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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南正编列传初集卷之二十四
诸臣列传二十一
黎质
黎文慈附
黎质平定符美人初从伪为都督属贼司
隶黎忠标下忠爱其才妻乏以女质在贼
党中最称善战我诸将与之斗数为所挫
丁已先锋营阮文性守延庆质知贼内溃
其势必败每劝忠降忠犹豫不决质乃使
人遗性书请为内应欲以劫忠性驰书以
闻
帝谓诸将日质为人狡猾所请未必真既而忠知
质谋面诘之质恐事泄遂不果戊午忠守
茶曲会贼有小朝阮文宝之变阮光缵疑
忠预谋收杀之复捕质急质取其仆貌肖
己鸩之佯为自死其母陶氏不知也哭之
哀贼信之质潜挈其母及妻子入茶同山
中居久之质友
缺
名
与贼将总管黎文清善
言于清曰质有将才何不引之为一臂之
助清素重质才谓友曰质已死矣安得而
用其友曰若用质即生不用质乃死耳清
惊问状友具道其故俄而引质入见清佯
戏曰质耶鬼耶汝死久矣谁肉汝骨还汝
形而来此耶言讫引上坐共饮留之帐下
使管兵己未大兵征归仁质遂率所部二
百馀人诣武性军降愿为朝廷出力
帝令隶性差遣留质母陶氏及家眷于雁子屯给
发钱米养赡寻送还嘉定质从诸将讨贼
最为得力辰伪将阮文应守归仁城为我
军剧战应谋弃城引兵象从上道遁去质
得其状以告性使质管右道兵与阮德川
管左道兵邀击于奇到
地
名
大破之获其兵
象无算进围归仁城贼总管黎文清尚书
阮太朴等以城降更名平定城拣三县兵
置御林军五屯以质为左屯都统制从性
留守其贼将陈光耀等复天举水步兵来
攻性将欲敛兵入城固守以质新附心疑
之乃先矫诏使质将所属兵回嘉定备派
且以状报庚申
驾援平定质管前道兵至隘石冈贼依山放炮质
伤飞弹奋战益力贼大败退保罗台我兵
追之每与贼遇质辄殊死战辰贼势猖獗
而降将徐文召率御林右屯兵复归于贼
左屯将校亦多逃去军情震骇质亦内不
自安惶恐请辩
帝谕之日君臣际遇自古为难卿虽得之降虏我
以诚信待之卿亦以诚信事我国之旧臣谅不
过是今卿奉命讨贼奋不顾身我己闻之诚堪
嘉奖其部曲或情急思乡而洮避者我亦不以
为意毋惧质闻命感奋讨贼益力
帝尝遣使诣军劳问之及妻子在嘉定亦令留镇
臣存问厚给钱米辛酉贼参督范文恬犯
富安刘进和战死恬扼据要害欲阻我饷
道命质进讨大破贼于会安获其党阮绕
恬败走饷道乃通平定围久不解其夏留
阮文诚拒守
帝亲董水兵进取富春命质与黎文悦前进贼驸
马阮文治守捍门山备甚设我军不能进
悦用质计引兵登陆袭其后入思贤海口
大破之语在悦传西贼阮光缵北走命阮
文张率水兵质率步兵追之兵至南布政
州光缵已渡江去了质引还献所获伪印
二颗诸将或言质追贼不力鸣鼓徐行使
光缵得脱人也非天也
帝日此事何可轻议语在德川传先是贼将光耀
在平定闻王师进富春即使其党司宼定
率兵五千由山路潜回救援定兵至高堆
帝闻报立命质与悦邀击之定走死擒其党黎文
慈馀众悉降慈质妻兑也慈既降凡伪官
逃窜者质皆招之前后出首者甚众居十
馀日质与悦及宋曰福等领兵入援平定
兵至广义攻贼于茶曲俘获甚众进屯清
好与贼相拒悦性狷介好以气凌人将士
严惮之质自以新附不为诸旧臣所与由
是曲意下悦悦亦重质谋略二人深相结
言无不从质在军闻灞江有兵警乃言于
悦请回富春备差遣
帝谕留之且日自卿与悦董兵讨贼一方重寄我
己宽怀卿宜与悦相交以义相感以诚勿以气
势为宋卑才能为高下同心谋虑完济事功方
谓社稷之臣国家之宝也其年秋赐质爵郡公
分兵从平定林路绕出贼后相视要害之
处设立屯堡与阮文诚兵会以迫贼贼弃
城遁我军捷闻收复平定城留诚镇其地
召质还嘉隆元年大举北伐陞质钦差掌
后军平西将军与悦领步兵前发师至救
营永营仙李屯与贼遇连破之乘胜而前
所至破竹北河大定凯还告武成赏赐甚
渥初质既爵郡公又佩平西将军之印诸
将邓陈常等私议日质而平西谁平质乎
质而郡公吾当十郡公质闻之不自安乃
表言臣不才新附比之诸臣劳苦万不及
一今既爵郡公复掌后军滥居高贵不敢
自当请下与都统制同
帝下其章廷议以为列爵以酬功无间新旧外间
声口何足为凭
帝谕令质供职如故加赐其母月米四十方二年
营建京城与阮文谦范文仁董其役八月
车驾北巡与阮文张阮德川各率所部兵扈从军
至清葩会广安有海寇北城总镇阮文诚
以事闻
帝命质与文张等前发痛剿质言于张日地方有
寇地方官分事也今城臣以寇贻我将军
何不明言之张日姑俟事平言未晚也张
至广安寇先遁张还与诚饮以质言告诚
诚心含焉三年邦交礼成赐群臣宴诚乃
奏言去年海匪窃发京兵前往会剿质以
此侮臣辞多爱轹阮文张曾对臣言之
帝召问质辩焉张言饮中语不尽记
帝问诚与张曾有饮乎对日有
帝解之日汝以酒误张张又以酒自误坐在汝等
质何尤焉三人皆拜谢其年扈
驾回銮营建
宫殿砌筑
皇城修理
山陵与诸大臣分董其役质与悦素相厚尝往来
言论有阮文载者左单参论悦标属也苦
悦鸷惶遂告言悦与质阴谋有逆状事下
部廷议再三鞫载果诬坐死九年北城总
镇阮文诚以母丧去职以阮黄德代之质
为协总镇与范如登为参协总镇
谕日北陲重镇一以委之尔等宜加心绥抚戢盗
安民以称朕意自副将以下有违律者皆得便
宜从事然后奏闻十年北城匪渠邓陈超武廷
六聚党于敬老
社
名
千馀人乘闲剽掠质发
兵捕之遣该奇吴文进等为前游军至燕
尾
社
名
遇伏进先走质斩以狗复遣山南下
镇守阮文春进兵式谷
社
名
击破之十一年
超党复聚于山音剽掠宋山奉化诸县质
经略清平所至匪党溃散质屯兵枚围
社
名
招集土目宣示
朝廷威德令诸军据要害设屯堡严为之备又
增设芝泥堡以扼匪党来往之路匪党或
擒或首各自窜去十二年设宝货局质兼
领监督十七年授北城总镇质上疏辞且
请入觐优诏不许干八年质请入觐
谕之日城事尚多假尔数月规措宣召未晚质经
略美娘堡该队胡进禄放军歇役质斩之
以事闻
帝日法当如是置之其年冬
世祖崩质请入临
圣祖仁皇帝以北方重寄未可暂离不允明命元
年召来京寻赐其母银币牛酒四月有事
山陵充总护使寻命修筑镇海台辰
帝方留意文治进用文臣命郑怀德等稽查典礼
条奏施行质与悦每进见奏事多不合至
以怀德等生事逢迎扺斥之
帝念悦等勋旧大臣每且置之假以辞色未忍加
罪二年秋有事北巡命质先回城辨理城
务是冬
驾至北城赐质西洋雕刻铍金刀湘银枪各一山
南上协镇黎维清柱法受赇事发下城臣
查议清因入朝前奏泣请改交别衙免为
城臣所枉质劾奏清小臣敢于朝廷之上
肆傲无礼请当斩首以肃朝纲
帝慰解之令城臣秉公究问质与刑曹会查欲扺
清死罪案耒上十二月邦交礼成
帝回銮寻命刑部咨移城臣取清罪案初查仔集
交廷臣究拟清得革发广平效力质闻之
愤恚欲执奏又恐越职不果发三年北城
诸镇阅选丁多胜数厚赏质级纪蟒缎质
表请来京瞻觐
谕之曰北城迩来地方未靖况今施行民政事属
创见民情未免惊疑必须勋望重臣开诚布公
方可使之妥帖卿其为朕当此重责俟有代且
召卿矣
帝闻质母病遣其子厚归省质上疏陈情复谕留
之九月兴化士匪李开葩起伪聚党至千
馀人伪称李皇掠武牢峒边书告急质即
遣掌奇阮克峻兴化镇守阮德年各率兵
进剿又檄宣光镇守陶文诚以兵赴告年
峒策应匪徒据险阻截官兵峻等乘势奋
击匪尽解散寻捕获匪渠李开葩诛之地
方以宁四年质复疏请入觐许之质在城
所支官钱三千八百缗粟八百斛诏免追
质陛见请还平定省亲许之又赐其母陶
氏二品冠服五年质子厚选尚长公主既
而质与黎交悦上表请辞二城总镇印务
帝日二城南北重阃朕方委寄卿等何为发此言
二人跪泣不止
帝再三诘之质曰
陛下使臣死臣不敢辞若城务则臣不能理也
帝曰有甚难事耶质曰何事之难能与不能在
陛下耳
帝慢然曰恶是何言也质曰曩者黎维清賍私之
案臣与刑曹按问清罪当诛及廷审竟得
末减是法不信于民而臣不能为城务者
此也
帝日此廷议非朕独私乃命以维清案交质覆议
质知
帝意怒不敢复言清竟依前案发广平效力四月
清又二镇民饥盗贼窃发质领京兵四卫
前往经略凡擒制措置事宜及利可兴害
可除者均得随宜调度又令转饬员弁募
立奇兵质既至奏请砌筑靖嘉演州石河
府县城及移置河中府莅增设诸屯堡雇
民为之又开释囚犯招谕盗匪及清顺安
顺奇兵之戍嘉定逃回者与所募籍外民
立为清顺安顺一二二奇又令演州管府
周文桂香山县知县潘日晟募立顺安四
五二奇请各给与月饷分派屯守及隶随
差派
帝日囚犯就中亦有怙终故犯与胁从被诬之异
所当分别重轻用召典宪但业己充补兵伍姑
从所请又请并省演州襄阳二府属县总社改
修丁籍分设官吏
帝虑其扰民不许寻命回北城供职
谕之日自卿往清父分防设守盗贼为之屏息以
工代赈贫乏得以资生方民想己案堵纵有一
二逸犯终必就擒不足为虑今当以北门锁钥
为重其留京兵二卫分戍清父馀即率往北城
留戍俾盗弭民安宽朕北顾之忧质既至北城
奏言新募之兵得二万馀入朿成三百馀
队请置为靖北定北安北三十馀奇留城
差派又附补五军五戟之缺与分派驻防
诸外镇
帝允之六年质奏言先父茔兆未修老母寿宅未
定请其子厚假限回贯代理家事许之赐
钱五百缗其冬质母陶氏病故质请简员
代职归理襄事
帝不忍夺情乃以阮有慎为北城协总镇往代之
而令质仍带掌后军衔回籍丁忧发钱锦
布帛给诸其家
顺天高皇后闻之赐宋锦三枝银五十两七年北
城盗贼滋起质上疏请留筹辨捕务
帝谕之曰卿久旧重阃稍宽北顾之忧去冬以母
忧乞解机务朕不忍夺情简员代之今城辖盗
匪滋多朕宵旰悬念卿独能恝于心乎想当为
朝廷出力与新员阮有慎张福邓商榷规措事
定然后归丧则公义私情两得之矣徜急于家
情亦当驰奏质乃请留一月且言病未痊愈冀
得一回安厝获舒孝念或可以解病情
帝览表即降谕遣之还既扺京
帝使人往私第慰问之仍准带标属五百人回贯
治丧复赐炤品支俸质归平定旧病复发
其年秋卒年五十人镇臣以闻
帝悯之辍朝三日加给锦纱羽缎各六疋钱三千
缗赠少传谥忠毅命官赐祭给墓夫
顺天高皇后闻之亦与银三百两是冬南定贼起
帝尝追咎质姑息所致谕阮文智日质为国大臣
委以城务兵威不振乃如是他生前无一人为
朕明言之何耶智奏言人臣受人君简信谁敢
间言如臣不才误蒙眷宠亦如此非独质
也十四年逆儴据嘉定城造反十五年黎
文悦案发十六年吏部左待郎黎伯秀追
参质平生言行不道不臣应得死罪者六
质与黎文悦阴图伊霍之事为二奴泄言
竟朴杀之以缄其口一也屡次恳请赏与
皇子为养子欲蹈杨坚后父之故智二也
欲其女正位宫中不遂出言怨望三也尝
语与黎文悦云人言天与君及父母为臣
为子虽有不平亦不敢怒而我独敢怒四
也又云上恃郑怀德阮有慎为心腹只须
数百人入朝大喝一声则此辈伏地惟我
所为五也又国姓改为尊室皆怀德等依
阿怂恿可将于庙门斩首以正其罪六也
大罪者十在北城日岁首点兵登五门楼
正坐无人臣礼一也递年海运以私货配
载官船二也与黎文悦上表辞官以要君
三也生杀与夺事多专辄四也枉法受财
盈千累万五也陈奏不合有旨不允辄令
回纳黎文悦阻之乃止六也私养先朝宫
人肆无忌惮七也公厅僭起钟楼鼓楼八
也黎惟清罪案己成复与黎文悦要请别
议九也调补管奇管府请以文差施行十
也请下廷议明正罪名俾百世奸谋知戒
帝谕曰质性本豺狼行同鬼魊为臣则不忠不正
处事则大恶大奸事事妄为人人切齿岂止所
奏十六罪而己哉前者朕以彼与黎文悦虽怀
不臣之心而人不肯从必不敢发且以一品大
臣虽有奸谋未经臣民诉告不忍遽加大辟彼
等寻伏冥诛想天网己不漏矣故亦不屑提起
今既为人追参则公是公非自有朝章朝论且
彼生前萌心不轨虽其亲属赤且心知其败阴
斥其非况凡人皆有知能见者谁无忿恨但畏
其势焰莫敢告发耳断不肯阿从以取灭亡之
理兹不必株蔓查究或致波及无辜著交廷臣
将黎质本身炤原参十六条明定罪名并其妻
子按律拟处惟出嫁之女及孙男年㓜免之廷
议佥称质不法不忠大奸大恶当得夌迟
罪六斩罪八绞罪二其犯分干常阴图不
轨坐以叛逆问以凌迟但既伏冥诛请追
夺告身剖棺戮尸枭首示戒其父母原得
封赠诰敕并追夺其妻黎氏瑳曾与同谋
拟斩立决复送诸地方督抚令各出意见
折奏以公众论既而诸地方所上均依廷
议
帝复谕日可见天理在人公论不泯奸臣畜祸万
口同辞足为千古铁案且黎质与黎文悦狼狈
为奸罪恶深重擢发难数剖其棺而戮其尸诚
不为枉第质与悦其罪亦同前者悦既不剖棺
戮尸则质乏枯骨兹亦不屑加刑其令平富总
督武春谨刬平质墓竖碣石于其上大书奸臣
黎质伏法处等字以为万世奸贼者戒其妻黎
氏瑳原与同居预知叛逆阴谋问以极刑亦所
应得但彼妇人不屑遽行正法黎氏瑳及其子
黎瑾黎张黎常黎骑等各改为斩监候又籍没
质家产得二万二千馀缗交省登库仍命河宁
总督邓文和出省库钱依数散给北圻十二省
竆民初省臣捕氏瑳鞫问氏瑳对日数十年来
顶踵肤发皆朝廷所赐今日之事本所甘
心妾夫之罪即妾罪也生杀惟命质初有
女进八宫生葵州郡公绵寮寻以罪幽废
死长子厚尚公主十一年病死瑾张常骑
等四名十九年秋审并处决氏瑳发原贯
为奴孙论等名减发高平边远充军绍治
元年遇赦省释嗣德元年东阁天学士武
春谨上封事请追录其功语见黎文悦传
寻以孙论为诸军该队二年廷臣谢光巨
等请召雪质前罪
谕略日黎质原从伪党受伪职势己竆蹙始来归
附则其心迹不问可知厥后虽有战功不出偏
裨之责视与阮交诚黎文悦之始终不可同日
语也该子孙经预收录足慰有功不当与诚悦
等滥邀恩典以为贰臣者戒惟坟墓原石志听
子孙自辨不抅云嗣德二十一年准追复质为
左屯都统制黎文慈承天府香茶人贼司
隶黎忠之子也善武艺辛酉大兵克复富
春贼将陈光耀遣慈从司寇定率兵由山
路回援兵至浮瓯源为黎文悦击破定走
死蛮中慈就擒寻录用历官前锋营中卫
卫尉明命五年迁掌奇出为边和镇守寻
卒赐宋锦一枝钱一百五十缗
大南正编列传初集卷之二十四
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