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武定宝鉴/卷一 中华文库

〈己亥〉十年〈成化十五年〉十月庚戌 圣节使韩致礼驰报云臣到辽东镇抚王璜吴振 语臣曰太监汪直与前揔兵官韩赟抚宁侯朱 俊将讨建州卫本月十五日𭛁自北京二十五 日间当到广宁都司吕信语译官张有华曰汪 太监赍 𠡠朝鲜国书来来则必差遣此镇人矣辛亥 上召府院君政府六曹堂上议曰观致礼状启必 有请兵之事若然其从欤否郑昌孙韩明浍沈 浍金国光尹弼商洪应李克增以为可从尹士 昕李克培韩继禧权瑊鱼有沼鱼世恭吕自新 李吉甫申溥只为不可从 上引见曰可从何意不可从何意昌孙曰我国常 以至诚事大独扵请兵一事不从可乎况中朝 请兵非独今时昔脱脱南征次我师为前锋先 登䧟城稽丽史可见士昕曰平安道今岁失稔 而师兴亦已晚不可从也克培曰以大义论则 帝命不可违但西北早雪野无蒭茭喂马甚艰往

在丁亥则建州野人专备辽东而不虞我师之 入故粗有俘获今则必分兵备我攻之极难设 或入攻及其师还先据险以要之则我势危矣 在 世宗朝亦以此不从 上曰卿言果是但分兵以备则彼亦力分入攻何 至于极难然今欲不从当以何辞虽言岁㐫必 不见信昌孙曰臣亦知入攻之难势不得不从 都承旨金升卿曰 世宗之不从者以我师悬军深入也今时则不然 上曰不可不从其㝎军数左右或言可用五六千 或言可用三四千 上顾有沼曰当以卿为将卿其量㝎对曰若与大 军相会则军不可少也左承旨李琼仝曰丁亥 年则不与相会 上曰今者安知其不相会也丁亥年军数几何弼 商曰其时臣领二万赴之 上曰今一万则可用遂次右赞成鱼有沼为三道 体察使宣傅官沈安仁经历辛仲琚正郎曹硕 辅佐郎赵之瑞曹淑沂为从事官闰十月癸丑

教平安道观案使玄锡圭节度使金峤黄海道 观察使李孟贤曰兴兵动众国之大事然调𭛁 之际㨂择不精强兵有漏弱兵𬒳徴则岂不误 国事㦲今有中朝请兵之事遣宣传官安友骞 于平安道𭛁兵七千行司正边伍仟于黄海道 𭛁兵二千今送兵符卿其合验同议精㨂整备 军器次付从事官 教永安道观察使李德良曰卿与南道兵使金 瑞衡同抄南道精兵一千以付瑞衡庚申 命三道体察使从事官辛仲琚曹硕辅领军留 待于满浦等处辛酉 赐体察使鱼有沼甲胃弓矢军装衣服等物仍 教曰王室有故则方伯连帅以诸侯之师救之 古之制也今者建州野人狺噬上国以干天诛 帝遣辽东指挥高清请兵以为声援其敌王𫠦忾 在𫠦当为而推毂之任不可付非其人厥惟𨑲 臣莫逾扵卿命卿为元的简拔三道兵一万以 膺 帝命阃外之事自有将军节度不可遥制𫠦管卫 将以下用命不用命任卿处置卿其最㦲○以

左议政尹弼商为平安道都体察使癸酉指挥 高清来颁 帝𠡠曰朕诞膺天命君主华夷施惠行仁乃朕素 志兴兵动众岂𫠦愿为夫何建州女直逆天背 恩累寇边陲守臣交请剪灭朕念戈鋋𫠦至玉 石不分彼中宁无向化为善者乎爰遣大臣抚 论再三贷其反侧之愆听其来亰谢罪悉越常 例陞赏宴待而归𭦌未期岁贼首伏当加等复 紏丑类侵犯我边虽被官军驱逐出境但未大 遭锉衄守臣复请加兵𨑲议皆谓此贼冥颃不 悛罪在弗宥巳令监督緫兵等官选领精兵往 彼会合镇守都御史刻期捣巢征剿惟尔国王 绍胙东藩输忠扵我国家有隆无替朕深嘉悦 顾王国素称礼义之邦接邻腥膻之域亦尝有 以厌之乎我兵压境贼有奔窜国境谅必擒而 俘献之王如申遣偏师遥相应援大奋貔貅之 威同歼犬羊之孽逆虏既除则王敌忾功勤愈 茂而声名岂不有以享扵无穷㦲报酬之典朕 必不缓 上命金自贞语高清曰当依

𠡠命伹冬夏兴师兵家𫠦忌昔汉征㐫奴士多 堕指马援征南疫死殆尽今天寒草枯雪深路 险难以行兵清曰官军十五万非不足也然朝 鲜若进兵夹击则彼不得脱歼殄无遗矣 上问师期清曰闰十月二十五日也 上曰当依 𠡠旨抄发军兵督送之但 𠡠书不录日期又无汪太监指授之语而师期 甚迫势不能及清曰 𠡠书则只录大㮣耳日期何可预定太监等以 兵贵神速欲及此日出师 上曰𫠦谓兵贵神速者军在近地临几应变耳本 国与建州相距绝远安能飞到也清曰天顺三 年白颙之来尚及期出兵今何如是云耶 上曰其时都御史李秉预先知会矣今则受 𠡠后始知之未易猝𭛁清曰汪太监等𭛁兵扵 闰十月二十一日行四日到叆阳堡北边牙鹘 关等处二十五日分五路入讨贵国兵若自建 州三路合攻则女直𫠦居各寨可得殄灭 上同当应

命𭛁兵恐不及期清曰此期俺不敢进退欲闻 殿下㝎日 上曰兵难选度在将帅观势为之如何耳且将在 间外君命有所不从脱或势难虽汪大监岂必 出师教期日清日汪大监命我率贵国官人二 贫前来令若差送则可知我告 殿下丁宁之意 上曰今将双不得及期会兵之由差人回报甲子 三道体察使鱼有沼卫将李淑璃成贵达虞侯 曹干淡辜官沈麦仁赵之瑞等辞 上引见之尹弼商亦入侍 上谓弼商曰卿有何言弼商曰今有沼陛辞臣行 亦在近欲面受节度有沼曰入征日时驰报后 启行欤 上曰观事几好为之若必报扵朝𨑲是从中遥制 也且卿入贼境何以制敌对曰建州险隘骑不 成列须用形名以行军且彼地易寒今虽冰合 尚未至坚凝坐待骑渡则官军必先入贼巢我 则势𫠦未及臣意贼闻官军压境遁入山谷兵 退必还旧穴我乘此时出其不意庶可取胜

上嘉纳之丙寅 谕有沼曰卿受命西征军机至重拟遣弼商以 为后援第念西鄙军事方兴大臣继往供顿难 支兹用停之命本道兵使金峤为卿后援卿知 此意西征之事一次自任奋扬威武必既厥功 且渡江日时临发驰报 谕金峤曰今遣有沼领兵一万入攻建州卿领 本道军马㳂江上下防御诸事倍加严固且自 当有沼兵后如有不虞之变随即进兵应接毋 失事宜癸酉 扵有沼曰天气甚寒今又大雪想塞上尤苦言 念三军为之恻怛见可而进如难而退此固良 将事卿为三军司命其可不体予意冒危𨂻险 以伤我士卒乎师出万全是予本意卿其三思 审度时势酌其难昜毋䡖进毋久留以全我士 卒为心以纾我西顾之忧壬辰西征从事官辛 仲琚来启罢兵 上引见曰势若难罢之善矣仲琚曰臣等自满浦 将入贼境冰不坚合𫝗才三寸不可骑渡有一 安流处冰凝稍厚然两岸峻绝仅通一骑不可

行兵且前日候者来言贼虏扵我国往来之路 斩木为寨用军七人以为防戍问诸逃来汉人 其言相符以是罢阵甲午上党府院君韩明浍 启曰臣问译官崔有江以征讨之事答曰闻汪 直领大军将以牛一万五千头运粮久驻使彼 人躱匿山谷者饿毙而后还云然则今月之间 将必留屯而我以江冰未合上奏则必不见信 巳罢之军今不可复合留防者亦不下万馀虽 未捣贼巢扬兵渡江而还则其扵上奏似有𫠦 据 上引见曰卿言甚是然今已罢军不可复徴奈何 明浍复于经筵力陈不可不讨之状 上立遣同副承旨李季仝于平安道调兵召郑昌 孙洪应徐居正李承召李克增议之即以尹弼 商为平安道都元金峤为副 上引见弼商于宣政殿昌孙明浍应居正承召克 增升卿入待 上谓弼商曰征西之事专在卿节度对曰臣当尽 力至扵成败利钝非𫠦逆料但以江冰未合辞 不入征此甚无谓前者有沼以冰未合为言臣

曰如冰未合可作浮桥以渡有沼不用臣言至 扵罢兵臣当斩木为梁直入贼境且有沼屡从 征伐非如臣之孱劣必相势知难而退然应 𠡠讨贼已咨辽东今以罢兵闻实是未稳若以 江冰未合雪深草枯为辞则草枯在秋今非其 时而雪深则冰必合其言矛肩 上曰几日可至贼境对曰臣于丁亥年以主将行 四日而至江边今不能如是之速也且有沼待 军马毕会故其行迟臣则当期会军马而先往 边镇罚其不及期者而欲趁开月望前入攻 教弼商曰王室有故则方伯连帅以诸侯之师 敌王𫠦忾古之制也徂兹建州丑虏屡犯上国 以干天诛 帝乃赫怒命将致讨特遣使我国请兵以为声援 即命将鱼有沼简㧞三道兵一万赴征辞以江 冰未合不即渡师旷日露处罢兵乃还是虽出 扵不得已然扵军国大事不当若是将欲抵法 乃今天寒雪深复徴兵动众岂予𫠦欲鲁抵入 攻事因务咨辽东业已奏达今次江冰未合辞 不入攻扵心未安扵义不直遣承旨李季仝先

往炼师特命卿为都元帅以平安兵使金峤为 副往征以膺 帝命阃外之事自有将军节度不可遥制𫠦管副 元帅双下及本道观察使守令等用命不用命 任卿处置卿其𪾫㦲遂 赐貂裘二领及弓矢等物乙巳三道体察使鱼 有沼来复 命 上命鞫罢兵之由十二月壬子 上命造襦衣耳掩各二千件令宣传官金世𪟝赍 去分赐士卒甲寅正朝使金永濡驰报云天兵 征野人去十月十五日还军辽东王璜曰苏子 河等地面搜讨后登大岭望汝国连境道路绝 无军马来往之迹汪太监曰朝鲜必不入讨且 云曽住毛怜卫受汝国官职野人等移在建州 今被搜捕并收汝国除职札付官教若干张陈 监书示俘获男妇一百九十四名口云 上𠮥金升卿及左副承旨边修议之曰玄锡圭其 通永濡𫠦报之意扵弼商否升卿曰锡圭书无 通谕弼商之语若弼商知此则必有布置之事

下谕为便 上曰予意亦然恐不及谕修曰若疾驰则五日可 至升卿曰弼商临𭛁谓臣以初九日当越江云 若 命骁健能骑如金世𪟝者即日𭛁行不分星日 而驰则可及至也 上从之即以永濡𫠦报 谕弼商曰以此观之则前日兴师中国既不信 今虽再举若不深入中国岂得知之卿须善处 且扵彼地𫠦𦀇处书以识之乙卯 命以李季仝为将任得昌金世𪟝副之领留防 精兵二千入援丙辰 命李吉甫往平安道待从征将士还行宣慰宴 癸亥 上遣兼司仆陆。于平安道 教曰锡圭今在义州尔其真抵与锡圭同往碧 团多积柴师还燃火以救冻伤若冰解又作浮 桥以济师师渡尔即先来以报辛未弼商使从 事官李堪来献捷 上引见之

命边修读元帅状启其略曰初九日越江十三 日罙入贼巢李惇仁李淑琦曹干李钦石李从 生洪利老各率精兵百馀骑副元帅金峤领游 军五十骑弼商自以轻骑三百驰进乘时相机 分道入攻斩首十五级割耳二馘生擒十五名 射杀头畜焚荡室庐并获被掳汉女七口十六 日全师而还 上喜曰予之𫠦愿冀获一二此已多矣仍问曰官 军有死亡者乎堪曰一人中流矢二人病死馀 无𫠦丧 上曰自古野战虽大捷必有死亡今可谓万全因 问战攻形势堪曰李惇仁等分道至一里 天兵焚荡之馀仅结草穴𡈽而居者仅五六家又 至一里七八家生业饶给谋欲入寇请炎邻部 适酾酒而待闻我军马声意以谓请兵来也猝 入攻之仓卒惊散扵是纵兵击之骑马者仅得 躱脱馀皆斩俘夜已四更虏骑犯阵而我军肃 然不动遂还营设远火四面以备之贼不敢近 及日出行军贼五出狙射一卒中矢 上亲制书谕弼商曰今观卿献捷喜不自胜予惟

今当雪天加以险阻再举疲师而送死地忧心 忡忡坐卧忘安及闻克捷又喜全师罔觉自笑 若非卿与诸将同心恊力图报王家荣进辱退 之心昭格于皇天安能济事乎卿等可谓忠诚 贯日者矣㓛勲必赫扵史䇿子孙永享扵无穷 卿悉予怀宜速上来○罢右赞成鱼有沼职追 夺告身〈 后因䑓諌之请 命付处于亰畿〉庚辰都元帅尹弼商凯 还 上引见劳慰之 十一年〈成化十六年〉正月癸未 命弼商议定军功仍 赐弼商臧获八口鞍具马一匹子婿弟侄中超 三资金峤曹干李惇仁李从生李淑琦李钦石 洪利老成贵达崔至刚郑有智庆由恭金彦庚 许混李季仝曹淑沂等并论赏有差已丑 赐明浍唐表里一袭以建再举之议也戊子以 吏曹参判鱼世谦为奏闻使将俘获什器被虏 汉女以献甲午 亲宴征西将士于庆会楼下再 命弼商进爵起舞弼商顿首谢又令诸将及伴

从人皆起舞三月辛卯 帝下𠡠褒赏其略曰往年䢖贼背逆朕尝出师致 讨而尔国先王𭛁兵来助用能克捷兹者贼犹 稔恶不悛朕从𨑲议仍出师讨之王已𭛁兵来 助虽前兵因江水冻解难济弗获与我师合势 同成厥功而后兵亦抵巢攻剿擒斩其部属焚 毁其庐舎蓄峙得其𫠦掠我边卫人口又遣陪 臣押赴来献王乏忠诚扵先世可谓能继扵朕 命可谓无欠矣令闻宁有穷已邪今遣内官郑 同姜玉至王国赐王彩叚白金纹锦西洋布其 领兵官左议政尹弼商节度使金峤亦各如例 有赐以㫌劳勚王其钦承之赐国王银一百两 锦龟胜团花大红一叚龟胜团花柏枝绿一段 四季花青一段四季花柳青一段纻𮈔织金胸 背麒麟大红二匹织金胸背麒麟青二匹织金 胸背麒麟黑绿二匹骨朵云太红一匹骨朵云 青一匹骨朵云莺哥绿二匹骨朵云黒绿二匹 彩绢红六匹蓝六匹白西洋布十匹领兵官尹 弼商金峤每人银二十两纻𮈔织金胸背虎豹 大红一匹骨朵云青一匹骨朵云黒绿一匹骨

路隘过此则平原坦道可长驱而入入征之时 留兵郁地之据其险则贼不 能要诸路 上曰吾都里其徒几何琮曰强勇者三百馀人而 其中有军器者百馀且此軰与兀狄哈旧有仇 嫌常有擒获争㗖其肉以此为先锋则欲报巳 怨必尽力致讨 上曰然则急击可乎抑乘其懈怠乎琮曰彼犯我 境一不问罪故虽闻我往征不以为意㥯击为 便但极寒则动众为难日暖则彼𡈽沮洳须趁 今年十月明年正月往征 上曰何月最可琮曰正月则彼欲为寇必多聚兵 莫如十月宜多抄步兵又备楯及短兵当彼𥤮 围之时令步卒拥楯操短兵而进则彼必北走 乘此机次䡖骑蹂之则彼不敢当矣且铳筒彼 人𫠦畏亦可多赍 上曰可甲子 上谓三公曰国家见辱扵彼虏不可不雪耻须预 定都元帅以措方略谁可任者尹弼商曰臣等 皆老矣琮自少深知彼地形势而彼人亦知其

备我稍弛必还旧屈乘此掩袭不过用二三千 兵可雪边民之耻 上从弼商议辛未吏曹判书李克均上䟽谏止之 荅曰蕞尔小丑屡犯我境今若置而不问则城 底野人亦必以我为㥘况元帅及诸将亦皆已 定不可中止壬申弘文馆再流谏止 御书䟽尾曰观䟽中之意予虽愚暗岂不知汉武 之穷兵𥘿皇之击胡功未立而天下罢敞耶具 其起兵非𫠦以卫边地而救民死乃欲以务胜 战而拓疆场也故士卒愁苦天下虚耗今兹永 安之役不然覆军杀将甚为国家之耻而国家 恬然自静若不以为意而不扬武扵强虏则彼 丑之虏安知我之畜之禽兽不比为人而置之 扵度外耶非惟亏损国体亦足以益寇之侮而 且今若畏结怨深仇不加程督如虞夏殷周则 边民绝望安寝扵何日乎夷狄无义𫠦从来虽 久时势有异在今日宁已此元帅之请讨大相 之与可予之𫠦从者也癸酉永安道等度使成 俊驰报云臣到稳城闻柔远镇城底兀良哈大 护军阿良哈有心略其类称为将帅云故例饷

彼人后使译官潜令落后辟左右引前与语为 人果有心略臣问曰汝久居城底向国诚笃故 今别召汝汝闻造山之变乎荅曰古𫠦靡有不 胜痛心臣曰然则汝意谓何答曰国家若令城 底野人出兵以我为将则自会宁至庆兴可得 精兵三四百以此入征虽不得剿灭庶或小雪 国耻臣曰敌多兵少若或蹉跌后难入征荅曰 国家若大举兵马我等当为先锋自稳城四日 可到郁地郁地距尼麻车兀狄哈𫠦居三十馀 里鸡鸣自郁地分两道一自北而西一自南而西 平明两军齐到鼓噪突击则蔑不胜矣臣曰汝 言是矣但此吾愤言之耳非朝𨑲之意也汝始 勿泄荅曰何敢妄言且庆兴有女真中枢朴丹 容阿臣自监司时已知有心略招问如阿良哈 荅曰痛心何极以大国兵力何往不克如欲举 事八九月为最臣曰此月不无泥淖阻水之虞 故人言十月正月为便何如荅曰吾非不知冰 冻时为最但此𡈽之人衣无绵絮只着熟麻如 遇天寒手足不能运若八九月则天气不寒且 可以踏损彼入糓田故耳如得绵衣履冰入征

可保万全二人𫠦言如此臣意亦以为征之 则祸少不征则祸多与其不征而为彼𫠦侮 何如一征使知国威且入征之期皆曰正月 为最十月次之然臣意十月则彼因收获未 暇请兵正月则彼或聚兵作耗莫如十月之 为最言者又以谓劳师远征不如严兵以逸 待劳然臣闻彼之作贼也潜从山路牵马徐 行劳且不骑日不过二三十里而止少无疲 劳之理以此计之以逸待劳之计踈矣虽反 覆百计莫如大举一征严示国威之为愈也 然此愚臣妄计岂合庙筭 上以示许琮曰成俊亦以正月十月为可当更议 入征 谕成俊曰今又以卿为副元帅其听许琮节度 造山入寇虽是尼麻车𫠦为姑依旧接待勿使 生疑今见卿与阿良哈等问荅果合国家大计 问罪之举不得不尔已令许琮为都元帅李季 仝为副元帅兴师节目时方讲画举事日时不 可预示如此之际机不可泄秘密措置如军器 修治等事彼若有问则答以造山被寇后修治

防御器械甲戌 𫝊于许琮曰军机之事不可从中遥制凡应变 方略何以为之大车深入五六日程而彼人知 其先声潜出间道从后掩击诚为可虑择一良 将授二三千兵留阵中路以为后援何如琮季 仝启曰臣等亦尝议之 上教𠃔当臣等赴本道临时观势随冝处置成俊 虽为副元帅本不惯战阵又不习弓马当使持 兵守备以固北道且卞宗仁职高而有物望授 二三千兵扵中路树木茂密处斩木为栅严兵 留阵以为声援则我军以为援兵在后心有𫠦 恃彼人亦以为援兵继至心有𫠦畏但恐彼闻 我大举入征谓我空。方而来从间道而出乘 虚作耗请又扵㳂边要害处择良将授兵千馀 人以守之 从之五月壬午成俊驰报云今四月二十七日 稳城城底加讫罗居兀良哈护军阿令阿波致 等进告闻亐乙未车兀狄哈酋长波音甫率军 马五十馀名与锺城尚家麻波居兀良哈巨应 仇乃相逢接战兀狄哈败走云训戎镇城底兀

良哈佥知李兀称介上将罗介等二十名进告 今四月二十六日终吉兀良哈酋长骨良介率 军十七名到吾里中掳兀良哈汝𣳾马十匹而 去吾等聚兵二十七名追至三十馀里相战还 夺𫠦掳马匹而来云时方水深贼虽难越然变 出意外故方敕沿边各镇堡益固防备 上以示许琮琮启曰今江水方深若谨堤备保无 虞矣然兀良哈与兀狄哈结衅如此若欲举事 此亦一大机会也臣欲下去观势处之○造山 被掳人逹生等二人逃还丙戌 上御宣政殿引见许琮 上曰今兹北征论议各异将何以为之琮对曰成 败未可知然此举别无难事城底人亦皆以为 不难但恐彼人藉我兵力欲报己怨故易言之 也且今逃还人等被掳扵都骨而还云未知都 骨与尼麻车并力作寇而分𫠦掳之人欤都骨 独来入寇而掳之欤然尼麻车年年作寇固宜 并伐 上曰当伐有罪若不分玉石彼必愤怨构衅益深 予意欲遣城底居人及我国之人往问彼人曰

造山作寇者谁欤若不还掳去之人当大举问 罪则彼必荅之曰寇造山者某也然则罪人斯 可得矣而道路迃直亦可知之然使城底人往 问时恐反复难信宜先拘真妻子琮曰兀狄哈 非如建州卫有酋长之类素无统领若送我国 人必拘留不还但令城底可信人名为刷还而 往探焉 上曰征讨期在何日琮曰十月望时则月明亦可 宵征 上亲赐许琮衣一袭弓箭等物又 特赐实劔因以 御书教之曰今兹北征非是好大喜功而𨑲议纷 纭莫适𫠦主子虽寡昧岂不思兵战之㐫危㦲 然用兵大事势不得巳而以朝中言者或以小 寇常事不足与较宜置度外至引商宗之伐鬼 方周宣之逐𤞤狁高帝之困白登汉武之征西 夷欲止此举其扵进戒之辞虽若善矣而当今 出师问罪之义殆不深寇蠢兹北虏匪茹入冠 侮慢大国肆行蜂虿之毒极逞豺狼之志无衅 犯我屠将戮卒此岂天心之𫠦乐王法不诛者

耶肆兴师旅声罪致计固非如贪𡈽好战胜 强驱无辜之民扵死地者也且师有直壮师直 气壮而民又知过不在上必不以为暴则虏众 虽盛胡可畏也𫠦谓有𫠦不战战必胜也自古 命将专任阃外苟非文武全才何足以抚众威 敌诗不云乎文武吉甫万邦为宪赫赫南仲𤞤 狁于襄此今日元帅之任也东北之事一以委 卿可不𪾫㦲今特赐剑卿岂不度是乃宋祖征 江南授剑曹彬之意也庚寅许琮陛辞 上引见曰卿好去凡事连续驰报然兵不可遥制 在元帅临机处置如何耳琮曰大事则已奉 圣筭若细屑之事岂能尽达且庚辰年北征时尽 杀婴儿彼甚愤怨至如焚荡部落之时则古亦 有之今则莫若生擒婴儿与妻待其乞降而还 之不冝尽殱 上曰生擒果善琮曰城底野人如欲从征恐不能 禁 上曰不必禁也且入征日期须先驰启仍 命承旨饯于宾厅六月壬子向化李峦玉上言 曰臣往庆兴因四寸都笼吾知造山入寇乃尼

麻车沙车都骨等共谋作贼臣以向化侍朝巳 久乞从征少酬国恩 教曰其给弓矢甲胄以遣之七月戊寅 谕开城府留守柳洵亰畿观察使金悌臣江原 道观察使金砺石忠清道观察使洪兴兵马节 度使曹淑沂全罗道观察使金克俭兵马节度 使辛铸庆尚道观察使郑崇祖左道节度使河 淑溥右道节度使曹克治永安南道节度使卞 宗仁北道节度使成俊曰偃武修文虽帝王之 盛德禁暴除乱乃圣人之义兵若稽往猷可徴 简䇿蛮荆为仇周宣有采𦬊之师颉利凭陵唐 宗有漠北之讨粤我 祖宗亦事武功己亥之东征癸丑之西伐庚辰之 北征是岂穷兵而黩武皆为生民之害 社稷之忧不可得巳者也予自纉承基构诞修文 教岂欲兴兵动众専耀武威交邻事大罔不尽 心至扵夷虏之接扵我境者无问彼此抚以恩 信顾兹北虏稔恶背恩负施去年犯我抚夷堡 以为䑕窃狗偷不足与较置以不问今年又犯 造山堡杀害我镇将䖍刘我人民枪夺我头畜

边城之人日夜切齿咸思一举薄示威灵予念 此而不讨国非其国以我堂堂之兵威宁敢受 屈扵小丑宜兴问罪之举亟行干纪之诛以许 琮为都元帅成俊李季仝副之今年十月率兵 二万直𢭏窟穴剿歼乃巳其验今送兵符𭛁道 内军听许琮节度噫兵既出而有名师当直而 为壮执讯获丑予一人岂欲逞愤于伊吾息马 休戈使边氓庶几按堵扵朔野丁亥许琮驰报 云臣到庆源饷境内训春等处居兀良哈等因 说刷还事荅曰若令刷还则同里居其叱金婚家 乃亐乙未车兀狄哈也𫠦居与都骨不远当使右 人往说翌日招其叱金语之荅日亐乙未车元 狄哈果余婚家常尽情刷还然有一愚意欲言 未敢臣令言之乃曰今若刷还当多给牛马若 然则他部必羡其得厚利秋冬将蜂起作贼矣 且都骨本不欲寇乃为尼麻车𫠦诱而来尼麻 车之罪不可不惩其𫠦居亦不远举兵入攻则 寇贼从此息矣臣荅曰入攻大事不可轻举但 冬春必来作耗当整军马以待汝是同类中将 帅其领众以助乎荅曰尼麻车都骨皆我仇雠

欲食其肉我当率众致死臣曰姑舎是其速往 刷来荅曰当尽力 谕曰卿之𫠦报已悉且今北征言者或以谓可 扵尼麻车而不可扵都骨今闻被掳逃还达生 等𫠦言何独疑扵尼麻车而不疑都骨耶予未 必以言者之言为信而却思卿前言之有深意 也然予未晓边事而兵不可遥制故略以𫠦闻 𫠦怀谕卿卿可商量更启丙申永安道都事柳 滨兼司仆尹成冏赍都元帅书状来 上引见于宣政殿 问成冏曰彼𡈽行军道路何如成冏对曰臣今 月初四日与阿良哈偕到稳城夜三更越江行 至国祠堂时已昧𠁊臣等秣马逾加通南罗两 岘有河顺坪𤄃远无垠臣等𫠦过虽名为岘而 皆非高峻其中国祠堂之岘稍高然亦无险隘 难越处越一水有倾崖而前有居多介古城旧 址夜过骨何岘至郁地日巳明矣路有七八骑 过行之迹前距二十里许有一岘阿良哈曰登 彼则可见兀狄哈𫠦居臣欲登望阿良哈止之 曰彼人马迹不久若彼人还来寻踪扼我归路

则吾等之死不足惜国家大事从此解矣臣荅 曰将帅既命我见𫠦居处今若径还将帅必置 我军法阿良哈曰我之往来彼𡈽今至五矣国 之举事前路郷导我任其责自此往尼麻车𫠦 居其路有三或二十里或三十里式六十里从 水浒迤逦而往则都骨𫠦居百馀里云故臣未 得往见滨启曰成冏既受元帅之命不见彼人 居处而还元帅欲置法恐军机漏泄且欲更使 体探故姑贳之 上曰前𫠦未行之地阿良哈固止则成冏势不得 强行 问成冏曰此郁地乃𫠦谓树木茂密处乎其郁 密几许成冏指殿柱曰如此之木不密不踈下 有杻木薍草𮦀生然其下䟽通无碍处耳臣𫠦 经之水若待九十月水落之时则不沾马韂不 待合冰而可渡矣其𫠦过道路则含有二万军 并驾齐驱处诸岘则其广或百步或百五十馀 步自我国至郁地平原旷野一无彼贼据险之 处然兀良哈则常谓道险树密不得来往其言 诬矣

上曰汝之往返几日成冏曰合昼夜四日而返若 乘驲从坦途而行则不多日程矣 上曰军器修补几许滨曰甲则一万三千部长箭 七千五十馀部其馀破毁者时方修补 上问阿良哈可信否成冏曰可信人也八月壬戌 柳滨赍许琮状启来 上引见于宣政殿滨曰元帅入征之后道内军机 重事无人措置故琮请一宰相姑代其任 上曰予巳料之即以右议政卢思慎为永安道都 体察使乙丑 赐都体察使及诸将等貂皮耳掩戊辰左副承 旨权景禧启曰入征之䇿元帅既已画之回军 后留防之事亦当豫措若班师则恐不及也 上曰卿其往㦲与元帅共议兼宣慰将士乃 踢景禧匹段襦衣绵䌷袷衣各一领 赐南北道节度使匹段补衣靴弓箭櫜鞬药饵 等物 谕许琮曰予惟王者之扵夷狄固当以禽兽畜 之然或有穷凶极恶残害边氓则不得不仗神 人之愤兴问罪之举昔者高宗伐鬼方致中兴

之美周宣征淮夷光再造之业昜著其事诗咏 其功盖兵虽㐫器而实𫠦以拯民战虽危事而 实𫠦以戡乱可已而不巳则非仁可用而不用 则非勇蠢兹北狄狃扵抚绥之恩长其陵侮之 心无故犯我以造其衅曩日造山之变岂特如 氐羌之不来享徐方之不来庭耶此固商宗之 𫠦不能忍周宣之𫠦不能巳也若以为小寇常 事不足与较偷安姑息置而不问则疆域何时 而得安生民何时而得息予之此举固非穷兵 而黩武盖欲保国而安民虽然用兵在将择将 在君阃寄至重军门事大三军之司命不可付 之非人惟卿才兼文武望隆将相 先祖之𫠦简㧞寡人之𫠦倚赖入处廊庙可以致 姚宋之业出镇边塞可以致卫霍之勲任此大 事非卿不可古人有云以佚道使民虽劳不怨 人心助顺天意恶逆卿其誓心忠义抚循将士 以赏罚用命不用命屈此群丑畅我威灵 谕成俊李季仝及诸将沈膺郑有智李昭许熙 林孝坤柳自英李居仁边克崐闵𢢀严贵孙田 霖陆闲洪贞老具诚等一百四十人曰兵㐫战

危帝王之𫠦慎然而师或兴扵六月役或淹扵 三年诚以戎狄顽狠终难以仁服而生民之祸 不可不救也蠢兹野人近我疆域狼心未代辄 肆吞噬而视如蚊虻不足与较者亦已久矣顷 者啸聚凶徒攻䧟边城非惟杀掠民卒乃至屠 戮将臣为人君父其忍坐视佳兵之用岂在得 巳肆命卿等将兵往讨卿其具知予意夙怀奋 激师直为壮𰚾当百倍其悉一徳一心次听主 将方略扵𭟼荡穴覆巢绝彼南牧之患全师奏 凯纾予北顾之忧 谕北征军官军民曰兵𫠦以御暴威敌虽不可 翫而不戢亦不可弛而不张蠢兹北狄狼子野 心乘便䑕窃世为边患予以禽兽畜之不与为 较寇则利御走则不追然犹不自敛戢虿尾屡 掉侵我边境害我边氓往春之事为𢡖甚酷攻 䧟城堡杀掠戍民邀败追师屠戮军将不惟予 哀伤威怒之未已是亦尔等抚劔张胆而愿食 其肉者兹因众怒大兴师旅非予喜功敢驱尔 于危事也乃命永安道观察使许琮为元帅捴 尔徂征悉委阃外之事惟尔军官军民等无自

离徳一乃心力听将师之节度覆枭獍之巢穴 一以报边氓之仇一以洒国家之耻以纾予尝 胆之爱则予惟念功大赍子汝尔无越命共尽 乃勇若左右不攻有违律令军有常刑予无尔 贷扵𭟼斩首焚庐各致果毅之力懋功行赏予 如暴露之劳勗㦲众士罔或无畏九月已卯 上御宣政殿饯慰卢思慎从事官郑锡坚韩斯文 亦与焉 赐思慎弓夫貂裘衣靴等物 赐锡坚等弓矢 教思慎曰蕞尔野人与我壤接狼心好祸狙诈 难测利则来款虽若向慕潜怀虿毒只行狗盗 久为边蠹顷在春初大肆桀骜攻城斩关杀掳 生民设伏原野屠将戮卒虽凶奴之杀朱央元 昊之败任福未有𢡖扵此也予惟念兹恫癏在 心肆兴问罪之师将捣狗䑕之窟命永安道观 察使许琮为元帅节度使成俊吏曹参判李季 仝为副俟冬冰坚捴师入征惟虑师𭛁之后本 道空虚连城列镇无有捴制内而有边报之往 来外而为声援之势不可无人以镇之而非望

重元臣为众𫠦倚负者不可也兹惟命卿以三 公之重往镇边庭庶分予北顾之忧卿其体予 至怀念予宵旰往留师还之间以压边氓之心 于𭟼雪国耻荡贼壕既授将以制阃控内外守 形势又倚卿以重边其在师克之日亦知卿镇 之功卿其往㦲以副予望乙酉许琮驰报云点 检各道先来军士则离家几至月馀人马肥健 御书回谕曰今知人马不瘦困予甚嘉之近观气 候不若霜甚早而雪亦飘雨频飞而风异寒毎 念征士之苦不堪解裘之怀而得览此启不觉 喜笑元帅已周抚恤之恩士卒今忘冻馁之忧 扵此可以知无敌不克无功不成也然师期尚 远安尽予怀卿体予意蕴徳施才图收伟烈用 享大福辛卯景禧将许琮意还启曰罢征后㳂 江各镇留防则当与成俊季仝议启而但彼贼 恐有报复之举令季仝田霖陆闲简诸将军官 一百人分防于稳城庆源庆兴十月庚申许琮 驰报曰成底居彼人言夫春作耗虽云都骨而 诸种兀狄哈必是偕来皆当致讨然近来被掳 刷还人皆自尼麻车都骨而返今者之举当以

尼麻车都骨为名宣言扵诸部落曰罪在都骨 尼麻车他不与焉尔毋䡖动且勿相助以取后 悔则彼或犹豫不决之际直𢭏窟穴无问彼此 杀掳靡遗此兵家之权也且尼麻车与诸种兀 狄哈婚嫁或有𮦀居者而都骨则别有部落当 深入其窟纵未有获焚荡蹂践以示 天处丙寅都元帅许琮驰报曰臣择精兵四千分 属九都将将号曰鹰扬虎𭑣鹘击龙骧豹攫狮 吼雷奔火烈风驰而十都将各有十五队将一 队将各领军二十五人捴计九都将𫠦领三千 馀人以此为先锋别造旗帜各书将号队将则 各书字号而别之九都将则以李居仁洪贞老 陆闲柳自英郑有智金继宗黄衡边克坤严贵 孙为之臣为中军李季仝为左亚将田霖为右 亚将各领兵继进其次则从阵书设五卫中卫 将王宗信左卫将沈臂右卫将许熙前卫将李 昭后卫将林孝坤又以成俊为前援将李纮为 中援将韩忠仁为后援将前援将将据郁地北 边山麓中援将据郁地岭上后援将据郁地南 边山麓先锋攻尼麻车俘获则传授诸援将前

攻都骨限大军回还整阵以此部署诸将用今 十月十五日发自稳城作浮桥三处扵头满江 渡军入征庚午 谕都体察使卢思慎曰近者尼麻车兀狄哈中 枢也良介三十名来投稳城许琮既己分囚入 征予惟此虏罪恶巳稔自来送死卿其刑讯造 山作耗时首唱者谁结党者谁䆒得情状斩之 十一月壬午北征都元帅许琮令从事官李粹 彦赍捷书驰报曰臣十月十五日率军渡江𫠦 经诸川半冰半水难扵渡军行五日十九日至 地名甫乙岘斥候金长孙等扵十八日夜见山 中火光微明侦知亐知介八人止宿即围把三 人斩之四人逃走一人则呼曰吾城底吾良介 用达故生擒臣恐逃走者奔告扵诸部落促军 而行令前援将成俊屯于郁地岭上中援将李 纮后援将韩忠仁屯于郁地南边洞口前卫将 李昭后卫将许熙屯于地名三岐乃贼路要冲二 十二日逾郁地行至洞口金长孙等忽遇亐知 介百馀骑相战指路吾良哈阿令介中箭阿速 被获忽宾阿之马亦为贼𫠦夺大军继至贼皆

退走是夕距贼巢三十馀里许结阵而宿二十 三日到贼巢贼已逃散遂分遣诸将于诸部落 焚荡庐室斩获男女各一得马三匹仍结阵于 贼巢而宿其夜阿速逃还曰亐知介等初不知 我来征扵二十一日因逃还四人奔告乃知之 其与斥候军相战者欲扵郁地据险要截而大 军已逾不能相敌故奔走而归匿其家口而言 曰若非逃还四人我等必尽被杀四人实生我 也又曰如此军容之盛我等但耳闻之未得眼 见矣臣初欲留屯次观贼势已令于军中夜更 思之人持十五日粮巳过九日归路若与贼相 战不能速还则人马必至饥困不得已二十四 日还师距贼巢廾馀里许下营二十五日行军 左亚将李季仝殿后而来距下营处五六里许 彼贼五百馀骑追薄扵川林厄塞之地与后军 接战良久我军齐𭑣力战贼奔北而走我军追 斩四级贼中箭者太半死伤者必多然伤者入 林薮壮者登山未得穷追捕获我军则龙骧都 将陆闲队将赵元璋张汉明郑键及军士十馀 中箭不伤午时行军宿于郁地林木中自此一

不见贼将扵十一月初二日越江 上引见粹彦于宣政殿 问曰贼居何如粹彦对曰大野弥茫田𡈽沃饶 辩糓多积不能移转我军取而饲马馀悉焚之 且有名为愁滨江江之北广野无垠贼皆渡江 逃去不可追捕及其军还李季仝殿后而来至 一险厄处彼贼约二百馀人追到据险发矢无 数我军皆骁勇𭛁辄中贼贼若死者则曳归山 上伤者则扶上马臀而去有一贼愤𭛁死心两 矢穿背犹不抽去射之不己且贼矢皆以骨为 镞而我军甲皆牢固虽或被中触甲皆碎间𭛁 金镞亦皆不利不能穿甲贼等持短兵争走突 阵我军少却几溃季仝㧞剑欲斩我军还聚𭑣 击贼始奔北追斩四级彼贼或脱甲或脱衣而 走战罢拾得贼矢五百馀其他林莾中未拾者 不知其几 上曰贼皆着甲乎粹彦曰十未一二但取石鳞或 经胸或着头其光烨烨如水银甲 上曰大举入攻期以尽殱而巢穴已空不见虏面 此则可恨然全师而还无一死伤深可喜也且

二百人要截相战之时可以多获而不能何也 粹彦曰平原广野便扵用武之地则贼遥望追 来矢不能及转至陀塞不能用武之地则据险 逆战兹未多获 论许琮曰予惟命卿提师穷探虎穴期扵尽殱 使北虏不敢南下而贼望风逃窜罔敌我师故 只斩九级未成大捷然张皇师旅耀武扬威焚 蹂室庐荡然无遗又扵要截之时善扵殿后虏 多箭伤卿乃全师而还予甚嘉喜但黠虏觊觎 罢兵之后来犯必矣其留防节目虽已商确下 谕此后戍御之事不可不严故量留诸将军官 及京军火炮军使之留防卿体予怀严加堤备 甲申 传于政院曰北征将士率彼旷野劳苦异域予 欲宣慰都承旨郑敬祖其往劳之丁亥副元帅 李季仝来复 命翌日 上御宣政殿引见曰卿往来䟦渉之苦何可胜言 驱数万之众入不测之地予未知成败寤寐之 间未尝忘于怀贼皆逃窜纵未能大捷完师而

还无一人死伤者予甚喜焉 谕观察使许琮曰从征郷导城底野人等功劳 等第驰启戊戌刑曹判书李季仝请政院启曰 许琮通简扵臣曰今承 下书教曰此举斩获虽小而不可不论其功卿 其等第以启必次身自斩获者论功则似乎未 稳万军接战之时射中者不可的知能力战却 敌者其功最大臣亦临阵亲见之众军争射不 可的知其人分其力战与否论功何如 传曰依𫠦启壬子正月戊戌从征野人童尚时 等六人永守等十七人李阿伊多可等十五人 于弄巨等十五人相继来见 上皆御宣政殿 赐见加官论赏有差 命复北征军士限一年身死者限三年巳未许 琮来自永安道 上引见于宣政殿从容温语琮曰入征时阿速自 贼巢逃来言贼人年少者皆曰我等当出死力 追突军中剑击之老者止之曰曼耶前日数犯 朝鲜而大军先焚曼耶之家何其灵也仍使我

呼谓军中曰曼耶之家既已见焚其他可释且 相战之日 世祖朝资宪中枢于头兄子为主将而来中箭即 死又一贼中柳叶箭穿胄贯头而死由此贼势 摧挫矣近因吾郎哈闻相战之时贼中箭死者 三十馀人呻吟者尚四十馀人且彼贼老者则 言朝鲜与我素无嫌衅而兴师来伐专由我作 贼故也朝鲜既知我道路不如早降年少者则 言耻不可不雪虽不能作贼扵朝鲜城底吾都 里则不可不报复老少相诘少者屈焉近将使 人乞降云 上曰以我既知道路后日入攻不难故彼必畏之 也乙巳许琮等议军功分四等以陆闲为第一 五月庚午台谏交章言北征论赏之非 上议诸大臣 命赐元帅唐表里一袭一等超二资二等以下 各加一资壬午成俊驰报云尼麻车兀狄哈𫠦 老来款归顺臣厚馈给予 谕曰国家问罪畏我兵威来请归顺为边将者 但厚馈而已当严辞谕之曰待尔谈心归顺可

以给予也而卿乃不尔还尔如此是若喜其来 也有损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