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周礼正义
卷二十八
作者:郑玄 孙诒让  
卷二十九
经文参阅周礼/地官司徒,自〈胥师〉至〈掌节〉。


    周礼正义卷二十八

    瑞安孙诒让学


    胥师

    胥师,各掌其次之政令,而平其货贿,宪刑禁焉。 宪,表县之。

    ●疏“各掌其次之政令”者:次谓二十肆之介次也。详司市疏。贾疏云“案:序官云‘胥师二十肆则一人’,故云‘各掌其次之政令’”。云“宪刑禁焉”者:贾疏云“刑谓市中之刑宪徇扑,禁谓市中之禁。谓司市当时设禁令,非士师五禁也”。案:贾说是也。禁即司市伪饰之禁四十八之属,此与小司寇布宪所宪刑禁,通晐五禁者异。[1]

    注云“宪,表县之”者:〈小宰〉注义同。此谓书楬市刑市禁,表县市门,豫相戒敕。司市市刑之宪罚,则谓市人犯刑禁者,书县其姓名罪状以示戮,与此表县同而事异也。


    察其诈伪、饰行、儥慝者,而诛罚之。 郑司农云“儥,卖也。慝,恶也。谓行且卖奸伪恶物者”。玄谓饰行儥慝,谓使人行卖恶物于市,巧饰之,令欺诳买者。

    ●疏“察其诈伪、饰行、儥慝者而诛罚之”者:此即〈司市〉以贾民禁伪而除诈之事也。诛谓以司市市刑宪徇扑之刑施之,罚谓罚令出泉,即廛人之“罚布”是也。[1]

    注郑司农云“儥,卖也”者:此经云“饰行儥慝”,明儥据卖者而言,故从本义为卖。司市、贾师为买者,其转训也。详〈司市〉疏。云“慝,恶也”者:《毛诗·小雅·民劳》传文。〈小行人〉注同。云“谓行且卖奸伪恶物者”者:先郑读行如字。《说文·贝部》云:“𧸇,𧗳也”;〈行部〉云:“𧗳,行且卖也。”儥𧸇字同,故先郑亦以行且卖为释。贾疏云:“先郑云‘谓行且卖奸伪恶物’,以‘且’闲之,则行是‘行步’之行,不为‘行滥’之行,故后郑不从,以为‘行滥’解之。”武亿云:“据此,先郑解行字,不与饰连文,是读从饰字绝句,‘行儥慝’者又为句。司市‘以贾民禁伪而除诈’,又云‘凡市伪饰之禁’,可证先郑读。”案:先郑释行为“行步”,则与“饰”文义不属,其意当如武读,但于文不顺,不如后郑以“饰行”属读之允也。云“玄谓饰行儥慝,谓使人行卖恶物于市,巧饰之,令欺诳买者”者,李光坡云:“行,不坚固也。”王引之云:“后郑注乃浅陋人所改,非其原本也。案疏,是后郑以‘行’为‘行滥’,与先郑异。若如今本,云‘使人行卖’,则与先郑同矣,疏何以云‘后郑不从’乎?又案:释文‘行,下孟反’,若是行步之行,不得有‘下孟’之音。司市‘凡治市之货贿、六畜、珍异,利者使阜,害者使亡’。后郑注云:‘利,利于民,谓物实厚者。害,害于民,谓物行苦者。’释文:‘行,遐孟反。又如字。聂,胡刚反。苦音古。’遐孟即下孟也。行滥即行苦也。古人谓物脆薄曰行,或曰苦,或曰行苦,或曰行敝,或曰行滥。九章算术盈不足章:‘醇酒一斗,直钱五十;行酒一斗,直钱一十。’行酒谓薄酒也。潜夫论浮侈篇曰:‘以完为破,以牢为行。’行与牢正相反,以牢为行,犹言以坚为脆也。方言:‘揄、铺、𢅡、𢃀、帗、缕、叶、输,毳也。’郭璞注曰:‘皆谓物之行敝也。’唐律杂律曰:‘诸造器用之物及绢布之属,有行滥短狭而卖者,杖六十。’注曰:‘不牢谓之行,不真谓之滥。’滥即方言之𢅡。𢅡为行敝,故又谓之‘行滥’。后郑以行为行滥,正谓此也。今京师人谓货物不牢曰‘行货’,与聂氏胡刚反之音正合。取行苦之物,饰以欺人,故曰‘饰行’。张衡西京赋说市曰‘鬻良杂苦,蚩眩边鄙’,则饰行之谓也。‘饰行’与‘儥慝’相对为文,后郑之说善矣。”案:王说深得注旨。此注旧本疑当作:“谓使人卖行恶物于市。”今本误到其文,遂失其义耳。


    听其小治小讼而断之。

    ●疏“听其小治小讼而断之”者,贾疏云:“上司市已云‘胥师、贾师莅于介次,而听小治小讼’。上总言之,此正当职,故申叙之也。”


    贾师

    贾师,各掌其次之货贿之治,辨其物而均平之,展其成而奠其贾,然后令市。 辨,别也。

    ●疏“各掌其次之货贿之治”者,亦谓介次也。贾疏云:“案序官云‘贾师二十肆则一人’,与胥师数同,故云各掌其次之货贿之治也。”云“辨其物而均平之”者,即胥师云“平其货贿”,二官相佐助也。云“展其成而奠其贾”者,奠亦当为“定”。郑不释者,以冡上司市注,略之。贾疏云:“以其知物价故也。”[1]

    注云“辨,别也”者,天官叙官注同。


    凡天患,禁贵儥者,使有恒贾, 恒,常也。谓若贮米谷棺木,而睹久雨疫病者贵卖之,因天灾害厄民,使之重困。

    ●疏“凡天患”者,与司救云“凡岁时有天患”,义同。彼注云:“谓灾害也。”[1]

    注云“恒,常也”者,说文二部云:“𢛢,常也。”恒即𢛢之隶变。云“谓若𡪄米谷棺木,而睹久雨疫病者,贵卖之,因天灾害厄民,使之重困”者,此亦训儥为卖也。𡪄即贮字,见廛人注。久雨则米谷贵,疫病则棺木贵。汉书刑法志云:“谚曰‘鬻棺欲岁之疫’,非憎人欲杀之,利在于人死也。”


    四时之珍异亦如之。 荐宗庙之物。

    ●疏“四时之珍异亦如之”者,此亦谓食物,与质人、廛人珍异义同,亦禁其贵儥,使有恒贾也。[1]

    注云“荐宗庙之物”者,贾疏云:“案月令,四时有珍异之物,皆云先荐寝庙,故郑以为荐宗庙,举重而言也。”


    凡国之卖儥,各帅其属而嗣掌其月。 儥,买也。故书卖为买。郑司农云:“谓官有所斥卖,贾师帅其属而更相代直月,为官卖之,均劳逸。”

    ●疏注云“儥,买也”者,司市注同。儥兼卖买二义,详司市疏。云“故书卖为买”者,段玉裁云:“此从今书作卖也。必从今书者,儥虽可训卖,但此经以官斥卖为言,则卖在上,儥在下,训买为长,不当云买儥也。”诒让案:司市、质人并有“卖儥”之文,故后郑不从故书作“买儥”。郑司农云“谓官有所斥卖”者,贾疏云:“斥谓指斥出之。故郑注大宰亦云:‘币馀,谓占卖国之斥币。’义与此同也。”案:斥卖,详大宰疏。徐养原云:“若从故书卖为买,则儥仍训卖,故先郑云‘有所斥卖’,正释儥字之义。”云“贾师帅其属而更相代直月,为官卖之,均劳逸”者,诗小雅杕杜云:“继嗣我日。”郑笺云:“嗣,续也。”尔雅释诂云:“嗣,继也。”直月,谓人当一月。国语晋语云:“臣敢烦当日。”韦注云:“当日,直日也。”直月与直日义同。谓帅其属每月相继续更代当直,为官掌卖儥之事也。贾疏云:“贾师之下有群贾,亦二肆则一人者,使之更互相代也。”李锺伦云:“属,盖即肆长是也。疏言‘贾师下有群贾,二肆则一人’,于经无之。”案:李说是也。司市“以贾民禁伪而除诈”,贾彼疏谓“贾民为属于贾师诸官者”。故此疏又谓贾师之属别有群贾,盖隐据彼贾民为说,实则两疏皆非也。


    凡师役、会同,亦如之。

    ●疏“凡师役会同亦如之”者,谓道路之市及军市所在,亦从司市而治其市事也。贾疏云:“此亦从行所在当直,为官卖买也。”


    司虣

    司虣,掌宪市之禁令,禁其斗嚻者与其虣乱者、出入相陵犯者、以属游饮食于市者。 嚻,讙也。郑司农云:“以属游饮食,群饮食者。”

    ●疏“掌宪市之禁令”者,此官掌市刑,即司市以刑罚禁虣之事也。宪亦谓表县之,以示十肆之人也。云“禁其斗嚻者与其虣乱者,出入相陵犯者”者,此掌市中乱民、罢民之禁。斗嚻谓争斗而嚻讙,调人注云“斗怒辩讼者也”,与此义略同。虣,古暴字。说文本部云:“曓,疾有所趣也。”引申为暴戾字。暴乱,以暴作乱者。禁暴氏云:“掌禁庶民之乱暴力正者。”此禁市民之暴乱,与彼为官联也。陵,夌之假字。说文夂部云:“夌,越也。”云“以属游饮食于市者”者,禁市中惰游之民也。游,游之俗,详师氏疏。[1]

    注云“嚻,讙也”者,说文㗊部云:“嚣,声也。”又言部云:“讙,哗也。”一切经音义引三仓云:“讙,言语䛬䛬也。”是嚣讙同义。衔枚氏云:“掌司嚻,禁嘂呼叹呜于国中者,行歌哭于国中之道者。”此禁市民之嚻讙,亦当通晐嘂呼叹呜及行歌哭之等,与彼为官联也。郑司农云“以属游饮食,群饮食者”者,州长注云:“属犹聚也。”聚群义同。谓群聚游于市而相共饮食也。书酒诰云:“厥或诰曰:群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于周,予其杀。”又大戴礼记曾子立事篇卢注引尚书大传云:“古者圣帝之治天下也,五十以下,非蒸社不敢游饮,唯六十以上游饮也。”此即古属游饮食之禁。贾疏云:“此属游饮食,谓聚而群游饮食者禁之,若不群游则得饮。”洪颐煊云:“管子立政篇:‘圈属群徒不顺于常者,闾有司见之,复无时。’‘属游’与‘圈属’义同。”


    若不可禁,则搏而戮之。

    ●疏“若不可禁,则搏而戮之”者,说文手部云:“搏,索持也。”案:搏犹今言捕也。戮即司市市刑宪徇扑,胥云“挞戮”是也。


    司𥡴

    司𥡴,掌巡市,而察其犯禁者与其不物者而搏之。 不物,衣服视占不与众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

    ●疏“掌巡市而察其犯禁者”者,即犯司市、质人、胥师、贾师、司虣五官之禁者。此官常巡行五肆之叙,司察之也。云“与其不物者而搏之”者,此则在司市诸官市禁之外者,故特举之。王应电云:“搏之归于胥师。”[1]

    注云“不物,衣服视占不与众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者,司门注同。又野庐氏注云:“不物,谓衣服操持非比常人也。”义亦同。方言云:“占,视也。凡相窃视,南楚或谓之占。”案:占,觇之假字,详掌次疏。物犹法也,不物谓不如常法。左隐五年传云:“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与此不物文异而义略同。此皆形迹诡异,或为奸邪,故搏之。


    掌执市之盗贼,以徇,且刑之。

    ●疏“掌执市之盗贼,以徇且刑之”者,此即司市以刑罚去盗之事也。贾疏云:“上司市市中之刑,无过宪徇扑,附于刑者归于士;此亦无过小盗徇扑而已,故云以徇且刑之。若直徇者,不必有刑,其刑者必徇,故徇刑两言之也。”


    胥,各掌其所治之政,执鞭度而巡其前,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袭其不正者。 作,起也。坐起禁令,当市而不得空守之属。故书袭为习,杜子春云:“当为袭,谓掩捕其不正者。”

    ●疏“各掌其所治之政”者,此官所治之地,盖即内宰、司市之叙,详司市疏。贾疏云:“案序官‘胥二肆则一人’,故亦云‘各掌其所治之政’,则一人掌二肆者也。”云“执鞭度而巡其前”者,谓巡行肆前近市门之处,司市云“凡市人则胥执鞭度守门”是也。鞭度,亦详彼疏。云“掌其坐作出入之禁令”者,与司虣所宪禁令同。[1]

    注云“作,起也”者,大司马、考工记总目梓人注并同。说文人部云:“󰶔,起也。”作即󰶔之隶变。云“坐起禁令,当市而不得空守之属”者,盖谓无肆立持者,索市不得,乃空守其所赍之物。荀子哀公篇云“好肆不守折”,即空守之义。野庐氏云“以几禁行作不时者”,注云:“不时,不夙则莫者也。”此经坐作出入,犹彼云行作,三市各有定时,当亦兼有不时之禁矣。云“故书袭为习,杜子春云当为袭”者,徐养原云:“袭习古字通。掩袭与重袭义虽异,而音则同,故亦通作习。左传襄十三年‘岁习其祥’,礼记表记注引传‘习’作‘袭’。”云“谓掩捕其不正者”者,国语晋语韦注云:“袭,掩也。”方言云:“掩,索取也。”谓伺其不意而捕取之,恐其逸失也。


    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 罚之使出布。

    ●疏“凡有罪者,挞戮而罚之”者,罪,经例用古字,当作“罪”,详甸师疏。挞即司市市刑之大刑扑罚也。此谓市人有罪而未丽于刑者,故戮而罚之,不归于士。 注云“罚之使出布”者,以经于挞戮之外,别言罚之,故知为罚布,非市刑三罚也。贾疏云:“即上廛人职云‘罚布’,一也。故彼注云:‘罚布者,犯市令之布也。’”


    肆长

    肆长,各掌其肆之政令。陈其货贿,名相近者相远也,实相近者相尔也,而平正之。 尔亦近也。俱是物也,使恶者远善,善自相近。郑司农云:“谓若珠玉之属,俱名为珠,俱名为玉,而贾或百万、或数万,恐农夫愚民见欺,故别异令相远,使贾人不得杂乱以欺人心。”

    ●疏“各掌其肆之政令”者,贾疏云:“此肆长,谓一肆立一长,使之检校一肆之事,若今行头者也。”云“陈其货贿,名相近者相远也,实相近者相尔也,而平正之”者,此即司市以陈肆辨物而平市之事也。[1]

    注云“尔亦近也”者,尔即迩之借字。尔雅释诂云:“迩,近也。”燕礼、特牲、少牢馈食礼注并云“尔,近也。”云“俱是物也,使恶者远善,善自相近”者,谓物别为肆,同肆之中,又辨其善恶,使同实者相从也。淮南子览冥训云:“若韦之与革,远之则迩,近之则远。”即此经名实远近之义。郑司农云“谓若珠玉之属,俱名为珠,俱名为玉,而贾或百万,或数万,恐农夫愚民见欺,故别异令相远,使贾人不得杂乱以欺人”者,与后郑义同。


    敛其緫布,掌其戒禁。 杜子春云:“緫当为儳。”

    ●疏“敛其緫布”者,江永云:“廛人有絘布、緫布、廛布。緫布者,货贿之正税,三布中緫布最多,故使每肆一人之肆长,随时敛之以归廛人,而廛人以入泉府也。”案:江说是也。亦详廛人疏。 注杜子春云“緫当为儳”者,廛人杜注同。彼后郑注不从子春说,别释为守斗斛铨衡者之税,则此职义亦当与彼同。今引杜说而不破者,盖以已详于彼,故不复出,非于此转从杜读也。贾疏谓此肆长各一肆,故罚其无肆立持之布,以为后郑从杜,失之。


    泉府

    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者,以其贾买之,物楬而书之,以待不时而买者。买者各从其抵,都鄙从其主,国人、郊人从其有司,然后予之。 故书“滞”为“瘅”,杜子春云:“瘅当为滞。”郑司农云:“物楬而书之,物物为揃书,书其贾,楬著其物也。不时买者谓急求者也。抵,故贾也。主者,别治大夫也。然后予之,为封符信,然后予之。”玄谓抵实柢字,柢,本也。本谓所属吏主有司是。

    ●疏“掌以市之征布”者,即大宰九赋市赋之泉也。贾疏云:“即上廛人絘布已下之布,并入泉府而藏之,故揔云征布也。”惠士奇云:“在国曰邦布,外府掌之。在市曰征布,泉府掌之。”云“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者”者,于,段玉裁校改“于”,又云:“售者,仇之俗字,不当施于经文,当改正。”案:段说是也。于,经例用古字,皆作“于”。售与调人仇雠字同而义异。汉书食货志说王莽儗周官法,并作仇字,亦经本作仇之证。此即司市以泉府同货而敛赊之事,亦与廛人为官联也。谓若国语越语云:“贾人夏则资皮,冬则资𫄨,旱则资舟,水则资车。”夏皮冬𫄨,旱舟水车,即滞于民用之物,不能急售者也。云“都鄙从其主国人郊人从其有司”者,贾疏云:“都鄙者,可兼大小都及家邑。国人者,谓住在国城之内,即六乡之民也。郊人者,即远郊之外,六遂之民也。”案:国即国中,谓城郭中。郊,六乡外之馀地。经言国人,以晐国外之六乡;言郊人,以晐郊外之六遂公邑。秋官乡士掌国中,遂士掌四郊,亦其比例也。贾说未析。[1]

    注云“故书滞为瘅,杜子春云,瘅当为滞”者,故书滞误为瘅,犹廛人故书滞或作廛也,详彼疏。杜意盖谓经云“敛市之不售货之滞于民用”,为民不急用之货,故沈滞而不售,则官为敛之。汉食货志载王莽时,令众民卖买五谷布帛丝绵之物,周于民用而不仇者,均官有以考检厥实,用其本贾取之。莽制正本此经。审绎彼文,疑刘歆所传周官经,滞于民用,滞亦作瘅,而读为殚,殚与周义相近。杜氏之学受之于歆,而此读与汉志异,则杜君不尽墨守其师说矣。郑司农云“物楬而书之,物物为揃书,书其贾,楬著其物也”者,楬,嘉靖本误“揭”,今据岳本正。职币云:“以书楬之。”注云:“楬之,若今时为书以著其币。”说文巾部云:“𢃬,幡帜也。”又竹部云:“笺,表识书也。”案:𢃬笺声义亦略同。揃即𢃬之俗。集韵二仙云:“㮍,笺识也。或从手。”又说文木部云“楬,楬橥也”,引“春秋传曰:楬而书之”。一切经音义引说文云:“楬,橥杙也。又周礼云:楬而书之也。”盖许君即引周礼此文。今本作“春秋传”者,传写之误。此云物楬而书之,谓每物揃书其贾直于杙,附着其物之侧以表识之也。亦详职金疏。云“不时买者,谓急求者也”者,谓来买无定时,急求待用,若下祭祀、丧纪是也。汉食货志载王莽时,刘歆言周有泉府之官收不雠,与欲得,即易所谓理财正辞禁民为非者也。先郑云急求,即刘歆所谓欲得者也。云“抵,故贾也”者,国策中山策高注云:“抵,当也。”谓依故买入时相当之贾直予买者。凡货滞不售而官取之,其贾必贱,民买之,官仍依其故贾者,不欲取其赢以病民。若本贾贵而今贱,则民不必从官买矣。贾疏谓“假令官前买时贵,后或贱,今依故贾与之,即损民,故不得依故贾以解抵”。此不足以破先郑之义也。但此文云“各从其抵”,与下经“从其主”“从其有司”文例正同,故后郑不从先郑而谓抵即主、有司耳。云“主者,别治大夫也”者,谓治三等采邑之官,即公羊定十一年传所谓“采宰”。天官释文引郑云:“宰,主也。”故邑宰亦谓之主。大宰云:“乃施则于都鄙,而建其长,立其两,设其伍。”谓采邑之君,立两卿五大夫。此主则别治各邑之大夫,与五大夫异,故云“别治大夫也”。云“然后予之,为封符信,然后予之”者,贾疏云:“封符信,谓有符信文书,皆封题之。计买者得主及有司,然后卖不须封信文书,但于理无害,故后郑不破之也。”案:贾说非也。此谓欲买官物者,必从其所属主有司为封符信,致之泉府,泉府乃以物予之,所以防检猾商用贱直贩官物,而贵卖之以病民也。后郑亦同此义。云“玄谓抵实柢字,柢,本也”者,段玉裁云:“实柢字者,犹媒氏云‘纯实䌶字也’。才声误为屯声,从木误为从手,其理一也。说文云:‘柢,木根也。’韩非解老曰:‘直根者,书之所谓柢也,木之所以建生也。’”云“本谓所属吏主有司是”者,贾疏云:“郑欲解柢与主有司为一,故云主有司是也。”江永云:“自比长、邻长以上,皆可谓之主有司。其为公邑稍县都,仿乡遂之制,各有其主,不必公邑大夫与食采大夫然后谓之主也。从泉府买一不时须之物,必关白大夫,恐难乎其为买矣。”案:江说是也。


    凡赊者,祭祀无过旬日,丧纪无过三月。 郑司农云:“赊,贳也。以祭祀、丧纪,故从官贳买物。”

    ●疏“凡赊者”者,亦以所敛市之滞物,转贳与民也。[1]

    注郑司农云“赊,贳也”者,说文贝部云:“赊,贳买也。贳,贷也。”案:此经以凡赊者与凡民之贷者并言,赊即所谓贳买,贷即所谓贳也。赊者,先贳物而后偿直,是虽贳而仍买,故许兼云贳买。贳者,先贳泉物而后仍偿以泉物,则是徒贳,故许唯云贷也。凡赊,从官买物,而约期以付贾,不得过旬日、三月,而不取息。贷则从官借物,而约期以偿物,得过旬日三月而有息。此其事异,而所以利民则一也。云“以祭祀、丧纪,故从官贳买物”者,明惟此二事得从官贳买物,它小事不得也。汉书食货志载王莽令民欲祭祀丧纪而无用者,钱府以所入工商之贡但赊之。颜注云:“但,空也,徒也。言空赊与之不取息利也。”莽制正本此经。


    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而授之,以国服为之息。 有司,其所属吏也。与之别其贷民之物,定其贾以与之。郑司农云:“贷者,谓从官借本贾也,故有息,使民弗利,以其所贾之国所出为息也。假令其国出丝絮,则以丝絮偿;其国出𫄨葛,则以𫄨葛偿。”玄谓以国服为之息,以其于国服事之税为息也。于国事受园廛之田而贷万泉者,则期出息五百。王莽时民贷以治产业者,但计赢所得受息,无过岁什一。

    ●疏“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辨而授之”者,此则以市之征布及所敛市之滞物,贷民以治产业也。左文十四年传云:“齐公子商人骤施于国而多聚士,尽其家贷于公有司以继之。”彼贷公财者,公有司主之,疑即此泉府之属。贾疏云:“贷者,即今之举物生利,与上文不同。辨而授之,谓别其所授之物以与之。”云“以国服为之息”者,息即小宰注所谓贷子。管子轻重丁篇云:“凡称贷之家,出泉参千万,出粟参千万锺,受子息民参万家。”史记孟尝君传云:“使人出钱于薛,岁馀不入,贷钱者多不能与其息。”索隐云:“息犹利也。”[1]

    注云“有司,其所属吏也”者,贾疏云:“此则上文有司,一也。若然,此经不言都鄙主者,有司中兼之,故上注亦云本所属吏,是柢本中兼二者。”惠士奇云:“有司,乡遂之吏也。周书大匡云:‘赋洒其币,乡正保贷。’洒谓散之贷者,乡正保焉。”案:惠说是也。云“与之别其贷民之物,定其贾以与之”者,天官叙官注云:“辨,别也。”郑意此贷者,即谓贷前所收市中不售之物,故须别物定贾也。辨即所谓别其物,与司市、贾师“辨物”义同。江永云:“辨者,辨其人之可贷与否也。如其人有生业,不为游惰,是可贷者也。否则贷不能偿,当不许其贷矣。此所贷者是贷泉,非贷滞于民用之物。”案:江谓贷专为贷泉,亦得通。后注云“受园廛之田而贷万泉”,则郑亦谓兼贷泉矣。但经云“辨而授之”,固当辨其人,然亦当泉府与其有司辨所贷泉物多寡,以定出息之数,虑偿者或有抵冒也。郑、江二义相兼乃备。郑司农云“贷者,谓从官借本贾也”者,广雅释诂云:“贷,借也。”说文贝部云:“贷,施也。貣,从人求物也。”依许说,则从人求假,字当作“貣”;以物假予人,字当作“贷”。二字小异,经典多通用。广韵二十五德云:“貣,谓从官借本贾也。”义本此注,字正作貣。先郑谓民欲行贾而无本,则从官借泉为本以贾也。金榜云:“先郑说是也。泉府,市官之属,以受市之征布为职。其以市之征布贷于贾人以贾,与上经以征布敛市之滞货同义,二者皆恤商阜货,泉府之职也。其言凡民之贷者,对下有司言之谓之民,泉府不得与国人为贷。旅师职云:‘掌聚野之锄粟、屋粟、闲粟。凡用粟,春颁而秋敛之。’此贷于国人者,不令出息,为其无所取赢也。贾人贷官财,以权子母之利,则有息。”案:金说是也。此民即贾人,犹司市以贾师、胥师之属为贾民也。盖二郑说不同,而谓从官贷则一。汉志王莽法亦同。此民对有司为文,金释甚塙。知非民闲自相称责者,民自贷一泉物,其事猥细,不必泉府与有司辨而授之也。云“故有息,使民弗利”者,贷泉行贾,与上供丧祭异,法当内息,使民勿专以此为利也。云“以其所贾之国所出为息”者,先郑盖释国服与书酒诰“肇牵车牛远服贾”义同。必以所出为息者,取其易得,且官不失利也。云“假令其国出丝絮,则以丝絮偿,其国出𫄨葛,则以𫄨葛偿”者,谓以诸物偿还所贷泉之外,更入其赢为息也。云“玄谓以国服为之息,以其于国服事之税为息也”者,尔雅释诂云:“服,事也。”于国服事,即九职农圃等事。税云服者,若书禹贡“三百里纳秸服”是也。贾疏云:“先郑以所贾之国所出为息已下,后郑不从者,凡言服者,服事为名,此经以民之服事,唯出税是也。则载师云‘二十而一’已下是也。”金榜云:“后郑说是也。农民受田,计所收者纳税。贾人贷泉,计所得者出息。其息或以泉布,或以货物,轻重皆视田税为差,是谓以国服为之息。”云“于国事受园廛之田而贷万泉者,则期出息五百”者,贾疏云:“万泉出息五百,计当二十而取一。若然,近郊十一者,万泉期出息一千;远郊二十而三者,万泉期出息一千五百;甸稍县都之民,万泉期出息二千。郑直云园廛者,略举以言之也。”金榜云:“轻者二十而一,重者无过二十而五也。”案:金说是也。后郑据载师税法等衰,释此经国服义,自不可易;但又牵傅受田为释,则非也。傥如其说,则同此称责出息,而甸稍县都之民必重于郊里,远郊之民亦必重于近郊,果何说乎?且国宅无征,则贷泉亦当无息,更不可通矣。盖贷息轻重,不能一率,自当随民闲所便。但其等衰,约区五等,或二十而一,或十一,或二十而三,或十二,或二十而五,以此为限,明不得逾溢耳。与分地差征之法,固绝不相蒙也。云“王莽时民贷以治产业者,但计赢所得受息,无过岁什一”者,汉食货志云:“王莽时,民或乏绝,欲贷以治产业者,均授之,除其费,计所得受息,毋过岁什一。”即其事也。又王莽传云:“令市官收贱卖贵,赊贷予民,收息百月三。”似亦参用此经赊贷之法,而责息则增二倍,非古法也。贾疏云:“此则与周少异。周时不计其赢所得多少,据本征利。王莽时,虽计本多少为定,及其后科,唯据所赢多少。假令万泉岁还,赢万泉征一千,赢五千征五百,馀皆据利征什一也。”


    凡国之财用取具焉,岁终,则会其出入而纳其馀。 会,计也。纳,入也。入馀于职币。 凡国事之财用取具焉,岁终,则会其出入而纳其馀。会,计也。纳,入也。入馀于职币。 ●疏“凡国事之财用取具焉”者,此官为市征受藏受用之府,故有国事于此取财用,与大府云“凡邦之赋用取具焉”义同。贾疏云:“言事,谓有司为国家之事,兴作用财物者,皆来向泉府取财为具焉。泉府财尽,乃于馀府别取焉。”金榜云:“经言凡国事之财用取具焉,指所受市之征布,大府所云‘关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是也。外府职之。”云“岁终则会其出入而纳其馀”者,此正市布之岁会,亦市官之官成也。王制云:“司会以岁之成质于天子,冢宰齐戒受质,大乐正、大司寇、市三官以其成,从质于天子。”彼注以市为“司市”。案:此经司市无会计之文,唯此职有岁终出入之会。疑此官为司市之属,此岁会即上于司市,以从司会而质于王者与?贾疏云:“出谓出府会计用财,入谓于廛人敛取絘布已下。”[1]

    注云“会,计也”者,大司徒注同。云“纳,入也”者,公羊庄九年传云:“纳者何?入辞也。”说文冂部云:“内,入也。”纳,内之借字。凡此经通例,内外字作“内”,出内字则借“纳”为之,详锺师疏。云“入馀于职币”者,以职币掌式法,以敛凡用邦财者之币,是掌币馀之官,故知入其馀即入于彼也。贾疏云:“若国家来取财,不尽而有馀,则纳与天官职币,职币别出与人也。”


    司门

    司门,掌授管键,以启闭国门。 郑司农云:“键读为蹇。管谓龠也。键谓牡。”

    ●疏“掌授管键以启闭国门”者,谓晨则授管以启门,昏则授键以闭门也。墨子号令篇云:“昏,诸门亭皆闭之。晨见掌文,诸城门吏各入,请龠开门,已辄复上龠。”此即授管键启闭门之法。贾疏云:“谓用管龠以启门,用键牡以闭门。国门,则王城十二门者也。”注郑司农云“键读为蹇”者,段玉裁以“读为”为“读如”之讹,近是。键者,楗之借字。古书键字常见,而先郑以“蹇”拟其音者,杜、郑注例,习见之字亦闲有发读也。贾疏谓读为蹇,取蹇涩之意,则缘误本为说,谬。云“管谓龠也”者,月令“孟冬脩键闭,慎管龠。”注云:“管龠,搏键器也。”孔疏云:“管龠,此物以铁为之,似乐器之管龠,搢于鏁内,以博取其键也。”又檀弓疏云:“管谓夹取键,今谓之钥匙。”案:郑、孔以月令键闭为二物,管龠为一物。左僖三十二年传:“秦杞子曰:郑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杜注亦释管为龠。鬼谷子内楗篇云:“以变求内者,若管取楗。”楗与键通。是管所以取键出之,而管非即键。檀弓注云:“管,键也。”又以管键为一者,盖鏁匙入牝以开鏁,须入牝以闭,其物虽异,以同是牡之类,故名亦得通。若对文则异,此经及月令是也。云“键谓牡”者,月令注云:“键,牡;闭,牝也。”孔疏云:“凡鏁器,入者谓之牡,受者谓之牝,若禽兽牝牡然。而何胤云:‘键是门扇之后树两木,穿上端为孔。闭者,谓将扃关门以内孔中。’按汉书五行志每云‘牡飞’及‘牡亡’,谓失其鏁须,须则牡也。何胤云‘两边树木’,非其义也。”又檀弓疏云:“键谓锁之入内者,俗谓之锁须。”案:依孔说,则键即今铜铁锁之须。依何说,则键为木锁,即今之门𣟴,其字正作“楗”。说文木部云:“楗,歫门也。”淮南子缪称训云:“匠人斲户,无一尺之楗,不可以闭藏。”颜氏家训引月令章句云:“楗,关牡也。所以止扉,或谓之剡移。”说文门部云:“关,以木横持门户也。𨸎,关下牡也。”此𨸎与楗为一物,与古书凡言龠为管者不同。方言云:“户钥,自关而东,陈楚之闲谓之键,自关而西谓之钥。”此钥键亦𨸎楗之假字,非谓锁匙也。金锁与木锁器异,而其用以开闭则同。此经注所云则皆金锁,与月令同也。


    几出入不物者,正其货贿,凡财物犯禁者举之, 不物,衣服视占者不与众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者。正读为征,征税也。犯禁,谓商所不资者,举之没入官。

    ●疏“几出入不物者”者,几谓苛察也。详宫正及司关疏。[1]

    注云“不物,衣服视占不与众同及所操物不如品式者”者,司稽注同。贾疏云:“见王制云‘关执禁以几,禁异服,识异言’;阍人云‘潜服贼器不入宫,奇服怪民不入宫’。明此司门亦然,故郑以不物衣服之等解之。”云“正读为征”者,正征声类同,详小宰疏。郑知此正当为征者,以司关云“司货贿之出入者,掌其治禁与其征廛”,门关职事略同,明此正即征字,与肆长“陈其货贿而平正之”义不相涉也。云“征,税也”者,大司徒注同。贾疏云:“下文云‘国凶札无关门之征’,明无凶札之时有征税,故读从征税之字也。”江永云:“司关明言‘凶札无门关之征’,而遗人‘以门关之委积养老孤’,则门关皆有征明矣。文十一年左传:‘宋公以门赏耏班,使食其征,谓之耏门。’门征之见于传者也。”云“犯禁谓商所不资者”者,谓于法不合贩鬻,则商所不资操者,即司市所云“伪饰之禁在商者十有二”是也。云“举之没入官”者,司市注同。


    以其财养死政之老与其孤。 财,所谓门关之委积也。死政之老,死国事者之父母也。孤,其子。

    ●疏注云“财,所谓门关之委积也”者,据遗人文。彼注云:“门关以养老孤,人所出入,易以取饩廪也。”云“死政之老,死国事者之父母也”者,明与外饔、酒正、槁人诸职飨耆老兼养国老庶老者异也。死国事,谓凡勤劳王事而死者。月令云:“立冬之日,天子迎冬于北郊,还反,赏死事,恤孤寡。”郑彼注云:“死事,谓以国事死者。若公叔禺人、颜涿聚者也。孤寡,其妻、子也。”管子入国篇云:“士民死上事,死战事,使其知识故人,受资于上而祠之。”据此则凡勤劳上事而死者,并得为死事。郑月令注惟云死战事者,举其重者言之耳。老,郑谓其父母。吴子励士篇云:“有死事之家,岁使使者劳赐其父母,著不忘于心。”顾炎武云:“死国事者之父,如史记平原君传,李同战死,封其父为李侯是也。”案:顾说是也。此死政之老,或兼有死事者之祖父母,王制孔疏云“皇侃云,子孙为国难而死,王者养死者父祖”是也。云“孤,其子”者,外饔云“邦飨耆老孤子”,注云:“孤子者,死王事者之子也。”详彼疏。


    祭祀之牛牲系焉,监门养之。 监门,门徒。

    ●疏“祭祀之牛牲系焉”者,释文系作“𣪠”,云“本又作系”。阮元云:“古系字多作𣪠。易系辞本作𣪠。”诒让案:𣪠即毄之隶变。说文殳部云:“毄,相击中也。”糸部云:“系,系𦃇也。一曰恶絮。”又亻部云:“系,絜束也。”凡系缚字,正字当作系,毄系并声近假借字。此职及占人、校人系字,释文并作𣪠,疑经系束字本作𣪠,与大宰“系联”瞽蒙、小史“世系”字为系之假字异,注则皆作系字。汉书景帝纪“农桑毄畜”,颜注云:“毄谓食养之。毄,古系字。”盖汉以后系字通行,毄系又为古今字。此经作毄,注作系,亦经用古字注用今字之例也。庐人、弓人又以𣪠为击,考工记字例与经不同也。云“监门养之”者,贾疏云:“牧人六牲,至祭前三月,则使充人系而养之。若天地宗庙,则系于牢,刍之三月。若其散祭祀之牲,则不在牢,遣此监门门徒养之,不必三月也。”诒让案:穀梁哀元年传,说郊牛卜之不吉,系而待六月始庀牲,然后左右之。范注引此经,谓未左右时,监门者养之。然则大祀之牲,凡不系于涤者,亦于门养之,与散祭祀同也。[1]

    注云“监门,门徒”者,毛诗小雅节南山传云:“监,视也。”孟子万章篇“抱关击柝”,赵注云:“监门之职也。”荀子荣辱篇云:“监门御旅,抱关击柝。”杨注云:“监门,主门也。抱关,门卒也。”案史记信陵君传云:“魏侯嬴为大梁夷门监者。”又云:“嬴乃夷门抱关者也。”是抱关即监门。荀子重举之,杨倞遂分为二,非是。凡门徒主守视国门,故谓之监门。叙官“司门有徒四十人”,又“每门徒四人”,即所谓门徒也。


    凡岁时之门,受其馀。 郑司农云:“受祭门之馀。”

    ●疏“凡岁时之门”者,贾疏云:“若月令秋祭门者,是祭庙门。此门亦谓国门十二者,除四时祭外,仍有为水祈祷,故左氏庄公二十五年秋,大水,有用牲于门之事。”案:贾引左传大水用牲于门,即鬯人“禜门用瓢赍”是也。此外尚有祭法“王立七祀,三曰国门”,是门之正祭。又月令季春,“命国难,九门磔攘”,据郑彼注为攘四方之神,非祭国门。月令孟冬又有大割祠于公社及门闾,彼盖秦法,非周制也。[1]

    注郑司农云“受祭门之馀”者,馀,与大宰“币馀之赋”、职币“振掌事者之馀财”义同。谓祭门有馀财,则此官受而储之,犹司书云“受其币”,泉府云“纳其馀”也。


    凡四方之宾客造焉,则以告。 造,犹至也。告,告于王而止客以俟逆。

    ●疏注云“造犹至也”者,大司寇注义同,此引申之义。广雅释言云:“造,诣也。”文选洞箫赋李注引苍颉篇云:“诣,至也。”盖造训为诣,诣则有所至,故造亦训至矣。云“告,告于王而止客以俟逆”者,贾疏云:“谓四方诸侯来朝觐,至关,关人告王;至郊,郊人告王;至国门,门人告王。王得告,皆遣人往迎,故云止客以俟逆也。”诒让案:止客者,止客于馆以待也。凡门皆有客馆,与郊关同。必止客俟逆者,恐仓卒逆者不至,于礼有阙。又国语周语云:“敌国宾至,门尹除门。”韦注云:“门尹,司门也。除门,扫除门庭也。”此经不言除门者,亦文不具。


    司关

    司关,掌国货之节,以联门市。 货节,谓商本所发司市之玺节也。自外来者,则案其节,而书其货之多少,通之国门,国门通之司市。自内出者,司市为之玺节,通之国门,国门通之关门。参相联以检猾商。

    ●疏注云“货节,谓商本所发司市之玺节也”者,司市云:“凡通货贿,以玺节出入之。”是国货之节即司市之玺节也。凡商之货,本出于市。自内出者,赍司市之玺节,由门而达关;由外入者,赍邦国司市之玺节,由关达门,以至于王国之市。其出入不越国畿者,亦各赍玺节达于所至乡邑之吏。此司市,通王国及邦国之司市言之。贾疏谓郑先从邦国司市解之,误。云“自外来者,则案其节而书其货之多少,通之国门,国门通之司市,自内出者,司市为之玺节,通之国门,国门通之关门”者,贾疏云:“将送商人,而执节者别有过所文书,若下文节传,当载人年几及物多少。至关至门,皆别写一通,入关家门家,乃案勘而过。其自内出者义亦然。”云“参相联以检猾商”者,贾述注联作连。阮元云:“注当本用连,此改联,非。”案:阮校是也。凡经例作联,注例作连。经云联门市者,即大宰之官联,小行人注云“门关者与市联事”是也。彼注联亦当作连,详大宰疏。后汉书周黄徐姜申屠传,李注云:“检犹察也。”一切经音义引三苍云:“猾,黠恶也。”贾疏云:“司市与关及门三处相连,恐奸猾商人或以多为少,或隐而不出而避税,故相连以检括之也。其远郊近郊虽不置官掌之,亦应有人几问,但无税法,故不言耳。”惠士奇云:“管子问篇曰:‘市者,天地之财具也,而万人之所和而利也。关者,诸侯之陬隧也,而外财之门户也,万人之道行也。征于关者勿征于市,征于市者勿征于关,虚车勿索,徒负勿入,以来远人。’此司关联门市之法也。自外入者征于关,关移之门,门移之市,所谓征于关者勿征于市也。自内出者征于市,市移之门,门移之关,所谓征于市者勿征于关也。若自内而不由于市,自外而不出于关,然后举而罚之。”


    司货贿之出入者,掌其治禁与其征廛。 征廛者,货贿之税与所止邸舍也。关下亦有邸客舍,其出布如市之廛。

    ●疏“司货贿之出入者”者,师氏注云:“司犹察也。”谓凡民赍货贿出入关门者,皆察之。贾疏云:“司,主也。主货贿出入。”非经义。云“掌其治禁”者,治谓求请辞讼,禁谓刑禁。黄以周云:“王制所谓‘关执禁以讥。’禁者,禁其非法之物也。”云“与其征廛”者,惠士奇云:“管子幼官篇:‘三会诸侯,令曰:市赋百取二,关赋百取一。’此周官关市之征也。”诒让案:管子所言,足证关市有赋,但百取一二,则与此经法未必合耳。[1]

    注云“征廛者,货贿之税与所止邸舍也”者,大司徒注云:“征,税也。”凡商贾及平民之赍百物过关者,皆有税。韩非子外储说左上篇云:“儿说乘白马而过关,则顾白马之赋。”是即六畜之税。注唯云货贿者,文不具也。廛犹廛人之“廛布”,注云“廛布者,货贿诸物邸舍之税”是也。二者通为大宰九赋之关赋,互详廛人疏。江永云:“此征廛是二事:征者,货贿之税也;廛者,货贿停阁邸舍之税也。若不停阁,则无廛布矣。”案:江说是也。贾疏谓“征即税,廛即邸舍,一事双言”,失之。云“关下亦有邸客舍,其出布如市之廛”者,贾疏云:“案上文廛人有廛布,郑云‘廛,邸舍’。此关旁亦有邸舍,商人于关停止则有税,故云如市之廛也。”江永云:“关上宜无廛而亦有廛者,谓货贿物多,暂有停阁,以待有司之稽察也。物少则不必停于廛。”诒让案:邸客舍者,明关上兼有客舍,不徒商贾之舍也。


    凡货不出于关者,举其货,罚其人。 不出于关,谓从私道出辟税者,则没其财而挞其人。

    ●疏“凡货不出于关者”者,于,经例当作“于”,石经及各本并误。[1]

    注云“不出于关,谓从私道出辟税者”者,辟与避同。谓私从关旁它道而出,越关以辟征税也。云“则没其财而挞其人”者,司市注云:“举之,没入官。”是举其货谓没其财入官。挞即司市市刑之大刑扑罚。闾胥云:“掌其比觵挞罚之事。”是挞即为罚也。案:质人云:“犯禁者举而罚之。”廛人注以彼罚为罚泉,与此文同而义异者,郑以经云“罚其人”,不云罚财,故与彼注不同也。贾疏云:“案上宪罚之等皆是挞,但举其货已是罚物,故知罚其人是挞之可知也。”


    凡所达货贿者,则以节传出之。 商或取货于民间,无玺节者至关,关为之玺节及传出之。其有玺节亦为之传。传如今移过所文书。

    ●疏“凡所达货贿者,则以节传出之”者,明不徒有玺节,兼有传也。[1]

    注云“商或取货于民间,无玺节者至关,关为之玺节及传出之”者,贾疏云:“若本由王市而出,则司市为之玺节。商或于民间者,或在郊内、关内民间买得物货,不得向司市取玺节,故因向关外则便于关取节而出。若在城内民间资货者,司门为玺节以出之。授节者即授传与之。”云“其有玺节亦为之传”者,谓其本由王市而出,已有司市之玺节者,司关仍为之传以出之。若徒有玺节而无传,仍不得行也。云“传如今移过所文书”者,后汉书陈蕃传李注云:“传,谓符也。”汉书文帝纪云:“十二年三月,除关无用传。”注:“张晏云:传,信也。若今过所也。”古今注云:“程雅问曰:‘凡传者何也?’答曰:‘凡传皆以木为之,长五寸,书符信于上。又以一版封之,皆封以御史印章,所以为信也。如今之过所也。’”释名释书契云:“过所,过至关津以示之。或曰传。传,转也,转移所求,执以为信也。”案:今本释名舛互不可读,今依毕沅校正。刘云“过所”,即此注所云“移过所文书”也。唐六典李林甫注亦云:“古书帛为𦈡,刻木为契,二物通谓之传,传如今过所。”则唐时尚有过所之称。盖凡传必有文书,即掌节注云“说所赍操及所适”是也。西汉时用传,东汉时则为移过所文书。凡所过关津,必案验文书乃得行,因即称其文书为过所,盖当时即沿俗语如此。韩非子说林上篇云:“田成子去齐,走而之燕,鸱夷子皮负传而从。”则传亦书于竹木,与符节之制相近,故可负而行矣。


    国凶札,则无关门之征,犹几。 郑司农云:“凶,谓凶年饥荒也。札,谓疾疫死亡也。越人谓死为札。春秋传曰‘札瘥夭昏’。无关门之征者,出入关门无租税。犹几,谓无租税犹苛察,不得令奸人出入。孟子曰:‘关几而不征,则天下之行旅皆说而愿出于其涂。’”

    ●疏“国凶札则无关门之征”者,贾疏云:“此司关所掌兼言门者,门关同类,无征是同,司门既不言,故于关并言门也。”[1]

    注郑司农云“凶谓凶年饥荒也”者,饥,宋本、嘉靖本作“饥”,非。说文凶部云:“凶,恶也。”此凶札即大司徒之大荒大札,凶荒义同。墨子七患篇云:“一谷不收谓之馑,二谷不收谓之旱,三谷不收谓之凶,四谷不收谓之馈,五谷不收谓之饥。”此凶年通谓饥荒,不必如墨子三谷不收之说也。云“札谓疾疫死亡也”者,膳夫注云:“大札,疫疠也。”与此义同。云“越人谓死为札”者,段玉裁云:“举方俗语言以证之也。郑君于大宗伯云‘札读为𢧵’。案:札,古文假借字。吕忱字林乃有㱜字,从歺龰声。”引春秋传曰“札瘥夭昏”者,左昭十九年传:“郑子产曰,寡君之二三臣札瘥夭昏。”杜注云:“大死曰札,小疫曰瘥,短折曰夭,未名曰昏。”孔疏引贾逵注同。此引以证札为疾疫之义。然彼札瘥对文,故有大死小疫之异;此札总为疾疫死亡,不别大小,散文通也。云“无关门之征者,出入关门无租税”者,此亦释征为租税也。玉藻云:“年不顺成,关梁不租。”凶札,弛出入关门之征,所以矜其灾也。云“犹几谓无租税犹苛察,不得令奸人出入”者,奸,释文作“姧”,即奸之俗。王制云:“关执禁以讥,禁异服,识异言。”注云:“讥,苛察。”广雅释诂云:“何、几,问也。”几、讥,苛、何,字并通用。苛,详宫正疏。仪礼经传通解引尚书大传云:“遂郊之门执禁,以讥异服,讥异言。”彼文与王制略同,而云遂郊之门,或即近关之禁与?引孟子曰“关几而不征,则天下之行旅皆说而愿出于其涂”者,公孙丑篇文。今本“几”作“讥”,“行旅”作“旅”,“涂”作“路”。案:涂俗字,当作涂。赵注云:“言古之设关,但讥禁异言,识异服耳。不征税出入者也。故王制曰‘古者关讥而不征’。周礼大宰曰九赋,‘七曰关市之赋’。司关曰‘国凶札则无关门之征,犹讥’。王制谓文王以前也。文王治岐,关讥而不征。周礼有征者,谓周公以来。孟子欲令复古去征,使天下行旅悦之也。”案:孟子关几而不征之说,王制及大戴礼记王言篇、国语齐语、管子小匡篇、荀子王制篇说并同。依后郑王制注说,则彼为殷制,故王制与“公田藉而不税”之文并举。赵岐亦以孟子所云,非周公之制。且彼以不征为常法,不关凶札。先郑引之者,明无征为恤行旅耳,实则彼文与此经本不相应也。


    凡四方之宾客叩关,则为之告。 谓朝聘者也。叩关,犹谒关人也。郑司农说以国语曰:“周之秩官有之曰:‘敌国宾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

    ●疏“凡四方之宾客叩关,则为之告”者,贾疏云:“叩犹至也。畿外诸侯来朝,使卿大夫来大聘、小聘,但至关门,皆先谒关人。关人止客,则奔告王。王使小行人逆劳于畿也。”诒让案:大传郑注云:“古者郊关皆有馆焉。”盖宾客至关,则止于馆,俟关人告王遣劳而后入也。[1]

    注云“谓朝聘者也”者,朝者为大宾、小宾,聘者为大客、小客。贾疏云:“案小行人云:‘凡诸侯入,王则逆劳于畿。’聘礼,使者至,谒关人。此经亦揔云‘宾客叩关则为之告’。是以郑云谓朝聘者也。”云“叩关犹谒关人也”者,叩,叩之俗。宋岳本、董本及注疏本并作“叩”。今从宋婺州本、建本、互注本、嘉靖本,与贾疏同。典同注亦作“叩”。疑汉时已有此字,注例用今字,不必与经同也。说文攴部云:“叩,击也。”聘礼:“宾及竟,乃谒关人。”郑彼注云:“谒,告也。”案:此谓宾至关,先告每关司关下士,下士来告司关上士,上士为之告王。关人即司关,通长属言之故称人。周书大聚篇云:“远旅来至,关人易资。”亦与礼经同。说文叩训击,本与谒异。以聘礼所云,事与此同,故用以况义。云“郑司农说以国语曰,周之秩官有之曰,敌国宾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者,周语云:“定王使单襄公聘于宋,遂假道于陈以聘于楚。火朝觌矣,道茀不可行也。候不在疆,司空不视涂。单子归告王曰:‘陈侯不有大咎,国必亡矣。’王曰:‘何故?’对曰:‘周之秩官有之曰:敌国宾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韦注云:“秩官,周常官篇名。关尹,司关,掌四方宾客叩关则为之告。理,吏也。逆,迎也。执瑞节为信而迎之也。行理,小行人。”贾疏云:“引之者,国语云‘关尹以告’,则此经司关为之告,一也。行理以节逆之者,证关尹告王,王使小行人以节迎之也。”胡匡衷云:“关人之长,天子谓之司关,诸侯谓之关尹,其职掌一也。”


    有外内之送令,则以节传出内之。 有送令,谓奉贡献及文书,以常事往来。环人之职,所送迎通宾客。来至关,则为之节与传以通之。

    ●疏“有外内之送令,则以节传出内之”者,明非朝聘,凡外内臣民以常事往来,亦为节传出内之也。此节谓旌节,与上“达货贿用玺节”异。凡外内臣民至关无节者,此官为之旌节及传出内之;其有旌节者,此官亦为之传以辅之,与达货贿节异而事同也。贾疏云:“有外之送令者,则以节传内之,谓从诸侯之国畿外而入者,则关人以节及传内之。至王有内之送令,则以节传出之,谓有王命从王国而出,则亦以节传出之,送至畿上也。”[1]

    注云“有送令,谓奉贡献及文书以常事往来”者,贡献谓邦国所贡献,文书谓内外文报,皆寻常往来之事。云“环人之职所送迎通宾客来至关,则为之节与传以通之”者,贾疏云:“案秋官环人职云:‘掌送逆邦国之通宾客,以路节达诸四方。’注云:‘路节,旌节也。四方,圻上。’与此义同,故引以言之。”


    掌节

    掌节,掌守邦节而辨其用,以辅王命。 邦节者,珍圭、牙璋、谷圭、琬圭、琰圭也。王有命,则别其节之用,以授使者。辅王命者,执以行为信。

    ●疏“掌节掌守邦节而辨其用”者,段玉裁云:“说文卪部曰:‘卪,瑞信也。守邦国者用玉卪,守都鄙者用角卪,使山邦者用虎卪,土邦者用人卪,泽邦者用龙卪,门关者用符卪,货贿用玺卪,道路用旌卪。’案:许所据掌节小行人二职,字作卪,盖故书本尔。”诒让案:说文竹部云:“节,竹约也。”符节字当作卪,经典皆借节为之。许所据,疑是故书或本,用正字也。贾疏云:“此一经论王国之节,对下文邦国是诸侯,故此王国文单言邦也。”江永云:“此经为下文诸节提纲。玉、角、虎、人、龙固邦节,而符玺旌通行于民者亦邦节也。辨其用,下文所云是也。”案:江谓邦节兼为下诸节为目,得之。但邦节自当有王所用瑞节珍圭之等,经不言者,以文已具典瑞,此官与彼为官联,详略足互相备也。[1]

    注云“邦节者,珍圭、牙璋、谷圭、琬圭、琰圭也”者,贾疏云:“皆约典瑞言之。案典瑞云:‘珍圭以征守,以恤凶荒;牙璋以起军旅,以治兵守;谷圭以和难,以聘女;琬圭以治德,以结好;琰圭以易行,以除慝。’是其邦节也。不数自外璧羡以起度之等,以其彼是王国所用,非使者之节,故不言之。”诒让案:珍圭以下四者,天子所用之玉节也,亦谓之瑞节。调人云:“弗辟,则与之瑞节而以执之。”注云“瑞节,玉节之琰圭也”是也。凡节并掌于掌节,而玉节又兼掌于典瑞。经凡言瑞者,不兼金竹之节,言节者得兼玉节之瑞。左文十二年传:“秦伯使西乞术来聘,襄仲辞玉,答曰: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诸执事以为瑞节。”此即圭璋亦得为节之塙证。郑以经不见王使人所用之节,故补之。云“王有命,则别其节之用,以授使者”者,天官叙官注云:“辨,别也。”贾疏云:“此释经‘而辨其用’,故典瑞注亦皆云王使之瑞节也。”江永云:“单子述周之秩官曰:‘敌国宾至,关尹以告,行理以节逆之。’此谓行理以节为信,将其逆宾之命,非谓以节授宾,使其道路为信也。岂有王使诸侯,须侯国沿途授节而后可历门关哉!”云“辅王命者,执以行为信”者,广雅释诂云:“辅,助也。”叙官注云:“节犹信也。”行者所执之信,王使传命于四方,虑人不信,又各以其节辅助之,亦所以绝矫诬而昭明信也。


    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 谓诸侯于其国中,公卿大夫、王子弟于其采邑,有命者亦自有节以辅之。玉节之制,如王为之,以命数为小大。角用犀角,其制未闻。

    ●疏“守邦国者用玉节,守都鄙者用角节”者,以下辨内外侯国及官吏所用之节,并掌节之官法也。江永云:“此谓诸侯与都鄙大夫,遣使不出竟内者用之。”[1]

    注云“谓诸侯于其国中”者,诅祝注云:“邦国,诸侯国也。”书舜典伪孔传云:“诸侯为天子守土,故称守。”云“公卿大夫、王子弟于其采邑”者,大宰注云:“都鄙,公卿大夫之采邑,王子弟所食邑。”是也。贾疏云:“畿内公卿大夫,亦是畿内之国,但对畿外诸侯为尊,故公卿已下言都鄙也。此云都鄙用角节,注谓‘公卿大夫王子弟于其采邑’,是都鄙之主。案:小行人‘都鄙用管节’,注谓公之子弟及卿大夫之采地之吏也,故用管节。与此不同。彼诸侯采地亦同用管节,亦异外内也。若天子公卿大夫采邑之吏,下注约入道路用旌节。”黄以周云:“掌节云‘掌守邦节’,言王官之节。小行人云‘达天下之六节’,是侯国之节。其节异外内,亦职有大小。”江永云:“小行人‘都鄙用管节’,管节与角节异者,角节,都鄙大夫遣使之节;管节,都鄙之吏授民之节。然此经道路用旌节,亦兼都鄙;而小行人旌节、管节别异之,是侯国之都鄙异于畿内之都鄙也。”案:依郑义,则小行人“都鄙用管节”,据邦国之都鄙言之。彼都鄙之主与吏同用一节,王国都鄙则主与吏异节,二者不同。然经无正文,未知是否。江说虽与郑异,而义可两通。云“有命者,亦自有节以辅之”者,有命令施于其竟内,亦执节以行为信也。贾疏云:“亦如上文王有命有节以辅之。”云“玉节之制,如王为之,以命数为小大”者,王,旧本讹玉,今据宋本正。此谓邦国玉节,亦如王珍圭五者之制,但有大小耳。贾疏云:“以邦国与王同称玉节,故知邦国亦有数等之节,亦皆以玉为之。以其诸侯国内,亦有征守、好难、起军旅之等,故知与王同。知以命数为小大者,以其命圭之等依命数,故知亦以九以七以五为节也。其天子玉节,自以大小为数,故琬圭、琰圭俱同九寸,谷圭、牙璋俱七寸,唯有珍圭无文,郑云‘大小当与琬琰相依’。”惠士奇云:“公羊哀四年传[2] ‘齐陈乞遣阳生,与之玉节而走之。秦安国君刻玉符,约立子楚为适嗣’。吕氏春秋上德篇:‘孟胜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于国,毁璜以为符。’哀十四年左传:‘司马牛致邑与圭而适齐。’皆玉节也。”案:惠说是也。周书允文篇云:“执彼玉圭以居其宇。”亦守邦国用玉节也。此与公侯伯命圭不同。云“角用犀角”者,说文牛部云:“犀,南徼外牛,一角在鼻,一角在顶,似豕。”尔雅释兽云:“犀,似豕。”郭注云:“形似水牛,猪头,大腹,庳脚,脚有三蹄,黑色。三角,一在顶上,一在额上,一在鼻上。鼻上者即食角也,小而不椭。好食棘。亦有一角者。”案:据汉旧仪说,秦以前民以金、玉、银、铜、犀、象为玺,即后之玺节,明此角节亦用犀也。云“其制未闻”者,贾疏云:“以其邦国之玉节,可约以王之玉节;都鄙之角节,无可依约,既无旧制,故云其制未闻。”


    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金也,以英荡辅之。 使节,使卿大夫聘于天子诸侯,行道所执之信也。土,平地也。山多虎,平地多人,泽多龙。以金为节,铸象焉。必自以其国所多者,于以相别,为信明也。今汉有铜虎符。杜子春云:“荡当为帑,谓以函器盛此节。或曰:英荡,画函。”

    ●疏“凡邦国之使节”者,此辨侯国使臣出竟之节也。凡国使往来,必有节乃得达。孙子九地篇云:“夷关折符,无通其使。”节符义同。云“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者,说文卪部引“国”并作“邦”,义同。三节盖亦以命数为小大,如玉节而形制不同。云“皆金也”者,别于后符节、旌节用竹也。云“以英荡辅之”者,荡,乾隆石经作“簜”,从干义也,详后。严可均云:“朱申句解本荡作簜。通典卷五十七引作簜。”冯登府云:“释文但作荡,古从竹从艸,字通。”[1]

    注云“使节,使卿大夫聘于天子诸侯,行道所执之信也”者,使即据邦国之君使臣聘而言。贾疏云:“大聘使卿,小聘使大夫,或于天子,或于诸侯,故并言之也。”江永云:“此即小行人之虎、人、龙节。郑彼注谓‘使之四方,亦皆赍法式以齐等之’是也。列国之使,各用其虎、人、龙节,以为行道之信。观其用虎节,知其自山国而来,人、龙亦然。注所谓自其国象是也。若王朝遣使邦国,则必用玉节,岂因其所使之国而从彼国之象哉!”案:江说是也。说文谓此三节为使山邦等所用,左传文八年孔疏说三节,亦谓王使之使于土国之等,并非郑义也。云“土,平地也”者,贾疏云:“对山泽非平地也。”云“山多虎,平地多人,泽多龙”者,释三节取此为象之意。山国、泽国,即管子山至数篇所谓有山处之国、有氾下多水之国,是也。云“以金为节,铸象焉”者,谓铸虎、人、龙之象于节也。云“必自以其国所多者,于以相别,为信明也”者,明三等之节,各铸国所多之物以象之,欲其视而可识,信验明白也。云“今汉有铜虎符”者,证三节用金为之,金即铜也。续汉书百官志刘注引干注亦云“汉之铜虎符则其制也。”与郑义同。贾疏云:“案太史公本纪:‘汉文帝二年九月,初与郡国守相为铜虎符、竹使符。’应劭曰:‘铜虎符第一至第五,国家当发兵,遣使者至郡国合符,符合乃听受之。竹使符者,皆以竹箭五枚,长五寸,镌刻篆书第一至第五。’张晏曰:‘符以代古之圭璋,从简易也。’郑引之者,欲明汉时铜虎符本出于此也。”杜子春云“荡当为帑,谓以函器盛此节”者,段玉裁云:“说文巾部:‘帑,金币所藏也。从巾奴声。’案:此字乃都反,亦读汤荡反。古音鱼虞模部,其入声为药铎;阳唐部,其入声亦为药铎。是以奴声而以汤荡反之也。帑者,藏金布之府,引申为函器。吴越春秋‘甘蜜九𣗋’,即此字。”云“或曰英荡,画函”者,贾疏云:“其函犹是荡,但以英华有画义,故更云画函也。经云辅之者,以函辅此法,使不坏损也。案昭二十九年,公在郓,赐公衍羔裘,使献龙辅于齐侯。注:‘龙辅,玉名。所以辅龙节。’与此别也。”段玉裁云:“帑言英者,谓画也。荣而不实谓之英,故凡华饰谓之英。郑风‘重英’、鲁颂‘朱英’皆是也。”丁晏云:“诗‘二矛重英’,传谓有英饰,郑笺谓画饰,故又以英荡为画函。续汉百官志刘注引干注云:‘英,刻书也。荡,竹箭也。刻而书其所使之事,以助三节之信。则汉之竹使符者,亦取则于故事也。’”惠士奇云:“干说是。英荡者,传也。凡达节皆有传,传所以辅节,节以金,传以竹。康成谓传若汉之移过所文书。”诒让案:干释荡为竹箭者,盖读荡为簜也。尔雅释艸云:“簜,竹。”郭注云:“竹别名。”书禹贡孔疏引李巡云:“竹节相去一寸曰簜。”孙炎云:“竹阔节者曰簜。”说文竹部云:“簜,大竹也。”陈祥道亦以荡为竹函,即本干说。此“以英荡辅节”下,又云“以传辅节”,英荡似与传相近。若如子春说为函器,函节相将,非所以言辅。干义长于杜。至左传昭二十九年之“龙辅”,杜注本不谓即龙节,孔疏乃云“谓铸金为龙,以玉为函,辅盛龙节,谓之龙辅”。又引玄卿云“盛龙节之玉函耳”。其说殊谬。


    门关用符节,货贿用玺节,道路用旌节,皆有期以反节。 门关,司门、司关也。货贿者,主通货贿之官,谓司市也。道路者,主治五涂之官,谓乡遂大夫也。凡民远出至于邦国,邦国之民若来,入由门者司门为之节,由关者司关为之节,其商则司市为之节,其以征令及家徒,则乡遂大夫为之节。唯时事而行不出关,不用节也。变司市言货贿者,玺节主以通货贿,货贿非必由市,或资于民家焉。变乡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治五涂,亦有民也。符节者,如今宫中诸官诏符也。玺节者,今之印章也。旌节,今使者所拥节是也。将送者执此节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日时课,如今邮行有程矣。以防容奸,擅有所通也。凡节有法式,藏于掌节。

    ●疏“门关用符节”者,以下辨王国人民通行畿内外之节也。[1]

    注云“门关,司门、司关也”者,贾疏云:“以其人之出入,必由门由关,而授节者,非门关之官不可辄授,故知主守门及关者,故以司门、司关解之也。”云“货贿者,主通货贿之官,谓司市也”者,司市云“凡通货贿以玺节出入之”是也。故玺节,司关亦谓之国货之节。云“道路者,主治五涂之官,谓乡遂大夫也”者,小行人注义同。贾疏云:“谓以其授节非官不可。言路,即遂人‘径畛涂道路’之涂也。乡之田制与遂同,故知旌节是乡遂大夫所授也。”案:贾说非也。依后注义,则五涂之制,通于畿内,不关田制异同。郑盖据乡大夫、比长职皆用旌节,故知用旌节者,是乡遂大夫也。又布宪云“正月之吉,执旌节以宣布于四方,而宪邦之刑禁”。行夫云“凡其使也,必以旌节”。是凡道路之事,悉用旌节,故秋官环人又谓之路节。据郑说,殆皆受节于乡遂大夫与?云“凡民远出至于邦国,邦国之民若来入,由门者司门为之节,由关者司关为之节”者,贾疏云:“据此注,凡民出至邦国,若宅在国城中,先由门,则司门授之节。若宅在关内者,则由关,司关授之节也。若邦国之民来入,则先由关,司关授之节。若然,邦国之民入,其节直由关,不由门;亦云由门者,因王国之民出由门,故揔言之,于义无妨也。”云“其商则司市为之节”者,贾疏云:“此王之掌节,而言货贿用玺节,明是王之司市,非邦国之司市。其实商徒从邦国来,即邦国司市为节,故上司关注云:‘货节,谓商本所发司市之玺节。自外来者,即案其节。’是邦国之玺节也。”诒让案:小行人有门关用符节,而无货贿用玺节。彼注云:“其有商者,通之以符节,如门关。”亦所以异于畿内也。依彼注及司关注义,是凡商自侯国入王畿者,则侯国之司市授玺节以达之。其于己国往来及从己国至它侯国者,则侯国之司市授符节以达之。盖邦国通货贿,虽同用符节,然亦有玺节之法式存于其国,故商自侯国入王畿者,仍得用玺节,从王国之制也。云“其以征令及家徙,则乡遂大夫为之节”者,小行人注义同。贾疏云:“知征令有节者,见乡大夫云:‘国有大故,以旌节辅令则达之。’注云:‘民虽以征令行,其将之者,无节不得通。’是征令有节之事。又知家徙有节者,见比长云:‘若徙于佗,则为之旌节而行之。’是家徙有节也。”云“唯时事而行,不出关,不用节也”者,时事,谓岁时常事。贾疏云:“时事行,若比长云徙于郊,徙于国,当乡徙及非征令,皆不须节。兼言不出关者,关内当都当邑当行不出关,皆不须节也。”云“变司市言货贿者,玺节主以通货贿,货贿非必由市,或资于民家焉”者,明玺节容有非司市所授者,即司关注云“商或取货于民间,无玺节者至关,关为之玺节及传出之”事也。贾疏云:“司市本出玺节授商,今不言市而变言货贿,故郑云‘玺节主以通货贿,货贿非必由市,或资于民家。’则由门者司门与之节,由关者司关授之节,故变言货贿也。”云“变乡遂言道路者,容公邑及小都大都之吏皆主治五涂,亦有民也”者,明有地治之官,皆得授旌节,不徒乡遂大夫也。如凡征令及家徙,在公邑及都鄙,则亦其吏授以旌节。其小都大都之主,则自用角节,不用旌节也。乡遂为沟洫法,公邑采地为井田法,田制不同,而皆有五涂。贾疏谓公邑为沟洫法,非也。详匠人疏。云“符节者如今宫中诸官诏符也”者,说文竹部云:“符,信也。汉制以竹长六寸,分而相合。”黄以周云:“汉宫中诸官诏符,长尺二寸,用铁印文。崔豹古今注云:‘籍,尺二竹牒,记人之年、名字、物色,县之宫门,案省相应,乃得入司马门。’续汉书百官志云:‘凡居宫中者,皆有口籍,于门之所属宫名两字,为铁印文符,案省符乃内之。’是也。”诒让案:续汉志刘注引胡广云:“符用木长尺二寸,铁印以符之。”与崔说用竹不同,未知孰是。郑必举宫中诸官诏符为况者,以其亦县宫门为符验,与此经门关所用略同也。说文所说符,则剖竹为之,近所谓竹使符者,非宫中所用。郑小行人注云:“管节,如今之竹使符也。”案:郑不以此符节为竹使符,而于管节乃援彼为况者,盖以管节亦竹所为,故以竹使符况之。实则符管两节,皆全竹,不半分,与汉竹使符咸不相似,郑释两节亦并不取析竹之义也。陈祥道则谓析竹为符节,全竹为管节,此又隐据汉竹使符以释符节,与郑义异。荀子儒效篇云:“张法而度之,则晻然若合符节。”杨注云:“周礼门关用符节,盖以全竹为之,剖之为两,各执其一,合之以为验也。”案:杨氏亦谓符节剖全竹为之,陈义疑即本于彼。但荀子符节,似通举瑞节言之,非必专指门关之节,杨说亦恐未允也。云“玺节者,今之印章也”者,司市注义同。秦以前,官私印得通称玺。汉因秦制,玺为天子印之专称。私印为印章,不得称玺。详司市疏。惠士奇云:“古者刻符摹印,皆曰玺书。吕氏春秋执一篇:吴起谓商文曰:‘置质为臣,其主安重;释玺辞官,其主安轻。’韩非子外储说左下:西门豹为邺令,期年上计,君收其玺。是印为玺也。战国策:楚攻韩,泠向求救于秦。公孙昧曰:‘其言收玺,实犹有约。’注云:‘玺,军符。收之者,言欲止楚之攻韩。’是符为玺也。”江永云:“小行人不言玺节,玺节非以竹为,郑注‘今之印章’是也。”案:江说是也。汉旧仪谓秦以前玺以金、玉、银、铜、犀、象为之。此玺节盖亦以金铜为之。王制有金璋,孔疏引皇侃以为用金为印章。书康王之诰“上宗奉同瑁”[3] 。三国志虞翻传裴松之注引翻奏载或本同作铜,训为天子副玺。并以金铜为玺印也。云“旌节今使者所拥节是也”者,玉藻注云:“今汉使者拥节。”孔疏云:“拥,持也。”史记高祖纪索隐引韦昭云:“节,使者所拥也。”后汉书光武纪李注云:“节,所以为信也。以竹为之,柄长八尺,以旄牛尾为其毦,三重。”苏鹗演义引三礼义宗云:“节长一尺二寸,秦汉以还,易之旌幢之形,其制渐长数尺馀。”案:李崔所言,皆秦汉节之制也。古玉节为圭璋,金节、符节为符,玺节为印章,形制不一,亦不皆以竹为之。惟旌节与汉节形制相近,而度较短。司常云“析羽为旌”。旌节盖即以竹为橦,又析羽缀橦以为节[4],其异于九旗者,无縿斿也。汉节即放古旌节为之,故郑举以相况。古旌节缀羽,盖亦兼有旄,若汉节之有毦。孔广森云:“桓十六年左传:卫侯使急子如齐,寿子载其旌以先。卫世家作‘盗其白旄而先’。明急子以白旄为节,所谓旌节也。”案:孔说得之。毛诗邶风“二子乘舟”传,说寿子事云“窃其节而先往”;孔疏亦谓以白旄为旌节,是也。云“将送者,执此节以送行者,皆以道里日时课,如今邮行有程矣”者,释文云:“邮作卸,误。”汉书主父偃传颜注云:“程,课也。”王聘珍云:“汉旧仪云:‘秦玺书使者乘驰传。其驿驰也三骑行,昼夜千里为程。’续汉书舆服志云:‘驿马三十里一置。’刘昭注云:‘东晋犹有邮驿共置,承受旁郡县文书。承驿吏皆条所受书,每月吉至州郡。’此皆邮行有程之证。”云“以防容奸,擅有所通也”者,虑送行者,或容奸人,法不得通者,擅以节通之,故以其道里日时,著为程品,使逾期则不得通,易以检察也。云“凡节有法式,藏于掌节”者,法式,谓玉角虎龙以下等差异同之式,藏于掌节。邦国都鄙及诸官府之授节者,皆依法式自为之。大行人云:“十有一岁达瑞节。”亦赍掌节所藏之法式,往至邦国齐等之也。


    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以传辅之。 必有节,言远行无有不得节而出者也。辅之以传者,节为信耳,传说所赍操及所适。

    ●疏“凡通达于天下者,必有节,以传辅之”者,于,经例当作“于”,石经及各本并误。贾疏云:“此经揔解上经门关诸有节,并有传辅成信验[5]。或有节无传,或有传无节,或节传俱无,则不得通达于天下也。”案:贾知此节谓门关诸节者,以司关云:“凡所达货贿者,则以节传出之。”又上文虎人龙三节,云“以英荡辅之”,则不必更以传辅之,明此节内无彼三节矣。注云“必有节,言远行无有不得节而出者也”者,远行谓郊畿以外,达于都鄙邦国,必有节乃得出也。云“辅之以传者,节为信耳,传说所赍操及所适”者,传即文书,故得说所赍操及所适。赍操,谓货币、车马之属。所适,谓所至国地。节以为信,无此等文字,故复以传辅助之。


    无节者,有几则不达。 圜土内之。

    ●疏“无节者,有几则不达”者,此冡上为文。有几谓门关及有地治之吏几察得之也。[1]

    注云“圜土内之”者,贾疏云:“见比长云‘无授无节圜土内之’故也。”


    周礼正义卷二十八终

    注释

    1. ^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孙疏凡例皆先疏经再疏注,原其间空一字别之,此处作分段处理。
    2. ,下引文见《公羊·哀公六年传》。关于本注,参考。
    3. ,案此句见《顾命》,孙氏偶误记。关于本注,参考。
    4. ,疑“节”为“饰”之讹。关于本注,参考。
    5. ,“并”原讹“非”,据楚本改。关于本注,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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