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职方典 第八百四十五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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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

     第八百四十六卷目录

     江西总部总论

      图书编处置 水陆扼要 江西全省险要

      江湖要害

     江西总部艺文

      论赈济札子        宋李纲

      乞差军马札子        前人

      免江西税粮诏       明太祖

      江西省营制碑铭      熊人霖

      征收秋粮稽迟待罪疏    王守仁

      防守要害          章潢

      议说营兵          前人

      议屯田水利         前人

     江西总部纪事

     江西总部杂录

    职方典第八百四十六卷

    江西总部总论

    图书编

    《处置》

    “江,西界吴楚、闽、广之间,土薄民勤,俗尚俭啬,颇称安 壤。南昌省会冲繁,吉安健讼奸狡,至于豪右掣肘,田 粮逋负,则二郡同也。南、赣密迩闽、广,巢寇时发,而赣 当其冲,故军门兵备参将在焉。饶州南枕彭蠡、九江, 东据上流,江湖,水寇四出为患,而饶郡内有藩封,邑 多顽梗。瑞州地窄民顽,抚州讼繁多盗。袁州、临江、建” 昌、广信,颇称饶冨,第袁州界湖土民时有争夺,处置 为难。故江、湖水寇当责抚臣,南、赣山寇当责督臣。有 司又能轻徭薄赋,养而教之,瘠土劳瘁之民,庶几其 有瘳乎!

    《水陆扼要》

    九江据金陵上游,湖口为鄱湖绾毂,厥险在泽,关津 之当警者也。其更添舟师而耀之武乎?玉山为入浙 之冲,铅山当入闽之扼,厥险在陆,门户之当严者也。 亦尝饬亭鄣以示之,限乎长宁。盖万山之中,反侧子 初定,设窜匿其中,戍守稍不慎,不复蹈宁州之辙乎? 是不可不预为之防也。

    《江西全省险要》

    江西,延袤割属,历履不类,不可详道。今制所分隶大 都境内,南北一千九百里,东西一千二百里。南昌北 负大江依湖,东北为饶州,尽浮梁,东下广信,穷玉山, 最南南安沮岭,稍转而西袁州,际萍乡,西北则九江, 界瑞昌。此其五大门户也。国家初定天下,更置卫所 藩屏,凡西而南皆设卫,如袁如九江、如赣而东皆设 “所如信如饶”,岂非以楚有洞庭、长沙、郴、衡之险,为江 上流盗所根盘,而东则浙与徽皆平安号无事者,可 稍简易为防哉?“鄱湖固大泽,压四郡之境。春夏水溢, 渺茫万顷,则波涛荡潏,不可凑泊。秋高水落,塍埂微 露,则又千条万港,舟入其中,鬼伏神藏,不可周诘。而 奸民聚居,则行贾风泊,不可安致。甚或剽劫大姓,不 逞无忌,捕急则入匿其中。国家巡司之建,一省百一 十三所,而沿湖者一十有四,盖谨之也。他诸岭北迩 广,建信接闽,皆万山盘迤,官府捕隶,足迹之所不能 至。民穷或负衅逃入其中,教之抟噬出入,事连数省, 则彼此相持,莫之谁何。彼方恃其窟穴,而有司又以 逋负急征之,无罪虐”厉,易生其愤心,聚而得志,其为 隐忧,岂可一二数哉?其势非有以前截之究诘之,则 且聚不散,此非不见形影,露端倪也,而言无害者,冀 苟安枕耳。故江西大势,凡四邻有警,皆所可畏,而湖 口尤为咽喉。境内有警,皆一可虑,而贛州尤为枢机。 盖大江之舟入自湖口,则乘风南指,不啻警四郡也。 倏忽上下一省皆震。贛州据上流,方舟而北,犹建瓴 也,而数郡皆糜烂矣。

    《江湖要害》

    长江一带,自吉安府起至峡江县,中间“张家渡、天井 坝、狗子岭、牛口江、龙丘、云洲,或居民窎远、墨潭、桐江、 横、钓鱼台,或四壁皆山。其富口、石窝二处,虽有人烟, 尤多土贼。”峡江县起至丰城县,中间“桐江、墓、膳乌口、 象口、莲花潭、长排城、排城头潭、横梁孔埠、枯州、斗角 滩、凉伞州、拖船埠、黄埠脑、安沙坝、老蛤石、小港口、漳” 湖渡、龙雾洲、象牙潭、烂泥湾“数处港口交杂,人烟稀 疏,尤为盗贼出没匿藏之所。”从此入东湖,有黄溪渡、 赵家围、白沙寨、渔门寨、樊西寨、焦湖、坽口、龙山、邬子、 梅岐寨、南山埂、康山、上下蛇山、五谷潭、棠阴、柴棚、瑞 洪、四山、三山。又自樵舍昌邑迤西至具城,转折三横 及中洲等处,入西湖、仓廒洲、两河口、松门、吉山、莺子 口洋、澜渚溪、左蠡、青湖、洲山、青山、大孤山,从此出江, 则城子镇至马当,内有新开口、小池口、杨家穴、南湖 嘴、沿州港、鲟鱼嘴、黄茅潭、小孤袱、“茅湖夹、女儿港,以上各处所,俱称要害。春夏水涨,港屿濔漫,盗贼扬帆 纵桨,势或难当。秋冬水涸,支港纵横,盗贼泊舟伏岸, 防或不及。甚当晏起”早住。务要赶趁地头。不可贪程 夜行。及听哨子哄诱。致其通贼自害。

    江西总部艺文

    《论赈济札子》
    宋·李纲

    臣昨者入觐,伏蒙圣慈宣谕,江西旱灾,饥民阙食,使 之推行赈济。及至境上,又奉亲笔诏书,令劝诱积米 之家,以其食用之馀,尽数出粜,以济流殍之苦。臣仰 体天意,敢不夙夜自竭。以奉诏旨,自到本路,与监司 协力行移州县,凡有流徙阙食之民,通融斛斗,尽令 给米收养,共赈济五万九十二人。又给历州县,遣官 “简察,令劝诱积米之家减价出粜米麦谷二十一万 八千一百二十四石五斗,其间亦有愿入米麦以助 官中赈济者,臣已各项开具数目,别状奏闻讫。复勘 本路连年旱歉,去岁尤甚。臣到任之初,米一升价钱 至一百三四十文。近来雨泽霑足,早禾已熟,米价顿 减,新米一升止四五十文。将来秋成”,决有可望之理。 此盖陛下劝恤民隐,至诚恻怛,圣德感召和气之所 致。然今春小民乏本,田亩有不曾种莳者甚多,人情 方苏,未宜重取。更望朝廷宽假,有以涵养之,乃为得 计。昔周宣遇灾而惧,侧身修行而王化复行。前日旱 暵,安知不为中兴之资?在陛下特加圣意而已。干冒 天威,不胜战越。

    《乞差军马札子》
    前人

    臣窃见“江西路环数千里,为郡十有一,为县五十有 三,控引荆湖,襟带吴、越,为上流重地,去淮南、京西道 里不远。平时商旅繇独木渡江,自光、蔡以趋汴都,最 为径捷。当六朝时,九江、豫章皆重镇屯兵,选帅以临 之。今朝廷保据江左,审察形势,知此地之要害,故与 江东、荆湖皆置大使,付兵二万,假以重权,钱粮优裕, 赡养不阙,所以崇屏翰之势,为长久之策也。近年以 来,军马拨隶他将,钱米随亦转移,疆场荡然无捍御 之备,仓廪枵然无蓄积之资,而犹建置大帅,是有名 而无寔,其失本意远矣。且以江东、荆湖论之,建康有 张俊一军,当涂有刘光世一军,武昌有岳飞一军,犹 足以奋张军声,以为捍蔽。江西一路独无兵将,沿江 上下千里之间,殊乏控扼。使敌人不来则已,如其果 来,乘间捣虚,则无如江西者矣。”譬犹邪气之伤人,必 繇间隙,盗贼之妄意,必出无备,岂可忽哉?臣昨者入 对,尝具札子,乞先降画一指挥军马钱粮之半。伏蒙 圣慈察见本末,有矜从之意,降付朝廷,至今未蒙应 副。臣非不知,方朝廷“措置淮甸,恢复京东西,未暇及 此,然但知进前,不知备后,非策之得也。今沿江所屯 数十万众,摘万人以为一路根本,似未为多。臣昨自 行在,将带到申世景一军,才千馀人,分遣讨捕盗贼, 已差出三分之二。见今诸郡窃发者纷纷未已,正缘 兵力单弱,不能镇服所致,而欲使之捍御大敌,岂不 难哉!虽依近降指挥,招补阙额禁军,然未经训练,何 可倚仗?非得正兵相兼使呼,决误国事。又舒、蕲、黄三 州,实为江西屏蔽,见听本司节制,亦无军马。内舒州 隶刘光世,蕲、黄州隶岳飞,臣近已具奏闻,乞干刘光 世军中摘那二千人屯驻舒州,于岳飞军中摘那四 千人屯驻蕲、黄州,缓急听臣节制”,亦未奉“指挥。伏望 圣慈特降睿旨,下都督府,如臣前奏所乞,差吴钖等 军一万人充江西大使司军马,仍令刘光世、岳飞分 兵屯戍舒、蕲、黄州,与江西相为表里,庶几敌人不敢 窥伺一路,生灵恃以无恐,不胜幸甚。臣以衰病,难当 重寄,已具奏乞依旧在外宫观差遣,必冀矜从,然不 敢以将去之故,不为国家深虑至计。伏望圣察。”

    《免江西税粮诏》
    明·太祖

    “朕本农夫,深知民间疾苦,及至亲率六师,南征北伐, 备知将士之劳。方今天下一统,朕以中国精锐,驻守 遐荒,岂但风俗之殊,亦有寒暑之异。艰难万状,朕不 忍言。然欲镇安吾民,必资守边之力,其于科征转运, 未免劳民。理势相须,盖不得已也。念尔江西之民未 归附时,土豪割据地方,狼驱蚕食,赀财一空。归附之” 后,供给繁重,已经九年,其为困苦,朕甚悯焉。今年秋 粮,尽行优免。於戏!四海苍生,皆吾赤子,爱念之意,旦 暮不忘。缘事有缓急,故思有后先,咨尔人民,体朕至 怀。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江西省营制碑铭》
    熊人霖

    大江而西,地为南服,毂不当边海。维我高皇帝削平 伪汉,亲举玉趾,驻会城。比大业一统,随棋置卫,所备 非常,天下谧如也。后以承平久,籍军渐弱。正、嘉间,王

    文成用郡邑民兵平逆濠,乃稍籍壮丁之饩于郡邑
    考证
    者,集之会城,令卫弁选军锋合肄。已而近地水陆关

    隘,桴鼓时起,辄益发营士戍之,营益虚。万历末,中丞 台乃稍募壮士五百食戏下,题请坐营为之率,命曰 “标营”,视省营称精锐。居久之,坐营来者不皆贤,或自 尊大,不恤兵,省营长复多纨裤,两者皆耗。崇祯壬申 岁,贛吏不戒,于南门之管烽,及清江、东乡之郊燧,及 丰城、进贤之圻旧,当事檄两营卒出援,望寇辄跳。值 乌程昭度潘公以方伯领廉察屯巡事。新至,乃收残 卒,益募壮士,寔其伍,选能将将之,为军锋而设方略, 下令郡邑率民兵佐之,先声威敌,民庸无惊。顷之,军 渐振。中丞兴化石帆解公衔新命来鞠旅,将决战,寇 乃闻风惶惧宵遁。中丞与公志符谟协,遂以幕府事 一决于公。于是乃复曰:“一隅之安弗维安,一日之暇 弗维暇,寇今其退迨?兹治兵、倳器储糈增高益深。”中 丞曰:“善哉!维君及,余祇勉哉!”会家大人掌中枢,请于 上,得俞。留邮节银若干供军实,中丞复请,得与贛分 取为增戍费,岁为常。乃益大募壮士数千人,一军于 白洋,一军于沙溪,一军乐安,一军广昌。而袁、临诸郡, 俱增广兵额,成率然之势。其在内者,则合标、省两营, 选徒益以新兵,分中、左右三营,皆隶中丞。戏下中、左 兵皆六百,右营兵五百,军六百,丰城兵三百为前营, 进贤兵二百为后营。久之,馀寇尽息,乃复归沙溪、乐 安之半,于戏下为前后二营,各四百人,其丰进营称 “外游营”云。戏下五营,惟右营更直守近地之堠,他皆 时时合蒐,惟中丞若巡臬,若操阃,亲赏罚之,赫然成 劲旅。中丞与公乃命千夫长、百夫长,司屯者,趣稼饷 军;命吏二千石以至百石,莫弗劝趣于转给,无俾嗷 嗷。命匠人营室,命辀人为辀,轮人为轮,车人为车,居 有处,行有卫;命桃氏为刃,弓人为弓,矢人为矢,罔弗 利;命庐人为庐,器函人为甲,罔弗坚。乃申命有众:“勖 哉!尚勿愆于六步、七步、四”伐、五伐、七伐。粤再申命各 营之长曰:“咨!从古起小较,建大将旗鼓,立勋名,则亦 有若而人勖哉?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以身先 士卒,罔弗与士卒同甘苦。兹余赏罚惟断,祇哉毋怠!” 诸将较曰:“敬受令。”于是军无秕政,士饱且佚,投石超 距,罔不思当敌取渠魁,以报公德。会朝议嘉公以一 道克遥控南贛曷若公抚南贛,居上游,庇江西诸道, 用缵文成之丕烈,尚亦释明天子南顾忧。天子曰:“俞, 往哉!”公受命建旗载鼓,发于南浦。里中缙绅先生,父 老子弟,咸暨公德,追饯咏歌,盈牣简册。维兹将较士 卒数千人,罗送江浒,奉公令守地不敢出境,迺遮谒 余,求碑公之制于永永。余维昔在成周中兴,召虎,旬 宣江、汉。今皇帝神武丕昭,诞敷文德,选用良翰。亦粤 有旬宣之臣,若潘公勤熙乃绩,泽厥庶民,暨于爪士。 盛哉休,欤是诚碑。其铭曰:卓壮猷兮国柱石,桓孔武 兮镇南国。高城深隍,蒐军实咸宜,将士乐且佚,贞师 中兮三命锡,威山陬兮桴鼓息,宪万邦兮永无斁。

    《征收秋粮稽迟待罪疏》
    王守仁

    臣窃照江西钱粮,小民所以不肯输纳,与有司所以 难于追征者,其故各有三,而究其罪归,则责实在臣。 何者?“宸濠之叛,首以伪檄除租,要结人心。臣特起兵 旁郡,恐其煽惑,即移文远近,宣布朝廷恩德,蠲其租 税,许以奏免,谕以臣民之分,激其忠义之心。百姓兵 丁出战,老弱居守,既而旱灾益炽,民困益迫。然而小” 民不即离散者,以臣既为奏请,虽明旨未下,皆谓朝 廷必能免其租税,尚可忍死以待也。夫危急之际,则 啖之免税以竭其死力,事平之后,又罔民而刻取之, 人怀怨忿不平,此其不肯输纳之故一也。及宸濠之 乱稍定,而大军随至,供馈愈烦,诛求愈急,其颠连困 踣之状,臣于前奏巳略言之。百姓不任其苦,强者窜 而为寇,弱者匿而为奸。继而水灾助祸,千里之民,皆 为鱼鳖,号哭载途,喧腾求赈。其时臣等既无帑藏之 储,又无仓廪可发,所以绥劳抚定之者,更无别计,惟 以奏免租税为言。百姓睊睊胥谗,谓命在旦夕,不能 救我,而徒曰“免税,免税岂可待耶?”盖其心以为免税 已不待言,尚恨其无以赈之也。已而既不能赈,又从 而追纳之,人怨益深,不平愈甚。此其不肯输纳之故 二也。当大军之驻省,臣等趋走奔命,日不暇给,亦以 为既有前奏,则赋税必在所免,不复申请。其时巡抚 苏松等处都御史李充嗣奏称:江西首被宸濠之害, 乞将该年税粮军需等项,俱行停免。该户部覆题,奉 圣旨:“是。”各被害地方,著抚按官严督所属,用心设法 赈济。钦此。又该给事中王纪奏:“本部覆题,奉圣旨:‘是’。” 这地方委的疲困已极。自正德十四年以前,一应钱 粮,果系小民拖欠未完的,俱准暂且停征。还著各该 官司,设法赈济,毋视虚文。钦此。俱钦遵该部备咨前 来。臣等正苦百姓呶呶,咨文一至,如解倒“悬,即时宣 布,百姓闻之,欢声雷动,递相传告,旦夕之间,深山穷 谷,无不毕达。自是而后,坚守蠲免”之说,虽部使督临, 或遣人下乡催促,小民悉以为诈妄,群起而驱缚之, 催征之令,不复可行,此其不肯输纳之故三也。郡县之官亲见百姓之困苦,又当震荡颠危之日,惧其为 变,其始惟恐百姓不信免“租之说,指天画地,誓以必 不食言。”既而时事稍平,则尽反其说而征之,固已不 能出诸其口矣,况从而鞭笞捶挞之,其遽忍乎?此其 难于追征之故一也。三司各官,旧者既被驱胁,新者 陆续而至,至则正当扰攘,分投供应,四出送迎,官离 其职,吏失其守,纠诘纷挐,事无专责,如群手杂缫于 乱丝之中,“东牵西纠,莫知端绪。既而部使骤临,欲于 旬月之间督并完集,神输鬼运,有不能矣。此其难于 追征之故二也。”夫背信而行,势已不顺,若使民间尚 有可征之粟,必不得已剜削而取之,忍心者尚或能 办也。而民之疮痍已极矣,实无可输之物矣。别夫离 妇,弃子鬻女,有耳者不忍闻,有目者不忍睹也。如是 而必欲驱之死地,其将可行乎?此其难于追征之故 三也。夫小民之不肯输纳既如彼,而有司之难于追 征又如此。后值部使身临坐催,急于风火,百姓怨谤 纷腾,汹汹思乱,复如将𬯎之堤。臣于其时,虑恐变生 不测,谓“各官与其激成地方之祸,无益国事;身膏草 野以贻朝廷之忧;孰若姑靖地方,宁以一身当迟慢 之戮乎?”因谕各官追征毋急,以纾民怨。各官内迫于 部使、外窘于穷民,上调下辑,如居颠屋之下,东撑则 西颓,前支则后圮,强颜凌诟之辱,掩耳怨憝之言,身 营闾阎之下,口说田野之间,晓以京储之不可缺、谕 以国计之不得已,或转为借贷、或教之典折,忍心于 捶骨剥脂之痛“而浚其血,闭目于析骸食子之惨而 责其逋。共计江西十四年分充军本色米八万石,折 色米三十二万石,改兑米一十七万石。”臣始度其势, 以为决无可完之理,其后数月之间,亦复陆续起解 完纳。是皆出于意料之外,在各官诚窘跼艰苦,疲瘁 已极,亦可谓之劳而有功矣。今闻部使参奏,且将不 “免于罪。”臣窃冤之。昔之人固有催科政拙而自署下 考者,亦有矫制发廪而愿受其辜者,各官之以此获 罪,固亦其所甘心。但始之因叛乱旱荒而为之奏免 者臣也,继之因水灾兵困而复为申奏者臣也,又继 之因朝廷两停征赈贷之旨而为之宣布于众者亦 臣也。又继之虑恐激成祸变而谕令各官从权缓征 者,又臣也。是各官之罪,皆臣之罪也。今使各官当迟 慢之责,而巨独幸免,臣窃耻之。夫司国计者,虑京储 之空匮,欲重征收后期者之罪,而有罚俸降级之议, 此盖切于谋国,忠于事君者之不得已也,亦岂不念 江西小民之困苦,与各官之难为哉?顾欲警众集事, 创前而戒后,固有不“得不然者。正所谓救焚身之患, 不遑恤毛发之焦;攻心腹之疾,不得避针灼之苦耳。 伏望皇上悯各官之罪出于事势之无已,特从眚灾 肆赦之典宽而宥之,则法虽若屈,而理亦未枉。必谓 行令之始不欲苟挠,则各官之罪寔由于臣。即请贬 削臣之禄秩,放还田里,以伸国议。如此则不惟情法 两得”,而臣亦可以借口江西之民。免于“欺上罔下”之 耻矣。臣不胜惶惧待罪之至。

    《防守要害》
    章潢

    “江西延袤千里,疆理而郡者一十有三,法制画一,风 俗朴淳,垂二百年,人庇绥靖,宜无他患。而乃有如桶、 罔、姚源之为,斯任事者之失计也。何者?桶冈之徒,自 广而逋耕于潢水、雁湖山谷之间,其初不过以起生 业、资蕃息也。后以土地之故,与我民遘争,强梁项悍, 日益以甚,郡县吏乃束缚而操切之,故彼自弃于我 而阻众称乱耳。”姚源之徒,固亦赖此。是以议者咎时 之失计,谓不当以我土地而资逋亡;及其遘也,又不 当右我人民而督过之。苟明其是非,顺其好恶,则彼 之心未必不协于我。协于我而政令加焉,虽胡、越可 使也。夫桶、罔、姚源,其往者也。横峰之人,自浙而入,始 业陶焉,气习顽犷,生齿繁多,则鼓祸煽争,遂为弋阳 之患。正德所专设郡倅,分署其地而抚之,振以社仓, 兴以学校,讥以保甲,制至善也。议者犹欲县其地以 图久安,乃以费之巨而不果。今者桀骜复悖以逞,至 执吏而质也。夫横峰其小者也,鄱湖汇合三江,波涛 弥漫,盗贼舸舰率以为归,遂为豫章诸郡之患。国初 常即康山置署,设守“备以制之,协以巡司,逻以卫卒, 联以期会,制至善也。”议者又欲邬子以扼要害,乃以 地之薄而不果。今者桀骜益肄以横,至杀越人而货 也。夫鄱湖其小者也。高砂之地,山林深阻,与岑冈三 浰相入,其人习于攻斗,而易于骇乱,遂为龙南、安远 之患。正德时,因其内附,而以新民待之,使自保伍,而 时其“调役,使自耕凿而薄其征税,恩意之洽,体统之 严,制至善也。”议者又于羊陂为隘,而戍以讥察焉。其 后讥察渐弛,而隘不为赖。今者桀骜遘祸连年,至树 党而援也。夫以势言,横峰之侨寓不若鄱湖出没之 难窥,鄱湖之出没不若高砂割据之难驯。彼之负固 已然,乃欲以县一城而制其命,愚未见其可也,盖几 有所必先,纪纲是也。今自《时事所见》而言,则桀骜之

    徒恒托于市廛,而腹心之寄近及乎吏胥。况点戍之
    考证
    频,士有怨心,职制之分,官无信地。纪纲之弛如是,盖

    考诸成制而申严之,奈何而自弱其弱也?夫以类言, 鄱湖之乌合不若横峰之保聚,横峰之保聚不若高 砂之远交。彼之观衅已然,乃示之必攻必灭,而益坚 其乱志,愚未见其可也。盖情有所必明,好恶是也。今 自时事所见而言,则桀骜之徒,犹恋其室家,而毫发 之争遂忘乎党与。故鼓义而动,自歼其魁;闻檄而泣, 自质其父。好恶之端如是,盖亦原其旧染而与新之 奈何,而必掩其类也。

    《议说营兵》
    前人

    “江右承平日久,民不知兵。迩者吴、楚、闽、粤之间,山箐 溪洞之顽,乘间窃发。往岁流突临、吉诸郡,已不胜其 荼毒。今思患预防,俯从议请:建中营于省会,而以游 击领之,以待东西之应援;建东营于南丰,而以参将 领之,以固吴、楚之门户;建西营于万安,而以守备领 之,以控闽、粤之襟喉。设险守固,靡不悉至。诚有不战” 而屈,先声而褫者矣。但各营召募,非土著以之戍守, 则岁月之无期;馈乏粮饷,恐供亿之难继。故愚以为 御寇而藉召募之兵,则寇未至而我益劳;守望而资 土著之民,则寇可待而我常逸。昔人云:“屯兵十五万 可去。”言老弱之当汰也。为今之计,不必易民而教,特 教之者无其素耳。诚能于精、常二兵慎其拣选,汰其 老弱,而后畀之阃师,使之更番操练,专委任以责成 之,则人人皆壮勇也,何患乎兵之不精哉?不必加赋 而益之,特赋之者无其术耳。诚于额编工食,取之有 时、用之有节,而寔惠于兵民,毋令冒破虚耗,督逋负 而禁绝之,则时时有糗糒也,何患乎食之不足哉?

    《议屯田水利》
    前人

    夫江西为卫者三,为所者十一,而屯军分隶,岁计屯 粮八万六千有奇,以克卫所之军,寔当大有裨于国 计者。乃今一军以上悉仰给于县,官军未赡而民告 病矣。尝求其弊,则因册籍废久,转相欺隐,漫不可诘, 曰绝伍湮没也,曰猾卒盗沽也,曰民田棼错也,曰硗 瘠鲜获也。又其甚者,有卫所势不联络,如南昌错落 “于东流;建德、抚州,分布于安仁、馀干,地远业旷,久无 根扺也。兼之督率者役什伍于私门,收屯租于己橐, 致使按图索粮,仅如捕影。或者以军民株连,告讦横 出,辄委之不问焉,非计之得也。昔唐韩重华为营田 使,东起振武,西逾空州,垦田三千八百馀里,岁收粟 二十万石,省度支钱二十馀万缗。彼”时沿边之地,皆 藩镇所专,犹行之得利若此,况江省列在中土,清理 见在之田,安得倡陈恕不测之言,范睢括牛之说乎? 是故按开屯之籍,则欺隐之端可求;勘原田之界,则 侵占之迹可检;田有肥瘠,则履亩之税不可以不别; 卒有老弱,则番休之制不可以不明;严清勾之法,则 逃亡之数可补;申占“役之律,则私役之弊可革。择贤 吏焉,假之岁月,不事搏击,以需渐理,不挠浮议,以责 成功,如是而屯政不修,未之有矣。江西列郡,为州者 一,为县者七十有二,陂塘无虑数万有奇,以兴一方 之水利,宜大有益于民事者。乃今修浚方新,而旋复 壅决,所在控告者月无虚牍,而民事无补矣。”推原其 故,则以沟洫久废,互相因循,莫为修举,曰冨强,自为 葑殖也,曰贫瘠,苦于资计也;曰势分而众心易媮也; 曰利巨而当事易撼也。又其大者,则江湍湖汇,势易 毁啮,而平丰等处,一决辄数百丈,彭蠡四际,一涨率 为巨浸,膏腴污莱,人谋无措也。且职水利者,奉上官 之檄,至捉里胥以文应,致使旱干水溢,待“命于天,或 者归诸气数,适然委之,无可奈何焉,非民之利也。昔 唐韦丹为江西观察,筑堤捍江,为陂塘五百馀所,溉 田万有二千顷,功德被于八州。兹江右之地,皆当时 故址。彼既筑以利民若此,况于数百载之后?”求其故 智,安得借口于杜亚先事之无功,而并弃贾让之下 策乎?是故在高原宜凿池引水以资其利;在下湿,宜 筑堤开港以杀其势。门闸不复修举,坝堰之策犹可 行也。民力宜恤,三时务农之后,亦可劳也。专利之禁 必严,而曲防者有罪;议贷之令必申,而惰事者无赦。 择贤吏焉,专其委任,俾利建百年,勿惜一时之费,计 安万姓,勿恤一人之讟。如是而水利不兴,未之见矣。

    江西总部纪事

    《宋史张齐贤传》:“齐贤为江南西路转运副使,冬,改右 补阙,加正使。齐贤至官,询知饶、信、处州土产铜、铁、铅、 锡之所,推求前代铸法,取饶州永平监所铸以为定 式,岁铸五十万贯,凡用铜八十五万斤,铅三十六万 斤,锡十六万斤,诣阙面陈其事,敷奏详确,议者不能 夺。”

    《通志》:“元至正初,史馆遣属官驰驿求书,东南异书颇 出,时有蜀帅纽邻之孙,尽出其家赀,遍游江南,四五年间,得书三十万卷,诉峡归蜀,可谓富矣。今江西在 江南,号称文献故邦,予来访之,藏书甚少,间有一二, 往往新自北方载至,亦无甚奇书,而浙中犹为彼善。 若吾吴中则有群袭有精美者矣。”

    杨文公亿登千越亭,叹曰:“长洲茅屋,曲水鱼罾,楼阁 参差,峰峦远近。或白云,或返照,或残雪在树,或微雨 弄晴,朝暮掩映,诚绝境也。”予自饶城陆行,南至馀干, 良田流水,平林远山,触目蔼蔼。千越亭久废,今为学 宫,下临琵琶洲,朱子注《楚词》之地。溪水自玉山来者, 汇在十里外,宛有退避之意。文公品题,要为实录。

    江西总部杂录

    《春明梦馀录》:“南安在西,贛州在东。贛州东南为汀州, 汀州东南为漳州,贛州南为惠州界。龙南县山峒接 惠州三浰寨,安远县东过登头岭,即汀州府武平县。 安远县南过打鼓岭,皆惠州。由峒南安县南二十五 里过梅岭,为南雄南安。西过横水、桶冈、聂都山,为桂 阳州。軬人溪峒连接郴州,桂阳州都台总辖。”

    《日知录》:“江西”之名,殆不可晓。全司之地,并在江南,不 得言“西。”考之六朝以前,其称江西者并在秦郡。今六合 历阳:今和州庐江:今庐州府之境。盖大江自历阳斜北下京 口,故有“东西”之名,胡三省通鉴注大江东北流故自历阳至濡须口皆谓之江西而建 业谓之江东《史记。项羽本纪》:“江西皆反。”《杨子法言》:“楚分江 西。”《三国志。魏武帝纪》:“进军屯江西。”郝谿《吴王传》:“民转 相惊,自庐江、九江。”今寿州蕲春、广陵户十馀万皆东渡 江,江西遂虚,合肥以南,惟有皖城。《孙瑜传》:“宾客请将, 多江西人。”《晋书。武帝纪》:“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穆帝 纪》:“江西乞活郭敞等执陈留内史刘仕而叛。”时分北谯置陈 留郡《郗鉴传》:“拜安西将军、兖州刺史,都督扬州江西诸 军事,镇合肥。”《桓伊传》:“进督豫州之十二郡、扬州之江 西五郡军事。”今之所谓江北,昔之所谓江西也。故《晋· 地理志》以庐江、九江自合肥以北至寿春,皆谓之江 西。南齐书州郡志左仆射王俭启江西连接汝颍今人以江、饶、洪、吉诸州为 江西,是因唐贞观十年分天下为十道,其八曰“江南 道。”开元二十一年又分天下为十五道,而江南为东 西二道,江南东道理苏州,江南西道理洪州。后人省 文,但称“江东”、“江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