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素斋杂记/序 中华文库

《行素斋杂记》二卷，为长白莲畦廉访著。廉访少游大梁，天姿英异，为故河帅乔勤恪宫保所激赏，文名骤起。丁丑进士，观政工部，旋充军机章京，笔札敏赡，枢密诸公倚如左右手。退值馀闲，一编矻矻，鸡鸣不已。

是书成于读礼之年。凡朝章国典、轶事遗闻，罔不网罗掇舍，足以广见闻、资考证。

自周秦之世，诸子杂兴，汉唐以还，说部竞出，虽纯疵互见，雅掷分参，未尝不可与史乘相发明，订古今之得失。

国朝谈掌故之书以王文简《居易录》阮吾山《茶馀客话》礼邸《啸亭杂录》为详正，近如潘文恭、王文勤两公、梁茝林中丞所著亦最称雅。今是书晚出，殆与颉颃流传无疑。昔人谓欲知古事问高仲舒，欲知今事问崔琳。余于廉访亦如是云。

光绪二十七年岁次辛丑九月，山阴俞廉三序于湘水校经堂

夫郢书燕说，本稗史之滥觞。宾戏客难，乃滑稽之隐语。犹且珍残编于拱壁，捃逸竹于沦琛，况复内府求图中原文献。许懋学谙邦典，应劭事达国章，掌故所登，于斯为信。

莲畦廉访，妙年通籍，等身著书，郎署回翔。许窥中秘，枢垣供奉，谙习官仪。每当邸舍，春寒儤庐，夜久藉上方之笔，札抱别录而校雠。凡夫臣向，编摩帝妫，歌咏郊坛，封禅之表、河渠盐铁之书，靡不洞彻条流，综归贯串。所著有《行素斋杂记》，弘纲钜典，锁闻轶事，如掌斯指，熟耳能详，盖史家记载体也。

今夫悬圃未御，乌睹璆琳之奇珍也。蠡勺甫倾，难语渤海之巨浸也。世有目营四部，身局一隅，往往说建章之千门，觚棱莫辨，会爻闾于万国，菉币茫然。又或藻饰雕舆，张皇法服，谬猎马卿之赋、浮采扬云之词，踳駮滋多，伪舛斯甚。

是书有张华之渊，洽同苏冕之精详。每下一签，知棉蕝之手订，偶陈半解，如琅嬛之昔游。斯则安石碎金，攸稗册府，昭明锦带，永宝谟觞者矣。

时局推迁，车书混壹，工习侏𠌯之巧技，士效法佉卢之异文，而廉访久厌承明，思拓远略，榷节方，秉臬事，遽陈顾，下走而倾襟，出新编而命序。江河万古，愿同回沧海之澜；铅椠千言，且更续春明之梦。

光绪辛丑秋七月，番禺蔡乃煌谨序

光绪癸巳六月，奉先妣那拉太夫人讳，读礼家居，谢绝尘事，惟与笔墨为缘。

因忆见闻所及者，拉杂书之，洎甲午裒然成帙。乙未春二月，先君又复弃养，昌且在病中。苫块之馀，只药炉茗碗相伴，心绪益复无聊。仍假笔记为消遣计，迨病起服阕，此事仍不肯辍，日久遂积为数巨卷。顾语多琐屑，不过小说家言，兹择其稍可存者，重加厘订。录写讫，而志其崖略如此。

时己亥十月长白李佳继昌莲畦自识于行素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