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洞冥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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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君降坛词

〔调寄:滚淘沙〕

大劫忽当前,祸在眉然,兵戈盗贼尽纠缠,到此始求禳解法,莫救颠连。

何善可回天?尽孝为先。大家勤读蓼莪篇,生我劬劳君记否?各自思研。

【伤时忧世,一片缠绵悱恻之情,永锡众生。】

张桓侯大帝降坛词

〔调寄:一斛珠〕

孰敦名教,持躬有古人风调。劝君无忝忠和孝,汗简留芳,一点丹心照。

万事无如为善好,大恩先把君亲报,圣贤仙佛由斯造,抱本寻源,可与谈玄妙。

【两词均提出孝字,为此回作引子。】

说昨宵柳真君于回坛时,曾说及今宵要游西天竺雷音寺,面谒世尊,并要到北极真武宫,谒见报恩教主,游生必须令杨生守一前往,(果何故欤?)已经说明在先,当夕守一子遵照柳仙命令,沐浴更衣,早上冥床恭候,为什么游此两宫,要命守一子去呢?(定有原因)祇因释迦如来世尊,并报恩教主,这两位圣人,俱是由行孝证果登真,(大哉孝乎)试看世间有两部最好的经书,一为释迦如来《报恩经》,一为北极真武玄天上帝《报恩经》,这两部经,大同小异,皆以守经行权,尽大孝为宗旨,果然这两位圣人,各尽其孝,把本身父母,七祖九玄,俱超升了净土,同受褒封,永享极乐,这才叫做大孝。

【天上无忤逆之神仙,地府无孝顺之鬼,犯不孝之人,而欲修仙访道,万难成功也。】

可见古今圣贤仙佛,都是由尽孝立起根基,断未有忤逆之徒,而能作佛登真者也。(孝之最大,尚有过于此者乎?)今晚上谒两位圣人,非平日素有孝行之生,敢唐突去见。恰好绍坛诸生中,如赵生精一,杨生守一,杨生定一,此三子者,皆平日卓有孝行,至性至情,为同坛所共知。(定为神仙所深契)故今晚派定守一前往,见了这两位圣人,必要发一番尽孝的妙论,(必然无疑)这且按下不表。

却说戍末亥初,周天君、张大帝均已到坛,甫谈片刻,大帝即唤醒守一说道:“吾张领尔上游西天竺国,后游北极真武宫,路程遥远,吾与尔驾云上升,方能迅速。请周天君在后镇坛,我师徒就要起程矣。”说毕,大帝带领守一,出了坛门,唤动风伯、云仙,果然二呼即至,二人跳上云头坐下,非常轻软,如坐在锦茵上一般。(乐哉)大帝对风伯、云仙道:“吾老张要领守一,到西天竺国一游,尔好将云头拨向西北方而行,然后转向正西,直赴西天竺可也。”

风伯依言,吹起一阵东南风,云即冉冉向西北而去,霎时间,已走了数百里。大帝曰:“可以踅向西也。”到了这处地方,守一从云头上俯视,与内地情形,大不相同,所见皆是荒山旷野,居民甚少,镫光亮处,见有高屋,都是土楼土房,又见有僧寺一大院,上覆金色宝瓦,当中有宝鼎,俱是赤金嵌成。守一见如此华丽,深为诧异,以问大帝?大帝曰:“此喇嘛寺也。此地乃前藏之门尸,居民皆吐鲁番夷种,俗名古宗,极崇信佛。寺中僧人,称为喇嘛。习藏文,诵藏经,不戒口茹素,食牛羊肉,并牛乳酥油酪浆,和掌巴而食之。地无五谷,仅产青稞,民以游牧为主,逐水草而居,其习俗然也。若由此而西,到了工部波密一带,居民以牛羊为饔飧,杀孽甚重。然亦不能怪之。以其地不产青稞故也。”

【西藏风物,写来亦别有致。】

大帝正言话间,守一听见寺中,有喃喃诵经声,似有数百人之多,不知诵何经典?但听见咿唔弥吽之声,以问大帝?大帝笑曰:“此即藏经,俺老张亦不解也。”(不解得好)守一曰:“弟子请问大帝,这方居民,风俗性情何如?”大帝道:“此方居民习于污秽,不尚洁净。其愚者蠢如鹿豕,黠者能为盗贼,兼之不知伦礼,兄妹可以结婚,兄弟可以同妻,与禽兽无异。前清末年,国家设置边务大臣,拟于此地建立新省,并设州县,已部署就绪,国变后,又废弛矣。

【藏俗如是,不良甚矣。】

总之此地寥寂荒寒,五谷不生,人同异类,若不归中国版图,以王化教导之,则长此以往,榛榛狉狉,何从而知伦礼?得见天日,而享生人之乐趣哉?良可悲也!”守一曰:“由此看来,凡人得生在中华,亦是绝大幸福,洵不易也。奈何生在中土者,反不循礼义,不敦伦常,不知廉耻,与夷狄等,宁不愧死?”二人在云中议论,不觉度了无数山川,守一见前面有一大江,其流汤汤,问大帝曰:“弟子前刻所见一江,知是金沙江,但不知前面之江,又是何名?望乞指示。”大帝道:“此名澜沧江,流入缅甸,不入东海矣。”行行而西,又见一江,滩声震吼,其流甚急,又问大帝?大帝道:“此乃怒江,闻其声即可以知其命名之意也。”

【妙论不刊。】

又行而西,叠见两江,大帝不待其问?谓守一曰:“前面两江,一为曲江,一为鸭绿藏部江,其水激射之力,亦甚猛也。”二人话间,东风料峭,云行甚速,举目又见一江,较前所见,大逾数倍,浩浩荡荡,由西北流来,直向正南方而去,一片沙碛,?不见人。守一又问?大帝曰:“此名大金沙江,佛经言恒阿,即此是也。一向前而行,又见几峰峻岭,大帝曰:“前一座乃乌拉大山,后一座乃大吉岭,前藏拉萨,古名乌斯藏,华言佛地也。距此不远,藏王达赖,即住于此,亦称中藏。由此过西南,即抵后藏矣。”乃对云仙道:“尔将云升高一层,由西天门而上,直抵梵王宫阙,不可错误。”云仙唯唯承命,少刻即到西天门首,守一细看情景,与南天门也无差异,由门而入,直赴西天,远远望见对面有无数青山,苍翠欲流,五色彩云,笼护其上。下有宫阙千万馀间,金光万道,瑞气千条。(又是别有一番景象矣)

【将途中所见,山水叙述明白,亦增读者无穷学识。】

大帝曰:“此佛都也。”行不数里,望见前面有天梯一把,驾在半空,万丈虚悬,十分陡险,(危乎高哉)守一望之生畏。问大帝曰:“这把天梯,如此高峻,何能登蹑上去。”大帝曰:“凡属善人,即能上升天梯,何必畏惧。况我师徒乃是腾云上升,尔只须闭目存神,镇定灵台,便履险如夷也。”守一依大帝之言,将目闭起,不知不觉,即飞上天梯了。上了梯,往前一望,又见一座金桥明晃晃的,上有许多僧人,头顶佛冠,身披袈裟,向前而行,听他口中念的是“阿弥陀佛”,有骑白鹤的,青鸾的,彩凤的;又有手持锡杖,敲木鱼的,等等不一。内中有多数人,一路歌唱,唱的仙腔、仙调,梵语声音,非常快乐。问大帝曰:“这些僧人,要往何处?有何功行?如何有这般散淡?”(能说离苦海者,就得如此快乐。)大帝曰:“此皆佛门弟子,在生遵守皈戒,不悖佛法,已经明心见性,要去面世尊,受享极乐者也。”(世人果能明心见性,定可得见世尊,长生极乐。)

【世人试看这班仙佛快乐么?】

守一闻之,深为羡慕,因同大帝亦上了金桥,向前而行,只见沿途都是苍松翠柏,异草奇花,瑞菌灵芝,香风流溢,(好景致)行行又看见有树千百株,与凡间之夜合树相似,叶密阴浓。守一道:“此树若到盛暑炎天时候,在下乘凉,极为合宜。”大帝曰:“此娑罗树也。”又见几株叶小而圆,不花而香,其树亭亭如盖,若世间之雨伞然。守一道:“此树真真奇妙,人若读书其下,可避风雨。”大帝曰:“此忘忧树也,世尊当日降生,即此种树下也。”又行里许,见前面有一林园,极为宽大,内中之树,千株万株,分为两种,其叶皆大如?,结子累累,子大者如蚕豆,其形圆。小者如珍珠,圆而长。守一曰:“此两种树,人间未曾见过,到也特别。”大帝曰:“子大者、乃菩提子。小者、乃舍利子也。(菩提、舍利分之,如是如是。)现在尚未成熟,若望成熟,布满世界时,须俟三会收圆,大宴蟠桃时也。”方谈论间,不觉过了林园,见前面道旁,又有树千馀株,树树开花,烂漫如锦,如璎珞下垂,香气扑鼻。守一曰:“此树此花,人间更未见过。”大帝道:“此佛经中所称优昙花也。”

【西天景物,世所未有,守一一问,大帝一答,洞彻无馀。】

守一随大帝一路赏花玩景,颇觉心旷神恰,十分高兴,抬头又往前看,忽见前面道左,有一大树,高约百馀丈,枝叶密布,周围约三百馀丈,甚是奇异,方观望问,不觉行抵其下,望上有一鹊巢,高架树梢,忽听见那鹊巢之内,有人诵经(真真希奇)守一不胜诧异,禀道:“弟子恳求大帝,少住片刻,弟子要听听这鹊巢之内,诵什么经?未知大帝允准否。”大帝道:“尽尔静听就是。”守一大喜,爰倾耳听之,只听见巢中人诵经道:

“何以谓经?经言佛心。能体佛心,方许诵经。(不知心即是佛,究竟佛在何方,诵与谁听?)我亦有经,是无字经。于未诵经,先定此心。(定心二字,是诵经先下手工夫,但要知定于何处?)无幻妄心,无恐怖心,无色无相,无垢无尘,无有痴爱,无有贪嗔,六贼扫尽,五蕴扫尽。(工夫如此,方可诵经。)世人诵经,大悖佛心。七情憧扰,六欲纷营,灵台暗昧,荆棘丛生。不灭火性,不戒意淫,不然性烛,不点心镫,罔知忏悔,恶孽缠身。(还诵什么经呢)如此诵经,获罪益深。(小心勿忽)

我佛如来,端重此心,心地朗澈,如镜之明,慈悲为本,戒杀为箴。济人利物,积果修因。(佛氏要旨四语道尽)大学之道,明德新民,定静安虑,诚意正心。(士子儒生于是求之)伦理释理,大旨无分,不敦伦纪,任诩修行,家有活佛,即是二亲。朝夕孝敬,顶礼奉承。克全子道,远胜朝真。圣贤仙佛,非孝不成。我作此语,愿人钦遵。精修性命,勿堕冥冥。迷真逐妄,自误前程。劝尔世人,须当治心,心即是佛,佛即是心,明心见性,许面世尊。”

【此篇经文,言言妙谛,字字玄珠,真乃修真之指南,读者当于无字处求之,而奉为圭臬也。谚云:心好不用斋,人果克尽伦常,孝亲敬长,则诵经可、不诵亦可。】

巢中人诵罢经文,寂然无声,守一听罢,因对大帝说道:“这巢中人诵这段经文,好似打动弟子一般,但不知此巢中人,是何人斯?如何在这巢内居住,自甘局促,得毋上古有巢氏之民欤?望乞大帝指示。”大帝曰:“非也此巢内有一高僧,名曰:‘鸟巢禅师’,道高德大,因他性好高洁,故居于此巢中甚是宽敞,并不局促也。”(一粒粟中藏世界,何局促之有?)守一曰:“既是这样弟子要想上去会他一会,未知大帝允否?”大帝道:“也好,就便烦他领我师徒,去见佛祖,也是好的。”说罢,二人腾云上升,刚至禅门,果有二小沙弥,在门外拱候。

大帝道:“烦二童代为通禀,就说吾桓侯带领东土游生,谒见禅师。”二童道:“不必禀报,禅师早知大帝降临,特命小童在门外欢迎也。”说毕,二童上前,大帝与守一随之而入,进了门,地面果然宏敞,连进二层,屋宇颇觉光华,守一心中深为诧异,及将达正殿,远远望见禅师,手捻素珠一串,立于阶下候客,大帝大踏步走进,向禅师拱手致礼,说道:“吾张擅闯宝刹矣。守一亦上前稽首,禅师合掌答礼道:“大帝有劳了,今夕领游生至此,辱临草庵,真真难得,且请安坐饮茶。”说毕,央大帝上阶,守一随后,到了殿中,分宾主坐下,即命二童子,捧出香茗两大瓯,敬与大帝守一,大帝说道:“吾张领小徒守一,来游西天竺胜境,道经此处,一则特意拜谒禅师,藉聆大教。二则要烦劳禅师先导,叩见世尊。未审禅师肯否?”禅师道:“吾衲正在诵几句偈言,却被贵门人守一窃听,也是奇缘。既承使令,愿为先容可也。”

【守一之见鸟巢,先闻其经,次闻其名,次睹其面,叙之错落有致。】

大帝曰:“承蒙允诺,好极了,时辰不待,就请起行。”于是三人出了禅门,仍由大道而行,禅师道:“此处距雷音寺不远了,你我三人可散步慢行,藉以观望景致。”大帝曰:“甚善甚善,即请禅师领导可也。”于是三人缓缓而行,守一望向前面,见有二山,在虚无缥缈之中,上有许多缕阁,也不知有若干间?只见万道金光,晶莹射目,看不清楚,以问禅师?禅师道:“前面二山,一名灵鹫山,一名阿耨达山,世尊修行之灵迹与宫殿均在焉。师弟到时,可一一观览也。”乃行未数里,又见前面有十馀座宝塔,矗立青冥,人间未曾见过。守一又问:“其高峻若干?”禅师道:“此十二座浮屠也。每座造成七级,每级有二十馀丈高,此非人工,乃天造地设也。”言话问,不觉走了十馀里,只见沿途都是凤尾竹,罗汉松,交柯夹道,道旁万花齐放,不知其名,真乃香国世界,又听见鹦鹉诵经,又看见猿猴献果,守一见这许多妙景,乐不可支,对禅师道:“今夕承蒙大帝与禅师,到这琅环福地,真三生有幸也。但不知秋冬雨季,亦如此佳景否?”禅师道:“此地名西方极乐长春世界,四时皆春,花不谢而草不萎也。”

【佛都胜境,迥异尘寰。】

言未已,前面又见玉石牌坊一架,非常光亮,行抵其下,上题两个大字,曰:“佛都”,左右联云:

 能体慈悲,才是释门弟子。

 一着色相,难见我佛如来。

【如来心传大法,一对包罗。】

三人进了牌坊门,行不数步,又见一坊,亦与前同,坊之正中,横题四个大字,曰:“长春胜境”,左右联云:

 翠竹黄花怡佛性,

 清池皓月照禅心。

【妙景、妙文,妙理,妙道。】

过了此坊,行不多远,见前面有一大照壁,高耸云霄,瞥眼间、行抵其下,亦是白玉镶成,光泽无比,转进里边,始见大门屹立,十分巍峨。左右有八位金刚值门,相貌威武。鸟巢禅师与那降龙金刚说道:“今有桓侯大帝,带领东土游生,要来谒见世尊,请烦代为通禀。”那金刚答道:“今夕世尊召集男女两班弟子,正在殿上讲经,游生到此,亦是有缘,且请少站,吾上前通禀就是。”说罢,那金刚进内去了,守一抬头一望,见大门上直立一匾,上书“雷音古寺”四个大字,门左右有联云:

 守得定五戒三皈,方许见佛。

 扫不尽六尘四相,莫妄登门。

【钦哉释子,各懔宗风。】

守一正在观望,忽听见降龙金刚大呼道:“世尊有旨,请鸟禅师,桓侯大帝,并东土游生,一齐进见。”三人闻呼,鱼贯而入,到了二门,守一忙中一看,见门左右有联云:

 有智慧门,有解脱门,有方便门,可云头头是道。

 无众生相,无人我相,无寿者相,始悟色色皆空。

【绝妙对联。】

守一方停步观望对联,禅师道:“杨师弟不可迟延,恐世尊久候矣。”守一依言,不敢再望,忙忙跟随禅师大帝,急趋而入。一连进了八层,只是看个大概,都是绀宇琳宫,非常华丽,将到第九重,禅师道:“且慢吾与大帝先谒世尊,俟传尔师弟时,再上殿可也。”说毕,二人先进去了,守一由廊庑下,望入天井心,只见阶下有许多优婆塞,优婆夷,比丘尼,缁流,大仲、二仲,拥拥挤挤,分开男女弟子两班,侍立在台阶之下,肃静无哗,聆听法语。举首望入正殿,是大九开间,非常宽宏,珊瑚为柱,玳瑁为梁,玉砌金铺,胜过帝王宫阙,(佛土庄严)殿当中悬四个大字,曰:“大雄宝殿”,左右有五字联,字大如斗,文云:

 万古长生佛,

 千秋大法王。

又看外楹柱上,亦题有一联云:

 放大智光明,能照十分世界。

 体慈悲清静,永延万古长春。

又看殿上有九色莲台一座,上坐一位大佛,身长丈六,头戴五彩莲花冠一顶,身披大红袈裟一袭,遍体金色,放大毫光,赤足跏趺,正在讲经说法。因为禅师大帝谒见,方才停讲,守一正看得出神,忽听殿上传呼道:“传东土游生上殿,世尊有话吩咐。”守一闻呼,连忙整肃衣冠,由左阶而升,即有一小沙弥引导,迳至世尊座前跪下,口称世尊在上,弟子扬守一,九叩行参。世尊道:“免了,起来一旁侍立,吾有要言训谕。方今下元末劫,世道浇漓,人心变诈,尘世众生,斗争劫杀,无有已时。(痛哉言乎)而且弁髦三教,废弃五伦,道德沦亡,廉耻丧尽,(痛哉言乎)此时若不设法挽回,尚复成何世道?(圣人于世常怀悲悯)

幸赖五圣飞鸾阐教,降出各种善书,化导人心,振聋启瞆,(功真不小)近又得关圣帝颁演洞冥,上彻天堂,下穷地狱,劝善惩恶,迈古超今,此书出世,诚足以挽既倒之狂澜,救沈?于将毙。(愿力洪深)尔绍坛诸子,担负责任,又得豫、婉、二三子补助之,勉旃,勉旃,务将此书速速完成,传播全球,则中外可以一统,夷夏成为一家,匪特为上元致太平之据矣。(老道亦馨香祝之)

尔生今夕到吾佛宫中,亦是绝大奇缘,得毋有要件请求否?”守一道:“弟子此来,第一为素仰慈悲,藉瞻圣容,以慰思慕。第二为恳赐鸿文一篇,以警末俗。(守一请世尊赐文训世,足见忧世情殷。)第三为躬历极乐胜境,回坛之后,编入记中,以歆动世间佛门弟子,并一切善男子善女人。为此三件,所以前来冒渎世尊。”世尊曰:“善哉!善哉!但各善书中劝儒、劝道之文,已属不少,惟劝释子之文,恒不多见。如今吾教,非常堕落,吾即撰一篇戒释子文以资劝惩可也。”随唤侍者,取出文房四宝,只见世尊伸纸拈毫,手不停挥,一霎时间,撰出一篇文来,命侍者交与守一,守一双手接着,世尊道:“无妨当殿对读一遍,令阶下各弟子,也得闻之。”守一遵命,高声宣读,其题目乃是:

释迦如来牟尼佛戒释子文

“设教之意何取乎?世间亦何须分教乎?圣人之心,未尝昭白于天下也。溯上古之世,鸿濛甫辟,圣哲叠生,开物成务,大道渐以发明。逮老子一气化三清,以道独任,教人修性命之学,究清静之理,(叙教之原起始于老子)当是时,天下皆以道为教,而无儒、无释。西域一国,政治烦苛,人民愁苦,老子不忍,从兜率宫降神,运玄元之气,跨青牛,出函谷,而吾遂降生于迦叶国中焉。吾自生于西域,时以悲悯为念,恻隐为怀,见国中之虐政,人民之愁苦,生老病死,痛心疾首,屡谏父王,革除弊政,而不允行。

吾因立下誓愿,救度众生,舍国王之尊,出家修行,几经磨折,九死一生,修成大觉。于是设教度民,以释为事,创轮回之说,演性命之理,谈因果,讲报应,一时西域向化,泽及中华。中国佛教,所由来也。奉吾法者,古今不绝,苟能体‘慈悲’二字,‘解脱’两言,犹不负吾立教之宗旨也。(叙分性下世设教之宗旨)独怪夫下元叔季,人心大坏,三教沦落,而吾释家为尤甚,良可慨也。夫落发空门,披缁之士,身受戒律,名曰:‘释子’,曰:‘和尚’,朝夕讽诵经文,其亦知释子和尚之义乎?吾知夫千万人中无一也。(叙释子不务清修不知教旨)夫释言,释去一切贪嗔痴爱,酒色财气,六欲七情,举凡世间忧乐之事,悲喜之端,胥付之于无何有之乡也。是故无恐怖,无挂碍,无牵扰,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四大皆空,放大光明。金刚般若,舍利普济,吾之教如是而已。

(解明释字之义,妙蕴毕宣。)

然何世之和尚,既入空门,家已释去,父母已释去,兄弟已释去,夫妻子女亦释去,而贪财如故,贪淫如故,作异端,行怪术,弄小乘之禅机,造弥天之大恶。杀生害命,口腹是图,作奸犯科,法律罔惧。诱人妻女,匿清静之寺观。学为狗盗,入闺秀之兰房。藉诵经而恣情欲,因开荐而作钩连。佛地被污,神仙受秽,此辈孽僧之罪,可胜道哉?(论今日释子,悖道谬行,并不将酒色财气,贪嗔痴爱释去。)呜呼!慈悲作室,通慧作门,尚何有家之可念?法喜为妻,智慧为母,尚何有色欲之可贪。而今日之和尚,身无家而有室,身无妻而有子,打胎溺女之事,层见叠出,而且钩引女尼,出入往来,毫不避忌,造恶作孽,不畏神明,甘堕地狱,不亦伤哉!不亦惜哉!吾教何若是之衰哉?吾言至此,不禁珠泪之交流也,哀哉!哀哉!”(以上深悲僧人造孽,佛门堕落痛哭言之。)

吾今夕临文不讳,故将释子之病根,抉而出之,自今已后,倘奉吾教,敢再希图赖佛养身,藉修斋建醮,取人财帛,而阴行奸盗诈伪之习,或藉布施募化,以供其吹赌嫖淫之资。以幻术害人,而不体吾慈悲救苦之心。修身立命之学,以释去一切孽冤世网者,吾即下敕十王,立拘若辈,投之无间狱,阿鼻狱,孽僧狱,永远沈沦,万劫不复人身。而后行吾法,快吾意也,和尚钦哉!释子懔哉!(以上叙重整佛规深望释子遵守之心长语重)

守一将文读毕,世尊在莲座上,愀然不乐,潸然泪下,谓大帝禅师曰:“吾佛之教,如此其衰,奈何?奈何?可叹人也!惟有一慈悲大士,能体吾心,替吾出力耳。(激厉之言)说毕,泪涔涔堕,黯然不语。(慈悲忧世之佛见世草如此情形必不能耐)当时世尊左右,适有四大弟子侍立,名诃、维摩、迦叶、阿难等,出班言道:“启禀世尊,弟子四人,情愿下世,投生东林,扶持吾教,四方普度,大振宗风,不知世尊允准否?”(四尊者请下世是世尊之善于差遣)世尊闻言,转悲为喜,说道:“善哉!善哉!尔四尊者,既愿下世,各赐灵丹十粒,勿迷本性,善自为之,即便起身可也。”

四尊者领了灵丹,九叩顶礼辞行,欣然而去,世尊以目送之。(此中有无限深情)转面谓守一曰:“吾佛因释教堕落,曾敕地藏令于九殿阿鼻狱之侧,附设一孽僧狱,以治不守皈戒之秃驴,(不是残忍是慈悲)尔坛游冥生曾见之否?”守一答道:“游九殿者,系尹生通一,回坛时,曾言及之,谓该狱各种刑具皆全,多数僧人在中受罪,甚凄惨也。”(已属不虚)

世尊道:“三教之理,本属同源。其中奥妙,一言以蔽之,尔知之乎?”守道:“弟子不知,望乞指示。”世尊道:“无他,治心而已。(成仙成佛为圣为贤的根柢只是如此)人苟能治其心,则物欲不能牵引,即可以为圣贤、为仙佛,彼狱中之孽僧,皆由不治心之故也。(心为万善之源,万恶之蔽,治与不治,即判地狱天堂,岂可自放逸哉?)子儒教中人,归而求之则得矣。”守一又问道:“儒门中当以何者为重?”世尊道:“以仁孝为重,不特儒教,释道亦然也。尔生知吾佛证果之原由乎?”守一道:“世尊根行不浅,道德高深,弟子焉能窥其万一。仍望圣慈指点一二,以慰仰慕之忱。”

【世间释子,弃伦灭理,赖佛养身者,皆我佛之非人。】

世尊道:“吾佛不过躬行仁孝而已矣。吾以青宫之贵,不以嗣位为荣,欲求出家学道,父母爱怜,苦禁止之。逮父母又生一弟,继王嗣者有人,吾志遂决。又见国中弊政,相承已久,牢不可破,复游观八门,目睹生老病死之状,愁苦不堪,因发慈悲大愿,欲以救度国人,咸离苦恼,后果修成大觉,国人进化,此吾之行仁也。(慈悲广大誓愿宏深人所难能)又念父母生我、育我之苦,恩同高厚,报答为难,必须修成出世功德,度脱双亲,超升上境,不堕苦海,始全子道,后果如愿以偿。不特父母同享极乐,不生不灭,即九玄七祖,亦概超升,此吾之行孝也。(致亲配天孝莫大焉)

【仙佛非孝不成,圣贤非孝莫企,大哉孝乎!非可恝置之也。】

尔乃儒教中人,儒以胞与为量,立达为怀,成己成物,善与人同,非所谓仁乎?《孝经》言:‘甚哉!孝之大也,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非孝之大者乎?’尔生笃于家庭,克全孝道,故吾特指示之。吾佛门下弟子,非尽释子披缁之流,但具有佛性,克全仁孝之善人,即可到我西天,同享长春之福也,尔生勉哉!”世尊训诲已毕,大帝禀道:“世尊这篇文,并这段训语,真是金玉良言,足以醒世。杨师弟须要好好记定,归以付之记中,不可遗忘。”守一道:“弟子焉敢忘却。”大帝道:“既是记定,就要告辞世尊矣。”说毕,九叩顶礼,辞了世尊,三人一齐出了宫门,到了来时步行地点,又叩谢了鸟巢禅师。(束上生下)

大帝呼唤云仙,拨转云头,即向正北方而行,恍恍惚惚,渺渺茫茫,不知不觉,转瞬间,又飞腾了数万里,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响,(迅速之至)守一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忽听大帝说道:“师弟你看前面,又是若何景致。”守一睁眼一看,只见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景致十分幽雅,惟觉得北风习习,凉透衣襟。守一问大帝道:“现在三春天气,怎么气候这般寒凉?”大帝道:“师弟不知,此乃朔方北极之地,积雪尚未融化,北风一吹,依然寒冷,不比尔南州地面也。”二人谈论间,守一远远望见山椒里,一片殿阁楼台,不知是何仙宫阙?以问大帝。大帝曰:“此即佑圣宫殿也。”守一道:“北极真武佑圣玄帝,世称为被发禅师,弟子仅闻其名,未详其证果原因,还望大帝指明。”

大帝道:“师弟末看过真武《报恩经》乎?吾为尔述之:这位大帝,乃净乐国、国王之嫡子,其母善胜天后,梦日入怀而有娠,诞降之期,正应虚危之宿,生有奇表,颖慧非常,因王后仅生帝一人,正位青宫,备极钟爱,帝于问寝侍膳之馀,每念父母深恩,非寻常服劳,所能报答。遂舍青宫之贵,而入武当之山,践形链气,几四十载,大道将成,值国王年迈,日夜系思,持遣五百壮军,邀迎太子还朝嗣统,帝知力不能却,划地成涧,隔绝道途,五百壮军,一齐感悟,解兵卸甲,愿同入山,修真养性。后又数年,帝九九之辰,功完行满,白日飞升,五龙捧圣,上朝天阙,敕授真武,永镇玄天。生身父母,荣享褒封,五百壮军,亦受灵官之职,证果以后,帝追思往事,自明得道之由,作《报恩经》以训世。

【玄帝历史,于大帝口中一路说来,亲切有味。玄天上帝事迹,参看报恩经,神仙鉴,更觉明了。】

又考商纣之时,日造罪恶,遂感动水火旱疫瘟妖六大魔王,引诸恶鬼,伤害众生,扰乱天下, 上帝降诏:以武王降为周主,伐纣除残,阴用太玄元帅,收魔荡秽,尔时玄帝被发跣足,金甲玄袍,皂纛黑旗,仗降魔剑,统领金甲神将,与六魔王交战于洞阴之野,四魔败遁,二魔王自将坎离二气,化苍龟、巨蛇,变现方成,玄帝施大威力,摄二魔于足下,不能变动,锁鬼众于酆都大洞,回天缴旨。上帝嘉其功绩,拜为玉虚师相玄天上帝,领九天采访使,特赐尊号。圣父曰:“净乐天君明真大帝”,圣母曰:“善胜太后琼真大仙”(致亲配天帝之孝也)其龟蛇亦奖励其去邪归正,巨蛇为天阙太玄火精,命阴将军赤灵尊神。苍龟为地轴太玄水精,育阳将军黑灵尊神,并居天一之乡。四魔初畏惧避去,后见龟蛇受封,亦来拜服,玄帝悉收为部从,于是乎宇宙肃清,皆玄帝之力也。”(肃清宇宙帝之仁也)

大帝叙述佑圣的来历,源源本本,说得高兴,不觉之间,已到宫门前了。大帝道:“师弟快快下云车来,我师徒快快禀谒去罢。”守一遵命,跟随大帝,步行而前,见前面也是一堵照壁,转进里面,大门屹立高峻巍峨,门上题额五个大字,曰:“北极真武宫”,金光夺目,门左右有联云:

 神威永镇玄冥界,

 帝位长依北极宫。

门左右有将吏四人,手执剑戟,铠甲鲜明,把住宫门,见大帝到,各各拱手欢迎,大帝亦答礼致敬,说道:“烦劳几位将军,代为通禀,就说吾恒侯带领东土游生,要来谒见帝君。”内中一将答道:“且请少站,末将即进宫禀知就是。”说罢,进内去了,一刻间,听见内中传呼道:“请张大帝并游生进宫。”大帝道:“师弟快快随定我来。”守一遵命,随着大帝,一连进了六重宫殿,也不暇观看对匾,继到了第七重正殿,停趾一望,殿宇崇高,并且华丽,当中有四大字额曰:“佑圣内宫”,柱上有联云:

 救劫降魔,作二次封神张本。

 报恩垂训,开千秋大孝法门。

【微玄帝,其孰能当此?】

又望殿之当中,有一位大圣,坐在宝座之上,被发跣足,身穿皂色衮龙袍一袭,手执尘尾一拂,腰悬宝剑一口,白面长髯,威严肃穆,左右有侍驾仙官数人,仙童五六个,守一料中坐者,必是“佑圣真君玄天上帝”,方拟议瞻仰间,只见那位大圣,迳下阶来,欢迎大帝,口中说道:“桓侯有劳了,吾帝未曾远迎,还要恕罪。”大帝道:“职今夕擅闯宝殿,还望海涵。”佑圣道:“岂敢,岂敢。”二人上阶,到了殿中,各见礼毕,分宾主坐下,守一亦上前九叩行参,佑圣道:“免了,起来一旁赐坐。”立命左右献茶,大帝道:“职领小徒守一,游历天宫,刚才到了雷音寺,面谒世尊,赐下宝训一则。今到宝殿,亦望撰谕文一篇,携回坛中,藉以醒世,未审帝君允否?”佑圣道:“既承雅命,焉敢辞责,惟吾帝以行孝证果,即撰一篇行孝文劝世可也。”(现身说法妙合无伦)只见左右仙童,呈上文房四宝,佑圣提笔即挥,一霎时间,撰出一篇文来,将稿呈与桓侯大帝,大帝过目一周,仍将稿交与守一,命守一高声朗诵,守一接过手来,见上面写的题目乃是:

玄天上帝报恩教主劝人宜行大孝报答双亲文

“呜呼!噫嘻!人子之身,胡自来哉?孰非父母所生者乎?既生矣,孰非父母鞠育,始能成人者乎?夫人子本无身,因有父母,而始有我身。以有我身,故反累父母之身,为我衰朽,至于老死,而不知其苦乐也。升降也,何所归著也?为人子者,心安乎哉?而不思所以报之乎?(原我身根本,于亲因我身故,致父母衰朽,老病死亡,沦为报恩张本。)

溯母氏十月怀胎,迄于生我,三年乳哺,襁褓提携,虑及痘疹,防其关煞,忧其疾病,父母之心,焦劳极矣,精力瘁矣,此境此情,夫人知之,无待吾帝之赘言也。(论人子少时父母之劳)独自成童以后,为父母者,又教诲我,婚娶我,衣食我,基业诒谋我,处心积虑,百计经营,触网罗而不顾,负罪咎而不恤,果何为哉?为子计也。(论父母之恶孽,多因为子女营谋造成。)

乃一日长辞人世,恶孽随身,阴狱受刑,夜台悲叹,轮回辗转,无有尽期。(论父母死后之苦)当此之时,试问天下之为子者,有念及父母沈沦者乎?有知父母受苦,而愿为替代者乎?吾知千万人中无一也。嗟乎!父母有子,累孰甚焉?自吾观之,不如无子之为愈也。为子者苟见及此,回忆昊天罔极之恩,纵粉骨碎身,亦应报答而拯救之也。(论人子当知报恩)

然则将何以报乎?曰:‘是有术在。’其术维何?曰:‘行大孝是已。’行大孝若何?曰:‘积大善是已。’夫一子行善,七祖超升,善有万端,在人择取,即善即孝,不必同也。故仁人孝子,诚欲拔父母于九幽,登诸快乐逍遥之境,则必为父母广行大善,生前之子职亏歉,而以身后补报之。举凡济人利物,阴骘暗行,立德立功,慈祥普及,自然天心感格,惠及有生,善则归亲,理所应得,务令有德之父母,天爵由此而崇高,有过之父母,苦海由兹而离脱。父母之灵,宁不慰哉!人子之心,宁不快哉?夫如是,差足以言报也。(以上论报恩法当以行孝积善为主)

吾帝当年行孝,早见及此,守经达权,不拘形迹,卒如所愿。度脱二亲,荣受褒封,长享极乐,所有事实,具载《报恩经》篇。普愿天下之为子者,日诵吾经,能学吾帝焉可,即择善而从,亦无不可。小孝、中孝、大孝,各量力而为之,斯不负吾帝劝孝之本意也夫!(帝君自叙报恩之由为人法则)

守一将文读罢,大帝在旁赞美不辍,说道:“帝君此文,包括《报恩经》全部矣,世之人子,能体此文,遵而行之,何患生身父母,不能超升,本身不证仙佛哉。(其奈世人不体行何)守一师弟,将文熟记,回坛后刊入记中,广劝世人,功德为无量矣。守一道:“弟子谨志之矣。”复对佑圣道:“帝君劝孝,一片婆心,可恨当今之世,五伦弗敦,孝道不讲,弟子见有等文人,著书立说,胆敢倡言以孝为非,谓父母生子,乃畅情欲所致。生子之道,犹如机器造物。又云:‘胞胎犹如一囊袋,生男生女,犹探囊取物一般。’这样狂悖无礼之言,竟把怀胎保护之恩,临盆受痛之苦,鞠育抚养之劳,一概抹杀。如犬狂颠,信口乱吠,一人言之,众人信之,一唱百和,毒流天下,枭獍成风,莫可挽回,奈何!奈何!”

【民国士夫,自由放荡,孝行不讲,诚有甚于守一所云者,尚得谓之为人吗?唉!】

守一刚说到此。大帝在旁闻之逆耳,不禁怒发冲冠,虎须倒竖,拍案大骂道:“何物孽徒,造此论说,真真可恼可杀、可诛。”一阵的骂起来,倒把守一吓了一跳。(爽直神仙闻此等语怎能耐得)佑圣笑道:“此辈人乃因他习染欧风,中了洋毒,要想把天经地义驳倒,专与古圣贤反对,有心翻案,才发出这等不经的议论,殊不知他把道理见错了。”(中国今日毒中深矣)守一从容又问道:“此辈人倡言不孝,有报应乎?”佑圣道:“天律森严,岂能容恕,此等人将来结果,必报之以雷殛,或报之以惨死,报之以绝嗣。(不足以偿其辜)死后拘其孽魂,打入诛心、拔舌、无间、雷轰、阿鼻、油釜、等狱,历受诸刑,经千万劫,不复人身。(不足以抵其罪)若祖若宗若父母,有功善者,削其功善,交冥王处罚,以惩其生此孽种,教训不轨之罪,无功善、现在地狱者,罪加数等,永远不准投生,(亦不足以弥缝其恶)然此等人之宗亲,必是无德行者,因感戾气,始生此种孽徒也。”

守一又问曰:“五刑之属三千,罪莫大于不孝。立法之意诚当矣,但若辈仅创为论说,而报应如此其惨,天律得毋太严乎?”佑圣道:“如此处罚,尚不足以蔽其辜也。夫世上个人不孝,不过他一人造罪而已。若倡言不孝,而出自文人学士之口,著书行世,一人作俑,众人效尤,是率天下同归于不孝,伦常之变,家庭之祸,孰有甚于此者乎?(极恶大罪诛不胜诛)《孝经》云:‘非圣人者无法,非孝者无亲,此大乱之道也。’安得不施以惨报乎?(阴律虽严,阳律从宽,世风东去,其奈之何!)

试考古来之圣贤仙佛,未闻有不孝者而能证果位。古今之阀阅世家,亦未见有不孝者而能膺厚福。孝为百行之原,万善之本,人而不孝,虽有他长,不足观也。”(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人不孝与禽兽奚择哉。唉!唉!)

守一听了这段训语,方才了解心服。佑圣道:“因尔素有孝行,故为尔剀切言之。回坛之后,务将今夕之言,刊入《洞冥记》,以劝世人可也。”守一唯唯承命,大帝道:“今夕时辰不待,天将晓矣,我师徒要告辞了。”守一闻言,九叩行礼拜辞,跟随大帝,出了宫门,仍驾祥云,向西南方而行,霎时到了坛中,大帝与周天君回宫缴敕,守一起来,备述一切,又商量明夕之游,欲知后事?须看下回分解。

总评

⊙鸟巢禅师,所诵《心经》一篇,言言皆道,读者当熟玩之。

⊙释教至于今日,败坏极矣,如来垂经诰诫,将“释”之义意,一一解明,其词哀切,其心痛苦,世之释子,当仰体世尊苦衷,慎勿知法犯法,而自投孽网也。

⊙父母之恩,昊天罔极,报恩之量,配天为难。世之人子欲报亲恩,当如 玄天上帝,广积阴功,修大善,俾父母超升仙界,受享仙福,斯为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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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冥宝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