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礼仪典 第三百三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三百三十一卷
经济汇编 礼仪典 第三百三十二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

     第三百三十一卷目录

     冠服部纪事

     冠服部杂录

     冠服部外编

    礼仪典第三百三十一卷

    冠服部纪事

    《说苑》:齐桓公谓管仲曰:“吾国甚小,财用甚少,而群臣 衣服舆马甚汰,吾欲禁之,可乎?”管仲曰:“臣闻之:君尝 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今君之食也,必桂之浆,衣 练紫之衣,狐白之裘,此群臣之所奢大也。《诗》云:‘不躬 不亲,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亲乎?”桓公曰:“善。”于 是更制练帛之衣,太白之冠,期一年而齐国俭也。 《左传》:“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 丘。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 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 《穀梁传》:僖公二年,“阳榖之会,桓公委端搢笏而朝诸 侯。”《委貌》之冠,元端之服。

    《国语》:“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内史兴赐晋文公,命晋侯 端委以入。太宰以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命而后 即冕服。”

    《左传襄公十四年》:“卫献公戒孙文子、甯惠子食,皆服 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 与之言,二子怒。”

    《说苑》: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吏民皆来贺。有一老父 衣粗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正衣冠而出见之,谓 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 贺,子独后来吊,岂有说乎?”父曰:“有说。身已贵而骄人 者,民去之;位已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知 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再拜曰:“敬受命,愿闻馀教。”父曰: “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 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礼记·礼器》:“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揜豆,浣衣濯冠 以朝,君子以为隘矣。”

    《晏子》,景公为西曲潢,其深灭轨,高三仞,横木龙蛇,立 木鸟兽,公衣黼黻之衣,素绣之裳,一衣而五采具焉, 带球玉而冠,且被发乱首,南面而立,傲然晏子,见公 曰:“昔仲父之霸何如?”晏子抑首而不对。公又曰:“昔管 文仲之霸何如?”晏子对曰:“臣闻之,维翟人与龙蛇比, 今君横木龙蛇,立木鸟兽,亦室一就矣,何暇在霸哉? 且公伐宫室之羙,矜衣服之丽,一衣而五采具焉,带 球玉而乱首被发,亦室一容矣。万乘之君,而一心于 邪,君之魂魄亡矣,以谁与图霸哉?”公下堂就《晏子》曰: “梁丘据、裔款以室之成告寡人,是以窃袭此服,与据 为笑,又使夫子及寡人请改室易服,而敬听命,其可 乎?”晏子曰:“夫二子营君以邪,公安得”知道哉?且伐木 不自其根,则孽又生也。公何不去二子者,毋使耳目 淫焉。

    景公为巨冠长衣以听朝,疾视矜立,日晏不罢。《晏子》 进曰:“圣人之服,中侻而不驵,可以导众;其动作侻顺 而不逆,可以奉生;是以下皆法其服,而民争学其容。 今君之服,驵华,不可以导众;民疾视矜立,不可以奉 生;日晏矣,君不若脱服就燕。”公曰:“寡人受命”退朝。遂 去衣冠,不得服。

    《景公问晏子》曰:“吾欲服圣王之服,居圣王之室,如此 则诸侯其至乎?”晏子对曰:“法其节俭则可,法其服,居 其室无益也。三王不同服而王,非以服致诸侯也。诚 于爱民,果于行善,天下怀其德而归其义,若其衣服 节俭而众悦也。夫冠足以修敬,不务其饰;衣足以掩 形御寒,不务其美;衣不务于隅肶之削,冠无觚羸之” 理,身服不杂彩,首服不镂刻。且古者常有紩衣挛领 而王天下者,其义好生而恶杀,节上而羡下,天下不 朝其服,而共归其义。古者常有处橹巢窟穴而不恶, 予而不取,天下不朝其室,而共归其仁。及三代作服 为益,益也。首服足以修敬而不重也;身服足以行洁 而不害于动作,服之轻重便于身,用“财之费顺于民。 其不为橹巢者,以避风也;其不为穴者,以避湿也。是 故明堂之制,下之润湿不能及也,上之寒暑不能入 也,土事不文,木事不镂,示民之节也。及其衰也,衣服 之侈,过足以敬,宫室之美,过避润湿,用力甚多,用财 甚费,与民为仇。今君欲法圣王之服,不法其制,法其 节俭也,则虽未成治,庶其有益也。今君穷台榭之高, 极污池之深,而不止务于刻镂之巧,文章之观而不 厌,则亦与民而仇矣。若臣之虑,恐国之危而公不平 也。公乃愿致诸侯,不亦难乎?”公之言过矣!

    《新序》:齐景公饮酒而乐,释衣冠,自鼓缶,谓侍者曰:“仁 人亦乐是夫!”梁丘子曰:“仁人耳目,亦犹人也,奚为独不乐此也?”公曰:“速驾迎晏子。”晏子朝服以至,公曰:“寡 人甚乐此乐也,愿与夫子共之,请去礼。”晏子对曰:“君 之言过矣。齐国五尺之童子,力尽胜婴,而又胜君,所 以不敢乱者,畏礼也。上若无礼,无以使其下;下若无 礼,无以事其上。夫麋鹿唯无礼,故父子同麀。人之所 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故礼不可去也。”公曰:“寡人无良,左右淫湎寡人,以至 于此,请杀之。”晏子曰:“左右何罪?君若好礼,左右有礼 者至,无礼者去;君若恶礼,亦将如之?”公曰:“善。请革衣 冠,更受命。”乃废酒而更尊,朝服而坐。觞三行,晏子趋 出。

    《孔子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欲论鲁国之士与 之为治,敢问如何取之?”孔子对曰:“生今之世,志古之 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为非者,不亦鲜乎?”曰: “然则章甫絇履、绅带缙笏者,皆贤人也。”孔子曰:“不必 然也,丘之所言,非此之谓也。夫端衣元裳,冕而乘轩 者,则志不在于食焄;斩衰菅菲,杖而歠粥者,则志不 在于酒肉。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 谓此类也。公曰:“善哉!”

    哀公问曰:“绅、委、章甫有益于仁乎?”孔子作色而对曰: “君胡然焉?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乐,非耳弗闻,服使 然也;黼黻衮冕者,容不袭慢,非性矜庄,服使然也;介 胄执戈者,无退懦之气,非体纯猛,服使然也。且臣闻 之:好肆不守折,而长者不为市。窃夫其有益与无益, 君子所以知。”

    季康子朝服以缟。曾子问于孔子曰:“礼乎?”孔子曰:“诸 侯皮弁告朔,然服之以视朝,若此礼者也。”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少孔子九 岁。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猳豚,陵暴孔 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子路后儒服委质。”

    《韩诗外传》:原宪居鲁,环堵之室,茨以蒿莱,蓬户瓮牖, 桷桑而无枢,上漏下湿,匡坐而弦歌。子贡乘肥马,衣 轻裘,中绀而表素,轩不容巷而往见之,原宪楮冠黎 杖而应门,正冠则缨绝,振襟则肘见,纳履则踵决。子 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原宪抑而应之曰:“宪闻之,无财 之谓贫,学而不能行之谓病。宪贫也,非病也。若夫希 世而行,比周而友,学以为人,教以为己,仁义之匿,车 马之饰,衣裘之丽,宪不忍为之也。”子贡逡巡,面有惭 色,不辞而去。

    《庄子》:“曾子居卫,缊袍无表,颜色肿哙,手足胼胝,三日 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绝,捉襟而肘见,纳屦 而踵决,曳蹝而歌商颂,声满天地,若出金石。”

    《淮南子》:“楚文王好服獬冠,楚国效之。赵武灵王贝带 鵔𪇘而朝。赵人化之,使在匹夫布衣,虽冠獬冠带,贝 带鵔𪇘而朝,则不免为人笑也。”獬冠,如今御史冠。 赵武灵王以大贝饰带鵔。𪇘读曰“私鈚”二字,三音曰 郭洛带系铫镐也。

    《史记荆轲传》:“燕太子丹遣荆轲入秦,太子及宾客知 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渐 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征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 前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 为羽声慷慨,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就车 而去,终已不顾。”

    《墨子》。公孟子义章甫,搢笏儒服,而以见子墨子曰:“君 子服然后行乎?其行然后服乎?”子墨子曰:“行不在服。” 公孟子曰:“何以知其然也?”子墨子曰:“昔者齐桓公高 冠博带,金剑木盾,以治其国,其国治。昔者,晋文公大 布之衣,牂羊之裘,韦以带剑,以治其国,其国治。昔者, 楚庄王鲜冠组缨,绛衣博袍,以治其国,其国治。昔者 越王句践,剪发文身,以治其国,其国治。此四君者,其 服不同,其行犹一也,翟以是知行之不在服也。”公孟 子曰:“善。吾闻之曰:‘宿善者不祥。请舍笏易章甫,复见 夫子,可乎’?”子墨子曰:“请因以相见也。若不将舍笏易 章甫而后相见,然则行果在服也?”公孟子曰:“君子必 古言服然后仁。”子墨子曰:“昔者商王纣卿士,费仲为 天下之暴人,箕子、微子为天下之圣人,此同言而或 仁不仁也。周公旦为天下之圣人,管叔为天下之暴 人,此同服或仁或不仁也。然则不在古服与古言矣。” 《汉书·江充传》:“初,充召见犬台宫,自请愿以所常被服 冠见上,上许之。充衣纱縠襌衣,曲裾后垂,交输冠,襌 纚步摇冠,飞翮之缨。”充为人魁岸,容貌甚壮。帝望见 而异之,谓左右曰:“燕赵固多奇士。”曲裾,如妇人衣 交输,割正幅使一头狭若燕尾,垂之两旁,见于后冠 禅纚,故行步则摇以鸟羽作缨也。纚,织丝为之,即今 方目纱是也。

    《西京杂记》:“公孙弘以元光五年为国士所推,上为贤 良。国人邹长倩以其家贫,少自资致,乃解衣裳以衣 之,释所著冠履以与之。”

    公孙弘为丞相,故人高贺从之。弘食以脱粟饭,覆以 布被。贺怨告人曰:“公孙弘内服貂蝉,外衣麻枲,内厨 五鼎,外膳一肴,岂可以示天下?”于是朝廷疑其矫,弘叹曰:“宁逢恶宾,无逢故人。”

    《汉书隽不疑传》:“不疑为郡文学,名闻州郡。武帝末,郡 国盗贼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逐捕 盗贼,督课郡国。东至海,以军兴,诛不从命者,威振州 郡。胜之素闻不疑贤,至渤海,遣使请与相见。不疑冠 进贤冠,带櫑具剑佩环玦,褒衣博带,盛服至门上谒, 胜之开阁延请。”

    《盖宽饶传》:“宽饶左迁为卫司马,未出殿门,断其襌衣, 令短离地,冠大冠,带长剑,躬案行士卒庐室,视其饮 食居处,遇之甚有恩。”

    《西京杂记》:“赵飞燕为皇后,其女弟在昭阳殿遗飞燕 金花紫轮帽、金花紫罗面衣。”

    《汉书王莽传》:“莽好厚履高冠,以牦装衣。”

    《后汉书周党传》:“王莽窃位,托疾杜门。自后贼暴从横, 残灭郡县,惟至广武,过城不入。建武中,征为议郎,以 病去职,遂将妻子居黾池。复被征,不得已,乃著短布 单衣,谷皮绡头,待见尚书。及光武引见,党伏而不谒, 自陈愿守所志,帝乃许焉。”

    《马援传》:“援留西州,隗嚣甚敬重之,以援为绥德将军, 与决筹策。是时公孙述称帝于蜀,嚣使援往观之。援 素与述同里闬,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 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交拜礼毕,使出就馆。更为援 制都布单衣、交让冠,会百官于宗庙中,立旧交之位。 述鸾旗旄骑,警跸就车,磬折而入,礼飨官属甚盛,欲” 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援因辞归。

    《蔡茂传》:郭贺拜荆州刺史,引见赏赐,恩宠隆异。及到 官,有殊政,百姓便之,歌曰:“厥德仁明郭乔卿,忠正朝 廷上下平。”显宗巡狩至南阳,特见嗟叹,赐以三公之 服,黼黻冕旒,敕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见其容服,以章 有德。每所经过,吏人指以相示,莫不荣之。

    《耿恭传》:“恭为戊己校尉,北单于遣左鹿蠡王二万骑 击车师,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骑多, 皆为所没。军吏范羌从山北迎恭,至玉门,惟馀十三 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中郎将郑众为恭已下洗沐, 易衣冠。”

    《拾遗记》:“后汉安帝好微行,于郊坰或露宿,起帷宫,皆 用锦罽文绣。至永初二年,国用不足,令吏民入钱者 得为官。有琅琊王溥,即王吉之后。吉先为昌邑中尉, 奕世衰凌。及安帝时,家贫不得仕,乃挟竹简插笔,于 洛阳市佣书。美于形貌,又多文辞。来僦其书者,丈夫 赠其衣冠,妇人遗其珠玉。一日之中,衣宝盈车而归”, 积粟于廪,九族宗亲,莫不仰其衣食。洛阳称为“善笔” 而得富

    《后汉书刘虞传》:“公孙瓒诬虞前与袁绍欲称尊号,胁 段训斩虞于蓟市。初,虞以俭素为操,冠敝不改,乃就 补其穿。及遇害,瓒兵搜其内,而妻妾服罗纨,盛绮饰, 时人以此疑之。”

    《三国魏志武帝本纪》《曹瞒传》:“太祖为人佻易无威 重,好音乐,娼优在侧,常以日达夕。被服轻绡,身自佩 小鞶囊,以盛手巾细物,时或冠帢帽以见宾客。每与 人谈论戏弄言诵,尽无所隐。及欢悦大笑,至以头没 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巾帻。其轻易如此。”

    《晋书五行志》:“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始拟古 皮弁,裁兼帛为白帢,以易旧服。傅元曰:‘白乃军容,非 国容也’。干宝以为:缟素,凶丧之象也。名之为帢,毁辱 之言也。盖革代之后,劫杀之妖也。”

    《宋书·礼志》:“魏文帝黄初三年,诏赐汉太尉杨彪几杖, 待以客礼。延请之日,使挟杖入朝。又令著鹿皮冠,彪 辞让不听,乃使服布单衣,皮弁以见。”

    《晋书五行志》:“魏明帝著绣帽,披缥纨半袖,常以见直 臣。杨阜谏曰:‘此礼何法服邪’?帝默然。近服妖也。夫缥, 非礼之色,亵服尚不以红紫,况接臣下乎?人主亲御 非法之章,所谓自作孽,不可禳也。帝既不享永年,身 没而禄去王室,后嗣不终,遂亡天下。”

    《三国魏志管宁传》:“明帝征宁为光禄勋,辞不就。诏书 问青州刺史程喜:‘宁为守节高乎?审老疾尪顿邪’?”喜 上言:“宁有族人管贡为州吏,与宁邻比,臣常使经营 消息。贡说:宁常著皂帽布襦裤,布裙,随时单复,出入 闺庭,能自任杖,不须扶持,四时祠祭,辄自力强,改加 衣服,著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馔馈,跪” 拜成礼。

    《高贵乡公本纪》:甘露元年“夏四月庚戌,赐大将军司 马文王衮冕之服。”

    《魏略》:“徐庶先名福,少好侠击剑。尝为人报仇,为吏所 得。其党伍篡解得脱,于是感激,弃其刀戟,更疏巾单 衣,折节学问。”

    《吴书》:“顾悌字子通。疾,妻出省之。悌命左右自扶起,冠 帻加袭。”其贞洁不黩如此。

    《高士传》:“管宁常著布裙貉裘,唯祠先人,乃著旧布单 衣,加首絮巾。辽东郡国图形府殿,号为贤者。”

    《英雄记》:“公孙瓒,字伯圭,为上计吏。郡太守刘基以事公车征伯圭,褠衣平帻,御车洛阳,身执徒养。” 《晋书·五行志》:“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傅元曰:‘此妖 服也。夫衣裳之制,所以定上下,殊内外也。《大雅》云:‘元 衮赤舄,钩膺镂钖’。歌其文也。《小雅》云:‘有严有翼,共武 之服’。咏其武也。若内外不殊,王制失叙,服妖既作,身 随之亡’。”妹嬉冠男子之冠,桀亡天下,何晏服妇人之 服,亦亡其家,其咎均也。

    孙休后,衣服之制,上长下短,又积领五六而裳居一 二。干宝曰:“上饶奢,下俭逼,上有馀,下不足之妖也。”至 孙皓,果奢暴恣情于上,而百姓雕困于下,卒以亡国, 是其应也。

    初,魏造白帢,横缝其前以别后,名之曰《颜帢,传》行之。 至永嘉之间,稍去其缝,名《无颜帢》。而妇人束发,其缓 弥甚。紒之坚,不能自立,发被于额,目出而已。无颜者, 愧之言也。覆额者,惭之貌也。其缓弥甚者,言天下亡 礼与义,放纵情性,及其终极,至于大耻也。永嘉之后, 二帝不反,天下愧焉。

    王隐《晋书》,“魏末阮籍嗜酒荒放,露头散发,裸袒箕踞。 其后贵游子弟阮瞻、王澄、谢鲲、胡母辅之之徒,皆祖 述于籍,谓得大道之本,故去巾帻,脱衣露服,丑恶同 禽兽,甚者名之为通,次者名之为达也。”

    《晋书谢万传》:“万才器隽秀,尝与蔡系送客于征虏亭, 与系争言,系推万落床,冠帽倾脱,万徐拂衣就席,神 意自若。坐定,谓系曰:‘卿几坏我面’。系曰:‘本不为卿面 计,然俱不以介意。时亦以此称之。弱冠,辟司徒掾,迁 右西属,不就。简文帝作相,闻其名,召为抚军从事中 郎。万著白纶巾,鹤氅裘,履版而前,既见,与帝共谈移’” 日。太原王述,万之妻父也,为扬州刺史。万尝衣白纶 巾,乘平肩舆,径至听事前,谓述曰:“人言君侯痴,君侯 信自痴。”述曰:“非无此论,但晚合耳。”

    《世说新语》:“王平子出为荆州,王太尉及时贤,送者倾 路。时庭中有大树,上有鹊巢,平子脱衣巾径上树,取 鹊子凉衣,拘阂树枝,便复脱去。得鹊子还下弄,神色 自若,傍若无人。”

    裴令公有俊容仪,脱冠冕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 玉人。见者曰:“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晋书五行志》:孝武太元中,人不复著帩头。天戒若曰, 头者元首,帩者助元首为仪饰者也。今忽废之,若人 君独立无辅佐,以至危亡也。至安帝桓元,乃篡位焉。 晋末皆冠小而衣裳博大,风流相放,舆台成俗。识者 曰:“上小而下大,此禅代之象也。”寻而宋受终焉。 《南史刘怀慎传》:怀慎子德愿,善御车,孝武闻其能,为 之乘画轮车,幸太宰江夏王义恭第。德愿岸著笼冠, 短朱衣,执辔,进止甚有容状。

    《张兴世传》:兴世子欣泰,为直阁步兵校尉,领羽林监。 欣泰通涉雅俗,交结多是,名素下直辄著鹿皮冠,衲 衣锡杖,挟素琴。有以启武帝,帝曰:“将家儿何敢作此 举止。”

    《卞彬传》:彬父延之,弱冠为上虞令,有刚气。会稽太守 孟𫖮以令长裁之,积不能容,脱帻投地曰:“我所以屈 卿者,政为此帻耳。今已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勋门,而 傲天下国士。”拂衣而去。

    《南齐书高帝本纪》:上宽严清俭,即位后不御精细之 物,敕中书舍人桓景真曰:“主衣中似有玉介导。此制 始自大明末后。泰始尢增其丽,留此置主衣,政是兴 长疾源,可即时打碎。凡复有可异物,皆宜随例也。” 《五行志》:永元中,东昏侯自造游宴之服,缀以花采锦 绣,难得详也。群小又造四种帽,帽因势为名,一曰山 鹊归林,《诗》云:“鹊巢夫人之德。”东昏宠嬖淫乱,故鹊归 其林薮。二曰兔子度坑,天意言天下将有逐兔之事 也。三曰反缚黄离喽,黄口小鸟也。反缚,面缚之应也。 四曰凤凰度三桥,凤凰者,嘉瑞。三桥,梁王宅处也。 《王焜传》:焜性既古慎,而俭啬过甚,家人杂事,皆手自 操执,公事朝会,必夙夜早起,简阅衣裳,料数冠帻,如 此数四,世以此笑之。

    《南史何敬容传》:敬容性矜庄,衣冠鲜丽。武帝虽衣浣 衣,而左右衣必须洁。尝有侍臣衣带卷折,帝怒曰:“卿 衣带如绳,欲何所缚?”敬容希旨,故益鲜明。常以胶清 刷须,衣裳不整,伏床熨之,或暑月背为之焦。每公庭 就列,容止出人。

    《侯景传》:“大宝元年,景召简文幸西州。简文至西州,景 等逆拜,上冠下屋,白纱帽服白布裙襦。”

    《北魏书任城王澄传》:高祖还洛,引见公卿。高祖曰:“营 国之本,礼教为先。朕昨入城,见车上妇人冠帽,而著 小襦袄者,尚书何为不察?”澄曰:“著犹少于不著者。”高 祖曰:“深可怪也!任城意欲令全著乎?一言可以丧邦 者,斯之谓欤?可命史官书之。”

    《酉阳杂俎》:“北齐迎南使,太学博士、监舍迎使,传诏二 人骑马荷信在前,羊车二人捉刀,在传诏后。监舍一 人,典客令一人,并进贤冠,朱衣,骑马,罩伞十馀,绛衫, 一人引从使车前,又绛衫骑马。平巾帻六人,使主、副各乘车,但马在车后。铁甲者百馀人,仪仗百馀人,剪 彩如衣,带白羽,间为槊髶发,绛袍,帽凡五色,袍随髶” 色。以木为槊刃戟,画绛为“虾蟆幡。”

    《北周书宣帝本纪》:“禅位之后,弥复骄奢。令群臣朝天 台者,皆致斋三日,清身一日,车旗章服,倍于前王之 数。既自比上帝,不欲令人同己,尝自带绶及冠通天 冠,加金附蝉,顾见侍臣,武弁上有金蝉,及王公有绶 者,并令去之。”

    《北史林邑国传》:“王戴金花冠,形如章甫,衣朝霞布,珠 玑缨络。”

    《唐书马周传》:“周摄吏部尚书,进银青光禄大夫,品官 旧服止黄紫,于是三品服紫,四品、五品朱,六品、七品 绿,八品、九品青,皆周建白。”

    《李绅传》:“绅为河南尹,河南多恶少,或危帽散衣,击大 球于官道,车马不敢前。绅治刚严,皆望风遁去。” 《朱桃椎传》:“桃椎澹泊绝俗,长史窦轨遗以衣服鹿帻, 委之地不肯服。”

    《董晋传》:金吾将军沈房有期丧,公除,常服入阁。帝疑 以问晋,对曰:“故事,朝官期已下丧,服絁缦,不复衣浅 色南班亦如之。”又问晋冠冕之制,对曰:“古者服冠冕, 以佩玉节步,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君前趋进而已。今 或奔走,以致颠仆。在式,朝臣皆绫袍,五品而上金玉 带,所以尽饰以奉上。故汉尚书郎含香老莱采服,君 父一也。若然,服絁缦亦非礼也。”帝然其言,诏入阁官 毋趋走,期已下丧,不得以惨服会。令群臣衣本品绫 袍金玉带,自晋而复。

    “辟寒”李白,著紫绮裘,乌纱帽,与客数人,棹歌过淮,同 玩霜月。

    《杜阳杂编》:“宝历二年,浙东国贡舞女二人,一曰飞鸾, 二曰轻凤。修眉伙𩠐,兰气融冶,冬不纩衣,夏不汗体, 所食多荔枝、榧实、金屑、龙脑之类。衣軿罗之衣,戴轻 金之冠,表异国所贡也。軿罗衣无缝而成,其纹巧织, 人未之识焉。轻金冠以金丝结之,为鸾鹤状,仍饰以 五采细珠,玲珑相续,可高一尺,秤之无二三分。上更” 琢玉芙蓉,以为“二女歌舞台。”每歌声一发,如鸾凤之 音,百鸟莫不翔集其上。及观于庭际,舞态艳逸,更非 人间所有。

    《玉泉子》:文宗使中使宣两军中尉及诸司使内官等, 不许著纱縠绫罗布。其后驸马韦处仁冠布夹罗巾 以进,上曰:“本慕卿门户清素,故俯从选尚。如此巾服, 从他诸戚为之,卿不须为也。”

    《唐语林》:宣宗每行幸,内库以紫衣金鱼、朱衣银鱼三 二副随驾,或半年,或终年,不用一副。当时以得朱紫 为荣。

    《唐书刘伯刍传》:“伯刍子宽夫,宽夫子允章,字蕴中,咸 通中为礼部侍郎,请诸生及进士第并谒先师,衣青 衿,介帻以还,故制。”

    《幸蜀记》:咸康元年正月朔,受朝贺,大赦改元。三月朝 永陵,自为夹巾,民庶皆效之。还宴怡神亭,嫔妃妾妓 皆衣道服莲花冠,夹脸连额,渥以朱粉,曰“醉妆。”国人 皆效之。

    《宋史西夏传》:“元昊性雄毅,多大略,善绘画,能创制物, 始圆面高准,身五尺馀。少时好衣长袖绯衣,冠黑冠, 佩弓矢,从卫步卒张青盖,出乘马,以二旗引百馀骑 自从。晓浮图学,通蕃汉文字,案上置法律,常携《野战 歌》《太乙金鉴诀》。弱冠独引兵袭破回鹘夜洛隔可汗 王,夺甘州,遂立为皇太子。数谏其父母臣,宋父辄戒” 之曰:“吾久用兵,疲矣,吾族三十年衣锦绮,此宋恩也, 不可负。”元昊曰:“衣皮毛,事畜牧,蕃性所便。英雄之生, 当王霸耳,何锦绮为?”德明卒,即授特进、检校太师、兼 侍中、定难军节度、夏银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 落使、西平王,以工部郎中杨吉为旌节官告使,礼宾 副使朱允中副之。既袭封,明号令,以兵法勒诸部。始 衣白窄衫,毡冠红里冠,顶后垂红结绶,自号“嵬名吾 祖。”凡六日、九日则见官属。其官分文武班:曰中书,曰 枢密,曰三司,曰御史台,曰开封府,曰翊卫司,曰官计 司,曰受纳司,曰农田司,曰群牧司,曰飞龙院,曰磨勘 司,曰文思院,曰蕃学,曰汉学。自中书令、宰相、枢使、大 夫、侍中、太尉已下,皆分命蕃、汉人为之。文资则幞头、 靴笏、紫衣、绯衣;武职则冠“金帖起云镂冠、《银帖间》金 镂冠”、黑漆冠,衣紫旋襕,金涂银束带,垂蹀躞,佩解结 锥、短刀、弓矢。马乘,鲵皮鞍,垂红缨打跨钹拂。便服 则紫早地绣盘球子花旋襕束带。民庶青、绿以别贵 贱。

    《渑水燕谈录》:“升朝官,每岁诞辰、端午、初冬赐时服,止 于单袍。太祖讶方冬犹赐单衣,命易以夹服。自是,士 大夫公服,冬则用夹。”

    《闻见前录》。康节先公,嘉祐中,朝廷以遗逸命官,辞之, 不从。河南尹遣官就第送告敕朝章,康节服以谢,即 褐衣如初。至熙宁初,再命官,三辞又不从。再朝章谢, 且曰:“吾不复仕矣。”始为隐者之服,乌帽绦褐,见卿相不易也。司马温公依《礼记》作深衣冠簪幅巾缙带,每 出,朝服乘马,用皮匣贮深衣,随其后,入独乐园则衣 之。常谓康节曰:“先生可衣此乎?”康节曰:“某为今人,当 服今时之衣。”温公叹其言合理。

    《退朝录》:“太宗时,建东太一宫于苏邸,遂列十殿,而五 福君綦、二太一处前殿,冠通天冠,服绛纱袍,馀皆道 服霓衣。天圣中,建西太一宫,前殿处五福君綦大游、 三太一,亦用通天绛纱之制,馀亦道冠霓衣。熙宁五 年,建中太一宫,内侍主塑像,乃请下礼院议十太一 冠服。礼院乃具两状,一如东西二宫之制,一请尽服” 通天绛纱。会有言亳州太清宫有唐太一塑像,上遣 中使视之,乃尽服王者衣冠,遂诏如亳州之制。 《清波杂志》:东坡自海外归毗陵,病暑,著小冠,披半臂, 坐船上,夹运河,千万人随观之。坡顾坐客曰:“莫看杀 我否”则素知彼民爱慕,坡亦眷眷此地,而不忘强伯 尸而祝之之意出此。

    《癸辛杂识》:余为国局,尝祠䄍,充奉礼郎兼大祝。同行 事官有老谬者,乃加中单于祭服之上,而以蔽膝系 于肩间。一时见者,掩鼻忍笑不禁,几致失礼,竟为监 察御史所劾。王明清《玉照志》载元符间有太学博士 论奏云:“自来冠冕前仰后俯,此必是本官行礼之时 倒戴差误。”哲宗顾宰臣笑曰:“如此等岂可作学官?可 与闲慢差遣。”遂改端王府记室。未几感会龙飞。遂揆 《序》云。

    《老学庵笔记》:“徽宗南幸还京,服栗玉并桃冠,白玉簪, 赭红羽衣,乘七宝辇。盖吴敏定《仪注》云。”

    曾子宣、林子中在密院,为哲庙言:“章子厚以隐士帽、 紫直裰系绦见从官,从官皆朝服。其强肆如此。”上曰: “彼见蔡京,亦敢尔乎?”京时为翰林学士,不知何以得 人主待之如此,真奸人之雄也。

    翟耆年,字伯寿,父公巽,参政之子也。能清言,工篆及 八分,巾服一如唐人,自名唐装。一日往见许𫖮彦周, 彦周髽髻,著犊鼻裈,蹑高屐出迎,伯寿愕然,彦周徐 曰:“吾晋装也,公何怪?”

    先左丞平居朝章之外,惟服衫帽归乡里。客来,亦必 著帽与坐,延以酒食。伯祖中大夫公每赴官,或从其 子出仕,必著帽,遍别邻曲民家,或留以酒,亦为尽欢, 未尝遗一家也。其归亦然。

    《清波杂志》:自昔人士皆著帽,后取便于戎服。绍兴丙 子,魏敏肃、道弼二大政,一日造朝,预备衫帽,朝退服 以入堂,盖已得请矣。一时骤更衣制,力或未办,乃权 宜以凉衫为礼,习以为常。乾道间,王日严内相申请, 谓“环一堂而围座,色皆浅素,极可憎,乞仍存紫衫。”至 今四十年不改。前此仕族子弟未受官者皆衣白,今 非跨马及吊慰,不敢用。

    《元史世祖昭睿顺圣皇后传》:“旧制,帽无前檐。帝因射 日,色炫目,以语后,后即益前檐。帝大喜,遂命为式。又 制一衣,前有裳无衽,后长倍于前,亦无领袖,缀以两 襻,名曰‘比甲’,以便弓马。时皆仿之。”

    《阔阔传》:世祖闻王鹗贤,避兵居保州,遣使征至,问以 治道,命阔阔与廉希宪皆师事之。既而阔阔出使于 外,迨还而鹗已行,思慕号泣,不食者累日,世祖闻而 异之。岁庚戌,宪宗复召鹗至和林,仍命阔阔从之游。 每旦起,盛饰其冠服,鹗让之曰:“圣王好贤乐善,征天 下士,命若从学,若等不能称主上心,惟夸炫鲜华,以 益骄贵之气,恐窒于外而塞于中,道义之言无自而 入,吾所不取也。”阔阔深自悔悟,明日俱纯素以进,鹗 乃悦。

    名《山藏》王冕,诸暨人,安阳韩性录为弟子。冕父卒,迎 母入越城就养。久之,母思还里,冕置白牛车驾母,被 古冠服从之,小儿遮道讪笑,作小楼居止,必其意中 人,乃许之。登元末,屡应进士举不中,弃之去。买舟下 东吴,渡大江,入淮楚。天大雪,赤足上《灊岳》峰,四顾大 呼曰:“天地间合成白玉,使人便欲仙去。”及入城,戴大 帽,穿曳地袍,翩翩行,两袂轩翥,人皆笑,斥为“狂奴”,携 妻子隐九里山。高帝闻其人,召置幕府,授咨议参军。 一夕卒。

    杨维祯,字廉夫,诸暨人。元末擢进士,仕不信其志,弃 官归。将妻子游天目山,南溯大小雷泽,访缥缈七十 二峰,东极海,登小金山。冠铁叶冠,服毛褐宽博,手吹 铁笛,九窍应律,声绝人世。

    《明通纪》:弘治元年七月二十日,文华殿讲书毕,上赐 讲官程敏政等各织金绯衣金带,及纱帽乌靴,皆叩 头谢讫。上顾谓曰:“先生辛苦咸”对曰:“此皆职分,当为 顿首而退。”敏政有诗记之曰:日映罘罳晓殿深,湛恩 稠叠驾亲临。褒衣红濯天机锦,束带黄分内帑金。久 幸清班居宦履,渐惊华发点朝簪。经生职分寻常事, 消得君恩念苦辛。

    《见闻录》:陆平翁中会元,方在京,其父与太守王公华 讨船送家眷入京。王公差人出问:“何等冠服”,答云:“青 衣小帽。”王公云:“既如此,不必相见,但临行时可报我既行,报之。”王公闻尚是初服,亦不引见,但赆送封君 冬米一石。此平翁为余言之。

    《觚不觚录》:余于万历甲戌以太仆卿入陪祀太庙,见 上由东阶上,而大珰四人,皆五梁冠,祭服以从,窃疑 之。夫高帝制,内臣常服纱帽,与群臣不同,亦不许用 朝冠服及幞头公服,岂有服祭服礼?曾与江陵公言 及,以为此事起于何年,江陵亦不知也。后访之前辈, 云嘉靖中亦不见内臣用祭服。而考之累朝《实录》,皆 遣内臣祭中溜之神。此必隆、万间大珰内遣行中溜 礼,辄自制祭服以从祀耶。惜乎!言官不能举,正坐成 其僭妄耳。

    大朝贺,文武群臣皆具朝冠服,独锦衣卫官衣绯绣 袍、纱帽靴带,盖以便于承旨捕执人,百年来未之改。 独陆忠诚炳加保傅,遂以己意制朝冠服,岿然本班 之首,当时莫敢问也。

    冠服部杂录

    《宋书·礼志》:“古者人君有朝服,有祭服,有宴服,有吊服。 吊服皮弁疑衰,今以单衣黑帻为宴会服,拜陵亦如 之。以单衣素帢为吊服,修敬尊秩亦服之也。单衣,古 之深衣也。今单衣裁制与深衣同,唯绢带为异。深衣 绢帽以居丧,单衣素帢以施吉。”

    《懒真子》:“或问汉臣朝服,仆云:‘张敞议云:‘敞备皂衣二 十馀年’。注云:‘虽有五等服,至朝皆著皂衣’。又谷永书 云:‘擢之皂衣之吏,厕之诤臣之末’’。”则知汉朝之服,皆 皂衣也。《周礼》“衮冕九章,鷩冕七章,毳冕五章,𫄨冕三 章。”元冕衣无文,裳刺黻而已,故曰卿大夫之服。自元 冕而下,如孤之服,则皂衣者,乃周之卿大夫元冕也。 汉之“皂衣”,盖本于此。

    《唐国史补》:“凡货贿之物,侈于用者,不可胜纪。丝布为 衣,麻布为囊,毡帽为盖,革皮为带,内丘白磁瓯,端溪 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画墁录》:“唐制,五品阶不著绯,三品不著紫。今参知政 事、宰臣皆著绯也。”

    《清波杂志》:皇祐初,诏妇人所服冠,高毋得过七寸,广 毋得逾一尺,梳毋得逾尺,以角为之。先是,宫中尚白 角冠,人争效之,号内样冠,名曰“垂肩”,等肩至有长三 尺者,登车檐,皆侧首而入,梳长亦逾尺,议者以为服 妖,乃禁止之。辉自提孩见妇女妆饰,数岁即一变,况 乎数十百年前,样制自应不同,如高冠长梳犹及见 之,当时名“大梳裹”,非盛礼不用。若施于今日,未必不 夸为新奇,但非时所尚而不售。大抵前辈治器物,盖 屋宇皆务高大,后渐从狭小,首饰亦然。

    士大夫于马上披凉衫,妇女步通衢,以方幅紫罗障 蔽半身,俗谓之“盖头”,盖唐帷帽之制也。

    《石林燕语》:“余见大父时家居及燕见宾客,率多顶帽 而系勒帛,犹未甚服背子。帽下戴小冠簪,以帛作横 幅约发,号额子。处室中则去帽见冠簪,或用头巾也。 古者士皆冠帽,乃冠之遗制。头巾,贱者不冠之服耳。 勒帛亦有垂绅之意,虽施之外不为简。背子本半臂, 武士服,何取于礼乎?或云:勒帛不便于搢笏,故稍易” 背子,然须用上襟掖,下与背皆垂带。余大观间,见宰 执接堂吏押文书,犹冠帽用背子,今亦废矣。而背子 又引为长袖,与半臂制亦不同。

    刘丞相挚家法俭素,闺门雍睦,凡冠巾衣服制度,自 其先世以来,常守一法,不随时增损。故承平时,其子 弟杂处士大夫间,望而知其为刘氏也。数十年来,衣 冠诡异,虽故老达官,亦不免从俗,与市井略同,而不 以为非。旧凤翔郿县出绦,以紧细如著者为贵。近岁 衣道服者,绦以大为美,围率三四寸,长二丈馀,重复 “腰间,至五七返,以真茸为之,一绦有直十馀千者,此 何理也?”

    《寓简》:司马君实依《礼记》作深衣冠簪幅巾搢带,去朝 服则衣之,谓邵尧夫曰:“先生可衣此乎?”尧夫曰:“雍为 今人,当服今时衣耳。”君实叹其言有理,而合于通变 之义也。近时有士大夫好为怪服,号曰“唐妆。”予谓稽 古不至,秦汉以上固已浅矣,而况于唐乎?

    《补笔谈》:“故事,初授从官、给谏未衣紫者,告谢日面赐 金紫。何圣从在陕西就任,除待制,仍旧衣绯。后因大 宴殿上,独圣从绯衣,仁宗问所以,乃赐以金紫。近岁 许冲元除知制诰,犹著绿,告谢日面赐银绯。后数月, 别因对方赐金紫。自国初以来,未尝御正衙视朝,百 官辞见,必先过正衙,正衙即不御,但望殿两拜而出”, 别日即赴内朝。熙宁中草《视朝仪》,独不立见辞谢班。 正御殿日,却谓之“无正衙”,须候次日依前望殿虚拜, 谓之“过正衙”,盖阙文也。

    《梦溪笔谈》:“中国衣冠,自北齐以来,乃全用窄袖绯绿 短衣、长靿,靴有蹀躞带窄袖,利于驰射,短衣长靿,皆

    便于涉草。北人乐茂草,常寝处其间。予使北时,皆见
    考证
    之,虽王庭亦在深荐中。予至北庭日,新雨过,涉草衣

    裤皆濡,唯北人都无所霑带。衣所垂蹀躞,盖欲佩带 弓、剑、帉帨、算囊、刀砺之类。自后虽去蹀躞而犹存其” 环,环所以衔蹀躞,如马之秋根,即今之带銙也。天子 必以三环为节,唐武德、贞观时犹尔。开元之后,虽仍 旧俗,而稍褒博矣。然带钩尚穿带本为孔,本朝加顺 折,茂人文也。幞头一谓之“四脚”,乃四带也。二带系脑 后垂之,折带反系头上,令曲折附顶,故亦谓之“折上 巾。”唐制,唯人主得用硬脚。晚唐方镇擅命,始僭用硬 脚。本朝幞头有直脚、局脚、交脚、朝天、顺风凡五等,唯 直脚贵贱通服之。又庶人所戴头巾,唐人谓之四脚, 盖两脚系脑后,两脚系颔下,取其服劳不脱也,无事 则反系于顶上。今人不复系颔下两带,遂为虚设。 《石林燕语》服色凡言赐者,谓于官品未合服而特赐 也。故职事官服紫,虽侍从以上官,未当其品,亦皆言 赐。若官当其品,虽非侍从,如磨勘告,便不带赐矣。告 不带赐,则亦不当入衔。近见士大夫有误以赐为正 服之名,虽官及品,而衔犹沿习言赐,此不惟不知所 应服,亦自读其告不审也。

    《老学庵笔记》:先太傅庆历中赐紫章服,赴阁门拜赐, 乃涂金鱼袋也。岂官品有等差欤?

    “往时执政签书文字,率著帽衣盘领紫背子”,至宣和 犹不变也。

    予童子时,见前辈犹系头巾带于前,作胡桃结,背子, 背及腋下皆垂带。长者言:背子率以紫勒帛系之,散 腰则谓之不敬。至蔡太师为相,始去勒帛。及祖妣楚 国郑夫人有先左丞遗服一箧裤。有绣者,白地白绣, 鹅黄地鹅黄绣,裹肚则紫地皂绣。祖妣云:“当时士大 夫皆然也。”

    蔡太师作相时,衣青道衣,谓之“太师青。”秦太师作相 时,裹头巾,当面偶作一折,谓之“太师错折样。”

    绍兴初,程氏之学始盛,言者排之,至讥其幅巾大袖。 胡康侯力辩其不然,曰:“伊川衣冠未尝与人异也。”然 张文潜《元祐初赠赵景平主簿》诗曰:“明道新坟草已 春,遗风犹得见门人。定知鲁国衣冠异,尽戴林宗折 角巾。”则是自元祐初为程学者,幅巾已与人异矣。衣 冠近古,正儒者事,讥者固非,辩者亦未然也。

    《长安客话》:我朝见下工部旨造“只孙八百副”,皆不知 只孙何物,后乃知为上直校鹅帽锦衣也。

    《辍耕录》:只孙宴服者,贵臣见飨于天子则服之,今所 赐绛衣是也。贯大珠以饰其肩背间,膺首服亦如之。 天子郊祀与祭太庙日,百官倍位者,皆法服。凡披秉, 须依歌诀次第,则免颠倒之失。歌曰:“袜履中单黄带 先,裙袍蔽膝绶绅连,方心曲领蓝腰带,玉佩丁当冠 笏全。”

    《游宦纪闻》:今之作倅者皆借绯,堂除知县亦借绯,太 守则借紫,谓已经赐绯则借。军监则仍绯,边郡节镇 不俟赐绯可借紫,谓之隔借。先作州曾借紫,后得军 则仍服绯。此皆甲令定制。比年张嵩先知嘉兴府,后 知建昌军,遂申朝廷云:“前任已蒙恩借紫,今任欲乞 仍旧旨。”从之,遂为定例。

    《群碎录》:“眊音饵,羽衣,一名兜鍪。刘备好结眊。”

    朱绂即朱裳,画为亚形。亚古“弗”字,故因谓之“绂”,亦作 “黻。”

    汉、魏以前戴幅巾,晋宋用羃篱,后周以三尺皂绢向 后幞发,名“折上巾。” 《日知录内丘县志》曰:“万历初,童子发长犹总角,年二 十馀始戴网。天启间,则十五六便戴网,不使有总角 之仪矣。”万历初,庶民穿腃靸,儒生穿双脸鞋。非乡先 生首戴忠靖冠者,不得穿镶边云头履。至近日,而门 快舆皂,无非云履,医卜星相,莫不方巾,又有“晋巾、唐 巾、乐天巾”、“东坡巾”者。先年妇人非受封不敢戴梁冠, 披红袍,系拖带,今富者皆服之。又或著百花袍,不知 创自何人。万历间,辽东兴冶服五彩炫烂,不三十年 而遭屠戮。兹花袍几二十年矣,服之不衷,身之灾也。 兵荒之咎,其能免与?

    冠服部外编

    《神异经》:“西荒有一人,不读五经而意合,不观天文而 心通,不能礼拜而精当。天赐其衣,朱衣缟带委貌冠, 女碧衣,戴金胜,皆无缝。”

    《异苑》:元嘉九年二月二十四日,常山张舒奄见一人, 著朱衣,平上帻,手捉青柄马鞭,云:“知汝可教,便随我 去。”见素丝绳系长梯来下,舒上梯,乃造大城,绮堂洞 室,地如黄金。有一人长大不巾帻,独坐绛纱帐中,语 舒曰:“主者误取汝,赐汝秘术卜占,勿贪钱贿。”舒亦不觉受之。

    《稽神录》:“洪州樵人入西山岩石之下,藤萝甚密,中有 一女冠,姿色绝世,闭目端坐,衣帔皆如新。近观之不 能测,或为整其冠髻,即应手腐坏。众惧散去,复寻之 不能见。”

    《博异志》:贞观中,岑文本下朝,多于山亭避暑。日午时, 寐初觉,忽有叩山亭院门者,药竖报云:“上清童子元 宝,特此参奉。”文本性慕高道,束带命入,乃年二十已 下。道士仪质爽迈,衣服纤异,冠浅青圆角冠,衣浅青 圆角帔,履青圆头履,衣服轻细如雾,非齐纨鲁缟之 比。文本与语,乃曰:“仆上清童子自汉朝而果成,本生 于吴,已得不凝滞之道,遂为吴王。进入见汉帝有事, 拥遏教化,不得者无不相问。仆常与方圆行下,皆得 美畅。由是自文武二帝,迄至哀帝,皆相眷。王莽作乱, 方出外,方所在,人皆怜爱。自成帝时,遂厌弃人间,乃 尸解去,或秦或楚,不常厥居。闻公好道,故此相谒耳。” 文本诘以汉魏齐梁间事,了了如目睹。因言史传间 屈者虚者亦甚多。文本曰:“吾子冠帔,何制度之异?”对 曰:“夫道在于方圆之中,仆外服圆而心方,正相时宜 也。”又问曰:“衣服皆轻细,何土所出?”对曰:“此是上清五 铢服。”又问曰:“比闻六铢者天人衣,何五铢之异?”对曰: “尤细者则五铢也。”谈论不觉,日晚乃别。文本出门而 忽不见。文本知是异人,乃每下朝,即令伺之,到则谈 论移时,后令人潜送,诣其所止。出山亭门,东行数步, 于院墙下瞥然不见。文本命工力掘之三尺,至一古 墓,墓中了无馀物,唯得古钱一枚。文本悟“上清童子” 是铜名“元宝”,钱之文也;“外圆心方”,钱之状也;“青衣”,铜 衣也;“五铢服”,亦钱之文也;“汉时生于吴”,是汉朝铸五 铢钱于吴王也,文本虽知之,而钱帛日盛。至中书令 十馀年,忽失古钱所在,文本遂薨。

    《集异志》:“天宝五载,杨慎矜为御史中丞。慎矜至洛阳, 正食,忽见一鬼物,长丈馀,朱衣冠帻,立于其后。慎矜 叱之,良久不灭,以热羹投之,灭未几,因罪下狱死。” 《玉堂闲话》“元宗皇帝御容夹纻作,本在盭厔县,贞元 中,忽有僧如狂负之,置于武功潜龙宫。宫即神尧故 第也,今为佛宇,御容唯衣绛纱衣幅巾而已。寺僧云: ‘庄宗入汴,明宗入洛,洎清泰东赴,依瀍之岁,额上皆 有汗流。学士张沆尝闻之而未之信,及经武功,乃细 视之,果如其说。又意其雨漏所致,而幅巾之上则无, 自天福之后,其汗遂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