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十七
卷十八 

建炎二年八月 癸丑朔

复诸路常平官。时显谟阁待制孙觌入对,言:“自罢提举官,常平之财所存一二,犹以亿万计,皆为他司妄用。今转运使漕挽军储上供之外,无一金之藏,他时大水旱大举措,经画残破,召募军马,以备缓急之须,皆非转运使所能办。时方多事,财用为急,望复置官讲补助之政。”故黄潜善奏请行之 十月壬戌讨论 ,遂命诸路拘催青苗积次本钱,自崇宁以来皆不得免。 三年闰八月戊寅所书可参考

甲寅

初铸御宝:一曰皇帝钦崇国祀之宝;二曰天下合同之宝;三曰书诏之宝。自是月乙卯行使。

戊午

诏:“行在左藏库湫隘,目今纲运,令户部于江宁、平江府置库桩管,逐府通判监视,宪臣检点,擅用者依支封桩法加等科罪。”时户部所馀金帛尚数百万,上以北方未宁为虑,数谕黄潜善、汪伯彦辇致江宁,潜善等方以恐摇人心为对,尚书右丞朱胜非独论致扬州驻驆地,上深纳之,令户部纳计郊祀之费,馀财皆运之金陵,祀事后当移跸,而潜善力沮之,其言不行,至是尚书吕颐浩、侍郎叶梦得乃以库府充牣为辞,请命江湖、二广纲赴江宁,闽浙纲赴平江,惟川陕、京东西、淮南纲赴行在,从之。

尚书户部侍郎叶梦得,为翰林学士。 熊克《小历》附此事于七月末,云据《梦得行述》,案《日历》乃八月六日事,今附本日

显谟阁待制知广州陈邦光,试尚书户部侍郎。邦光在广州,尝发转运使陈述奸赃,却三佛齐使私觌珠贝、异香、文犀等,直数十万,南人以为清。尚书吏部侍郎魏宪,复为显谟阁直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宪尝言:“维扬南枕大江,自古未有背天险而为都者,金之劲骑自京西不四五日可至,宜有以备之。”尚书工部侍郎刘观,充徽猷阁待制知福州。观言:“敌骑出没山东,人情危惧,望移跸金陵。”执政不乐其言,于是观自后省移冬官,逾月不拜,故有是命。给事中康执权,试尚书工部侍郎。显谟阁待制孙觌,试给事中。集英殿修撰沈晦、张澄,并试中书舍人。 澄去年已为舍人,不知何时罢,当考。魏宪、康执权除目,《日历》不书,今以后省及逐部《题名》增入,《工部题名》仍全不载刘观初除及补外,然执权之除,当是代观,故因觌除命,遂书之,恐观之去留不尽在此日,当别求他书考证乃可

观文殿学士范致虚,提举中太一宫兼侍读。致虚至行在,言者论南阳之陷,咎由致虚,乃责安远军节度副使,英州安置。 三年九月辛酉复官

庚申

殿中侍御史马伸言:“陛下龙飞河朔,近得黄潜善、汪伯彦以为辅相,一意委任,不复致疑,然自大任以来,措置天下事未能惬当物情,遂使敌国日强,盗贼日炽,国步日蹙,威权日削,且如二帝亲属尽室北狩,宗庙社稷不绝如线者,系陛下一人,而三镇未复,不当都汴,以处至危之地,此理甚明,然前日下还都之诏,以谪许景衡,至于今日当如之何,其不愼诏令有如此者! 事见五月乙酉 草茅对策,误不如式,考官罚金可矣,而一日黜三舍人,乃取沈晦、孙觌、黄哲诸群小以掌丝纶,其黜陟不公有如此者! 事见二月壬申 又如吴给、张訚以言事被逐 给,元年六月自监察御史迁左司员外郎;訚,元年六月除监察御史,皆未见罢时 ,邵成章缘上言远窜,今是何时,尚仍旧体,以言为讳,其壅塞言路有如此者! 成章事见正月辛丑 又如祖宗旧制,谏官御史有阙,御史中丞、翰林学士具名取旨,三省不与,厥有深旨,潜善近来自除台谏,仍多亲旧,李处遁、张浚之徒是也,观其用意,不过欲为己助,其毁法自恣有如此者!又如张悫、宗泽、许景衡,公忠有才,皆可重任,潜善、伯彦忌之,沮抑至死,其妨功害能有如此者! 景衡薨见五月、悫六月、泽七月 又如有人问潜善、伯彦救焚拯溺之事,则二人每曰难言,其意盖谓陛下制之,不得施设,或问陈东事,则曰外廷不知,盖谓事在陛下也,其过则称君善则称己有如此者! 事见元年八月壬午 又如吕源狂横,陛下逐去,数月由郡守而升发运,其强狠自专有如此者! 事见五月戊子 又如御营使虽主兵权,凡行在诸军,皆御营使所统,潜善、伯彦别置亲兵一千人,请给居处,优于众兵,其收揽军情有如此者! 事见元年五月丁酉 潜善、伯彦所为类此,岂不辜陛下责望之意哉?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孔子亦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焉用彼相!’二人方且偃然自任,屹然不动,陛下隐忍不肯斥逐,涂炭苍生,人心绝望,则二圣还期在何时耶?臣每念及此,不如无生,岁月如流,机会易失,不早改图,大事去矣!伏望速罢潜善、伯彦政柄,别择贤者共图大事。”疏留中不出。 甲戌,伸改卫尉少卿

承议郎赵子砥自燕山遁归,至行在,上命辅臣召问于都堂,且取子砥所得上皇御书以进。子砥奏此事甚悉,大略言:“金人讲和以用兵,我国敛兵以待和。迩来遣使数辈皆不得达,刘彦宗云:‘金国只纳楚使,焉知复有宋也?’是则吾国之与金国,势不两立,其不可讲和明矣!往者契丹主和议,女真主用兵,十馀年间竟灭契丹,今复蹈其辙,譬人畏虎,以肉喂之,食尽终必噬人,若设陷阱以待之,然后可以制虎矣。”后半月,复以子砥为鸿胪寺丞,已而赐对嘉奖,遂以子砥知台州。 此据子砥《燕云录》及绍兴元年三月子砥乞差遣状参修

辛酉

诏江淮六路量添卖酒钱,以为造粮舟之费,用发运副使吕源请也。 上色酒每升增三钱,次色酒增二钱

癸亥

兵部尚书卢益言:“近世以田括丁,号为民兵,有古乡兵之遗意,请命提刑检察。”从之。 三年七月辛丑罢

甲子

朝奉大夫直秘阁知棣州姜刚之,进秩一等,录其守城之功也。 《日历》无此,今以刚之家乞恩泽状修入

徽猷阁待制新知福州刘观,落职,提举亳州明道宫,以言者论其觖望也。

丁卯

光禄卿吴岩夫,充集英殿修撰知福州。 观除福州及罢,《日历》皆不载,《行状》云:“上留维扬,人情危惧,公申前议,欲上狩金陵,执政闻而问之,乃以为待制知福州,言者继至,落职奉祠。”观建明金陵之议,已于罢工侍时修入,但不知前此马伸劾孙觌、谢克家,尝及观围城中事,与此相关否?今因岩夫除命附见

戊辰

龙图阁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周武仲,卒于扬州,年五十三。

己巳

诏试学官,并用诗赋,自来年始。

辛未

徽猷阁待制江南等路制置发运使提领措置东南茶盐梁扬祖,迁徽猷阁直学士,以措置就绪也。茶法自政和以来,许商人赴官买引,即园户市茶,赴合同场秤发。淮浙盐则官给亭户本钱,诸州置仓,令商人买钞算请,每三百斤为一袋,输钞钱十八千;闽广盐则隶本路漕司官般官卖,以助岁计, 建炎四年,福建行钞法,旋即罢之。绍兴八年,二广行钞法 ,公私便之。自扬祖即真州置司,岁入钱六百万缗,其后历三十年,东南岁榷茶以斤计者:浙东七州,八万 绍兴府、温、台、衢、婺、明、处州 ;浙西五州,四百四十八万 临安、平江府、湖、严,常州 ;江东八州,三百七十五万 宣、饶、徽、信、池、太平州、南康、广德军 ;江西十一州,四百四十五万 洪、赣、吉、袁、抚、江、筠州、建昌、兴国、临江、南安军 ;湖南八州,一百一十三万 潭、衡、永、邵、全、郴州、桂阳、武岗军 ;湖北十州,九十万 江陵府、鼎、澧、辰、沅、归、峡、鄂、岳州、荆门军 ;福建五州,九十八万 福、建、汀、南剑州、邵武军 ;淮西四州,一万 舒、庐、靳州、安丰军 ;广东二州,二千 南雄、循州 ;广西五州,八万 静江府、融、浔、宾、昭州 ,皆有奇,合东南产茶之州六十五,总为一千五百九十馀万斤,通收茶引钱二百七十馀万缗【案茶引钱数原本错入通收盐息钱句下今移附于此】。盐以石计者:浙西三州,一百十三万 临安、平江府、秀州 ;浙东四州,八十四万 绍兴府、温、台、明州 ;淮东三州,二百六十八万 通、泰、楚州 ;广东三州,三十三万 广、惠、南恩州 ;广西五州,三十三万 廉、高、钦、化、雷州 ,率以五十斤为一石,皆有奇。以斤计者,福建四州,二千六百五十六万 福、泉、漳州、兴化军 ,合东南产盐之州二十二,总为二万七千八百一十六万馀斤,通收盐息钱一千七百三十馀万缗 此绍兴二十五年数 ,后增至二千四百万缗 乾道三年三月癸丑立额 。而四川三十州,岁产盐约六千四百馀万斤,后隶总领财赋所赡军。成都府路九州、利路二州,岁产茶二千一百二万斤,隶提举茶马司买马,皆不系版曹之经费焉。 蜀茶十一月庚子,蜀盐绍兴二年九月甲申所书,可参考

责授秘书少监分司南京筠州居住郑滋,复徽猷阁待制,以言者论滋为李纲所恶,谪非其罪也。 滋去年七月贬

壬申

诏:“访闻高丽国遣使入贡,所过许用乐送迎;其守臣宴设,娖二帝未还,勿用乐。”

显谟阁待制知潭州曾开,奉祠,从所请也。

朝奉大夫辛炳,落致仕,除直龙图阁,知潭州。炳方召还,未至而有是命。

甲戌

上策诸道正奏名进士于集英殿。

殿中侍御史马伸,试卫尉少卿。 《日历》不书伸除官之日,此据赵甡之《遗史》

乙亥

策特奏名进士。

庚辰

诏东京所属官司般发祭器、大乐朝祭服、仪仗法物赴行在。时上将祀天南郊,命有司筑坛于扬州南门内江都县之东南,而从行无器仗,故取之旧都焉。

辛巳

右武大夫忠州防御使河北京东都大捉杀使李成,引兵入宿州。初成既不能渡河,朝廷恐其众太盛,命成分所部三千人往应天府及宿州就粮馀,赴行在。有道士陶子思者,为人诞妄,喜谈兵,成道遇之,子思谓成有割据之相,劝之西取蜀,成遂有叛意,乃分军为二,一侵泗州,别将主之,一侵宿州,成自将之,皆约八月晦日。至是成陈仗入城,宿人以其奉朝命来屯,初不之备,军入未半,即有登城者,俄顷弓矢乱发,纵火焚掠,尽驱强壮为军。别将犯泗州者,不及期,乃焚虹县而还,复与成会,成知事不集,妄以前军史亮反,已即时抚定告于朝,朝廷待以不疑,乃就赐铠甲,成遂屯符离,军势甚盛。 李成之叛,《日历》不见事始,但于今年十月庚子,因刘光世奏存恤成军中老小事,遂及之,而熊克《小历》乃于元年十月乙丑书命刘光世讨成,此实误。乙丑,十月九日也,盖《会要》载光世以今年十月九日受命讨李成,而克误移入去年,是以差互,今从赵甡之《遗史》系此

是月 中书舍人黄哲,试给事中。 哲除命,《日历》不书,而九月壬辰荐士,具衔乃如此。案此月八日马伸论二相疏,犹云哲掌丝纶,当是月末方迁,故且附此俟考

朝请郎王瞻,为殿中侍御史。 此据《御史台记》,无月日,案瞻当是代马伸,故附此月

尚书工部员外郎滕茂实既为金所拘,忧愤成疾,至是卒于云中。 绍兴二年二月甲申赠官

初吏部员外郎程昌㝢与黄潜善论事入事,出知蔡州,郡已为金人所破,军马散亡,寇盗充斥,昌㝢始至郡,招集流民,简练师旅,其命将也不限资格,惟有功者居上,日与群盗战,每战必克,遂为强兵 《昌㝢家传》云二年八月至蔡州,不得其初除,故附见此

金人迁二帝,自上京至其国御寨,遂移居韩州 王若冲《北狩行录》云:“戊申八月入见,尽徙韩州之民出而寓焉。” 。韩州在中京东北千五百里,去燕山二千五百里。令下之日,尽空其城,以兵驱其民,惟听笼箧自随,凡财谷什物之类,皆毋得赍持,诸兵因之攘劫女户及老弱之家,有徒手而出者。金遣晋康郡王孝骞等九百四人至韩州同处,仍给田十五顷,令种莳以自养。驸马都尉蔡鞗尝劝上皇读《春秋》,上皇大善之曰:“恨见此书之晚。”时御史中丞秦桧既不与徙,遂依左监军完颜昌以居,昌亦厚待之。上皇在韩州,思张商英忠谏,尝为赋诗,有“尝胆思贤佐”之句云。 此以张汇《节要》、王若冲《北狩行录》、赵甡之《遗史》等书参修,但甡之系之春末,恐误。世传金人赐韩州供给二帝诏书,其词鄙陋非真,今不取。四年七月乙亥,又迁五国城

九月 壬午朔

诏以杭州和买绢偏重,均十二万疋于浙东西诸州。

癸未

新除卫尉少卿马伸,责监濮州酒务。伸以论事不行,辞不拜,且录其所劾黄潜善、汪伯彦等疏申御史台,乞诛责。诏伸言事不实,趋向不正,送吏部,与京东路监当。促使上道,死中路,天下冤之。 三年二月丙子再召

是日,国信使杨应诚等以海舟发高丽,后五日至明州昌国县。

甲申

武节大夫阁门宣赞舍人京城外巡检使丁进叛,率众犯淮西。进初受宗泽招,泽薨乃去,时韩世忠军中有进馀党百馀人,世忠尽斩于扬州竹西亭,斩至王权,有武臣假思者,劝世忠释而用之,寻命御营右军副统制刘正彦以所部收进。

庚寅

上御集英殿,赐诸路类省试正奏名进士李易等四百五十一人及第出身、同出身,而川陕河北京东正奏名进士一百四人以道梗不能赴,皆即家赐第。特奏名张鸿举已下至五等,皆许调官。鸿举以龙飞恩,特附第二甲。易,江都人。鸿举,邵武人也。故事:殿试上十名,例先纳卷子,御前定高下,及是御药院以例奏,上不许,曰:“取士当务至公,既有初覆考详定官,岂宜以朕一人之意更自升降?自今勿先进卷子。” 《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恭惟太上皇帝当建炎之初,策士于庭,一委主司,不以一人之好恶为之升黜,天下之至公也。及绍兴中,权臣罔上,假国家之科目以私其子弟亲戚,则圣断赫赫然拔寒畯,抑权贵,以端仕进之路,亦天下之至公也。惟一出于至公,故静则为天地之度,动则为雷霆之威,传曰:‘公生明’,太上皇帝实有焉。”

翰林学士叶梦得,兼侍读。

壬辰

诏朝议大夫褚宗谔等二十一人,并令乘驿赴行在。秘书省校书郎富直柔、太学正王觉,并令赴都堂审察。先是上尝语大臣,以从官班列未富,且谓黄潜善曰:“求贤,宰相之职也,宜加意询访。”因命取旧从臣姓名来上,亦有召还复用者。他日上又以人才未能广收为言,潜善乃请用祖宗故事,命近臣各举所知一二人,以俟选择,于是户部尚书吕颐浩举宗谔;兵部尚书卢益举朝请郎惠柔民;刑部尚书兼侍读王宾举新通判襄阳府程千秋;翰林学士叶梦得举直龙图阁新知潭州辛炳、朝散郎致仕王庭秀;端明殿学士提举醴泉观黄潜厚举登州州学教授邹潜;御史中丞兼侍讲王绹举通直郎蔡向;吏部侍郎刘珏举前秀州崇德县令邓根、从事郎朱鞸;礼部侍郎张浚举直柔;工部侍郎康执权举王觉及朝请大夫李公彦;给事中黄哲举杭州州学教授李谊;中书舍人黄唐传举朝请大夫知兴化军张读;中书舍人张澂举从政郎致仕周虎臣等各二人。上问辅臣:“今所举士人,卿等有识者否?”潜善曰:“臣等未识者,数人亦皆知名之士。”上甚喜。宗谔,高密人。柔民,晋陵人。潜,浩弟。根。邵武人。鞸,安吉人。公彦,临川人。谊,南昌人。读,闽县人。虎臣,管城人也,政和间,虎臣为永康令,部使者科须甚峻,虎臣争不听,即请老,人惜其去,绘像祠之,至是得召。 庭秀、炳、直柔已见。向、觉未见

是日,叶浓入浦城县。

癸巳

金人陷冀州,权知军州事单某自缢死。初权邦彦既以兵赴帅府勤王,有将官李政者,本云骑卒,以军功授官,措置守城甚有法,纪律严明,皆不敢犯。金人攻城,屡御退之,或夜劫金人寨,所得财物尽散士卒,无纤毫入私,由是皆用命。一日金人攻城甚急,有登城者火其门楼,与官军相隔,政曰:“事急矣,能跃火而过者,有重赏!”于是有数十人以湿毡裹身,持仗跃火,大呼力战,金人惊骇,有失仗者,遂败走,至是金以计诱其副将使害政,故不能保而城陷,后秦桧言于朝,赠政忠州刺史。 此以赵甡之《遗史》及秦桧奏札参修。桧言政之功绩在赵立之上,是不可不书也。政赠官在四年十一月甲子

甲午

诏夔、利州守臣并依成都府条例,升带本路兵马钤辖。 《日历》无此,今在绍兴六年九月二十日席益申明状修入

乙未

诏诸路禁兵隶帅府,土兵射士隶提刑司,即调发,皆毋过三之一。

丁酉

赐新及第进士钱千七百缗为期集费,自是以为故事。李易等以上忧劳辞闻喜宴,从之。 绍兴十七年十一月丁卯降旨复旧

宣教郎季洞,充赵哲下参谋官。时建州叛卒未平,洞自言方腊之乱尝在剑川招募民兵防托,安靖无虞,愿往军前悉力讨捕,故有是命。

诏列郡守臣带管内安抚使者,应军期事并听帅司节制。

戊戌

上以所书《资治通鉴》第四册赐黄潜善。时上退朝,日览四方章奏,暇则读经史,尝取《孟子》论治道之语书之素屏,因为潜善言:“《论》《孟》乃幼年所习读之,了无凝滞。”后五日,又出《旅獒篇》《大有》《大畜卦》以示辅臣。 臣留正等曰:“人主之于学问,有出于勉强者,有得于自然者,出于勉强,则作辍有时,得于自然,须臾不能忘之矣。”

辛丑

陕西节制司将官贺师范及金人战于八公原,败绩,师范死之。初泾原统制官曲端既以留守司之命,权河东经制使,即檄鄜延经略司,济其刍粟,方拟议间,会经略使王庶被朝命节制陕西军马,以端为都统制,庶传檄诸路并召端会雍、耀间,端以未受命为词,不数日,走马承受公事高中立赍端告身至自行在,庶遣人达之,诸路兵皆报应起发,庶即以鄜延兵先出至龙坊,而端又称尝有公移往还,已奏乞回避,泾原经略使席贡别遣统制官庞世才将步骑万人来会,庶无如之何,则檄贡勒端还旧任,遂遣师范趋耀州,别将王宗尹趋白水,且令原庆出师为援,二帅各遣偏将刘仕忠、寇𩽼来与师范会,庶欲往耀州督战,已戒行,会庞世才兵至邠州,端中悔,以状白庶,言已赴军前,庶乃止,师范轻敌不戒,猝遇敌于八公原,战死,二将各引归,端既得兵柄,则傍徨于淳化矣。

壬寅

统领密州军马权管州事杜彦,献赤芝,彦言:“草叶纯赤,实符建炎美号,形如指掌,应股肱宣力之义,殆将有熊罴之士,穷讨强敌。”盖彦自谓也。癸卯,辅臣进呈,上曰:“朕以丰年为瑞,今密为盗区,且彦所献何足为瑞?其还之。”

甲辰

黄潜善等奏谢宣示亲书素屏《易》《孟子》,有旨勿拜,上曰:“自朕幼习《孟子》书,至成诵在口,不觉写出,如《旅獒》乃因叶梦得进读《资治通鉴》及之,又欲写《无逸篇》,以其字多,屏狭不能容,见别营度。”上又曰:“如孟子言用贤与杀,皆察于国人,朕详味斯言,欲谨守之,神交尚友,如与孟子端拜而议。”

诏福建路监司兵官,并听两浙提点刑狱公事赵哲,约期会合,用御营都统制按察两浙军兵王渊奏也。

丙午

诏:“京官已上非责降而闲居奉祠者,俸钱并全支。”去岁用李纲言省三分之一,至是遽复之。

丁未

东京留守司统制官薛广及金人战于相州,败死。先是宗泽命广与统制官张用、王善会兵,收复两河。用,汤阴县射士也,乘民惊扰,聚而呼之,民之从之者甚众,其后受泽招安。广前驱才出城而泽卒,杜充不善抚驭,专务诛杀,善复叛去,而广已渡河,时相州受围,广往救之,入境遇金人,与战,广败死,其众皆散。

己酉

同知枢密院事郭三益薨。

是秋 【案原本系己酉日下,《宋史》作“是秋,谔尔昆达兰破五马山砦,信王不知所终,一说信王在五国城,事出传闻,难系的日”,今从《史》,冠是秋于此条之上】河外元帅府都总管马扩既北征,会五马山寨,有亡告金人者,同知真定府韩庆和、副统素赫恐扩引兵而来,言于右副元帅宗辅、左监军昌,即大发兵至五马山,攻朝天、铁壁诸寨,诸寨无井,汲水于涧,为敌断涧道,诸寨遂陷,时扩在馆陶,庆和获其母妻,信王亡不知所在。 此据张汇《节要》。《靖康陷金皇族数》云:“信王见在五国城”,与此不同

西京留守司将官王仔,奉启运宫神御始至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