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左日钞 卷一 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读左日钞卷一
  呉江朱鹤龄撰
  隐公
  继室以声子生隐公
  邵宝曰大夫虽七十无无主妇者葢衣服不备粢盛不洁不可以祭故也况国君乎故元妃卒于是有继室虽然国君不再娶礼也其初娶也来媵而娣侄从之进而摄焉固妾也是故隐公出于声子不谓之嫡否则再纳焉亦妾也是故桓公出于仲子不谓之嫡声子娣也故疑于妾而不知礼之有摄也仲子娶也故疑于嫡而不知礼之无再娶也此说者所以纷纷也
  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大夫
  王樵曰此与成季生而有文在其手曰友二事相类葢皆诬也按成季之将生桓公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及生而果有文在手曰友此何神也筮辞有间于两社为公室辅季氏亡鲁不昌之语桓公以仲子手文得国而三桓效之为此语尔
  元年不书非公命也
  赵汸曰𫝊明国史有不书之法葢指䇿书正史言之非公命不书于策所以重正史而致其严故杜氏谓小事简牍而已左氏世为国史凡经不书而简牍有据者悉取以为传所发不书之义皆史例也外事如崩薨卒葬盟㑹侵伐胜败祸福经所不书者间亦推史例以释之
  庄公寤生惊姜氏
  疏武姜寐时生庄公至寤始觉其生也此非生子之常故惊姜氏按史记云寤生生之难林尧叟注武姜困而后寤因寤而惊如此解寤生难通应劭云儿堕地能开目视者为寤生杨用脩取之吾亦未敢信也
  制岩邑也虢叔死焉
  注虢叔东虢君也疏虢叔封西虢仲封东此云虢叔东虢君也所灭之君字叔也僖五年传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晋语称文王敬友二虢则虢本有二国此为东虢后晋献公所灭者其国在西也郑语史伯谓桓公曰虢叔恃势郐仲恃险皆有骄侈怠慢之心君以成周之众奉辞伐之无不克矣桓公从之是恃险不脩徳为郑灭之事也括地志洛州汜水县古东虢之国
  祭仲曰
  氏族考祭氏周公第七子所封周畿内之邑世为周卿士子孙以邑为氏祭后并于郑故郑有祭仲
  都城过百雉
  注方丈曰堵三堵曰雉一雉之墙长三丈高一丈侯伯之城方五里径三百雉故其大都不得过百雉按公羊传五板为堵五堵为雉五雉为城郑氏诗笺引此云雉长三丈则板六尺毛诗传又云一丈为板五板为堵五堵为雉韩诗说同而又以八尺为板诸家不一诗疏云今据左氏说郑伯之城方五里积千五百歩大都三国之一谓三分其国之一则五百歩也五百歩为百雉则知雉五歩五歩于度长三丈则雉长三丈也 张献翼曰雉不能远飞高不过一丈长不过三丈故高一丈长三丈为一雉
  国不堪贰
  注贰两属疏两属则赋役倍赋役倍则国人不堪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
  疏特言书曰必是旧史不然夫子改之凖鲁史之法惟当书郑伯之弟段出奔共 赵汸曰春秋特笔也辞㫖卓异非史家所及 鄢赵氏云当作邬非鄢陵也详春秋集说
  不言出奔难之也
  按叔段强大隽杰庄公大用兵力仅乃胜之故不书出奔难之者言克之非易也注谓庄公志在于杀难言其奔误矣
  公入而赋姜出而赋
  疏中融外泄各自为韵葢即所赋之诗 王樵曰颖考叔之事与茅焦颇相类庄公囚母恶名恐大国之议其后也茅焦之于始皇持而劫之考叔之于庄公微而动之葢皆有所窥而入
  吊生不及哀
  注诸侯以上既葬则缞麻除无哭位谅暗终丧 陆粲曰杜说于经典未之前闻杜于晋元皇后丧议太子应既葬除服援此传文及郑伯辞享景王宴乐为证先儒讥其巧饰经传以附人情今以传考之所谓吊生不及哀者葢言惠公薨乆今来赗不及其哀哭方盛之时耳至如子产为郑伯辞享直云免丧听命传亦但言葬郑简公杜何由知其定为既葬而除也叔向讥景王明言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乃谓其讥宴乐而不讥除服可乎杜既创为此说故于传中诸言丧礼与己说不合者辄迁就解释以求通如文元年传晋襄公既祥注云诸侯虽谅暗亦因祥祭为位而哭昭十年传葬晋平公叔向辞诸侯之大夫曰孤斩焉在衰绖之中注云既葬未卒哭故犹服斩衰十五年传叔向讥景王下亦云天子诸侯除丧当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讥其不遂此服自与前议乖违葢虽委曲生意益显其谬孔疏乃云卒哭与葬相去非逺卒哭是葬之馀事故杜云然其党杜䕶非抑又甚矣 陈氏曰此传文疑后人增益之杂记有大夫士讣于他国之君之礼则不但同位外姻也且文九年秦人归僖公成风之襚传曰礼也此又以赠不及尸吊不及哀为非礼却自相矛盾 按仲子当主榖梁乃惠公之母也左氏误以为惠公夫人故云子氏未薨故名又云预凶事非礼也辨详集说
  纪人伐夷
  注夷国城阳庄武县疏庄十六年晋武公伐夷执夷诡诸杜注诡诸周大夫夷采地名与此有别世族谱误以二夷为一
  有蜚
  疏释虫云蜚蠦蜰舍人李巡皆云蜚蠦一名蜰郭璞云蜚即负螌臭虫经传皆云有蜚则此虫直名蜚耳作蜚蠦者非是此虫一名负螌汉书及此注多作负蠜释虫草虫负蠜彼则岁时常有非灾虫也葢相涉误为蠜耳
  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太子少
  黄泽曰传称太子少则是惠公之时桓公已正太子之位隐公之摄出自父命明矣又宋鲁为婚姻而惠公未葬宋来伐丧岂非以桓公故耶夫太子少而隐公立斯固宋人之所疑者桓公内有国人归向外有宋国大援隐公虽欲不让安得而不让榖梁谓让桓不正此未审当时事情
  公孙滑出奔卫
  赵汸曰凡贱者奔史不书大夫非卿名字不登于策公羊谓之微者榖梁谓之卑者公子尊与卿等公孙降于公子与微者同
  郑人以王师虢师
  注虢西虢国也𢎞农陕县东南有虢城 此虞虢之虢史记注马融云武王克商封异母弟虢仲于夏阳
  二年费庈音琴父胜之
  注庈父费伯也前年费伯城郎 愚按鲁有单伯庄元年见经榖梁谓命于天子故称字此费伯亦其类
  三年赴以庚戌故书之
  赵汸曰说者多疑传妄按盟㑹战伐经书日月传每略之不书日月者传则详之意在互文相备非无据者其崩卒伪赴亦必有考藉令构虚亦不至是
  不书姓为公故曰君氏
  按君氏乃尹之误当从公榖无疑辨见集说傅逊曰自公羊传云春秋讥世卿而孟子言仕者世禄于是儒者有世禄不世官之说愚以为非也古者天子诸侯大夫皆以徳为之杀各保姓受氏以守宗祧故曰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岂有天子诸侯世而大夫独不世者乎大率权之所在无不为患者人君惟务修徳选建贤良以永功臣之𦙍何事曲设猜防示人以薄假卿不世国其能永存乎縁公羊之学盛行汉初霍氏王氏世专汉权魏相刘向因述公羊之说以动主听而王氏卒篡汉世儒遂以其说为至允恐圣人书尹氏卒之意实不然也
  周郑交质
  愚谓周郑并言昧君臣大义东莱驳之当矣然当时天子下夷列国左氏所书亦纪实事不然何以见齐桓晋文之烈哉
  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
  傅逊曰杜于桓五年传云足祭仲之字陆子馀深辟其谬良然葢足其名仲乃其字尔子馀又云先儒谓春秋时间有用夏正纪事者杜以取为芟践此强说也 按桓十一年传云祭封人仲足杜误甚明
  宋宣公可谓知人矣
  公羊传言宋之祸宣公为之尤其舍子立弟果令冯有争心左氏以冯自争国非宣公罪故善之愚谓宣公舍其子而立穆公穆公又不私其子而立殇公二者虽非传袭之常然皆盛徳事凶终者后人为之尔公羊归狱于宣公恐非忠恕之㫖
  四年州吁使告于宋曰君若伐郑以除君害
  按宋自殇公立公子冯出居郑郑庄公助之于时尚未有争国之衅也州吁欲定其位使告宋求伐郑以除公子冯之害横开兵端其恶甚矣 又按史记卫桓公十二年弟州吁骄奢公绌之州吁出奔十三年郑伯弟段攻其兄不胜亡而州吁求与之友十六年州吁收聚卫亡人以袭杀其兄自立为君为郑伯弟段欲伐郑请宋陈蔡与俱三国皆许之观此则州吁伐郑葢与段比谋而翚之固请帅师亦所谓同欲相求如市贾者也是故春秋托始于隐
  故书曰翚帅师疾之也
  叶梦得曰传不明不氏之义但见翚乃弑君者疑其强而自恣经书翚帅师与后言公子翚异其词若贬然故妄意之今按翚与无骇溺挟称名皆当从二传未爵命为正
  厚从州吁如陈
  按州吁弑其君完完之母戴妫大归于陈陈必深恶州吁然非觐王为说不可诱之如陈非如陈二人不可得而诛也父子之间遂至用谲真大不幸哉 王樵曰按陈乃卫桓之母家庄公惑于嬖妾戴妫大归陈国既知之矣乃州吁弑立不应反助之兴师观石碏告陈人曰此二人者实弑寡君则前此陈或不知州吁之为贼也奸党欺蔽其术多矣石碏以贼方据国无可与图者图之必于陈故先与陈人定计风之朝陈使请王觐而即陈以除之朱子语录有门人疑引之去陈后倘陈人不杀却如何葢未知此也
  莅杀州吁于濮
  疏贾逵云濮陈地也地理志陈留县濮水受泲史记石碏详为善州吁至郑郊与陈侯共谋使右宰丑进食因杀州吁于濮
  石碏纯臣也恶州吁而厚与焉
  魏禧曰古者七十而致政石碏告老在桓公初立时桓公十六年见弑则碏已八九十歳故其使告陈曰老夫耄矣无能为也方且诛州吁杀其子厚立宣公智力积强以复仇定国难乃出耄期之岁后世未见其人
  五年公将如棠观鱼者
  疏鱼者犹言猎者按古字鱼通渔
  书曰公矢鱼于棠
  王应麟曰矢鱼于棠朱文公曰据传云则君不射是以弓矢射之如汉武帝射蛟江中之类按淮南子季冬命渔师始渔天子亲往射鱼恐非陈鱼之说
  翼侯奔随
  赵汸曰晋自献公以前经皆不书葢献公末年晋鲁始通前此告命不行非作经时削之也
  以三军军其前潜军军其后
  孙武子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张预曰两军相临先以正兵与之合战徐发奇兵或𢷬其前或击其后以胜之若郑伯御燕师以三军军其前以潜军军其后是也
  天子用八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
  公羊榖梁皆云天子八诸公六诸侯四刘敞曰众仲不知诸侯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因天子八佾遂兼称诸侯六佾其曰士二亦非也特牲少牢皆士礼也无用舞之处安得二佾而施之其说主公榖汪克寛曰乐舞之数自上而下降杀以两诸侯既降于诸公则诸伯当降于诸侯而为二佾矣子男复何用乎礼经所纪庙堂之制衮旒席数五等诸侯皆同岂以乐舞而独异于其制乎愚谓汪辨甚当可正公榖之失杜明言士有功方赐乐刘原父谓士必无乐舞亦不然傅逊曰杜氏解八佾六佾四佾二佾本之何休公
  羊注服䖍以用六为六八四十八用四为四八三十二用二为二八十六杜以舞势宜方行列既减则毎行人数亦宜减故用何氏说然𫝊文云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故自八以下是舞必以八人为列自天子降杀以两故减其二行尔此为有理若如杜说则诸侯以下节宣皆不以八矣士止馀四人岂复成乐
  对曰未及国公怒乃止
  使者虑公知其入郛则以为不及救故讳云未及国杜注谓忿公知而故问非也公之怒怒其不以实告林注谓怒使者言不逊亦非也
  六年郑人来渝平更成也
  疏变更前恶而复为和好言更复狐壤以前之好也今从公榖作输辨详集说
  纳诸鄂
  括地志故鄂城在慈州昌寜县东二里与武昌之鄂异
  秋宋人取长葛
  王应麟曰宋人取长葛经以为冬𫝊以为秋刘原父谓左氏杂取诸侯史策有用夏正者有用周正者石林叶氏考祭足取麦榖邓来朝以为经传所记例差两月葢经用周正而传采国史其自用夏正者有失更改也
  七年谓之礼经
  春秋即周礼也故韩宣子见易象春秋曰周礼在鲁
  结艾之盟也
  赵汸曰传释列国之聘有三一结好二结盟三通嗣君今考结好而聘者有报若庄二十五年陈女叔来聘冬季氏如陈是也结盟与通嗣君而聘者不报礼薄与交聘异也若霸国之聘与国秦楚之窥上国而来者其事又各不同传皆随事释之使犹有考也
  初戎朝周发币于公卿
  注发币如今计献诣公府卿寺疏㑹计之吏献物天子
  㰱如志
  疏㰱口含血也服䖍云如而也
  八年以泰山之祊易许田
  括地志许田许州许田县南四十里有鲁城周公庙在城中祊田在沂州费县东南
  秋㑹于温盟于瓦屋
  注㑹温不书不以告也 赵汸曰春秋诸侯之事有不以告而史不书者有虽告而并入所重书之者凡一役再有事理亦无不告㑹温以瓦屋之盟为重并下事书之笔削举重之义如此杜氏但以为不告后人遂疑传妄皆非也
  为谥因以为族
  注或使即先人之谥称以为族 傅逊曰陆子馀按郑𤣥驳许慎五经异义引此传文云诸侯以字为氏因以为族今此以氏为谥者传写误也杜考之不详乃妄断其句而强解之愚初依杜读传短涩不成文句固宜以谥作氏及反复正文羽父为请谥与族公问族于众仲公未问谥也众仲对云诸侯以字为氏因以为族则问答相承了然矣又下文公命以字为展氏则用众仲之说又了然矣又考宋戴恶与卫齐恶固见传中以戴齐为其臣之谥亦无定据孔疏曲以二人当之尔即戴齐为二恶之先之谥亦在众仲所对之后朱子亦云此谥应作氏
  公命以字为展氏
  刘敞曰杜云无骇公子展之孙非也无骇若公子展之孙当其继大宗也赐氏乆矣何待死而后赐乎且礼云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非言其死而后氏之也然则无骇固公孙羽父请族者为无骇之子请也子展称公子无骇称公孙无骇之子未有称也此所以请之也若公孙之子死而后赐族则无骇为终身无氏矣
  九年凡雨三日以往为霖
  刘敞曰经有电无霖传有霖无电此传非解经也杜氏专谓经误不亦惑乎
  见获必务进
  按获谓获郑人服氏言戎被郑获非也郑人速去以诱之安得获戎
  衷戎师前后击之
  疏杜云前后及中三处受敌者前谓第一伏逆其前也后谓祝𥅆与后伏逐其后也中谓第二伏击其中也衷戎师者戎师在三伏之中
  十年郑伯入宋
  赵汸曰自宋公欲以诸侯伐郑去冯连兵至此其报复之祸烈矣然祸首在宋而郑实有王命故春秋诛首恶而忿兵之过不悉书
  十一年我先君新邑于此
  按郑自桓公始封京兆咸林后因幽王之乱寄孥虢郐而迁焉在河南新郑桓公至武公才二世故曰新邑
  君子谓郑庄公于是乎有礼
  赵匡曰诸侯无王命入人之国罪已大矣又使大夫守之不容诛矣左氏以为有礼是长乱阶也
  王取邬刘𫇭音委邘之田于郑而与郑人苏忿生之田温原𫄨樊隰郕攒茅向盟州陉𬯎音颓
  按邬刘四邑在今河南偃师县温原十二邑在今河北济源河内修武等县呜呼吾于桓王之易郑田而知周之不复振也夫侯国分土天子苴白茅以锡之有定分而非可相假也况十二邑在畿辅之内茍抚之以徳威之以刑无不惕焉宇下者何至不能有而以之与人乎郑伯知王之不竞也遂敢拒战于𦈡葛苏子亦自此生心其后五大夫因苏子以作乱实启子颓之祸故王室日卑非诸侯能卑之也自卑也
  使营莬裘吾将老焉
  注莬裘在泰山梁父县南 欧阳氏据经书公及邾仪父盟于蔑与被弑书公薨力辨隐居位非摄愚按隐公称摄与周公异周公之摄止摄其政事而已隐公则并君位而摄之宋穆公亦云我立于此摄也葢当时必盛传周公有负斧扆朝诸侯之事故鲁宋相效为之不知周公位冢宰正百工具见于书明堂负扆乃后世称述之谬夫国政可摄也君位不可摄也若摄君之位则嗣子长而复辟将俨然太上自居耶抑傫然北面复就人臣之列耶隐公君鲁已十一年矣羽父请杀桓公葢疑其不反位故以此探之隐公尔时即挈国而授之桓犹虞无以自处乃曰使营莬裘吾将老焉菟裘者鲁之别邑也既有新君以居乎内复有故君以居乎外是国有二君也隐即无不利于桓之心而桓也阴贼人也能不疑其中分鲁国若曲武桓庄之于晋也羽父于是承桓命而揕之刃锺巫之祸谓非隐自取之不可也欧阳子但信经文以为隐公非摄而不知隐实摄君位故时史称公夫子亦据而书之王莽之居摄亦摄天子位也遂成篡夺之祸是乌可无辨
  不成丧也
  赵汸曰𫝊言不以君礼成丧故史不书葬定姒不书小君王子猛卒同
  桓公
  元年郑伯拜盟
  赵汸曰𫝊言拜盟如拜贶拜辱拜嘉之类非必君身亲之若郑伯身来与吾君接无不书之理
  宋华父督
  赵汸曰华父字也如言弗父何公父歜与孔父嘉五世别族者不同督公孙也无赐族之法
  二年立华氏也
  注督未死而赐族督之妄也 赵汸曰言立以为卿注谓未死赐族非也庄王十二年传立叔孙氏注云立后说者亦谓赐族然叔牙之子经书公孙兹兹之子得臣乃氏叔孙则非赐族明矣彼非赐族此言立华氏岂赐族乎
  大路越户括反
  六经正误越即麻纻焦苘黄草之属礼记大路素而越席注草席也音活后汉书世祖尝敕㑹稽献越布即此
  衮冕黻珽
  注黻韦韠以蔽膝也珽玉笏若今吏之持簿徐广云持簿即今手板
  藻率音律鞞鞛
  注藻率以韦为之所以藉玉也疏周礼典瑞王执镇圭缫藉五采郑司农读缫为藻 傅逊曰藻从藻之藻率从率带之率本二物按礼记有玉藻贯玉以藻藻者杂采丝绳也又率带诸侯大夫皆五采士二采率与繂同缏缉也韵书鞞琫二字同诗传鞞容刀鞞也琫上饰珌下饰说文亦云琫佩刀上饰
  鞶厉游音留
  注缨在马膺前如索裙疏缨当马胸以削革为之
  火龙黼黻
  注白与黑谓之黼黒与青谓之黻 按此黻与上黻珽之黻不同
  凡公行告于宗庙反行饮至舍爵䇿勲焉礼也
  赵汸曰告庙饮至䇿勋乃反行常礼皆同时于庙中行之䇿勋即书至襄十三年春公至自晋传曰孟献子书劳于庙是其事也非由告庙饮至然后书至不告庙饮至则不书至也
  命之曰仇
  金履祥曰仇即文侯平王之初受秬鬯圭瓒之命兄固未遽替也曲沃之封自在昭侯之世师服所言以防夺嫡之渐尔
  卿置侧室
  注侧室众子也得立此一官疏文王世子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守公宫正室守太庙郑𤣥云正室嫡子也故知侧室是众子文十三年传赵有侧室曰穿是卿得立此官也汉书文帝赐南粤王赵佗书朕髙皇帝侧室之子
  大夫有贰宗
  注适子为小宗次者为贰宗疏大夫不必皆是大宗故云小宗若大夫身为大宗亦止得立贰宗官尔贰宗与侧室为例皆官名与立宗别 傅逊曰孔疏因注以侧室为立官遂云贰宗亦官名陆子馀云俱未有考而不辨其非窃谓侧室贰宗固应请于君于其中立官以统之而即以侧室贰宗为官必非何也以其不类官名也又注云适子为小宗此其意以诸侯为大宗尔然不闻族人不得以戚君大夫不得以宗诸侯乎大抵始为小宗既为大宗小宗四大宗一并而为五宗其变至于无穷则大夫之家固自有大宗矣其贰宗即小宗也杜考之不详而云尔
  三年先偏后伍伍承弥缝
  李靖兵法春秋鱼丽陈先偏后伍此则车步无骑谓之左右拒言拒御而已非取出奇胜也晋荀吴伐狄合车为行此则骑多为便惟务奇胜非拒御而已今按其法自五人而变为二十五人自二十五人而变为七十五人此则歩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之制也舍车为骑则二十五人当八马此则五兵五当之制也诸侯兵法惟伍法为要小列之五人大列之二十五人参列之七十五人又五参其数得三百七十五人三百人为正六十人为奇今以百五十人分为二正而三十人分为二奇葢左右等也穰且所谓五人为伍什伍为队至今因之
  鱼丽之陈
  鱼丽者鱼入其中不能出也诗鱼丽于罶陈名取此
  仍叔之子弱也
  愚按经系仍叔之子来聘于夏而此传下有秋大雩之文则聘之在夏明矣前传有秋伐郑葢统言伐郑事本末尔不知杜何以有乆留在鲁之说孔氏疑将伐郑而遣告鲁事或有之
  启蛰而郊
  疏夏小正正月启蛰故汉氏始以启蛰为正月中雨水为二月节及太初以后更改气名以雨水为正月中惊蛰为二月节迄今不改
  过则书
  疏卜不吉则当改卜次旬卜不过三故限以一月过涉次月之节则书之以讥慢
  六年楚武王侵随
  赵汸曰楚自熊通以上未与鲁通传具载其伐灭诸国志在兼并诸夏中国不可无伯齐桓所以有功
  楚之羸其诱我也
  张预曰形之以羸弱敌必来从苖贲皇谓晋侯曰若栾范易行以诱之中行二却必克二穆果败楚师亦此义也
  不疾瘯蠡
  疏蠡说文作瘰云瘯瘰皮肥也
  齐侯又请妻之固辞
  吕祖谦曰郑忽不求助大国而云自求多福其言是矣然非奋然诚有是志也使忽诚有是志则弱固可强而所以持国者固无待于外助矣惟其为善有名而无情动多疑沮不知审量所以始受制于祭仲而卒死于髙渠弥之难也
  接以大牢
  注以礼接夫人重适也 傅逊曰考之礼经谓以太牢之礼接见太子非夫人也接夫人郑𤣥之说陈澔已辨其谬且下云卜士负士妻食皆以太子言则接必非夫人矣
  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
  疏子生三月为之立名其终也必将讳之故须预有所避为下诸废张本 王应麟曰周人以讳事神名终乃讳之曲礼注云生者不相辟名卫侯名恶大夫有石恶君臣同名春秋不非汉宣帝诏曰古天子之名难知而易讳也其更名询则生而称讳矣博议谓名子者当为孙地出颜氏家训
  八年楚人尚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
  嘉祐集范蠡云凡阵之道益左以为牡设右以为牝季梁策楚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葢一阵之间必有牝牡左右要当以我强攻其弱尔愚按兵法又有以我之弱当敌之弱者孙膑所谓以君下驷与彼上驷一败而二胜之道也 锺惺曰郑与王战子元曰陈乱莫有斗心云云随与楚战季梁曰楚人尚左云云郑计妙在避整趋乱以分整者之势整且化而为乱善于攻整者也随计妙在避坚趋瑕以分坚者之力坚且化而为瑕善于攻坚者也
  九年唯王后书
  赵汸曰庄十八年传见惠王后陈妫宣六年传见定王后齐姜何不书葢二后非鲁主昏故特存鲁主昏者以见义
  荀侯贾伯
  注荀贾皆国名 按荀疑即郇曹风郇伯劳之李氏云郇国今河中猗氏县
  宾之以上卿礼也
  疏僖二十九年传曰在礼卿不㑹公侯㑹伯子男可也昭二十三年传曰列国之卿当小国之君固周制也然则小国之君乃当大国之卿小国之世子必不得当大国之卿故知各如其国之卿尔 宾之以其国上卿之礼
  十年鲁以周班后郑
  班爵禄之班郑主兵当先以周班故后
  十一年齐卫郑宋盟于恶曹
  注宋不书经阙 赵汸曰此即战郎诸侯也用一事再见书人例经无宋𫝊衍文宋亦不当序郑下注云经阙非
  郧人军其郊必不戒
  孙武子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张预曰战于境内士卒顾家是易散之地也楚鬬廉曰郧人军其郊必不戒恃近其城莫有斗志果为楚所败是也
  十二年请无捍采樵者以诱之
  张预曰诱之以小利敌必来取吴以囚徒诱越楚以樵者诱绞是也
  君次于郊郢以御四邑
  按楚郊郢一统志云在安陆州古名郢中安陆之东即徳安应城县界有蒲骚城古郧邑郧人望救鬬志不决御四邑以绝其来救之路而潜出锐师以加之兵法所谓奇正并用也
  十三年遂见楚子曰必济师
    伯比云必济师此隐语也使楚子不告邓夫人夫人或问而不悟则济师二字虚设矣吾谓伯比见楚子时当以莫敖必败之故明告之楚子能信邓夫人之言岂不能纳伯比之谏而必出此隐语㡬幸其君之悟于不可必之天乎故告君者讽可也略不可也略可也隐不可也为隐语而旁无一人代之分疏将奈何
  莫敖狃于蒲骚之役将自用也
  吕祖谦曰瑕之祸在绞不在蒲骚也蒲骚之胜用斗廉也绞之胜自用也苟挫于绞必谓昔以用人而胜今以自用而败将益求其所未至不敢以兵为戏矣有城下之盟而忘己之不如鬬廉所以坚其自用之心而促其荒谷之缢也
  不书所战后也
  注公后地期不及其战故不书所战之地 赵汸曰㑹期轻战期重公虽不及㑹期而及其战期自当举战地何故反没之乎此有笔削之㫖见属辞
  十六年冬城向书时也
  赵汸曰啖氏云按下有十一月纵是同月亦今之九月农工未毕不可兴役今按土功自戒事至毕功非止一月之事故城筑皆时而不月兼春秋城筑多为备敌兴功得时非时本无足议传既发不时之义于此言书时疑若美之故为后人所议
  宣姜与公子朔构急子
  按史记卫庄公卒子桓公立十三年入春秋至鲁隐公四年则卫桓公十六年矣其春桓为州吁所弑九月卫人杀州吁而宣公立然则宣之烝夷姜生伋子当在桓公之世及宣即位计伋年且长因以为世子新台之筑距此时当不逺宣在位十九年所生寿朔或已几弱冠寿之能代兄死朔之能同诉兄固无足怪洪容斋以此为疑葢误以宣公为代庄公尔
  寿子载其旌以先盗杀之
  苏颍滨谓寿之死无救于兄而重父之过朱子亦云然寿之窃节先往真欲代兄之死卒之兄亦往死者非初料所及也以是责寿寿亦大不幸哉
  十七年日官居卿以底日
  注位从卿故言居卿底平也谓平历数疏周礼太史掌正歳年以序事颁告朔于邦国然则天子掌历者谓太史也太史下大夫非卿传言居卿则是尊之若卿
  十八年使公子彭生乘公公薨于车
  公羊传夫人譛公于齐侯公曰同非吾子齐侯之子也齐侯怒与饮酒于其出也使彭生拉干而杀之按桓公三年娶文姜六年生庄公十八年乃与桓公如齐则时人所疑非桓公子者妄矣猗嗟诗展我甥兮春秋书子同生虽微词亦纪实也
  齐人杀彭生
  注不书非卿 陈傅良曰杀彭生不书嫌讨贼也杜说非是公子书杀不必皆卿今按史既讳戕言薨则杀彭生必不复书
  齐侯师于首止
  按首止卫地时卫朔奔齐齐人若将为讨卫乱而出者以诱子亹也
  庄公庄公之世事见于经而无𫝊者甚多疑有阙佚
  元年不称即位文姜出故也
  赵汸曰传于庄闵僖不书即位发义不一皆未当当从二传继弑君嗣子不言即位为是啖氏亦云
  不称姜氏绝不为亲礼也
  注文姜之义宜与齐绝而复奔齐故于其奔去姜氏以示义疏观此解之义夫人宜与齐绝释例言庄公宜与齐绝者夫人尚宜绝庄公固宜绝矣先儒谓庄公宜与母绝杜意庄公宜与齐绝故偏据庄公为文愚按此义临江张氏得之见集说
  三年郑伯辞以难
  林注郑伯子仪也按郑伯乃厉公非子仪辨见集说
  四年盈而荡天之道也
  按史记楚熊渠始僭王号其后畏厉王暴虐又去之至鲁桓公六年熊通侵随随为楚往周请尊楚号不听通乃自立为武王至鲁庄四年周召随侯数以立楚为王楚怒以随背已伐之武王卒师中而兵罢然则邓曼之言葢指楚武僭号以为盈也
  除道梁溠营军临随
  注溠水在义阳厥县西东南入涢水按通志槎水在今随州城东南㵐水在随州城西北槎水即溠水也西魏改㵐西曰下溠取此楚子已卒而斗祁屈重秘其丧更开道为梁筑军垒以临随为持乆计随人不测乃惧而求成
  请为㑹于汉汭而还济汉而后发丧
  注汭内也谓汉西 陆粲曰诗芮鞠之即毛𫝊芮水涯也郑笺芮之为言内也杜依郑说据𫝊云汉东之国随为大若为㑹于汉西则楚师原未涉汉下文何得云济汉而后发丧也孔疏顺杜之失与𫝊文异矣渭汭注云水之隈曲曰汭此说是 愚按汉晋春秋诸葛亮卒于郭氏坞姜维令杨仪反旗鸣鼓若将向懿者懿不敢逼仪乃结阵而去入谷然后发丧夫反旗呜鼓即此之除道梁溠也入谷然后发丧即此之济汉然后发丧也伯约之智葢得之左氏者也
  六年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为不度矣
  刘敞曰朔比衎黔牟比剽左氏君剽而退黔牟存朔而绝衎赏罚无章莫此为甚 邵宝曰宣公烝于夷姜生伋子又纳伋子之妻生寿及朔三人皆非所当立也况朔构伋子并及寿无故以死则朔也安得为君黔牟之立谓之不度见成败而忘义理君子之论岂其然哉
  骓甥𥅆甥养甥请杀楚子
  苏轼曰以邓之微无故而杀大国之君楚将举国而雠之其亡更速夫邓不患有楚而患不能脩徳以自强使其国不可亡国苟不可亡虽百楚子何害不然杀一楚子天下遂无楚子乎
  人将不食吾馀
  邵宝曰馀似谓祭之馂馀故下以社稷不血食言旧注不明 一云时三甥因享楚子欲置毒饮食中杀之故邓侯言因享害人人将不食我馀食也以为馂馀无谓
  七年不害嘉榖也
  赵防曰宣十五年秋大水冬饥此年秋大水但言无麦苖而不言饥者此黍稷可更种也















  读左日钞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