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春秋权衡 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权衡卷十七    宋 刘敞 撰
  成公
  元年无冰榖梁曰此未终时无冰何也非也今所书正谓建丑之月是乃终时矣何云未终时乎若待建寅之月而书无冰建寅月令东风解冻不得更以无冰为异也
  作丘甲榖梁曰丘为甲也非也审为使民作甲者春秋何不云井作甲邑作甲农作甲而必云丘作甲乎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二年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榖梁曰其曰公子何也亢也非也向者及晋处父盟去处父之氏以明亢今此更益婴齐之氏亦以明亢二者孰能别之乎且榖梁以楚无大夫其有大夫者进也狄虽见经尚未得氏以明许夷狄者不一而足今反以骄亢之人而进之有氏是褒贬乱矣何以为春秋
  盟于蜀榖梁曰会与盟同月则地会不地盟不同月则地会地盟此其地会地盟何也以公之得其所申其事也非也会时一国盟时十一国十一月公会楚公子婴齐于蜀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陈人卫人郑人齐人曹人邾人薛人缯人盟于蜀此乃两会也各自书地乃其理矣何申之有
  五年梁山崩榖梁曰不日何也髙者有崩道也有崩道则何以书也曰梁山崩壅河三日不流晋侯召伯宗而问焉云云寻榖梁此文似云山有崩道崩不当书今以晋侯问伯宗故独书也是岂春秋意邪
  七年鼷䑕食郊牛角改卜牛鼷䑕又食其角榖梁曰又有继之辞也此亦常耳何足以多解又曰其缓辞也非也前云鼷䑕食郊牛角者文不可言其角非不缓也今云其角者亦文当如此非故缓也又曰所以免有司之过也亦非也春秋记灾异刺讥时君且明鬼神享徳所以钩深致逺者微矣岂为免有司之过乎乃免牛榖梁曰免牛者为之缁衣𫄸裳有司奉送至于南郊未必然也虽礼典散灭不可考挍至于牛衣人服如何袭被乎凡郊牛稷牛必皆在涤三月涤者牢也今既有伤则不复在涤是为免之其不免者是留以湏后郊非礼不敬故春秋亦讥焉不如榖梁所说作𤣥衣𫄸裳何休所说盗天牲也
  大雩榖梁曰冬无为雩也非也周之十月今之八月若久不雨可得不雩乎又传例谓得雨曰雩若此年雩不得雨书旱必矣且将书旱可得不雩哉
  八年晋侯使韩穿来言汶阳之田归之于齐榖梁曰于齐缓辞也不使尽我也非也此直记事以刺晋尔不使尽我了无所用也
  天子使召伯来锡公命榖梁曰天子何也见一称也言欲见天子与天王各为一称不亦浅乎不亦浅乎卫人来媵榖梁曰媵浅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以伯姬之不得其所故尽其事也非也伯姬虽贤春秋一褒其身已足矣又何为及其媵哉凡春秋所急者礼也所制者欲也以礼制欲则治以欲败礼则乱而诸侯娶十二女则是以欲败礼矣故春秋备书之所以戒也非贤伯姬以乱礼也
  九年季孙行父如宋致女榖梁曰是以我尽之也非也榖梁言宋共公失徳不葬者以其与伯姬不相入也即我能尽之何故不相入乎又曰不正故不与内称也说者云内称谓称使按内大夫受命而出无称使者假令与内称则曰公使季孙行父如宋致女乎又曰逆者微故致女详其事贤伯姬也亦非也榖梁向云致者不致也讥以我尽之今又云详其事贤伯姬若实贤伯姬则致女为伯姬发非讥鲁也若实讥鲁则致女为讥鲁发非贤伯姬也二者孰能知之乎
  晋人执郑伯晋栾书帅师伐郑榖梁曰不言战以郑伯也非也春秋伐而不战多矣岂伐则必战乎且晋实不执郑伯以伐郑何以能必其以郑伯乎此皆妄说也又曰为亲者讳疾亦非也执其君以伐其国无道甚矣方事贬之何故讳乎
  莒溃榖梁曰其日莒虽夷狄犹中国也然则蔡亦中国蔡溃何故不日乎又曰大夫溃莒而之楚亦非也经但云莒溃不云之楚榖梁安所受此语乎且溃者非大夫所为何故专以大夫解之乎此似不晓溃之说凡溃者取其如水之决尔
  城中城榖梁曰非外民也非也若不外民则都不为城郭乎则与夷狄何异哉夷狄可谓不外民乎
  十三年曹伯庐卒于师榖梁曰闵之也非也诸侯死于行则记其地死于国则不记其地所以别内外也例则如此何谓闵之
  十五年仲婴齐卒榖梁曰子由父䟽也非也必公孙之子以王父字为氏非公子之子也公羊说是矣若必云子由父䟽不得称公孙则归父何故称公孙乎
  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榖梁曰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非也若云晋人执曹伯榖梁得母又如齐人执袁涛涂而非之乎
  葬宋共公榖梁曰月卒曰葬不葬者也以其葬共姬不可不葬共公也夫人之义不逾君非也若以葬夫人则必葬其君庄二十九年葬纪叔姬而不葬纪侯何哉会于锺离榖梁曰会又会外之也非也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十六年曹伯归自京师榖梁曰不言所归归之善者也出入不名以为不失其国也非也曹伯之恶学者知之榖梁子不知尔曹伯何善乎又曰归为善自某归次之亦非也卫元咺卫侯郑何善之有乎且自某者明其有奉焉尔本不为善不善设也
  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苕丘榖梁以舎为次舎之舎及其所论皆枝辞也盖不足信
  刺公子偃榖梁以谓杀无罪非也且以理观之先刺后名是得其罪者先名后刺是不得其罪不讯于群吏不讯于万民者可知矣
  十七年用郊榖梁以谓以秋之末承春之始不可郊也非也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壬申公孙婴齐卒于狸脤榖梁曰致公而后录臣子非也昭公在外叔孙婼卒则何不待致公而录乎
  襄公
  二年晋师宋师卫𡩋殖侵郑榖梁曰其曰卫𡩋殖如是而称于前事也说者曰初卫侯速卒郑人侵之故举𡩋殖之报以明称其前事皆非也将尊师少书将例然也何至于此独为异乎孔子曰以直报怨以徳报徳若人伐已丧已亦伐人丧是以怨报怨也岂以直报怨者乎春秋岂为是书之哉
  城虎牢榖梁曰若言中国焉内郑也非也郑不服晋诸侯伐之可谓外之矣反谓内之乎
  三年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榖梁曰及以及与之也非也此两及者文当然耳何谓与之何谓不与之哉又曰诸侯盟又大夫相与私盟是大夫张也亦非也袁侨则陈大夫大夫不敢与君盟故使大夫与之盟耳观榖梁之说似解湨梁之㑹大夫盟非解此鸡泽之㑹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也
  六年莒人灭缯榖梁曰非灭也立异姓以莅祭祀灭亡之道也非也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八年㑹于邢丘榖梁曰见鲁之失政也公在而大夫㑹也非也公以正月如晋反未至国令季孙宿复往㑹晋侯耳若公在而大夫㑹不应无文以起之
  九年宋灾榖梁曰外灾不志此其志何也故宋也非也齐大灾又岂故齐乎
  十年㑹吴于柤榖梁曰㑹又㑹外之也非也㑹于戚吴人亦在何不外之乎㑹于申淮夷亦在何不外之乎盗杀郑公子斐公子𤼵公孙辄榖梁曰称盗以杀大夫弗以上下道恶上也非也若以盗者指其君乎杀其臣而谓之盗是不正名也若以盗者固盗贼乎称盗乃宜矣又何云弗以上下道也如榖梁之意以上下道则曰盗杀其大夫乎则是大夫为盗之臣盗为大夫之君乃可耳戍郑虎牢榖梁曰其曰郑虎牢决郑乎虎牢也非也城人之邑戍人之都势必系其国而言有不系其国者乃变例也如其系国矣此乃常文又何决哉
  十二年莒人伐我东鄙围台遂入郓榖梁曰取邑不书围安足书也非也取邑不书有所避耳非小之不书也十四年卫侯出奔齐说者曰衎结怨乎民自弃于位君弑而归与知逆谋故出入皆曰非也以剽为君以衎为贼吾不知春秋何为乃尔昏惑哉然则昭公出奔亦当绝邪有如季氏立一公子为君者春秋且亦夺昭公而成之邪十五年刘夏逆王后于齐榖梁曰过我故志之非也王后尊矣礼自当志岂与诸侯一例以过我而书哉然则他王后不见者太子立则妃为后自无縁见耳
  十八年同围齐榖梁曰非围而曰围非也春秋之信史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㑹则主㑹者为之矣若未围而言围是岂得为信史哉
  曹伯负刍卒于师榖梁曰闵之也非也是亦记事而已矣何闵之有
  十九年公至自伐齐榖梁曰春秋已盟而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㑹致祝柯之盟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则何为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非也执君取地邾事也以伐齐致齐事也今欲以齐明邾以邾明齐乎无义以通之且书晋人执邾子贬晋已明矣取邾田自漷水刺鲁已明矣又何不足而以齐明邾乎晋士丐侵齐至榖闻齐侯卒乃还榖梁曰还者事未毕也士丐外专君命故非之也非也谓之未毕则以为贬矣公子遂至黄乃复公孙敖如周不至而复复者榖梁所谓事毕也然则春秋反不贬遂与敖乎按士丐不伐丧可谓知礼不免于贬遂敖专命可谓非礼反无贬乎且士丐何贬哉大夫以君命出境进退在大夫者可也
  二十六年卫𡩋喜弑其君剽榖梁曰此不正其日何也殖也立之喜也君之正也非也文王事纣武王灭之亦为不正乎言春秋者要论其行事邪正而已矣衎也于殖其独非君而逐之何哉二十七年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榖梁曰豹云者恭也诸侯不在而曰诸侯之大夫大夫臣也非也称诸侯者常文耳不称诸侯者乃变文也又豹不氏亦前目后凡一事而再见卒名之例尔不以是为恭也
  二十九年公至自楚榖梁曰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反非也公如晋如齐而致者多矣又何喜乎且春秋公出不必尽致也是为臣子或喜或不喜者邪三十年正月楚子使薳罢来聘说者曰聘例时此月何也欲书王以正蔡般之罪刘子曰推此言也而观之其妄可胜记乎蔡世子般弑其君固榖梁曰其不日子夺父政是谓夷之非也向若书日者何遂云非夺父政乎又可云非夷之乎夺父政也夷之也不待不书日而后见则不书日何足以托义哉葬蔡景公榖梁曰不日卒而月葬不葬者也卒而葬之不忍使父失民于子也非也君弑贼未讨不书葬此乃春秋之常矣凡不书葬者岂失民之谓乎茍为此言以应问可矣非所以明春秋也㑹于澶渊宋灾故榖梁曰善之也非也一国失火自焚其财小事耳诸侯何至群聚而谋之乎以此为善是春秋贵小恵而不贵道也又曰其曰人何也救灾以众亦非也宋以五月失火诸侯以冬㑹于澶渊是可谓救灾乎
  昭公
  二年公如晋榖梁曰耻如晋故著有疾也非也但云至河乃复安知有疾哉
  七年暨齐平榖梁曰以外及内曰暨如此何不取外为志之例书㑹乎春秋尊鲁避所可耻审为齐强逼鲁为平者何不如乞盟乞师来献捷之例杀耻乎
  卫侯恶卒榖梁曰王父名子也盖言臣之子不敢与世子同名有生在世子前王父名之者则亦不改也以言卫齐恶盖王父名之尔说者不晓以谓唯王父名子王父卒则称王父命名之是则不可八年陈侯之弟招榖梁曰向曰陈公子招今曰陈侯之弟招何也云云此问之非也向曰陈公子者乃其常称尔秋蒐于红榖梁曰正也非也盖不学周礼者
  葬陈哀公榖梁曰不与楚灭闵之也非也此与齐侯葬纪伯姬何异哉
  十二年齐髙偃帅师纳北燕伯于阳榖梁曰纳者内弗受也非也诸侯失国诸侯纳之救患哀祸也顾以为弗受反当遂其乱臣贼子之心乎又曰燕伯之不名何也不以髙偃挈燕伯也亦非也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榖梁以谓纳顿子者陈也陈之挈顿子可矣即何不名顿子乎十三年公不与盟榖梁曰可以与而不与讥在公也非也公于晋唯令之从岂其独能违众不盟乎推榖梁之意以与为相与之与推春秋之意则与为与及之与葬蔡灵公榖梁曰不与楚灭且成诸侯之事非也是本不当灭蔡则蔡虽灭非灭也今蔡侯复国例得葬耳不为诸侯而成之也十五年叔弓卒去乐卒事榖梁曰君在祭乐之中大夫有变以闻可乎大夫国体也古之人重死君命无所不通非也按礼记卫侯曰柳庄死虽当祭必告然则当祭不告者礼也当祭而告者变也其亦可知矣
  十七年楚人及吴战于长岸榖梁曰进楚子故曰战非也战则云战败则云败岂择于吴楚哉且楚其与中国并久矣岂至此而进之哉
  十八年宋卫陈郑灾榖梁曰或曰人有谓郑子产曰某日有灾子产曰天者神子恶知之是人也同日而为四国灾此非智者之语何足为说也
  十九年许世子止弑其君买榖梁曰日弑正卒也冬葬许悼公榖梁曰日卒时葬不使止为弑父也皆非也州吁宋万商臣商人归生夏徴舒崔杼𡩋喜此皆弑其君而书日者可云皆正卒乎春葬陈灵公可云不使夏徴舒为弑君乎大凡春秋所书褒贬岂不明哉待日月而后见之此所以泥而不通也二十年公孙㑹自梦出奔宋榖梁曰自梦者専乎梦也曹无大夫其曰公孙言其以贵取之而不以叛也非也若臣不叛君常事尔何足褒哉褒其有功贬其叛国之两者之中勿咎勿誉可也二十一年蔡侯东出奔楚榖梁曰东者东国也何为谓之东王父诱而杀焉父执而用焉奔而又奔之曰东恶之而贬之也非也即仲尼欲如此贬东国者书东国不亦足乎徒贬其半名何为即贬其半名为法者使蔡侯止名东当复贬去其上下而云蔡侯田乎
  二十二年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榖梁曰王猛嫌也非也若王猛嫌岂得云居乎
  刘子单子以王猛入于王城榖梁曰入者内不受也非也必以入为内弗受则天王入于成周亦弗受乎王子猛卒榖梁曰此不卒者也非也猛虽未成君然谓之小子王卒固当告于诸侯诸侯之未成君之卒乃不书尔又曰其曰卒失嫌也亦非也猛未逾年不可言崩又不可言薨是以通言卒尔何嫌之失
  尹氏立王子朝榖梁曰其不名何也别嫌乎尹氏之朝也非也春秋岂嫌于尹氏之朝哉卫人立晋众所欲立也不曰公子君位定矣尹氏立王子朝独尹氏所欲立也已僭位号犹称王子言莫自君也此固逆顺之差安可不详哉二十六年公围成榖梁曰言围大公也非也公失国而围成师在封内而书之此小之甚者不可谓大
  定公
  二年雉门及两观灾榖梁曰其不言雉门灾及两观何也灾自两观始也非也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新作雉门及两观榖梁曰其以尊者亲之何也虽不正也于美犹可也非也此自记事之体耳雉门先灾两观后灾不得不曰雉门及两观灾若不言及则似雉门之两观灾雉门乃无恙也既灾之后鲁人脩旧理当先门门者所出入者观者门饰也亦各顺其序而书之非圣人横出此意见也四年公及诸侯盟于皋鼬榖梁曰一事而再㑹是也其曰公志于后㑹则非也当此之时鲁国微甚㑹之进退非其所敢专何与于责而谓之疑乎
  刘卷卒榖梁曰此不卒而卒者贤也天王崩为诸侯主也所谓天王崩则昭二十二年景王矣为诸侯主则刘子单子以王猛居于皇是矣以两者论之卷既为诸侯主而春秋又称其贤是王猛本正也王猛本正而榖梁谓其篡何哉蔡侯以吴子及楚人战于柏举榖梁叙其事曰何以不言救也救大也谓夷狄渐进未可同于中国此妄矣狄人救齐榖梁以谓功近而徳逺不唯得称救而已矣又进之称人曽谓吴不如狄乎何其赏罚之偏也
  吴入楚榖梁曰何以不言灭欲存楚也非也楚实未灭当言入而已矣岂春秋固存之哉且凡灭国春秋未尝不存也岂于楚也独存之邪
  五年丙申季孙意如卒按榖梁例大夫不日卒恶也意如逐君可谓恶矣其日卒何哉岂谓入人之国重于逐已之君哉
  七年齐人执卫行人北宫结以侵卫榖梁曰以重辞也卫人重北宫结非也执其使伐其国文加以则见之不加以则不见也乃其理然岂为重乎
  八年公至自侵齐榖梁曰公如往时致月危致也往月致时危往也往月致月恶之也非也公如往时致月此则文公十三年冬公如晋十四年正月公至自晋是也是时公未至晋而卫侯会公于沓至晋而得其君盟盟而反郑伯又会公于棐一出而三国附最荣矣何以危致之也夫往月致时此则宣十七年六月同盟于断道秋公至自会是也是时诸侯协心而同外楚中国为一无有他变何以危往也夫往月致月此则僖四年正月侵蔡蔡溃遂伐楚八月公至自伐楚是也是时齐桓主诸侯榖梁以齐桓为知所侵又曰以伐楚致大伐楚最盛矣何以恶之也且榖梁欲言其危当得其危之状欲言其恶当指其恶之形今谓之危无状也谓之恶无形也设空文而无实验不可致诘非所以解经也故略举三事以彰其不然
  十年公至自颊谷榖梁曰离会不致致危之也非也近上八年公会晋师于瓦亦致又何危乎且如榖梁所说颊谷之会圣人相之齐侯震惧归地谢过齐则危矣鲁何危乎又曰其以地致何也危之也亦非也两国会盟致皆以地此常例尔何说危哉
  十一年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𫸩自陈入于萧以叛榖梁曰辰未失其弟也非也公子不去国而辰弃亲出奔挟党为乱以谓未失其弟何妄甚也
  十三年晋赵鞅归于晋榖梁曰其言归贵其以地反也非也茍使赵鞅为之不义虽以地反能免于贬乎然则鞅之得言归非贵其以地反也贵其忠信足恃也十四年天王使石尚来归脤榖梁曰石尚欲书春秋谏曰久矣周之不行礼于鲁也请行脤不知石尚欲书孔子之春秋乎鲁国之春秋乎若孔子之春秋也孔子是时未作春秋石尚安得书如鲁国之春秋也王人至则书之矣何足以为荣邪凡人之欲书春秋者以有殊功异徳欲使后世见也石尚何有而欲书乎是殆不然
  哀公
  二年纳卫世子榖梁之说非也江熙是矣
  四年盗弑蔡侯申榖梁曰称盗以弑君不以上下道道也非也盗即微者尔辟称人故云盗也即不以上下道道曷为称弑乎
  五年闰月葬齐景公榖梁曰不正其闰也非也丧以年断者不以闰数以月断者则以闰数葬之为事以月断者也以闰数冝矣何谓不正乎
  六年陈乞弑其君荼榖梁曰阳生正荼不正然而荼受命阳生不受命如此阳生得罪于先君荼乃其君也弑先君所命是则弑其君矣又何云不以阳生君荼乎假令先君废阳生为非义自可听天子伯主治之耳今至躬弑其君春秋犹诡其罪以与陈乞何哉且令陈乞无预阳生之事春秋又将强委一卿以弑君之罪乎要之陈乞主阳生而弑荼可知也
  七年入邾以邾子益来榖梁曰其言来者外鲁之辞非也春秋褒善贬恶直书入邾又言以邾子益来于君亲之过而无所隐义已足矣岂以一失之故遂外其君乎且令春秋不外其君则当曰以邾子益归乎夫归可施于人不可施于我来可施于我不可施于人详于此之意者可以知春秋之文矣
  十二年孟子卒榖梁曰其不言夫人讳取同姓也非也孟子者孟姬而曰孟子则是讳同姓矣不曰夫人岂讳同姓乎
  十四年获麟榖梁曰不言其来不外麟也不言有不使麟不恒有也皆非也谓之获麟矣则不得言其来不得言其有记事之理也何说乎即以言其来为外之季子来归亦外之也即以言其有为使不恒有大有年亦使不恒有邪故守一而废百谓之章句之儒去道逺矣





  春秋权衡卷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