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十二
卷十三 

建炎二年 岁次戊申 金太宗晟天会六年 春正月 丙戌朔

上在扬州

丁亥

诏录两河流亡吏士,又于沿河给官田牛种,以居流民。 《中兴圣政》诏略曰:“河东、河北郡县自太原、真定失守之后,皆因攻围,官吏军民誓以死守。在昔兵火之际,有以城固守不下,则褒载信史,夸耀后世,今数千里之广,亿万之众,无一人忍负国者,忠义之俗,前古未有。访闻失职之吏、失次之军、失业之民,渡河东南者,未有所归,其令帅臣监司悉心措置,分布收系。”臣留正等曰:“亲之于子也,有无穷之恩,故子之爱亲亦无穷,君之于民也,有无穷之德,故民之戴君也亦无穷。舜禹之民,讴歌狱讼者皆归,非私于舜禹也,私其德也。国家一祖八宗,圣圣相承,深仁厚泽,固结民心,两河千里之广,亿万之众,遭罹兵祸,所以宁忘死以捍贼,而不忍偷生以负君。圣诏失职之吏、失次之军、失业之民,皆在所恤,则其德愈厚,而民之戴之也愈固,虽其地未即归版图,臣知人心之犹在,恢复之功无难矣。”

朝散大夫陈瑊,知建州。瑊,瓘弟也,时建州乱军甫定,故更命瑊守之。

直龙图阁知德安府陈规言:“近以群贼日滋,府司遂措置印造被俘人出首免罪公凭,给令归乡井,严禁捕盗人等不得妄加损害。节次据张世党内陈智等三百馀人皆执本府文榜前来投首,乞下诸路有盗贼州军,准此施行。”从之。

诏广南东路转运判官尹忠臣、徐庚,同根括郑良宝货以闻。初广东帅阙,转运使直龙图阁陈述摄行帅事,述所为贪酷,朝廷命显谟阁待制陈邦光知广州,至则发其奸赃,遂诏广西提刑司劾治。始述以御史出使,有诉广东西漕臣右文殿修撰郑良奸利者,朝廷即以述为代,使并治之。良,英州贾人,素事宦者以进,狱甫上而良死,籍其赀以巨万计,述颇私有之,御史以为言,故有是命,会庚亦奏述赃状,且言其贼杀不辜以百数,述遁去,诏捕获者补保义郎,既而送狱穷治,述坐除名,英州编管,死贬所。邦光,石城人也。 陈述事见王明清《挥麈后录》而不甚详,《日历》全无首尾,今参考修入。述除广漕并罢免,史皆不见,靖康元年十月,述以监察御史使岭外,不知何时改除,建炎元年十二月庚辰,除都官员外郎尹忠臣为广东转运判官,此必代述,今年正月丁亥,令徐庚同根括。二月辛酉,又除右文殿修撰赵亿为广东转运副使,当是代庚。四月甲子,庚、述互奏,诏押述赴勘。八月乙卯,立赏捕述,自后遂不见行遣。今以明清所记增入。明清又云:“述鞫治良,施以惨酷,良即承罪,锢押往英州听敕,敕未下而良死旅,殡僧寺,述复奸利不法,为人所讼,制勘得情,除名,英州编管,纵步所寓僧舍,廊间睹良旅榇在焉,惊悸得疾而卒。”按洪迈《夷坚甲志》:“良,字少张,英州人”,迈父尝贬英州,此必不误,明清云良任至秘阁修撰,《宣和诏旨》良七年自秘撰升右文,今从《诏旨》,但《甲集》称良建炎二年代还,复以他事为转运使许君所劾,下廷尉,与《日历》不同,当考

戊子

女真万户银术陷邓州。初观文殿学士京西南路安抚使范致虚既受命,会河东制置使赵宗印引兵自商山出武关,欲趋行在,与致虚会于方城,因将其军偕至。致虚之未至也,转运副使右文殿修撰刘汲摄守事,营缮储峙,所以待乘舆之具甚备,时中原俶扰,汲初受命,即遣家属还乡,益治兵为战守计,至是银术压境,州兵不满万人,致虚闻风亟遁 汲除安抚使,《汲家传》云:“为京西转运使,高宗即位,就拜右文殿修撰知邓州兼京西南路安抚使。”《日历》亦于九月壬寅书刘汲知邓州,今按赵甡之《遗史》,则致虚以去年十二月初到官,敌至乃遁而汲权帅,与史及《家传》不同,然乾道六年太常寺拟汲赐谥状,亦云权京西安抚使,则是甡之所云非误也。《中兴会要》汲死于直龙图阁,而《家传》云升右撰,必得其详,今从《家传》 ,语诸将曰:“国家养汝曹久,不力战无以报,且吾不令汝曹独死也!”士皆感奋,汲募敢死士得四百馀人,乃遣兵马都监戚鼎以兵三千出东门迎敌,靳仪以兵八百出南门,赵宗印以兵三千出西门掎之,汲以牙兵四百登陴以望,见宗印遁,即自至鼎军中麾其众,阵以待敌至,士争死斗,敌为却,俄而仪亦败,敌以二军夹乘之,矢如雨,军中请汲去盖,汲不许曰:“使敌知安抚使在此,乐为国致死。”敌大至,汲死之,宗印率军民自房陵奔襄阳,事闻,赠汲太中大夫,后谥忠介 赵甡之《遗史》云:“汲帅将兵二千人及两都监出南门,声言欲出战,或以为出奔,为金人所掩,汲及两都监被拘执,或曰登时被杀。”今从《家传》,甡之又云宗印奔襄阳,尼楚赫乃陷城,而《家传》所书差详,今从之

是日,金陕西诸路选锋都统罗索围长安。先是河东经制副使傅亮自陕府归冯翊,会唐重除永兴帅,因与亮俱西,城中兵才千人,重悉以授亮,婴城固守,金益兵攻之。

己丑

直秘阁谢贶,提点京西北路兼南路刑狱公事,专切总领招捉贼盗。先是有撰劝勇文者揭于关侯庙中,论敌兵有五事易杀:“连年战辛苦易杀、马倒便不能起易杀、深入重地力孤易杀、多带金银易杀、作虚声吓人易杀,各宜齐心协力,共保今岁无虞。”贶得而上之,诏兵部镂板散示诸路。

辛卯

诏:“自今武臣未至武功大夫,不得除遥郡,虽系军功特旨,亦不施行。”以中书有请也。

户部侍郎兼知扬州吕颐浩转对,论官军所至“争取金帛之罪犹小,劫掠妇女之祸至深,愿申谕将帅,自今有犯,必罚无赦。昨镇江城中妇女有尚在军中者,亦乞速令放归。”诏以付诸将。

壬辰

龙图阁直学士知镇江府钱伯言奏:“已依处分,螺钿椅桌于市中焚毁,万姓观者莫不悦服。”上曰:“朕早来语御史张浚曰:‘还淳返朴,须人主以身先之,天下自然向化。’”黄潜善曰:“诚如圣训。”

诏并真州榷货务都茶场于扬州,以行在务场为名,以延康殿学士同专一措置财用黄潜厚言真州地近行在,而两处给钞引非便故也。潜厚在维扬,率遣人于近州村坊市酒入都城鬻之,得息至倍,议者诮之。 此以绍兴二年十月丙午刘裴论潜厚四罪章疏修入,不得其年月,因事附见。去年九月庚戌,张悫自作酒肆,或与相关,当考

徽猷阁待制提举南京鸿庆宫刘安上卒。安上,永嘉人,事上皇为给事中。

是日,金人侵东京,至白沙镇,留守宗泽遣兵击却之。初金以知滑州王宣善战,不敢窥其境,乃遣兵自郑州抵白沙,距京才数十里,都人甚恐,泽方与客对奕,僚属请议守御之策,泽不应,诸将退,布部伍,撤吊桥,披甲乘城,都人益惧,泽闻之,命解甲归寨曰:“何事张皇?”时统制官刘衍、刘达将车二百乘在郑、滑间 此据《泽遗事》,附传云:“刘衍等又撤去城中吊桥,开掘陷马坑,都人愈恐,泽闻,召衍等,欲斩之。”与《遗事》不同,附传恐误 ,泽益选精锐数千助之,下令张灯如平时,民始安堵。

癸巳

复置明法科,尝得解或被贡人许就试,用大理少卿吴瑰请也。初本朝取士之制,自进士外,有诸科,而明法在其中。熙宁中,既罢诸科而独存明法,然以旧科但取记诵之学,故更号新科。崇宁初,并其额归进士,至是瑰以法官阙人为请,遂从之,然未及行。 绍兴十一年七月庚子可参考

朝请郎季陵,守尚书右司员外郎。陵,龙泉人也。

秘阁修撰吕源,为两浙路转运使,直秘阁姜仲谦副之。源,升卿子也 升卿,晋江人,故赠宝文阁待制 。既而中书舍人汪藻论:“源以赀结林灵素、孟昌龄、梁师成而得监司;仲谦奴事谭稹而升延阁,今两浙人心未定,岂堪二小子扰之?”于是源、仲谦皆改命。

朝奉大夫谢亮,行尚书主客员外郎。亮初以余深门客恩补官,后从童贯军,因得调,宣和末,用为尚书郎,至是惧当讨论,乃求使绝域,遂有是命。

诏:“应崇宁以来诸寺院改为宫观者,自天宁观外,馀悉还之。”

甲午

上诣寿宁寺谒祖宗神主。

殿中侍御史张浚论兵部尚书董耘:“自布衣谄事童贯,陛下总师济郓,夤缘获进,盖有所自,尚书高选,耘邪佞有素,岂可滥居。”诏以耘为延康殿学士提举杭州洞霄宫。

迪功郎御营使司准备使唤周公彦言:“今兹正二月之交,乃太一正迁之日,宜于禁中设坛望拜。”上以问辅臣,黄潜善曰:“太一所迁之方,灾祥应之,如设坛望拜,不可为也。”许景衡曰:“修德爱民,天自降福。”停官人崔穆,复朝奉郎。穆,张阁子婿也,大观间,蔡京责太子少保,阁为翰林学士,草制词,明著其罪,京憾之,开封尹盛章阿京意,劾穆不能事母,文致其罪,至是穆母沈氏诉于朝,中书侍郎张悫因白其事,上曰:“抱冤者获伸,则人心悦而天意格矣,如此等事,卿能助朕行之,岂不贤于周公彦筑坛望拜之祷乎!”阁,河阳人也。

移扬州宗室于泰州、高邮军,命秘阁修撰赵令懬【苦谤切】知西外宗正事,主管泰州宗子,皇叔洺州防御使士从,添差同知西外宗正事,主管高邮军宗子。令懬,燕懿王元孙,舒益公世逢子 燕王生昌州团练使惟图,惟图生楚安禧公从信,从信生世逢 。士从,仲湜子也。

刑部尚书兼侍读周武仲上言:“前朝得罪党人既己已复官,宜并还其恩数。”上纳之,乃诏系籍及上书人,令其家自陈,当与赠谥碑额,其致仕遗表恩泽,皆还之。

盗据宿迁县 《日历》无此,今以正月十五日臣僚上言增入

是日,签书武胜军节度判官厅公事权邓州李操,叛,降于金人。初刘汲既死,金得穰县小吏格某,使入城招谕:“银术大王兵十万,取今日巳时攻城,城破鸡犬亦不留,惟速降可以免祸。”有士曹参军赵某者欲投拜,操不可,曰:“当死节。”赵曰:“岂不知尽节为忠,顾死无益,奈一城生灵何?”操许诺,乃偕见银术于城外,银术折箭为誓,遂入城。操,河南人也。

乙未

诏:“自今犯枉法自盗赃人,令中书省籍记姓名,罪至徒者,永不叙用,按察官失于举劾者,并取旨科罪,不以去官原免。”时议者以为崇观以来赃吏甚众,其害民甚于盗贼,故条约之。

初武经大夫潍州团练使东平府兵马钤辖孔彦威与帅臣权邦彦不和,彦威尝私宗室女,邦彦欲按之,彦威叛去,邦彦率兵追及,彦威射中邦彦,邦彦乃还,既而彦威更名彦舟,聚众渐盛,遂引兵之淮西,至是犯黄州,围其城,守臣赵令率兵拒之,凡六日乃解。 此据隆兴元年七月本州乞为令立庙状修入,他书盖无有也,状以为建炎二年正月十日事,故附此日

丙申

金万户银术陷均州,守臣杨彦明遁去,添差武当县丞任雄翔以城降。雄翔,燕山人也。 赵甡之《遗史》曰:先是靖康初,金人入河北,州县军民皆杀归朝燕官,均州有添差武当县丞任雄翔者,燕山人,三世及第,有智算,闻乱,即率燕人之家所有器刃及有马者,皆纳之以明不反,知州事杨彦明信之,未几有溃兵犯州境者,令雄翔措置,每出必胜,均人亦赖之,随付以器甲兵马,使防境内,雄翔尝与彦明曰:‘国家忘战久,士卒偷惰不可用,若金人至,必不能当前者,边事初动时,若国家尽取归朝燕人,使之防边,驭之有道,犹可支梧,今国家兵马更十年后,恐或可用。’及金人入境,百姓流徙而去,彦明计穷,雄翔乃以其众送彦明全家上武当山,复还城中,金人到,雄翔迎入城,于是归朝燕人尽随金人北去

丁酉

朝议大夫李楫,行监察御史。

是日,金人陷房州。

戊戌

言者论:“数十年来,奏功冒滥,请自今循袭前辙,保奏不实者,官员坐欺罔之罪,军曹司等编管远恶州军,仍令御史台觉察。”从之。

右武大夫高州防御使环庆路兵马副总管王机,除名,象州编管,坐开边隙也。

是日,罗索陷长安,守臣天章阁直学士京兆府路经略使唐重死之。初金人在河中,重上疏言状,且乞五路兵自节制,不报。马步军副总管武功大夫贵州刺史杨宗闵尝为重谋曰:“今河东诸州皆非我有,敌距此才一水,而本路兵弱,宜急缮城堑为守御计,以待外援,舍此无策。”重以秦民骄,不欲扰之而止。及金人至境,重不知所为为,贻书转运使李唐孺曰:“重平生忠义,不敢辞难,始意迎车驾入关居建瓴之势,庶可以临东方,今车驾南幸矣,关狭又无重兵,虽竭尽智力,何所施其功?一死报上不足惜!”逮罗索围城,弥旬外援不至,于是直秘阁前河东路经制副使傅亮以精锐数百夺门降金,时地大震,敌因其势以入,城遂陷,重尚馀亲兵百人,与敌战,诸将扶重去,重曰:“死吾职也!”战不已,众溃,重中流矢死之 赵甡之《遗史》云重自缢死,今从刘岑所作《墓志》 。陕府西路转运副史直秘阁桑景询、判官曾谓、京兆府路提点刑狱公事奉直大夫郭忠孝、经略司主管机宜文字王尚及其子建中与宗闵皆死。提举军马武功大夫荣州团练使陈迪犹率馀众巷战,呕血誓众,敌大入,死之。重部曲有感其德者,求旧棺于僧舍,掘地瘗藏之,时年四十六。重之未殁也,李唐孺以其书闻,俄而死节报至,上哀之,赠重资政殿学士;建中,中侍大夫明州观察使,皆谥恭愍;宗闵,右武大夫贵州防御使,后以孙贵,谥忠介,它赠官推恩有差。宗闵,沂中大父 沂中已见元年正月辛卯,《会要》云宗闵靖康间为永兴军路总管,西北番兵并来攻寨,全家被害,此盖其子震死事,《会要》误也 。景询,怿孙 怿,雍邱人,故泾原路兵马都监 ,介直有守,尚气节,童贯用事时,州县官皆迎肩舆,望尘而拜,景询独不屈,坐罪循州羁管,议者多之。忠孝,逵子,尝事伊川,程颐授其《易》与《中庸》《大学》,金人至长安,或劝云:“监司出巡,可以免祸。”忠孝不答,遂被害。 熊克《小历》以谓为本府通判,盖承《会要》之误,《日历》绍兴三年四月庚戌宣抚处置司奏状,亦称永兴通判。曾谓死事不屈,或是未受命也,汪藻《外制集》又称谓除转运副使,恐太骤,当考

己亥

秘阁修撰河南尹西京留守京西北路安抚制置使孙昭远,为叛兵所杀。初金至西京,昭远率麾下南去,行至陈蔡间,溃兵满野,昭远犹欲安集之,而麾下单弱,乃欲拥之以行,昭远骂之曰:“若等衣食县官,不以此时报国,南去何为?”叛兵怒,击昭远,死焉,事闻,赠徽猷阁待制,后谥忠愍。

龙图阁直学士叶梦得,落职,提举江州太平观,坐守杭州,军变故也。 《日历》《会要》梦得并自待制落职,案梦得去年已复旧职为杂学士,不知何故 先是言者论显谟阁学士知越州翟汝文总兵临城,不肯会战,诏令分析,汝文言:“自杭贼作乱,首提孤军与贼鏖战,而诸将悉为为宪臣所制,除鲍贻逊枪仗手在城下与臣相闻外,无单车一介以为掎角,不知使臣与谁会合?兼前后请讨贼奏牍具在,焉可诬也。”诏降汝文为显谟阁直学士。

庚子

主客员外郎谢亮为陕西抚谕使兼宣谕使,持诏书赐夏国主干顺,从事郎何洋为太学博士偕行。 亮兼宣谕,《日历》不书,此以亮绍兴三年九月十六日乞差遣状修入。何洋事迹不见它书,今以《通义志》增入,志云:“奉使西夏,加太学博士,使还循承直郎,未几再使,枢密张公宣抚川陕,公为属,从入关中。”案史,西夏未尝再遣使,洋盖从亮行,其云未几再使者,当是建炎三年亮从张浚至秦州,准备出使,而洋又与之俱,其实未尝出疆也,今略修润附入

朝奉大夫通判济南府张东,进秩一等,以乔仲福捕斩李昱,东应副钱粮有劳也。 东后为刘豫伪相,故于此著其始

金游骑至京城下,见宗泽不之备,疑不敢入。是日统制官刘衍与金人遇于板桥,败之,追击至滑州,又败之,金人引去。

是日,张遇陷镇江府。初遇自黄州引军东下,遂犯江宁,江淮制置使刘光世追击之,遇乃以舟数百绝江而南,将犯京口,既而回泊真州,士民皆溃,将作监主簿马元颖妻荣氏为贼所得,荣氏厉声骂贼,为所害。荣氏,薿女弟也。翌日,遇自真州攻陷镇江,守臣龙图阁直学士钱伯言弃城去,时秦鲁国大长公主避地南来,其中子右金吾卫上将军谔为贼所戕,颇掠其家人而去。 王明清《挥麈录》载此事甚详。《日历》:“正月戊辰,张遇寇江宁府,刘光世破其后军,追袭至江州湖口县,大捷。”此据刘光世所申,非其实也

辛丑

入内内侍省押班邵成章,除名,南雄州编管。时金人攻掠陕西、京东诸郡,而群盗起山东,黄潜善、汪伯彦皆蔽匿不以奏,及张遇焚真州,去行在六十里,上亦不闻,成章上疏条具潜善、伯彦之罪曰:“必误国。”及申潜善,使闻之,上怒诏成章不守本职,辄言大臣,故有是命。 《日历》不言成章得罪本末,但坐批旨云辄论大臣,今以赵甡之《遗史》增入。马伸劾潜善章亦云:“成章缘上言远窜。”则甡之所云当不妄也。案史,成章南雄州编管,而甡之云贬吉州,当考。《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自古人君求言之路至广也,上自公卿百执,下逮刍荛庶人,惟宦官女子不与焉,岂以其皆无能言者欤?直以其非所当言尔。非所当言而言,借曰有益,已为非宜,况其未必有益,而常至于党邪害正者乎?唐明皇时,云南数丧师,边将拥兵太盛,在朝之臣,无一敢言,高力士一日独为明皇言之,可谓切矣,而论者犹以为朝廷无贤,百官失职,而至于宦者言天下事,盖深为明皇不取也。邵成章言大臣之失,未必非众人之所难言者,太上皇帝谓祖宗以来所未有,盖以为非所当言而言,故断然窜黜之,可谓深得听言之道矣。且内侍毁大臣,固在所当责,而其辄为之誉者,亦岂免妄言之罪,或毁或誉,俱不由于左右近习,而以至明,来天下之公论,不亦善乎?”

右文殿修撰邓绍密,依旧知兴仁府。初济南阙守,而新知府事张悦迟留不行,乃以绍密知济南府,至是绍密留兴仁,更命中奉大夫刘豫。豫,阜城人,世为农,至豫始举进士,宣政间仕至殿中侍御史提点河北西路刑狱,后挂冠去,避乱真州,靖康末落职致仕,召还,道梗不能赴,及是中书侍郎张悫与豫有河北职司之旧,力荐于朝,除知济南府。时山东盗起,豫欲易江南一郡,而执政厌其频数,皆拒之,豫痛憾而去。 此据杨尧弼所作《伪豫传》增修,《日历》不载豫济南之除,案绍密以正月己亥除知济南,辛丑仍旧除知兴仁,故遂附见,但《豫传》以为豫为两浙察访,至仪真,丁父忧,因家焉,建炎二年起复除中奉大夫知济南府,代张悦行,此则差误。据史,豫以宣和六年十二月甲寅,自朝请大夫新判北京国子监,除河北西路提刑,不知何时致仕,召赴阙,非丁忧起复也,今略删润,令不抵牾

是日,金人陷郑州,通判州事直秘阁赵伯振率兵巷战,为流矢中,坠马,金兵剖其腹而杀之,后赠五官为朝请大夫,官其二子。伯振,靖康末为郑州司录事,捍御有力,故就用之。至是金围城八日而陷。 此以绍兴元年六月戊寅,其家乞赠官状修入。状云:“建炎二年正月十六日城陷”,故系此日

癸卯

直龙图阁黄唐传,守起居郎,寻迁中书舍人。黄潜厚之除延康也,言者论其无名进职,而唐传行词极其称美,故潜善擢之。 唐传初见元年二月,其迁中书舍人,《日历》不载一而《后省题名》系之此年八月,按史,今年三月壬寅,康执权除起居郎,执权既迁,五月乙卯又除周望,则唐传之迁,不容在八月矣。马伸论黄潜善疏云:“一日逐三舍人,乃取诸群小,以掌丝纶”,而无唐传名,则唐传之迁,又当在其先,不知何以不与策士之列,皆不可考。张澄劾潜善疏第十三事云:“中书舍人黄唐传行潜厚诰词”云云,潜厚以去年十二月迁延康,其出诰当在正月,不知唐传已为舍人,或但以左史摄行也?今并书之,更俟参考

是日,金人陷潍州。时右副元帅宗辅引兵侵山东,而京东无帅,士大夫亦皆避地,朝议大夫周中世居潍州,独不肯去,率家人乘城拒守。中弟辛,家冣富,尽散其财以享战士。城陷,中阖门百口皆死 此以绍兴六年三月周聿乞赠官及阎皋保明状修入。状称建炎二年正月十八日城陷,故系于此日 ,守臣奉直大夫韩浩亦遇害。浩,琦孙也 此以绍兴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浩侄贻胄陈乞死事推恩状修入 。宗辅又陷青州,知临淄县奉议郎陆有常率民兵拒守,死于阵,知益都县承议郎张侃、知千乘县丞迪功郎丁兴宗亦死。后赠有常朝散郎,录其家三人;赠侃、兴宗二官,官一子。完颜宗弼至千乘县,市民率土军、射士、保甲及滨州溃兵葛进等击败之,敌弃青潍去。罗索自长安分兵侵延安府,会鄜延经略使王庶在鄜州寓治,于是敌陷府东城,权府事刘选率军民据西城以守。 赵甡之《遗史》作权府刘洪,据今年十一月城陷时,权府乃刘选,疑甡之字误

甲辰

直秘阁知寿春府康允之奏丁进解围,上谓辅臣曰:“此郡守得人之效也,卿等六人宜广询人才,若人得二人,则列郡便有十馀守称职,然须参议,不可徇私。”张悫曰:“崔佑甫尝谓非亲非旧,安敢与官?今日当问所除当否耳。”寻迁允之直龙图阁 允之除直龙图在二月壬戌 。时进既受阁门宣赞舍人京城外巡之命,遂引所部屯京城,往参留守宗泽,将士疑其非真,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阎勍等请以甲士阴卫,泽曰:“正当披心待之,虽木石可使感动,况人乎?”及进至,泽拊劳甚至,待之如故吏,进等感服,翌日,请泽诣其壁,泽许之不疑,进益怀感畏,后其党有阴谋以乱京师者,进自擒杀之。初进既受招,其所刺良民有复还乡里者,允之请刺填诸军阙额,上许之。

乙巳

新除中书舍人孙觌,充显谟阁待制,知平江府。初觌有除命,即上疏辞,且言:“在靖康中首论蔡京、蔡攸罪状,又论蔡行父子弃官而去,又论李纲不知兵、太学诸生诱众伏阙为乱、大臣之政专务姑息,于是京、攸之党、逃弃官守之人、行营司官属、太学诸生、朝廷大臣,莫不惟臣之怨,积致中伤,以陷大难,乞一宫观差遣。”故有是命。 《日历》三年正月己亥,再书觌与郡,恐误

中奉大夫耿自求,行都水使者。自求,河南人也。

初大臣有荐泸州草泽彭知一者,有康济之略,隐居凤翔,得旨令津发赴行在所,既入朝,乃以所烧金及药术为献,上手札付三省曰:“朕不忍烧假物以误后人,其遣还之。”仍毁其烧金之具。

丙午

武翼郎阁门宣赞舍人单世卿,提举荆湖南路巡社兼提点刑狱公事。

时扬州有称顿放御前金玉而占官屋者,浙路有称御前收买海味者,上闻,命有司劾治之,仍令尚书省榜谕。

丁未

诏曰:“自顷奸臣误国,边隙既开,兵祸及于黎元,烽尘暗于京阙,军以伤残而散溃,民因侵轶而流亡,遂假勤王之名,公为聚寇之患。朕驻跸淮甸,欲还故都,兴言及兹,痛愤良切。凡今日夺攘纵暴之侣,皆异时忠义向方之人,白日照临,明尔迁善之意,皇天覆帱,监予止杀之诚。一应盗贼,回心易虑,散归田里,或失业不能自还者,令所在官司条具以闻,朕当区处。其日前罪犯,一切不问。” 著此为宗泽论词臣失职事始。《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民流散而至于夺攘,皆非其本心,苟生朝夕,失计而为之也。从而歼之,不为无罪要非先以化诲而使之自新,圣人不忍遽绝之也。斯诏之颁,勉其迁善之意,谕以止杀之诚,丁宁恳恻,亦云至矣。昔周之于顽民,庸杀而姑教之,且曰:‘我惟一人,弗恤弗蠲,乃事时同于杀。’盖言民为乱而我不哀恤之,不蠲洁之,虽民以罪致死,与我杀之何异。周之待顽民如此,卒能致其保受威命明德,同于友民,忠厚之风,诗人歌之,窃读斯诏,岂非所谓忠厚之至欤?”

北京留守兼河北东路制置使杜充奏磁洺解围,诏尚书省榜谕,遂以皇叔右监门卫大将军贵州团练使权知洺州士珸为洺州防御使。 士珸复洺州,见去年七月甲午。其除洺防,《日历》不书,附传云:“明年移跸扬州,以功转洺州防御使。”当在此时,故附于捷奏之后

东京留守宗泽复奉表,请上还京师,且曰:“臣闻《易》曰:‘天下之动,正夫一。’【案此句以避宋仁宗讳,故改贞为正】孟子曰:‘天下恶乎定?曰定于一。’恭惟京师是我太祖皇帝肇造大一统之本根也,奕世圣人,继继承承,于此坐视天民之阜,所以自西自东,自南自北,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薄海内外,莫不率俾.陛下天锡勇智,入绍宝绪,天下之人竭蹷稽首,咸曰一哉王心。今既奄有九有,实万世无疆之休,陛下奈何不念四海生灵切切徯后之意,乃偏听奸邪之言,托为时巡,驻跸淮甸?不思我宗庙朝廷,祠享报上,垂拱视下;又不思我二圣后妃、亲王天属蒙尘,朝夕怀想迎取之志;又不思我诸帝诸后陵园庙貌,以时祭祀,所以贻厥孙子之情。臣窃谓陛下若于二月间诏敕回銮,登楼肆赦,则天下皆知一人来归九重,强者当革心远罪,弱者当屏迹复业,必无忧疑,聚为盗贼,诸军将士,震奋感激,愿敌所忾。《书》曰:‘时哉弗可失。’臣若有毫发误国大计,臣有一子三孙,甘被诛戮,以谢天下。臣窃恐州县狃于骚扰,百姓煽摇,不能耕桑果,耕桑失时,则衣食之源尽废,衣食不给,使诸大臣中虽有皋夔稷契、伊尹周公,亦不能善其后矣!愿陛下以祖宗二百年大一统基业为意,不可忧思过计,而信凭奸佞自为身谋者之语,早敕回銮,则天下幸甚!臣犬马之齿已七十,于礼与法,皆合致其事,以归南亩,臣漏尽钟鸣,犹仆仆不敢乞身以退者,非贪冒也,实为二圣蒙尘北狩,陛下驻跸在外,夙夜泣血,惟恐因循后时,天下自此失我祖宗大一统之绪,所以狂妄,屡有敷奏,非臣好为此激讦,恭望睿慈委曲详察。取进止。”遣开封府判官范延世以闻。 此系泽第十二奏。张嵲拟留守司请回銮表:“习祥而征,自潜消夫强敌,振旅以入,宜复幸于奧区,敢控忱诚,仰干睿听。窃以众人以宴安为意,咸思克定于厥家,王者抚艰难之时,盖或不常于厥邑,是以汉祖之战京索,时归幸于栎阳,光武之复东京,亦暂休于河内,皆匪定都之会,实为行卫之区。眷此临安,久稽大驾,虽宫室庳陋,弗称于九重,而井邑伙繁,粗赢于七校,况官寺之有所,复庙祏之已安,傥回曦驭之临,允慰斯民之望。恭惟皇帝陛下远稽古昔,下顺黎元,鉴渎武之无庸,知从政之尽济,诏太仆而效驾,命髦头以先驱,回轸旋衡,壹赐经行之录,复劳休士,聊称告至之觞。”

己酉

诏:“沿边将兵避难入蜀者,并放罪,限半月赴行在。仍于大散关置关使二员,自今官员入蜀,审验告敕,无伪者听过。”自两河失守,兵官之败散者,多在兴凤间招集溃兵入蜀,朝廷闻之,故有是禁。 此事《日历》不载,今以建炎三年十月戊寅利路转运司申枢密院状修入

庚戌

中书舍人汪藻言:“取会三省吏到扬州者,二百五十八人,乞推赏。”先是诏在京三省枢密院、省台寺监、百司当行人吏,随到驻跸处,先转一资,事定别推赏,不到者勒停编管,至是进呈,上曰:“不到者何不具?此赏未可行,俟见当罚人数乃可。”执政皇恐而退。

辛亥

诏曰:“近缘臣僚论列,乞以崇宁以来无状之人编为一籍,已降指挥,候谏官御史具到,令三省枢密院参酌施行。然念才行难于兼全,一眚不可终废,当宏大度,咸俾图新。除参酌到罪恶深重不可复用人外,并许随材选任,如显有绩效可以补前行之失者,因事奏陈,特与湔洗,仍许擢用。”

是日,两浙制置使王渊,招贼张遇,降之。遇自金山寺进屯扬子桥,众号二万,会渊还行在,自将数百骑入其寨招之,遇见渊器械精明,惶惧迎拜,渊曰:“汝等赖我来晚,故得降,不然已无遗类矣!”渊奏以遇为阁门宣赞舍人,守臣钱伯言乃得还其府,遇犹纵兵四劫,扈从者危惧,户部侍郎兼知扬州吕颐浩、带御器械御营使司前军统制韩世忠联骑造其垒,晓以逆顺祸福,执其谋主刘彦,磔于扬子桥,缚小校二十九人,送渊戮之,馀党怖而释甲,得其军万人隶世忠。

壬子

显谟阁直学士提举醴泉观孟忠厚,为常德军承宣使,用台谏、给舍六章论列也。初新除中书舍人卫肤敏既坐论忠厚故徙官,力辞不拜,翰林学士朱胜非言:“陛下即位之始,四方拭目以观新政,今乃坐外戚而去谏臣,非所以示天下。”会刘珏不书录黄,殿中侍御史张浚章继上,中书舍人汪藻亦言:“隆佑太后盛德著闻天下三十年,今一旦以忠厚之故,使陛下屈法而隆私恩,臣恐海内之人不能无疑,非所以成隆佑远嫌之德。”肤敏复言:“事母后莫若孝,待戚属莫若恩,劝臣下莫若赏。今陛下顺太后以非法,非所谓孝;处忠厚以非分,非所谓恩;不用臣言而迁其官,非所谓赏,陛下一举而三失之矣。况陛下事大母犹母也,子之于父母,可则从之,其不可者不从也,故孔子曰:‘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盖有天下者当以大义灭亲,岂可徇家人之私情,害祖宗之成法,至假外戚以名器,而示天下以不公。矧中书乃根本之地,而舍人所掌,在于论列可否,献纳是非,不特演论而已。臣叨居谏垣,已试无补,若更贪荣冒宠,超擢词掖,则不移之愚、难听之语,又复妄发,其获罪愈重矣!”前一日,执政进呈,上问何以处此,中书侍郎张悫流涕言曰:“陛下政事尽循祖宗成宪,惟忠厚冒居论思之职,至今谏官卧家几月,有伤公道,臣窃惜之。”同知枢密院事郭三益曰:“陛下屈法于忠厚,为太后也;悫流涕而请,为天下也,愿陛下从悫言。”宰相黄潜善、知枢密院事汪伯彦亦言:“忠厚当换武,陛下傥重违太后意,即请以言者论疏纳东朝。”上曰:“不若以章疏付忠厚,令自为谋,则两全矣。”既而太后令与忠厚易武,上以谕辅臣,仍诏:“后族自今不得任侍从官,著为令。” 《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臣闻章献明肃太后垂帘时,外戚马季良为待制,仁祖亲政,于明肃之政无大变更,独季良即日易武弁,以为祖宗之制不可以私恩废也。太上皇帝奉隆佑太后至矣,而不敢抑言者以私忠厚。呜呼!此我宋家法,万世所当守也。”

诏以京师乏粮,出榷货务钱五十万缗,付留守司,召江淮两浙商人入中。时京师米斛十二千,上闻之,故有是旨。

是日,金人焚邓州。初上既用李纲,议营南阳,于是截留四川轻赍纲及聚刍粟甚众,城破,悉为金有。金又需百工技艺人及民间金币如根括京城之法,凡再旬乃尽,至是将退师,使人谕城中富民,令献犀象金银以谢不死,城中人既出,银术谕曰:“大金欲留兵十万屯于邓州,尔当供其刍粟。”众曰:“邓州多水,非屯兵地。”银术曰:“尔曹既已投拜,皆大金之民矣,今引兵而去,后有它盗若何?”众莫对,银术令竭城北迁,士大夫许调官,缁黄归寺观,商贾使居市,农家给田种作,城中传闻皆大恸,少顷,金兵四面纵火,尽驱城中人入木寨中,后四日拥之而去,中涂量给食,细民之死者殆尽。

癸丑

太学生魏佑上书论黄潜善、汪伯彦误国十罪,不报。 此据赵甡之《遗史》,其书未见

诏:“非泛假日并权住,更不休,务俟边事平息依旧。”用提举淮南西路茶盐公事吕伸请也。

甲寅

浙东安抚使兼知越州翟汝文言:“本州禁卒不满千人,皆侏儒不及等尺。近者杭州兵卒作乱,婺州盗贼继作,本州临时不过募枪仗手御贼,而枪仗手皆村民,乍募不习战斗,动辄伤败。伏见武经郎王政见押回本路军兵一千馀人,分还管下六州,其人昨戍河北,稍习边面,欲乞尽屯驻在越州,合为一军,则兵势稍众,可以镇压一路,豫备不虞。”从之。

是月 太学录万俟卨为枢密院编修官。卨,阳武人也。 此据《枢密院属官题名》及《墓志》

金人陷颍昌府,守臣孙默为所杀。初刘汲之未死也,檄承事郎裴祖德权通判府事,祖德时丁母忧,默奏起复,会金人来侵,默乞退保郾城,既而巡检赵俊密报祖德金人不来,祖德以挈家为词,绐默暂归阳翟,乃妄申留守司,言默遁去,宗泽信之,以祖德权府事,默大怒,劾于朝,未报,俄金人再至颍昌,默被杀,泽乃假祖德直秘阁,知颍昌府。 颍昌之陷,诸书不见,今以绍兴四年八月十三日臣僚章疏修入,不得其年月,故且附金人破唐邓之后,更须详考

罗索既得长安,即鼓行而西,进陷凤翔府,陇右大震,夏人谍知关陕无备,遂以宥州监军司檄至延安府,自言:“大金以鄜延割隶本国,须当理索,若敢违拒,当发兵诛讨。”鄜延经略使王庶口占檄词,报曰:“金人初南侵时,尝以金肃、河清畀尔,今谁守之?国家以奸臣贪得,不恤邻好,一至于此,贪利之臣,何国蔑有?岂意夏国躬蹈覆辙。比闻金人欲自泾原径捣兴、灵,方切为之寒心,不图尚欲乘人之急,幕府虽士卒单寡,然类皆节制之师,左枝右梧,尚堪一战,果能办此,何用多言!”径檄兴中府,因遣谍间其用事臣李遇,夏人竟不出。 此据赵甡之《遗史》附见,甡之以为春初事,故附见此月末

时金主晟居涞流河御寨,而左右供奉半皆南人,是月,数千人同谋,以入山采薪为名,尽置长柯大斧,欲劫晟入山据崄,然后结集南兵,挟之渡河,以为质,既而为其徒所告,首谋者皆坐诛,遂寝。 此据赵子砥《燕云录》修入,以洪皓《记闻》考之,当有是事,皓所记附三年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