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春秋权衡 卷十六 卷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春秋权衡卷十六     宋 刘敞 撰
  许男新臣卒榖梁曰死于师何为不地内桓师也非也书卒于师不足贬桓公不书卒于师不足褒桓公诸侯之死当地不当地自有常义不必诡文以伸桓公也齐人执陈袁涛涂榖梁曰齐人者齐侯也不正其逾国而执也若然齐人执郑詹何以谓之与执乎且齐为伯主陈其属国大夫有罪所当执也必无逾国执之者将安执之乎
  公至自伐楚榖梁曰有二事偶则以后事致后事小则以先事致其以伐楚致大伐楚也非也凡榖梁所说致君之义茍取临时而无通理不足致诘者也岂知致者归格告致之事乎
  五年晋人执虞公榖梁曰其曰公何也犹曰其下执之之辞也其犹下执之之辞何也晋命行乎虞民矣非也五等之爵有尊卑矣褒贬进退宜以其类岂有贬之而反崇其爵哉且仲尼欲以见虞公不仁犹其民执之者则冝若梁亡之例书虞执其公则可谓云尔已今春秋乃曰晋人执虞公非其下矣何谓其下执之邪
  八年用致夫人榖梁曰言夫人而不言氏姓立妾之辞也近之矣未尽也夫称夫人而谓之用致此立妾之辞也不言氏姓不为见其妾也盖有深义矣非榖梁所能见
  九年晋里克杀其君之子奚齐榖梁曰其君之子云者国人不子也非也欲云弑其君则一年不二君欲云弑其子则子不可特称欲云子奚齐且乱于里克之子欲云晋里克杀晋子则子当系先君而言且不当殊晋子于里克也故云君之子尔以谓国人不君故系于君可谓言辩而理非
  十年晋杀其大夫里克榖梁曰其以累上之辞言之何也杀之不以其罪也其杀之不以其罪奈何里克所为弑者为重耳也非也假令重耳贤便可弑彼以立此乎又曰夷吾曰是又将杀我乎故杀之不以其罪也亦非也夷吾既云是又将杀我矣此其责弑二君之言也可谓杀不以其罪者乎
  十二年楚人灭黄榖梁曰管仲死楚伐江灭黄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闵之也非也书楚人灭黄何以见其闵乎且榖梁谓灭国有三术中国日卑国月夷狄时夫黄非夷狄也今灭而书时是屈之使从夷狄矣曽以是为闵乎
  十四年沙鹿崩榖梁曰无崩道而崩故志之也非也春秋正名名者出于理者也无崩道则亦无崩名矣今谓之崩而曰无崩道可谓理乎然则沙非山名也鹿非山足也谓沙鹿山是也谓沙山之鹿非也
  冬蔡侯𦙝卒榖梁曰诸侯时卒恶之也非也君薨臣赴赴以日月此礼之常也臣子少慢则赴不具日月大慢则都不赴春秋不改者因文可以见也若必以恶此君则卒书时者郑厉公卫恵公内则篡国外则叛王何为春秋不恶之哉
  十五年齐师曹师伐厉刘子曰以榖梁例言之曹无师曹师者曹伯也于此冝问曹无师其曰师何曹伯也曹伯则曷为不言曹伯以其不言齐侯不可言曹伯也其不言齐侯何也以其不足乎扬不言齐侯也乃可以充榖梁子之例矣而于此遂都不言何哉岂齐侯伐厉为有罪当贬称师乎抑齐师无罪曹伯有罪贬称师乎向者牡丘之会亦先次后救事与聂北同何不曰齐师宋师陈师卫师郑师许师曹师盟于牡丘遂次于匡乎推此以较前后知所谓曹无师以其不言齐侯不可言曹伯皆妄说虽使榖梁复生雅亦不能持其论
  己卯晦震夷伯之庙榖梁曰晦冥也安知非晦朔之晦乎又曰夷伯鲁大夫也说者因谓夷谥伯字也亦非也吾于左氏既言之矣
  晋侯及秦伯战于韩获晋侯榖梁曰晋侯失民矣以其民未败而君获也非也凡为君而见获茍不失民将焉取之顾春秋所以不书师败绩者举君获为重耳且榖梁以宣二年宋师败绩获宋华元为尽其众以救其将明华元之得民然则华元以败绩得民为褒晋侯以不败失民为贬即有上不及华元下不为晋侯而获者春秋欲何书之今以一为褒以一为贬未有常辞也吾请求其常辞如何
  十六年六鹢退飞过宋都榖梁子曰石无知之物故日之鹢微有知之物故月之非也言是月者宋不告日嫌与五石为一日故分别之耳榖梁本以日月解经因此以诬圣人欲后世信之岂实然乎
  公子季友卒榖梁曰称公弟叔仲贤也非也言季友之贤不过季子来归足矣死之日非复贤也且书季友云贤则书仲遂亦可谓贤乎
  十七年灭项榖梁曰孰灭之桓公也何以不言桓公为贤者讳也非也吾既言之于公羊矣
  十八年宋师及齐师战于甗榖梁曰战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恶宋也非也正月伐齐者宋公也五月战于甗者宋师也战不言伐于此何妨乎又客不言及言及以谓贬矣庄二十八年齐伐卫卫人及齐人战彼时榖梁亦以春秋恶齐则何不使齐及卫乎郑𤣥为榖梁起废不能深见举之病反举卫人以为比是药之使亟也邢人狄人伐卫榖梁曰狄称人何也善累而后进之伐卫所以救齐也功近而徳逺矣非也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二十年西宫灾榖梁曰谓之新宫则近为祢宫以谥言之则如䟽之然以是为闵宫也非也榖梁不云亲之非父尊之非君继之如君父者受国焉尔者乎何为不可谓之新宫且新宫非祢宫也以新宫近祢宫而更谓之西宫是推而逺之矣比称谥不亦愈䟽乎
  二十一年执宋公以伐宋榖梁曰以重辞也非也直云执宋公以伐宋文理尽矣不可改易非于其间曲有轻重也
  二十二年宋公及楚人战于泓宋师败绩榖梁曰春秋三十有四战未有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者也非也适宋公以师败乎人尔春秋据事实录非以为褒贬也今年及邾人战于升陉榖梁曰不言及之者为内讳也盖指鲁公公尊人卑何谓未有以尊败乎卑者哉又曰以尊败乎卑以师败乎人则骄其敌襄公以师败乎人而不骄其敌何也责之也吾不知于春秋何以为骄其敌何以为不骄其敌其骄其敌也如何褒之其不骄其敌也如何责之所以为褒之责之也如何书之今此宋公榖梁以谓不骄其敌者于经何以验之哉又曰众败身伤七月而死如此何不书宋公败绩乎郑𤣥虽强为解不足文之又曰道之贵者时其行势也似责宋公不早击楚于险而失机会也何其悖乎如宋公之用心不鼓不成列懔懔乎忠厚有徳之人哉虽师败国削犹非其耻也春秋岂恶其不能以诈取胜哉凡泓之战公羊以为褒榖梁以为贬言贬者非也言褒者亦未是吾各论之矣
  二十三年齐侯伐宋围闵榖梁曰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不正其以恶报恶也非也假令但书伐宋不书围闵岂不恶之哉恶之不待围闵而见亦何必书围闵哉若复一国以恶报恶伐而不围则春秋遂可虚増围邑以见之乎
  宋公兹父卒榖梁曰其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非也宋公不忍厄人于险而致败尔岂不教民战者乎审如榖梁言泓之败何不书宋弃其师乎周末时诸侯交争耻守信而好奇功故榖梁子亦以宋公为非
  二十五年宋杀其大夫榖梁曰其不称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非也春秋非孔氏家牒当为后世书法耳何得擅讳其祖名哉且传曰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又曰临文不讳若诗书执礼皆雅言而临文不讳安得讳祖之名遂不书乎
  楚人围陈纳顿子于顿榖梁曰盖纳顿子者陈也非也观其文可以见其缪矣又何辨乎
  公会卫子莒庆盟于洮榖梁曰莒无大夫其曰莒庆何也以公之会目之也非也直云卫子莒人岂不可乎在春秋之中此类多矣何独至于庆也而目之乎向令但会莒庆而无卫子谓之目云犹有可诿今卫子之外又目庆也吾知榖梁必将窘于此而莒无大夫之说不可复恃矣
  二十六年公会莒子卫𡩋速盟于向榖梁曰公不会大夫其曰𡩋速何也以其随莒子可以言会也此例亦多矣何为独发于此
  齐人侵我西鄙公追齐师至酅弗及榖梁曰人微者也侵浅事也公之追之非正也按榖梁例苞人民驱牛马曰侵今齐为无道至如此矣追之是也反蒙不正之贬乎又曰弗及者弗与也可以及而弗敢及也内辞也然则榖梁讥公之弗敢及又何云追之非正乎
  楚人伐宋围缗公以楚师伐齐取榖榖梁曰伐国不言围邑此其言围何也以吾用其师目其事也非道用师也非也楚自以人伐宋公自以师伐齐人之与师异矣岂一哉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二十八年晋侯侵曹晋侯伐卫榖梁曰再称晋侯忌也非也即实再出何以知之
  公子买戍卫不卒戍刺之榖梁曰先名后刺刺有罪也非也会不言所为言所为皆讥也然则刺不言所坐言所坐皆讳也少文矣
  晋侯入曹执曹伯畀宋人榖梁曰以晋侯而斥执曹伯恶晋侯也非也向若称晋人执曹伯则榖梁毋乃又如齐人执陈袁涛涂而讥其逾国以执乎
  盟于践土榖梁曰讳会天王也非也若实㑹天王者罪大矣可得讳乎
  卫侯郑自楚复归于卫榖梁曰复者复中国也归者归其所也此语无理盖不足辨又曰郑之名失国也亦非也诸亡国者春秋尚不忍悉名之况郑之国未亡乎又卫侯前出奔今复归出时可谓失国未尝名复归可谓得国反名之此乃吾所不解也
  天王守于河阳榖梁曰全天王之行也非也天子巡守者巡所守也云天王巡于河阳可矣言天王守于河阳何哉
  公朝于王所榖梁曰朝于外非礼也然则天王在是诸侯可勿朝乎又曰会于温言小诸侯温河北地以河阳言之大天子也非也温与河阳大同小殊非一地也言诸侯天王大小反不明必待地乃明乎又曰日系月月系时以晋文之行事为已颠矣亦非也晋文行事之颠岂患不见乎必待日月乃见哉此皆不足以论春秋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榖梁曰此入而执非也正自执之尔何必入乎
  曹伯襄复归于曹榖梁曰天子免之因与之会其曰复通王命也非也即天子免之何故犹名乎且卫侯郑复归于卫榖梁谓其名者失国也今如曹伯襄但见执尔非失国也何故亦名
  二十九年介葛卢来榖梁曰其曰来卑也非也牟人葛人亦可谓卑矣何以得言朝哉
  三十年卫侯郑归于卫按榖梁前二十八年云郑之名失国也然则此非失国者何以亦名之又前云复者复中国归者归其所然则此亦复中国此亦归其所何不曰复归乎
  公子遂如京师遂如晋榖梁曰此言不敢叛京师也然则此固鲁公当时意尔春秋据事先后而书本无异者何强解乎
  三十一年乃免牲榖梁曰乃者亡乎人之辞非也此又自当云乃非若乃克葬而克葬可移易者也何谓人亡乎
  三十二年十有二月己卯晋侯重耳卒按十七年齐侯小白卒榖梁曰此不正其日之何也其不正前见矣然则小白不正卒不得书曰以其不正前见故得书曰也今重耳亦不正者其不正前未尝见则卒不当日而日之何哉
  三十三年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殽榖梁曰不言战而言败狄秦也非也此传云晋人及姜戎要而击之殽夫要而击之则非战矣春秋可得强书战乎且平心论之晋则背殡厄人于险而秦反见狄不亦误哉又曰徒乱人子女之教无男女之别此吾所不知也又云秦之为狄自殽之战始也吾则知之矣此传妄也榖梁公羊左氏三家说经多同异不相能久矣此之所是彼以为非彼之所是此以为非未易据此难彼也吾欲且置彼二家之言秦穆贤而以诗书决之傥可乎按诗秦自襄公始为诸侯及穆公而大矣言穆公之事不闻自殽之战而狄也若求于书秦穆公败于殽悔过自责作秦誓仲尼取以次三王之末因此论之秦之不为狄自殽之战始则可矣未见其始为狄也
  文公
  元年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髡榖梁曰日髡之卒所以谨商臣之弑也非也即不日者乃不谨商臣之弑乎日之何当
  二年及晋处父盟榖梁曰何以知其与公盟以其日也非也公盟不日者多矣何以能必之
  四年逆妇姜于齐榖梁曰逆者谁也亲迎而称妇或者公与曰公也非也榖梁既云亲迎而称妇则称妇乃宜也又何以见其非成礼于齐乎非责也且令非成礼于齐者云公如齐逆妇姜足矣文不当没公没公者唯所隐讳乃然耳至于刺讥常事未有没公也此似不识春秋不但失解而已
  五年王使荣叔归含且赗榖梁曰兼归之非正也非也春秋恶归之云乎岂曰恶兼之云乎又曰其不言来不周事之用也亦非也宰咺岂周事之用者乎何以言来六年闰月不告月犹朝于庙榖梁曰闰月者附月之馀日也天子不以告朔而丧事不数也非也闰月亦有政可得勿告乎吾于公羊既言之矣
  七年三月甲戌取须朐榖梁曰取邑不日此其日何也不正其再取故谨而日之非也设不日则听其取乎诸取邑不日者皆听之矣
  宋人杀其大夫榖梁曰称人以杀诛有罪也非也若有罪何不名之乎
  公会诸侯晋大夫盟于扈榖梁曰其曰诸侯略之也不知略之者何故哉此似不了直强言之尔
  八年宋人杀其大夫司马宋司城来奔榖梁曰以其官称无君之辞也郑𤣥解云谓无人君之徳皆非也既有大夫矣何谓无君又晋杀其大夫郤锜郤犫郤至并尸三卿传曰祸于是起矣亦可谓无君徳者则曷为不以官称之
  九年葬襄王榖梁曰志葬危不得葬也日之甚矣其不葬之辞也非也上云得臣如京师者即会葬之人矣何谓不葬乎故以日月为例其胶固至如此
  夫人姜氏至自齐榖梁曰卑以尊致病文公也非也夫人归宁礼也反致于庙礼也夫人出不致者皆非礼也致者何病乎文姜哀姜纵恣出游反皆不致也如榖梁言是不病哉
  秦人来归僖公成风之襚榖梁曰秦人弗夫人也非也秦人唯以夫人之礼视成风故来禭之耳岂云弗夫人乎且榖梁谓鲁人逼秦使来禭乎固秦人自来禭也若鲁逼秦云秦人弗夫人可矣若秦自来岂端欲慢鲁君之祖母弗夫人哉
  十一年叔孙得臣败狄于咸榖梁曰不言帅师而曰败何也直败一人之辞也非也不言帅师者将卑师少尔有何可疑哉又曰何为不言其获古者不重创不禽二毛故不言获为内讳也云鲁既射长夷之目又断其首是以讳之亦非也榖梁本意谓长狄一人力足敌众故变获言败者起长狄之强也既变获言败败即获矣又安得不言获为鲁讳之说乎且如何为文哉季子败莒师获莒拏榖梁以谓春秋贬之今得臣获长狄榖梁以谓春秋讳之事相同也而是非不一谁能知之邪要知此非长狄吾既言于公羊矣
  十三年公及晋侯盟还自晋榖梁曰还者事未毕也自晋事毕也非也毕则云毕未毕则云未毕且毕且未毕如何可为义乎
  十四年齐人执单伯齐人执子叔姬榖梁曰私罪也非也何不用陈袁涛涂郑祭仲例以解齐人乎
  十五年宋司马华孙来盟榖梁曰其以官称无君之词也非也有司马矣何谓无君乎必无君者如齐大夫盟于蔇乃可通尔且华孙来不称使以解无君可也指司马而谓之无君不亦悖乎
  齐人来归子叔姬榖梁曰父母于子虽有罪犹欲其免也非也郯伯姬来归者此有罪见出者也齐人来归子叔姬者此无罪齐人强出之者也曰齐人来归子叔姬者犹曰齐人来归子叔姬云尔凡诸侯出夫人礼皆有大夫将命则郯伯姬亦当云郯人来归伯姬所以春秋直云郯伯姬来归者伯姬有罪父母当受之而辞不教者也
  十六年毁泉台榖梁曰丧不二事二事缓丧也以文为多失道矣非也但毁一台何能令缓丧乎声姜九月而葬所以缓者亦犹作僖公主矣岂为毁台乎又曰自古为之已毁之不如勿居而已矣按榖梁本以缓丧为讥复出此者又似晚得公羊之说而附益之耳非一家学也
  十八年子卒季孙行父如齐吾既言之于庄公末年矣
  宣公
  元年会晋师于棐林榖梁曰大赵盾之事也非也即大赵盾名之是已无为没其名也且卿大夫不得㑹公侯春秋之常也今晋侯不行赵盾专国亦无贬则善矣曷为大之邪
  二年获宋华元榖梁曰言尽其众以救其将也然则韩之战不得独云晋侯失民
  三年乃不郊榖梁曰乃者亡乎人之辞吾既言之矣五年齐髙固来逆子叔姬榖梁曰不正其接内故不与夫妇之称非也吾于莒庆既言之矣
  六年晋赵盾卫孙免侵陈榖梁曰其不言帅师何也不正其败前事非也将尊师少称将此通例也为榖梁者皆用之矣何忽昏妄乎即以谓命卿之将举当言帅师者十一年公孙归父㑹齐人伐莒不言帅师以何事败之哉
  八年公子遂如齐至黄乃复榖梁曰复者事毕也非也遂受命而行辞病而反此春秋所恶也乃加事毕之文为之文过何以训事君
  仲遂卒于垂榖梁曰其曰仲何也踈之也是不卒者也非也即春秋欲踈之何不但书遂卒若无骇与侠乎且春秋欲䟽弑君之臣不书其氏反书其字何为哉葬我小君顷熊雨不克葬榖梁曰葬既有日不为雨止礼也非也朝会常事耳雨霑服失容则废朝会况葬者大事所谓慎终追逺人情之所不忍匆匆者也岂反冒雨不待成礼哉徐邈云士丧礼有潦车载蓑笠者疑葬当不为雨止非也潦车载蓑笠者固未葬御雨之用尔九年晋侯黒臀卒于扈榖梁曰其地于外也其日未逾境也非也未逾境犹在国尔何得书其地然则扈者他国之地名非晋地也
  十年齐崔氏出奔卫榖梁曰氏者举族而出之之辞也非也凡春秋褒善贬恶而已矣举族而奔何足记哉且榖梁曰使举上客而不称介客重而介轻故也今崔杼则重崔族则轻轻重相冒书于春秋何其不惮烦乎天王使王季子来聘榖梁曰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非也若不尊之但云王季乎则与王猛何异哉但王季何以得指以为王子哉以义理推之季者少也曰王弟可耳如榖梁之言季既王子矣何以不直书王子乎意者王者之尊其子不得以其属通哉王子虎何以书也今断王季于上析子于下不可训解皆谬说也十一年楚人杀陈夏徴舒榖梁曰此入而杀其不言入何也外徴舒于陈也非也言楚人杀者乃明徴舒有罪尔且先言入后言杀可谓内徴舒于陈乎夫春秋记事之书也先杀而后入皆其实录矣岂纷纷然更易古事以便私意哉
  十五年宋人及楚人平榖梁曰平称众上下欲之也非也暨齐平何以不曰暨齐人平乎又曰外平不道以吾人之存焉道之也非也楚人围宋经历三时幸而得平以告诸侯故鲁史有其事耳且外盟会常书外平何以不可书
  晋师灭赤狄潞氏以潞子婴儿归榖梁曰灭国有三术中国谨日卑国月夷狄不日皆非也顷遂谭温梁缯蔡虢皆中国也不日潞子甲氏舒鸠陆浑皆夷狄也不时又榖梁传不见说附庸灭者今学者则皆以卑国为附庸而榖梁乃指夔子弦子为微国按爵称子非附庸明矣不知榖梁误以夔子弦子为附庸邪抑学者误以卑国为附庸邪有卑国无附庸有附庸无卑国了不可推也又曰其曰潞子贤也亦非也其意以谓夷狄称子则是褒矣不知夷狄之爵正自当子非以贤故进之也岂有国灭身虏而得为贤者哉
  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榖梁曰不言其何也两下相杀也非也凡杀大夫称其者皆君也岂可云王札子杀其大夫召伯毛伯乎又曰两下相杀不志乎春秋亦非也春秋拨乱君臣皆讥茍有两下相杀乱孰甚焉可得弗书乎
  十六年成周宣榭灾榖梁曰周灾不志非也宋灾犹志况周灾乎大凡灾异之发主人告灾不告异诸侯吊灾不吊异理当然也后世道衰灾异并告春秋因而书之以通人情无择于周独不志也
  十八年邾人戕鄫子于鄫榖梁曰戕残也捝杀也按榖梁但言捝杀而已不言邾人何人也鄫子何为以见杀有罪乎无罪乎漫不可知













  春秋权衡卷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