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论孟精义 卷六 巻七

  钦定四库全书
  孟子精义卷六
  宋 朱子 撰
  滕文公章句下
  陈代曰不见诸侯章
  伊川曰较事大小其弊为枉尺直寻之病
  杨曰孟子曰君子创业垂统为可继也若夫成功则天也人臣之事君或逺或近或去或不去归洁其身而已可也岂可枉已以求难必之功乎
  或曰居今之世其去就之际不必一一中节欲其皆中节则道不得行矣曰何其不自重也枉巳者其能直人乎古之人宁道之不行而不轻其去就如孔孟虽在春秋战国之时其进必正终于不得行而死是矣顾今之世独不如战国之时乎使不恤其去就可以行道孔孟当先为之矣孔孟心懐匡君救世焉有不欲道之行哉 或曰以术行道而心正如何曰谓之君子岂有心不正者当论其所行之是否尔且以术行道未免枉已与其自枉不若不得行之愈也尹曰有枉尺而直寻之心则亦必至于枉寻而直尺矣趋利而不惮于枉安能直人而正国家哉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章
  伊川曰广居正位大道一也所居者广所位者正所行者大天下至中至大之所 又曰广居正位大道一也不处小节即是广居
  尹曰公孙衍张仪孟子以为妾妇之道为其不以义而事君也夫居正位而行大道不以利害动其心者岂仪衍之敢望哉
  周霄问章
  尹曰进不以义未有能行其道者也故君子难之不以其道而仕直钻穴之徒欤
  彭更问章
  尹曰志圣贤之志行圣贤之道而享圣贤之奉士之所无愧也非其道则何可以受如其道则何足为泰而世之人以利害贵贱之心度之何足以知圣贤也哉
  万章问曰宋小国也章
  尹曰为国者能自治而得民心则天下皆将归往之恨其往伐之不早也尚何强国之足畏哉苟不自治而以强弱之势言之是可畏而已矣
  孟子谓戴不胜章
  尹曰君子寡而小人众未有能立者也而欲有益于其君难矣哉是以人君用贤必察之审而用之众不然则是使孔颜盗跖相哄于前孔颜之不胜盗跖无可疑矣可不慎欤
  公孙丑问曰不见诸侯何义章
  杨曰段 -- 𠭊 or 假 ?干木逾垣而辟之泄柳闭门而不内皆已甚也孔子不为已甚者故阳货先不得不见然阳货瞷孔子之亡而馈蒸豚孔子亦瞷其亡而往拜之夫是之谓称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子谓诎身以伸道非也
  尹曰君子之所养以义苟非其义则利心也不可以不察
  戴盈之曰什一章
  谢曰明知义理有不可尚吝惜不肯舍去是不勇也与月攘一鸡何以异天下之逹道三仁知勇而已杨曰马周言事每事须开人主一线路终是不如魏徴之正如諌太宗避暑事亲之道甚善然又曰銮舆之出有日不可遽止愿示还期若事非是即从而止之何用如此此正孟子所谓月攘一鸡者岂是以尧舜望其君乎
  尹曰去害改过如救焚溺犹恐其迟也
  公都子曰外人皆称夫子好辨章
  明道曰杨墨之害甚于申韩佛老之害甚于杨墨杨氏为我疑于仁墨氏兼爱疑于义申韩则浅陋易见故孟子只辟杨墨为其惑世之甚也佛老其言近理又非杨墨之比此所以害尤甚杨墨之害亦经孟子辟之所以廓如也
  或问伊川曰退之读墨篇如何曰此篇意亦甚好但言不谨严便有不是处且孟子言墨子爱其兄之子犹邻之子墨子书中何尝有如此等言但孟子拔本塞源知其流必至于此大凡儒者学道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杨子本是学义墨子本是学仁但所学者稍偏故其流遂至于无父无君孟子欲正其本故推至此退之乐取人善之心可谓忠恕然持教不知谨严故失之至若言孔子尚同兼爱与墨子同则甚不可也后之学者又不及杨墨杨墨本学仁义后人乃不学仁义但杨墨之过被孟子指出后人无人指出故不见其过也 又曰大抵儒者潜心正道不容有差其始甚微其终则不可救如师也过商也不及于圣人中道师只是过于厚些商只是不及些然而厚则渐至于兼爱不及则便至于为我其过不及同出于儒者其末遂至杨墨如杨墨亦未至于无父无君孟子推之便至于此盖其差必至于是也又曰杨子似出于子张墨子似出于子夏其中更有过不及岂是师商不学于圣人之门 又曰杨墨皆学仁义而流者也墨子似子张杨子似子夏 又曰不能克己则为杨氏为我不能复礼则为墨氏兼爱故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此之谓也 又曰邪说则终不能胜正道人有秉𢑴然亦恶乱人之心 又曰仲尼圣人其道大当定哀之时人莫不尊之后弟子各以其所学行异端遂起至孟子时不得不辨也
  尹曰学者于是非之原毫厘有差则害流于生民祸及于后世故孟子辨邪说如是之严而自以为承三圣之功也当是时方且以好辨目之不亦异哉是以常人之心度圣贤之心也
  匡章曰陈仲子章
  尹曰君子之为君子者曰理曰义理义者心之正也充仲子之操岂所谓理义也哉














  孟子精义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