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八 御定宋史筌
卷九十九
卷一百

御定宋史筌卷九十 九尊贤阁编 列传第四十二 张浚 子杓朱胜非吕颐浩 范宗尹范致虚吕好问 李光 子孟 传 许翰许景衡 张悫 张所陈禾 蒋猷 张浚字德远汉州人唐宰相九龄弟九皋后也父咸 举进士贤良两科浚四岁而孤行直视端无诳言中 进士第历官太常主簿不书张邦昌僭立议状驰赴 南京高宗擢殿中侍御史驾幸东南韩世忠所部逼 逐谏臣坠水死浚奏夺世忠职迁侍御史请葺东京 关陜襄邓以待巡幸忤宰相意知兴元府未行擢礼 部侍郎除御营使参赞公事浚度金人必来力言庙 堂之不为备黄潜善汪伯彦皆笑之逮炎三年金人 南侵车驾幸钱塘朱胜非捍御吴门召浚招集溃兵 会苗傅刘正彦作乱攺元颁赦檄至浚急邀承宣使 张俊握手泣谋起兵问罪时吕颐浩莭制建康刘光 世领兵镇江韩世忠舟师抵常熟遣人赍蜡书约以 兵会乃上䟽请复辟傅䒭命浚以兵诣行在辞不赴 夜有剌客至帐前出一纸曰此苗刘募害公赏格也 浚问所欲客曰仆粗知顺逆岂忍相害但为备不严 恐有后来者耳问其名不告而去翌日斩死囚徇于 众曰此苗刘剌客也巳而世忠至相对恸哭大犒将 士问曰贼以重赏购吾首若此举违天悖人可取浚 头去不然一有退缩悉以军法従事众咸感愤于是 令世忠悬趍秀州以待大军令俊分兵以扼吴江傅 䒭以书招浚报曰自古言涉不顺谓之指斥乘舆事 渉不逊谓之震惊宫阙废立之事谓之大逆不道今 皇帝有何失德一朝逊位傅等得书大恐遣重兵扼 临平遂诬浚欲危社稷安置柳州俊世忠拒不受会 頥浩光世兵踵至浚乃声傅正彦罪传檄中外率诸 军继进遣冯轓说傅等白宰相朱胜非使率百官复 辟帝以御笔除浚知枢密使贼既败遁浚入见涕泣 待罪帝曰曩者两宫隔绝一日啜羮小黄门忽传太 母之命贬卿柳州朕不觉羮覆于手念卿被谪此事 谁任引入内殿曰皇太后欲识卿面觧赐玉带傅正 彦走闽中浚令世忠追缚以献并其党皆伏诛浚谓 中兴当自关陜始贼先取蜀东南不可保遂自请行 诏以浚为宣抚处置使便冝黜陟将行劾范琼逼胁 君后左右邦昌之罪召至都堂数罪论死帝问大计 浚请身任陜蜀之事置幕府于秦川遣大臣与世忠 镇淮东令颐浩扈跸复以俊光世与秦川相首尾议 既定浚行而颐浩变初议浚抵兴元贼巳取鄜延引 大兵攻永兴浚至即出行关陜访风俗斥奸赃揽豪 杰诸将惕息听命时兀术犹在淮西浚谋牵制之遂 合五路之师以复永兴与兀术大战于富平环庆帅 赵哲擅离所部军溃浚斩哲以徇退保兴州令吴玠 扼险以断贼路关师古䒭军岷州孙渥贾世方等军 成凤以固蜀口绍兴初金兵攻和尚原玠乘险邀击 大破之兀术鬄其须遁先是粘罕病语诸将曰自吾 入中国独张枢密与我抗我在犹不能取蜀甭曹但 务自保兀术怒曰谓我不能耶至是果败浚在关陜 训新集之兵以刘子羽为上宾赵开任转运吴玠为 大将子羽有才略开善理财玠每战辄胜故关陜虽 失全蜀按堵江淮亦赖安会将军曲端尝迫逐帅臣 王庶舆玠不相能玠庶谗于浚下狱死言者以为浚 无辜杀哲端而用子羽玠开非是朝廷疑之遣王似 副浚浚求觧兵柄吕颐浩不悦朱胜非又毁浚遂诏 浚赴行在四年御史辛炳劾浚奉祠居福州浚既去 国虑金人窥东南乃上䟽极言未几刘豫子麟引金 人入寇帝思浚前言䇿免胜非召浚知枢密院事趣 赴视师金将兀术拥兵十万驻杨州约曰决战浚长 驱临江召韩世忠张俊刘光世议事世忠遣麾下王 愈诣兀术约战且言张枢密巳在镇江兀术大惊曰 张枢密贬岭南何得在此愈出浚所下文书示之兀 术色变夕遁五年拜右仆射都督诸路军马时巨寇 杨么据洞庭浚奏请往讨至醴陵释邑囚数百皆么 谍者给以文书俾招谕诸砦至潭州贼二十馀万相 继来降帝赐浚书曰上流既定川陜荆襄事力増倍 天其以中兴之㓛付卿乎召对便殿进中兴备览六 年大会诸将榜豫僣逆之罪使世忠据楚州以图淮 阳光世屯合肥以招北军俊进屯盱眙杨沂中领精 兵以佐俊岳飞进屯襄阳以窥中原浚渡江遍抚淮 上诸戍措置甫定帝幸建康牒报刘豫与子猊挟金 人入寇帝欲召飞东下俊光世沂中还保江浚奏曰 今日之势有进无退俊等若还长江失险飞一动㐮 阳何恃诏従之光世巳舎卢州淮西汹动浚疾驰至 采石使沂中往屯濠州下令曰有一人渡江者斩光 世惧还军与沂中攻猊大破之猊引兵遁时赵鼎等 议回跸临安浚奏天下之事不侣则不起近岁陛下 一再临江士气百倍今六飞一还人心觧軆帝従之 七年加金紫光禄大夫问安使何藓归报徽宗宁徳 后相继崩殂帝号恸擗踊哀不自胜浚奏天子之孝 与士庶不同今梓宫未返天下涂炭愿陛下挥涕而 起敛发而趍一怒以安天下之民乃命浚草诏告谕 诸将率三军发哀成服以浚総中外之政时光世在 淮西军无纪律浚奏罢之以兵属督府使吕祉莭制 枢院以为不可乃以王徳为都统制郦琼副之琼与 德有宿怨叛执祉降于刘豫浚引咎求去位帝问代 者曰秦桧何如浚曰近与共事方知其暗帝曰然则 用赵鼎桧由是憾浚以观文殿太学士提举兴国宫 先是浚遣人持手榜入伪地间豫及琼叛复遣间遗 琼蜡书金人果疑豫废之䑓谏交诋浚落识以秘书 少监分司西京居永州九年为福建安抚使十年金 人败盟复取河南浚奏请大治海艘为直𢭏山东计 十二年封和国公十六年彗出西方浚将极论时事 恐贻母忧母乃诵其父对䇿语曰臣宁言而死于斧 铖不忍不言以负陛下浚乃上䟽言当今事势譬如 养大疽于心腹不决不止惟陛下谨察情伪使在我 有不可犯之势庶几社稷安全不然后将悔之秦桧 大怒令䑓谏论浚奉祠居连州浚去国几二十载天 下文武士莫不倾慕咨嗟金人每问浚安在惟恐复 用桧惧浚为正论害巳令䑓臣劾浚谓之国贼必欲 杀浚使张常先治张宗元狱株连及浚捕赵鼎子汾 令自诬与浚谋逆会桧死得免浚母丧归葵念天下 事为桧所坏金亮必复举兵自以大臣义同休戚复 上䟽极言大臣沈该万俟卨汤思退笑浚为狂汤鹏 举凌哲论浚归蜀恐揺动远方诏复居永州明年金 兵果大入起浚判建康府兼行营留守浚至岳阳有 言虏兵方焚采石慎无轻进浚曰吾惟知直前求乘 舆所在而巳乘小舟冒风雪至建康即牒通判刘子 昂办行宫仪物翌年请乘舆临幸迎拜道左卫士见 浚皆倚以为重车驾将还临安劳浚曰卿在此朕无 杜顾忧兼莭制诸州军浚谓虏长于骑我长于步卫 步莫如弩卫弩莫如车置御前万弩营孝宗立名浚 入见曰今朝廷所恃惟公浚言一心合天何事不济 兢业自持使清明在躬举措皆当人心自归敌仇自 服帝悚然除少傅江淮宣抚使封魏国公史浩议城 瓜州采石浚谓不守两淮而守江干是示敌以弱不 若城泗州及浩参政浚所规画浩必沮之帝召浚子 栻浚附奏栻请幸建康以动中原用师淮堧进舟山 东以为吴璘声援帝问浚动静饮食颜貌曰朕依魏 公如长城不容浮言揺夺隆兴初除枢密使都督诸 军事金酋蒲察徒穆屯虹县萧琦屯灵壁为南攻计 浚及其未蓑遣李显忠出濠州卲宏渊出泗州浚自 往临之破灵壁降虹县进克宿州中原震动孝宗降 手书劳之曰十年来无此捷金兵至宿州显忠战不 利引归浚上䟽待罪有旨更为江淮宣抚使于是主 和者皆议浚之非帝复赐书曰举事之初朕与卿任 之今曰亦须与卿终之浚乃使诸将分守诸州以扼 贼冲帝复召栻奏事眷遇有加与近臣言必曰魏公 未尝斥其名每遣使必令视饮食多寡肥瘠何如寻 诏复都督金仆散忠义贻书枢院索四郡及岁币浚 言金强则来弱则止不在和不和右相汤思退秦桧 党也急于求和遣虏仲贤报金浚言小人多妄不可 委信巳而果辱命复议遣通问使浚力陈和议之失 帝为止誓书拜浚右仆射令通书官胡昉往谕曰四 郡不可割若必欲得当罢和议金人系昉胁之昉不 屈卒礼送之帝谕浚曰和议不成天也自此事当归 一矣二年思退阴与其党谋䧟浚诏浚行视江淮等 城堡増战舰时金兵屯河南虐声胁和及闻浚来亟 撤归淮北豪杰悉愿受莭度且檄契丹约为应援金 人益惧思退乃令王之望盛毁守备不可恃令尹穑 论罢督府冯方论浚费国不赀浚亦请觧督府致仕 朝廷遂决弃地之议浚既去犹疏论穑奸邪且劝帝 务学亲贤得疾手书付二子曰吾不能恢复中原雪 祖宗耻死不当葵我先人墓左葵我衡山下足矣讣 闻帝震悼辍朝赠太师谥忠献浚学本天理深于易 春秋少为熙河幕官遍行边垒览山川形势时与旧 戍守将握手饮酒问祖宗守边旧法及军陈方略故 一朝起当枢筦能通知边事尝谓本朝大臣雌李沆 近三代气象慕其为人舆赵鼎恊心共政塞幸门抑 近习时号小元祐所荐虞允文汪应辰王十朋刘珙 皆为名臣吴玠吴璘韩世忠刘锜皆为名将有易诗 书礼春秋中庸觧文集奏议二子栻杓杓字定叟 以䕃补历官通判严州浙西使者荐所部吏不及杓 孝宗命再荐累迁湖杜提举常平奏事帝嘉奨之攺 浙西兼摄苏湖二州有执政姻党闭粜杓首治之迁 临安府张师尹纳女掖庭恃以恣横杓痛䋲之历官 户部侍郎复知临安内侍毛伯益冒西湖茭池为亭 外戚有杀其仆者狱具寅縁求免杓皆奏论如律进 端明殿学士知襄阳府陈应祥党琪谋袭均州杓捕 斩之释其党以江西安抚使乞祠卒杓有吏材不畏 强御遇事随宜通变南渡以来论尹京者以杓为首 子忠纯忠恕 论曰儒能飬其正直之气则足以正君心一众志攘 凶逆处忧患盖无往而不自得马若浚者可谓善养 其气者矣观其初逃张邦昌之议平苗刘之乱其才 识固非偷懦之所敢望及其攘勍敌降剧盗任将用 兵所向如志远人伺其用舎为前却天下占其出处 为安危岂非卓然所谓人豪者欤惟不能容李忠定 诸人为后人诋惜哉杓之提举常平奏事孝宗喜曰 张浚有子如此君臣之际亦可以见矣 朱胜非字蔵一蔡州人崇宁二年上舎登第靖康初 历官东道副聡管金人攻应天城胜非逃去贼破始 还后诣济州谒康王请移驻南京以图大计建炎初 试中书舎人时方草创胜非凭败鼓草制辞气如平 时緫制使钱盖进职胜非言盖在陜西弃师误国封 还贴黄谏官卫肤敏㘴论元祐太后兄子徙官胜非 言以外戚故去谏臣非所以示天下二年除尚书右 丞时䕃补多滥胜非奏言旧制宰执子弟例不堂除 只就铨注罢政不以罪然后推恩赵普再相长子授 庄宅使章惇子援及持皆高科并为州县幕职惟夏 竦子安期王安石子雱除待制学士至蔡京子六人 孙四人并列従班当时谏官䟽有曰尚従竹马之游 巳造荷囊之列今不可不戒迁中书侍郎三年高宗 自镇江南幸留胜非为控扼使巳而拜右仆射兼御 营使会王渊签书枢密事兼御营都统制内侍复用 事恣横诸将不恱苗傅刘正彦与其徒诬渊结寉官 谋反手斩渊分捕中官皆杀之拥兵至行宫门外胜 非诘専杀之由帝御楼抚谕傅正彦语颇不逊请帝 宜避位太后抱皇子听政太后不可傅顾胜非曰今 曰正须大臣果决何无一言耶胜非还告帝曰王钓 甫乃傅等腹心语臣云二将忠有馀而学不足此语 可为后图之绪于是帝退居显忠寺号睿圣宫胜非 目请降赦以安傅䒭又奏垂帘故事须二臣同对今 有事机须密奏者乞许独对而曰引傅徒二人上殿 以弭其疑胜非问王钓甫曰前言二将学不足如何 钓甫曰如刘将手杀王渊军中亦非之胜非因撼之 曰上皇待燕士如骨肉那无一人效力乎人言燕赵 多奇士徒虚语耳君与马参议皆燕中名人尝献䇿 灭契丹今金人多任契丹旧人若渡江祸首及君盍 早为朝廷恊力乎钓甫唯唯又谕王世修曰国家艰 难若等诚能奋身立事従官岂难得乎世修喜往来 道军中情实擢世修为工部侍郎傅正彦乞改年号 移跸建康胜非白太后曰尽废其请恐变生仓卒乃 攺元明受傅欲挟帝幸徽州胜非谕以祸福而止傅 闻韩世忠䒭起兵将至傅䒭惧胜非曰勤王之师未 进者使是间自反正耳不然百官六军请帝还宫公 䒭置身何地即召李邴作百官章及太后诏胜非率 百官诣睿圣宫亲掖帝乘马还宫既复辟胜非曰臣 偷生至此欲图今曰之事耳乃乞罢帝问谁可代者 胜非曰吕颐浩张浚问孰优曰颐浩练事而暴浚喜 事而踈帝曰浚年太少胜非曰臣向被召军旅钱谷 悉付浚此举浚实主之御史中丞张守论胜非不能 预防致贼猖獗不报寻除江西安抚使及马进䧟江 州侍御史沈舆求论九江之陷由胜非赴镇太缓降 授分司南京江州居住吕颐浩荐胜非都督江淮荆 浙诸军事给事中胡安国侍御史张跻交章论罢颐 浩力引胜非复拜右仆射丁母忧起复兼知枢密院 事时议者以国家期于恢复不常厥居而胜非力主 和议故劝帝立宗庙于临安徐俯罢叁政胜非荐胡 松年侍御史常同劾之胜非徙同左史莫俦谪曲江 其奴为胜非治疽请复俦官魏矼劾其罪胜非亦累 章乞免罢五年应诏言战守起知湖州引疾归与秦 桧有隙及桧得政废居八年薨谥忠靖与张邦昌为 友婿始邦昌僭位胜非尝械其使及金人过江请尊 礼邦昌录其后以谢之明受之变有保护功既去又 荐张浚然受黄潜善风旨草罢李纲制极言其狂妄 再入相忌赵鼎出鼎宣抚川陜而轻其权及著闲居 录亦多其私说 吕颐浩字元直其先乐陵人后徙齐州登进士第历 官徽猷阁待制燕山府路转运使奏言开边极远其 势难守虽竭财力无以善后徽宗怒命褫职寻复官 金人入燕郭药师劫颐浩以降虏退得归建炎元年 进户部尚书知杨州剧贼张遇屯金山纵兵焚掠颐 浩与韩世忠箪骑造其垒说以逆顺降之迁吏部尚 书二年金人逼杨州高宗幸钱塘拜同签书枢密院 事淮浙制置使还屯京口虏退改江东安抚使知江 宁府时苗傅刘正彦逼帝避位颐浩至江宁奉攺元 诏赦会监司议皆莫能对其子抗曰主上春秋鼎盛 二帝蒙尘曰望拯救岂遽逊位乎必其有兵变也颐 浩乃与张浚约会兵讨贼乃檄杨惟忠留屯以安人 心且恐傅䒭挟帝渡江先为控扼备遂以兵散江宁 举鞭誓众士皆感厉将至平江泣谓浚曰事不谐不 过赤族为社稷死岂不快乎浚壮其言即舟中草檄 进韩世忠为前军张俊翼之刘光世为游撃颐浩浚 緫中军傅党托旨请颐浩箄骑入朝颐浩奏所统将 士忠义所激可合不可离傅等恐惧乃请帝复辟师 次秀州颐浩谓诸将曰今虽反正而贼臣犹握兵居 内事若不济反加恶名翟义徐敬业可监也进次临 平督世忠䒭破贼傅䒭遁遂引勤王兵入城都人夹 道耸观以颐浩守尚书右仆射兼御营使车驾幸建 康闻金人复入召问移跸之地頥浩曰金人以陛下 所至为边面今当且战且避奉陛下于万全之地臣 愿留常润死守帝曰朕左右不可无相诏韩世忠守 镇江刘光世守太平车驾至平江闻杜充败绩帝曰 事迫矣奈何頥浩遂进航海之䇿初御营使本以行 幸総齐军政而宰相遂専兵柄枢府几无所预颐浩 在位龙颛恣赵鼎论其过章十数上帝以頥浩倡义 勤王故従优礼除镇南军莭度使奉化贼将琏乘乱 为变劫颐浩寘军中帝以颐浩故赦而招之寻除江 东安抚制置使驻军鄱阳会李成遣马进围江州颐 浩遣巨师古往救败奔洪州頥浩乞济师讨成帝曰 颐浩奋不顾身为国讨贼群臣所不及但失于轻进 诏遣王瓇䇿应頥浩军复振乘胜至江州城巳陷矣 命张俊招讨马进进败遁李成以众降刘豫诏以颐 浩兼宣抚领寿春府招降赵延寿于分宁遣将击破 张琪于饶州拜左仆射兼知枢密院事帝还临安时 桑仲在襄阳欲进取京城乞朝廷举兵为声援颐浩 乃大议出师身自督军帝谕颐浩治军旅秦桧理庶 务如种蠡分职二人秉政桧欲倾頥浩多引知名士 为助帝乃诏戒朋党除颐浩都督淮浙诸军开府镇 江頥浩多辟文武士以神武军及御前忠锐军従行 次常州赵延寿叛又闻桑仲巳死遂引疾求罢还朝 乃引朱胜非同知都督诸军事以倾秦桧胡安国论 胜非必误大计持录黄不下頥浩使黄龟年书行安 国以失职求去桧上章乞留不报江跻吴表臣皆以 救安国罢程瑀胡世将刘一正等㘴论桧党斥䑓省 一空遂罢桧相頥浩独秉政屡请兴师以复中原曰 太祖取天下兵不过十万今有兵十七万矣且金以 中原付刘豫三尺童子知其不能立国愿早定睿断 今之精锐久恐消磨他曰难以举事李纲宣抚湖南 颐浩言纲縦暴无善状请罢之李光言纲有大莭四 夷畏服颐浩称光结党论罢之时方审量滥赏颐浩 时有纵舎右司即王冈持不可曰公秉国不平谓何 帝亦谓大臣曰近苏湖地震泉州大水辄不以奏何 也辛炳常同论其罪除镇南军莭度使诏问战守方 略颐浩条八十事累迁行宫留守进封成国公遂引 疾求去金人归河南地帝欲使往陕西召赴行在以 老病辞且曰无故归地其必有意既至以疾薨赠太 师封秦国公谥忠穆颐浩有胆略善弓马当国步艰 难倚之为重及再入相胡安国以书劝之曰以至公 无我为先报复恩仇为戒颐浩不能用时军用不足 与朱胜非创立江浙湖南诸军月桩钱郡邑多横赋 大为东南患 范宗尹字觉民襄阳人少笃学工文辞宣和三年上 舎登第历官右谏议大夫请弃三镇㘴罢张邦昌僭 位复其职遣诣康王劝进建炎初论李纲名浮于实 有震主之威不报出知舒州言者论宗尹尝污伪命 责置鄂州既而召拜中书舎人御史中丞除参知政 事时诸盗据州县朝廷力不能制宗尹言太祖収藩 镇之权天下无事百五十年然今国家多难帅守箄 寡束手环视当稍复藩镇付以兵权俾藩王室较之 弃地夷狄岂不相远高宗従之拜尚书右侯射同中 书门下平章事兼御营使时年三十近世所未有宗 尹奏以京东西淮南淮北并分为镇名以镇抚使便 宜従事请命有司讨论崇宁大观以来滥赏修书营 缮应奉开河免夫狱空之类皆厘正之诏宣和靖康 执政围城明受伪命者并行赦申雪侍郎季陵希宗 尹意乞诏宰执于罪累中选真材实能量付以事沈 舆求劾陵因及宗尹宗尹求去帝为罢与求乃复视 事初宗尹廷对详定官李邦彦特寘乙科宗尹德之 赠邦彦观文殿太学士以邢焕蓝公佐辛道宗拟枢 密承旨焕戚里公佐道宗不知兵人皆咎之宗正丞 王佾江东通判魏滂领营田李弼孺三人宗尹所荐 而皆以罪罢宗尹不自安时明堂覃恩宗尹请举行 讨论之事帝下手札云朕不欲归过君父敛怨士大 夫始宗尹建议秦桧力赞之及见帝意甚坚反挤之 帝亦恶其与辛道宗往来遂罢沈与求又论其罪状 落职未几知温州退居天台薨年三十七宗尹有才 智建议分镇以是得相然所寘帅多剧盗溃将而无 统属不遣援不通饷故鲜能久存及为政多私屡为 议者所诋 范致虚字谦叔建州人举进士为太学博士㘴祖送 邹浩停官崇宁初累迁中书舎人蔡京请置讲议司 引为详定官议不合攺兵部侍郎后以附张商英贬 通州复入为刑部尚书初在讲议司刘昺乘京怒挤 之后昺事连王采狱论死致虚争之得减窜士论贤 之迁尚书左丞历官至大名府朝廷欲用师契丹致 虗言边隙一开必有后患宰相谓其怀异致虗乞终 丧従之免丧知河南府中人规景华苑欲夺冨弼园 宅致虚言弼有和戎大㓛使朝廷享百年之安乃不 保数畒之居耶得不取移邓州提举亳州明道宫徽 宗好老氏致虗希旨营餙道宇赐名炼真宫靖康初 知京兆府金人围太原命宣抚陜西金人再入诏会 兵入援莭制钱盖緫管王襄闻京师破皆遁去致虗 命杜常趍京师夏俶守陵寝有僧赵宗印喜谈兵以 便宜充参议官置僧军号尊胜队使以舟师趍西京 自以大军遵陆宗印徒大言实未知兵致虚勇而无 谋至千秋镇金将娄宿督兵冲之不战而溃杜常夏 淑先遁致虗収馀兵入潼关高宗立言者论其逗挠 徙知邓州明年宗印领兵出武关与致虗合会金兵 压境致虗遁宗印不战走㘴落职安置英州后召至 鼎州至巴陵卒 吕好问字舜徒侍讲希哲子也以䕃补官崇宁初㘴 元祐子弟出为杨州仪曺时帅蔡卞欲附善类待之 特异好问以礼自持及卞得政讽之曰子少亲我即 阶显列好问笑不荅钦宗立召擢御史中丞谕之曰 卿元祐子孙朕特用卿令天下知朕意先是徽宗将 内禅诏觧党禁除新法而蔡京党戚莫肯行好问请 尽施上皇诏旨又言京卞等所为若不尽革太平无 由可致乞投京海外黜其朋附削王安石王爵正神 宗配飨除青苗之令褒表江公望张庭坚任伯雨龚 夬䒭湔元符上书获谴者章十上每奏帝虽当食辄 使毕其说时金人既退好问曰金人得志益轻中国 秋冬必倾国复来御贼之备当速讲求及边警急又 请亟集沧滑邢相之戍以遏奔冲而列勤王之师以 卫京城不省金人陷真定上下震骇犹以和议为辞 好问率䑓属劾大臣畏懦误国出知袁州金人薄都 城帝思前言进兵部尚书都城失守军民数万斧左 掖门求见天子卫士长蒋宣帅其徒欲邀乘舆犯围 而出左右奔窜独好问与孙傅梅执礼侍宣抗声曰 国事至此皆宰相信任奸臣不用直言之致傅呵之 宣以语侵傅好问晓之曰若属忘家族欲骨重围卫 上以出诚忠义然乘舆将驾必甲乘无阙而后动讵 可轻耶宣诎服曰尚书真知军情麾其徒退帝再幸 金营遣好问慰拊都城金人立张邦昌以好问为事 务官好问曰相公真欲立耶中国人特畏女真兵耳 大元帅在外元祐太后在内此殆天意盍亟还政且 省中非人臣所处宜寓直庐母令卫士侠陛勿服虏 所遗袍帯车驾未还不当称圣旨邦昌以好问摄门 下省好问既系衔仍行旧职时百司文移去年号独 好问所行文书称靖康二年吴幵莫俦请邦昌见金 使于垂拱殿好问曰宫省故吏骤见御正衡必愤骇 变且不测奈何邦昌瞿然而止王时雍议肆赦好问 曰四壁之外皆非我有将谁赦乃止赦城中金人谋 以五千骑取康王好问即以书白王曰大王度不能 击即宜远避大王若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又 语邦昌曰相公若不推戴大元帅以致他人声义致 讨悔可追耶趣奉传国玺诣府劝进请元祐太后垂 帘邦昌易服归太宰位高宗即位太后遣好问奉手 书诣行在所帝劳之曰宗庙获全卿之力也除尚书 右丞侍御史王宾论好问尝污伪命不可以立朝帝 曰邦昌僭号时好问募人赍书具道京师事金人甫 退又遣人劝进考其心迹非他人比好问自惭求去 且言当时闭门㓗身实不为难徒以世被国恩所以 受贤者之责除资政殿学士知宣州以恩封东莱郡 侯避地卒于桂州 论曰苗刘之乱胜非虽有复辟之㓛以大臣而掌戎 权始不能逆折其谋一听其肆凶罪有馀矣颐浩有 讨贼之㓛而在位颛恣见讥公议惜哉张邦昌之僭 位宗尹好问污身则同而好问隐忍就事以规兴复 君子悲其志宗尹恬不知耻窃位行私其谗诬贤相 顾不足诛也致虚轻而寡谋総师辄偾败冝哉 李光字泰壳越州人自童穉不戏弄亲丧哀毁如成 人礼皆中莭崇宁五年登进士第调开化令累迁除 勾管京东西学以师礼见刘安世安世告以所闻于 司马光者曰学当自无妄入光欣然受之除太常博 士首论士大夫谀侫成风至妄引荀卿有听従无谏 诤之说以塞言路王黼恶之贬知阳朔县李纲亦以 论水灾去国光伺于水驿呼曰非越州李司封舡乎 遂定交而别寻除符宝郎郭药师叛徽宗有内禅意 光因纳符谓知枢密院蔡攸曰公家所为皆咈众心 今日之事非皇太子则国家俱危攸瞿然不敢为异 钦宗受禅擢右司谏奏东南财用尽于朱勔西北财 用困于李彦天下根本之财竭于蔡京王黼名为应 奉实入私室公家无半年之储百姓无旬曰之积乞 依旧制三省枢院通知兵民财计与户部量一岁之 出入以制国用选吏考核使利源归一迁侍御史时 言者犹主王安石之学诏榜庙堂光曰安石欲废祖 宗法度则谓人主制法而不当制于法欲逐元老则 谓人主当化俗而不当化于俗京之兄弟祖述其说 五十年间毒流四海今又风示中外鼓惑民听岂朝 廷之福蔡攸欲扈卫上皇因縁入都光奏攸若果入 百姓必致生变望早黜责太上皇后欲入居禁中光 奏陛下欲便温凊奉迎入内亦当躬禀上皇下有司 议典礼乃下光章使两宫臣奏知于是太上皇后居 宁德宫太原围悉奏乞尽起潞磁䒭八州民兵及本 路弓手恊力赴援大修京城守御之备以伐虏谋又 言蔡京复用时李会李擢迭为䑓官与李邦彦白时 中専主避虏割地之谋时中邦彦㘴是落职而会擢 复以谏官召用乞寝成命不报彗星出耿南仲辈皆 谓应在外夷不足忧光奏春秋不书祥瑞者盖欲使 人君恐惧修省未闻以灾异归之外夷也贬汀州监 税高宗立擢侍御史车驾移跸建康除知宣州光以 宣州密迩行都乃缮城聚粮籍民保伍择其健武者 统以土豪号精拣军又树栅釐城分巡内外昼则自 便夜则守城有警则战赡军飬民迄赖以济事闻授 管内安抚许便冝従事剧盗戚方破宁国抵城下缆 竹木为浮鿄以济须㬰军薄城列炮具立石对楼光 命编竹若帘掲之炮至即反坠不能伤取桱木为撞 竿倚女墙以御对楼贼引却光尝寘匕首枕中与家 人约曰城不可保我必死汝辈冝自杀无落贼手徙 知临安府绍兴初擢吏部侍郎䟽论驻跸会稽首尾 三载淮甸咫尺了不经营长江千里不为限制惴惴 焉日为浮海之计晋元帝草创江左刘琨祖逖拒战 于并冀司雍未闻専主避狄如今曰也进足以战退 足以守莫如建康冝屯兵积粟分管守御兼户部侍 郎督临安营缮事光经营撙莭不扰而办奏蠲减二 浙积负及九邑科配以示施德自近之意因奏金人 内寇百姓失业为盗本非获巳尚可以诚感今李成 北走群盗离心傥目斯时显用一二酋豪以风其党 必相效慕以次就降擢吏部尚书大将韩世清本苗 傅馀党久屯宣城擅据仓库调发不行光请先事除 之乃授光淮西招抚使假道至郡世清入谒缚送阙 下诛之徙知建康府秦桧罢吕颐浩朱胜非并相素 与光议论不合指光为桧党落职寻起知湖州除礼 部尚书知温州刘光世张俊连以捷闻光言金人远 来利于速战戒诸将持重以待彼食尽则胜筹在我 矣擢吏部尚书除参知政事时秦桧初定和议将掲 榜以光有人望欲藉光名镇压同郡杨炜责光以堕 黠虏奸计隳平时大莭光意谓可因和而为自治之 计既而桧议撤淮南守备夺诸将兵权光极言不可 桧恶之桧以亲党郑亿年为资政殿学士光于榻前 面折之目曰观桧之意専欲壅蔽耳目盗弄国权桧 大怒明曰光丐去帝曰卿昨面叱桧举措如古人朕 退而叹息方寄卿以腹心何乃引去光曰臣与宰相 争论不可留章九上乃提举洞霄宫万俟卨论光阴 怀怨望安置琼州仲子孟坚坐陵升之诬以私撰国 史狱成吕愿中又告光与胡铨赋诗唱和讥讪朝廷 移昌化军后复官卒孝宗立赐谥庄简孟传字文 授光㓜子也以䕃补历官太府丞博学多闻持身甚 严韩坼胄愿见之孟传曰行年六十去计巳决不敢 闻也以直宝谟阁致仕卒有磐溪集 许翰字崧老拱州人元祐三年中进士第宣和七年 历官给事中贻书时相请罢云中之师修边保境与 民休息高丽入贡调民开运河民间骚然中书舎人 孙傅论高丽无功不冝兴大役傅坐罢翰谓傅不当 黜忤宰相意落职靖康初除御史中丞张邦昌为太 宰翰力争之种师道罢为宫使翰言师道名将沈毅 有谋士卒信服不可觧兵柄钦宗谓其老难用翰曰 自吕望以来老将収㓛者非一二金人此行若不大 创将来再举必有不救之忧冝起师道邀撃之帝不 能用擢同知枢密院事论益不合以病去高宗立用 李纲荐召拜尚书右丞纲以张所为河北招抚使率 李成孔彦舟等渡河号召为兴复计所尝论黄潜善 奸邪以是潜善力沮之宗泽论车驾不冝南幸且诋 潜善䒭潜善复请罢泽翰极论不可纲罢相翰言舍 纲忠义无以佐中兴今罢纲臣留无益潜善又奏诛 陈东翰曰吾与东皆争李纲而东戮东市吾在庙堂 可乎求去益力以资政殿学士卒翰通经术正直不 挠历事三朝致位政府以异於潜善辈志卒不展著 论语觧春秋传 许景衡字少伊温州人元祐九年登进士第宣和中 历官殿中侍御史王黼蔡攸用事景衡言三公虽通 治三省各有攸属安可久虚其位愿采公议选忠良 以补政府之阙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贯为河东圵 宣抚使将杜伐景衡论其贪缪不可用者数十事又 言营缮诸役花石纲运其名不一吏贠猥多军额冗 滥无名功赏非常赐予夤縁侥幸冝莭以祖宗之制 而省去之不报会知洋州吴岩夫以私书抵执政子 道景衡之贤目従子婿周离亨以达离亨误致王黼 黼借此中景衡逐之钦宗立召拜右正言迁中书舎 人李光程瑀以鲠亮忤执政斥罢景衡为辨白坐落 职高宗立召除御史中丞宗泽为东京留守黄潜善 䒭多攻其短欲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 行在闻泽之威名政事卓然过人开封宗社所在苟 欲别遣留守不识搢绅中有加于泽者乎䟽入帝悟 泽乃安除尚书右丞有大政事必请间极论黄潜善 汪伯彦以其异已共排沮之或言正二月之交乃太 一正迁之曰冝于禁中设坛望拜景衡曰修德爱民 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一之有初李纲主建都南阳之 议景衡以为南阳无险阻密迩盗贼不若建康天险 可据请定计巡幸至是谍报金人攻河阳泥水诏还 京罢景衡提举洞霄宫至京口卒年五十七谥忠简 景衡得程颐之学志虑忠纯不与时俯仰黄潜善䒭 遂借渡江之议斥逐之既没帝思之曰自朕即位执 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 张悫字诚伯河间人元祐六年登进士第历官计度 都转运使康王以大元帅勤王悫逮议即帅府印给 盐钞以便啇旅得缗钱以佐军命以便冝权大名尹 悫闻二帝圵行极论中原不可一曰无君三上笺劝 进王为感悟建炎初拜户部尚书同知枢密院事措 置户部财用兼管御营副使建言三河之民恨不殱 贼以报国雠请依唐泽潞步兵䧺边子弟遗意寓兵 于农合力抗贼谓之巡社为法精详迁尚书左丞悫 善理财谔谔有大臣莭然议论可否不形辞色未尝 失同列之欢卒谥忠穆高宗每念之曰谋国尽忠遇 事敢谏古之遗直也 张所青州人登进士第历官监察御史高宗遣所按 视陵寝还言两河天下根本误用奸臣之谋连割三 镇两河其民至今扼腕若不目而用之民无所系望 陛下事去矣又条上利害帝欲以其事付所会所言 黄潜善奸邪恐害新政乃罢所安置江州李纲入相 欲荐所従容言潜善曰今河杜未有人惟所可用又 以狂言抵罪収拭用之使立㓛赎过不亦善乎潜善 许诺乃充河址招抚使给京西卒三千许辟将佐便 冝従事转运张益谦附潜善意奏自置招抚河北更 扰盗贼愈炽不若罢之纲言所今留亰将佐尚未行 益谦何以知其扰也民无所归聚而为盗故置司招 抚岂反由是而有盗乎今京东西群盗亦招抚司过 耶朝廷欲有所经理小臣乃以非理沮抑此必有使 之者汪伯彦犹用其奏诘责招抚司纲与伯彦争于 帝前伯彦语塞所方招来豪杰以王彦为都统制岳 飞为凖备将而纲巳罢相贬所安置岭南卒 陈禾字秀实明州人元符三年豋进士第历官辟雍 博士时方以传注记问为学禾始崇尚义理黜抑浮 华擢殿中侍御史蔡京遣李孝寿穷治章𫄧钱狱多 连士大夫禾奏免孝寿京子鯈为太常少卿何执中 婿蔡芝为将作监皆䟽其罪罢之迁左正言时童贯 势益张与黄经臣卢航表里为奸搢绅侧目禾乃抗 䟽劾贯复劾经臣怙宠弄权夸衒朝列每云诏令皆 出其手言上将用某人举某事巳而诏下悉如其言 夫号令黜陟天子大权奈何使䆠寺得与乎奏未终 徽宗拂衣起禾引帝衣请毕其说衣裾落帝曰正言 碎朕衣矣禾言陛下不惜碎衣臣岂惜碎首此曹今 日受富贵之利陛下他日受危亡之祸帝变色曰卿 能如此朕复何忧内侍请易衣帝却之曰留旋直臣 翌日童贯等想曰国家极治安得此不祥语卢航奏 禾狂妄谪监信州酒遇赦还初陈瓘与禾相好遣其 子正彚从学后正彚告蔡京罪执诣阙瓘亦就逮黄 经臣莅其狱檄禾取证禾曰事有之或谓其失对禾 曰死生命也岂可以死易不义耶愿得分贤者罪遂 坐瓘党停官遇赦复起累迁知秀州王黼新得政禾 曰宁饿死安能出黼门下力辞黼闻而衔之禾兄秉 为寿春府教授禾侍兄官居童贯领兵道府下谒之 不见馈之不受贯怒归而譛之帝曰此人素如此汝 不能容耶后知舒州命下而卒谥文介禾性不苟合 挺挺有风操著易传春秋传论语孟子觧 蒋猷字仲远润州人举进士政和中历官御史中丞 尝论辅臣奏事雷同唱和非论道献替之礼内侍省 不隶䑓察紊元豊官制杨戬不当除莭度使赵良嗣 不宜出入禁中徽宗嘉纳掲其章内侍省诏自今无 得规啚莭铖累迁吏部尚书兼资善堂翊善靖康初 奉上表起居太上皇于淮阴且特诏贬童贯猷奏贯 得罪天下愿黜远之上皇以为然亟令宣诏趣贯赴 贬遂奉上皇还京以徽猷阁直学士卒 论曰夫以光之才识翰景衡之论议悫之善理财所 之善招抚不为谗邪所抑得行其志皆足以有为也 然或斥或枳皆不竟其才何也世之治乱虽非人力 所为然不能无咎于时君之失政焉禾之引裾尽言 也徽宗不但自容其直及童贯之譛又以不能容责 之然贯终不能去而禾终不能用其可谓知所好恶 哉猷之论事亦多可称而其论贯也亦云晚矣

御定宋史筌卷九十九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