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五十五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五十六卷
经济汇编 选举典 第五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选举典

     第五十六卷目录

     对策部汇考一

      汉文帝一则 武帝元光二则 成帝建始一则 永始一则 哀帝元寿一则

      后汉章帝建初一则 和帝永元二则 安帝永初一则 顺帝阳嘉二则

      晋武帝泰始一则 太康一则 元帝太兴一则

      北魏高祖太和一则

    选举典第五十六卷

    对策部汇考一

    文帝十五年始诏举贤良能直言极谏者亲策之

    按《汉书文帝本纪》,十五年秋九月,诏诸侯王公卿郡 守,举贤良能直言极谏者,上亲策之,傅纳以言。 按 《晁错传》:“错为太子家令后,诏有司举贤良文学士,错 在选中,上亲策诏之曰:‘惟十有五年九月壬子,皇帝 曰:‘昔者大禹勤求贤士,施及方外,四极之内,舟车所 至,人迹所及,靡不闻命,以辅其不逮。近者献其明,远 者通厥聪,比善戮力,以翼天子’’。”是以大禹能亡失德, 夏以长懋。高皇帝亲除大害,去乱从,并建豪英,以为 官师,为谏争,辅天子之阙,而翼戴汉宗也。赖天之灵, 宗庙之福,方内以安,泽及四夷。今朕获执天下之正, 以承宗庙之祀,朕既不德,又不敏,明弗能烛而智不 能治,此大夫之所著闻也。故诏有司,诸“侯王、三公、九 卿及主郡吏,各帅其志,以选贤良,明于国家之大体, 通于人事之终始,及能直言极谏者,各有人数,将以 匡朕之不逮。二三大夫之行,当此三道,朕甚嘉之,故 登大夫于朝,亲谕朕志。”大夫其上三道之要,及“永惟 朕之不德,吏之不平,政之不宣,民之不宁,四者之阙, 悉陈其志,毋有所隐。”上“以荐先帝之宗庙,下以兴愚 民之休利,著之于篇,朕亲览焉。观大夫所以佐朕至 与不至,书之周之密之,重之闭之,兴自朕躬,大夫其 正论毋枉。”执事乌呼戒之:“二三大夫其帅志毋怠!”错 对曰:“平阳侯臣窋,汝阴侯臣灶、颍阴侯臣何,廷尉臣 宜昌、陇西太守臣昆邪所选贤良太子家令臣错,昧 死再拜”言:“臣窃闻古之贤主,莫不求贤以为辅翼,故 黄帝得力牧而为五帝先,大禹得咎陶而为三王祖, 齐桓得《管子》而为五伯长。今陛下讲于大禹及高皇 帝之建豪英也,退托于不明,以求贤良,让之至也。臣 窃观上世之传,若高皇帝之建功业,陛下之德厚而 得贤佐,皆有司之所览,刻于玉版,藏于金匮,历之《春 秋》,纪之后世为帝者,祖宗与天地相终。今臣窋等乃 以臣错充赋,甚不称明诏求贤之意。臣错草茅,臣亡 识知,昧死上愚”对曰:“诏策曰‘明于国家大体’。愚臣窃 以古之五帝明之。臣闻五帝神圣,其臣莫能及,故自 亲事,处于法宫之中,明堂之上,动静上配天,下顺地, 中得人。故众生之类,亡不覆”也;根著之徒,亡不载也; 烛以光明,无偏异也。德上及飞鸟,下至水虫,草木诸 产,皆被其泽。然后阴阳调,四时节,日月光,风雨时,膏 露降,五谷熟,祅孽灭,贼气息,民不疾疫。河出图,洛出 书,神龙至,凤鸟翔,德泽满天下,灵光施四海,此谓配 天地,治国大体之功也。《诏策》曰:“通于人,事终始。”愚臣 窃以古之三王明之。“臣闻三王臣主俱贤,故合谋相 辅,计安天下,莫不本于人情。人情莫不欲寿,三王生 而不伤也;人情莫不欲富,三王厚而不困也;人情莫 不欲安,三王扶而不危也;人情莫不欲逸,三王节其 力而不尽也。其为法令也,合于人情而后行之;其动 众使民也,本于人事,然后为之。”取人以己内恕,及人 情之所恶,不以强人情之所欲,不以禁民。是以天下 乐其政,归其德,望之若父母,从之若流水,百姓和亲, 国家安宁,名位不失,施及后世。此明于人情终始之 功也。《诏策》曰:“直言极谏”,愚臣窃以五伯之臣明之。臣 闻五伯不及其臣,故属之以国,任之以事。五伯之佐 之为人臣也,察身而不敢诬,奉法“令不容私,尽心力 不敢矜,遭患难不避死,见贤不居其上,受禄不过其 量,不以亡能居尊显之位。”自行若此,可谓方正之士 矣。其立法也,非以苦民伤众而为之机陷也,以之兴 利除害,尊主安民而救暴乱也。其行赏也,非虚取民 财,妄予人也,以劝天下之忠孝而明其功也。故功多 者赏厚,功少者赏“薄。如此敛民财以顾其功,而民不 恨者,知与而安己也。其行罚也,非以忿怒妄诛而从 暴心也,以禁天下不忠不孝而害国者也。故罪大者 罚重,罪小者罚轻,如此,民虽伏罪,至死而不怨者,知 罪罚之至,自取之也。”立法若此,可谓平正之吏矣。法 之逆者,请而更之,不以伤民;主行之暴者,逆而复之, 不“以伤国。救主之失,补主之过,扬主之美,明主之功, 使主内亡邪辟之行,外亡骞污之名。”事君若此,可谓 直言极谏之士矣。此五伯之所以德匡天下,威正诸 侯,功业甚美,名声章明,举天下之贤主,五伯与焉。此 身不及其臣,而使得直言极谏,补其不逮之功也。今陛下人民之众,威武之重,德惠之厚,令行禁止之埶, 万万于五伯,而赐愚臣策曰:“匡朕之不逮。”愚臣何足 以识陛下之高明,而奉承之?诏策曰:“吏之不平,政之 不宣,民之不宁。”愚臣窃以秦事明之。臣闻秦始并天 下之时,其主不及三王,而臣不及其佐,然功力不迟 者何也?地形便,山川利,财用足,民利战,其所与并者 六国。六国者,臣主皆不“肖,谋不辑,民不用,故当此之 时,秦最富强。”夫国富强而邻国乱者,帝王之资也。故 秦能兼六国,立为天子。当此之时,三王之功不能进 焉。及其末涂之衰也,任不肖而信谗贼,宫室过度,耆 师古曰读曰嗜欲亡极,民力罢尽,赋敛不节,矜奋自贤,群臣 恐谀,骄溢纵恣,不顾患祸,妄赏以随喜意,妄诛以快 怒心,法令烦憯,刑罚暴酷,轻绝人命,身自射杀,天下 寒心,莫安其处。奸邪之吏,乘其乱法,以成其威,狱官 主断,生杀自恣,上下瓦解,各自为制。秦始乱之时,吏 之所先侵者,贫人贱民也;至其中节,所侵者,富人吏 家也;及“其末涂,所侵者宗室大臣也。”是故亲疏皆危, 外内咸怨,离散逋逃,人有走心。陈胜先倡,天下大溃, 绝祀亡世,为异姓福。此吏不平,政不宣,民不宁之祸 也。今陛下配天象地,覆露万民,绝秦之迹,除其乱法, 躬亲本事,废去淫末,除苛解娆,宽大爱人,肉刑不用, 罪人亡帑,非谤不治,铸钱者除,通关去塞,不孽;诸侯 宾礼长老,爱恤少孤;罪人有期,后宫出嫁,尊赐孝悌, 农民不租;明诏军师,爱士大夫,求进方正,废退奸邪, 除去阴刑,害民者诛,忧劳百姓;列侯就都,亲耕节用, 视民不奢,所为天下,兴利除害,变法易故,以安海内 者,大功数十,皆上世之所难及,陛下行之,道纯德厚, 元元之民幸矣。诏策曰:“永惟朕之不德,愚臣不足以 当之。”诏策曰:“悉陈其志,毋有所隐。”愚臣窃以五帝之 贤臣明之。臣闻五帝其臣莫能及,则自亲之;三王臣 主俱贤,则共忧之;五伯不及其臣,则任使之。此所以 神明不遗而贤圣不废也。故各当其世而立功德焉。 《传》曰:“往者不可及,来者犹可待。”能明其世者,谓之天 子。此之谓也。窃闻战不胜者易其地,民贫穷者变其 业。今以陛下神明德厚,资财不下。五帝临制天下,至 今十有六年,民不益富,盗贼不衰,边境未安。其所以 然,意者陛下未之躬亲而待群臣也。今执事之臣,皆 天下之选,已然莫能望陛下清光,譬之犹五帝之佐 也。陛下不自躬亲,而待不望清光之臣,臣窃恐神“明 之遗也,日损一日,岁亡一岁,日月益暮,盛德不及究 于天下,以传万世。愚臣不自度量,窃为陛下惜之。”昧 死上狂惑屮茅之愚臣言:“唯陛下财择。”时贾谊已死, 对策者百馀人,唯错为高第,繇是迁中大夫。

    武帝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五月诏策贤良

    按《汉书武帝本纪》,“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 孝廉各一人。夏五月,诏贤良曰:朕闻昔在唐虞画象 而民不犯,日月所烛,莫不率俾。周之成康,刑错不用, 德及鸟兽,教通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 星辰不孛,日月不蚀,山陵不崩,川谷不塞,麟凤在郊 薮,河、洛出图书,呜呼何施,而臻此欤?今朕获奉宗庙, 夙兴以求,夜寐以思,若涉渊冰,未知所济。猗欤伟欤, 何行而可以章先帝之鸿业休德,上参尧舜,下配三 王。朕之不敏,不能远德,此子大夫之所睹闻也。贤良 明于古今王事之体,受策察问,咸以《书》对,著之于篇, 朕亲览焉。”于是董仲舒、公孙弘等出焉。

    按《宋书百官志》:“元光元年,始令郡国举孝廉。制:郡口 二十万以上,岁察一人;四十万以上二人,六十万三 人,八十万四人,百万五人,百二十万六人。不满二十 万,二岁一人;不满十万,三岁一人。限以四科:一曰德 行高妙,志节清白;二曰学通行修,经中博士;三曰明 习法令,足以决疑,能案章覆问,文中御史;四曰刚毅 多略,遭事不惑,明足决断,材任三辅县令”,武帝纳董 仲舒之言也。

    元光五年,诏策诸儒。

    按《汉书武帝本纪》,五年秋八月,诏吏民有明当世之 务,习先圣之业者,县次续食,令与计偕。 按《公孙弘 传》:弘,菑川薛人也。武帝初即位,招贤良文学士,征为 博士,使匈奴,还报不合意,免归。元光五年,复征贤良 文学。菑川国复推上弘,弘谢曰:“前已尝西,用不能罢, 愿更选国人。”固推弘。弘至太常,上策诏诸儒,制曰:“盖 闻上古至治,画衣冠,异章服,而民不犯。阴阳和,五谷 登,六畜蕃,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朱屮生,山不童,泽 不涸,麟凤在郊薮,龟龙游于沼,河《洛》出图书,父不丧 子,兄不哭弟,北发渠搜,南抚交阯,舟车所至,人迹所 及,跂行喙息,咸得其宜,朕甚嘉之。今何道而臻乎此, 子大夫修先圣之术,明君臣之义,讲论洽闻,有声乎 当世。敢问子大夫天人之道,何所本始?吉凶之效,安 所期焉?禹汤水旱,厥咎何由?仁义礼知,四者之宜,当 安设施,属统垂业,物鬼变化,天命之符,废兴何如?天 文地理人事之纪,子大夫习焉,其悉意正议,详具以对,著之于篇,朕将亲览焉,靡有所隐。”弘对曰:“臣闻上 古尧、舜之时,不贵爵赏”,而民劝善,不重刑罚而民不 犯,躬率以正而遇民信也。末世贵爵厚赏而民不劝, 深刑重罚而奸不止,其上不正,遇民不信也。夫厚赏 重刑,未足以劝善而禁非,必信而已矣。是故因能任 官,则分职治;去无用之言,则事情得;不作无用之器, 则赋敛省;不夺民时,不妨民力,则百姓富;有德者进, 无德者“退,则朝廷尊;有功者上,无功者下,则群臣逡; 罚当罪,则奸邪止;赏当贤,则臣下劝。凡此八者,治民 之本也。故民者,业之则不争,理得则不怨,有礼则不 暴,爱之则亲上,此有天下之急者也。”故法不远义,则 民服而不离;和不远礼,则民亲而不暴。故法之所罚, 义之所去也;和之所赏,礼之所取也。礼义者,民之所 服也;而赏罚顺之,则民不犯禁矣。故画衣冠,异章服, 而民不犯者,此道素行也。臣闻之,气同则从,声比则 应。今人主和德于上,百姓和合于下,故心和则气和, 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声和,声和则天地之和应矣。故 阴阳和,风雨时,甘露降,五谷登,六畜蕃,嘉禾兴,朱屮 生,山不童,泽不涸,此和之至“也。故形和则无疾,无疾 则不夭。故父不丧子,兄不哭弟,德配天地,明并日月, 则麟凤至,龟龙在郊,河出图,洛出书,远方之君莫不 说义奉币而来朝,此和之极也。”臣闻之,仁者爱也,义 者宜也,礼者所履也,智者术之原也。致利除害,兼爱 无私,谓之仁;明是非、立可否,谓之义;进退有度,尊卑 有分,谓之礼;“擅杀生之柄,通壅塞之涂,权轻重之数, 论得失之道,使远近情伪必见于上,谓之术。凡此四 者,治之本,道之用也,皆当设施,不可废也。得其要则 天下安乐。法设而不用,不得其术,则主蔽于上,官乱 于下。此事之情属,统垂业之本也。臣闻尧遭鸿水,使 禹治之,未闻禹之有水也。若汤之旱,则桀之馀烈也。 桀、纣行恶,受天之罚;禹、汤积德,以王天下。因此观之, 天德无私亲,顺之和起,逆之害生,此天文地理人事 之纪。臣弘愚戆,不足以奉大对。”时对者百馀人,太常 奏弘第居下。策奏,天子擢弘对为第一。召入见,容貌 甚丽,拜为博士,待诏金马门。

    成帝建始三年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对策于廷

    按《汉书成帝本纪》,建始三年“冬十二月戊申朔,日有 蚀之。夜,地震未央宫殿中。诏曰:‘盖闻天生众民,不能 相治,为之立君以统理之。君道得,则屮木昆虫咸得 其所;人君不德,谪见天地,灾异娄发,以告不治。朕涉 道日寡,举错不中,乃戊申日蚀地震,朕甚惧焉。公卿 其各思朕过失,明白陈之。女无面从,退有后言。丞相’” 御史与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及内郡国举贤良方正 能直言极谏之士诣公车,朕将览焉。 按《谷永传》,建 始三年冬,日食地震,同日俱发,诏举方正直言极谏 之士。太常阳城侯刘庆忌举永,待诏公车,对曰:“陛下 秉至圣之纯德,惧天地之戒异,饬身修政,纳问公卿。 又下明诏,帅举直言,燕见䌷绎,以求咎愆,使臣等得 造明朝,承圣问。臣材朽学浅,不通政事。窃闻明王即 位,正五事,建大中,以承天心,则庶征序于下,日月理 于上。”如人君淫溺后宫,般乐游田,五事失于躬,大中 之道不立,则咎征降而六极至。凡灾异之发,各象过 失,以类告人。乃十二月朔戊申,日食婺女之分,地震 萧墙之内,二者同日俱发,以丁宁陛下,厥咎不远,宜 厚求诸身意。岂陛下志在闺门未恤,政事不慎,举错 屡失中与?内宠太盛,女不遵道,嫉妒专上,妨继嗣与? 古之王者,废五事之中,失夫妇之纪,妻妾得意,谒行 于内,埶行于外,至覆倾国家,或乱阴阳。昔褒姒用国, 宗周以丧;阎妻骄扇,日以不臧,此其效也。《经》曰:“皇极, 皇建其”有极。《传》曰:“皇之不极,是谓不建,时则有日月 乱行。”陛下践至尊之祚,为天下主,奉帝王之职,以统 群生。方内之治乱,在陛下所执。诚留意于正身,勉强 于力行,损燕私之间,以劳天下。放去淫溺之乐,罢归 倡优之笑,绝却不享之义,慎节游田之虞。起居有常, 循礼而动,躬亲政事,致行无倦,安服若性。《经》曰:“继自 今嗣王,其毋淫于酒,毋逸于游田”,惟正之共,未有身 治正而臣下邪者也。夫妻之际,王事纲纪,安危之机, 圣王所致慎也。昔舜饬正二女,以崇至德,楚庄忍绝 丹姬以成伯功;幽王惑于褒姒,周德降亡;鲁桓胁于 齐女,社稷以倾。诚修后宫之政,明尊卑之序,贵者不 得嫉妒专宠,以绝骄嫚之端,“抑褒阎之乱。贱者咸得 秩进,各得厥职,以广继嗣之统,息白华之怨。俊宫亲 属,饶之以财,勿与政事,以远皇父之类,损妻党之权。 未有闺门治而天下乱者也。治远自近始,习善在左 右。昔龙筦纳言,而帝命惟允,四辅既备,成王靡有过 事。诚敕正左右齐栗之臣,戴金貂之饰,执常伯之职 者,皆使学先”王之道,知君臣之义,济济谨孚,无敖戏 骄恣之过,则左右肃艾,群僚仰法,化流四方。《经》曰:“亦 惟先正克左右,未有左右正而百官枉者也。”治天下 者,尊贤考功则治,简贤违功则乱。诚审思治人之术欢乐得贤之福,论材选士,必试于职,明度量以程能, 考功实以定德,毋用比周之虚誉,毋听濅润之谮诉, 则抱功修职之吏,无蔽伤之忧。比周邪伪之徒,不得 即工,小人日销,俊乂日隆。《经》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 幽明。”又曰:“九德咸事,俊乂在官。”未有功赏得于前,众 贤布于官而不治者也。尧遭洪水之灾,天下分绝为 十二州。制远之道微,而无乖畔之难者,德厚恩深,无 怨于下也。秦居平土,一夫大呼而“海内崩析”者,刑罚 深,酷吏行,残贼也。夫违天害德,为上取怨于下,莫甚 乎残贼之吏。诚放退残贼酷暴之吏,锢废勿用,益选 温良上德之士以亲万姓;平刑释冤,以理民命;务省 繇役,毋夺民时;薄收赋税,毋殚民财。使天下黎元咸 安家乐业,不苦逾时之役,不患苛暴之政,不疾酷烈 之吏。虽有唐尧之大灾,民无离上之心。《经》曰:“怀保小 人,惠于鳏寡。”未有德厚吏良而民畔者也。臣闻灾异, 皇天所以谴告人君过失,犹严父之明诫。畏惧敬改, 则祸销福降;忽然简易,则咎罚不除。《经》曰:“飨用五福, 畏用六极。”《传》曰:“六沴作见,若不共御。”六罚既侵,六极 其下。今三年之间,灾异锋起,小大毕具。所行不享上 帝,“上帝不豫,炳然甚著。不求之身,无所改正,疏举广 谋,又不用其言,是循不享之迹,无谢过之实也,天责 愈深。此五者王事之纲纪,南面之急务,唯陛下留神 对奏。”天子异焉,特召见永。

    按,《文献通考》:“建始三年,上尽召直言之士诣白虎殿 对策。”

    永始四年以灾异诏公卿以下对策

    按《汉书成帝本纪》,永始四年六月诏曰:“迺者地震,京 师,火灾娄降,朕甚惧之。有司其悉心明对,厥咎朕将 亲览焉。”秋七月,有星孛于东井。诏曰:“迺者日蚀星陨, 谪见于天,大异重仍,在位默然,罕有忠言。今孛星见 于东井,朕甚惧焉。公卿大夫博士议郎其各悉心惟 思变意,明以经对,无有所讳。”

    哀帝元寿元年以日食诏举贤良方正直言对策于廷

    按《汉书哀帝本纪》:“元寿元年春正月辛丑朔,日有蚀 之。诏曰:‘朕获保宗庙,不明不敏,夙夜忧劳,未皇宁息。 惟阴阳不调,元元不赡,未睹厥咎,娄敕公卿,庶几有 望。至今有司执法,未得其中,或上暴虐,假埶获名,温 良宽柔,陷于亡灭。是故残贼弥长,和睦日衰,百姓愁 怨,靡所错躬。迺正月朔,日有蚀之,厥咎不远,在余一 人。公卿大夫其各悉心,勉帅百僚,敦任仁人,黜远残 贼,期于安民,陈朕之过失,无有所讳。其与将军、列侯、 中二千石举贤良方正能直言者各一人’。” 按《杜邺 传》,邺为凉州刺史,数年,以病免。元寿元年正月朔,上 以皇后父孔乡侯傅晏为大司马卫将军,而帝舅阳 安侯丁明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临拜日食,诏举方正 直言,扶阳侯韦育举邺方正。邺对曰:“臣闻禽息忧国, 碎首不恨;卞和献宝,刖足愿之。臣幸得奉直言之诏, 无二者之危,敢不极陈。臣闻阳尊阴卑,卑者随尊,尊 者兼卑,天之道也。是以男虽贱,各为其家阳;女虽贵, 犹为其国阴。故礼明三从之义,虽有文母之德,必系 于子。《春秋》不书纪侯之”母,阴义杀也。昔郑伯随姜氏 之欲,终有叔段篡国之祸;周襄王内迫惠后之难,而 遭居郑之危。汉兴,吕太后权私亲属,又以外孙为孝 惠后。是时继嗣不明,凡事多晻,昼昏冬雷之变,不可 胜载。窃见陛下行不偏之政,每事约俭,非礼不动,诚 欲正身与天下更始也。然嘉瑞未应,而日食地震,民 讹言行筹传相惊恐。按《春秋灾异》,以指象为言语,故 在于得一类而达之也。日食,明阳为阴所临,坤卦乘 离,明夷之象也。坤以法地,为土为母,以安静为德,震 不阴之效也。占象甚明,臣敢不直言其事。昔曾子问 从令之义,孔子曰:“是何言与善?”闵子骞守礼不苟从 亲,所行无非理者,故无可间也。前大司马新都侯莽, 退伏第家,以诏策决,复遣就国。高昌侯宏,去蕃自绝, 犹受封土。制书侍中、驸马都尉迁,不忠巧佞,免归故 郡,闲未旬月,则有诏还。大臣奏正其罚,卒不得遣,而 反兼官奉使,显宠过故。及阳信侯业,皆缘私君国,非 功义所止。诸外家昆弟,无贤不肖,并侍帷幄,布在列 位,或典兵卫,或将军屯,宠意并于一家,积贵之埶,世 所希见,所希闻也。至乃并置大司马、将军之官,皇甫 虽盛,三桓虽隆,鲁为作三军,无以甚此。当拜之日,晻 然日食,不在前后,临事而发者,明陛下谦逊无专,承 指非一,所言辄听,所欲辄随,有罪恶者不坐辜罚,无 功能者异受官爵。流渐积猥,正尤在是,欲令昭昭以 觉圣朝。昔诗人所刺,《春秋》所讥,指象如此,殆不在它。 由后视前,忿邑非之。逮身所行,不自镜见,则以为可 计之过者。疏贱独偏见,疑内,亦有此类。天变不空,保 右世主,如此之至,奈何不应?臣闻野鸡著怪,高宗心 动;大风暴过,成王怛然。愿陛下加致精诚,思承始初, 事稽诸古,以厌下心,则黎庶群生,无不说喜;上帝“百 神,收还威怒,祯祥福禄,何嫌不报

    后汉

    章帝建初元年诏举方正直言者对策于廷

    按《后汉书章帝本纪》,建初元年三月“己巳,诏太傅、三 公、中二千石、二千石、郡国守相举贤良方正能直言 极谏之士各一人。” 按《鲁丕传》,“建初元年,肃宗诏举 贤良方正,大司农刘宽举丕,时对策者百有馀人,惟 丕在高第,除为议郎。”

    和帝永元六年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亲临策问

    按《后汉书和帝本纪》:永元六年“三月丙寅,诏曰:‘朕以 眇末,承奉鸿烈,阴阳不和,水旱违度,济河之域,凶馑 流亡,而未获忠言至谋,所以匡救之策。寤寐永叹,用 思孔疚。惟官人不得于上,黎民不安于下,有司不念 宽和而竞为苛刻,覆案不急,以妨民事,甚非所以上 当天心,下济元元也。思得忠良之士,以辅朕之不逮。 其令三公、中二千石、二千石、内郡守、相举贤良方正、 能直言极谏之士各一人。昭岩穴,披幽隐,遣诣公车, 朕将悉听焉’。”帝乃亲临策问,选补郎吏。

    永元十四年,以司空徐防言,诏以《五经》射策各取上 第六人。

    按《后汉书和帝本纪》,不载。 按《徐防传》,“防永元十四 年拜司空。防以五经久远,圣意难明,宜为章句,以悟 后学,上疏曰:‘臣闻《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 于子夏。其后诸家分析,各有异说。汉承乱秦,经典废 绝,本文略存,或无章句。收拾缺遗,建立明经,博征儒 术,开置太学。孔圣既远,微旨将绝,故立博士十有四 家’”,设甲乙之科,以勉劝学者,所以示人好恶,改敝就 善者也。伏见太学试博士弟子,皆以意说不修家法, 私相容隐,开生奸路。每有策试,辄兴诤讼,论议纷错, 互相是非。孔子称“述而不作”,又曰“吾犹及史之阙文。” 疾史有所不知而不肯阙也。今不依章句,妄生穿凿, 以遵师为非义,意说为得理,轻侮道术,“寖以成俗,诚 非诏书实选本意。改薄从忠,三代常道,专精务本,儒 学所先。臣以为博士及甲乙策试,宜从其家章句,开 五十难以试之。解释多者为上第,引文明者为高说。 若不依先师,义有相伐,皆正以为非。五经各取上第 六人,《论语》不宜射策,虽所失或久,差可矫革。”诏书下 公卿,皆从防言。

    安帝永初二年以灾异诏百僚及郡国吏人指变以对

    按《后汉书安帝本纪》,“永初二年六月,京师及郡国四 十大水,大风雨雹。秋七月戊辰,诏曰:‘昔在帝王,承天 理民,莫不据璇玑玉衡,以齐七政。朕以不德,遵奉大 业,而阴阳差越,变异并见,万民饥流,羌貊叛戾。夙夜 克己,忧心京京间令公卿郡国举贤良方正,远求博 选,开不讳之路,冀得至谋,以鉴不逮。而所对皆循尚 浮言,无卓尔异闻。其百僚及郡国吏人,有道术明习 灾异阴阳之度,璇玑之数者,各使指变以闻’。”二千石 长吏明以诏书,博衍幽隐,朕将亲览,待以不次,冀擭 嘉谋,以承天诫。

    顺帝阳嘉二年以灾异诏公卿以下直言对策

    按《后汉书顺帝本纪》:“阳嘉二年夏四月己亥,京师地 震。五月庚子,诏曰:‘朕以不德,统奉鸿业,无以奉顺干 坤,协序阴阳。灾眚屡见,咎征仍臻。地动之异,发自京 师,矜矜祗畏,不知所裁。群公卿士,将何以匡辅不逮, 奉答戒异,异不空设,必有所应,其各悉心直言,厥咎 靡有所讳’。” 按《李固传》:“阳嘉二年,有地动山崩火灾 之”异。公卿举固对策,诏特问当世之弊,为政所宜。固 对曰:“臣闻王者父天母地,宝有山川。王道得则阴阳 和穆,政化乖则崩震为灾,斯皆关于天心,效于成事 者也。夫化以职成,官由能理。古之进者,有德有命;今 之进者,唯财与力。伏闻诏书务求宽博,疾恶严暴,而 今长吏多杀伐致声名者,必加迁赏。其”存宽和无党 援者,辄见斥逐。是以淳厚之风不宣,雕薄之俗未革, 虽繁刑重禁,何能有益!前孝安皇帝变乱旧典,封爵 阿母,因造妖孽,使樊丰之徒乘权放恣,侵夺主威,改 乱嫡嗣。至令圣躬狼狈,亲遇其艰,既拔自困殆龙兴 即位,天下喁喁,属望风政。积敝之后,易致中兴。诚当 沛然思惟善道。而论者犹云,“方今之事,复同于前。”臣 伏从山草,痛心伤臆。实以汉兴以来,三百馀年,贤圣 相继,十有八主,岂无阿乳之恩,岂忘爵赏之宠?然上 畏天威,俯案《经典》,知义不可,故不封也。今宋阿母虽 有大功勤谨之德,但加赏赐,足以酬其劳苦,至于裂 土开国,实乖旧典。闻阿母体性谦虚,必有逊让,陛下 宜许其辞国之高,使成万安之福。夫妃后之家所以 少完全者,岂天性当然。但以爵禄尊显,专总权柄,天 道恶盈,不知自损,故至颠仆。先帝宠遇阎氏,位号太 疾,故其受祸,曾不旋时。《老子》曰:“其进锐,其退速也。”今 梁氏戚为椒房,礼所不臣,尊以高爵,尚可然也。而子 弟群从,荣显兼加,永平、建初故事,殆不如此。宜令步 兵校尉冀及诸侍中还居黄门之官,使权去外戚,政归国家,岂不休乎!又《诏书》所以禁侍中、尚书中臣子 弟不得为吏察孝廉者,以其秉威权,容请托故也。而 中常侍在日月之侧,声埶振天下,子弟禄仕,曾无限 极。虽外托谦默,不干州郡,而谄伪之徒,望风进举。今 可为设常禁,同之中臣。昔馆陶公主为子求郎,明帝 不许,赐钱千万。所以轻厚赐,重薄位者,为官人失才, 害及百姓也。窃闻长水司马武宣、开阳城门候羊迪 等,无他功德,初拜便真,此虽小失,而渐坏旧章。先圣 法度,所宜坚守,政教一跌,百年不复。《诗》云:“上帝板板, 下民卒瘅。”刺周王变祖法度,故使下民将尽病也。今 陛下之有《尚书》,犹天之有北斗也。斗为天喉舌,《尚书》 亦为陛下喉舌。斗斟酌元气,运平四时。尚书出纳王 命,赋政四海,权尊埶重,责之所归,若不平心,灾眚必 至。诚宜审择其人,以毗圣政。今与陛下共理天下者, 外则公卿尚书,内则常侍黄门,譬犹一门之内,一家 之事,安则共其福庆,危则通其祸败。刺史、二千石,外 统职事,内受法则。夫表曲者景必邪,源清者流必洁, 犹叩树本,百枝皆动也。《周颂》曰:“薄言振之,莫不震叠。” 此言动之于内而应于外者也。由此言之,本朝号令, 岂可蹉跌。闲隙一开,则邪人动心;利竞暂启,则仁义 道塞,刑罚不能复禁,化导以之寖坏。此天下之纪纲, 当今之急务。陛下宜开石室,陈图“书,招会群儒,引问 得失,指擿变象,以求天意。其言有中理,即时施行。显 拔其人,以表能者,则圣听日有所闻,忠臣尽其所知。 又宜罢退宦官,去其权重,裁置常侍二人,方直有德 者省事,左右小黄门五人,才智闲雅者给事殿中。如 此,则论者厌塞,升平可致也。”臣所以敢陈愚瞽,冒昧 自闻者,傥或皇天“欲令微臣觉悟陛下,陛下宜熟察 臣言,怜赦臣死。”顺帝览其对,多所纳用。即时出阿母 还舍,诸常侍悉叩头谢罪,朝廷肃然,以固为议郎。而 阿母宦者疾固言直,因诈飞章以陷其罪,事从中下。 大司农黄向等请之于大将军梁商,又仆射黄琼救 明固事,久得拜议郎。 按《马融传》,阳嘉二年,诏举敦 朴,城门校尉岑起举融,征诣公车,对策拜议郎。 按《册府元龟》:马融,扶风人,阳嘉二年,与李固同对策, 融对曰:“臣闻立天之道,曰阴曰阳;立地之道,曰柔曰 刚。夫阴阳刚柔,天地所以立也。取仁于阳,资义于阴, 柔以施德,刚以行刑,各顺时日,以厚群生。帝王之法, 天地设位,四时代序,王者奉顺,风雨调澍,嘉生”繁殖。 天失其度,则咎征并至,饥馑荐臻。合科条品制,四时 禁令,所以承天顺民者,备矣悉矣,不可加矣。然而不 平之效,犹有咨嗟之怨者,百姓屡闻恩泽之声,而未 见惠和之实也。今从政者变忽法度,以杀戮威刑为 能。夫问其国守相及令长何如,其称之也曰“太急”;其 毁之也,曰“太缓。”太急致寒,太缓“致燠,二者罪同,而论 者许急,此阴阳所以不和也。”复之之道,审察缓急之 谤,举钧同寒燠之罪罚,以崇王政,则阴阳和矣。好恶 既明,则宰官之吏知所避就,又身以先之,不严以莅 之,不变则刑罚之。夫知为善之必利,为恶之必害,孰 能不化?则官良矣。臣闻《洪范》八政,以食为首;《周礼》九 职,以农为本。民“失耕桑,饥寒并至,盗贼之原所由起 也。古之仰足以养父母,俯足以畜妻子,然后敦五教, 宣三德,则嘉隆之化可致也。夫足者,非能家赡而人 足,量其财用,以为制度。故嫁娶之礼俭,则婚姻以时 矣;丧制之礼约,则终者掩藏矣;不夺其时,则农不失 矣;妻子以累其心,产业以重其志,舍此而为非者,虽” 有必不多矣。今则不然此盗贼所以不息诚使制度 必行禁令必止则士者不滥法式之外百工不作无 用之器商贾不通难得之货农夫不失三时之务各 安生乐业盗贼消害不起矣。 张衡为太史令阳嘉 二年与李固同对策衡曰:“臣闻政善则休祥降政恶 则咎征见苟非圣人或有失误昔成王”疑周公而大 风拔,木开金縢而反风至,天人之应,速于影响。故称 《诗》曰:“无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间,京都地震雷赫怒。” 夫动静无常,变改正道,则有奔雷土裂之异。自初举 孝廉,迄今二百岁矣,皆先孝行,行有馀力,则学文法。 辛卯,诏以能宣章句奏案为限。虽有至孝,犹不应科, 此弃本而取末。曾子长“于孝,然实鲁钝,文学不若游、 夏,政事不若冉、季。今欲使一人兼之,苟外可观,内则 必有阙,则违选举孝廉之制矣。且郡国守相,剖符宁 境,为一大臣,一旦免黜,十有馀人,吏民罢于送迎之 役,新故交际,公私放滥。或临政事民为百姓取便,而 以少过免之,是为夺人父母,使嗟号也。又察选举,一 任三府,堂阁秘密,振暴于外,货赂多行,人事流通,于 真伪浑淆,昏乱清朝。此为下陵上替,分威共德,灾异 之兴,不亦宜乎!《易》不远复,《论》不惮改,朋友交接,且不 宿过,况于帝王,承天理物,以天下为公者乎?中间以 来,妖星见于上,震裂著于下,天诫详矣,可为寒心。”明 者消祸于未萌,今既见矣,修政恐惧,则祸转为福矣。 阳嘉三年,诏举才学优深,特下策问。

    按《后汉书顺帝本纪》,不载 按《周举传》,阳嘉三年,河
    考证
    南三辅大旱,五谷灾伤,天子亲自露坐德阳殿东厢

    请雨,又下司隶、河南祷祀河神、名山大泽。诏书以举 才学优深,特下策问曰:“朕以不德,仰承三统,夙兴夜 寐,思协大中。顷年以来,旱灾屡应,稼穑焦枯,民食困 乏。五品不训,王泽未流。群司素餐,据非其位,审所贬 黜。变复之征,厥效何由?分别具对,勿有所讳。”举对曰: “臣闻《易》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二仪交构,乃生万物。 万物之中,以人为贵。故圣人养之以君,成之以化,顺 四时之宜,适阴阳之和,使男女婚娶,不过其时,包之 以仁恩,导之以德教,示之以灾异,训之以嘉祥,此先 圣承乾养物之始也。夫阴阳闭隔,则二气否塞;二气 否塞则人物不昌;人物不昌则风雨不时,风雨不时 则水旱成灾。陛下处唐、虞之位,未行尧、舜之政,近废 文帝、光武之法,而循亡秦奢侈之欲,内积怨女,外有 旷夫。今皇嗣不兴,东宫未立,伤和逆理,断绝人伦之 所致也’。”非但陛下行此而已,竖宦之人,亦复虚以形 埶,威侮良家,取女闭之,至有白首,殁无配偶,逆于天 心。昔武王入殷,出倾宫之女;成汤遭灾,以六事克己; 鲁僖遇旱,而自责祈雨。皆以精诚,转祸为福。自枯旱 以来,弥历年岁,未闻陛下改过之效,徒劳至尊暴露 风尘,诚无益也。又下州郡祈神致请。昔齐有大旱,景 公欲祀河伯,晏子谏曰:“不可。夫河伯以水为城国,鱼 鳖为民”庶,水尽鱼枯,岂不欲雨?自是不能致也。陛下 所行,但务其华,不寻其实,犹缘木求鱼,却行求前。诚 宜推信革政,崇道变惑,出后宫不御之女,理天下冤 枉之狱,除大官重膳之费。夫五品不训,责在司徒,有 非其位,宜急黜斥。臣自藩外,擢典纳言,学薄智浅,不 足以对。《易。传》曰:“阳感天,不旋日。”惟陛下留神“裁察。”

    武帝泰始七年诏举方正直言者对策于廷

    按《晋书武帝本纪》,不载。 按《郤诜传》:诜博学多才,怀 伟倜傥,不拘细行,州郡礼命并不应。泰始中,诏天下 举贤良直言之士,太守文立举诜应选,诏曰:“盖太上 以德抚时,易简无文。至于三代,礼乐大备,制度弥繁, 文质之变,其理何由?虞夏之际,圣明系踵,而损益不 同。周道既衰,仲尼犹曰从周。因革之宜,又何殊也?圣 王”既没,遗制犹存,霸者迭兴而翼辅之,王道之缺,其 无补乎?何陵迟之不反也?岂霸德之浅欤?期运不可 致欤?且夷吾之智而功止于霸,何哉?夫昔人之为政, 革乱亡之弊,建不刊之统,移风易俗,刑措不用,岂非 化之盛欤?何修而向兹?朕获承祖宗之休烈,于兹七 载,而人未服训,政道罔述,以古况今,何“不相逮之远 也?虽明之弗及,犹思与群贤虑之,将何以辨所闻之 疑昧,获至论于谠言乎?加自顷戎狄内侵,灾害屡作, 边甿流离,征夫苦役,岂政刑之谬将有司非其任欤? 各悉乃心,究而论之,上明古制,下切当今。朕之失德, 所宜振补,其正议无隐,将敬听之。”诜对曰:“伏惟陛下 以圣德君临,犹垂意于博采,故招贤正之士,而臣等 薄陋,不足以降大问也。是以窃有自疑之心,虽致身 于阙庭,亦僶俛矣。”伏读圣策,乃知下问之旨笃焉。臣 闻上古推贤让位,教同德一,故《易》简而人化;三代世 及,季末相承,故文繁而后整;虞夏之相因,而损益不 同,非帝王之道异,救弊之路殊也。周当二代之流,承 雕伪之极,尽礼乐之致,穷制度之理,其文详备。仲尼 因时宜而曰“从周”,非殊论也。臣闻圣王之化先礼乐, 五霸之兴勤政刑。礼乐之化深,政刑之用浅,勤之则 可以小安,堕之则遂陵迟,所由之路本近,故所补之 功不侔也。而齐桓失之,葵丘夷吾沦于小器,功止于 霸,不亦宜乎!策曰:“建不刊之统,移风易俗,使”天下洽 和,何修而向兹?臣以为莫大于择人而官之也。今之 典刑,匪无一统,宰牧之才,优劣异绩,或以之兴,或以 之替,此盖人能弘政,非政弘人也。舍人务政,虽勤何 益?臣窃观乎古今而考其美恶,古人相与求贤,今人 相与求爵。古之官,人君责之于上,臣举之于下,得其 人有赏,失其人有罚,安得不求贤乎?今之官者,父兄 营之,亲戚助之,有人事则通,无人事则塞,安得不求 爵乎?贤苟求达,达在修道,穷在失义,故静以待之也。 爵苟可求,得在进取,失在后时,故动以要之也。动则 争竞,争竞则朋党,朋党则诬。诬。则臧否失实,真 伪相冒,主听用惑,奸之所会也。“静则贞固,贞固则正 直,正直则信让,信让则推贤,推贤不伐,相下无餍”,主 听用察,德之所趋也。故能使之静,虽曰高枕,而人自 正,不能禁动,虽复夙夜,俗不一也。且人无愚智,咸慕 名官,莫不饰正于外,藏邪于内,故邪正之人,难得而 知也。任得其正,则众正益至,若得其邪,则众邪亦集。 物繁其类,谁能止之?故国亡失世者,未尝不为众邪 所积也。方其初作,必始于微,微而不绝,其终乃著。天 地不能顿为寒暑,人主亦不能顿为隆替。故寒暑渐 于《春秋》,隆替起于得失。当今之世,宦者无关梁,邪门 启矣;朝廷不责贤,正路塞矣。得失之源,何以甚此?所 谓责贤使之相举也,所谓关梁使之相保也。贤不举则有咎,保不信则有罚。故古者诸侯必贡士,不贡者 削,贡而不适亦削。夫士者难知也,不适者薄过也。不 得不责强其所不知也,罚其所不适,深其薄过,非恕 也。且天子于诸侯有不纯臣之义,斯责之矣,施刑之 道,宁纵不滥之矣。今皆反是,何也?夫贤者天地之纪, 品物“之宗,其急之矣。故宁滥以得之,无纵以失之也。” 今则不然,世之悠悠者,各自取辨耳。故其材行并不 可必,于公则政事纷乱,于私则污秽狼籍。自顷长吏, 特多此累,有亡命而被购悬者矣,有缚束而绞戮者 矣。贪鄙窃位,不知谁升之者;兽兕出槛,不知谁可咎 者?网漏吞舟,何以过此?人之于利,如蹈水“火焉。前人 虽败,后人复起,如彼此无已,谁止之者?风流日竞,谁 忧之者?”虽今圣思劳于夙夜,所使为政,恒得此属。欲 圣世化美俗平,亦俟河之清耳。若欲善之,宜创举贤 之典,峻关梁之防。其制既立,则人慎。其举而不苟,则 贤者可知;知贤而试,则官得其人矣。官得其人,则事 得其序,事得其序,则物得其宜,物得其宜,则生生丰 植,人用资给,和乐兴焉,是故寡过而远刑,知耻以近 礼,此所以建不刊之统,移风易俗,刑措而不用也。《策》 曰:“自顷夷狄内侵,灾眚屡降,将所任非其人乎,何由 而至此”,臣闻蛮夷猾夏,则皋陶作士,此欲善其末则 先其本也,夫任贤则政惠,使能则刑恕,政惠则下仰 其施,刑恕“则人怀其勇。施以殖其财,勇以结其心。”故 人居则资赡而知方,动则亲上而志勇。苟思其利,而 除其害。以生道利之者,虽死不贰;以逸道劳之者,虽 勤不怨。故其命可授,其力可竭,以战则克,以攻则拔。 是以善者慕德而安服,恶者畏惧而削迹。止戈而武, 义实在文,唯任贤然后无患耳。若夫水旱之灾,“自然 理也。故古者三十年耕,必有十年之储。”尧汤遭之而 人不困,有备故也。自顷风雨,虽颇不时,考之万国,或 境土相接而丰约不同,或顷亩相连而成败异流。固 非天之必害于人,人实不能均其劳苦。失之于人,而 求之于天,则有司惰职而不劝,百姓殆业而咎时,非 所以定人志、致丰年也。宜勤人“事而已。臣诚愚鄙,不 足以奉对圣朝,犹进之于廷者,将使取诸其怀而献 之乎?臣惧不足也。若收不知言以致知言,臣则可矣, 是以辞鄙不隐也。”以对策上第,拜议郎。

    太康 年亲策诸儒于廷

    按《晋书武帝本纪》,不载。 按《华谭传》:“谭好学不倦,爽 慧有口辩,为邻里所重。太康中,刺史嵇绍举谭秀才。 谭至洛阳,武帝亲策之曰:‘今四海一统,万里同风,天 下有道,莫斯之盛。然北有未羁之虏,西有丑施之氐, 故谋夫未得高枕,边人未获晏然,将何以长弭斯患, 混清六合’?”对曰:“臣闻圣人之临天下也,祖乾纲以流 化”,顺谷风以兴仁,兼三才以御物,开四聪以招贤。故 劳谦日昃,务在择才,宣明岩穴,垂光隐滞。俊乂龙跃, 帝道以光;清德凤翔,王化克举。是以皋陶见举,不仁 者远;陆贾重汉,远夷折节。今圣朝德音发于帷幄,清 风翔乎无外,戎旗南指,江汉席卷,干戈西征,羌蛮慕 化,诚阐四门之秋,兴礼教之日也。故髦俊闻声而向 赴,殊才望险而云集。虚高馆以俟贤,设重爵以待士, 急善过于饥渴,用人疾于应响,杜佞谄之门,废郑声 之乐,混清六合,实由乎此。虽西北有未羁之寇,殊漠 有不朝之虏,征之则劳师,得之则无益。故班固云:“有 其地不可耕而食,得其人不可臣而畜。来则惩而御 之,去则备而守之。”盖安“边之术也。”又《策》曰:“吴蜀恃险, 今既荡平,蜀人服化,无携贰之心;而吴人趑睢,屡作 妖寇。岂蜀人敦朴,易可化诱;吴人轻锐,难安易动乎? 今将欲绥静新附,何以为先?”对曰:“臣闻汉末分崩,英 雄鼎峙,蜀栖岷、陇,吴据江表。至大晋龙兴,应期受命, 文皇运筹,安乐顺轨。圣上潜谋,归命向化。蜀染化日 久,风教”遂成,吴始初附,未改其化,非为蜀人敦悫而 吴人易动也。然殊俗远境,风土不同。吴阻长江,旧俗 轻悍。所安之计,当先筹其人士,使云翔阊阖进其贤 才,待以异礼,明选牧伯,致以威风,轻其赋敛,将顺咸 悦,可以永保无穷,长为人臣者也。又《策》曰:“圣人称‘如 有王者,必世而后仁’。”今天成地平,大化无外,“虽匈奴 未羁,羌氐骄黠,将修文德以绥之,舞干戚以来之。故 兵戈载戢,武夫寝息。如此,已可消锋刃为佃器,罢尚 方武库之用未邪?”对曰:“夫唐尧历载,颂声乃作,文武 相承,礼乐大同。清一八弦,绥荡无外,万国顺轨,海内 斐然。虽复被发之乡,徒跣之国,皆习《章甫》而入朝,要 衣裳以磬折。夫大舜之德,犹”有三苗之征,以周之盛, 猃狁为寇,虽有文德,又须武备,备预不虞,古之善教, 安不忘危,圣人常诫无为罢武库之常职,烁锋刃为 佃器,自可倒戢干戈,苞以兽皮,将帅之士,使为诸侯, 于散乐休风,未为不泰也。又《策》曰:“夫法令之设,所以 随时制也。时险则峻法以取平,时泰则宽网以将化。 今天下太平,四方无事,百姓承德,将就无为,而又至 于律令,应有所损益不?”对曰:“臣闻五帝殊礼,三王异

    教,故或禅让以光政,或干戈以攻取,至于兴礼乐以
    考证
    和人,流清风以宁俗,其归一也。今诚风教大同,四海

    无虞,人皆感化,去邪从正。夫尧、舜之盛而犹设象刑, 殷、周之隆而甫侯制律,律令之存,何妨于政?若乃大 道四达,礼乐交通,凡人修行,黎庶励节,刑罚悬而不 用,律令存而无施,适足以隆太平之雅化,飞仁风乎 无外矣。”又《策》曰:“昔帝舜以二八成功,文王以多士兴 周。夫制化在于得人,而贤才难得。今大统虽同,宜搜 才实,州郡有贡荐之举,犹未获出群卓越之伦,将时 无其人,有而致之,未得其理也。”对曰:“臣闻兴化立法, 非贤无以光其道;平世理乱,非才无以宣其业。上自 皇羲,下及帝王,莫不张皇纲以罗远,飞仁风以被物, 故得贤则教兴,失人则政废。今四海一统,万里同风, 州郡贡秀孝,台府简良才,以八纮之广,兆庶之众,岂 当无卓越俊逸之才乎!譬犹南海不少明月之宝,大 宛不乏千里之驹也。异哲难见,远数难睹,故尧舜大 平之化,二八由舜而甫显;殷汤革王之命,伊尹负鼎 而方用。当今圣朝礼亡国之士,接遐裔之人,或貂蝉 于帷幄,或剖符于千里,巡狩必有吕公之遇,宵梦必 有岩穴之感,贤㒞之出,可企踵而待也。”时九州秀孝 策无逮谭者。谭素以才学为东土所推,同郡刘颂时 为廷尉,见之叹息曰:“不悟乡里乃有如此才也!”寻除 郎中,迁太子舍人、本国中正。

    元帝太兴三年诏孝廉策试听申七年

    按《晋书元帝本纪》,不载。 按《孔愉传》:“愉从子坦,字君 平。祖冲,丹杨太守。父侃,大司农。坦少方直,有雅望,通 《左氏传》,解属文。”元帝为晋王,以坦为世子文学。东宫 建,补太子舍人,迁尚书郎。时台郎初到,普加策试。帝 手策问曰:“‘吴兴徐馥,为贼杀郡将,郡今应举孝廉不’? 坦对曰:‘四罪不相及,殛鲧而兴禹。徐馥为逆,何妨一 郡之贤’!”又问:“奸臣贼子弑君,污宫潴宅,莫大之恶也。 乡旧废四科之选,今何所依?”坦曰:“季平子遂鲁昭公, 岂可废仲尼也?”竟不能屈。先是,以兵乱之后,务存慰 悦远方秀、孝到,不策试,普皆除署。至是,帝申明旧制, 皆令试经,有不中科,刺史、太守免官。太兴三年,秀、孝 多不敢行,其有到者,并托疾。帝欲除署孝廉,而秀才 如前制。坦奏议曰:“臣闻经邦建国,教学为先,移风崇 化,莫尚斯矣。古者且耕且学,三年而通一经。以平康 之世,犹假渐渍,积以日月。自丧乱以来,十有馀年,干 戈载扬,俎豆礼戢,家废讲诵,国阙庠序,率尔责试,窃 以为疑。然宣下以来,涉历三载,累遇庆会,遂未一试。 扬州诸郡,接近京师,惧累及君父,多不敢行。其远州 边郡,掩诬朝廷,冀于不试,冒昧来赴,既到审试,遂不 敢会。”臣愚以不会与不行,其为阙也同。若当遍加除 署,是为肃法。奉宪者失分侥幸投射者得官,颓风伤 教,惧于是始。夫王言如丝,其出如纶,临事改制,示短 天下,人听有惑,臣窃惜之。愚以王命无贰,宪制宜信。 去年察“举,一皆策试,如不能试,可不拘到,遣归不署。 又,秀才虽以事策,亦汜问经义,苟所未学,实难暗通, 不足复曲碎乖例,违旧造异。谓因宜。其不会,徐更革。 制。可申明前下,崇修学校,普延五年,以展讲习,钧法 齐训,示人轨则。夫信之与法,为政之纲,施之家室,犹 弗可贰,况经国之典,而可玩黩乎?”帝纳焉。听孝廉申 至。七年秀才如故。

    北魏

    高祖太和七年诏饬对策不以实者

    按《魏书高祖本纪》:“太和七年春正月庚申,诏曰:‘朕每 思知百姓之所疾苦,以增修宽政,而明不烛远,实有 缺焉。故具问守宰苛虐之状于州郡使者。秀孝计掾 而对多不实,甚乖朕虚求之意。宜案以大辟,明罔上 必诛。然情犹未忍,可恕,罪听归申下天下,使知后犯 无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