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汇编 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一百三十二卷
理学汇编 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三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三十二卷目录

     主敬部总论二

      朱子全书持敬 答胡广仲 答程允夫 答何叔京 答林择之 答廖子晦

      答潘叔度 答吕子约 答林子玉 答程正恩 答周舜弼 答董叔重 答胡季随 答

      李守约 答符舜功 答熊梦兆 答郑子上 答李次张 答徐居甫 程子养观说 答

      张敬夫 答杨子直 答方耕道

      正学编致一篇

      庸斋日记主敬

     主敬部艺文一

      敬斋铭          宋张栻

      主一箴           前人

      敬斋箴           朱熹

      大水上封事         汤汉

      火灾应诏上封事       前人

      敬铭           元吴澄

      持敬斋铭         明宋濂

      寅斋后记          前人

      敬所记          何乔新

      持敬斋铭          前人

      敬慎斋铭          前人

      敬义堂铭         龙大有

      主敬铭          林廷玉

     主敬部艺文二

      感兴           宋朱熹

     主敬部纪事

     主敬部杂录

    学行典第一百三十二卷

    主敬部总论二

    朱子全书

    《持敬》

    圣人相传,只是一个字。尧曰“钦明”,舜曰“温恭;圣敬日 跻,君子笃恭而天下平。” 尧是初头出治第一个圣 人。《尚书尧典》是第一篇典籍,说尧之德,都未下别字, 钦是第一个字。如今看圣贤千言万语,大事小事,莫 不本于敬,收拾得自家精神在此,方看得道理尽。看 道理不尽,只是不曾专一。或云:“主一之谓敬”,敬莫只 是“主一?”曰:“‘主一’又是‘敬’字注解。要之,事无小无大,常 令自家精神思虑尽在此。遇事时如此,无事时也如 此。” 圣贤言语大约似乎不同,然未始不贯。只如夫 子言“非礼勿视听言动,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 祭,言忠信,行笃敬”,这是一副当说话。到孟子又却说 “求放心,存心养性。”《大学》则又有所谓格物“‘致知、正心、 诚意’,至程先生又专一发明一个‘敬’字。若只恁看,似 乎参错不齐,千头万绪,其实只一理。”道夫曰:“汎汎于 文字闲,祇觉得异。实下功,则贯通之理始见。”曰:“‘然。只 是就一处下工夫,则馀者皆兼摄在里。圣贤之道如 一室然,虽门户不同,自一处行来便入得,但恐不下 工夫耳。” 因叹“敬’字工夫之妙。圣学之所以成始成 终者,皆由此,故曰‘修己以敬’。下面安人安百姓,皆由 于此。只缘子路问不置,故圣人复以此答之。要之,只 是个‘修己以敬’,则其事皆了。”或曰:“自秦汉以来,诸儒 皆不识这‘敬’字,直至程子方说得亲切,学者知所用 力。”曰:“程子说得如此亲切了。近世程沙随犹非之,以 为圣贤无单独说‘敬’字时,只是敬亲、敬君、敬长,方著 个‘敬’字,全不成说话。圣人说‘修己以敬’,曰‘敬而无失’, 曰‘圣敬日跻’,何尝不单独说来?若说有君有亲有长 时用敬,则无君亲无长之时,将不敬乎?都不思量,只 是信口胡说。” 问:“二程专教人持敬,持敬在主一浩 熟思之。若能每事加敬,则起居语默在规矩之内,久 久精熟,有‘从心所欲,不逾矩’之理。颜子请事,四者,亦 只是持敬否?”曰:“学莫要于持敬,故伊川谓:‘敬则无己, 可克省多少事。然此事甚大,亦甚难。须是造次颠沛 必于是,不可须臾闲断,如此方有功。所谓敏则有功。 若还今日作,明日辍,放下了又拾起,几时得见效!修 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少个敬不得。如‘《汤》之‘圣敬日 跻’,文王‘小心翼翼’之类,皆是。只是他便与敬焉一’,自 家须用持着,稍缓则忘了,所以常要惺惺地。久之成 熟可知道。‘从心所欲,不逾矩’,颜子止是持敬’。” 因说 敬。曰:“圣人言语,当初未曾关聚,如说‘出门如见大宾, 使民如承大祭’等类,皆是敬之目。到程子始关聚,说 出一个敬来教人。然敬”有甚物,只是“畏”字相似,不是 块然兀坐,耳无闻,目无见,全不省事之谓。只收敛身 心,整齐纯一,不恁地放纵,便是敬。 为学有大要,若 论看文字,则逐句看将去;若论为学,则自有个大要。 所以程子推出一个“敬”字与学者说,“要且将个‘敬’”字 收敛个身心,放在模匣子里面,不走作了,然后逐事 逐物看道理。尝爱古人说得“学有缉熙于光明”,此句 最好。盖心地本自光明,只被利欲昏了。今所以为学 者,要令其光明处转光明,所以下“缉熙”字。心地光明, 则此事有此理,此物有此理,自然见得。且如人心何尝不光明!见他人做得是,便道是,做得不是便知不 是,何尝不光明!然只是才明便昏了。又有一种人自 谓光明,而事事物物元不曾照见。似此光明,亦不济 得事。今释氏自谓光明,然父子则不知其所谓亲,君 臣则不知其所谓义。说他光明,则是乱道。 周先生 只说“一者无欲也。”然这话头高,卒急难凑泊,寻常人 如何便得无欲!故伊川只说个“敬”字,教人只就这“敬” 字上捱去,庶几执捉得定,有个下手处;纵不得,亦不 至失。要之,皆只要人于此心上见得分明,自然有得 尔。然今之言敬者,乃皆装点外事,不知直截于心上 求功,遂觉累坠不快活。不若眼下于求放心处有功, 则尤省力也。但此事甚易,只如此提醒,莫令昏昧,一 二日便可见效,且易而省力,只在念不念之闲耳,何 难而不为 “敬”字?前“辈都轻说过了,惟程子看得重。 人只是要求放心。何者为心?只是个敬。人才敬时,这 心便在身上了。 人之为学,千头万绪,岂可无本领! 此程先生所以有‘持敬之语。只是提撕此心,教他光 明,则于事无不见,久之自然刚健有力。 而今只是 理会个敬,一日则有一日之效,一月则有一月之效’。” 因问:《或问》中程子谢尹所说敬处。曰:“譬如此屋,四方 皆入得。若从一方入到这里,则那三方入处都在这 里了。 程先生所以有功于后学者,最是‘敬’之一字 有力。人之心性,敬则常存,不敬则不存。如释老等人, 却是能持敬。但是他只知得那上面一截事,却没下 面一截事觉。而今恁地做工夫,却是有下面一截,又 怕没那上面一截。那上面一截却是个根本底。 ‘敬’” 字工夫,乃圣门第一义,彻头彻尾,不可顷刻闲断。 仲思问“敬者德之聚。”曰:“敬则德聚,不敬则都散了。 敬只是此心自作主宰处。 人能存得敬,则吾心湛 然,天理灿然,无一分着力处,亦无一分不着力处。 敬非是块然兀坐,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而 后谓之敬,只是有所畏谨,不敢放纵,如此则身心收 敛,如有所畏,常常如此气象自别。存得此心,乃可以 为学。 持敬之说,不必多言,但熟味“整齐、严肃”、“严威、 俨恪、动容貌、整思虑、正衣冠、尊瞻视”,此等数语而实 加功焉,则所谓直内,所谓“主一”,自然不费安排,而身 心肃然,表里如一矣。 或问:“主敬只存之于心,少宽 四体,亦无害否?”曰:“心无不敬,则四体自然收敛,不待 十分着意安排,而四体自然舒适。着意安排,则难久 而生病矣。 今所谓持敬,不是将个敬字做个好物 事样塞放怀里,只要胸中常有此意而无其名耳。” 或问:“持敬患不能久,当如何下工夫?”曰:“某旧时亦曾 如此思量,要得一个直截道理,元来都无他法,只是 习得熟,熟则自久。 敬且定下,如东西南北,各有去 处,此为根本,然后可明。若与万物并流,则如眯目簸 糠,上下四方易位矣。如伊川说:‘聪明睿智,皆由是出’, 方曰‘敬中有诚立明通道理’。”曰:“然。” 或问:“一向把捉, 待放下,便觉恁衰飒,不知当如何?”曰:“这个也不须只 管恁地把捉。若要去把捉,又添一个要把捉底心,是 生许多事。公若知得放下不好,便提掇起来,便是敬。” 曰:“静坐久之,一念不免发动,当如何?”曰:“也须看一念 是要做什么事。若是好事,合当做底事,须去干了;或 此事思量未透,须著思量教了。若是不好底事,便不 要做。自家才觉得如此,这敬便在这里。 敬,莫把做 一件事看,只是收拾自家精神,专一在此。”今看来,诸 公所以不进,缘是但知说道“格物”,却于自家根骨上 煞欠阙,精神意思都恁地不专一,所以工夫都恁地 不精锐。未说到有甚底事分自家志虑,只是观山玩 水,也煞引出了心,那得似教他常在里面好!如世上 一等闲物事,一切都绝意,虽似不近人“情,要之如此 方好。” 或问:“先生说敬处,举伊川‘主一’与‘整齐严肃’ 之说,与谢氏‘常惺惺’之说。就其中看,谢氏尤切当。”曰: “如某所见,伊川说得切当。且如整齐严肃,此心便存, 便能惺惺。若无整齐严肃,却要惺惺,恐无捉摸,不能 常惺惺矣。” 光祖问:“‘‘主一无适’,与整齐严肃’不同否?” 曰:“如何有两样?只是个敬极而至于尧舜,也只常常 是个敬。若语言不同,自是那时就那事说,自应如此。 且如《大学》《论语》《孟子》《中庸》都说敬;《诗》《书》《礼》亦都说敬, 各就那事上说得改头换面,要之只是个敬。” 或问: “‘谢氏常惺惺’之说,佛氏亦有此语。”曰:“其唤醒此心则 同,而其为道则异。吾儒唤醒此心,欲他照管许多道 理;佛氏则空唤”醒在此,无所作为。其异处在此。 问: “和靖说‘其心收敛不容一物’。”曰:“这心都不著,一物,便 收敛他。上文云:‘今人入神祠,当那时直是更著不得 些子事。只有个恭敬’,此最亲切。今人若能专一此心, 便收敛紧密,都无些子空罅。若这事思量未了,又走 作那边去,心便成两路。 ‘敬’字不可只把一个‘敬’字 说过,须于日用闲体认是如何。此心常卓然公正,无 有私意,便是敬。有些子计较,有些子放慢意思,便是 不敬。故曰:‘敬以直内’。要得无些子偏邪。”又与文振说: “平日须提掇精神,莫令颓塌放倒,方可看得义理分明。看公多恁地困,漫漫地则不敬,莫大乎是。” 问:“敬 固非中,惟敬而无失,乃所以为中否?”曰:“只是常敬,便 是喜怒哀乐未发之中。 ‘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 敬主一”,做这件事,更不做别事。“无适,是不走作。” 问:“苏季明问:‘静坐时乃说未发之前,伊川以‘祭祀前 旒黈纩’答之。据祭祀时,恭敬之心向于神明,此是已 略发,还只是未发’?”曰:“只是如此。恭敬未有,喜怒哀乐 亦未有思,唤做已发不得。然‘前旒黈纩’”,非谓全不见 闻。若全不见闻,则荐奠有时而不知,拜伏有时而不 能起也。

    《答胡广仲》

    近来觉得敬之一字,真圣学始终之要。向来之论,谓 必先致其知,然后有以用力于此,疑若未安。盖古人 由小学而进于大学,其于洒扫应对进退之闲,持守 坚定,涵养纯熟,固已久矣。是以《大学》之序,特因小学 已成之功,而以格物致知为始。今人未尝一日从事 于《小学》,而曰“必先致其知,然后敬有所施”,则未知其 以何为主,而格物以致其知也。故程子曰:“人道莫如 敬,未有能致知而不在敬者。”又《论敬》云:“但存此久之, 则天理自明。”推而上之,凡古昔圣贤之言,亦莫不如 此者。试考其言而以身验之,则彼此之得失见矣。

    《答程允夫》

    谓“能持敬则欲自寡”,此语甚当。但纸尾之意,以为须 先有所见,方有下手用心处,则又未然。夫持敬用功 处,伊川言之详矣。只云但庄整齐肃,则心便一,一则 自无非僻之于。又云:“但动容貌,整思虑,则自然生敬。” 只此便是下手用功处,不待先有所见而后能也。须 是如此,方能穷理而有所见。惟其有所见,则可欲之 “几,了然在目,自然乐于从事,欲罢不能,而其敬日跻 矣。”伊川又言:“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又言:“入道 莫如敬,未有致知而不在敬者。”考之圣贤之言,如此 类者亦众。是知圣门之学,别无要妙,彻头彻尾,只是 个敬字而已。又承苦于妄念,而有意于释氏之学,此 正是元不曾实下持敬工夫之故。若能“持敬以穷理。” 则天理自明,人欲自消。而彼之邪妄将不攻而自破 矣。

    《答何叔京》

    《后书》所论持守之说,有所未喻,所较虽不多,然此乃 实下工夫,田地不容小有差互。尝与季通论之,季通 以为尊兄天资粹美,自无纷扰之患,故不察夫用力 之难而言之之易如此。此语甚当。然某窃观尊兄平 日之容貌之闲,从容和易之意有馀,而于庄整齐肃 之功,终若有所不足。岂其所存不主于敬,是以不免 于若存若亡,而不自觉其舍而失之乎?二先生拈出 “敬”之一字,真圣学之纲领,存养之要法。一主乎此,更 无内外精粗之闲,固非谓但制之于外,则无事于存 也。所谓既能勿忘勿助,则安有不敬者?乃似以敬为 功效之名,恐其失之益远矣。更请会集二先生言敬 处,子细寻绎,自当见之。

    “持敬”之说,前书亦未尽。今见嵩卿具道尊意,乃得其 所以差者,盖此心“操之则存,而敬者所以操之之道 也。”尊兄乃于“觉而操之”之际,操其觉者便以为存,而 于操之之道不复致力,此所以不惟立说之偏,而于 日用工夫亦有所闲断而不周也。愚意窃谓正当就 此觉处敬以操之,使之常存而常觉,是乃乾坤易简 交相为用之妙。若便以觉为存,而不加持敬之功,则 恐一日之闲存者无几何,而不存者什八九矣。

    示谕“根本”之说,敢不承命。但根本枝叶本是一贯,身 心内外,元无闲隔。今曰“专存诸内而略夫外”,则是自 为闲隔,而此心流行之全体常得其半而失其半也。 曷若动静语默,由中及外,无一事之不敬,使心之全 体流行周浃,而无一物之不遍,无一息之不存哉!观 二先生之论心术,不曰存心而曰主敬。其论主敬,不 曰虚静渊默,而必谨之于衣冠容貌之闲,其亦可谓 言近而指远矣。今乃曰“不教人从根本上做起,而便 语以敬,往往一向外驰,无可据守”,则不察乎此之过 也。夫天下岂有一向外驰、无所据守之敬哉?必如所 论,则所以存夫根本者,不免着意安排,揠苗助长之 患。否则,虽曰存之,亦且若存若亡,莫“知其乡”而不自 觉矣。

    “持敬”之说甚善。但如所谕,则须是天资尽高底人,不 甚假修为之力,方能如此。若颜曾以下,尤须就视听、 言动、容貌、辞气上做工夫。盖人心无形,出入不定,须 就规矩绳墨上守定,便自内外帖然。岂曰放僻邪侈 于内,而姑正容谨节于外乎?且放僻邪侈,正与庄整 齐肃相反。诚能庄整齐肃,则放僻邪侈决知其无所 容矣。此日用工夫至要约处,亦不能多谈,但请尊兄 以一事验之,俨然端庄、执事恭恪时此心如何?怠惰颓靡,涣然不收时此心如何?试于此审之,则知内外 未始相离,而所谓“庄整齐肃”者,正所以存其心也。

    《答林择之》

    比因朋友讲论,深究近世学者之病,只是合下欠却 持敬工夫,所以事事灭裂。其言敬者,又只说能存此 心,自然中理。至于容貌辞气,往往全不加功。设使真 能如此存得,亦与释老何异?又况心虑恍忽,未必真 能存得耶?程子言“敬,必以整齐严肃,正衣冠,尊瞻视 为先。”又言“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如此”乃是至论。而 先圣说“克己复礼”,寻常讲说,于“礼”字每不快意,必训 作“理”字,然后已。今乃知其精微缜密,非常情所及耳。

    《答廖子晦》

    二先生所论敬字,须该贯动静看方得。夫方其无事 而存主不懈者,固敬也;及其应物而酬酢不乱者,亦 敬也。故曰:“毋不敬,俨若思。”又曰:“事思敬,执事敬”,岂必 以摄心坐禅而谓之敬哉?

    《答潘叔度》

    来谕谓敬之为言,所以名持存之理者,于鄙意似未 安。盖人心至灵,主宰万变,而非物所能宰,故才有执 持之意,即是此心先自动了。此程夫子所以每言“坐 忘即是坐驰”,又因默数仓柱,发明其说,而其指示学 者操存之道,则必曰“敬以直内”,而又有“以敬直内,便 不直矣”之云也。盖未整齐严肃,则中有主而心自存, 非是别有以操存乎此,而后以“敬”名其理也。

    所谕敬者存在之谓,此语固好,然乃指敬之成功而 言。若只论“敬”字下工夫处,盖所以持守此心,而欲其 存在之术耳。只著一“畏”字形容,亦自见得。故和靖尹 公只以收敛身心言之,此理至约。

    《答吕子约》

    “主一”,只是专一。盖无事则湛然安静而不惊于动,有 事则随事应变而不及乎他,是所谓主事者,乃所以 为主一者也。观程子书中所论敬处,《类集》而考之,亦 可见矣。若是有所系恋,却是私意。虽似专一不舍,然 既有系恋,则必有事已过而心未忘,身在此而心在 彼者。此其支离畔援,与主一无适,非但不同,直是相 反,今比而论之,亦可谓不察矣。惟其不察于此,是以 未能专一,而已有“固必矜持”之戒。身心彼此实有系 恋支离之病,而反不自知其非。

    《答林子玉》

    问:“程子云:‘切要之道,无如‘敬以直内’。又云:‘有主于内 则虚’。不知‘直内’还只是‘虚其内’耶’?”曰:“敬则无委曲,故 直;直则无系累,故虚。不可便以‘直内’为‘虚其内也’。”

    《答程正思》

    承谕致知力行之意,甚善。然欲以“静敬”二字该之,则 恐未然。盖圣贤之学,彻头彻尾,只是一“敬”字。致知者, 以敬而致之也;力行者,以敬而行之也。静之为言,则 亦理明心定,自无纷扰之效耳。今以静为致知之由, 敬为力行之准则,其工夫次序皆不得其当矣。《中庸》 所谓博学、审问、慎思、明辨者,皆致知之事,而必以笃 “行终之”,此可见也。苟有不从事于学问思辨之闲,但 欲以静为主,而待理之自明,则亦没世穷年而无所 获矣。

    《答周舜弼》

    所谕敬字工夫,于应事处用力为难,此亦常理。但看 圣贤说“行笃敬,执事敬”,则敬字本不为默然无为时。 设须向难处力加持守,庶几动静如一耳。

    《答董叔重》

    来谕所谓“深体大原而涵养之”,则又不必如此。正惟 “操则自存,动静始终,不越敬之”一字而已。近方见得 伊洛拈出“此”字,真是圣学真的要妙工夫。学者只于 此处着实用功,则不患不至圣贤之域矣。

    《答胡季随》

    胡季随问:学者问某曰:“《遗书》曰:‘执事须是敬,又不可 矜持太过’。窃谓学者之于敬,常惧其放倒,既未能从 容到自然处,恐宁过矜持,亦不妨也。”某答曰:“顷年刘 仲本亦曾举此条以为问,盖尝答之曰:‘敬是治病之 大药,矜持是病之旁证。药力既到,病势既退,则旁证 亦除矣’。曰:敬是病之药,矜持是病之旁证。此两句文” 意,龃龉不相照应,若以敬喻药,则矜持乃是服药过 剂,反生他病之证。原其所因,盖为将此“敬”字别作一 物,而又以一心守之,故有此病。若知“敬”字只是自心 自省,当体便是,则自无病矣。

    《答李守约》

    所说持敬工夫,恐亦不必如此。徒自纷扰,反成坐驰。 但只大纲收敛,勿令放逸。到穷理精后,自然思虑不 致妄动,凡所营为,无非正理,则亦何必兀然静坐,然 后为持敬哉!

    问“《敬斋箴》云:‘须臾有闲,毫厘有差’。”曰:“须臾之闲,以时 言;毫厘之差,以事言。皆谓失其敬耳,非两事也

    《答符舜功》

    尝谓敬之一字,乃圣学始终之要。未知者非敬无以 知,已知者非敬无以守。若曰“先知大体,而后敬以守 之”,则夫不敬之人,其心颠倒谬乱之不暇,亦将何以 察夫大体而知之耶?

    《答熊梦兆》

    问:“某常学持敬,读书心在书,为事心在事,如此颇觉 有力。只是瞑目静坐时,支遣思虑不去。或云,只瞑目 时,已是生妄想之端。读书心在书,为事心在事,只是 收聚得心,未见敬之体。”曰:“静坐而不能遣思虑,便是 静坐时不曾敬。敬则只是敬,更寻甚敬之体?似此支 离,病痛愈多,更不曾得做工夫,只了得安排杜撰也。”

    《答郑子上》

    问:“和靖论敬以整齐严肃,然专主于内。上蔡专于事 上做工夫,故云‘敬是常惺惺法’之类。”曰:“谢尹二说,难 分内外,皆是自己心地工夫。事上岂可不整齐严肃? 静处岂可不常惺惺乎?”

    《答李次张》

    义利之际,固当深明而力辨。然伊洛发明“未接物时 主敬为善”一段工夫,更须精进乃佳。不尔几无所据 以审夫义利之分也。

    《答徐居甫》

    问:“敬之一字,初看似有两体:一是主一无适,心体常 存,无所走作之意;一是遇事小心谨畏,不敢慢易之 意。近看得遇事小心谨畏,是心心念念常在这一事 上,无多岐之惑,便有心广体胖之气象。此非主一无 适而何?动而无二三之杂者,主此一也;静而无邪妄 之念者,亦主此一也。主一盖兼动静而言。”曰:“谓主一; 兼动静而言是也。”

    《程子养观说》

    “程子曰:‘存养于未发之前则可’,又曰:‘善观者,却于已 发之际观之’,何也?”曰:“此持敬之功,贯通乎动静之际 者也。就程子此章论之,方其未发,必有事焉,是乃所 谓静中之知觉,复之所以见天地之心也;及其已发, 随事观省,是乃所谓动上求静,艮之所以止其所也。 然则静中之动,非敬其孰能形之?动中之静,非敬其” 孰能察之。故又曰:“学者莫若先理会。”敬则自知此矣。 然则学者岂可舍是而他求哉。

    《答张敬夫》

    “以敬为主”,则内外肃然,不忘不助而心自存。不知“以 敬为主”,而欲存心,则不免将一个心把捉一个心。外 面未有一事时,里面已是三头两绪,不胜其扰扰矣。 就使实能把捉得住,只此已是大病,况未必真能把 捉住乎?儒释之异,亦只于此便分了。

    《答杨子直》

    “身心内外初无闲隔。所谓心者固主乎内,而凡视听、 言动、出处、语默之见于外者,亦即此心之用而未尝 离也。今于其空虚不用之处则操而存之,于其流行 运用之实则弃而不省,此于心之全体,虽得其半而 失其半矣。然其所得之半,又必待有所安排布置,然 后能存。故存则有揠苗助长之患,否则有舍而不芸” 之失,是则其所得之半,又将不足以自存而失之,孰 若一主于敬,而此心卓然,内外动静之闲,无一毫之 隙、一息之停哉?

    《答方耕道》

    于日用语默动静之闲自立规程,深务涵养,毋急近 效,要以气质变化为功。若程夫子所谓“敬”者,亦不过 曰“正衣冠,一思虑,庄整齐肃,不慢不欺”而已。但实下 工夫,时习不懈,自见意味,不必悬加揣料,著语形容, 亦不可近舍显然悔尤预忧微细差忒也。

    陈琛正学编

    《致一篇》

    “心有主谓之敬。”是故有主则警,警则昏惰不得而乘 之矣。有主则虚,虚则思虑不得而汨之矣。有主则定, 定则外物不得而诱之矣。

    徐三重庸斋日记

    《主敬》

    “敬”字体用无所不贯,万事万化,皆本于心。敬便是心 上根本工夫,无一事不由心,则无一事可少得敬。尧 舜病安百姓,便是他整顿“敬”字处。其视天下尚有一 物失所,也是这事体尚欠缺处。如此,则修己以敬,岂 可易言 “敬”字?无闲内外大小,自食息起居以至于 一体天地民物,自学者工夫以至圣人神化德业,无 不是此。故《中庸》末章“自立心为己”,其极至于“笃恭而 天下平”,只是这一敬。 德不可名言,惟言敬可以想 像其中凝聚处。笃恭乃敬之纯一者,德至此极矣。敬 不可以名德,舍敬无以见德。 敬只是主一,主一中 充实完全之体,便是实理实德,此何处著声色臭味

    主敬部艺文一

    《敬斋铭》
    宋·张栻

    天生斯人,良心则存。圣愚曷异,敬肆是分。事有万变, 统乎君心。一颓其纲,泯焉丝棼。自昔先民,修己以敬。 克持其身,顺保常性。敬匪有加,惟主乎是。履薄临深, 不昧厥理。事至理形,其应若响。而实卓然不与俱往。 动静不违,体用无忒。惟敬之功,协乎天德。嗟尔君子, 敬之敬之。用力之久,其惟自知,勿惮其艰。而或怠遑, “亦勿迫切,而以不常。毋忽事物,必精吾思。察其所发, 以会于微。忿欲之萌,则杜其源。有过斯改,见善则迁。 是则天命,不遏于躬。鱼跃鸢飞,仁在其中。于焉有得, 学则不穷。知至而至,知终而终。嗟尔君子,勉哉敬止。 成己成物,匪曰二致。任重道远,其端伊迩。毫厘有差, 缪则千里。”惟建安公,自力古义。我作铭诗,以谂同志。

    《主一箴》
    前人

    人禀天性,其生也直。克慎厥彝,则靡有忒。事物之感, 纷纶朝夕。动而无节,生道或息。惟学有要,持敬勿失。 验厥操舍,乃知出入。曷为其敬,妙在主一。曷为其一, 惟以无适。居无越思,事靡他及。涵泳于中,匪忘匪亟。 斯须造次,是保是积。既久而精,乃会于极。勉哉勿倦, 圣贤可则。

    《敬斋箴》
    朱熹

    正其衣冠,尊其瞻视。潜心以居,对越上帝。足容必重, 手容必恭。择地而蹈,折旋蚁封。出门如宾,承事如祭。 战战兢兢,罔敢或易。守口如瓶,防意如城。洞洞属属, 毋敢或轻。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当事而存,靡他其适。 勿贰以二,勿参以三。惟精惟一,万变是监。从事于斯, 是曰“持敬。”动静勿违,表里交正。须臾有闲,私欲万端。 不火而热,不冰而寒。毫厘有差,天壤易处。三纲既沦, 九法亦斁。於乎小子,念哉敬哉。墨卿司戒,敢告灵台。

    《大水上封事》
    汤汉

    “君心敬肆”之分,实上天喜怒之由。“一念之敬,上帝临 汝”,祥风庆云所从出也;“一念之肆,上帝震怒”,妖祲阴 沴所从生也。

    《火灾应诏上封事》
    前人

    臣闻“任天下之大,立心不可不公;守天下之重,持心 不可不敬。”往者陛下上畏天戒,下恤人言,内则拘制 于权臣,外则恐怯于强敌,敬心既不敢尽弛,则私意 亦未得尽行。比年以来,天戒人言既以玩熟,而贪浊 柄国,黩货无厌。彼既将恣行其私,则不得不纵陛下 之所欲为,于是前日之敬畏尽忘,而一念之私,始四 出而不可御矣。故凡陛下之所以未能任大守重,而 至于召怨宿祸者,始于立心之未公,成于持心之不 敬。私以为主,而肆以行之,此所以感动天地,而水火 之灾捷出于数月之内也。陛下得不亟为治乱持危 之计,而可复以常日玩忽之心处之乎?

    《敬铭》
    元·吴澄

    维人之心,易于放逸,操存舍亡,或入或出。“敬”之一字, 其义精密。学者于此,服膺勿失,收敛方寸,不容一物, 如入灵祠,如奉军律,整齐严肃,端庄静一,戒慎恐惧, 兢业战栗。如见大宾,罔敢轻率;如承大祭,罔敢慢忽。 视听言动,非礼则勿。忠信传习,省身者悉把捉于中, 精神心术,检束于外,形骸筋骨,常令惺惺。又新日日, 敢以此语,镂于虚室。

    《持敬斋铭》
    宋·濂

    吏部员外郎翟君大年谓余曰:“大年顷诖于吏议,继蒙有宥,预有禄食,列于英俊之后。追思旧愆,未尝不惕然惴栗。因以持敬名所居斋,庶或善其后也。请为铭以自励焉。”

    坦途不戒骥或蹶,羊肠畏惴驽可越。灵台孔微役万 物,物来不制昏以逸,持之以敬志斯一。古之明训作 《自哲》,曰人敬胜怠则吉。心不持敬中荡潏,四体不敬 形缩瑟。不敬而言支以怵,行而不敬遭愤跌。矧兹有 职纷轇轇,上有严临下群列。苟或不敬众尔咥,鬼神 辽哉同恍惚。语之无闻罔由诘,敬以格之迅如驲。况 均为人视听彻。事之以敬宁弗悦,告尔持敬久愈晰, 德树名彰抵崇秩。

    《寅斋后记》
    前人

    洪武二年春,濂以总修《元史》,被召来京。然史事贵严, 诏命礼部统之,设局分科,限绝外内,将以日视其成。 当是时,尚书槁城崔公恒往来乎局中,濂因稔知公 之为人。公盖名亮,字宗明。翼翼祗慎,遇事若临深渊。 方今皇上受天明命,抚有万邦,日崇大礼,以修天神 地祇人鬼之祀,凡牲醴之丰,祝号之雅,器币之节,燔 告之严,皆命公典之。公精白一心,上承休德,夙兴夜 寐,敬畏弗懈。君子以谓国家自建礼官,其莅事严恪, 未有逾于公者。公犹以为未足,且以“寅”名斋,请濂记 之。夫寅者,敬之谓也。敬固无所不在,而验之于祠飨 为尢宜。方其齐明盛服,以交神明,灵飙回薄,如将见 之于斯时也,志定神一,曾有邪思之可干者乎?苟以 之奉亲,以之事君,以之修身,以之治人,其心常弗变焉,其有不获其道者乎?始之终之,何莫不由于敬也。 能由于敬,则成己成物之功,其又有不致其极者乎? 昔者舜命伯夷典三礼,其训之有曰:“汝作秩宗,夙夜 惟寅,直哉惟清。”说者谓即敬以直内之义也。今公所 居《尚书》之官,古之秩宗也;所主天神地祇人鬼之祀, 古之三礼也。其委任之重且专也盖如此。然而皇上 神圣,端居穆清,畏天勤民,无一息之或闲,固已度绝 于帝舜矣。公之精白一心,上承休德,其可不以伯夷 自勖者乎?此公所以名斋以寅之意也。虽然,修德莫 若敬,德日以崇则位日以尊,理之常也。他日位于三 孤,寅亮天地,以弼于一人,濂又乌能无望于公乎?公 如有取于濂言,非惟无愧于兹轩,亦且有昭于名若 字者矣。华相先生既为公发明“敬怠”之说,殆无馀蕴, 庸敢掇其绪馀,以为后记云。

    《敬所记》
    何乔新

    临川黎哲廷吉,尝辟一室,为藏书讲学之所,而名之 曰“敬所。”广东布政使左公时翊为隶书其扁,太常少 卿程公景伊又篆子朱子《敬斋箴》遗之。廷吉访予银 汉之上,求记所谓“敬所”者。予曰:“敬之为义,难言也。子 朱子之箴,至矣尽矣。子当涵泳之而已矣,服膺之而 已矣,笃敬之而已矣,奚以予言为?予虽有言,能出是 箴范围之外邪?”廷吉曰:“虽然,愿先生申言之,使哲知 所从事焉。”予叹曰:“予有志于圣贤之道,予愿为子言 之。夫敬者,圣贤传授心法也,其见于《书》,曰钦,曰恭,曰 祗,曰肃,言虽殊而理则一也。盖道原于天而具于人 心孰无是心也,亦孰无是道也?存其心而凝乎道,亦 惟敬而已矣。昏昧放逸则其心日蔽”,奇邪恣睢,则其 心日亡。心蔽且亡,何有于道哉?此君子所以大居敬 也。存此敬于虚明静一之中,则大本以立。持此敬于 酬酢纷扰之际,则达道以行,道岂远乎我哉?《中庸》曰: “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言内外大小皆当 一于敬也。《鲁论》曰:“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言君 子持己以敬,不可以“众寡大小贰其心也。廷吉以敬 为所,亦尝从事于斯否乎?从事于斯,则心可存而道 可凝矣。”予尤爱子朱子之言曰:“湛然纯一之谓齐,肃 然警惕之谓戒。呜呼!合是二言,可以语敬矣。子归敬 所而求之,明窗棐几,左图右书,驱牛羊而培牛山之 木,剪樲棘而养梧槚之材,则于道其庶几矣乎?”廷吉 谢曰:“先生命之矣,敢不奉以周旋。”遂书以为记。

    《持敬斋铭》
    前人

    龙虎山人张君留本,四十五代天师澹然之从子也。尝辟一室,为藏修之所,扁曰:“持敬。” 大理少卿李公既为记,留本又属予为之铭。予嘉其有志于圣贤之学也,取吾儒之说铭之曰:

    “灵台孔微,曰理之郛,持之有要,曰德之舆,其功伊何, 主一无适,无怠无荒,有严有翼。 窅兮暗室,若帝之 临。坦兮康衢,若渊之深。端尔之仪,定尔之志,俨乎若 思,肃乎若祭, 心之流荡,譬彼逝川,敬以为防,湛乎 澄渊,心之放逸,譬彼奔骥,敬以为靮,骎乎按辔。 朝 焉栗栗,夕焉兢兢,五官弗扰,百度惟贞。从事于斯,永 矢弗渝。”匪仙之流,伊圣之徒。嗟尔君子,毋兹怠逸。我 铭尔心,非铭尔室。

    《敬慎斋铭》
    前人

    无锡令李君叔兰辟小斋于其署,公退则燕休其中,而扁之曰“敬慎。” 冬官丁公元美属予铭之。予谓敬以心言,慎以事言,能敬且慎,修己安民之要不外是矣。乃为之铭曰:

    “锡山之署,有斋伊辟。恺悌君子,于焉燕息。嗟尔君子, 惟敬是蘉。尔心或怠,厥政以庞。嗟尔君子,尚慎无斁。 尔事或荒,终累厥德。敬之惟何?夙夜兢兢。譬彼涉川, 而履春冰。慎之惟何,朝夕惕厉。譬彼山行,而蹈虎尾。 内敬于心,外慎于事。上帝临汝,其敢或肆。从事于斯, 靡怠靡荒。厥绩用懋,厥民用康。华扁有炜,斋居有翼。” 铭心坐右,尚勖尔德。

    《敬义堂铭》
    龙大有

    惟天所付,惟人所具。统体浑涵,脉络森布。无欲则静, 有感即通。一以贯之,圣道从容。作圣之功,厥要奚在? 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大则治平,小则纤细。此道参衡, 不可或离。匪敬则邪,匪义则舛。是曰“枉之,生也幸免。” 钦哉圣训,铭此公堂。凡我官守,顾𬤊靡忘。

    《主敬铭》
    林廷玉

    人心出入,憧憧靡定,业用就荒,事罔或正,奚以宰之? 曰:“惟是敬”,主一无适,肃严刚劲,太虚中涵,湛然止静, 万事随感,一惟顺应,作圣之功,是曰《要径

    主敬部艺文二

    《感兴》
    宋·朱熹

    放勋始钦明,南面亦恭己。大哉精一传,万世立人纪。 猗欤叹日跻,穆穆歌敬止。《戒獒》光武烈,待旦起《周礼》。 恭惟千载心,秋月照寒水。鲁叟何常师,删述存圣轨。

    主敬部纪事

    《大戴礼记武王践阼篇》:武王践阼,三日,召士大夫而 问焉,曰:“恶有藏之约,行之行,万世可以为子孙常者 乎?”诸大夫对曰:“未得闻也。”然后召师尚父而问焉,曰: “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见与?”师尚父曰: “在《丹书》。王欲闻之,则齐矣。”三日,王端冕,师尚父亦端 冕,奉书而入,负屏而立。王下堂,南面而立。师尚父曰: 先王之道不北面,王行西折而南,东面而立。师尚父 西面道。《书》之言曰:“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义胜欲 者从,欲胜义者凶。凡事不强则枉,弗敬则不正,枉者 灭废,敬者万世。藏之约,行之行,可以为子孙常”者。此 言之谓也。且臣闻之,以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百世; 以不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十世;以“不仁得之,以不 仁守之,必及其世。”王闻《书》之言,惕若恐惧。退而为戒 书,于席之四端为铭焉,于几为铭焉,于鉴为铭焉,于 盥盘为铭焉,于楹为铭焉,于杖为铭焉,于带为铭焉, 于履屦为铭焉,于觞豆为铭焉,于户为铭焉,于牖为 铭焉,于剑为铭焉,于弓为铭焉,于矛为铭焉。

    《左传》僖公十一年,天王使召武公、内史过赐晋侯命, 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 于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 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 三十三年,臼季使过冀,见冀缺耨,其妻馌之敬,相待 如宾。与之归,言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 德以治民。君请用之。”《文公》以为下军大夫。

    成公十三年春晋侯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 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 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 弃君命也。不亡何为。”

    三月,公如京师。宣伯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 焉。孟献子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公及诸侯朝王,遂 从刘康公。成肃公会晋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 《刘子》曰:“吾闻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 有动作礼义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之以福,不 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 致敬,尽力莫如敦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 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 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

    襄公二十八年,蔡侯归自晋,入于郑。郑伯享之,不敬。 子产曰:“蔡侯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迋劳 于东门之外而傲,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 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傲以为己心,将得死乎? 若不免,必由其子。其为君也,淫而不父。侨闻之,如是 者,恒有子祸。”

    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陈侯、郑伯、许男如楚。公过郑, 郑伯不在。伯有迋劳于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无戾 于郑,郑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弃之,何以承守?郑 人不讨,必受其辜。济泽之阿,行潦之𬞟,藻,寘诸宗室, 季兰尸之,敬也。敬可弃乎?”

    《国语》:襄王使召公过及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吕甥、郤 芮相晋侯,不敬,晋侯执玉卑,拜不稽首。内史过归,以 告王曰:“晋不亡,其君必无后,且吕、郤将不免。”王曰:“何 故?”对曰:“《夏书》有之曰:‘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无与守 邦’。在《汤誓》曰:‘余一人有罪,无以万夫;万夫有罪,在余 一人’。《在盘庚》曰:‘国之臧,则维汝众;国之不臧,则维余 一人,是有逸罚’。”如是则长众使民,不可不慎也。民之 所急,在于大事,先王知大事之必以众济也,故祓除 其心,以和惠民,考中度衷以莅之,昭明物则以训之, 制义庶孚以行之。祓除其心,精也;考中度衷,忠也;昭 明物则,礼也;制义庶孚,信也。然则长众使民之道,非 精不和,非忠不立,非礼不顺,非信不行。今晋侯即位 而背外内之赂,虐其处者,弃其信也;不敬王命,弃其 礼也;施其所恶,弃其忠也;以恶实心,弃其精也。四者 皆弃,则远不至而近不和矣,将何以守国?古者先王 既有天下,又崇立上帝明神而敬事之,于是乎有朝 日夕月以教民事君。诸侯《春秋》受职于王,以临其民; 大夫、士日恪位箸以“儆其官,庶人工商各守其业以 共其上,犹恐有坠失也,故为车服旗章以旌之,为挚 币瑞节以镇之,为班爵贵贱以别之,为令闻嘉誉以 声之。”犹有散迁解慢而著在刑辟,流在裔土,于是乎 有斧钺刀墨之民,而况可以淫纵其身乎?夫晋侯非 嗣也,而得其位,亹亹怵惕,保任戒惧,犹曰未也。若将广其心而远其邻,陵其民而卑其上,将何以固守?夫 “执玉卑”,替其挚也;“拜不稽首”,诬其王也;“替挚无镇”,诬 王无民。夫天事恒象,任重享大者必速及。故晋侯诬 王,人亦将诬之。欲替其镇,人亦将替之。大臣享其禄, 弗谏而阿之,亦必及焉。襄王三年而立晋侯,八年而 陨于韩,十六年而晋人杀怀公无胄,秦人杀子金子 公。

    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内史兴赐晋文公,命上卿逆于 境。晋侯郊劳,馆诸宗庙,馈九牢,设庭燎。及期,命于武 宫,设桑主,布几筵,大宰莅之,晋侯端委以入。大宰以 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命而后即冕服。既毕,宾飨 赠饯,如公命侯伯之礼,而加之以宴好。内史兴归以 告王曰:“晋不可不善也。其君必霸。逆王命,敬奉礼义” 成。敬王命,顺之道也;成礼义,德之则也。则德以道诸 侯,诸侯必归之。且礼所以观忠信仁义也。忠所以分 也,仁所以行也,信所以守也,义所以节也。忠分则均, 仁行则报,信守则固,义节则度,分均无怨,行报无匮, 守固不偷,节度不携。若民不怨而财不匮,令不偷而 动不携,其何事不济。中能应外,忠也;“施三服义,仁也; 守礼不淫,信也;行礼不疚,义也。”臣入晋境,四者不失 臣。故曰:“晋侯其能礼矣。王其善之。树于有礼,艾人必 丰。”王从之,使于晋者,道相逮也。及惠后之难,王出在 郑,晋侯纳之。襄王十六年,立晋文公,二十一年诸侯 朝于衡雍,且献楚捷,遂为践土之盟,于是乎始霸。 晋羊舌肸聘于周,发币于大夫,及单靖公。靖公享之, 俭而敬,宾礼,赠饯视其上而从之。燕无私送,不过郊。 语说,昊天有成命。单之老送叔向,叔向告之曰:“‘异哉! 吾闻之曰:‘一姓不再兴’。今周其兴乎!其有单子也!昔 史佚有言曰:‘动莫若敬,居莫若俭,德莫若让,事莫若 咨’。单子之况我,礼也’。皆有焉。夫宫室不崇,器无彤镂, 俭也。身”耸除洁,外内齐给,敬也;宴好享赐,不逾其上, 让也;宾之礼事,放上而动,咨也。如是而加之以无私, 重之以不殽,能辟怨矣。居俭动敬,德让事咨,而能辟 怨,以为卿佐,其有不兴乎!且其语《昊天有成命》,颂之 盛德也。其诗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 夙夜基命,宥密于缉熙。亶厥心,肆其靖之。”是道成王 之德也。成王能明文昭,能定武烈者也。夫道成命者, 而称“昊天”,翼其上也。二后受之,让于德也。“成王不敢 康”,敬百姓也。夙夜,恭也。基,始也。命,信也。宥,宽也。密,宁 也。缉,明也。熙,广也。亶,厚也。肆,固也。靖,和也。其始也,翼 上德让,而敬百姓。其中也,恭俭信宽,帅归于宁;其终 也,广厚其心,以固和之。始于德让,中于信宽,终于固 和,故曰:“成单子俭,敬让咨,以应成德,单若不兴,子孙 必蕃,后世不忘。”《诗》曰:“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 永锡祚裔。”类也者,不沗前哲之谓也;壸也者,广裕民 人之谓也;万年也者,令闻不忘之谓也;祚裔也者,子 孙蕃育之谓也。单子朝夕不忘成王之德,可谓不忝 前哲矣。膺保明德,以佐王室,可谓广裕民人矣。若能 类善物以混厚民人者,必有章誉蕃育之祚,则单子 必当之矣。单若有阙,必兹君之子孙实续之,不出于 它矣。

    齐闾丘来盟,子服景伯戒宰人曰:“陷而入于恭。”闵马 父笑,景伯问之,对曰:“‘笑吾子之大满也。昔正考父校 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之乱曰: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先圣王之 传,恭犹不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今吾 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于恭’。其满之甚也。周恭王能” 庇昭穆之阙而为恭,楚恭王能知其过而为恭。今吾 子之《教官寮》曰:“陷而后恭,道将何为?”

    灵公虐,赵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锄麑贼之。晨往,则寝 门辟矣,盛服将朝,蚤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赵孟敬 哉!夫!”不忘恭敬,社稷之镇也。

    《后汉书梁鸿传》:梁与妻孟光隐居避患,至吴,依大家 皋伯通居庑下,为人赁舂,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 视,举案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 如此,非凡人也。”

    《樊宏传》:“樊为乡里著姓,宏父重,性温厚有法度,三世 共财,子孙朝夕礼敬,常若公家。”

    《周燮传》:安帝聘燮及南阳冯良二郡,各遣丞掾致礼, 宗族更劝之,燮曰:“夫修道者,度其时而动,动而不时, 焉得亨乎?”因自载到颍川阳城,遣生送敬,遂辞疾而 归。

    《徐稚传》:“稚子引,字季登,笃行孝悌,隐居不仕。汉末寇 贼纵横,皆敬引,转相约敕,不犯其闾。”

    《许慎传》:“慎字叔重,性淳笃,少博学经籍。马融常推敬 之。时人为之语曰:‘五经无双许叔重’。”

    《魏志陈矫传》:“太守陈登请为功曹使,矫曰:闻远近之 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夫闺门雍穆,有德有行, 吾敬陈元方兄弟;渊清玉洁,有礼有法,吾敬华子鱼; 清修疾恶,有识有义,吾敬赵元达;博闻强记,奇逸卓 荦,吾敬孔文举;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元德所敬如此,何骄之有!”

    《晋书温峤传》:“峤有栋梁之任,帝亲而倚之甚为王敦 所忌,因请为左司马。敦阻兵不朝,峤谏敦不纳。峤知 其终不悟,于是谬为设敬,综其府事。”

    《独异志》:“晋何曾家法修整,年五十以上,每见妻,必正 衣冠,自坐面南,妻坐面北。上酒酬酢,一岁不至再三。 年八十而终焉。”

    《异苑》:管宁避难辽东,后还汎海遭风,船垂倾没。宁潜 思良久曰:“吾尝一朝科头,三晨晏起,今天怒猥集,过 恐在此。”

    《周书唐瑾传》:“瑾历司宗中大夫,兼内史,性方重,有风 格,退朝休暇,恒着衣冠以对妻子。遇迅雷烈风,虽闲 夜宴寝,必起冠带端笏危坐。”

    《北齐书。张景仁传》,后主在东宫,世祖选善书人性行 淳谨者令侍书,景仁遂被引擢,小心恭敬,后主爱之。 《隋书。潘徽传》,徽仕陈为客馆令。隋遣魏澹聘于陈,陈 人使徽接对之。澹将反命,为启于陈主曰:“敬奉弘慈, 曲垂饯送。”徽以为伏奉为重,敬奉为轻,却其启而不 奏。澹立议曰:“《曲礼》注曰:‘礼主于敬’。《诗》曰:‘维桑与梓,必 恭敬止’。《孝经》曰:‘宗庙致敬’。又云:‘不敬其亲,谓之悖礼’。 孔子敬天之怒,成汤圣敬日跻,宗庙极重,上天极高, 父极尊,君极贵,四者咸同一敬,五经未有异文,不知 以敬为轻,竟何所据?”徽难之曰:“向所论敬字,本不全 以为轻,但施用处殊,义成通别。礼主敬别,此是通言。 犹如男子冠而字之,注云:‘成人敬其名也’。”《春秋》有冀 缺夫妻,亦云相敬,既于子有敬名之义,在夫亦有敬 妻之说,此可复并谓极重乎?至若谢诸公,固非尊地, 公子敬爱,止施宾友,敬问敬报,弥见雷同,敬德敬酬, 何关贵隔。当知敬之为义,虽是不轻,但敬之于语,则 有时混漫。今云敬奉,所以成疑,聊举一隅,未为深据。 澹不能对,遂从而改焉。

    《北史刘昶传》:昶降魏尚公主。皇兴中,宋明帝使至,献 文诏昶与书为兄弟式。宋明帝不答,责昶以母为其 国妾,宜如《春秋》荀罃对楚称外臣之礼。寻敕昶更为 书,辞曰:“臣若改书,事为二敬。”

    《薛聪传》:“聪方正有理识,善自标致,不妄游处,虽在暗 室,终日矜庄,见者莫不凛然加敬。”

    《唐书韦斌传》:“斌性质厚,每朝会不敢离立笑言。尝大 雪,在廷者皆振裾更立,斌不徙足,雪甚几至靴,亦不 失恭。”

    《宋史曹彬传》:“彬补供奉官,擢河中都监。蒲帅王仁镐 以彬帝戚,尤加礼遇,彬执礼益恭。公府宴集端简,终 日未尝旁视。仁镐谓从事曰:‘老夫自谓夙夜匪懈,及 见监军矜严,始觉己之散率也’。”

    《富弼传》:“弼恭俭好修,与人言必尽敬。虽微官及布衣 谒见,皆与之抗礼,气色穆如。”

    《韩亿传》:亿性方重,治家严饬,虽燕居未尝有惰容。 《吕大防传》:大防自少持重,无嗜好,过市不左右游目, 燕居如对宾客,每朝会,威仪翼如,神宗常目送之。 《蔡元定传》:元定至舂陵,远近来学者日众,有名士挟 才简傲,非笑前修者,亦心服谒拜,执弟子礼甚恭,人 为之语曰:“初不敬,今纳命。”

    《真德秀传》:德秀以《大学衍义》进,复陈祈天永命之说, 谓:“敬者德之聚,仪狄之酒,南威之色,盘游弋射之娱, 禽兽狗马之玩,有一于兹,皆足以害敬。”上欣然嘉纳, 改翰林学士,知制诰。

    《李道传》“传:道传虽处暗室,整襟危坐,肃如也。”

    《朱熹传》,除熹提点江西刑狱公事,入奏言:“陛下即位 二十七年,无尺寸之效。尝反复思之,无乃虚明应物 之地,天理有所未纯,人欲有所未尽?自今以往,一念 之顷,必谨而察之,果天理也,则敬以克之,而不使其 少有壅阏;果人欲也,则敬以克之,而不使其少有凝 滞。推而至于言语动作之闲,用人处事之际,无不以 是裁之,则圣心洞然,中外融彻,无一毫私欲得以介 乎其闲,而天下之事,惟陛下所欲为,无不如志矣。” 《王柏传》:柏少慕诸葛亮为人,自号长啸。年逾三十,捐 去俗学,勇于求道,居处恭,执事敬,惕然叹曰:“长啸非 圣门持敬之道。”亟更以“鲁斋”,或语以何基尝从黄干 得熹之传,即往从之,授以立志居敬之旨,作《敬斋箴 图》。夙兴见庙,治家严饬。当暑闭阁静坐,子弟白事,非 衣冠不见也。

    《杨龟山集》:翟霖送正叔先生西迁,道宿僧舍,坐处背 塑像,先生令转倚勿背。霖问曰:“岂以其徒敬之,故亦 当敬耶?”正叔曰:“但具人形貌,便不当慢。”因赏此语,曰: “孔子云:‘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盖 象人而用之,其流必至于用人。君子无所不用其敬, 见似人者不忽,于人可知矣。若于似人者而生慢易” 之心,其流必至于轻忽人。

    刘元承言:“相之无所不用其敬。尝挂真武画像于帐 中,其不欺暗室可知。”曰:“相之不自欺,则固可取,然以 神像置帐中,亦可谓不智。”曰:“何以言之?”曰:“果有真武则敬而远之,乃所谓智。帐中,卧之处,至亵之所也,何 可置神像?”

    《二程子全书》:韩持国与伊川善。韩在颍昌,欲屈致伊 川,明道预戒诸子侄使置一室,至于修治窗户,皆使 亲为之,其诚敬如此。二先生到暇日,与持国同游西 湖,命诸子侍行。行次有言貌不庄敬者,伊川回视,厉 声叱之曰:“汝辈从长者行,敢笑语如此,韩氏孝谨之 风衰矣!”持国遂皆逐去之。

    某写字时甚敬,非是要字好,只此是学。

    《却埽编》:张文定公安道平生未尝不衣冠而食。尝暑 月与其婿王巩同饭,命巩褫带,而己衫帽自如。巩顾 见不敢,公曰:“吾自布衣诸生,遭遇至此,一饭皆君赐 也。享君之赐,敢不敬乎?汝自食某之食,虽衩衣无害 也。”

    《墨客挥犀》:山谷言:余顷与范内翰纯甫同局,纯甫多 能言事。方公初官凤翔时,年尚少,家人每每见其卧 斋中,忽蹶起,著公服,执手板,危坐久之,率以为常,竟 莫识其意。纯甫常从容问之,答曰:“吾时忽念天下安 危事,夫人以天下安危为念,岂可不敬邪!”

    《名臣言行录》:“辛次膺不迩声色,与夫人敬待如宾,光 尧每称其清修,虽燕适,容必庄,坐必正,语必诚。慕晁 友元、司马文正之为人,以礼自防,善别嫌疑,虽仆妾 不冠不见。”

    《元史金履祥传》:“履祥见王柏,首问为学之方,柏告以 必先立志,且举先儒之言:‘居敬以持其志,立志以定 其本,志立乎事物之表,敬行乎事物之内,此为学之 大方也’。”

    《吴师道传》:师道有志于为己之学,刮磨淬砺,日长月 盈。尝以“持敬致知”之说质于同郡许谦,谦复之以“理 一分殊”之旨。由是心志益广,造诣益深。

    主敬部杂录

    西畴常言:《应世篇》:“江行者事神甚敬,言动稍亵,则飘 风怒涛,对面立见。”此诚有之。愚俗盖迫于势耳。君子 不欺暗室,处平地者顾可忽乎?

    《西轩客谈》:“先儒言:静坐中须是有物方可谓当主乎 敬”是也。如释氏所谓“不可坐向黑山鬼窟里,必须靠 一念子。老氏之法,如守黄庭,存踵息”,意思皆一般。大 抵只要常存此心,不要放释,一有不存,不驰骛则落 空也。

    问奇类林大学“诚意”章为“铁关难过主”一二字迺其 玉钥匙。余窃思欲破此人鬼关,只消用本章一“严”字, 严为铁斧,方斩得鬼,过得关。若一念稍因循,则人鬼 交战,终恐为恶物所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