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二百八十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二百八十五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二百八十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八十五卷目录

     中庸部总论

      宋周子通书

      张子正蒙太和篇 神化篇 诚明篇 中正篇 至当篇 太易篇

      近思录中庸

      延平问答中庸

      中庸辑略中庸

      朱子全书中庸总论

      朱子大全集答张敬夫 答张敬夫论中庸章句 再答敬夫论中庸章句 答

      王子合 答林择之 答胡季随 再答胡季随 答许景阳

      朱子遗书张无垢中庸解

      王应麟玉海景德崇和殿中庸九经图

      明杨时乔古今文注发中庸

      薛瑄文集读书录

      罗汝芳旴坛直诠中庸

     中庸部艺文一

      谢敕赉中庸讲疏启    梁简文帝

      车同轨赋        唐白行简

      中庸论上         宋苏轼

      中庸论中          前人

      题中庸后示陈知默      杨时

      进中庸衍义表      明夏良胜

     中庸部艺文二

      言行相顾        唐吴叔达

      前题            孟翱

      困学二首         宋朱熹

      讲中庸诗二十韵      朱长文

      夜坐          明罗洪先

      戊午吟          高攀龙

      答罗生郡从白鹿洞来问所疑 湛若水

      赠陈頀湛雨        陈献章

     中庸部纪事

     中庸部杂录一

    经籍典第二百八十五卷

    中庸部总论

    宋周子通书

    《师》

    “惟中也”者,和也,中节也,天下之达道也,圣人之事也。

    此以得性之正而言也,然其以和为中,与《中庸》不合,盖就已发无过不及者而言之,如《书》所谓“允执厥中”者也。

    故圣人立教,俾人自易其恶,自至其中而止矣。

    《易》其恶则刚柔皆善,至其中则皆中节,而无太过不及之偏矣。

    张子正蒙

    《太和篇》

    《太和》所谓道,中涵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是生𬘡 缊、相荡、胜负、屈伸之始,其来也几微易简,其究也广 大坚固。

    朱子曰:“此以太和状道体,与发而中节之和无异。”

    《神化篇》

    天之化也运诸气,人之化也顺夫时。非气非时,则化 之名何有?化之实何施?《中庸》曰:“至诚为能化。”孟子曰: “大而化之”,以其德合阴阳,与天地同流而无不通也。 变则化,由粗入精也。化而裁之谓之变,以著显微也。 谷神不死,故能微显而不揜。

    “鬼神常不死”,故诚不可揜。人有是心在隐微,必乘间 而见,故君子虽处幽独,防亦不懈。

    《诚明篇》

    天人异用,不足以言诚;天人异知,不足以尽明。所谓 “诚明”者,性与天道不见乎小大之别也。

    诚有是物,则有终有始。伪实不有,何终始之有?故曰: “不诚无物。”“自明诚”,由穷理而尽性也;“自诚明”,由尽性 而穷理也。

    天所性者通极于道,气之昏明不足以蔽之;天所命 者通极于性,遇之吉凶不足以戕之。不免乎蔽之戕 之者,未之学也。性通乎气之外,命行乎气之内,气无 内外,假有形而言尔。故“思知人不可不知天,尽其性 然后能至于命。”

    “思知人”两句,引《中庸》《易传》之言以论学也。人当由教而入。

    “尽其性”,能尽人物之性;至于命者,亦能至人物之命。 莫不性诸道,命诸天。我体物未尝遗,物体我知其不 遗也。至于命,然后能成己成物,不失其道。

    《中正篇》

    知德以大中为极,可谓知至矣。择《中庸》而固执之,乃

    至之之渐也
    考证
    体正则不待矫而弘,未正必矫,矫而得中,然后可大。

    故致曲于诚者,必变而后化。

    “极其大”而后中可求,止其中而后大可有。

    此所谓“中”,盖指圣人之不勉不思,从容中道者也,所谓化也,故必极其大,而后可以勉求而至。

    所谓“圣”者,不思不勉而至焉者也。

    “勉”盖未能安也,“思”盖未能有也。

    “不尊德性,则学问从而不道,不致广大,则精微无所 立,其诚不极高明,则择乎《中庸》”,失时措之宜矣。 知、仁、勇,天下之达德,虽本之有差,及所以知之成之 则一也。盖谓“仁者以生,知以安行此五者,知者以学, 知以利,行此五者,勇者以困,知以勉,行此五者, 行之笃者,敦笃”云乎哉!如天道不已,然笃之至也。 致曲不贰,则德有定体;体象诚定,则文节著见;一曲 致文,则馀善兼照;明能兼照,则必将徙义;诚能徙义, 则德自通变;能通其变,则圆神无滞。

    《至当篇》

    “正己而不求于人”,不愿乎外之盛德与!

    《大易篇》

    颜氏求龙德正中而未见其止,故择《中庸》得一善则 拳拳服膺,叹夫子之忽焉前后也。

    “《庸言》庸行”,盖天下经德达道,大人之德,施于是者溥 矣;天下之文,明于是者著矣。

    近思录

    《中庸》

    伊川先生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中也者,言寂 然不动者也,故曰天下之大本。”“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和也者,言感而遂通者也,故曰天下之达道。”文集 天所赋为命,物所受为性。易传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天地之间,亭亭当当,直上直下 之正理,出则不是,惟敬而无失最尽。遗书

    问:“‘时中如何?”曰:“中’字最难,须是默识心通。且试言一 厅,则中央为中;一家,则厅中非中,而堂为中;言一国, 则堂非中,而国之中为中。推此类可见矣。如三过其 门不入,在禹稷之世为中;若居陋巷,则非中也;居陋 巷,在颜子之时为中;若三过其门不入,则非中也。 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乐 未”发何尝不善,发而中节,则无往而不善。

    今且只将“尊德性而道问学”为心,日自求于问学者 有所背否?于德性有所懈否?此义亦是博文约礼、下 学上达。以此警策一年,安得不长!横渠文集

    《中庸》之书,是孔门传授,成于子思,传于孟子。其书虽 是杂记,更不分精粗,一滚说了。今人多说高便遗却 卑,说本便遗却末。遗书

    如《中庸》文字辈,且须句句理会,使其言互相发明。 “敬而无失”,便是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敬不可谓中, 但“敬而无失”,即所以中也。

    苏季明问:“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求中,可否?”曰:“不可。既 思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求之,又却是思也。既思,即 是已发,才发便谓之和,不可谓之中也。”又问:“吕学士 言:‘当求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如何?”曰:“若言存养于 喜怒哀乐未发之前,则可;若言求中于喜怒哀乐未 发之前,则不可。”

    又问:“学者于喜怒哀乐发时,固当勉强裁抑。于未发 之前当如何用功?”曰:“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更怎生 求?只平日涵养便是。涵养久,则喜怒哀乐发自中节。” 曰:“当中之时,耳无闻,目无见否?”曰:“虽耳无闻,目无见, 然见闻之理在,始得。”

    延平问答

    《中庸》

    熹问:“近看《中庸》‘鬼神’一章,窃谓此章正是发明显微 无间,只是一理处。且如鬼神有甚形迹,然人却自然 有畏敬之心以承祭祀,便如真有一物在其上下左 右。此理亦有甚形迹,然人却自然秉彝之性,才存主 著,这里便自见得许多道理。参前倚衡,虽欲顷刻离 而遁之而不可得,只为至诚贯彻,实有是理,无端无” 方,无二无杂。方其未感,寂然不动;及其既感,无所不 通。濂溪翁所谓“静无而动有,至正而明达”者,于此亦 可以见之。不审先生以为如何?

    先生曰:“此段看得甚好。更引濂溪翁所谓‘静无而动 有’,作一贯晓会,尤佳。《中庸》发明显微之理,于承祭祀 时为言者,只谓于此时鬼神之理昭然易见,令学者 有入头处耳。但更有一说,若看此理,须于四方八面 尽皆收入,体究来,令有会心处,方是。谢上蔡云:‘鬼神’, 横渠说得来别。这个便是天地间妙用,须是将来做 个题目,入思虑始得。讲说不济事。”又云:“鬼神自家要 有便有,要无便无,更于此数者一并体认,不可滞在 一隅也。”某偶见如此,如何,如何!

    或问:延平:“先生何故验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而求 所谓中?”曰:“只是要见未发气象。”曰:“持守良久,亦可见 未发气象否?”曰:“延平即此意。若偏向这里,又差从释氏去。”

    中庸辑略

    《中庸》

    程子曰:“中之理至矣,独阴不生,独阳不生,偏则为禽 兽,中则为人,中则不偏,常则不易,惟中不足以尽之, 故曰《中庸》。”

    又曰:“天地之化,虽廓然无穷,然而阴阳之度,日月、寒 暑、昼夜之变,莫不有常,此道之所以为《中庸》。”

    又曰:“中者只是不偏,偏则不中。《庸》只是常,犹言中者 是大中也,庸者是定理也,定理者天下不易之理也, 是《经》也。孟子只言反经,中在其间。”

    又曰:“《中庸》之言,放之则弥满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 又曰:“《中庸》始言一理,中散为万事,末复合为一理。” 又曰:“《中庸》之书,是孔门传授,成于子思,传于孟子。其 书虽是杂记,更不分精粗,一滚说了。今人语道,多说 高便遗却卑,说本便遗却末。”

    又曰:“《中庸》之书,其味无穷,极当玩味。”

    又曰:“善读《中庸》者,得此一卷书,终身用不尽也。” 又曰:“《中庸》一卷书,自至理便推之于事,如国家有九 经及历代圣人之迹,莫非实学也。如登九层之台,自 下而上为是。”

    又曰:“学者如《中庸》文字辈,直须句句理会过,使其言 互相发明。”

    吕曰:“《中庸》之书,圣门学者尽心以知性,躬行以尽性, 始卒不越乎此书。孔子传之曾子,曾子传之子思,子 思述所受之言以著于篇,故此书所论,皆圣人之绪 言,入德之大要也。”

    又曰:“圣人之德,《中庸》而已。中则过与不及皆非道也, 庸则父子、兄弟、夫妇、君臣、朋友之常道,欲造次颠沛, 久而不违于仁,岂尚一节一行之诡激者哉?”

    杨曰:“《中庸》为书,微极乎性命之际,幽尽乎鬼神之情, 广大精微,罔不毕举,而独以《中庸》名书,何也?”予闻之 师曰:“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 者天下之定理。推是言也,则其所以名书者,义可知 也。世之学者,智不足以及此,而妄意圣人之微言,故 物我异观,天人殊归,而高明《中庸》之学,始二致矣。谓 ‘高明者,所以处己而同乎天;中庸者,所以应物而同 乎人’”,则圣人之处己者常过乎中,而与夫不及者无 以异也。为是说者,又乌足与议圣学哉?

    朱子全书

    《中庸总论》

    问:“《中庸》名篇之义,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名。兼 此二义,包括方尽。就道理上看,固是有未发之中;就 经文上看,亦先言‘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又言‘君子 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先生曰:“他所以名篇者,本是 取‘时中’之中。然所以能时中者,盖有那未发之中在。 所以先开说未发之中,然后又说君子之时中”, “在中”之中与在事之中,只是一事。此是体,彼是用。 《中庸》之中,是兼已发而中节,无过不及者得名。故周 子曰:“惟中者,和也,中节也,天下之达道也。”若不识得 此理,则周子之言更解不得,所以伊川谓:“中者,天下 之正道。”《中庸章句》以《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论语 集注》以“中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名”,皆此“意也。 惟其平常,故不可易,如饮食之有五谷,衣服之有布 帛,若是奇羞异味,锦绮组绣,不久便须厌了。庸固是 定理,若直解为定理,却不见得平常意思。今以平常 言,然定理自在其中矣。”公晦问:“‘‘中庸’二字,旧说依程 子‘不偏不易’之语,今说得是‘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而 平常之理,似以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说《中》乃是精密 切至之语,而以平常说《庸》,恰似不相粘著。”曰:“此其所 以粘著,盖缘处得极精极密,只是如此平常。若有些 子咤异,便不是极精极密,便不是《中庸》。凡事无不相 反以相成。”

    或问:“中与诚意如何?”曰:“中是道理之模样,诚是道理 之实处,中即诚矣。”又问:“智仁勇于诚如何?”曰:“智仁勇 是做底事,诚是行,此三者都要实。”又问《中、庸》。曰:“《中》《庸》 只是一事,就那头看是中,就这头看是庸。譬如山与 岭,只是一物。方其山,即是谓之山,行着岭路,则谓之 岭,非二物也。《中》《庸》只是一个道理,以其不偏不倚,故” 谓之中;以其不差异,可常行,故谓之“庸。”“未有中而不 庸者,亦未有庸而不中者,惟中故平常。”尧授舜,舜授 禹,都是当其时合如此仿做得来恰好,所谓中也。中 即平常也,不如此便非中,便不是平常。以至汤武之 事亦然。又如当盛夏极暑时,须用饮冷就凉处衣葛 挥扇,此便是中,便是平常。当隆冬盛“寒时,须用饮汤, 就密室重裘拥火,此便是中,便是平常。若极暑时重 裘拥火,盛寒时衣葛挥扇,便是差异,便是失其中矣。” 问道之常变,举《中庸》或问说。曰:“守常底固是常,然到 守不得处,只著变,而硬守定,则不得。至变得来合理, 断然著如此做,依旧是常。”又问:“前日说《经权》云:‘常自

    是著还他一个常,变自是著还他一个变。如或问举
    考证
    尧舜之禅授,汤武之放伐,其变无穷,无适而非常,却

    又皆以为平常,是如何’?”曰:“是他到不得已处,只得变。 变得是,仍旧是平常,然依旧著存一个变。”

    向见刘致中说:“今世传明道《中庸》义,是与叔初本,后 为博士,演为讲义。”先生又云:“尚恐今解是初著,后掇 其要为解也。”又云:“吕中《庸》文滂沛,意浃洽。”

    李先生说:“陈几叟辈皆以杨氏《中庸》不如吕氏。”先生 曰:“吕氏饱满充实。”

    龟山门人自言龟山中庸枯燥,不如与叔浃洽。先生 曰:“与叔却似行到,他人如登高望远。”

    游、杨、吕侯诸先生解《中庸》,只说他所见一面道理,却 不将圣人言语折衷,所以多失。

    先生以《中庸》《或问》见授,云:“亦未有满意处。如评论程 子诸子,说处尚多觕?”

    问:“赵书记欲以先生《中庸》解锓木,如何?”先生曰:“公归 时,烦说与,切不可。某为人迟钝,旋见得旋改,一年之 内,改了数遍,不可知。”又自笑云:“那得个人如此著述!” 以上语类十二条

    朱子大全集

    《答张敬夫》

    所引《家语》,只是证明《中庸》章句要见自“哀公问政”,至 “择善固执”处,只是一时之语耳。于义理指归初无所 害,似不必如此力加排斥也。大率观书,但当虚心平 气,以观义理之所在。如其可取,虽世俗庸人之言有 所不废;如有可疑,虽或传以为圣贤之言亦须更加 审择,自然意味平和,道理明白,脚踏实地,动有据依, “无笼罩自欺之患。若以此为卑近,不足留意,便欲以 明道先生为法,窃恐力量见识不到它地位,其为泛 滥,殆有甚焉。”此亦不可不深虑也。且不知此章,既不 以《家语》为证,其章句之分,当如何为定耶?《家语》固有 驳杂处,然其间亦岂无一言之得耶?一概如此立论, 深恐终启学者好高自大之弊。愿明者熟察之。其他 如首章及论费隐处,后来略已修改,如《来喻》之意。然 若必谓两字全然不可分说,则又是向来伯恭之论 体用一源矣。如何如何?

    《答张敬夫论中庸章句》

    “率夫性之自然”,此语诚似大快。然上文说性已详,下 文又举仁义礼智以为之目,则此句似亦无害,或必 当改而改为“所有”字,如何?然不若不改之为浑然也。 “不睹不闻”等字,如此剖析,诚似支离,然不如此,经文 所谓“不睹不闻”,所谓“隐微”、所谓独三段,都无分别,却 似重复冗长,须似熹说方见得。戒慎不睹、恐惧不闻 是大纲说,结上文“可离非道”之意。“莫见乎隐,莫显乎 微”,是就此不睹不闻中,提起善恶之机而言。“故君子 慎其独”,盖其文势有表里宾主之异,须略分别意思, 方觉分明无重复处耳。

    随时为中为改作处如何?

    道之“不明不行”来喻,与鄙意大指不异,但语有详略 远近不同耳。然熹所谓“不必知、不必行、所当知、所当 行”等句,正是要形容中字意思。所谓“以为不足行,以 为不必知、不知所以行,不求所以知”等句,又是紧切 关纽处,恐不可阙。但鄙语自觉有个琐碎促狭气象, 不能如来教之高明简畅为可恨!然私窃以谓不期 于同而期于是而已,故又未能遽舍所安,万一将来 就此或有尺寸之进,此病当自去耳。大抵近年所修 诸书多类此,以此未满意,欲为“疏通简易”之说,又恐 散漫无收拾处,不知所以裁之也。

    《再答敬夫论中庸章句》

    “执其两端。”熹说虽是推明程子之意,未有过巧之病。 如来谕云云,固先儒所未及,然却似过巧,兼此方论 中未应遽及,又似隔蓦说过了一位也。

    “强哉矫矫”,强貌。古注云尔。似已得之。吕、杨之说,却恐 不平稳也。《素隐》,俟更思之。

    “造端乎夫妇”,如此说固好,但恐句中欠字太多,兼“造 端”两字,是实下功夫之意,不应如此泛滥也。此类当两存之 人心之所安者即道也。上文有“率性之谓道”云云,故 其下可以如此说。若恐人错会,当更晓破耳。

    《游子》之言行相顾为有馀不足之事,恐未安。此数句 各是一事,不可混而为一也。细意玩之,自可见矣。此亦 当两存之

    《章句》之失,诚如尊喻。此间朋友,亦有疑其如此者。但 鄙意疑此书既是子思所著,首尾次序又皆分明,不 应中间出此数章,全无次序,所以区区推考如此。窃 意其中必须略有此意,正使不尽如此,亦胜如逐段 各自立说,不相管属也。更望细考,若果未安,当为疑 词以见之。大率摆落章句,谈说元妙,惯了心性,乍见 如此琐细区别,自是不耐烦耳。

    《答王子合》

    前书所论寔地工夫者甚善,但常存此意,时复提撕, 勿令坠堕乃佳。今时学者未论外诱,多只是因循怠 惰,自放倒耳,真不可以不戒。至于出门有碍之说,则似未然,自家持守处固是不可放过。至于应世接物, 同异浅深,岂容固必?但看得破,把得定,自不妨各随 分量应副将去。何必如此怀不平之心而浪自苦哉! 才有此等意思,恐亦便是本原有不察处,政不可作 两截看也。今书所论《中庸》大旨,盖多得之,但言其“上 下察”也。“其”者,指道体而言,“察”者,昭著之义,言道体之 流行,发见昭著如此也。谢、杨之意,似皆以为观察之 察。若如其言,则此“其”字应是指人而言。不知此时岂 有人之可指,而亦岂上下文之意耶?吕氏以夫妇所 知所能为费,圣人所不知不能为隐,此为用横渠说 而异乎伊川者。然伊川亦不说著“费隐”二字如何分 画,但想其意不如此耳。“天地闭为不恕”一语,虽有病, 然大意取象是如此。如《易》之阴阳,以天地自然之气 论之,则不可相无;以君子小人之象言之,则圣人之 意,未尝不欲天下之“尽为君子而无一小人也”,岂相 病哉?“其鬼不神”,是老子语。谢氏《语解》所引,正与其《语 录》相表里,不知如何见得优劣处?恐不必如此分别 也。恐别有说更烦详喻二十七章说,则所分画似全未是,恐更 当以《章句》之说考之。“《干》知大始”,说者多为主宰之论, 似若微妙而反粗浅。盖若如此,则《干》与“大始”各是一 物,而以此一物管彼一物,如今言某官知某州事也。 故伊川先生只以“当”字释之,则其言虽若浅近,却无 二物之嫌,意自浑全也。“不显”二字,二十六章者别无 他义,故只用诗意。卒章所引,缘自章首《尚䌹》之云,与 章末“无声无臭”皆有隐微深密之意,故知其当别为 一义,与诗不同也。知远之近,知风之自,据表而知里 也。知微之显,由内以达外也。宗庙南向,堂室皆南向, 但室户在室南壁之东偏而南向,牖在室南壁之西 偏而南向,故以室西南隅为奥,而为尊者之居,所谓 宗室牖下也。既以西南为尊者之位,则室中之位固 以东向为尊矣,非谓庙东乡而太祖东向也。然亦非 独太祖也,凡庙皆南乡,而本庙之主在其庙室中,皆 东乡。但祫祭于太庙之时,则独太祖不易其位,而群 庙之主合食于前者,皆南乡北乡,以叙昭穆耳。禘祭 于太庙,则又以所出之帝为东乡,而太祖反居南乡, 为配位也。通典开元礼释奠先圣东向先师南向乃古礼也堂上之位则以 南向为尊,如《仪礼乡饮酒》宾席牖前南向。今沈存中 说祭礼朝践于堂,亦以南向为尊,而《政和新仪》亦有 是说,但未见所据之本文。又秦汉间广武君王陵母 皆云“东向坐”,《田鼢传》亦云“自坐东向而坐,其兄南乡。” 此则不知其为室中,为堂上,但犹以东乡为尊,则可 见矣。

    《答林择之》

    喜怒哀乐浑然在中,未感于物,未有倚著一偏之患, 亦未有过与不及之差,故特以中名之,而又以为天 下之大本。程子所谓中者,在中之义,所谓只喜怒哀 乐不发便是中。所谓中,所以状性之体段,所谓“中者 性之德”,所谓无倚著处,皆谓此也。择之谓在中之义, 见里面底道理,看得极子细。然伊川先生又曰:“中即 道也。”又曰:“不偏之谓中,道无不中,故以中形道。”此言 又何谓也?盖天命之性者,天理之全体也;率性之道 者,人性之当然也。未发之中,以全体而言也;时中之 中,以当然而言也。要皆指本体而言。若吕氏直以率 性为循性而行,则宜乎其以中为道之所由出也,失 之矣。

    所引“人生而静”,不知如何看“静”字?恐此亦指未感物 而言耳。盖当此之时,此心浑然,天理全具,所谓中者, 状性之体,正于此见之。但《中庸》《乐记》之言有疏密之 异,《中庸》彻头彻尾说个谨独工夫,即所谓敬而无失, 平日涵养之意。《乐记》却直到好恶无节处方说,不能 反躬,天理灭矣。殊不知未感物时,若无主宰,则亦不 “‘能安其静,只此便自昏了天性,不待交物之引,然后 差也。盖中和’二字,皆道之体用。以人言之,则未发、已 发之谓;但不能慎独,则虽事物未至,固已纷纶胶扰, 无复未发之时。既无以致夫所谓中,而其发必乖,又 无以致夫所谓和,惟其戒谨恐惧,不敢须臾离,然后 中和可致,而大本达道乃在我矣。”此道也,二先生盖 屡言之。而龟山所谓“未发之际能体,所谓中,已发之 际能得,所谓和”,此语为近之,然未免有病。旧闻李先 生论此最详,后来所见不同,遂不复致思,今乃知其 为人深切,然恨已不能尽记其曲折矣。如云“人固有 无所喜怒哀乐之时,然谓之未发,则不可言无主也。” 又云“致字如致师之”致,又如先言慎独,然后及中和, 此意亦尝言之。但当时既不领略,后来又不深思,遂 成蹉过,孤负此翁耳云云。致与“位”字,非圣人不能言, 只以此观之,亦自可见。盖包括无穷意义而言之,初 不费力,此其所以难及耳。

    《费而隐》一节,正是叩其两端处。其实君臣父子,人伦 日用,无所不该,特举夫妇而言,以见其尤切近处。而 君子之道所以造端,其微乃至于此而莫能破也。但 熟味上下文意,及鸢飞鱼跃上下察之意,即见得显微巨细,浑是此理,意义晓然也。

    《答胡季随》

    “所示诸说,似于《中庸》本文,不曾虚心反复,详玩章句 之所绝,文义之所指,尚多未了,而便欲任意立说,展 转相高,故其说支蔓缠绕,了无归宿。莫若且就本文 细看,觉得章断句绝,文理分明,即圣人指意所在,与 今日用力之方,不待如此纷挐辨说,而思已过半矣。” 恭叔所论,似是见熹旧说而有此疑,疑得大概有理, 但曲折处有未尽耳。当时旧说诚为有病,后来多已 改定矣。大抵其言“道不可离,可离非道。”是故君子戒 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乃是彻头彻尾,无 时无处不下工夫,欲其无须臾而离乎道也。

    “不睹不闻” 与“独” 字不同,乃是言其戒惧之至,无适不然。虽是此等耳目不及,无要紧处亦加照管。如云听于无声,视于无形,非谓所有闻见处却可阔略,而特于此加功也。

    又言:“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谨其独”,乃是上文 全体工夫之中,见得此处是一念起处,万事根原,又 更紧切,故当于此加意省察,欲其自隐而见,自微而 显,皆无人欲之私也。

    观两“莫” 字,即见此处是念虑欲萌,而天理人欲之几,最是紧切,尤不可不下工夫处,故于全体工夫之中,就此更加省察。然亦非必待其思虑已萌,而后别以一心察之。盖全体工夫既无间断,即就此处略加提撕,便自无透漏也。

    此是两节,文义不同,详略亦异。前段中间著“是故”字, 后段中间又著“故”字,各接上文以起下意。前段即卒 章所谓“不动而敬,不言而信”,后段即卒章所谓“内省 不疚,无恶于志”,文义条理,大小甚明。从来说者多是 不察,将此两段只作一段相缠说了,便以“戒慎恐惧、 不睹不闻为谨独”,所以杂乱重复,更说不行。前后只 是粗瞒过了,子细理会,便分疏不下也。又季随云:“‘纯 熟未易言也’。此语恐有病。盖季随意间常说工夫极 至之地,穷高极远,决然是不可到。如中间熹说读书 须是精熟,季随便云:‘须如文定之于《春秋》,方是精熟。 今岂易及’?”亦是此意。夫谓功夫极至之地如此之高, 如此之妙,则是矜己之独能知此,而“以它人为不知 也。以为人不可到,则是己亦甘自处于不能也。如此, 则此讲论皆是,且做好话说过,其与自谓吾身不能 居仁由义者,虽若有间,然其实亦无以大相远矣。不 除此病,窃恐百事放倒,都做不到头,非是小失,幸深 省而痛矫之也。”又云:“方其未至纯熟,天理何常不可 见乎?”此又不省本文本意,而逞快斗高,随语生说之 过。夫《中庸》本意,欲人戒谨恐惧,以存天理之实而己, 非是教人揣摩想象,以求见此理之影也。伯寿下一 “见”字,已是有病。季随又更节上生枝,更不复以纯熟 自期,只是就此未纯熟处,便见天理,不知见得要作 何用为说?至此去道日远,以言乎经,则非圣贤之本 意;以言乎学。则无可用之实功。如此讲论,恐徒纷扰。 无所补于闻道入德之效也。其它小节,各具于所示 本条之下。幸更与诸君详评之也。

    《答胡季随》

    “戒惧” 者,以涵养于喜怒哀乐未发之前。

    当此之时,寂然不动,只下得“涵养” 工夫。涵养者,所以存天理也。

    《慎独》者,所以省察于喜怒哀乐己发之后。

    当此之时,一毫放过,则流于欲矣。判别义利,全在此时,省察者,所以遏人欲也。“已发之后” ,盖指已发之时,对未发而言,故云已发之后。

    不知经意与“日用之工是如此否。”友恭字“恭叔。”

    此说甚善。

    惟能加“涵养”之功,则自然有“省察”之实。周椿《伯寿》。

    此说好。然说未透。

    戒惧乃所以慎独也。涵养省察之际,皆所当然,未发之前,不容着力,只当下涵养工夫来教得之。省察于已发之时。此句之病,恭叔已言之矣,正所以存天理,遏人欲也,恐不可分。

    作两事说,则不害于相通;作一事说,则重复矣。“不可 分”中,却要见得不可不分处。若是全不可分,《中庸》何 故重复说作两节?

    “已发之后。”立语自觉未稳。今欲改作欲发之时。然欲发即不属静不属动。又欲改作已发之初。友恭。

    “作欲发是。”但亦不是欲发时节别换一心来省察他, 只是此个全体戒惧底略更开眼耳。

    戒谨,恐惧、慎独,统而言之,虽只是道,都是涵养工夫。分而言之,各有所指。独云者,他人不知,己所独知之时,正友恭所谓“已发之初” 者。“不睹不闻” ,即是未发之前。未发之前,无一毫私意之杂。此处无走作,只是存天理而已,未说到遏人欲处。已发之初,天理人欲由是而分。此处不放过,即是遏人欲。天理之存,有不待言者,如此分说,自见端的。

    此说分得好。然又须见不可分处,如兵家攻守相似,

    各是一事,而实相为用也。

    涵养工夫,实贯初终。而未发之前,只须涵养,才发处,便须用省察工夫。至于涵养愈熟,则省察愈精矣。

    此数句是。

    “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 ,若就圣人言之,圣人能致中和,则天高地下,万物莫不得其所。如风雨不时,山夷谷堙,皆天地不位;萌者折,胎者阏,皆万物不育。就吾身言之,若能于致字用工,则俯仰无愧,一身之间,自然和畅矣。

    此说甚实。

    极其中则“《大经》正”,“大本立而上下位”矣。极其和则事事物物各得其宜,而“万物育”矣。一之。

    此只说得前一截。若圣人不得位,便只得如此,其理 亦无亏欠,但事上有不足尔。

    如尧汤不可谓“不能致中和”,而亦有水旱之灾。友恭。

    “致中和而天地位、万物育”者,常也;尧汤之事,亦常之 变也。大扺致中和,自吾一念之间培植推广,以至于 裁成、辅相、匡直、辅翼,无一事之不尽,方是至处。自一 事物之得所,区处之合宜,以至三光全,寒暑平,山不 童,泽不涸,飞潜动植各得其性,方是“天地位、万物育” 之实效。盖致者,推致极处之名,须从头到尾看,方见 得极处。若不说到“天地万物真实效验”,便是只说得 前一截,却要准折了后一截,元不是实推得到极处 也。

    “省察于欲发之时,平日工夫不至,而欲临时下手”,不亦晚乎。大时。

    若如此说。则是临时都不照管。不知平日又如何做 工夫也。

    窃谓“操存涵养,乃修身之根本,学者操存涵养,便是未发之前,工夫在其中矣。凡省察于已发,正所以求不失其操存涵养者也。学者于是二者不可缺一,然操存涵养乃其本也。” 诸友互相点检多得之,然却不曾推出所谓根本,故论未发之前者,竟归于茫然无着力处。或欲推于欲发之初,省察则又似略平日之素,或兼“涵养省察” 言之者,又似鹘突包笼。

    此一段差胜,然亦未有的当见处。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即“天命之谓性” 也;“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即“率性之谓道” 也。

    详程先生说《率性》文义,恐不如此。

    未发之时、能体所谓“中。” 已发之后。能得所谓“和。” 则发而中节。始可言矣。而中和未易识也。

    “未发之前,才要体所谓中,则已是发矣。”此说已差,又 “发而中节,方谓之和。今曰‘得所谓和,然后发而中节’”, 亦似颠倒说了。记得龟山似有此意,恐亦误矣。中和 未易识,亦是吓人。此论著实做处,不论难识易识也。 所示问答皆极详矣,然似皆未尝精思实践,而多出 于一时率然之言,故纷纭缴绕,而卒无定说也。夫谓 “未发之前不可着力者,本谓不可于此探讨寻求也, 则固无害于涵养之说;谓当涵养者,本谓无事之时 常有存主也,则固无害于平日涵养之说;谓省察于 将发之际者,谓谨之于念虑之始萌也;谓省察于已 发之后者,谓审之于言动已见之后也。念虑之萌固 不可以不谨,言行之著亦安得而不”察?以熹观之,凡 此数条,本无甚异,善学者观之,自有以见其不可偏 废,不至如此纷纭竞辨也。细看其间,却有一段。名一之者 说得平正的确。颇中诸说之病。不知曾细考之否。

    《答许景阳》

    “一别十年,彼此皆非复往时矣。近见《槐阴问答》,觉得 所论皆太宽缓。此非言语之病,乃是用功处不紧切 耳。来书所论未发之中,恐不如此,似看得太过了。只 是此理对恶而言则谓之善,对浊而言则谓之清,对 四旁而言则谓之中,初非有二物,但唯圣人为能全 之以致其用。众人则虽有而不能自知,是以汨于物” 欲而乱之耳。曾子之说,似亦未然。尝谓夫子此机,如 决积水于千仞之壑,故当时曾子一闻便透,更无疑 滞。若如所喻,则夫子方是教它曾子渐次消磨。曾子 元未及下功夫,如何便应得个“唯”字也?此等处且宜 尽心玩味,不可轻易立说也。

    朱子遗书

    《张无垢中庸解》

    “无垢” 本佛语,而张公子韶侍郎之别号也。张公以佛语释儒书,其迹尤著,故正其名如此。

    张公始学于龟山之门,而逃儒以归于释,既自以为 有得矣,而其释之师语之曰:“左右既得”,《柄入手》开 导之际,当改头换面,随宜说法,使殊途同归,则住世 出世间两无遗恨矣。然此语亦不可使俗辈知,将谓 实有恁么事也。

    见大慧禅师《与张侍郎书》。今不见于《语录》中。盖其

    徒讳之也

    用此之故。张氏所论著,皆阳儒而阴释,其离合出入 之际,务在愚一世之耳目,而使之恬不觉悟,以入乎 释氏之门,虽又复出而不可得。本末指意,略如其所 受于师者,其二本殊归,盖不特庄周出于子夏,李斯 原于荀卿而已也。窃不自揆,尝欲为之论辨,以晓当 世之惑,而大本既殊,无所不异。因览其《中庸说》,姑掇 其尤甚者什一二著于篇。其他如《论语》《孝经》《大学》《孟 子》之说,不暇遍为之辨。大抵匆遽急迫,其所以为说, 皆此书之类也。

    王应麟玉海

    《景德崇和殿中庸九经图》

    《中庸》曰:“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者一也。九 经:修身,尊贤、亲亲、敬大臣,体群臣,子庶民,来百工,柔 远人,怀诸侯。天下国家之本在身,故修身为九经之 本。然必亲师友,然后修身之道进,故尊贤次之。道之 所进,莫先其家,故亲亲次之。由家以及朝廷,由朝廷 以及其国,由其国以及天下,此《九经》之序也。敬大臣, 体群臣”,则自尊贤之等推之;“子来柔怀”,则自亲亲之 杀推之。修身之至,然后当理而无悖。《九经》其实不出 一者,一者诚也,一有不诚,则九者为虚文。

    明杨时乔古今文注发

    《中庸》

    其书,始言一理即天,中散为万事即命、性、道、教,如君 子时中,智愚贤不肖之过不及中,颜择中庸,舜用中, 夫子依《中庸》语道之费,至于天下莫能载。有费之小 大,有兼小大,有包小大,舜与武周之大孝达孝,孔子 道德九经之属,总之皆一诚。语诚有天道,有人道,其 道有工夫节目,此皆一理散为万事处,末复合为一 理,所谓“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程子以本于“无声 无臭”,其用至于三百三千,复归于无声无臭,此言圣 人心法处。愚谓此所谓“放之弥六合,卷之退藏于密, 其味无穷”,皆实学也。岂异端远人以为道,俗儒舍己 以为人云哉?程子时《中庸》只一篇,未曾分章,故始一 理终归一理相照应首章为纲领,自第二章至第十 二章为第一支,析为十一节。自第十章至二十章为 第二支,析为九节;自第二十一章至于三十二章为 第三支,析为十一节。第三十三章又总括与首章相 应。历叙成德入德,举一篇之要。约言之,所谓有纲领, 有总括。夫纲领者根也;支者枝也;节者节也。根生枝, 枝生节,由纲领而总括为《中庸》,一篇之旨尽矣。

    薛瑄文集

    《读书录》

    统体一太极,即万殊之一本;各具一太极,即一本之 万殊。统体者,即《大德》之敦化;各具者,即《小德》之川流。 天地间只有理气而已,其可见者气也,其不可见者 理也。故曰:“君子之道费而隐。”

    天下无性外之物,而性无不在,故“道不可离。”

    《显诸仁》,似隐而费,“藏诸用”,似费而隐。

    看了一部《中庸》,得一“性”字可贯之。

    《中庸》兼中和之义,取以名篇,则《中庸》一书,“性情”二字 贯之。

    “表章《中庸》”,始于程子,成于朱子。

    罗汝芳旴坛直诠

    《中庸》

    名之曰《中庸》,见天下万世惟此是个常德,却定下做 圣人的准则,更不容你高着分毫,亦不容你低着分 毫。

    中庸部艺文一

    《谢敕赉中庸讲疏启》
    梁·简文帝

    若睹元圭,如观金版,洽日九披,流光照灼;庆云五色, 垂采氤氲。天经地义之宗,出忠入孝之道,实立教之 关键,德行之指归。自非千年有圣,得奉皇门,无以识 《九经》之伦,禀二门之教。窃以周发上圣,问五行于箕 子;宣尼照极,访六儛于苌弘。未有悬镜独晓,仰均神 鉴。方知始画八卦,风、羲有惭;正名百物,轩辕为陋。

    《车同轨赋》
    唐·白行简

    “倬彼皇道,大哉圣君,穷厚载于宇宙,俾咸驾于海𣸣。” 故得遥遥之形,周八埏而匪间;彭彭之响,经万国而 俱闻。所以义在知方,理资从式,见轸转而不阻,谅辐 辏而有则。弘济之利,既均美于三无;顺动之端,方齐 功于一德。是故达于疆埸,践彼幽遐,表合踪而道广, 知辙迹而路赊。亦由诫于险去其邪,推善御于有截, 被至治于无哗。殊途同归,方见域中之大;引重致远, 是睹天下为家。然则将利于时,必征所措。既同辙而 异履,爰发轫而循度。周流勿越,诚转蓬之足施;轥轹非逾,将挂轊而可布。至若“偈兮无外,隐尔如斯,念征 至而必继,嘉大同而在兹。”固将混区宇,会华夷。始曳 轮而宁亏远迩,终推毂而不失毫厘。“观其政之大者, 道亦斯假。”苟凭轼而知风,矧击辕而合雅。愿践履之 奚到,岂独不东;信应用之无疆,宁唯诸夏。原夫达皇 极,开帝功,三才既美,九有攸同。可使循环如贯,运动 不穷。四会五达之庄,悠然尽届;岛夷卉服之俗,逖矣 皆通。尔乃庶政聿修,遐方可讨。俾守位者将顺其理, 利转者必会其道。故“《车》《书》而混同”,诚鸿业之斯保。

    《中庸论上》
    宋·苏轼

    甚矣,道之难明也!论其著者,鄙滞而不通;论其微者, 汗漫而不可考。其弊始于昔之儒者,求为圣人之道 而无所得,于是务为不可知之文,庶几乎后世之以 我为深知之也。后之儒者见其难知,而不知其空虚 无有,以为将有所深造乎道者,而自耻其不能,则从 而和之曰:“然。”相欺以为高,相习以为深,而圣人之道 日以远矣。自子思作《中庸》,儒者皆祖之以为性命之 说。嗟乎,子思者岂亦斯人之徒欤?盖尝试论之。夫《中 庸》者,孔氏之遗书而不完者也,其要有三而已矣。三 者是周公、孔子之所从以为圣人,而其虚词蔓延,是 儒者之所以为文也。是故去其虚词而取其三:其始 论诚明之所入,其次论圣人之道所从始,推而至于 其所终极,而其卒乃始内之于《中庸》,盖以为圣人之 道,略见于此矣。《记》曰:“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 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夫诚者何也?乐之之谓也。乐之 则自信,故曰诚。夫明者何也?知之之谓也。知之则达, 故曰明。夫惟圣人知之者未至,而乐之者先入。先入 者为主而待其馀,则“是乐之者为主也。若夫贤人乐 之者未至,而知之者先入,先入者为主而待其馀,则 是知之者为主也。乐之者为主,是故有所不知,知之 未尝不行。知之者为主,是故虽无所不知,而有所不 能行。”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知之者与?乐之者,是贤人圣人之辨也。好之者,是贤 人之”所由以求诚者也。君子之为学,慎乎其始。何则? 其所先入者重也。知之多而未能乐焉,则是不如不 知之愈也。人之好恶,莫如好色而恶臭,是人之性也。 好善如好色,恶恶如恶臭,是圣人之诚也。故曰:“自诚 明谓之性。”孔子盖长而好学,适周观礼,问于老聃、师 襄之徒,而后明于礼乐;五十而后读《易》,盖亦有晚而 后知者,然其所先得于圣人者,是乐之而已。孔子厄 于陈、蔡之间,问于子路、子贡,二子不悦,而子贡又欲 少贬焉。是二子者非不知也,其所以乐之者未至也。 且夫子路能死于卫,而不能不愠于陈、蔡,是岂其知 之罪耶?故弟子之所为从孔子游者,非专以求闻其 所未闻,盖将以求乐其所忧也。明而不诚,虽挟其所 有,伥伥乎不知所以安之。苟不知所以安之,则是可 与居安乐,而未可与居忧患也。夫惟忧患之至,而后 诚明之辨乃可以见。由此观之,君子安可以不诚哉!

    《中庸论中》
    前人

    君子之欲诚也,莫若以明。夫圣人之道,自本而观之, 则皆出于人情;不循其本,而逆观之于其末,则以为 圣人有所勉强力行,而非人情所乐者。夫如是,则虽 欲诚之,其道无由。故曰:“莫若以明,使吾心晓然知其 当然而求其乐。”今夫五常之教,唯礼为若强人者何 则?人情莫不好逸豫而恶劳苦,今吾必也使之不敢 “箕踞,而磬折百拜以为礼,人情莫不乐富贵而羞贫 贱,今吾必也使之不敢自尊,而卑让退抑以为礼。用 器之为便而祭器之为贵;亵衣之为便而衮冕之为 贵;哀欲其速已而伸之三年,乐欲其不已而不得终 日,此礼之所以为强人而观之于其末者之过也,盍 亦反其本而思之。今吾以为磬折不如立之安也,而 将惟安之求,则立不如坐,坐不如箕踞,箕踞不如偃 仆,偃仆而不已,则将裸袒而不顾。”苟为裸袒而不顾, 则吾无乃亦将病之。夫岂吾独病之,天下之匹夫匹 妇莫不病之也。苟为病之,则是其势将必至于磬折 而百拜。由此言之,则是磬折而百拜者,生于不欲裸 袒之间而不已也。夫岂惟磬折百拜,将天下之所谓 强人者,其皆必有所从生也。辨其所从生而推之,至 于其所终极,是之谓明。故《记》曰:“君子之道费而隐。夫 妇之愚,可以与知焉,及其至也,虽圣人有所不知焉。 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及其至也,虽圣人有所不 能焉。”君子之道,推其所从生而言之,则其言约,约则 明。推其逆而观之,故其言费,费则隐。君子欲其不隐, 是故起于夫妇之有馀,而推之至于圣人之所不及。 举天下之至易,而通之于至难,使天下之安其至难 者,与其至易无以异也。《孟子》曰:“箪食豆羹,得之则生, 不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 乞人不屑也。万锺则不辨礼义而受之,万锺于我何 加焉?”向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朋友妻妾之奉而为之, 此之谓失其本心。且万锺之不受,是王公大人之所 难,而以行道乞人之所不屑,而较其轻重,是何以异于匹夫匹妇之所能行通,而至于圣人之所不及?故 凡为此说者,皆以求安其至难,而务欲诚之者也。天 下之人莫不欲诚,而不得其说,故凡此者,诚之说也。

    《题中庸后示陈知默》
    杨时

    熙宁以来,士于经盖无所不究,独于《中庸》阙而不讲。 余以谓圣学所传,具在此书,学者宜尽心焉。故为之 训,藏于家,初不以示人也。虽圣言渊懿,非浅识所窥 窃妄意,其庶几乎?吾子试以予言求之,将必有得矣。

    《进中庸衍义表》
    明·夏良胜

    盖闻“帝王之学,先识其大;圣贤之道,一归于中。惟万 世之统纪有传,而千载之遭逢不偶。”臣窃观经传之 宗旨,独存《大学》《中庸》为全书,道出一原,学无偏重。《大 学衍义》正宗,倡首于西山;《中庸补遗》末路,效颦于东 海。原受性之命,降衷于天;率体道之诚,敷宽于教。三 德维要,五道达于一理而行;九经有章,三重放乎四 海而准。诚明之功兼尽,中和之效毕臻。探究渊源,执 中而精一惟允;兼总条贯,笃恭而天下咸平。尧舜禹 之授受攸归,孔曾思之旨趣如见。溯洙泗之正脉,允 矣大成;开濂洛之真传,昭然懿训。臣早嚅糟粕,滥叨 一第之荣;晚析丝毫,冀遂生平之志。名浮人鄙,爵禄 之糜者无几年;罪与忧乘,丘园之居“者逾再纪。心有 慕而力不充,时与驰而业俱废。顷罹三至之谤,幸逃 两观”之诛,白首从军,存喘息,咸蒙圣德,赭衣防患,延 晷漏欲副初心。自知质薄秋蒲,殆恐身先朝露,执干 戈敢忘俎豆,近海岳益切涓埃。三军无随行之书,四 壁置纪闻之笔。经史奥妙,何敢谓提其要而钩其元; 岁月编摩,亦欲效循其纲而列其目。近或指远,古足 张今。上。窃窥祖训宗谟,有会以协于一。每恨金縢石 室,无由以得其全。最惭诠次无伦,抑且见闻有限。图 狗马衰龄之报,毕《畎亩》馀力之忠。秘燕石以自珍,食 野芹而待献。兹盖恭遇皇帝陛下,德合乾坤,明并日 月。典学无忘于终始,取善每及于刍荛。道粹大全,恒 曰“望之未见,治臻隆盛,犹云行之维艰。制刑初期于 无刑,命德终归于有德。即如臣罪,魑魅魍魉,自甘四 裔之投,际若主恩,上下左右。大开三面之网。将期死 报,知结草之无从。幸遂生还,如汗竹之有待。平生心 力,何知尽在四编。末学师资,亦谓偶有半解。檃括方 就,楮墨维新。如尘清燕之观,或鉴颠危之”素。因言味 道,知足而饮于江河;随事纳规,牵附不嫌于茧缕。相 彼大匠,须众材并作之功;类夫良医,集前人应验之 说。但使一言契于渊衷,即是孤累亨于末造。未论开 卷有益,方期得意忘言。继圣贤之道统,于孔曾思而 重光;承祖宗之谟烈,何尧舜禹而专美。再念臣实恋 四门之辟,更深一得之愚,追讼往愆,无由改度,校文 典选,徒怀公著以人之言,进谏敷言,亦彷邺侯献身 之义,一无所就,众以为愚。今而冒昧以上书,尤出表 章之下策。自顾狂奴,或有故态,何敢崛强,更如昔时, 幸宽斧钺之刑,丕冒圣神之化。伏愿成己成物,知人 知天,俟百圣而考三王,尊德性而道问学。时中建极, 九围仰日之方中;则天难名,万古,颂天之为大。臣谨 以所编《中庸衍义》一十七卷,并序、目录,缮写成一十 六帙,随表上进以闻。

    中庸部艺文二

    《言行相顾》
    唐·吴叔达

    圣人垂政教,万古谨常传。立志言为本,修身行乃先。 相须宁得阙,相顾在无偏。荣辱当于己,忠贞必动天。 大名如副实,至德亦通元。千里犹能应,何云迩者焉。

    《前题》
    孟翱

    将使言堪复,常闻行欲先。比圭斯不玷,修己直如弦。 跬步非全进,吹嘘禀自然。当令夫子察,无宿仲由贤。 正遇兴邦际,因怀入署年。坐知清监下,相顾有人焉。

    《困学二首》
    宋·朱熹

    旧喜安心苦觅心,捐书绝学费追寻。困衡此日安无 地,始觉从前枉寸阴。

    《困》学工夫岂易成,斯名独恐是虚称。傍人莫笑标题 误,庸行庸言实未能。

    《讲中庸诗二十韵》
    朱长文

    仲春上丁,知府金部躬率僚采释奠于先圣。既而升公堂,命学官讲书。窃惟《中庸》之篇,自安定先生尝以是诲人。阅岁既久,嗣音者稀。某孤陋无似,窃慕前哲。其启讲也,今龙图阁黄公尝临之;其终讲也,金部使君又临之。群儒在列,咸与荣观。辄成五言律二十韵叙谢。

    “天意绍斯文,成书在圣孙。一篇穷妙理,万古诵微言。 美行敷华叶,精诚固本根。并明参日月,幽赞极乾坤。 奥义谁钻仰,真儒善讨论。披云观《太华》,行水自昆仑。 庠序匪才处,《诗书》素志敦。崇朝羞倚席,暇日废窥园。 辨惑开群听,潜心到大原。意将追往哲,学岂为专门。 明府连称治,耆英继典藩。始终临讲席,前后枉高轩全帐罗金鼎,盈庭倒玉樽。旌旗来有庆,衿佩寂无喧。 士识师资贵,民知道义尊。僖公史馆颂,郑校相君存。 芹藻欢欣意,陵阿长育恩。中材多杞梓,宝器列瑶琨。 五纪登朝盛,群英著籍繁。美哉文正学,遗泽洽元元。

    《夜坐》
    明·罗洪先

    半似惺惺半似忘,萧萧四壁一匡床。因更晦朔知元 会,渐悟华胥近醉乡。心远不须山亦静,身闲翻觉夜 偏长。何人欲问逍遥诀,为语《中庸》第一章。

    《戊午吟》
    高攀龙

    《中庸》二字圣真诠,来自唐虞一脉传。本体睹闻皆性 分,工夫戒惧是天然。但从庸行庸言里,直彻无声无 臭先。此是人人真本色,可怜千古作陈编。

    《答罗生郡从白鹿洞来问所疑》
    湛若水

    愚智私心亦是知,乾坤此路本多岐。游人未识尼丘 路,细把《中庸》问《子思》。

    《中庸》中路是吾师,捷径人间曲路岐。千里毫厘君未 信,主翁元似不曾知。

    《赠陈頀湛雨》
    陈献章

    君若问鸢鱼,鸢鱼体本虚。我拈言外意,《六籍》也无书。

    中庸部纪事

    《宋史张知白传》:“知白字用晦,仁宗即位,进尚书右丞, 为枢密副使,以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 殿大学士。时进士唱第,赐《中庸》篇,中书上其本,乃命 知白进读,至修身治家之道,必反复陈之。”

    《张浚传》:“浚字德远,汉州绵竹人。与赵鼎共政,多所引 擢,从臣朝列,皆一时之望。学邃于《易》,有《易》解,《书》《诗》《礼》 《春秋》《中庸》,亦各有解。”

    《陈渊传》:“渊字知默,绍兴九年,除监察御史。渊面对,因 论程颐、王安石学术同异。上曰:‘以三经义解观之,具 见安石穿凿’。渊曰:‘穿凿之过尚小,至于道之大原,安 石无一不差,推行其学,遂至大害’。上曰:‘差者何谓’?渊 曰:‘圣学所传有《论》《孟》《中庸》。《论语》主仁,中庸主诚,《孟子》 主性。安石皆暗其原,其言《中庸》,则谓《中庸》所以接人, 高明所以处己’。”

    《汪应辰传》:“绍兴五年进士第一人,年甫十八,御策以 吏道、民力、兵势为问,应辰答以为治之要以至诚为 本,在人主反求而已。上览其对,意以为老成之士,及 唱第,乃年少子,引见者掖而前,上甚异之,特书《中庸》 一篇以赐。”

    《赵善湘传》:庆元二年进士。历观文殿学士。所著有《中 庸约说》一卷。

    《道学传》:“程颐其学本于诚,以《大学》《语》《孟》《中庸》为标旨, 而达于六经。”

    张载,仁宗召见,以为崇文院校书。移疾屏居南山下, 终日危坐一室,左右简编俯而读,仰而思,以《易》为宗, 以《中庸》为体。

    李侗闻罗从彦得河、洛之学,谒之,授《春秋》《中庸》《语》《孟》 之说。从彦好静坐,侗退入室中,亦静坐。从彦令静中 看喜怒哀乐未发前气象,而求所谓中者。久之而于 天下之理该晓洞贯,以次融释,各有条序,从彦亟称 许焉。其语《中庸》曰:“圣门之传是书,其所以开悟后学 无遗策矣。所谓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者,又一篇之” 指要也,若徒记诵而已,则亦奚以为哉?必也体之于 身,实见是理。若颜子之叹,卓然有所见而达乎耳目 之间,然后扩充而往,无所不通,则庶乎其可以言《中 庸》矣。

    朱熹所著,有《中庸章句》《或问》所编次有《中庸辑略》。 张洽所著有《中庸义》。

    《儒林传》:邢昺拜工部,知曹州,入辞日,特开龙图阁,召 近臣宴崇和殿,上作五七言诗二首赐之,预宴者皆 赋。昺视壁间《尚书》《礼记》图,指《中庸》篇曰:“凡为天下国 家有九经。”因陈其大义,上嘉纳之。

    洪兴祖,字庆善,镇江丹阳人。少读经至《中庸》,顿悟性 命之理,诗文日进。

    高闶,绍兴元年以上舍选赐进士第,召为秘书省正 字。时将赐新进士儒行《中庸》篇,闶奏:“儒行词说不醇, 请止赐《中庸》,庶几学者得知圣学渊源而不惑于他 说。”从之。

    戴溪为太子詹事兼秘书监景献太子命溪讲中庸 《大学》溪辞以讲读非詹事职惧侵官太子曰:“讲退便 服说书非公礼无嫌也。”

    林光朝拜国子祭酒,帝幸国子监,命讲《中庸》。帝大称 善,面赐金紫。不数日,除中书舍人陈亮、郡守周葵奇之,曰:“他日国士也。”因授以《中庸》《大 学》,曰:“读此可精性命之说。”遂受而尽心焉。

    何基所著有《中庸发挥》。

    王柏谓:“《中庸》古有二篇,诚明可为纲,不可为目。”定《中 庸》、诚明各为十一章,其卓识独见多此类。

    《忠义传》:“马伸字时中,绍圣四年进士。居官晨兴必整 衣端坐,读《中庸》一遍,然后出莅事。每曰:‘吾志在行道, 以富贵为心,则为富贵所累,以妻子为念,则为妻子 所夺,道不可行也。故在广陵,行箧一担,图书半之’。” 《玉海》:朱文公熹淳熙十六年二月甲子,序《大学章句》, 三月戊申序《中庸章句》。二书各有《或问》,《中庸》又有《辑 略》。

    《苏州府志》:“朱长文从泰山孙复授经太学。年十九,擢 嘉祐四年乙科。所撰《中庸解》。”

    《金史》赵秉文传:“著《中庸说》一卷。”

    《文艺传》:“李纯甫晚年喜佛,力探其奥义。凡论性理及 关佛老二家者号‘内槁’”,其馀应物文字为“外槁。”又解 《楞严》《金刚经》《老子》《庄子》《中庸集解》《鸣道集》。

    《元史齐履谦传》:“六经诸史无不淹贯,著《中庸章句续 解》一卷。”

    《李好文传》:“至正九年,帝以皇太子年渐长,开端本堂, 命皇太子入学。以右丞相脱脱、大司徒雅不花知端 本堂事,而命好文以翰林学士兼谕德。好文言:欲求 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大学》《论语》 《孟子》《中庸》。乃摘其要,释以经义。”

    《松江府志》:“夏侯尚元字文卿,好古深思,下笔成章,著 《中庸管见》。”

    《明外史周定王橚传》:“镇平王有爌,周定王第八子。嗜 学,一日读《中庸》,默有悟解,作《道统论》数万言。”

    《高瑶传》:李应桢,长川人。成化改元,直文华殿。一日,帝 命书佛经,辞不应,且上章曰:“臣闻为天下国家,有九 经,未闻有佛经也。”帝大怒,挞于廷。

    《杨名传》:黄直字以方,受业于王守仁。嘉靖元年进士, 贬沔阳判官。赴部,适杨名、黄宗明下狱,直抗疏言:“《九 经》之首曰‘修身’”,其中曰“敬大臣,体群臣。”今杨名以直 言诏狱,非所以体群臣。帝怒,并下诏狱。

    《杨爵传》:“帝中年好祥瑞,爵疏诋符瑞。帝怒,立下诏狱。” 所著《中庸解》,则狱中作也。

    《儒林传》:“娄谅子忱,字诚善,克传父学,所著有《中庸语》 行世。”

    黄润玉,字孟清,鄞人。以《大学》《中庸》词旨渊奥,乃撰《学 庸通旨》。

    夏尚朴,字敦夫,广信永丰人。著有《中庸语》。

    倪复,字汝新,鄞人。著有《中庸解》。

    尤时熙议论必依乎《中庸》,切于日用而不为虚无隐 怪之谈,善学守仁而救其末流之弊。

    张邦奇,字常甫,鄞人。赠太子太保,谥“文定。”著《学庸传》, 粹然一出于正。

    《松江府志》:嘉靖乙卯顺天乡试,题“‘仁以为己任,次必 得其名’二句,司礼巨珰持主考甚急,宣言于朝曰:‘仁 以为己任’。下不知是何语,徐文贞曰:‘即必得其名,必 得其寿’。”

    《江都乡贤录》:“金奇选字幼常。于书无不读,崇尚根本 之学,其学以立诚为本,以顺亲信友为宗。所著有《朱 批中庸详说》一卷。”

    中庸部杂录一

    《吕柟文集》:大器问尹和靖云:“《中庸》自‘祖述而下至‘无 声无臭’,言孔子之大;《乡党》一篇,自始至终,言孔子之 小,似过于分别乎’?”先生曰:“其实分不得,不知其大者 皆小也,其小者皆大也。”

    《吴梦祥文集》:“每日劳苦力农,自是本分事,何愠之有?” “素贫贱行乎贫贱。”

    《东山外史》。或谓学庸单行,不附《礼记》,始于宋儒。不知 古人已有专注之者,如六朝时戴颙是已。予尝读《宋 书隐逸传》,“戴颙,字仲若,谯郡铚人也。父逵,兄勃,并隐 遁有高名,出居吴下。吴下士人共为筑室,聚石引水, 植林开涧,少时繁密,有若自然,乃注《礼记中庸》篇。”《隋 书经籍志》:“《礼记中庸传》二卷,宋散骑常侍戴颙撰。”及 观《宋史宋太初传》,谓“礼之中庸,伯阳之自然,释氏之 无为,其归一也。”顾以《中庸》比之二氏,其识趣不及六 朝人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