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三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四十四
卷四十五 

  起讫时间 起真宗咸平二年正月尽是年六月

  帝  号 宋真宗

  年  号 咸平二年(己亥,999)


春正月甲子,诏尚书丞郎、给舍举升朝官可守大州者各一人,限一月以名闻,俟更三任有政绩,当议銟其善举,有赃私罪亦连坐之。

乙丑,命礼部尚书温仲舒知贡举,御史中丞张咏、刑部郎中知制诰师颃同知贡举,刑部员外郎董龟玉、太常寺博士王涉同考试及封印卷首,仍当日入院。礼部贡院封印卷首自此始。 枢密直学士、礼部侍郎杨徽之,以衰疾求解职,甲戌,授兵部侍郎,依前兼秘书监。及占谢,便殿命坐,屏左右劳问久之,且曰:“图书之府,清净无事,可以养性也。”徽之纯厚清介,守规检,尚名教,尤疾非道以干进者,自为郎官、御史,朝廷即以旧德目之。尝言:“温仲舒、寇准用搏击取贵仕,使后辈务习趋竞,礼俗寖薄。”世谓其知言,亦以是寡合于世云。

二月乙酉朔,赐故彰信节度使周渭家钱十万,录其子太庙斋郎建中为乘氏主簿,令百日外赴任。上谓渭有清节,召还,将复用之,诏下而渭已卒,故优□焉。

丙申,以太师、赠尚书令、韩王忠献公赵普配飨太祖庙廷。

辛丑,太常丞、判三司催欠司王钦若,表述上登位以来,放天下逋欠钱物千馀万,释系囚三千馀人,实录、本纪及食货志并云系囚三十馀万[1],恐数太多,今从钦若本传。请付史馆,上谓近臣曰:“兹事先帝方欲行之,朕奉成先志耳[2]。”因命学士院召试钦若。及览所试文,谓辅臣曰:“钦若非独敏于吏事,兼富于文词,今西掖阙官,可特任之。”即拜右正言、知制诰。

己酉,上谓宰相曰:“闻朝臣中有交结朋党、互扇虚誉,速求进用者。人之善否,朝廷具悉,但患行己不至耳。浮薄之风,诚不可长。”乃命降诏申警,御史台纠察之。

秘书监杨徽之荐著作佐郎、通判泰州戚纶文学纯谨,宜在儒馆。三月甲寅,以纶为秘阁校理。纶父同文,隐居教授,学者不远千里而至,登科者凡五十六人,徽之与门人追号同文曰坚素先生。

丙辰,命度支郎中裴庄等分诣江南、两浙,发廪粟赈饥民,除其田租。庄使还,言池州、兴国军得良吏,馀无足称者。且言:“朝廷所命知州、通判,率以资考而授,至有因循偷安,无政术而继得亲民者。其素蕴公器,有政绩者,偶缘公坐则黜司冗务。真伪莫辨,侥幸滋深。自今望遴选其人,勿以资格授,其有政绩者,优加恩礼。”

癸亥,诏:“今岁举人颇觽,若依去年人数取合格者,虑有所遗落,进士可增及七十人,诸科增及一百八十人。”礼部寻以孙暨等二百五十人名闻,内诸科一举者六人特黜去之,馀并赐及第。

京西转运副使、太常博士、直史馆朱台符上言:

臣闻“蛮夷猾夏”,帝典所载,商、周而下,数为边害。其人无礼义,系之而无所用;厥土多泽卤,得之而不可居。圣王知其然也,或振旅薄伐,势不穷极,或和亲修好,意在信縻。历代经营,斯为良策。至于秦筑长城而黔首叛乱,汉绝大漠而海内虚耗,逞一时之心,为万代之笑,此商鉴不远也。

顷者晋氏失御,而中原乱离,犬羊之性益骄,边圉之忧孔棘。太祖深鉴往古,酌取至道,与民休息,遣使往来。二十年间,罕闻入寇。大省戍边之卒,不兴出塞之兵。关隘宁谧,府库充溢,信深得制御之道也。

幽蓟之地,实为我疆,尚隔混同,所宜开拓。太宗平晋后,因其兵势,将遂取之。人虽协谋,天未厌乱,螗螂拒辙,用稽灵诛。重兴吊伐之师,又作迁延之役。自兹厥后,大肆凶锋,略掳边民,攻拔城寨,长驱深入,莫可禁止。当是时也,以河为塞,而赵、魏之间,几非国家所有。既阻欢盟,乃为备御,屯兵马,益将帅,刍粟之飞挽,金帛之委输,赡给赏赐,不可胜数。由是国之食货,匮于河朔矣。

陛下自天授命,与物更始,授继迁以节钺,加黎桓以王爵,咸命使者,镇抚其邦。惟彼契丹,未蒙渥泽,非所以柔远能迩,昭王道之无偏也[3]。今已讫谅暗,将终祥禫,中外延颈,观听德音。臣愚以为宜以此时赦契丹之罪,择有文武才略、习知边境辨说之士,为一介之使[4],以嗣位服除,礼当修好邻国,往告谕之。彼十年以来不复犯塞,以臣料之,力有不足,志欲归向,而未得其间也。今若垂天覆之仁,假来王之便,必欢悦慕义,遣使朝贡,因与之尽弃前恶[5],复寻旧盟,利以货财,许以关市,如太祖故事,结之以恩,彼必思之[6]。两国既和,则无北顾之忧,可以专力西鄙,继迁当自革心而束手,是一举而两获也。

西北无事,然后备边之兵,可议减省。夫边兵省然后费用可节,费用节然后赋敛可缓,赋敛缓然后黎庶可安,黎庶安然后政化可致。原其根本,非他也,在安边弭兵而已。设使尚稔其恶,盈贯罔悛者,不过二涂,或皇华至边,拒而不纳,或留我行人,不遣复命,亦未至于失大体,损威重,而示弱敌人,贻羞国家也。然背义绝约,曲在彼矣。又使天下之人,知陛下为元元故,日新改作,屈万乘之尊以图长久,庶几就安利,去危殆,则圣德巍巍,与天无极,亿兆之民,愈归心而怀惠矣,又何伤于明哉。陛下若欲训兵练将,与之力争,臣不敢复有所云也。若欲继好息民,以安社稷,不以此际乘便而行之,虑他日噬脐,无名发端。 昔扬雄有言曰:北方之国[7],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致,故其不服,中国未得高枕安寝也。何者?天性忿鸷,形容魁健,其强难屈,其和难得,真中国之雄敌也。矧苞桑之系,安不忘危,兵家之胜,贵于不战。今守文继统,欲致太平,法尧、舜之垂衣,体禹、汤之罪己,好生恶杀,务德化顽,事有损一毫以利天下者,又可不思制变,而与不识礼义之俗,争先后、角气力哉?

昔西汉高后时,尉佗自号南粤武帝,发兵攻长沙边邑,黄屋称制,与中国侔。及孝文即位,先遣陆贾驰书谕之,佗乃顿首,愿为藩臣,奉贡职。夫汉文帝,天子之尊也,尉佗,小国之君也,其所以然者,为中国劳苦,且以息战伐也。今契丹之劲过于南粤,陛下之圣出于汉文,迹而行之,事岂相远哉?诚朝廷之大计,不可忽也。台符又自请使北,时论称之。本传云咸平元年契丹为梗,经武圣略云契丹犯边。按元年契丹未动,观台符此疏可知也。疏云已讫谅暗,将终祥禫,则台符上疏时,乃二年春矣。今附三月末。

闰三月丙戌,宰相张齐贤等言:“春候已残,雨泽未降,此乃臣等燮理无效,愿示谴黜,以塞天下之责。”上曰:“朕获缵承基绪,赖卿等辅翼,虑政有阙失,宜相规以道,无惜极言也。”

初,秦悼王旅葬涪陵,于是,诏择汝、邓间地改葬。 皇太后居西宫嘉庆殿,己丑,宰相引汉、唐故事,上宫名曰万安,从之。 庚寅,诏有司力役之无名、营缮之不急者,悉罢之。实录在己丑日,今从本纪。

宰相张齐贤言于上曰:“臣受陛下非常之恩,当以非常报。”因述皇王帝霸之说,上曰:“朕谓皇王之道非有迹,但庶事无挠,则近之矣。”

上以亢旱,诏中外臣庶并直言极谏,诏书略曰:“朕累降诏书,大开言路,颇多丛脞,罔副询求。思得谠言,以答天戒,善者必加甄赏,否者亦为优容,勿尚靡词,复谈鄙事。”时有上封指中书过失,请行罢免者,上览之不悦,谓宰相曰:“此辈皆非良善,止欲自进,当谴责以警之。”李沆进曰:“朝廷比开言路,苟言之当理,宜加旌赏,不则留中可也。况臣等非材,备员台辅,如蒙罢免,乃是言事之人有补朝廷。”上曰:“卿真长者矣。”宝训以此事系之咸平二年,今附此。

以河北转运使、右谏议大夫索湘为户部使。湘在河北时,属郡有干酿者,岁输课甚微,而不逞辈多聚饮其中为奸盗,湘奏废之。德州旧率民马以备驿传,又役民为步递,湘罢其事,悉以官兵卒代之。会内殿崇班临涣阎日新建议,请于静戎、威虏两军置场鬻茶,收其利以资军用。湘上言:“若是,则夺民利。臣恐榷场商旅,自兹阻绝,甚非便也。”遂止。又言事者请许榷场商旅以茶药等物,任于北界贩易,复招募北界商旅于雄、霸州市易,北人既获厚利,则边患可息矣。诏湘详议以闻。湘言:“北边自兴榷场,商旅臻僟[8],制置深得其宜。今若许其交相贩易,则缘边商人深入北界,窃以为非便。又北界商人若至雄、霸,其中或杂以奸伪,何由辨明?况边民易动难安,蕃人之情宜有信制,望且仍旧为便。”会有诏经度复修定州新乐、蒲阴两县[9],湘以其地迭雀,非屯兵之所,遂奏罢之。

湘质朴少文而长于吏事,历任边部,所至必广储蓄为备豫计,出入军旅间,颇著能名。先自京辇茶至榷场,最为烦扰,又多所损败,湘建议请许商旅缘江载茶诣边郡入中[10],既免道涂之耗,复有征算之益。又威虏、静戎军,岁烧边草地以处南牧[11],言事者又请于北寨山麓中兴置银冶,湘以为召寇,亦奏罢之。

诏三馆写四部书二本来上,一置禁中之龙图阁,一置后苑之太清楼,以备观览。此据本志,实录但云写一本置禁中,不及龙图阁也。东京记云大中祥符初建龙图阁,据此则咸平初,阁已建矣。

京西转运副使朱台符上疏曰:

臣闻皇天无亲,王者无私,上下合符,有如影响,若王政缺于下,则天谴见于上。窃惟陛下受先帝之顾命,膺兆民之乐推,大孝彰闻,小心畏谨,动遵礼法,不愆旧章,所宜得天心,获嘉应。而践阼以来,二年之内,彗星一见,时雨再愆者,岂非凶丑未尽服,政令未尽顺,天所以示兹警戒也。

夫灾变之来,必以类应,故彗星见者,兵之象也,时雨愆者,泽未流也。今北狄未宾,西羌作梗,荆蛮有猖狂之寇,江、浙多饥馑之民,虑其来犯边陲,变为盗贼,蜂屯蚁聚之觽须俟讨平,鼠窃狗盗之髃亦劳逮捕,此彗星之所以见也。自即位肆赦,临朝听政,覃恩宥罪,施惠及物,然未尝蠲免残租,许行榷利,山海之货悉归于上,酒税之饶不流于下,元元之民未尽蒙渥泽,此时雨之所以愆也。陛下宜深维二者之所以然,设备以御之,修政以厌之。不然,则事有可虑者。圣朝享国四十年,括地一万里,经营非不久,统御非不觽,而治或未至,政或有阙,意者,法术、制度尚有可改而更张者乎?臣虽不敏,辄敢条奏其事。

臣闻农者国之本也,其利在粟多;兵者国之命也,其功在战胜,此两者存亡所系也。方今患在农少而粟不多,兵多而战未胜。农少则田或未垦,兵多则用常不足,故储蓄空虚,而聚敛烦急矣。民利尽归于国[12],国用尽入于军,所以民困而国贫也。周公之制,谷积九年,此尧、汤水旱而民所以无饥色也。今郡国阙三年之粮,贫民无终岁之食,稼一不熟,则有饥死者,军储自赡不足,何暇赈之乎?且地方百里,每亩收粟一斛,岁计得粟五百四十万斛,今甸服之内,凡方百里者百,所得曾不能供足军食,而区区运粮于江、淮间,终岁所得不过百里之出者。由是而论,有以见农政之不修也。臣愚以为宜省徭役以□其力,驱游惰以增其觽,男悉心于畎亩,女尽力于蚕桑,种必刈获,养必纺绩,不出数年,自然家有馀食,而人有兼衣矣。贾谊有言曰:“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财有馀,何为而不成?以攻则取,以守则固,以战则胜,怀敌附远,何招而不至?今驱民而归之农,皆著于本,使天下各食其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人乐其所矣。此农政之修也。

国家养兵百万,士马精强,器甲坚利,可谓无敌于天下矣。然自拒马失律以还,夏廷逆命之后,军声不振,庙胜无闻,一纪于兹,蒙耻未雪。何者?将帅弗用命而委任不专也,卒既骄惰而不习知边事也,有以见军政之不修也。夫将帅者,王之爪牙,登坛授钺,凿门推毂[13],阃外之事,将军裁之,所以克敌而致胜也。近代动相牵制,不许便宜,兵以奇胜而节制以阵图,事惟变适而指踪以宣命,勇敢无所奋,知谋无所施,是以动而奔北也。孙武曰:“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14]”,此之谓也。臣愚以为疑则勿用,用则勿疑,谨择其人,专委其任,有功者宠以爵位,有罪者威以斧钺,明示刑赏,断在必行,孰敢不用命哉。古者井田之法,兵则民也,民则兵也,出则战,入则耕,人各自供,官无所赡。今农不习战,士不务农,离为二途,绝不相用。臣愚以为古制不可全取,宜参验当今便利,酌中而渐制之。骮江、浙旧有义军寨[15],秦、陇见屯强壮,执柯取则,兹事可行。以天下土地之饶,士民之觽,各于郡县量置义军,本户略与复除,岁时少加赏赐,动则就便召发,静则任从营养,又于王畿千里之内,蓄兵十万以制天下,孰敢动摇哉。州县本城,随宜额定,溢剩者不令招置[16],疲老者尽放归休,果行此道,则天下之兵减大半矣。缘边之人,便于弓马,勇于战斗,盖天性也。妙选有文武才略之士为长吏以统之,仍以厚利召募愿为正军者,随郡大小,差厥数以备城守,止于赵、魏之间少屯王师,以策其后,亦足减戍卒之大半矣。且耕且战,足食足兵,削调敛之烦苛,免飞挽之劳苦,此军政之修也。臣愚以为不任人无以安边,不安边无以省兵,不省兵无以惜费,不惜费无以□民,不□民无以致治。舍此数事,虽有智者,不能为计矣。

刺史、县令,亲民之官,有民人焉,有社稷焉,盖三代之诸侯也。故汉宣帝曰:“与我共治者,惟良二千石乎。”光武亦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民受其弊。”诚重之也。顷者不除刺史,止以知州代之,其差委也,上自仆射、尚书,下至京官奉职,率多轻授,未尽当任。权不足以威吏民,禄不足以惠穷乏,政皆苟且,事出因循。意者,国家以刺史之官为武夫之任,有支赐公使之费,奏荐僧尼之例,重其事而不以授人乎?孔子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今文武登朝官、诸司使副,不翅千馀员,代不乏才,岂无循吏,但未选任之耳。臣愚以为宜诏执事精练名实,明扬俊贤,各以检校官出为刺史,但不得支赐公使,奏荐僧尼。而县令乃子男之任,与民最亲切者也,迩来除授率多冗从[17],诸司吏人分据大邑,识暗则莫能烛理,禄微则鲜克持廉。州县之职,大抵相类,欲其尽诚于奉上,极力于字民,其可得乎?臣愚以为,宜诏有位举所知,铨司择才,诸司吏人不得处大县为长吏。凡牧宰者,复奉户以增月入,受空土以为职田,俾其衣食足以恤家,车服足以示觽,久其任以劝效,委其权以行事,渐敦教导,专务劝课,每岁用令文考课之法,以户口增减、垦田多少定其殿最而黜陟焉。如是,则人民受赐矣!

简易者事不□,节俭者财有馀。今署置之过也,官吏森罗于郡邑;差命之烦也,使者旁午于道路。廪禄之费耗,驿券之供给,何可胜数!无名之赏赐,不急之造作,亦无限量。土木穷其丽,工巧极其淫,他费百端,动计千万。故两税之外,悉取山海之货、酒榷之饶,而用犹不足也。加以教化未甚行,廉耻未甚立,奢侈之俗未甚变,流亡之民未甚来,租税未甚均,刑狱未甚简,藩篱之倚未甚固,帷幄之谋未甚臧,法有滋章之条,吏无恻隐之实。其馀背理伤道,便文自营,非为公家忠计者,不可一二而举也。愿问大臣以当世之务,如上所陈,汤沐而栉治之,瞑眩而针砭之,使百度正,彝伦□,生灵泰,社稷安,上下协和,章程明密,建皇极之道,树太平之基。陛下坐九重,负斧扆,南面而听断,端拱而无为,垂子孙之诒谋,光祖宗之大业,岂不休哉!

陛下自视当今事势,何如汉、唐盛时?有土者不可言贫,有人者不可言弱,以陛下神圣聪明,资以天下之大,而未比隆于汉、唐,窃为陛下惜之。奏入,优诏折答。

夏四月丙辰,上谓辅臣曰:“近览言事封章,日不下百数,时亦有得,卿等更详之,如文理可采者,别取进。”上又诏文武髃臣封事,阁门画时进入,勿致稽留。

辛酉,御史中丞张咏上言:“请自今御史、京朝官使臣受诏推劾,不得求升殿取旨及诣中书咨禀。”从之。

丙寅,河东转运使掖人宋抟言大通监冶铁盈积,可供诸州军数十年鼓铸,请权罢采取以纾民。诏从其请。时西北二边屯师甚广,抟经制馈饷,以干治称,朝廷难其代,凡十一年不徙。

丙子,上谓辅臣曰:“庶官中求才干则不乏,询德行则罕见其人。夫德为百行之本,德行之门必有忠臣孝子,岂无德行者能全其忠孝乎?又庶官所掌之务,多不修举,而捃拾他局利害,以图进身。若能自干本局,则百职不严而肃,又何患乎政事之挠渎哉。”

御史中丞张咏为工部侍郎,知杭州。咏既至,属岁歉,民多私鬻盐以自给,捕犯者数百人,咏悉□其罚而遣之。官属请曰:“不痛绳之,恐无以禁。”咏曰:“钱塘十万家,饥者八九,苟不以盐自活,一旦蜂起为盗,则其患深矣。俟秋成,当仍旧法。”有民家子与姊貋讼家财[18],貋言妻父临终,此子才三岁,故见命掌赀产,且有遗书[19],令异日以十之三与子,七与貋。咏览之,以酒酹地[20]曰:“汝妻父,智人也。以子幼甚,故托汝,傥遽以家财十之七与子,则子死于汝手矣。”亟命以七分给其子,馀三给貋,皆服咏明断,拜泣而去。

曹、济州言旱。

先是,左正言耿望知襄州,建议:“襄阳县有淳河,旧作堤截水入官渠,溉民田三千顷。宜城县有蛮河,溉田七百顷。又有屯田三百馀顷。请于旧地兼括荒田,置营田上、中、下三务,调夫五百筑堤,仍集邻州兵,每务二百,荆湖市牛七百头分给之。”上曰:“屯田之废久矣,苟如此,亦足为劝农之始。”令望躬按视,即以望为右司谏、直史馆、京西转运使,与副使朱台符并兼本路制置营田事。是岁,种稻三百馀顷。望初请以大理寺丞武程总营田务事,程上疏言其不便,诏移程于他郡,别选官代之,俟异日务成,较其利害,取进止、行赏罚焉。

汝州旧有洛阳南务,遣内园兵士种稻,雍熙中以所收薄,且扰人,废之,赋贫民。于是,从台符之请,复置,募民二百馀户,自备耕牛,就置团长,京朝官专掌之,垦六百顷,导汝水浇溉,岁收二万三千石。耿望除右司谏、直史馆、京西转运使,与副使朱台符兼制置营田,乃此月丙子,今并书之月末。耿望,未见。 主客郎中、知虢州谢泌上疏曰: 臣窃谓圣心所切者,欲天下朝夕太平耳。唐姚崇献明皇启太平凡十事,雍熙末,赵普尝录以献,俄命普复入相,于时天下之人皆以为致太平之策,无出于此。寻而普病,又北狄扰边,所以因循未行其一事。今北狄已息,继迁请命,则太平十事,正可以行于今日矣。臣以为先帝未尽行者,俟陛下为之耳。陛下自临大宝,不加兵于戎狄,使西北肃然,加以风雨时序,民安土著,则太平之象,复何远矣。至于省不急之务,削烦苛之政,抑奔竞之风,开直言之路,斯皆致太平之术,实见行其八九矣,又岂让唐开元之治也。 议者或谓方今西戎用兵,与开元不同。且开元时,戎狄亦孔炽耳,明皇卒与之和。至如汉高祖岂弱主耶,及在平城之日,亦与之和。此皆屈己以宁天下,岂大国自轻而与戎狄竞小忿乎[21]?臣愚请以近事言之。往岁讨伐交趾,王师一动,南方几摇,先皇以为得之无用,弃之实便,乃授以官秩,俾为藩屏,则至今鼠伏。石晋之末,听景延广之言,耻与契丹和,遂至天下横流,此岂得为强哉。臣本州监军室种者,燕人也,尝言彼中所嗜者禽兽,所贪者财利,此外无他智计。先朝平晋之后,若不举兵临之,但与财帛,则幽蓟不日纳土矣。察此,乃知敌情古犹今也,汉祖、明皇所用之计,正可以弭敌心矣。

臣伏以诏书以近日不逞之徒,陈述者皆闾阎猥亵之事。臣闻古先哲王询于刍荛,察于迩言者,盖虑视听壅蔽,故采此以达物情,亦罕闻用其言而行其事也。语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先时有侯莫陈利用、陈廷山、郑昌嗣、赵赞之徒,喋喋利口,人心惟危,赖先帝圣聪,各加诛剪,然为患已深矣。

臣又闻“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辅时佐主,建万世之基,立不拔之策者,必倚老成之人。至于成、康刑措,盖从周、召之谋,文、景清净,亦用萧、曹之画,明皇太平,复是姚、宋之策。夫精练国政,斟酌王度,未闻市井之徒、尘走之吏,可当其任也。望陛下深察前古用小人则乱,用大贤则治,然后小人不敢萌,大贤得以毕力也。

五月丙戌,诏:“天下贡举人应三举者,今岁并免取解,自馀依例举送,必求实艺,无使遗贤,当俟奏名,朕亲临试。”

上谓宰相曰:“近览上封事所述,颇言风俗侈靡,有伤淳俭。公卿士庶,服用逾制,至有熔金饰衣,或以珠翠者。询之,曰:‘费金数甚多。’且金至宝也,使之为泥,诚亦可惜。”张齐贤曰:“近岁风俗尤薄,奢侈相尚,每为事恐不过人,此弊当急惩戒。或先责大臣之家,使各遵朴素,则可以导民宣化矣。”丁亥,令有司禁臣庶泥金铺金之饰,违者坐其家长。

丁酉,以殿中丞鄄城马元方权户部判官,从户部使陈恕所奏也。元方尝建言:“方春民力乏绝时[22],请预给库钱,约至夏秋令输绢于官。”公私便之,朝廷因下其法诸道。令预买绢,盖始此。马元方传:户部使陈恕奏元方为户部判官,元方言,方春民贫,请预贷库钱,至夏秋令以绢输官。行之,公私果便,因下其法诸道。按元方为户部判官,在咸平二年五月,后知徐州,景德元年十一月为梓州路转运使,本传、附传皆同。范镇东斋记事[23]云:太宗时,马元方为三司判官,建言:方春民乏食时,预给库钱贷之,至夏秋令输绢于官。预买绢盖始于此。镇所记与元方传同,今从之。王辟之[24]渑水燕谈独云:祥符初,王旭知颍州,因岁饥,出库钱贷民,约蚕熟千输一缣。其后李士衡行之陕西,民以为便,今行天下,于岁首给之,号和买绢。或曰:预买,始于旭也。今不取。又按实录,大中祥符三年闰二月己未,河北转运使李士衡言:本路岁给诸军帛七十万,民间罕有缗钱,常预假于豪民,出倍称之息,及期则输赋之外,先偿逋负,以是工机之利愈薄。请令官司预给帛钱,俾及时输送,则民获利而官亦足用,从之,仍令优与其直。士衡正传、附传皆云因诏推其法于天下。范仲淹作李士衡神道碑亦云:为河北转运使,建言民乏泉货,每春取绢直于豪户,其息必倍。本道岁给诸军帛七十万疋,不足则市于民。请使民预受其直[25],则公私交济。制从之,今行于诸道。盖马元方任三司实创此议,虽布其法于诸道,有即奉行者,亦有未即奉行者。及李士衡在河北,复以为请,始行于河北,然诸道亦未遍行。其后左藏内藏库灾,又特行于京东、西。范仲淹所谓今行于诸道者,盖指景佑间也。行于京东、西,乃祥符九年春。

乙巳,幸曹彬第问疾,赐白金万两。先是,知雄州何承矩奏敌谋寇边,上以问彬,对曰:“太祖英武定天下,犹委孙全兴经营和好。陛下初登极时,承矩尝发书道意,臣料北鄙终复成和好。”上曰:“此事朕当屈节为天下苍生,然须执纲纪,存大体,即久远之利也。”此事三朝经武圣略系之咸平二年而无日月,今因问曹彬疾,附见,盖必是彬为枢密使未卧家时也。王曾笔录云:侍中曹彬为枢密使,向敏中为枢密副使,当契丹犯塞,继迁叛命,每军书猝至,上必急召枢臣计议,彬则曰:“此狂寇,当速发兵诛讨斩决而已,止用强弩若干,步骑若干足矣。”敏中徐曰:“某所储廪未备,或道途迂远,或出兵非时,当别施方略制之。”纤悉措置,多从敏中所议。上或谓将帅难其人,彬必恳激而言:“臣请自暛。”更无他说,敏中常私怪之。子玮亦有将材,累历边郡,威名甚著。晚自枢贰出镇西鄙[26],临事整暇,酷类其先君,复果于战汩[27],而不肯以安民柔远为意,岂将帅之体,固当若是耶?按彬复为枢密使,敏中自同知枢密院改副使,乃至道三年八月己亥。咸平元年十一月戊子,敏中改参政,二年六月戊午,彬卒。两人同在西府,才一年耳。真宗初即位,便令西边戢兵,继迁寻纳□,契丹盖未尝犯塞,不知前所称军书猝至,指何时也。经武圣略于咸平二年载何承矩言契丹谋犯塞,或曾实指此时,然经武圣略称彬对真宗以北鄙终复成和好,与曾笔记特异,或笔记误也。当考。

尝有诏听民越拒马河抵北界市马,知雄州何承矩言:“缘边战棹司,自陶河至泥姑海口,屈曲九百里许,天设险固,真地利也。太宗置寨二十八,铺百二十五。命廷臣十一人,戍卒三千馀,部舟百艘,往来巡警,以屏奸诈,则缓急之备,大为要害。今听公私贸市,则人马交度[28],深非便宜。若然,则寨铺为虚设矣。”上纳其言,即停前诏。此据承矩传,在咸平二年契丹复来寇之后,今因曹彬对上语,附见。 六月丁巳,宰臣、监修国史李沆等上重修太祖实录五十卷。上览之称善,谓沆等曰:“向来史臣不能勤尽,闻张洎修国史止成一卷,今兹可谓备矣。”仍降诏嘉銟,赐袭衣、金犀带、银、帛各有差。钱若水而下,又加散馆、食邑。沆独恳辞,诏许之。 戊午,枢密使、兼侍中、赠中书令、济阳武惠王曹彬卒。上临其丧,哭之恸,言必流涕。录亲族、门客、亲校,拜官者十馀人。彬性仁恕清谨,逊言恭色,在朝廷未尝抗辞忤旨。博览强记,善谈论,被服雅同儒者。尤簄财,未尝聚蓄,伐二国,秋毫无所取。位兼将相,不以等威自异,造其门者皆为揖客。不名下吏,每白事,不冠不见。其为藩帅,遇朝士于途,必引避,过市则戒驺御,不令传呼。北征之失律也,赵昌言表请行军法;昌言知延州还,因事被劾,未得入见,彬在近密,遽为上请,乃许朝谒。彬归休闭阁,门无杂宾。保功名,守法度,近代良将,称为第一。

秘书丞何亮,初通判永兴军,诏与转运使陈纬同往灵州经度屯田。及还,乞召对,因上安边书曰: 臣窃料今之议边事者,不出三途:以灵武居绝塞之外,宜废之以休中国飞挽之费,一也;轻议兴师,深入穷追,二也;厚之以恩,守之以信,姑息而信縻之,三也。而臣以为灵武入绝塞,有飞挽之劳,无毛发之利,然地方千里,表里山河,水深土厚,草木茂盛,真牧放耕战之地,一旦舍之以资戎狄,则戎狄之地广且饶矣。以贪狼之心,据广饶之地,以梗中国,此戎狄之患,未可量者一也。自环庆至灵武仅千里,西域、北庭剖分为二,故其地隘,其势弱,而不能为中国之大患。如舍灵武,则西域、北庭合而为一,此戎狄之患未可量者二也。冀之北土,马之所生,自匈奴猖狂之后,无匹马南来,备征带甲之骑,取足于西域。西狄既剖分为二,其右乃西戎之东偏,为夏贼之境,其左乃西戎之西偏,秦、泾、仪、渭之西北诸戎是也。夏贼之觽,未尝以匹马货易于边郡,是则中国备征带甲之骑,独取于西戎之西偏,如舍灵武,复使西戎合而为一,夏贼桀黠,服从诸戎,俾秦、泾、仪、渭之西,戎人复不得货马于边郡,则未知中国战马从何而来?此舍灵武而戎狄之患未可量者三也。

若夫深入穷追,则夏贼度势不能抵,必奔遁绝漠,王师食尽不能久留,师退而贼复扰边,所谓有大费而无成功,深寇绚而速边患,此轻议兴师之不利者一也。师进则无功,师退则寇至,寇至而不战,则边郡被其害,寇至而战,则边郡之兵不足以当戎狄之觽,此轻议兴师之不利者二也。清远西北曰旱海,盖灵武要害之路,而白、马二将奔败之地也。如王师薄伐,无功而还,则夏贼必据要害之路,以阻绝河西粮道,此轻议兴师之不利者三也。自国家有事于西戎已来,关右之民,疲极困苦,未能息肩,而一旦薄伐无功,河西路阻贼,必干运飞挽,大兴征讨以通粮道,疲民重困,盗贼多有,此轻议兴师之不利者四也。

若示恩信,姑息而信縻之,则又戎狄之性贪婪无厌,虽存臣事之名,终多反复之志。或当道牧放,以阻吾军民,或征虏族帐,以益其部落。如国家止以恩信信縻之,必将服从诸戎,然后为中国大患,此不可一也。自白、马二将奔败之后,夏贼得志,择灵武山川之险而分据之,侵河外膏腴之地而辟之,逼近城池,意在吞噬,譬犹伏虎,见便则动。如国家止以恩信信縻之,则一朝之患,卒然而作,此不可二也。

夫以三患、四不利、二不可为防边画,既未见其可,则在臣愚虑,不出二策。自清远至灵武,有溥乐,有耀德,盖水草之地,为河西之粮道,而悉有古城之迹存焉。夏寇西掠诸戎,则此其要害之路也,故每扬言曰:“朝廷如修溥乐城,我必力争。”其言不恭之甚,其实惧朝廷之城溥乐以通粮道而扼其往还要害之路也。如朝廷以修护清远为名,而时纳修城创宇之具,延、环、清远多积军储,且以数岁渐计之,使民无所伤而贼不能知。一旦兴师数万以城溥乐,朝发清远,日未中至焉。其师也,战士三居其一,以备寇也;役卒三居其二,以荷器具而赍军储也。凡战士万人,使役卒万人赍粮六岗而行,凡战马千匹,使役卒七千五百人自赍粮三岗,马粟一岗,草一束。士马皆有半月之食备,计城之功不过十日,而使战士自赍三十日粮,则城毕功而食有馀矣。自清远输粟亦如之。贼知修城而敢悉觽来寇,是谓中吾上策者也。何则?夏贼为梗有年,国家未能翦灭者,非兵力不足而然,诚以深入穷追,则贼奔绝漠,师久则民不堪役,师退则贼复扰,频征讨则关右耗竭故也。如使贼来犯边,而敢与王师拒战,则其殄灭也久矣。

且国家之城溥乐也,必潜师于延、环、清远以观贼之变,宜分环州、清远为二道,一道傍山而北,军于贼之后,一道过长岭直趋溥乐,军于贼之前,而使城溥乐之兵军其中。贼以溥乐孤军,故悉觽来寇,而卒然三军鼎峙,则其心骇矣。又令延州之师入其境,驱其畜产,俘其老弱,而害其巢穴;灵武之觽收河外之地,复贺兰之境,杜三山之口,以断其奔路。则其觽虽坚铁石之心,必起□贰之志,其将虽有孙、吴之术,必无制胜之方。而独使保吉桀黠,志在决战,能无败乎?破而擒之,此万世之功也。 国家之城溥乐也,必使一介使于夏,谕以明诏曰:“溥乐、耀德悉有古城之基,盖灵武往还之路也,今城堞阙坏,而输粟之际,暴露在野,军民愁苦,朕甚不忍。今少发士卒,修其郛郭。诸山取材,虑蕃部不察事宜,互相惊扰。汝显荷国恩,克绍祖烈,茅土节钺,尽萃汝躬,宜以朕此意安抚之。”诚知动无所利,仰怖天威,恭而听命,则中吾下策者也。 虽存灵武,而使阻隔旱海,居绝塞之外,不城溥乐、耀德为之唇齿,则戎狄之患,亦未可量,与舍灵武无异。而加之有连年供给之厚费,无防边尺寸之微功,但兀然孤城,以困极关右者也。今特城二城,而贼不敢动,则可建溥乐为军,耀德为寨,严其刁斗,坚其守备,募天都之贫民,营田于塞下以益军储,然后谨择将帅,谨守边防,而以恩信抚临之,则数十世之利也。

议者必曰:“国家赡灵武犹曰困匮,而更供给二城,其费益大。”此不练事之深也。夫有清远而无二城,则灵武无援,一日西北服从,合而为一,有不测之患焉。当是之时,国家虽累千百二城之费,遽能剖而分之以弱其势,使贼敛迹夏境而不为边患乎?其灵武至清远不满三百里,而谷价绝殊于清远者,以度越旱海,无舍宿之地,有贼寇之忧故也。如建此二城,则军兵之趋灵武也,有舍宿之地,少贼寇之忧,输籴日益,谷能无贱乎?以减谷之价,供二城之费,足矣,又何疑焉。 二策之外,复有一说。乌、白盐池,夏贼洎诸戎视之犹司命也。如夏贼来寇溥乐,而令延、环之师入其境,先据乌、白之地,而号令诸戎曰:“有得夏贼首者,分封某地,而以乌、白与之。”则诸戎愿擒保吉者觽矣。至于前徒倒戈,亦未可量,为王师之助,不亦多乎?但不知国家所命上将军者,果何如人尔。详录亮疏,盖韩琦尝有取焉。国史无此,得诸亮家。 令秘书省正字邵焕于秘阁读书,从其请也。秘阁读书自焕始。焕尝以童子召对,赐帛遣归。是春,复至京师,上令赋春雨诗,援笔立成,遂命以官。时年十二,睦州人也。

癸酉,都官郎中刘蒙叟上言曰:“陛下已周谅暗,方勤万务。伏望愈崇俭德,谨守前规,无自矜能,无作奢纵,厚三军之赐,轻万姓之徭,使化育被于生灵,声教加于夷夏。且万国已观其始,惟陛下谨守其终,思鲜克之言,戒性习之渐,日谨一日,虽休勿休,则天下幸甚!”上嘉纳之,召试学士院,命以本官直史馆。

校勘记

  1. 并云系囚三十馀万按正文作“释系囚三千馀人”,此句“系”上似脱“释”字。
  2. 朕奉成先志耳“成”原作“承”,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续通鉴卷二○改。
  3. 昭王道之无偏也“偏”原作“外”,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治迹统类卷四真宗经制契丹、宋史卷三○六朱台符传改。
  4. 为一介之使“为”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治迹统类、宋史补。
  5. 因与之尽弃前恶“尽”原作“湔”,据同上书改。
  6. 彼必思之“思之”,宋本、宋撮要本均作“畏之”;上引治迹统类则作“畏服”。
  7. 北方之国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均作“北狄之戎”。按汉书卷九四下匈奴传下作“北地之狄”。
  8. 商旅臻僟原作“商旅辐僟”,据各本改。
  9. 会有诏经度复修定州新乐蒲阴两县“新乐、蒲阴”原作“新蒲乐阴”。按寰宇记卷六二定州领县有新乐、蒲阴;九域志卷二定州属县有新乐,祁州属县有蒲阴;宋史卷八六地理志中山府属县有新乐,祁州于“景德元年移治于定州蒲阴”,属县并有蒲阴。复按宋史卷二七七索湘传正作“新乐、蒲阴”。原刊互倒,今据乙正。
  10. 湘建议请许商旅缘江载茶诣边郡入中“许”原作“诸”,据编年纲目卷六、及上引索湘传改。
  11. 岁烧边草地以处南牧“处”,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索湘传均作“虞”。按“处”有“止”义,参诗召南江有汜“其后也处”传、笺及国语□语“处而不处”韦注,于意亦通。
  12. 民利尽归于国“国”原作“公”,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上改。
  13. 凿门推毂“凿门”原作“出门”,据蜀文辑存卷三朱台符应诏陈彗星旱灾疏改。按淮南子兵略训,将军受命,“凿凶门而出”,“凿门”于义为胜。
  14. 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可以进”、“可以退”上各脱一“不”字,据孙子谋攻篇及唐、宋人释义补。
  15. 况江浙旧有义军寨蜀文辑存卷三朱台符应诏陈彗星旱灾疏无“寨”字,按下句对文,“寨”字疑衍。
  16. 溢剩者不令招置“令”原作“合”,据同上书改。
  17. 迩来除授率多冗从“从”原作“员”,据各本改。
  18. 有民家子与姊婿讼家财“子”下原衍“弟”字,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史全文卷五上、宋史卷二九三张咏传删。“姊”下原阙“婿”字,据张咏传补。
  19. 且有遗书“遗书”二字原阙,据编年纲目卷六、宋史全文卷五上及上引张咏传补。
  20. 以酒酹地“酹”原作“洒”,据宋本、宋撮要本及上引张咏传改。
  21. 岂大国自轻而与戎狄竞小忿乎案宋本、宋撮要本此句下均有“且人君覆载万方,岂责狗犬之驯狎乎?夫犬狗之狞,但善呼之,以食诱之,必摇尾而至,伏地向人。若系而逐之,则吠跳愈甚。”四十七字。
  22. 方春民力乏绝时“时”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一政迹补。
  23. 范镇东斋记事“事”字原脱,据同上书补。
  24. 王辟之渑水燕谈“王辟之”原作“王辟”。按渑水燕谈十卷今存,题为齐国王辟之圣涂著,卷首并有满中行题序,称王为同年进士,名、字、籍贯均同。宋史卷二○六艺文志亦着录王辟之渑水燕谈十卷。今于“王辟”下补“之”字。
  25. 请使民预受其直“民”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长编纪事本末卷二一政迹补。
  26. 晚自枢贰出镇西鄙“枢贰”原作“枢府”,据宋撮要本及王曾笔录改。按曹玮以签书枢密院事为环庆路都总管安抚使,以作“枢贰”为是。
  27. 复果于战斗“复”原作“后”,据同上书改。
  28. 则人马交度“度”原作“疲”,据宋史卷二七三何承矩传、奏议卷三二二御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