不书林父为首恶也
  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环公作瑗晋士丐帅师侵齐至榖闻齐侯卒乃还
  公孙敖如京师不至而复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不书其故不问何事而皆罪也此至榖而还特书闻齐侯卒所以明丧不可伐将得専制之意与因他故而壅君命者不可以概论也此为春秋仅见之事故以特笔著之
  八月丙辰仲孙蔑卒 齐杀其大夫髙厚
  灵公废庄公而立牙为太子使髙厚傅之而厚不谏止庄公既立怒而杀之故书国以杀传以为崔杼擅杀非也庄公既杀戎子执公子牙则使杼杀厚亦势所必至也
  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郑之讨嘉以纯门之师可谓正其名矣犹以杀大夫为文者以利其室而分之则所以为名者疑于托辞而不足以服人故不得比于良霄之例也春秋之严于利如此
  葬齐灵公 城西郛 叔孙豹会晋士丐于柯 城武成
  齐未服晋必不能忘鲁故城西郛以备之既与晋平又恐齐之间已与晋合而为难故为柯之会以自固于晋又城武成以防齐鲁之怯也甚矣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孙速会莒人盟于向
  前年祝柯之盟莒与鲁已释憾矣今复自盟以结好于是十五年不交兵盖莒已结怨于齐不得不亲鲁耳
  夏六月庚申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渊
  晋平之盟诸侯前后书同独于此盟主晋平而不书同者明齐之所以受盟为晋之不伐丧也薛氏曰齐之无道十二国诸侯围之而不服以士丐之闻丧而还师遂盟于澶渊修徳来逺洵不诬也
  秋公至自会 仲孙速帅师伐邾
  传称邾人骤至以诸侯之事弗能报夫诸侯之事邾鲁所同邾能来而鲁弗能报者既执邾子而取邾田则邾人怒而鲁人怠也鲁不能自反而必报之亦已甚矣故书伐邾不书来伐
  蔡杀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蔡自践土翟泉以来不与中国会盟者已七八十年一旦强以之晋势必不能燮与履身为介弟而处乱朝不能如鲁叔肹之见几早自引退燮以良谋被杀履以见疑出奔以为无罪则皆无罪也以为自取则亦皆自取也然死者以専杀之义为重故以杀大夫为文生者以责己之义为重故以自奔为文髙氏曰履之奔楚以自理也陈黄亦然
  陈侯之弟黄出奔楚
  陈黄之被譛而出奔与蔡履之见疑同然履与燮以兄弟而疑及之固也黄则风马牛不相及矣譛以同谋绝无所因不过以陈侯宠任畏其逼而譛之也及其被譛陈侯又不能为之辨则其宠任之适以祸之也故蔡燮蔡履第书公子陈黄则书陈侯之弟罪累上之词也
  叔老如齐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孙宿如宋汪氏曰鲁自萧鱼以后连岁交兵不遑聘问之事虽向戌之来聘亦未之报也今始平于齐遂寻旧好耳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晋
  僖公取济西田使公子遂往拜之成公取汶阳田则君亲往襄公取邾田则季孙宿往拜矣君又亲往拜之鲁之事晋渐进而益恭如此
  邾庶其以漆闾丘来奔
  黄氏曰一受庶其之叛而牟夷黒肱接踵而至曲阜之地汇为贼渊然鲁之受之君皆不在季氏实为之也按春秋之时惟利是视然有势自足以取之而弗纳其降者荀吴之郤鼓人是也有力不足以保之而弗利其属者季氏之辞鄫是也有义不可以有之而弗庇其叛者齐景之归郓讙是也鲁之于邾欲取其地则难因其来而保之则易故受之以为得计而不知义之不可以有也
  夏公至自晋 秋晋栾盈出奔楚
  左氏所载栾祁以母譛子以灭其族恐非人情殊不可信晋语云平公六年箕遗黄渊嘉父作乱不克而死公逐群贼问于阳毕毕曰去其枝叶绝其本根可以少间夫栾氏之诬晋国久矣栾书实覆宗杀厉以厚其家若灭栾氏则民威而国安矣遂逐栾盈以此观之则因箕遗诸人以及栾盈非因栾盈以及箕遗诸人也传称懐子好施士多归之大扺栾盈交不择人而群不逞之徒将倚以庇身焉此祸之所由及也厉公之时栾书为政而国人弑君久处嫌疑之际怨家耽耽方伺其间而又私植党与以藉之口实其及也宜哉
  九月庚戍朔日有食之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历推日食凡一百七十三日而日一交一年止二交交前后不过六度八度而一月交差约三十度岂有比月频食之理唐一行大衍历云此在误条今以授时大统推之惟九月朔入食限十月朔则否二十四年之比食亦惟合于七月春秋误文衍文多矣如隐三年之误书月日桓十二年十一月之重书丙戌乃其较著者又何疑于此汉书惟髙帝三年及文帝前三年比月而食亦班氏之误记也或曰天文欲为异者无所不可何以此后二千年不复一见其误可知
  曹伯来朝 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齐始服晋晋恐其盟不固则栾氏之出齐或纳之故为此会以坚齐盟因以锢栾氏也及齐果纳栾氏则又会沙随以戒之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会 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公会晋侯齐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随邾子下公榖有滕子
  𫝊称栾盈自楚适齐齐侯纳之其事在秋晋侯必闻之矣故为此会以戒齐侯也齐侯终保之晋令不行亦复何益
  公至自会 楚杀其大夫公子追舒
  苏氏曰追舒罪不至死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杞伯丐卒 夏邾畀我来奔
  既受其叛不得不纳其党春秋书之无遗词甚恶内也
  葬杞孝公 陈杀其大夫庆虎及庆寅陈侯之弟黄自楚归于陈
  家氏曰二庆之诛黄之复楚皆専之春秋书法若陈自杀之自复之者不予楚之専制中国也汪氏曰二庆之闭城以楚之诛己而拒之非叛陈侯也故不以叛书
  晋栾盈复入于晋入于曲沃
  凡奔大夫书复入于邑或书入于邑以叛者有矣未有书复入于国者书复入于国非常之辞盖劫众敌君矢及君屋比之鱼石罪更甚矣
  秋齐侯伐卫遂伐晋八月叔孙豹帅师救晋次于雍榆齐之所以服晋者以晋不伐丧有以服其心也然卫侯衎在齐而剽在会齐又心非之矣晋助林父以拒衎齐亦助栾盈以乱晋故伐卫者为衎也伐晋者乘栾盈之难为衎报晋也报报之反晋之祸固所应得尤而效之齐之罪为更甚焉故叔孙豹书救恶齐也苏氏曰聂北之救邢先次而后救卒能救也此之救晋先救而后次终不及于事也
  己卯仲孙速卒 冬十月乙亥臧孙纥出奔邾
  纥为臧孙许之庶子夺嫡臧为而立之巳自处于非礼又为季孙废长立少以致奔亡自取之也
  晋人杀栾盈
  盈以曲沃之甲承公门虽未弑君而已为冦于国矣故以讨贼之词书之
  齐侯袭莒
  髙氏曰以十八年莒子与于围齐故也掩其不备曰袭春秋独此书袭者罪齐以诸侯之尊而为盗贼之事也
  二十四年春叔孙豹如晋仲孙羯帅师侵齐
  豹如晋以雍榆之次谢无功于晋也犹惧晋之见疑羯复侵齐以恱之盖自平阴而后鲁益轻齐矣
  夏楚子伐吴
  髙氏曰楚至是已三伐吴盖急吴而缓中国矣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齐崔杼帅师伐莒赵氏曰齐侯袭莒无获故崔杼复伐之成君之恶而已得行其奸也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公作陈仪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伐郑
  会于夷仪将以伐齐以水不克且闻楚之伐郑遂去齐而救郑无损于齐徒招郑冦其救亦不足录矣传称晋张骼辅跞出入楚师踞转鼔琴此犹李广之解鞍纵马丐奴疑之而弗敢击也晋楚实未交兵故不书战
  公至自会 陈针宜咎出奔楚 叔孙豹如京师许氏曰宣九年仲孙蔑如京师自后五十馀年始有叔孙豹而鲁之聘王止此矣是时齐人城郏不书齐以叛晋故媚王非所急也
  大饥
  汪氏曰虽有大水未尝毁宫室堕城郭则仓廪所积宜无恙也遽至大饥无备可知此其咎不在天道而在人事也
  二十五年春齐崔杼帅师伐我北鄙夏五月乙亥齐崔杼弑其君光
  许氏曰齐庄肆暴邻邦而又躬乱巨室崔杼因民不忍以其君与晋市此足为世鉴矣
  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仪
  此与桓二年稷之会皆受贿以庇贼也于彼书成宋乱于此不书成齐乱者乱之成书其所始而已髙氏曰以义会诸侯而以奸终之故不书伐齐亦不书齐受盟
  六月壬子郑公孙舍之帅师入陈
  左氏所载入人之国未有若子展子产之有礼者春秋不免于书入以陈非首恶薄伐之以示儆焉可也入其城为已甚矣髙氏曰去秋夷仪之会楚与三国伐郑而陈尤致力今复会夷仪郑虑楚之复来故先入陈以夺其心也
  秋八月己巳诸侯同盟于重丘
  受赂而庇贼何足以主盟书同而已文十五年扈之盟不序诸侯则不必书同此已序诸侯于前嫌于主晋侯也故书同祝柯之不书同义已见前
  公至自会 卫侯入于夷仪
  齐晋既平因而平衎与剽分夷仪以与衎使若两君然春秋亦因而著之会夷仪者剽也卫侯也入夷仪者衎也卫侯也彼亦一卫侯此亦一卫侯不嫌名实相乱者伤世道之变诸侯莫能正而反徇之凌夷至于此极也
  楚屈建帅师灭舒鸠
  陈氏曰楚书大夫灭国楚强也自是灭国多书大夫晋书荀吴蔡书公孙姓郑书㳺速其不书大夫者惟吴也
  冬郑公孙夏帅师伐陈夏公作囆
  陈之不从中国几年于兹矣晋不问而郑伐之再至于得成乃已盖以楚之侮我谓我怯耳故摧陈以夺其心也明年楚伐郑又以诸侯将和楚特徇许之请则不复御楚以逞其志一张一弛各得其宜此子产之善谋也故春秋于此无贬辞
  十有二月吴子遏伐楚门于巢卒遏公榖作谒
  以千乘之君死于一矢自轻故也非巢人能杀之故不书巢人杀而书门于巢卒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辛卯卫甯喜弑其君剽卫孙林父入于戚以叛甲午卫侯衎复归于卫
  剽列于诸侯之会者皆孙氏甯氏为之甯氏既正其为君则不得不正甯喜之为弑也既正甯喜之为弑而林父之背衎复以叛书既正林父之为叛而衎之归卫复以名书者不正甯喜之为弑则臣之于君可以轻废置也不正林父之为叛则臣之于君可以私向背也不名卫君之复归则君之于臣可以智术使而国可以权谋得也夫子展子鲜或挽或推卫侯自有归道何必藉甯喜以弑剽而后入乎陈氏曰郑伯入栎尝与诸侯会垂则位已定故不书复归卫侯入夷仪位尚未定也故书复归
  夏晋侯使荀吴来聘公会晋人郑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渊
  晋党林父使吴来聘召公为会谋讨卫侯鲁独亲往会之而他国皆以大夫会者助臣抗君国君之所痛心疾首而鲁公则受欺于季氏而不察也赵武书人贬之也宋曹亦因之而贬而郑良霄特以名见者郑伯为卫侯如晋知其大夫不为孙氏也大夫书名为常词以称人者形之而见其不党家氏曰取卫田以益林父晋平何利而为此由晋之诸臣自为私计羽翼诸侯之大夫使之交起为乱以为彼剖分宗国之地而其君不悟良可喟也
  秋宋公杀其世子痤
  凡杀世子必书其君者父子之间自有天性非人所能间也其君必先自迷而后小人得以动于恶耳
  晋人执卫甯喜
  讨其弑剽执之可也讨其伐戚而杀晋戍则是为林父而执之也其可乎执卫侯不书旋释之也左氏以为归卫姬于晋而后释如此大恶春秋岂得不书
  八月壬午许男甯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陈侯伐郑葬许灵公
  许之受侮于郑虽迁而不已晋不能以徳懐之反助郑而伐许许于是即安于楚不得已也至是乞师伐郑以死要之亦可哀已死非其所岂所愿哉楚为之伐郑得逞以归而后葬为谊不负许也楚之懐许于流离死丧之日抑强以安弱与晋之辱卫于奔亡困顿之馀庇贼以抗君者其得失之相去何如毋怪乎诸侯之朝楚而中国日衰矣故书以志慨
  二十有七年春齐侯使庆封来聘
  自侨如逆妇而后齐鲁不通好者二十馀年叔老一如齐而复绝者又八年至此景公立而来聘欲善于诸侯也
  夏叔孙豹会晋赵武楚屈建蔡公孙归生卫石恶陈孔奂郑良霄许人曹人于宋奂公作瑗
  以诸侯分为晋楚之从而交相见则是南北两伯矣使楚能去其王号与晋协心辑诸侯以尊王室虽不得比于周召之分陕亦将轶桓文而上之矣晋实无志于此而徒以弭兵为名兵其可终弭乎楚日以盛晋日以衰于申之会天下之大势在楚而灭陈灭蔡遂纷然不可制矣所谓同盟而弭兵者仅十馀年向戌诸人自以为安天下之大计而不知其启天下之大变也春秋书之无贬词者不待贬也杜氏曰齐秦不交见邾滕为私属皆不与盟故不书书于宋则宋与盟可知
  卫杀其大夫甯喜
  鲁叔孙氏之竖牛杀孟丙仲壬而立昭子昭子立而杀竖牛仲尼曰昭子不赏私劳不可能也以昭子之立未尝有求于竖牛也今卫献因甯喜以求入既入而杀之何以服甯喜故称国以杀而不去其官家氏曰剽篡君者也他人可杀而甯喜不得杀也甯喜弑君者也他人可杀而卫献不得杀也
  卫侯之弟鱄出奔晋
  鱄为卫侯不能请命天子以大义动诸侯乃迫于君命干甯喜以返国卫侯之无信早已知之今复谁咎故其出也以自奔为文书弟讥卫侯也腹心委之卒以小负见绝情不出于公正固不可以久也
  秋七月辛巳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
  溴梁之会诸侯在而大夫盟不系之诸侯大夫已无君矣此会诸侯不在而大夫盟仍系之诸侯者夷夏不分共为盟主此天下之大变其渐有所自来不得専归罪于大夫也会与盟不同月中有事以间之故再书于宋非义所在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无冰 夏卫石恶出奔晋
  石恶非甯氏之党也不过以其君之赏罚无章自惧不免故哭甯喜之死实未尝与之同谋也恶惟不哀其父而哀甯喜卫人遂目之为党恶亦无以自解耳使恶诚党于甯则孙氏之雠也晋方庇孙氏恶何为而奔晋乎
  邾子来朝
  鲁取邾田又纳其叛邾益弱矣不复能报故因重丘之盟以祈修好而来朝也
  秋八月大雩 仲孙羯如晋
  欲如楚而先告晋由是鲁于晋楚遂两事焉不能自强而役役奔命君子伤之矣
  冬齐庆封来奔
  是时齐杀崔杼不书杼以家乱自召庆封之难非以贼讨也庆封者崔杼之党也崔氏亡则庆封亦无所恃是庆氏之亡乃其所自为岂卢蒲癸王何能亡之哉故春秋以自奔为文不著其讨贼之功也
  十有一月公如楚
  楚既称王则诸侯朝之必责以事天子之礼如亲襚送葬之事晋之所不为也故春秋宁予晋而不予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乙未楚子昭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成十年七月公如晋十一年三月至自晋昭十五年冬公如晋十六年夏至自晋其正月之在晋最明春秋不书独在楚则书之外楚也此与公在干侯之义不同干侯以失国而书公在若昭二十六年犹书公至自齐则正月之在齐不书况此年季氏之取卞未至如孙齐之事乎其书公在义必不系于存君特以谨夷夏之防而已
  夏五月公至自楚 庚午卫侯衎卒 阍弑吴子馀祭遏之于巢馀祭之于阍皆以轻忽自取其祸然于巢不书弑此则书弑者巢为外贼阍为内贼也
  仲孙羯会晋荀盈齐髙止宋华定卫世叔仪郑公孙假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莒人下公榖有邾人 晋侯使士鞅来聘杞子来盟
  齐桓之时淮夷病杞诸侯城縁陵而迁之此之城杞亦犹齐桓之功然齐桓之城之天下之公义也晋平之城之一人之私情也观于士鞅之来聘杞子之来盟自可见矣以一人之私而勤天下之诸侯诸侯实应且憎虽聘之盟之亦复何益杞书子盖灵王贬之而未及复也卒称伯则景王复之矣
  吴子使札来聘
  吴始书爵当时诸侯因其来聘而进之也既进其君不得不进其使臣故吴之大夫未有见于经者札独以名见也然诸侯之进吴也偶一进之而已偶一进之则犹有外之之意焉故札以名见而不书公子也札虽贤以吴故略之矣不能导其君以用夏变夷而徒以让国为髙非春秋之所贵也胡氏罪其让国以致乱则不然乱之作也何定之有宋缪公受宣公之让终亦至于乱使季札受之一传而后能保其无乱乎春秋之义未必出此
  秋九月葬卫献公 齐髙止出奔北燕
  止以自用自専被逐故书出奔左氏以为公孙虿公孙灶放之非也诚放之当如晋胥甲父以放书矣或谓以臣故其大夫不可以训夫不可训而不书者为贤者讳耳岂为权臣讳乎且放者谓羁置之勿去其所也晋或能令之于卫齐能令之于北燕乎
  冬仲孙羯如晋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罢来聘罢公作颇
  越椒来聘不氏此则氏之史有详略非义所存鲁无骇可证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父子大变从古未有惟楚庄之扵成始有此祸而蔡许之服于楚者最久最固于是浸淫渐习相继效尤而礼义之邦亦化为𧲣狼之域矣春秋所以甚恶楚也
  五月甲午宋灾宋伯姬卒
  汪氏曰伯姬以成九年归于宋共十五年而宋共卒婺居三十四年盖将六十矣守经而不知变以逮乎火而死或者以为过然观过可以知仁春秋录伯姬所以风励千古使夫不当避而避以失节于造次颠沛之际者知所警也吴氏曰盖亦罪宋之子与臣不能救其君毋也
  天王杀其弟佞夫公作年夫王子瑕奔晋
  书弟者明王之所亲爱非他人所能间也然而一朝杀之绝无所忌者王之昏惑实有以致之也以天王之尊至不能保一弟又将谁咎故书天王以杀春秋未有书王杀者以王者之权得以専杀也佞夫无罪又非王杀而托之于王此王政之大乱也于是特书之明子朝之乱所由生也瑕与括同奔晋必与闻乎括之谋也故以自奔为文法行必先贵者故不书括而书瑕不言出者天王无出则王子亦无出也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榖无下宋字 郑良霄出奔许自许入于郑郑人杀良霄
  公孙黒之専伐亦罪之大者而良霄不忍兄弟之忿至伐公门而乱其国则不得不以讨贼书良霄以讨贼书则公孙黒之罪自在所轻矣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晋人齐人宋人卫人郑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于澶渊宋灾故贼未讨何以书葬寝苫枕戈者臣子之责今以子弑父又何有于其臣盖其国之习俗渐染匪𢑱者深矣谁复为讨贼者故书葬者绝望之词讨贼之事既无望于国人则将望之邻国今晋合十二国之大夫会于澶渊又不及讨贼之事而所恤者止于宋灾而已使当时诸侯漠然相视理乱不预知吾亦无望焉耳既知救灾恤患为此义举而古今大变置若罔闻此举岂不可惜乎权衡轻重凡事之宜此其荦荦大者春秋变例特书其故必有深义存焉如稷之会书成宋乱皆春秋一书之大要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卫有楚宫因楚丘而名之也当时鲁宋之间亦有楚丘或楚宫所由名也左氏以为朝楚而归乃作楚宫则卫之楚宫作于齐桓之时者岂亦以朝楚名耶是未可信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子般子野皆卒于外其书法皆名而不地以为可疑则皆可疑也郝氏曰子野居丧而毁季孙之所不利昭公居丧不哀此乃季孙所欲立也
  己亥仲孙羯卒 冬十月滕子来会葬 癸酉葬我君襄公
  襄氏许氏曰先王之制诸侯之丧士吊大夫会葬滕子会葬非礼也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宻州
  传载宻州之弑与庶其同庶其书国以弑者存疑之词宻州书人以弑者阅实之辞也盖国人弑之于展舆无与也






  读春秋略记卷九
<经部,春秋类,读春秋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