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山川典 第七十四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七十五卷
方舆汇编 山川典 第七十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

     第七十五卷目录

     太白山部汇考

      图

      考

     太白山部艺文一

      太白山祠记       唐柳宗元

      封济民侯敕        宋仁宗

      封明应公敕         同前

      进福应王敕         神宗

      请封太白山状       李昭遘

      济民侯庙记         前人

      太白山祷雨文        苏轼

      代宋选请复公爵状      前人

      告庙文           前人

      梦游太白山赋并序   明康海

      终南太白说        刘绍周

      武功邰郿辩         前人

     太白山部艺文二

      登太白山二首       唐李白

      太白山中胡僧歌有序   岑参

      梦太白峰          常建

      太白山祷雨        宋苏轼

      迎送神词五章        前人

      宿山祠           梅询

      太白山          元朱铎

      太白山歌        明何景明

      太白山人歌         邵宝

      退宿云庵         孙一元

     太白山部纪事

     太白山部外编

    山川典第七十五卷

    太白山部汇考

    郿县之太白山

    太白山与终南、武功相连,在今陕西凤翔府郿县东 南四十里。其山冬夏积雪,故名。或曰:“初有金星坠圭 峰西,其精化为白石,若美玉焉,故名。”山上有太白祠, 相传旱祷辄应云。

    太白山

    太白山

    按《辛氏三秦记》:“太白山不知高几许,俗云武功太白, 去天三百,山下军行不得鸣鼓角,鸣鼓角则疾风暴 雨兼至也。”

    按:《水经渭水注》:“渭水又迳武功县故城北,王莽之新 光也。《地理志》曰:‘县有太一山,古文以为终南,杜预以 为中南也。亦曰太白山,在武功县之南,去长安二百 里,不知其高几何。俗云: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山下军 行不得鼓角,鼓角则疾风雨至。杜彦达曰:太白山南连武功山,于诸山最为秀杰,冬夏积雪,望之皓然’。” 按:唐杜光庭《洞天福地记》第十一洞太白山,周回五 百里,名元德之天,在明州

    按:《地理通释·十道山川考》:“关内名山太白,在凤翔府 郿县东南五十里,汉武功县地。”

    按《三才图会太白山图考》:太白山在西安府郿县城 东南四十里,锺西方金宿之秀,关中诸山莫高于此。 其山巅高寒,不生草木,上有铁铸山神碑三,曰大阿 福、二阿福、三阿福有湫池,虽三伏亦凝冰,盖山巅常 有积雪不消,盛夏视之犹烂然,故以太白名。关中遇 旱,则登山取湫,然山既高寒,冰雪常凝,身弱衣薄,登 山者多死。俗传以为“太白神能留人”,非也。麓有鬼谷, 即鬼谷子授苏秦《捭阖术》处。

    按《陕西通志·山川考》:“太白山在延安府郿县东南四 十里,四时积雪,望之皓然。初有金精坠圭峰西,化为 白石,若美玉,故名。巅无草木,有湫三区,祷即雨。山半 有横云如瀑布,即大澍。语曰:‘南山瀑布,非朝即暮’。 又在庆阳府城北一百五十里,黑水河发源于此。 黑水源出太白山,在庆阳府城西一百二十里,南流 入宁”州界。

    按《郿县志·地形考》:山曰终南,在县境曰太白山。盛夏 积雪,望之皓然。或曰初有金星坠圭峰西,其精化为 白石,若美玉焉,故名。不知高几许。巅无草木,有湫三 区。山下军行不鸣鼓角,鸣则疾风暴雨立至,云有神 龙怪物。又半山有横云如瀑布,即澍雨。语曰:“南山瀑 布,非朝即暮。”旱祷辄应。人皆神之。北为四嘴山,山峦 若叠嶂,迤逦陵高,比登太白峰,俯瞰如冈阜焉。南连 武功诸山,最为秀杰。语曰:“武功太白,去天三百。”武功 今讹为鏊山,又曰垂山。西曰瓦窑山,又西曰驼羊峰, 抵斜谷,接岫连麓,周围五百里不绝,为关中名山。其 西南红崖头曰马鞍山,一曰马岭山。西北附原者曰 熨斗山,山产防风。此随地为名,不与太白联接焉。 《祠祀考》:太白山祠,自北齐制方泽始,从祀昆仑皇地 祇。至唐元宗时,山人李浑以符瑞得幸。天宝三年,立 元元庙于临淄旧邸,欲塑像。帝夜梦神人曰:“太白山 北谷中有玉石,可取而琢之,紫气见处是也。”翌日,令 工入谷求之,山下人云:“旬日来常有紫气,连日不散。” 果于其下掘得玉石,琢为元元像,高二尺许,服衮冕, 当扆南面。又为二真人,二侍童,诸帝后侍立左右,皆 朱衣朝服,并有李林甫、陈希烈之形,各高六尺。七载, 李浑又言,“于山见神人金星,洞有玉板石记宝符灵 药,为圣主福寿之征。”命御史中丞王珙从仙游谷求 而获焉。明年闰六月,乃封山为神应公,并加圣祖及 诸帝后号谥。九载冬十月,太白山人王元翼上言:“元 元皇帝降宝仙洞,言洞中有妙宝真符。珙奏闻。”帝遣 珙等于洞中得玉石函、《上清护国经》宝券、纪箓等献 之。时帝遵道教,慕长生,所在争言符瑞,群言表贺无 虚日。林甫等请舍宅为观,以祝圣寿,则庙祀疑自此 始,然妄诞不经。贞元十二年,旱甚,分命祷祀,诏京兆 尹韩皋下令甸邑,载饰祠庙。时闻喜裴均令盩、《厔统》, 承制诏缮终南山祠,并新太白山祠,三倍于旧。翌日 大雨,赐诏嘉异。后唐清泰入宋祥符,并加缮理,仍令 有司岁时致祭,而奉事始专矣。皇祐五年,春夏不雨, 工部郎中、直龙图阁、知凤翔府军事李昭遘两遣迎 湫,连获大雨,乃具状奏请封爵。至和二年,敕封太白 山湫为济民侯,仍令本府差官祭告。昭遘承诏,揭其 公爵,就旧祠后抗殿,宅济民侯位。然所以肇山有三 神,盖亦萌于二殿云。嘉祐六年,复大旱,时宋选知府 事,而眉山苏轼签书判官公事,《外集》所云为扶风从 事者也。乃谕父老,境内可祷者咸云太白至灵,自昔 有祷辄应。近岁向传师少卿为守,奏封山为济民侯, 自兹祷不验。轼检《唐书》《会要》,以天宝十四年诏封山 为灵应,公即请太守遣使祝之,若应,当奏复公爵,且 令以瓶取水归郡。水未至,风雾相缠,幡旗飞舞,仿佛 若有所见,遂大雨三日,岁大熟。越明年,乃代作奏检, 具言其状,请复公爵。当年牒奉敕旨,特改封明应公, 本府差官祭告,且修庙祀之日,有白鼠历酒馔上,嗅 而不食,父老曰:“龙也。”而其说则近诞云。熙宁八年,南 郊肆赦,诏天下祠庙祷祀灵应,及有爵号褒崇未称 者,并以名闻。太常礼院准中书批送凤翔府状,太白 山湫事由看详,敕敕进福应王,太白封王,实自此始。 厥后共传合并二神,妄言于朝,降秩弗顺。绍圣三年, 河南李漉刍以朝列大夫充秘阁校理知凤翔府,迹 状以闻,复改公爵,易号为济远,后又进为惠济王。金、 元俱仍王爵,而普顺、惠民、灵应则自元始并号为三, 不知何时镕铁为主,称曰“阿福”,而各以行着,曰大、曰 二、曰“三”,甚可异焉。大抵蒙古语取福利生民云尔。至 于以三著行,则自“明应”、“济民”二殿并列。厥后封爵数 更,并存未废,著人耳目。因山有三峰,遂成附会。而一 切时俗陋说,纷然旁出,则矫诬甚矣。明兴表立岳镇, 在秦实惟华、吴太白支山,未列正祀,其前代不经封号,悉从厘革。嘉靖初,值岁旱,蝗蝻东来,知县遍于 群神。以缺太白之祀、奏请当道于南坛后举《太白之 祀》。会巡抚松石刘公天和按部至郿询及灵异。因命 祷,霖雨倾盆,自郿至陕,入地尺馀。十年,西凤并旱, 布政果斋罗公躬祷山祠,雨随舆至,远近霑足,益神 之。自请抚台,议列祀典,牒下两府,春秋分祭。后以遣 委不便,专属本县,编入《规则》。至丙寅,直指池州方公 新登山谒祠,谓山三神,非也。乃以唐李白称谪仙李 太白,明孙一元称山人孙太白,就故庙侧建祠,与高 山灵应,太白陪位,称“三白祠。”两人以诗名,有逸才,而 公雅好游览赋诗,故为标榜云。万历初,奉抚院檄,发 公镪,镕铁为瓦形,缮庙山巅。复凿山通道,计程作屋, 以便朝谒焉。历代崇奉如此。祠凡三:一在山下,为唐 宋古迹。国朝正统四年重修,去县治四十里,里人称 曰“高庙。”宋天禧元年,转运使梅询曾宿此寺。一在清 湫镇,未详建自何时。元至明成化间,皆重修也。万历 元年又修。一在城南百馀步,原在县门西十步,建自 元至正二十三年。明弘治八年重修,后废为阴阳医 学。嘉靖十年移建于此。洪武十三年有《祈祷灵应碑》, 今亡。祇存改建碑仆焉。

    太白山部艺文一

    《太白山祠记       》唐柳宗元

    雍州西南,界于梁。其山曰“太白”,其地恒寒,冰雪之积, 未尝已也。其人以为神,故岁水旱则祷之,寒暑乖候 则祷之,厉疾祟降则祷之,咸若有答焉者。贞元十三 年孟秋旱甚,皇帝遇灾悼惧,分命祷祀,至于兹山。又 诏京兆尹宜饰祠庙,遂下令于甸邑。邑令裴均,临事 有恪,革去狭陋,恢弘栋宇,阶室之广,三倍其初。翌日 “大雨,黍稷用丰。野夫讙谣,钦圣信神,愿垂颂声,刻在 金石。时尹韩府君讳皋,祗奉制诏,发付邑吏。今裴府 君讳均,承荷君之命,督就祠宇,莅事谨甚。克媚神意, 用获显贶。邑人灵之,其事遂闻。”诏书嘉异,劳主者甚 厚。乃刻兹石,立于西序右阶之下,肆刻裴氏之政于 碑之阴曰:“惟君教行于家,德施于人”,抚字惠厚,柔仁、 博爱之道,洽于鳏嫠。廉毅肃给、威断猛制之令,行于 疆御。讼狱不私于上,罪责不及于下。农事课励,厚生 克勤。征赋首入,而其人益赡。创立传馆,平易道路,改 作甚力,而其人弥逸。韩府君每用褒嘉,称其理为甸 服最。今兹设庙位神,神歆而宁,宜为君之诚敬克合 于上,用启之也。

    封济民侯敕        宋仁宗

    《礼》,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非有丰功,曷膺上爵。太 白山湫,名山之下,神龙所潜,每遇旱旸,必伸请祷,能 为霖雨,以泽民田。守臣上言:“蒙福甚远,宜降十行之 诏,用疏五等之封,以答神休,以从人欲。”特封济民侯。

    封明应公敕         同前

    太白之山,岐阳之望,能致云雨,泽及一方。守臣上言, “位未称德,愿因唐之旧,复正公爵之荣。苟利于民,则 吾岂吝?”特改封明应公,本府差官祭告。准敕故牒。

    进福应王敕         神宗

    朕躬执圭璧,郊见上帝,觊为万民蒙嘉气,获美祥。既 又诏天下,“凡山林川谷之神,能兴云雨,殖财用,有功 烈于民而爵号未称者,皆以名闻,将遍加礼以褒显 之。如此非特以为报也,盖圣王制祀,所当然也。惟神 聪明正直,庇于一方,供民之求,如应影响。守臣列上, 朕甚嘉焉。论德报功,疏锡王爵,俾民奉事,不懈益恭。”

    请封太白山状       李昭遘

    臣谨按《祭法》:“山林川谷能出云雨,见怪物,皆曰神。有 天下者祭百神。诸侯在其地则祭,亡其地则不祭。”又 汉·《郊祀志》:湫渊陈祠,天下山川隈曲,往往有之。臣本 府管县有九,郿其一也。县有太白山,山在县南四十 里。谨按图经载《辛氏三秦记》,在武功县南,去长安三 百里,不知高几许,俗云:武功太白,去天三百,山下军 行不鸣鼓角,鸣则疾风暴雨立至。《周地图记》云:“上常 积雪,无草木,半山有横云如瀑布,即澍雨,常以为候。” 故《语》曰:“南山瀑布,非朝即暮。”乃知兹山候雨,自古而 然。神灵尸之,宜有祷应也。山有庙,未详建置之始,唐 世祀之。正元中,诏京兆尹韩皋重修。后唐清泰,复加 缮葺。国朝祥符三年,专遣使修完。春“秋邑令致祭,列 在祀典。”山巅有湫,每岁旱,府及他境必取水祷雨,无 不即验。朝廷近年累遣内臣投寘龙简。臣自到任以 来,询访前后之异,其事既出传闻,不敢写录。今年春 三月,当府并皆少雨,麦苗颇悴,兼妨种谷。臣遣公人

    迎致湫水。初水在道,天兴县雨至七寸。及水到府,是
    考证
    夕九县普遍得雨,复“一尺五寸”,因此豌、豆、二麦始苏,

    谷种获播。今豌麦收持已毕,虽敛获犹歉,比他州军 放却租税,此为薄稔。自三月下旬雨后,当府两月不 雨,谷苗弗滋,晚种秋色,皆未播种。公人复请迎水,臣 谕以神道安静,迎请之烦,殆成喧渎,巫觋市人,日往 歌舞,亦乃劳止。臣偕通判职官,分诣在府祠庙致祷, 以十“七日,遣县令贾蕃赍祝文香酒,祈于神庙。”众志 徒恪,俱未有应。公人勤请,甚于厥初,义不可拒。二十 七日,迎水到府,自是三日,连得微雨,三十日雨至八 寸。六月三日丑后,雷雨继作,天兴九县,滂沱周足。因 此谷根涵润,及下晚种乔禾,逐一并具,两次奏讫。非 臣独言,道路之人,不可诬也。伏见朝廷恤民崇祀,甚 厚且恭。前件太白山,本前世钦奉之地,灵贶昭晰,古 今共信。其太白湫水,欲望圣慈特加封爵。兼闻庆历 七年河南府王屋县析城山圣水泉特封为“渊德侯”, 其例未远,可举而行。或蒙报可,实慰群愿。谨具陈请 以闻,伏候敕旨。

    济民侯庙记         前人

    皇祐甲午秋九月,予被诏守岐间。岁春三月闵雨,饬 躬斋祷,寂然无应。询诸耆艾,或曰:“太白有湫旧矣,每 衍亢祈祷,其应甚速。”遂择老吏之可使者,面命而往, 迎致湫水。厥初在道,天兴等六邑,仅得数寸之润,亦 既至止,其夕诸邑滂沱逾尺,变悴以滋,易忧以喜,夏 五月复然。其灵应之异,先后如一。遂具列其实,抗章 以闻。秋七月,诏封湫水为济民侯。按《地理志》,太白山 在郿县境内,上常积雪,半有横云如瀑布,即澍雨,故 有候雨旧语之验。山有庙,未详建置之始。复按唐天 宝七载,山人李浑言符瑞事,封山为神应公,庙中有 殿,无题榜之号。今因济民诏下,遂营置华榜,揭其公 爵,复构殿于后,以宅济民之位。始议“必葺也”,邑人欢 然从之。或出财以给费,或献技以效力,曾未逾时,而 厥工告毕。噫!时虽今昔事,必宜称在其地,而乃祭制 孰可逾?跻于闵而失序,变固必兴。今二殿之列,君子 谓得其宜矣。神歆人悦,据古协义,不有和气之应,未 之有也。

    太白山祷雨文        苏轼

    维西方挺特英伟之气,结而为此山,惟山之阴威润 泽之气,又聚而为湫潭瓶罂罐勺,可以雨天下,而况 于一方乎?乃者自冬徂春,雨雪不至。西民之所恃以 为生者,麦禾而已。今旬不雨,即为凶岁,民食不继,盗 贼且起,岂惟守土之臣所任以为忧,亦非神之所当 安坐而熟视也。圣天子在上,凡所以怀柔之礼,莫不 “备至。至于愚夫小民,奔走畏事者,亦岂有他哉?凡皆 以为今日也,神祇盍亦鉴之。上以无负圣天子之意, 下以无失愚夫小民之望。尚飨。”

    代宋选请复公爵状      前人

    伏见当府郿县太白山,雄镇一方,载在《祀典》。按唐天 宝八年,诏封山为神应公。迨至皇朝,始改封侯,而加 以“济民”之号。府界自去岁九月不雨,徂冬及春,农民 拱手,以待饥馑,粒食将绝,盗贼且兴。臣采之道途,得 于父老,咸谓此山旧有湫水,试加请祷,必获响应。寻 令择日斋戒,差官莅取。臣与百姓待于郊外,风色惨 “变,从东南来,隆隆猎猎,若有驱导。既至之日,阴威凛 然,油云蔚兴,始如车盖,既日不散,遂弥四方,化为大 雨,罔不周饫,破骄阳于鼎盛,起二麦于垂枯。鬼神虽 幽,报答甚著。”臣窃以为功效至大,封爵未充,使其昔 公而今侯,是为自我而左降,揆以人事,殊为未安。且 此山崇高,足亚五岳,若赐公爵,尚虚“王称,校其有功, 实未为过。伏乞朝廷更下所司,详酌可否,特赐指挥, 伏候敕旨。”

    告庙文           前人

    天作山川,以镇四方。俾食于民,以雨以旸。惟公聪明, 能率其职。民以旱告,应不逾夕。帝谓守臣,予嘉乃功。 惟新爵号,往耀其躬。在唐天宝,亦赐今爵。时惟术士, 探符访药。谓为公荣,实为公羞。中原颠覆,神不顾救。 今皇神圣,惟民是忧。民既饱溢,皇无祷求。衮衣煌煌, 赤舄绣裳。舍旧即新,以祐我民。尚飨。

    梦游太白山赋并序   明康海

    余历览载籍,所志古人之辞,由屈原宋玉以来,不可胜计。而浮靡侈放之辞,盖托讽寓兴者之所共趋。《上林》之后,益芜益漫,亡能尔雅,志士之所贱也。余感风人之义,因梦游太白山,历见奇瑰骇异之状,孚于人言。退而作赋,凡若干言,虽极假借,要皆自喻其迹,少有虚谬驭驾陵绝之病。示诸同志,皆曰可录。

    弘治阏逢摄提格终相之月,康子梦游太白,与金子 可卿,乘马领仆,各执粮糗饫饲之物,浮漆渭,跨郿坞, 环惇物,逾武功。去约万里,四望塞蔽,恐怖狞突,惶惑 震厉,若将遂为虎豹之啮。有老人者,雪髭鹤发,电目 龙颜,自西而来,若爱若识,请以前路,则笑而不言,少 顷复去。金子曰:“若山川之精耶?岂将疑我以迷晦,顾我以虚诙也。乃蹑其后,则豁然四开,峦回径折,泉下 云散。予曰:“是未可止也。”夫八纮之广,独有太白盘礡, 《嵬》。《崎崛》,神灵秀朗。《嶪嶭》。夫是但谓末麓 近壑,然未邃也。乃与𧈭蜒亥石,转附垂藤,升瞷巉壁, 静肃绝“忽万里之瞬侧,何溟渤之未穷,杂卉菁葱, 石泉沸腾,嘉树骖乎九御,神风飒乎太纮,𫘧駬散乎 秣粒,蛟螭视乎细绳,电光恍乎山足,雷声浩乎广听, 零露凝其在衣,松涛悠乎启声。”《金子》曰:“快哉游乎,夫 造物者假我以圣智,崇我以令德。我弗用观,奈此肤 景,遂直诣而不回,何茫迷之物骋,乃尔若神物之可 凭,历千岩”之邃岭,山石俨乎华嵩,细流浩乎沧溟。蓬 蒿翳乎峰壑,坠叶震乎雷霆。老人跨鹤云前下,笑曰: “异乎子之善勇也。夫太白始峰,炎暑冰冱,万夫之勇, 亡有敢及,况迨于是。夫是泉脉应乎坤轴,遮饰极乎 越区,天扃迩乎可声,神祇恍乎可呼。至循崖之前,重 谷之里,百舄不宿,神兽亦避,虽至人亦蔑有人也。”越 此百里,西下阴壑,复关峻岳,则金屋龙栋,控亢耸抟, 异花杂乎琼瑶,仙风泠乎清绰,灵芝馥乎满郊,麒麟 驯乎盈郭,龙蹇屈于平池,凤翩联于长漠,此则上帝 之秘区,而太白之关钥也。其东百里,瑶宫蕊殿,万户 齐启,苍光青气,四回周起,函丹书于亿笈,纷朱弦于 兆征,散灵茧之如斗,历绮縠之奇靡。总百彩而具存。 奚琼桃之如累。此又太乙之宅,合阳之宫。至其南也, 朱云陆离,丹阁神桂宿日,南极奉麈,羽翰极乎 丽晖,珠贝极乎雕饰,鹏鹗驾而凤轩,鲸鲵御而兕履。 是谓“朱明之宫,天帝之阙。”北则至幽,号曰“元府”,紫微 之所宿,万象之所聚,玉台莹光,冰桂炫色,珊府如林, 水晶四彻,云泬寥而守默,气郁森而驰起,灵龟元龙, 参错其下;松桧接乎帝阍,金碧曳乎泉石,翼八兽以 守衢,役百神而司臬。夫皆五天之至精,万化之枢纽。 能有至者,皆必具灵负秘,与抱图膺箓之士,有天人 之德者也。已而风柔香坠,路豁视空,若双龙之负引, 倏灵宇之就中。仙妹丽乎两间,洞箫错乎万笙,浩歌 凝乎飞泉,朱弦飒乎翠空,座列焕乎云端。境象委乎 穹栊,环佩锵乎旖旎,礼数仪乎动容。予乃摄衣升堂, 长揖就位。悟人世之嚣纷,叹《灵扃》之皇閟。乃与《金子》 终身,同《丈人居》之不去,

    终南太白说        刘绍周

    终南山横亘关中,南面起秦陇,彻蓝田。凡雍、岐、郿鄠, 长安、万年,远且八百里,而延袤峙踞其南者,皆此一 山也。故韩愈《南山诗》曰:“西南雄太白,突起莫闲簉。藩 都配德运,分宅占丁戊。逍遥越坤位,诋讦陷乾窦。”如 《关中记》谓终南山之总名,太乙山之别号,此其例也。 《水经注》武功终南,引杜预为据,而曰此山亦名中南, 亦名太白。其曰终南,固无间乎?武功与万年,至云太 白,则旧隶武功,为冬夏积雪,望之皓然,故名。《雍录》谓 古图志无言太白即太乙者,惟《长安志》万年炭谷有 太乙祠,始可命为太乙,而非武功之太白。则古文以 武功、终南为太乙者,殆误。武功、太白,而莫或正之耳。 其山高大,多出物产。《夏书》曰:“终南惇物。”《秦诗》曰:“终南 何有,有条有梅。”惇,厚也。厚物者,即东方朔所谓“玉石 金银铜铁,豫章檀柘,百王可以取给,万民可仰足”者 也。是自尧禹周汉,皆谓终南饶物产,不当别有一山, 自名厚物。《班志》引古文而以太乙为终南,垂山为厚 物也,误矣。盖以太乙、太白为终南则可,而分太乙、太 白、终南为三则不可。故李吉甫在元和间,核关中终 南所历,而著诸郡县。自郿鄠、武功至长安、万年,皆著 终南。且曰“在某县某方几里。”则太白专属县境,太乙 专属万年,而南山在关中者,统名曰终南云。

    武功邰郿辩         前人

    按:《唐书·地理志》及胡氏《三省注》《温公通鉴》俱谓郿有 东西原,为武侯所据地。则知县东南有太白山,又南 为武功山,此山之水则为武功水,经流县境,今失其 称名定处耳。故地理家但括全境,以郿即武功并有 其山水云。至汉永平八年,始自渭水南徙武功于故 邰城,尚在今县东北四十八里,与《唐志》《路史》合。惟隋 徙武功于中亭川,则距今治远七十里,颇不干涉矣。 郑樵《述地理略》谓“渭水东过陇州,汧源受汧水,又东 过凤翔郿县,受斜谷水”,并太白山皆在今县境内。故 康太史志武功,谓武功、太白两山,斜谷水属郿。若据 今武功县以言邰、郿并欲求所为武功、太白山及斜 谷水何从得焉?则知世以郿为武功者,盖据古地望,

    而非可概于今也
    考证

    太白山部艺文二

    《登太白山         》唐·李白

    西上太白山,夕阳穷登攀。太白与我语,为我开天关。 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 一别武功后,何时复见还。

    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尺,邈尔与世绝。 中有绿发翁,披云卧松雪。不笑亦不语,冥栖在岩穴。 我来逢真人,长跪问宝诀。灿然忽自哂,授以《炼丹说》。 铭骨传其语,竦身已电灭。仰望不可及,怆然五情热。 吾将营丹砂,永与世人别。

    太白山中胡僧歌有序   岑参

    胡僧在太白中峰,不知几百岁。眉长数寸,身不制缯帛,衣草叶,恒持《楞严经》,云壁迥绝,人迹罕到。东峰有斗虎,弱者将死,僧杖而解之。西湫毒龙久为患,僧收贮钵盂中。商山赵叟采茯苓至此,偶值访及参,参闻而悦之,有独往之意,乃为歌曰:

    闻有胡僧在太白,兰若去天三百尺。一持《楞严》入中 峰,世人难见但闻钟。窗间锡杖解两虎,床下钵盂藏 一龙。草衣不针复不线,两耳垂肩眉覆面。此僧年几 那得知,手种青松今十围。心将流水同清净,身与浮 云无是非。商山老人已曾识,愿一见之何由得。山中 有僧人不识,城里看山空黛色。

    梦太白峰          常建

    梦寐升九崖,杳蔼逢元君。遗我《太白岑》,寥寥辞垢氛。 结宇在星汉,宴林闭氤氲。檐楹覆馀翠,巾舄生片云。 时往谿谷间,孤亭昼仍曛。松峰引天影,石濑清霞文。 恬目缓舟趣,霁心投鸟群。春风又摇掉,潭岛花纷纷。

    太白山祷雨        宋苏轼

    平生闻《太白》,一见驻行驺。鼓角谁能试,风雷果致否。 岩崖已奇绝,冰雪竟雕皱。春旱忧无麦,山灵喜有湫。 蛟龙懒方睡,瓶罐小容偷。

    迎送神祠五章        前人

    雷阗阗,山昼晦,风振野。神将驾。载云罕,从玉虬。旱既 甚,蹙往救,道阻修兮。

    其二

    旌旗翻。疑有无。日惨变神在途。飞赤篆,诉阊阖。走阴 符。行羽檄。万灵集兮。

    其三

    风为幄,云为盖。满堂烂,神既至。纷醉饱,锡以雨。百川 溢,施沟渠。歌且舞兮。

    其四

    骑裔裔,车班班。鼓箫悲,神欲还。轰振凯,隐林谷。执妖 厉,归献馘,千里肃兮。

    其五

    神之来,怅何晚。山重复,路幽远。神之去,飘莫追。德未 报,民之思,永万祀兮。

    宿山祠           梅询

    苍苍千仞接烟霓,磴道微茫挂柏梯。萝月半圭山未 曙,洞房清唱有仙鸡。

    太白山          元朱铎

    终南列万山,孤巅入云里。雪花点翠屏,秋风吹不起。

    太白山歌        明何景明

    我闻太白横西域,百里苍苍见寒色。灵源万古谁穷 探,雷雨窈冥岩洞黑。中峰迢迢直上天,瑶宫玉殿开 云烟。千盘万折不到顶,石壁铁锁空高悬。阴崖硙硙 积古雪,绝壑长松几摧折。鸟道斜穿剑阁云,龙潭倒 映峨眉月。高僧出世人不知,飞仙陵空笙鹤随。洞天 福地在咫尺,怅望尘海令心悲。

    太白山人歌         邵宝

    吾闻太白之山倚西极,华岳崚嶒势相敌上陵。刚风 太古雪尚寒,下抚苍茫鸟无力。吁嗟此山有径,不与 终南通士将。避世往往游其中,超历万壑巢云松。伊 昔丈人负刍者,危言曾动河汾公。至今谈麈流清风, 孙君关中豪仰止兹山高自称,山人巾葛白布袍。入 山静坐观众妙,出指八极将游遨。胸有五色文,眼底 无青紫。名家自视出杜陵,走笔题诗乃如史。子长有 语称董生,季主何心讥贾子。迩来五见江东春,南寻 禹穴能知津。相逢下我东野拜,何人复谓秦无人。我 作《山人歌》,物色其奈山人何。山林岁年晚,江海风雨 多。山人不归,太白空嵯峨。

    退宿云庵         孙一元

    独坐山中寺,境开真意存。瓦灯燃石壁,松叶暗柴门。 夜久无群动,诗成偶自言。上方钟意早,山月落前轩

    太白山部纪事

    《后汉书马融传》:“京兆挚恂以儒术教授,隐于南山,不 应征聘,名重关西。融从其游学,博通经籍。恂奇融才, 以女妻之。”

    《郿县志》:“侨山而隐者摰恂,见《融传》。此外复十五人,有 苏则、吉茂之伦。苏则字文师,武功人。吉茂字叔畅,池 阳人。则尝避乱安定,依富室师亮,亮待遇不足。建安 初,与茂共隐太白山。茂好书,不耻恶衣恶食,而耻一 物不知,则亦以书籍自娱,不应公府辟举,学行有闻 于时。”

    孙思邈,华原人。七岁日诵千言,总管独孤信见而异 之,曰:“圣童也,顾器大难为用耳。”宣帝时,王室多事,隐 于太白山,学道炼气养神,求度世之术。隋文帝辅政, 征拜国子博士,不就。密语人曰:“后五十年当有圣人 出,吾且助之,以济生民。”唐太宗即位,始诣京师,时年 已老,而视听聪了。帝讶其少,叹曰:“故知有道者,诚可 尊重,安期羡门之徒,岂虚言哉!”欲官之,不受,复还山。 显庆二年,高宗自山召见,拜谏议大夫,固辞,仍称疾 还山,帝赐良马及鄱阳公主邑司以居。永淳初,年百 馀岁,沐浴衣冠,端坐而逝。遗令薄葬,不设冥器,祭无 牲牢。思邈在山中,养志既久,无所不窥,了悟洞明,前 知将来不为虚恢悠谬,乃世有神异“《思邈》者,多奇说, 非笃论也。”

    苏威,字无畏,武功人。仕郡功曹,宇文护以女妻之。已 而见护专权,恐以亲礼及祸,乃逃入太白山,为叔父 所逼,卒不获免。然每屏居山寺,以讽读为娱。前后所 授,并辞不就。隋文帝素重其名,召拜太子少傅。俄兼 纳言、民部尚书,又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为治 书御史梁毗劾奏,帝不听,曰:“苏威若逢乱世,《南山四》 皓,岂易屈哉!”其见重如此。虽累坐免卒,任遇不衰。 杜淹,字执礼,杜陵人,才辨多见闻,有美名。见威被用, 与其友韦福嗣谋曰:“上好用隐民,苏威以隐者召得 美官。”乃共入太白山,为不仕者。东学于文中子,从之 受书。一日问隐,通曰:“非伏其身而不见也,时命大谬 则隐其德,惟有道者能之,故谓之退藏于密。”淹问藏 之之说,通曰:“泯其迹,閟其心,可以心会,难以事求,斯 其说也。”帝闻而恶之,谪戍岭表。赦还,授承奉郎,复擢 御史中丞。福嗣亦仕为内史舍人。

    乾封初,有杜怀恭者,亦杜陵人,而不与淹同趋。其妇 翁李𪟝统兵伐高丽,欲偕行以求勋效。怀恭辞以贫, 𪟝赡之,复辞以无奴马,𪟝又赡之。怀恭辞穷,乃亡匿 岐阳山中,谓人曰:“公欲以我立法耳。”𪟝闻之,流涕曰: “杜郎疏放,此或有之。”乃止。

    韩思复,字绍出,长安人。十岁而孤,母为语父亡状,感 咽几绝。祖伦特爱之,曰:“此儿必大吾宗。”伦盖贞观中 历左卫率,封长山县男者也。富有金玉车马玩好。时 郑仁杰、李无为隐居太白山,思复从之游,耽思笃学, 未尝一省其家。二人尝谓曰:“子识貌清古,恨仕不及 宰相。”后举秀才高第,袭爵。后调梁府仓曹参军,累官 至吏部侍郎,拜太子宾客,卒谥曰“文。子”朝宗,仕至山 南东道采访使。尝自京兆尹出为高平太守,闻讹言 兵当兴,亦庐终南为避世计。然立朝治郡,并不忝思 复云。

    田游岩,三原人。永徽时,补太学生。罢归,入太白山,遇 林泉会意,辄留连不能去。母及妻并有方外志,与共 栖迟山水间者三十馀年。后历蜀入楚,爱夷陵清溪, 止庐其侧。李安期表其才,召赴京师。及汝,又辞入箕 山,居许由祠傍,自号“东邻。”

    《开元遗事》有郭休、王休,不言何许人,而并隐太白山。 郭字退夫,有运气绝粒之术,于山下建屋百馀间,有 炼丹洞、朝元坛、集神阁,又有修真、注易、白云诸亭。每 于白云亭邀集宾客,看玩山禽野兽。常用槌击一铁 片子,其声清响,山间鸟兽闻之来集亭下,呼为“唤铁。” 又一铁杖,色如朱漆,叩之有声,每夜出则光照十步, 登危涉险,未尝失足。王亦高尚,不亲势利。居山中,日 与名僧异人往还,或跨驴,或骑牛,寻访山水,自谓结 物外之游。每至冬时,则取溪冰敲其精莹者煮建茗, 与宾客共之。

    “孙一元,字太初,陇西秦安人。年十八,入终南山,继入 太白山,嚼草木,居息大石崖上,时有所得,走山最高 峰,持古松根,扣巨奇石以歌。久之,东入华,南浮湘汉, 登衡祝融峰,还嵩山,渡汴,谒阙里,思孔子遗风,依依 不忍舍去。遂上岱宗日观峰,夜半,日出沧海中,自以 为奇伟。复南经吴入越,探会稽禹穴,访天台石桥,还” 渡扬子江,访殷云霄,与登孤山瞰海门,月馀别去。然 常止吴、越间,所与多当世名士。以初隐太白山,自号 “太白山人。”郑善夫序其漫稿,比于管宁、邵雍云

    太白山部外编

    《列仙传》:“谷春,栎阳人,成帝时为郎,病死而尸不冷,家 已发丧,行服不敢下钉,三年更著冠帻,坐县门上,邑 中大惊,家人迎之不肯归,发棺有衣无尸。凡留三宿。 又止长安横门,人知,追迎复去。太白山立祠山上,时 来至祠中止宿焉。”

    《神僧传》:“法安,姓彭氏,鹑觚人。少出家,在太白九陇精 舍。开皇中,来江都,欲通晋王。形质矮陋,言笑轻举,日 到门首,喻遣不去。及召入,一见如旧,便住慧日寺。从 幸泰山,时遇渴乏,安以刀刺石,引水崩注,咸嗟其异。 初入谷,有一僧著敝衣,乘白驴而来,王问为谁,安曰: ‘斯朗公也。即创造神通,故来迎引。及至寺,见讲堂上’” 有仪状伟大者,手凭䲭吻,下观人众。王又问,答曰:“此 太白山神从王者也。王所游履,必赍随从中,应遭变, 皆预避之。”其它神异尤多。十一年春,无疾而终,春秋 九十有八。

    《广异记》:“隋道者,大业末居太白山,炼丹砂,合大还成, 因得道。居山数十年,有成弼者,给侍最久,不告以道。 一日以家艰辞去,道者遗之丹十粒,令一粒化赤铜 十斤,足办葬事。弼还如言襄事,复入山求丹,不与,乃 持刃劫之,断手刖足,颜色不变。弼滋怒,并斩其首,解 衣见肘后有赤囊,开之则丹也。弼喜,持之下山,忽闻” 呼弼声,回顾,乃道者也。曰:“吾不期与子至此,无得受 丹,神必诛,汝终如吾矣。”言讫不见。弼大惊。然既得丹, 则多变黄金,金色稍赤,异于常金。家大富,则为人告 云有奸,弼自陈能成黄金。唐太宗召试有验,因授五 品官,令造金,要尽天下之铜乃已。凡造数万斤而丹 尽,因求去,帝令列其方,弼诉不知。帝谓其诈,遂令武 士断手刖足,以至斩首如道者云。

    《神僧传》:慧悟,永徽中隐太白山,持诵《华严》,服饵松术。 忽一居士来访,随腾身入空,令悟坐衣带,摄之以飞, 至一道场,见五百异僧翔空而至,悟奄就末行。居士 曰:“师持诵《华严》,是佛境界,何得于小圣下坐?”即引列 半千人之上,斋讫送还太白,有如梦觉。

    《广异记》:“开元初,有巴人好伐树作板,一日百馀辈,自 褒中出随山。”木至太白庙前,松柏百馀株,各大十 数围。群巴见之喜,伐至二十馀株。忽一老人拄杖至 前曰:“此神树,不宜伐。”群巴不听。老人曰:“我太白山神 也。”亦不听。又曰:“不止,且有祸,当俱死,无益也。”群巴益 不辍作。老人登山呼斑子,俄数虎踵至,噬巴人殆尽, 仅馀五六。老人曰:“以汝心善故耳,宜速去其倒树。”至 天宝末尚存。

    《酉阳杂俎》:孙思邈隐终南,与宣律往还,互参元旨。时 大旱,胡僧请结坛昆明池祈雨,七日,水缩数尺。有老 人夜诣宣律言:“胡僧利吾脑,将为药欺天子,乞法力 加护。”宣律辞令求救孙先生。老人因至思邈石室以 求,思邈欲得龙宫仙方,老人曰:“此方上帝所禁,今急 矣,固无所吝。”随捧与之,凡三十首。自是池水忽涨,数 日溢岸。胡僧羞恚而死。

    《宣室志》:大历中,有平阳路氏子,性好奇,庐于太白山。 有老僧叩门,路君延坐与语。僧曰:“檀越好奇者,然未 能臻元奥之区,徒为居深山,莫若衣轻驰骏,日游朝 市,可快生平,宁能与麋鹿为伍乎?”路君谢曰:“吾师真 有道者,而不能示我元奥之迹,何为张虚辞以自炫 耶?”僧曰:“请弟子观我元奥之迹。”从衣中取出一盒,径 “寸馀,其色黑而光。既启,俄以身化为鸟,一飞冲天。” 《稚川记》:“契虚,姑臧李氏子也。幼好浮屠法,年十二,髡 发为僧,号契虚,居长安佛寺。天宝乱,遁入太白山,食 柏叶,绝粒。有道士姓乔,一日来诣,请游仙都,令备食 商山逆旅犒释子。或问所诣,但告以愿游稚川。契虚 如言以往。凡数月,饭释子百馀。契虚疑”乔君见欺,意 且怠,将治装归。是夕,有少年释子来谓曰:“吾师安所 诣?”契虚具答如乔君语。释子惊曰:“此仙府也,师安得 至?虽然,亦甚近真,能从之去乎?”契虚曰:“然。”于是导至 蓝田,登玉山,逾岩𪩘,至一水洞,入则昏黑莫辨,有门 在数十里外。望之而出,凡十馀里,复攒峰迥拔,五径 危峻。契虚眩惑,不敢涉足。释子挈手以陟,上皆坦平, 下视川原,邈不可见。穿洞复出,积水无涯,仅石径横 尺,纵且百里。循而前,有巨石,高数千寻。释子登木长 啸,忽风起林杪,俄巨绳系竹,橐缒自山巅,令《契虚》瞑 目坐其中。少顷,寤视,城邑宫阙,俨在云表。释子指示: “此为稚川矣。”相与径诣,导至一殿,侍卫环列,呵禁森 严。见一人簪冕伟貌,凭坐玉几,盖稚川真君云。契虚 下拜,真君召之上讯曰:“尔绝三彭之仇乎?”契虚不能 对。真君曰:“此不可留。”命登翠霞亭,见有袒而瞬目者, 发长数丈,凝腻暗黑,洞莹心目。契虚既拜且问,释子 曰:“此隋宗室杨外郎也,避乱至此,已得道此。彻视寓 目人世,非瞬也。”即面请外郎,寤而四视,其光外射,如 日月然。契虚悸汗,毛发尽竦。又一人卧石壁下,释子 曰:“此姓乙支闰其名,亦人间人,得道至此。”已而就旧 途引归,因问三彭之义,释子曰:“人身有三尸,彭其姓常伺察人罪,每庚申日籍奏上帝,故学仙者当先绝 三尸,则人仙可得。不然,虽苦其心,无补也。”契虚悟其 义,自是归,复庐于太白山,绝粒吸气,未尝以稚川事 语人。贞元中,徙华山下,为荥阳郑绅、吴兴沈肇语及 此,因为作《稚川记》。

    《传奇》:“许栖岩,岐阳人,曾举进士,习业昊天观,朝祝灵 仙,以希长生。一日欲市马入蜀,马颇瘦削,日加刍秫, 而瘦削益甚。往卜,遇干之九五道流以为龙马。云比 登途历险,与马俱坠,四面路绝。栖岩计穷,乃去御,任 其所之,至一崖洞,乘以入,约十馀里,忽及平川,敻异 尘界,见一道士卧石上,二玉女侍焉,曰太乙真君。云” 乃诘栖岩曰:“汝亦好道乎。”栖岩以《老》庄、《黄庭》对。因问: 三景中得何句,复答曰:“其精甚,真息之以踵,但却以 思寿无穷。”真君曰:“近矣。”命坐,酌小杯,饮以石髓。复邀 入别室,见颍阳尊师,为真君布算,栖岩熟视,乃曩卜 马者也。言今夕当东游十万里。乃偕从东海西龙山 赴群真之会。座中有东黄君,称栖岩为许长史孙,有 仙相。及明,复从真君归太白洞。顷之思归,真君曰:“汝 饮石髓,寿当千岁。慎毋疏泄,毋荒淫,复来会此。”仍令 乘马以还,曰:“此吾洞中龙,以作怒伤稼,谪以负荷。子 有仙骨,得值,不然此太白洞天,瑶华上宫,何由至乎? 至人间,可放之渭曲。”既别,逡巡,已达虢县,无复故居 矣。问乡人,世代已六“十年”,马鞍解放,化龙而去。大中 末,栖岩复入太白山。

    说:海韦自东,其人义烈勇壮。贞元中,尝游太白山,栖 止段将军庄。一日,偕眺山谷,见微径有旧行迹,问之, 段曰:“山顶有殿宇,盖开元中万回师弟子建之。有二 僧居此,为野叉所食。今绝迹三年,无人敢窥焉。”自东 闻之,怒曰:“野叉何类,而敢噬人?今夕必割其首!”力阻 不顾,仗剑而往。至一精舍,户大敞,履舄衾枕俨然,而 尘埃凝积其上。佛堂内细草茸茸,似有巨物偃卧者, 四壁尚有炰炙之馀。自东乃忆曩言不谬,度未至,拔 柏根,去枝为挺,以石佛反扃。夜半,有野叉挈鹿而至, 怒《扃𫔎》,奋首触户,折其《石佛》而踣于地。自东持挺挝 其脑,再举而毙。曳入,复扃以伺。顷有至者,哮吼触户, 亦踣阈外,又挝而毙之。自东乃掩门烹鹿而食。及明, 断野叉首,并挈馀鹿以归。众皆骇异,聚观如堵。有一 道士自称“尝遇至人,配合灵药,据洞修之有日矣。而 数被妖魔就炉击触,药几飞散,恳自东仗剑卫之。”自 东许诺,往当太白高峰,至炼丹石室,伫立以俟。丑后 有数丈巨虺,金目雪齿,毒气氤郁,蜿蜒欲入。自东以 剑击之,似中其首,俄若轻雾化去。顷之,又一妖艳女 子执芰荷之花,缓步而来,亦以剑拂之,若云气而灭。 将曙,复一道士乘云驾鹤,导从甚严,来劳自东,并遗 之诗:“三秋稽颡叩真灵,龙虎交时金液成。绛雪既凝 身可度,蓬壶顶上彩云生。”自东详诗意,为道士师也, 遂释剑礼之。俄突入药鼎,爆裂更无遗在。道士痛哭, 自东悔恨自咎,姑以泉涤器饮之。自东后更有少容, 适南岳,与道士莫知所之。

    《逸史》:元和中,淮南广疫,李吉甫忧甚,会制使至,宴合 属求救,一秀才起云:“某近离楚州,有王链师自云从 太白山来,济拔江淮疾病,休粮服气,神骨甚清,得力 者众。”李大喜,遣使赍书以迎,至则馆于州宅,称弟子 以祈。链师令多聚龟壳,病者悉集入镬,浓煎巨瓯恣 饮,轻者稍减,既汗则瘥。李如其言,皆效酬之金帛,不 受。不食寡言,惟与王从事起亲狎。李令邀之别宿,问 所欲言,链师谓曰:“判官有仙骨,学道当白日上升。”王 无言。又曰:“此尘俗态萦缚耳,若住人世,官职,无不得 者。”王请兄事链师,链师曰:“本师在白麓,亦与判官当 家,能同一往谒否?”王复持疑,徐问:“仙公何名?”链师不 敢言,但索笔书一《鹤》字。

    《太平广记》:唐开元中,长安裴氏子于延平门外庄居, 兄弟三人未仕,以孝义闻,虽贫好施惠。尝有一老父 过之求浆,衣服颜色稍异,裴子待之甚谨,问其所事, 云:“以卖药为业。”问其族,曰:“不必言也。”因是往来憩宿 于裴舍,积数年而无倦色。一日谓裴曰:“观君兄弟至 窭,而常能恭已不倦于客。君实长者,积德如是,必有 大福。吾亦厚君之惠,今为君致少财物,以备数年之 储。”裴敬谢之。老父遂命取炭数斤,坎地为垆,炽火少 顷,命取小砖瓦,如手指大者数枚烧之,少顷皆赤。怀 中取少药投之,乃生紫烟,食顷变为金矣,约重百两。 以授裴子,谓裴曰:“此价倍于常者,度君家事三年之 蓄矣。吾自此去,候君家罄尽,当复来耳。”裴氏兄弟益 敬老父,拜之,因问其居,曰:“后当相示焉。”诀别而去。裴 氏货其金而积粮,明年遇水旱,独免其灾。后三年,老 父复至,又烧金以遗之。裴氏兄弟一人愿从学,老父 遂将西去。数里至太白山西岩下一大盘石,左有石 壁,老父以杖叩之,须臾开,乃一洞天,有黄冠及小童 迎接。老父引裴生入洞,初觉暗黑,渐即明朗,乃见城 郭人物,内有宫阙堂殿,如世之寺观焉。道士、玉童、仙 女无数相迎入,盛歌乐,诸道士或琴棋,讽诵言论。老父引裴氏礼谒,谓诸人曰:“此城中主人也。”遂留一宿, 食以胡麻饭、麟脯仙酒。裴告归,相与诀别。老父复送 出酒,遗以金宝遣之。谓裴曰:“君今未合久住且归,后 二十年天下当乱,此是左掩洞,君至此,他时可还来 此,吾当迎接。”裴子拜别,比至安史乱,裴氏全家而去, 隐于洞中数年,居处仙境,咸受道术。乱定复出,兄弟 数人,皆至大官。一家良贱,亦蒙寿考焉。

    昔有卢李二生,隐居于太白山中读书,兼习吐纳导 引之术。一旦李生告归曰:“某不能甘此寒苦,且浪迹 江湖。”遂诀别而去。后李生知橘子园人吏隐欺欠折 官钱数万贯,羁縻不得东归,贫甚。偶过扬州阿使桥, 逢一人草𫏋布衫,视之乃卢生,生昔号二舅。李生与 语,哀其蓝缕。卢生大骂曰:“我贫贱,何畏公,不作好弃 身,凡弊之所,又有欠负,且被囚拘,尚有面目以相见 乎?”李生厚谢。二舅笑曰:“居处不远,明日即将奉迎。”至 旦,果有一仆者驰骏足来,云:“二舅遣迎郎君。”既去,马 疾如飞,过城南数十里,路侧朱门斜开,二舅出迎,星 冠霞帔,容貌光泽,侍婢数十人,与桥下仪状全别。邀 李生中堂宴馔,名花异木,若在云霄。又累呈药物,皆 殊美。既夜,引李生入北亭命酌,曰:“兼与公求得佐酒 者,颇善箜篌。”须臾,红烛引一女子至,容色极艳,新声 甚嘉。李生视箜,篌上有朱字一行:“天际识归舟,云间 辨江树。”罢酒,二舅曰:“莫愿作婚姻否?此人名家,质貌 若此。”李生曰:“某安敢。”二舅许为成之。又曰:“公所欠官 钱多少?”曰:“二万贯。”乃与一拄杖曰:“将此于波斯店取 钱,可从此学道,无自秽身陷盐铁也。”才晓,前马至,二 舅令李生去送出门。波斯见拄杖,惊曰:“此卢二舅拄 杖,何以得之?”依言付钱,遂得无事。其年往汴州,行军 陆长源以女嫁之。既婚,颇类卢二舅北亭子所睹者。 复解箜篌,果有朱书字。视之,《天际之诗》两句也。李生 具说扬州城南卢二舅亭中筵宴之事。妻曰:“少年兄 弟戏书此。昨夜梦见使者云仙官追一,如公所言。”李 生叹讶,却寻二舅之居,唯见荒草,不复观亭台也。 刘凭者,沛人也,有军功,封寿光金乡侯,学道于稷丘 子。常服石桂英,乃中岳石硫黄,三百馀岁而有少容, 尤长于禁气。尝到长安,诸贾人闻凭有道,乃往拜见 之,乞得侍从,求见祐护。凭曰:“可耳。”又有百馀随凭行, 并有杂货,约值万金。乃于山中逢贼数百人,拔刃张 弓,四合围之。凭语贼曰:“汝辈作人,当念温良,若不能 展才布德,居官食禄,当勤身苦体,夫何有䩄面目豺 狼,其心相教贼道危人利己,此是伏尸都市,肉飨乌 鸢之法。汝等弓箭当何所用?”于是贼射诸客,箭皆反 著其身。须臾之间,大风折木,飞沙扬尘。凭大呼曰:“小 物辈敢尔,天兵从头刺杀,先造意者!”凭言绝,而众兵 一时顿地,反手背上不能复动,张口短气欲死。其中 首帅三人,即鼻中出血,头裂而死。馀者或能语曰:“乞 放馀生,改恶为善。”于是诸客或斫杀者,凭禁止之,乃 责之曰:“本拟尽杀汝,犹复不忍,今赦汝,犹敢为贼乎?” 皆乞命曰:“便当易行,不敢复尔。”凭乃敕天兵赦之,遂 各能奔走去。尝有居人妻病邪魅,累年不愈,凭乃敕 之。其家宅傍有泉水,水自竭,中有一蛟枯死。又有古 庙,庙间有树,树上常有光。人止其下,多遇病死禽鸟 不敢巢其枝。凭乃敕之,树便枯死。有大蛇长七八丈, 悬其间而死,后不复为患。凭有姑子与人争地,俱在 太守坐。姑子少党,而敌家多亲助,为之言者四五十 人。凭反复良久,忽然大怒曰:“汝辈敢尔!”应声有雷电 霹雳,赤光照耀满屋,于是敌人之党,一时顿地,无所 复知。太守甚怖,为之跪谢曰:“愿君侯少宽威灵,当为 理断”,终不使差失。日移数丈,诸人乃能起。汉孝武帝 闻之,诏征而试之,曰:“殿下有怪,辄有数十人,绛衣披 发,持烛相随走马,可劾否?”凭曰:“此小鬼耳。”至夜,帝伪 令人作之,凭于殿上以符掷之,皆面抢地,以火焠口 无气。帝大惊曰:“此非鬼也,朕以相试耳。”乃解之。后入 太白山中数十年,复归乡里,颜色更少。

    《郿县志》:后唐潞王从珂起凤翔,共事凡五人,客将房 皓喜鬼神巫祝之说,有瞽者张濛,自言事太白山神, 神魏崔浩也,其言吉凶无不中。初,愍帝即位,徙王为 北京留守,王疑惑,而节度判官韩昭引等劝王反皓, 使濛问于神,神传语曰:“三珠并一珠,驴马没人驱,岁 月甲庚午,中兴戊己土。”皓不晓其义,使问濛,濛曰:“神 言如此,我能传之,不能晓也。”王以濛为馆驿巡官。王 将反,忧兵食不足,使皓问濛,濛传神语曰:“王当有天 下,可无忧。”乃移檄驰告诸镇,皆不应,独陇州防御使 相里金遣其判官韩文遇计事,王大喜,而孔目判官 刘延朗率调城中民财给军。及王思同率诸镇围凤 翔,王惧,又遣皓问神,神曰:“王兵少,东兵来,所以迎王 也。”已而东兵果叛降于王。王入京师,即位受册。明宗 柩前册曰:“维应顺元年,岁次甲午,四月庚午朔”,王回 顾皓曰:“张濛神言岂不验哉?”由是皓益见亲信,而专 以巫祝用事。会王欲图石敬塘,五人迭宿中兴殿庐, 共谋竟召晋兵,以及于败,谥为废帝也明太祖吴元年,有省局匠告省臣云:见一老人言吴 王即位三年当平一天下。问老人为谁,曰:“我太白山 神也。”言讫,遂不见。省臣以闻,太祖曰:“此诞妄不可信。 若太白神果见,当告君子,岂与小人语耶?今后凡事 涉怪诞者,勿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