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舆汇编 坤舆典 第一百二十七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一百二十八卷
方舆汇编 坤舆典 第一百二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坤舆典

     第一百二十八卷目录

     市肆部总论

      管子乘马篇

      宋史食货志

      文献通考论市籴

     市肆部艺文一

      市长箴         晋成公绥

      平乐市赋         成伯阳

      移市教         梁简文帝

      答移市教        北周庾信

      日中为市赋        唐阙名

      观市           刘禹锡

      问廛肆对         郭正一

      跋夷门市廛图后      元王恽

     市肆部艺文二

      看放市         梁庾肩吾

      赋得日中市朝满     陈张正见

      咏市           唐李峤

      夜看扬州市         王建

      酒肆行          韦应物

      北关夜市        明高孟升

      灯市           石崑玉

      灯市           王应遴

      栎林新市          华清

     市肆部纪事

     市肆部杂录

     市肆部外编

    坤舆典第一百二十八卷

    市肆部总论

    管子

    《乘马篇》

    市者,货之准也。是故百货贱则百利不得,百利不得 则百事治,百事治则百用节矣。是故事者,生于虑,成 于务,失于傲。不虑则不生,不务则不成,不傲则不失。 故曰:“市者可以知治乱,可以知多寡。”

    宋史

    《食货志》

    市易之设,本汉《平准》,将以制物之低昂而均通之。其 弊也,以官府作贾区,公取牙侩之利,而民不胜其烦 矣。熙宁三年,保平军节度推官王韶倡为缘边市易 之说,丐假官钱为本。诏秦凤路经略司以川交子易 物货给之,因命韶为本路帅司干当,兼领市易事。时 欲移司于古渭城,李若愚等以为多聚货以启戎心, “又妨秦州小马、大马私贸易,不可。”文彦博、曾公亮、冯 京皆韪之,韩绛亦以去秦州为非。唯王安石曰:“古渭 置市易利害,臣虽不敢断,然如若愚奏,必无可虑。”七 月,诏转运司详度,复问陈升之,升之谓:古渭极边,恐 启群羌窥觊心。安石乃言:“今蕃户富者往往蓄缗钱 二三十万,彼尚不畏劫夺,岂朝廷威灵乃至衰弱如 此?今欲连生羌,则形势欲张,应接欲近,古渭边砦便 于应接,商旅并集,居者愈多,因建为军,增兵马,择人 守之,则形势张矣。且蕃部得与官市,边民无复逋负, 足以怀来其心,因收其赢,以助军费,更辟荒土,异日 可以聚兵。”时王安石为政,汲汲焉以财利兵革为先, 其市易之说,已见于熙宁二年建议立均输平准法 之时。故王韶首迎合其意,而安石力主之,虽以李若 愚、陈升之、韩绛诸人之议,而卒不可回。五年,遂诏出 内帑钱帛置市易务于京师。先是,有魏继宗者,自称 草泽,上言:“京师百货无常价,贵贱相倾,富能夺,贫能 与,乃可以为天下。今富人大姓,乘民之亟,牟利数倍, 财既偏聚,国用亦屈。请假榷货务钱置常平市易司, 择通财之官任其责,求良贾为之转易,使审知市物 之价,贱则增价市之,贵则损价鬻之以收馀息,以给 公上。”于是中书奏:“在京置市易务官,凡货之可市及 滞于民而不售者,平其价市之,愿以易官物者听。若 欲市于官,则度其抵而贷之钱,责期使偿”,半岁输息 十一,及岁倍之,凡诸司配率,并仰给焉。以吕嘉问为 提举。赐内库钱百万缗、京东路钱八十七万缗。为本 三司请立《市易条》,有兼并之家较固取利,有害新法。 本务觉察,三司按治之,文帝削去之。七月,以榷货务 为市易西务下界,市易务为东务上界,以在京商税 院、杂买务、杂卖场隶焉。又赐钱帛五十万,于镇洮军置司市易,极苛细,道路怨谤者籍籍。上以谕安石,请 宣示事实。帝以鬻冰、市梳朴等数事语之,安石皆辩 解。后帝复言:“市易鬻果太烦碎,罢之如何?”安石谓:“立 法当论有害于人与否,不当以烦碎废也。”自是,诸州 上供藨席、黄芦之类六十色,悉令计直,从民愿鬻者 市之以给用。六年,诏在京市易干当公事孙迪同两 浙、淮东转运司议置杭州市易务利病以闻。其后,以 市易上界所偿内帑钱三十万缗,假之为本。又赐夔 州路转运司《度僧牒》五百,置市易于黔州,选本路在 任已替官监之。仍以知州或通判提举,令在京市易 务及开封府司录同详度诸行利病。于是详定所请 约诸行利入薄厚输免行钱,以禄吏蠲。其供官之物, 禁中所须,并下杂卖场、杂买务置市司,估物价低昂, 凡内外官司欲占物价,悉于是乎取决。从之。改提举 在京市易务为都提举市易司,诸州市易务皆隶焉。 又诏三司干当公事李杞等同详度成都置市易务。 七年,帝与辅臣论及成都市易事,冯京曰:“曩因榷市 物致王小波之乱,今颇以市易为言。”安石曰:“彼以饥 民众,官不之恤,相聚为盗耳。”帝问:“李杞行邪?”安石曰: “未也。然保市易,必不能致乱。”帝犹虑蜀人骇扰,安石 谓:“已遣使,乃遽罢,岂不为四方笑?”乃已然。其后竟罢 杞等详度。三月,诏权三司使曾布、翰林学士吕惠卿 同究诘市易事。先是,帝出手诏付布,谓:“市易司市物, 颇害小民之业”,众言喧哗。布乃引监市易务魏继宗 之言,以为吕嘉问多取息以干赏,商旅所有者尽收, 市肆所无者必索,率贱市贵鬻,广裒赢馀,是挟官府 为兼并也。王安石具奏,明其不然,乃更令惠卿偕布 究诘之。帝寻复以手札赐布,令求对。布即上行人所 诉,并疏惠卿奸欺状,且言:“臣自立朝以来,每闻德音, 未尝不欲以王道治天下。今市易之为虐,凛凛乎间 架、除陌之事矣。”嘉问奏:“近遣官往湖南贩茶,陕西贩 盐,浙江贩纱,皆未敢计息。臣以谓如此政事,书之简 牍,不独唐、虞、三代所无,历观秦、汉以来衰乱之世,恐 未之有也。”四月,布复陈薛向罪茶侩不当,帝恻然咨 嗟,及言三司决责商人多滥。时帝犹必欲按治,而安 石主用惠卿不可去,盖谋变其事也。帝疑焉,故仍以 属布。既而中书奏事已,帝论及市易,且曰:“朝廷设此, 本欲为平准之法以便民。今正尔相反,使中下之民 失业若此。宜修补其法”,令元详定吕嘉问、吴安持同 韩维、孙永问行人输钱免行利病,参知政事冯京曰: “开封祥符县给民钱,有出息抵当银绢、米麦、缓急丧 葬之目七八种,其初给钱,往往愿请,积数既多,实艰 输送。”帝曰:“如此,吾民安得泰然也。”时布与惠卿方究 市易事,率数日一对。帝初是布言,已而从惠卿之请, 拘魏继宗于开封府。既而布与惠卿即东府,再诘行 人,所诉状如前不变。而安石恳求去位,引惠卿执政, 提举楚州市易蒋之奇奏:“监务王景彰榷市商人物 非法,及虚作中籴入务,立诡名籴之,白输息钱,谓之 干息;又抑贾贩毋得至他郡,名为留难。”帝谓辅臣曰: “景彰违法害人,宜即治其罪。”时吕惠卿已参朝政,而 究诘市易未竟,诏促之。惠卿请令中书悉“取按牍异 同以奏。”后二日,布对延和殿,条析先后所陈,并较治 平、熙宁出入钱物数以闻。帝方虑岁费寖广,令布送 中书。五月,乃诏章惇、曾孝宽即军器监鞫布所究市 易事,又令户房会财赋数,与布所陈异,而吕嘉问亦 以杂买务多入,月息不觉,皆从公坐有差。未几,布褫 职,与嘉问俱出守郡。魏继“宗仍夺秩勒停。”初,市易之 建,布实预之,后揣上意有疑,遂急治嘉问,而惠卿与 布有夙怨,故卒挤之,而市易如故。三司使章惇请假 内藏钱五百万缗,令市易司有干局者分四路入中, 计见盐引及乘贱籴买。诏假二百万缗。八年,复吕嘉 问提举市易。二月,凤翔、大名、真定府、永兴、安肃军、秦、 瀛、定、越、真州并置市易司。以惠州阜民监钱十万缗 给广州市易务,司农寺坊场钱三十万缗给郓州市 易。九年,又以在京市易司物货十五万缗给熙河市 易司。九月,中书言:“市易息钱并市例钱,总收百三十 三万二千缗有奇。”诏嘉问、安持等推恩有差。自后凡 二年一较。十年,定上界本钱以七百万缗为额,不足, 以岁所收息益之。其贷内帑钱,岁偿以息二十万缗。 元丰元年,以都提举王居卿请,令贷市易钱货者,许 用金帛等为抵,收息毋过一分二釐,不及年者月计 之,愿皆得钱,或欲以物货兼给者听。市易司请遣官 以物货至诸路贸易,十万缗以上,期以二年;二十万 缗山上,三年。敛及三分者比逓年推恩,八分者理为 任,期尽不及者勿赏,官吏廪给并罢。二年,经制熙河 路边防财用李宪言:“蕃贾与牙侩私市,其货皆由他 路,避税入秦州。”乃令秦熙河岷州、通远军五市易务, 募牙侩引蕃货赴市易务中贾,私市者许纠告,赏倍 所告之数。以田宅扺市易钱久不偿者,估实直如卖 坊场、河渡法,若未输钱者,官收其租息,在京市易务 亦如之。三年,诏免行月纳钱,不及百者皆免,凡除八千六百五十四人。九月,王居卿又言:“市易法有三:结 保贷请,一也;契要金银为抵,二也;贸迁物货,三也。三 者惟保贷法行之久,负失益多。往岁罢贷钱而物货 如故。请自今所货岁约毋过二百万缗,听旧户贷请” 以相济,续非旧户,惟用扺当贸迁之法。诏中书立法 以闻。于是中书奏:“在京物货许旧户贷请,敛而复散, 通所负毋过三百万缗,诸路毋过四之一。”诏如所奏。 是岁,经制熙河边防财用司会其置司以来所收息, 元丰初四十一万四千六百二十六缗石,次年六十 八万四千九十九缗石。四年,从都提举贾青请,于新 旧城外内置四扺当,遣官掌之,罢市易上界等处抵 当以便民。五年,诏外内市易务所负钱宽以三岁,均 月限以输,限内罚息并除之。先是,王安礼在开封日, 有负市易钱者,累诉于庭。安礼既执政,言于帝曰:“市 易法行,取息滋多,而输官不时者有罚息,民至穷困。 愿诏蠲之。”帝曰:“群臣未有为朕言者,其令民以限输, 免其罚息。”安礼退,批诏加“内外”字。蔡确曰:“‘方帝有旨, 无‘外’”“内’字,公欲增诏邪?”安礼曰:“亦不止言‘内’字。”卒加 之。八月,置饶州景德镇瓷窑博易务。六年,兰州增置 市易务,以通蕃汉贸易。七年,改市易下界为榷货务, 令诸州旬估物价,既定,报提举司。提举司下所部州, 州下“所属,募民出抵或钱以市,收息毋过二分。”诏诸 路常平司钱留其半,以二分为市易抵当。盖自五年 贾青以平准物价与金银之类,行抵当于畿县,次年 行之诸路,以常平、市易赊贷及宽剩钱为本,五路各 十万缗,馀路五万缗。至是,复有是诏,若无抵当而物 货宜易者,亦听变鬻。八年,罢诸镇砦市易抵当。八月, 诏诸郡抵当有取息薄可济民乏者,存之,其馀抵当 并州县市易并罢。元祐元年,内外监督市易及坊场 净利钱,许以所入息并罚钱比计,若及官本者并释 之。绍圣四年,三省言:“熙宁兴置市易,元祐一切罢去, 不原立法之意。”诏户部、太府寺详度,复置市易务,惟 以钱交市,收息毋过二分,“勿令贷请。”元符三年,改市 易务为平准务,户部太府寺《市易案》改为平准案。尚 书省言:“平准务官吏等给费多,并遣官市物,骚动于 外。近官鬻石炭,市直遽增,皆不便民。”诏罢平准务及 官鬻石炭,其在官物货,令有司转易钱钞,偿元给之 所。崇宁元年,户部奏:平准务钱物毋得他司移用。二 年,以平准为南北两务,如旧分置官吏,岁终考察能 否,行劝沮法。五年,郡县应置市易者,凡岁收息官吏 用度之馀,及千缗以上置官监,五百缗以上令场务 兼领,馀并罢。先是,尝诏府界万户县及路在冲要,市 易抵当,已设官置局;其不及万户非冲要并诸镇有 官监,而商贩所会,并如元丰令,监当官兼领。至是,户 部复详度以闻,遂行其议。建炎二年,言者以为得不 偿费,遂罢之,而以其钱输左藏库,惟抵当库仍旧。绍 兴元年,罢诸州军免行钱及行户供应见任官买卖, 并依时,违者以盗论。四年,两浙转运司檄婺州市御 炉炭,须胡桃纹鹁鸠色,守臣王居正以为言。上曰:“隆 冬附火,取温而已,岂问炭之纹色乎?”命罢之,诸类此 者,并禁止焉。十三年,蠲雷、化、高、融、宜、廉、邕、钦、贺贵免 行钱。十四年,以开州两县在夔部尤为僻远,减免行 钱之半。十五年,以知汉阳军韩昕言,诸路收免行钱, 定数外多取一文以上,以《擅增税赋法》罪之。十七年, 蠲百姓见输免行钱三分之一。十九年,南郊赦,尽蠲 百姓免行钱欠。是后,凡赦皆然。二十五年,罢见输免 行钱,禁下行买物,以害及小商敷于乡村故也。淳熙 元年,罢市令司,诏临安府及属县交易、侩保钱,减十 之五。七年,诸路州县交易、侩保钱,亦以十分为率,与 减五分。嘉定二年,以臣僚言辇毂之下,买物于铺户 无从得钱,凡临安府未支物价,令即日尽数给还。是 后,买物须给见钱,违许陈诉于台。嘉熙三年,臣僚言: “今官司以官价买物,行铺以时直计之,什不得二三, 重以迁延岁月而不偿,胥卒并缘之无艺,积日既久, 类成白著,至有迁居以避其扰,改业以逃其害者。甚 而蔬菜鱼肉,日用所需琐琐之物,贩夫贩妇所资刀 锥以营升斗者,亦皆以官价强取之。终日营营,而钱 本俱成干没,商旅不行,衣食路绝。望特降睿旨,凡诸 路州县官司买物,并以时直,不许辄用官价,违者以 赃定罪。”从之。

    文献通考

    《论市籴》

    市者,商贾之事。古之帝王,其物货皆取之任土所贡 而有馀,未有国家而市物者也。市之说则仿于《周官》 之“泉府”,后世因之,曰均输,曰市易,曰“和买”,皆以泉府 借口者也。籴者民庶之事。古之帝王,其米粟取之什 一所赋而有馀,未有国家而籴粟者也。籴之说则仿 于齐桓公、魏文侯之“平籴”,后世因之,曰常平,曰义仓, 曰和籴,皆以平籴借口者也。然《泉府》与平籴之立法 也,皆所以便民。方其滞于民用也,则官买之籴之,及 其适于民用也,则官卖之粜之,盖懋迁有无,曲为贫民之地,初未尝有征利富国之思。然沿袭既久,古意 寖失,其市物也,亦诿曰摧冨贾居货待贾之谋。及其 久也,则官自效商贾之为,而指为富国之术矣。其籴 粟也,亦诿曰救贫民谷贱钱荒之弊。及其久也,则官 未尝有及民之惠,而徒利积粟之入矣。至其极弊,则 名曰“和买”、“和籴”,而强配数目,不给价直,鞭笞取足,视 同常赋。盖古人恤民之事,后世反藉以厉民,不可不 究其颠末也。

    市肆部艺文一

    《市长箴》
    晋·成公绥

    贸迁有无,市朝有处。人以攸资,货以攸叙。交易而退, 各得其所。曹参相齐,清净以义。奸不可扰,顾托有寄, 市臣掌肆。敢告执事。

    《平乐市赋》
    成伯阳

    惟市之由兴,自炎帝之所创;聚货财以利用,等厮事 之莫尚。尔乃列巷千所,罗居百族,街衢相望,连栋接 屋,则有目语额瞬,动颐塞鼻,谈智于尺寸之间,窥窬 于分毫之利。

    《移市教》
    梁·简文帝

    临淮作守,白鹿随而忘返;萧令解绶,黄雀从而不归。 况复卫卒遮车,追民拥榜,瞻言前古,眇愧弘多。吾旅 泊冬川,阻兹涸水,日中总会,交贸迁移。虽樊无外取, 要得所求。而旗亭旧体,自有常处。不容近违孔奋,远 逐曹参。正恐旧肆盈虚,或成雕废。

    《答移市教》
    北周·庾信

    昔张楷硕儒,尚移弘农之市;宜宫妙篆,犹致酒垆之 客。况复德总郇、周,声高梁楚。希风慕义之士,举袂成 帷;卧辙攀车之流,摩肩相接。遂使王充阅书之处,远 出荒郊;石苞贩铁之所,翻临涯岸。圣德谦虚,未忘喧 湫。欲令吹箫舞鹤,还返旧廛;卖卜屠羊,请辞新阓。而 交贸之党好留,岐豳之众难遣。

    《日中为市赋》
    唐·阙名

    曜灵正中,交易必萃。谅《农皇》之善制,著《噬嗑》之明志。 盖取诸酌中以画一,用取夫定准于列四。遂得贩缯 之子,候当午以偕来;抱布之徒,恐移躔而忽至。于是 旗亭灭影,贾旅协时。睹稠人之并凑,测端景以交期。 杂错相酬,而岂畏日之将夕;贸迁以退,宁忧其室信 远。而是前王之所则,实后代之攸资。当夫相高以夸 美言为市。竞驾肩以求进,争掉舌而明旨。货聚于未 映之标,州处于逾已之纪。咸寸阴而时惜,望兼赢以 画履。众宝麇至,百族蚁同。当大明之方盛,求善价以 不穷。葵藿未倾,而靡僭其候;有无交鬻,而允执厥中。 物各以时,货迁乃日。瞻阳乌之未旰,索青蚨以竞出。 质剂由是与行,权廥于焉积实。则知日以中为政,市 以利为名。不求端以取表,奚立法而作程?俾居物致 富之流,心乎有待。方不盈不缩之际,时即可明。景既 唯恒,人得其叙。何远珍之不至,曷近利之为阻。贾用 不售者,当此之归;求之不得者,于焉获所。此乃时不 差,利同射。亘五都之所共,历百王而不易。是以知日 中为市之义,岂空书于往籍。

    《观市》
    刘禹锡

    “由命士已上,不入于市”,《周礼》有焉。乃今观之,盖因也。 元和二年,沅南下雨,自季春至于六月,毛泽将尽。郡 守有志于民,诚信而雩,遂遍山川。方社又不雨,遂迁 市于城门之逵,余得自丽谯而俯焉。肇令下之日,布 市籍者咸至,夹轨道而介分次焉。其左右前后,班间 错跱,如在阛阓。制其列区榜楬价,名物参外夷之货, 马牛有牵,私属有闲,在巾笥者缄文及素焉;在几阁 者彤雕及质焉,在筐筥者白黑巨细焉。业于饔者,列 饔饎、陈饼饵而苾然;业于酒者,举酒旗、涤杯盂,而泽 然。鼓刀之人,设高俎,解豕羊,而赫然华实之毛,畋渔 之生,交蜚走错,水陆群状,伙名入隧而分韫藏,而待 价者负挈,而求沽者乘射,其时者奇赢,以游者坐贾 颙颙行,商遑遑利,心中惊,贪目不瞬。于是质剂之曹, 较估之伦,合彼此而腾跃之易良楛于巧言,斁量衡 于险手。杪忽之差,鼓舌伧儜,诋欺相高,诡态横出,鼓 嚣哗,坌烟埃,奋膻腥,叠巾履。啮而合之,异致同归。鸡 鸣而争赴,日午而骈阗。万足一心,恐人我先交易而 退。阳光西徂,幅员不移,径如初中,无求隙地,守犬《鸟 乌》,乐得腐。馀是日倚衡而阅之,感其盈虚之相寻也 速,故著于篇云。

    《问廛肆对》
    郭正一

    廛肆之兴,用存交易;山泽之利,事属贸迁。是以先王 因井而制居,往圣观爻而立义。将以致兹百族,通彼 万商。罗肆巨千,广充上积之货;旗亭五里,俯映星繁 之珍。是使蹀马回辕,历阛阓而流溢;往商来贾,候朝 夕以盈途。岂唯灼蓍蔡以观贞,旁临季主之肆;泛萍 蚁而开宴,近对文君之垆讵。比夫齐宫七市,女闾连 闭;殷室九君,姬屋成列。但负贩之徒,异业趣竞,刺绣 谢其倚门,多财归其善贾。由此聂政屠养,无辞屈辱;平仲有求,终甘湫隘。故知析毫之子,不可责以忘机; 徇利之徒,难以征其重义。况墆翳之侣,本异夷、齐;货 殖之徒,率同猗、白。若通其小利,谅无拥于四人;限以 淳心,恐有乖于一物。诚可除玆滥贿,禁彼邪赢,则奸 党自消,不待曹参之令;市无二价,讵止黄轩之风。谨 对。

    《跋夷门市廛图后》
    元·王恽

    孙樵读《开元杂报》,至“生恨不为太平人”,岂声名文物, 矫首拭目,闻可喜而观可乐乎?近阅夷门《市廛图》,其 风物气习,备见政和间流宕浮靡之俗,然非盛极无 以臻此。予生长汴梁,及见百年遗老,往往尚能谈当 时风物,令人不觉有孙氏之叹。但二帝播迁已兆,朕 于此,所谓治乱之迹接踵相寻也。画品则秾纤巧丽, 出内供奉手无疑,正可与《梦华录》互览耳。“至元丙子 二月,观于平阳寓舍。夏六月,重见于汴京试院中。明 年夏六月,立秋后一日,连雨中静坐,偶书于燕东开 阳坊李黄门之故室。”

    市肆部艺文二

    《看放市》
    梁·庾肩吾

    “旗亭出御道,游目暂回车。既非随舞鹤,聊思索枯鱼。” 悬龟识季主,榜酒见相如。日中人已合,黄昏故未疏。

    《赋得日中市朝满》
    陈张正见

    “云阁绮霞生,旗亭丽日明。”尘飞三市路,盖入九重城。 竹叶当垆满,桃花带绶轻。唯见争名利,安知“《大隐》情。”

    《咏市》
    唐·李峤

    阛阓开三市,旗亭起百寻。渐离初击筑,司马正弹琴。 细柳龙鳞映,长槐兔月阴。徒知观卫玉,讵肯挂秦巾。

    《夜看扬州市》
    王建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如今不似时平 日,犹自笙歌彻晓闻。

    《酒肆行》
    韦应物

    “豪家沽酒长安陌。一旦起楼高百尺。碧疏玲珑含春 风,银题彩帜邀上客。回瞻丹凤阙,直视乐游苑。四方 称赏名已高,五陵车马无近远。晴景悠扬三月天,桃 花飘俎柳垂筵。繁丝急管一时合,他垆邻肆何寂然。 主人无厌且专利,百斛须臾一壶费。初𬪩后薄为大 偷,饮者知名不知味。深门潜酝客来稀,终岁醇𬪩味” 不移。长安酒徒空扰扰,路旁过去那得知。

    《北关夜市》
    明·高孟升

    北城晚集市如林,上国流传直至今。青苎受风摇月 影,绛纱笼火照春阴。楼前饮伴联游袂,湖上归人散 醉襟。阛阓喧阗如昼日,禁钟未动夜将深。

    《灯市》
    石崑玉

    “灯市百货藂,类聚还分局。杂沓掩尘埃,穹窿象山谷。 《波斯》细举名,最下亦珠玉。满城恣意观,履舄时交触。 侧肩趁友朋,转盼遗童仆。楼上楼下人,徙倚自相瞩。 重器与娇容,回还日不足。倘非挟厚藏,焉用空驰逐。 惟我独闲行,辉煌聊饱目。佻佻白面郎,囊裹金如粟。 访古并探奇,十仅偿其六。本拟快于心,旁观容有蹙。” 为君话所从,原出巨家椟。向购此场中,而今在此鬻。 伫看市道间,何事无翻覆。物类火传薪,人寰风转烛。 𢬵诸海陆珍,权与豪华畜。姑数杖头钱,来酣春酒熟。

    《灯市》
    王应遴

    哥窑倭漆载盈车,估客蕃儿莫自夸。宝玩圣明元不 好,故令结市在《东华》。

    《栎林新市》
    华清

    茆茨翳林麓,舟樯蔽沙嘴。春风吹酒旗,入烟二三里。 昔为桑麻村,今为鱼盐市。争利日营营,有如慕膻蚁。 太朴不可复,习俗成浇诡。吁嗟理固然,西园亦开邸。

    市肆部纪事

    《通鉴前编·外纪》曰:“炎帝之世,其俗朴重端悫,不忿争 而财足,无制令而民从,威省而不杀,法省而不烦。始 列廛于国,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 而退,各得其所。”

    《战国策》:“齐桓公宫中七市。”

    《左传·昭公三年》,齐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之宅近 市。”对曰:“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公曰:“近 市,识贵贱乎?”对曰:“踊贵屦贱。”

    《韩子内储说》:商太宰使少庶子之市,顾反而问之曰: “何见于市?”对曰:“无见也。”太宰曰:“虽然,何见也?”对曰:“市 南门之外甚众,牛车仅可以行耳。”太宰因诫使者:“无 敢告人,吾所问于女。”因召市吏而诮之曰:“市门之外, 何多牛屎?”市吏甚怪太宰知之疾也。

    《越绝书》:“吴市者,春申君所造,在湖里。”

    《汉书惠帝本纪》:“夏六月,起长安西市。”

    《曹参传》:参相齐九年,齐国安集,大称贤相。萧何薨,参 闻之,告舍人趣治行,吾且入相。居无何,使者果召参参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 “治无大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 今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

    《史记日者传》:“司马季主卜于长安东市,宋忠为中大 夫,贾谊为博士,同日俱出,洗沐即同舆而之市,游于 卜肆中。”

    《汉书汲黯传》:匈奴浑邪王率众来降,贾人与市者坐 当死五百馀人。黯入请间曰:“夫匈奴攻当路塞,绝和 亲,中国举兵诛之,死伤不可胜计。臣愚以为陛下得 其人,皆以赐从军死者家,以谢天下,塞百姓之心。今 纵不能,愚民安知市买长安中,而文吏绳以为阑出 财物,如边关以微文杀无知者,臣窃为陛下不取也。” 上勿许。

    《司马相如传》:“相如归成都,家徒四壁立,文君久之不 乐,相如与俱之临卭,尽卖车骑,买酒舍,乃令文君当 卢。相如身自著犊鼻裈,与庸保杂作涤器于市中。” 郭璞曰:“卢,酒卢。”师古曰:“卖酒之处,累土为卢,以居酒 瓮,四边隆起,其一面高,形如锻卢,故名卢。”俗谓当卢 为对“温酒火卢”,失其义矣。

    《三辅黄图》:“元始四年,长安城南北为会市,但列槐数 百行,而无墙屋。诸生朔望会此市,各持其郡所出货 物及经书传记笙磬器物相与买卖,雍容揖让,或议 论槐树下。”

    《后汉书第五伦传》:“京兆尹阎兴召伦为主簿,时长安 铸钱多奸巧,乃署伦为督铸钱掾,领长安市。伦平铨 衡,正斗斛,市无阿枉,百姓悦服。每读诏书,常叹息曰: ‘此圣主也,一见决矣’!等辈笑之曰:‘尔说将尚不下,安 能动万乘乎’?伦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

    《张楷传》:“楷字公超,通《严氏春秋》《古文尚书》,门徒常数 百人,宾客慕之,自父党夙儒偕造门焉,车马填街,徒 从无所止。黄门及贵戚之家,起舍巷次,以候过客往 来之利。楷疾其如此,辄徙避之。家贫无以为业,常乘 驴车至县卖药,足给食者辄还乡里。司隶举茂才,除 长陵令,不之官,隐居弘农山中,学者随之,所居成市。” 后华阴山南有《公超市》。

    《王充传》:“充好博览而不好章句。常游洛阳市肆,阅所 卖书,一见辄能诵忆。”

    《韩康传》:“康常采药名山,卖于长安市,口不二价,三十 馀年。”

    《三国魏志卫臻传》:“臻父玆。”《先贤行状》曰:兹字子许。 《郭林宗传》曰:“玆弱冠,与同郡周文生俱称盛德。林宗 与二人共至市,子许买物,随价仇值,文生訾诃,减价 乃取。林宗曰:‘子许少欲,文生多情。此二人非徒兄弟, 乃父子也’。”

    《梁习传》注《魏略》曰:“鲜卑大人育延,常为州所畏,将其 部落五千馀骑诣习求互市。习念不听,则恐其怨,若 听到州下,又恐为所略。”于是乃许之,往与会空城中 交市。遂敕郡县自将治中以下军往就之。市易未毕, 市吏收缚一骑,延骑皆惊,上马弯弓,围习数重。吏民 惶怖,不知所施。习乃徐呼市吏,问缚骑意,而骑实侵 犯人,习乃使译呼延延到,习责曰:“汝骑自犯法,吏不 侵汝,汝何为使诸骑惊骇邪?”遂斩之,馀骑破胆不敢 动。

    《搜神后记》:“太兴中,衡阳区纯作鼠市,四方丈馀,开四 门,门有一木人,纵四五鼠于中,欲出门,木人辄以手 推之。”

    《晋书祖逖传》:“逖镇雍丘,石勒与逖书,求通使交市。逖 不报书而听互市,收利十倍。于是公私丰赡,士马日 滋。”

    《南齐书东昏侯本纪》:“东昏侯于苑中立市,太官每旦 进酒肉杂肴,使宫人屠酤。贵妃潘氏为市令,帝为市 魁,执罚争者就潘氏判决。”

    《隋书裴矩传》:“大业三年冬,帝至东都。矩以蛮夷朝贡 者多,讽帝,令都下大戏,征四方奇技异艺,陈于端门, 衣锦绮珥金翠者以十数万。又勒百官及民间士女, 列坐栅阁而纵观焉,皆被服鲜丽,终月乃罢。又令三 市店肆皆设帷帐,盛列酒食,遣掌蕃率蛮夷与民贸 易,所至之处,悉令邀延就坐,醉饱而散。蛮夷嗟叹,谓 中国为神仙。”

    《唐书太宗本纪》,“贞观二年,禁五品以上过市。”

    《后妃传》:中宗庶人韦氏,初帝幽废,与后约,一朝见天 日,不相制。至是乃以正月望夜,帝与后微服过市,徜 徉观览。

    《广东通志》:“王方庆拜广州都督。南海岁有昆仑乘舶 以珍货与中国交市,旧都督路元睿冒取其货,昆仑 怀刃杀之。方庆至,秋毫无所索,诸蛮悦服。”

    《山堂肆考》:唐杜佑为司徒,尝言“致仕之后,必买小驷 跨之,著粗布襕衫入市,看盘铃傀儡足矣。”

    《唐书韩愈传》:“愈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 贬阳山令。”

    《酉阳杂俎》:贞元中,苏州有义师,状如风狂。有百姓起店十馀间,义师忽运斤坏其檐,禁之不止。其人素知 其神,礼曰:“弟子活计赖此。”顾曰:“尔惜乎?”乃掷斤于地 而去。其夜市火,唯义师所坏檐屋数间存焉。

    柳璟知举年,有国子监明经,失姓名,昼寝,梦徙倚于 监门,有人负衣囊衣黄,访明经姓氏。明经语之,其人 笑曰:“君来春及第。”明经因访邻房乡曲五六人,或言 得者,明经遂邀入长兴里毕罗店常所过处。店外有 犬竞惊,日:“差矣。”遽呼邻房数人语其梦。忽见长兴店 子入门曰:“郎君与客食毕罗,计二斤,何不计直而去 也?”明经大骇,褫衣质之,且随验所梦,相其榻器,皆如 梦中。乃谓店主曰:“我与客俱梦中至是,客岂食乎?”店 主惊曰:“初怪客前毕罗悉完,疑其嫌置蒜也。”来春,明 经与邻房三人,梦中所访者,悉及第。

    《食谱》:阊阖门外通衢有食肆,人呼为“张手美家。”水产 陆贩随需而供。每节则专卖一物,遍京辐凑,号曰“浇 店。”

    《酒谱》:五代时有张逸人尝题崔氏酒垆云:“武陵城里 崔家酒,地上应无天上有。云游道士饮一斗,醉卧白 云深洞口。”自是酤者愈众。

    《江淮异人录》:“处士钱亮止于金陵杨某家。初,吴以金 陵为州,筑城,西临江,东至潮沟,处士指城西荒芜之 地市之。及建都所,市地正值繁会之处,遂制层楼为 酒肆焉。”

    《续文献通考》:“辽太宗时,南雍州、高昌、渤海立互市,以 通南宋、西北诸部、高丽之货。故女直以金、帛、布、蜜、蜡 诸药材及铁骊、靺鞨、干厥等部以珠蛤、海东青貂、鼠、 胶鱼之皮,牛羊、驼、马、毳罽等物来易于辽者,道路襁 属。”

    《宋史奸臣传》:“曾布为翰林学士,熙宁七年,大旱,诏求 直言。布论判官吕嘉问市易掊克之虐,大概以为天 下之财匮乏,良由货不流通,货不流通由商贾不行, 商贾不行由兼并之家巧为摧抑,故设市易于京师, 以售四方之货,常低昂其价,使高于兼并之家,而低 于倍蓰之直,官不失二分之息,则商贾自然无滞矣。 今嘉问乃差官于四方买物货,禁客旅无得先交易, 以息多寡,为诛赏殿最。故官吏牙驵惟恐裒之不尽 而息之不伙,则是官自为兼并,殊非市易本意也。”事 下两制议,惠卿以为沮新法。安石怒,布遂去位,黜知 饶州。

    《石林燕语》:神宗尝问经筵官周官前朝后市何义?黄 右丞履时为侍讲,以王氏新说对,言朝阳事,故在前, 市阴事故在后。上曰:“亦不独此朝君子所集,市小人 所居,乃向君子背小人之意。”诸臣闻之竦然。

    《摭青杂说》:“京师樊楼畔有一小茶肆,甚潇洒,器皿皆 济楚,故卖茶极盛。熙丰间,有一士人乃邵武李氏,在 肆前遇一旧知,相引就茶肆叙阔。士人先有金数十 两,别为袋子,系于肘腋,以防水火盗贼之虞。时春月 乍暖,士人因解衣次,置此金于茶桌上。未几,招往樊 楼会饮,遂忘携出。既饮极欢,夜将半灭,灯火始省。记” 以肆中往来如织,不可根究,遂不更问。后数年,李复 过此肆,因与同行者说主人曰:“此物某收得,但说得 块数称两同,即领取去。”李曰:“果收得,吾当中分。”主人 笑而不答。茶肆上有小棚楼,主人捧梯登楼上,见其 中收得人所遗失之物,如伞屐、衣服、器皿之族甚多, 各有标题曰某年某月某日某色人所遗下者。主人 就楼角寻得一小袱,封记如故,遂相引下楼。再问李 块数,称两李计若干。主人开之,与所言相符,即举付 李,李分半与之。主人曰:“官人何不知人如此?义利之 分,古人所重。某若重利轻义,则匿而不告,官人将如 何?所以然者,常恐有愧于心故也。”李既知其不受,但 加礼逊谢。时茶肆中人以手加额,咨嗟叹息,谓世所 罕见也。

    《齐东野语》:吴兴东林沈偕君与,即东老之子也,饶于 财,少游京师,入上庠,好狎游。时蔡奴声价甲于都下, 沈欲访之,乃呼一卖珠人于其门首茶肆中,议价再 三,不售,撒其珠于屋上,卖珠者窘甚,君与笑曰:“苐随 我来,依汝所索还钱。”蔡于帘中窥见,令取视之,珠也, 大惊,惟恐其不来。后数日乃诣之,其家喜相报曰:“前 日撒珠郎至矣。”接之甚至,自是尝往来。一日,携上樊 楼,楼乃京师酒肆之甲,饮徒尝千馀人。沈遍语在坐, 皆令极量尽欢。至夜尽,为还所直而去。于是豪侈之 声满三辅。

    《癸辛杂识》:隆兴间,德寿宫与六宫并于中瓦相对,令 修内司染坊,设著位观。孝宗冬月正月孟享回,且就 看灯买市,帘前堆垛见钱数万贯,宣押市食歌叫,直 一贯者,犒之二贯。时尚有京师流寓经纪人,如“李婆 婆鱼羹、南瓦张家圆子”之类。

    《宋史张威传》:“威终扬州观察使。威御军纪律严整,兵 行尝若衔枚,罕闻其声。每与百姓避路买食物,则价 倍于市,迄无敢喧。”

    《真德秀传》:德秀知福州,罢市,令司曰:“物同则价同,宁有公私之异。”

    《黄震传》:“震通判绍兴府,抚州饥,起震知其州,单车疾 驰,中道,约富人耆老集城中,毋过其日。至则大书闭 粜者籍,强籴者斩,揭于市。”

    《高定子传》:“定子差知夹江县,会水潦洊饥,贫民竞诉, 无所于籴。定子曰:‘女毋忧,女第持钱往常所籴家以 俟’。迺发县廪给诸富家,俾以时价籴,至秋而偿。须臾 米溢于市。”

    《高丽传》:“方午为市,不用钱,以布米贸易。”

    《龟兹传》:“龟兹,本回鹘别种,其国主自称师子王,衣黄 衣宝冠,与宰相九人同治国事。国城有市井而无钱 货,以花蕊布博易。”

    《齐东野语》:端平间,周文璞、赵师秀数诗人,春日薄游 湖山,极饮西林桥酒垆,皆大醉熟睡,忽有髽髻道人 过而睨之,哂曰:“诗仙醉邪?顾酒家善看客,我当将偿 酒钱。”索水一小盂,以瓢中药少投之,入口略嗽,噀之 地上,则皆精银也。时游人方盛,皆环视骇叹,忽失道 人所在。薄暮,诸人始醒,酒家具道所以,皆怅然自失。 其家持银往市,得钱正可酬所直,了无赢馀。明日喧 传都下,酒家图其事于壁,好事者竞趋之,遂为湖山 旗亭之甲。

    《续通鉴纲目》:景定四年,刘整言于蒙古曰:“南人惟恃 吕文德耳,然可以利诱也,请以玉带馈之,求置榷场 于襄阳城外。”蒙古从之,至鄂,请于文德,文德许之。蒙 古使曰:“南人无信,安丰等处榷场,每为盗掠,愿筑土 墙以护货物。”文德不许。或谓文德曰:“榷场成我之利, 且可因以通好。”文德为请于朝,开榷场于樊城外,筑 “土墙于鹿门山,外通互市,内筑堡壁。蒙古又筑堡于 白鹤,由是敌有所守,以为南北之援,兵威益炽。” 《续文献通考》:金大定二十一年,夏国王李仁孝上表, 乞复置榷场,以保安、兰州无所产,且税少,惟绥德为 要地,可复设市,命省臣议之。宰臣以陕西边民因缘 为奸,东胜可依旧设,陕西者并罢之。上曰:“东胜与陕 西道路隔绝,贸易不通,其令环州置一场,寻令绥德 州复置一场,仍许就馆市易。”

    明昌二年,尚书省以泗州榷场自前关防不严,遂奏 定从大定五年制,官为增舍屋,倍设阑禁,委场官及 提控拘榷,以提刑司举察,惟东胜、静庆、来远军者仍 旧,馀皆修完之。

    承安三年,宋界诸场以攻宋皆罢。

    泰和八年,以与宋和,宋人请如旧置榷场,遂复置于 唐、邓、寿、泗、息州及秦、凤之地。

    《西湖志馀》:“林外字岂尘,泉南人。词翰潇爽,谈论不羁, 饮酒无算。在上庠,暇日独游西湖幽寂处,坐小旗亭 饮焉。外丰姿都雅,角巾鹤氅,飘飘若神仙。置虎皮钱 箧数枚藏腰间,每出其一,命酒家倾之。视钱计酒直, 酒且尽,复倾一箧。迨暮凡饮数斗不醉,而箧中之钱, 若循环无穷。肆中人惊异将去,索笔题壁间云:‘太乙 峰前是我家,药炉丹灶旧生涯。春城恋酒不归去,老 却碧桃无限花’。”明日,都下喧传某肆有神仙至,饮云: 《真腊风土记》国人交易,皆妇人能之。所以唐人到彼, 先必纳一妇人者,兼亦利其能买卖故也。每日一墟, 自卯至午而罢。无居铺,但以蓬席之类铺于地间,各 处纳官司赁地钱。小交关则用米谷及唐货,次则用 布。若乃大交关,则用金银矣。往往土人最朴,见唐人 颇加敬畏,呼之为“佛”,见则伏地顶礼。近亦有脱骗欺 负唐人者,由去人之多故也。

    元氏《掖庭记》:淑妃龙瑞娇,帝尝赏赐金帛,比他妃有 加,麒麟、鸾凤、白兔、灵芝、双角五爪龙、万寿、福寿、字赪 黄等缎以巨万数。娇乃开市于左掖门内,发卖诸色 锦缎,如有买者,仍给一帖,令不相禁。宦官牛大辅掌 之。由是京师官族富民及四方商贾争相来买,其价 增倍,岁得银数万,时呼为“绣市”,又号“丽色多春之市。” 《列朝诗集》:“刘昌字钦谟,早岁颖悟,尝避雨染肆,阅其 簿籍,已而染肆火书以畀之,不差毫发。”

    《松江府志》:“张庄懿公蓥巡按山东,至临清,行香过酒 肆,帘拂其冠坠地,公色勿动,徐命拾冠著之而去。” 《西河诗话》:“宝和六店,宫中储材物处,一宝和,二和远, 三顺宁,四福德,五福吉,六宝延。武宗尝扮商估与六 店贸易,争忿喧诟,既罢,就宿廊下。”

    《鸿一亭笔记》:北京正阳门前搭盖棚房,居之为肆,其 来久矣。崇祯七年,成国公朱纯臣家灯夕被火,于是 司城毁民居之侵占官街,搭造棚房,壅塞衢路者。金 侍御光辰虑其扰民,上言:“京师穷民,僦舍无资,藉片 席以栖身,假贸易以糊口,其业甚薄,其情可哀。皇城 原因火变,恐延烧以伤民。今所司奉行之过,概行拆 卸,是未罹焚烈之惨,而先受离析之苦也。且棚房半 设中涂,非尽接栋连楹。若以火延棚房,即毁棚房,则 火延内室,亦将并毁内室乎?”疏入,有旨停止。

    《兔园册》:思陵在游艺堂,一日忽命中官问词臣曰:“今 市肆交易,止言买东西而不及南北,何也?”词臣猝无以对。辅臣周延儒曰:“南方火,北方水,昏夜叩人之门 户,求水火,无不与者。此不待交易,故惟言买东西。”中 官以其言入奏,上善之。

    《莆田县志》:“苏潜龙,望江人。家贫,鬻书自给。尝谓人曰: ‘吾于鬻书阅人多矣,其购求经义者,科举士也;其购 求秦、汉以前文者,好古士也;其购濂、洛、关、闽诸书者, 学道士也。其以家贫无书,尝游吾肆求阅者,笃志士 也;其寻访先世遗文者,孝敬士也;其以家之藏书来 鬻者,则世之不肖子也。一日,有群士过门,见苏执书’” 读,笑曰:“此书肆也,而读书耶?”苏怒曰:“子以我为书肆 乎?吾不幸孤贫,不克读书,而托鬻书以读。世固不有 藏而不能读,读而不能用者乎?是亦一书肆也。吾书 肆而读书,人读书而书肆,子不彼笑而我笑耶?”群士 羞缩,噤不能出一语以去。

    市肆部杂录

    《风俗通俗》:言“市井者,言至市鬻卖,当须于井上洗濯, 令鲜洁,然后市。”案:二十亩为一井,今因井为市。 《三辅黄图庙记》云:“长安市有九,各方二百六十六步, 六市在道西,三市在道东,凡四里为一市,致九州之 人,在突门,夹横桥大道。市楼皆重屋。”又曰:旗亭楼在 杜门大道南,又有当市楼,有令署,以察商贾货财买 卖贸易之事,三辅都尉掌之。直市在富平津西南二 十五里,即秦文公造。物无二价,故以直市为名。张衡 《西京赋》云:“郭开九市,通阛带阓,旗亭重立,俯察百隧。” 是也。

    《南越志》:“越之市名为虚,多在村场,先期招集各商,或 歌舞以来之。”荆南、岭表皆然。盖市之所在,有人则满, 无人则虚。荆南村市,满时少,虚时多,故谓之虚。 《两京记》:“东京丰都市东西南北居二坊之地,四面各 开三门,邸凡三百一十二区,资货百行。初筑市,掘得 古冢,土藏,无砖甓,棺木陈朽,触之便散。尸著平上帻, 朱衣”,得铭曰:“筮言近朝,龟言近市,五百年间,于斯见 矣。”当时达者参验其文,魏黄初二年葬也。

    《南部新书》:蜀东西川之人常互相轻薄。西川人言:“梓 州者,乃我东门之草市也,岂得与我耦哉!”柳仲郢为 东川节度使,闻之,谓幕宾曰:“吾立朝三十年,清华备 历,今日始得为西川作市令。”闻者皆笑之。故世言东 西两川人多轻薄。

    《画墁录》:自唐末五代,每至传禅,部下分扰剽劫,莫能 禁止,谓之“靖市。”虽至王公,不免剽劫。太祖陈桥之变, 即与众誓约,不得惊动都人,入城之日,市不改肆。灵 长之祐,良以此乎。

    《酒谱》:《韩非子》云:宋人酤酒,悬帜甚高,酒市有旗,始见 于此,或谓之帘。近世文士有赋之者,中有警策之辞 云:“无小无大,一尺之布可缝。或素或青,十室之邑必 有。”

    《燕翼贻谋录》:“东京相国寺,乃瓦市也,僧房散处,而中 庭两庑可容万人,凡商旅交易,皆萃其中。四方趋京 师以货物求售,转售他物者,必由于此。”

    《青箱杂记》:岭南谓村市为虚。柳子厚《童区乙传》云:“之 虚所卖之。”又诗云:“青箬裹盐归峒客,绿荷包饭趁虚 人。”即此也。盖市之所在,有人则满,无人则虚。而岭南 村市满时少,虚时多,谓之为虚,不亦宜乎?

    又蜀有痰市,间日一集,如痰疟之一发。其俗又以“冷 热歇发”为市喻。

    《墨庄漫录》:吴中鱼市以㪷计一斗为二斤半。松陵唱 和皮日休《钓侣》诗云“一斗霜鳞换浊醪”云云。吴中买 鱼,论斗酒即称斤,其来远矣。然酒今已用升,至市易 及蔬反论斤,土风不可革也。

    《能改斋漫录》:“今世所在市井有寄附铺,唐世已然矣。” 按《唐异闻集》:薛防作《霍小玉传》,有云:“西市寄附铺侯 景先家。”

    《文昌杂录》:世言市井市廛,未晓其义如何。因读《风俗 通》曰:“市亦谓之市井,言人至市有鬻卖者,当于井上 洗濯,令香洁,然后到市。”或曰:“古者二十亩为井田,因 井为市,故云。又市中空地谓之廛。”颜师古乃云:“凡言 市井者,市交易之处,井共汲之所,总而言也。”

    《艾子杂说》:齐之士子相尚裹乌纱帽,长其顶,短其檐, 直其势,以其纱相粘,为之设肆相接。其一家自榜其 门曰当铺,每顶只卖八百文。以价廉,人日拥门,以是 多愆期。一日,艾生方坐其肆,见一士子与其肆主语: “吾先数日约要帽,反失期,五七日尚未得,必是为他 人皆卖九百文,尔独卑于价以欺吾也。”呶呶久之,艾 子因曰:“秀才勿喧,但只管将八百文钱与他,须要九 百底帽子。”

    《涪翁杂说》:小宰云:“听买卖以质剂。”司市云:“以质剂结 信而止讼。”《质人》云:“大市以质,小市以剂。”郑康成云:“质剂为两书,一札同,同而别之,长曰质,短曰剂,若今下 手书。”贾公彦云:“汉时下手书,若今画指券。”岂今细民 弃妻手摹者乎?不然,则今婢券不能书者画指节及 江南田宅契,亦用手摹也。

    《闻见后录》:曹参召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 勿扰也。”第五伦领长安市,公平廉介,无有奸枉。程伊 川曰:“今人治狱不治市。予为吏,于二政不敢不勉。” 《容斋续笔》:今都城与郡县酒务及凡鬻酒之肆,皆揭 大帘于外,以青白布数幅为之,微者随其高卑小大, 村店或挂瓶瓢,标帚秆,唐人多咏于诗,然其制盖自 古以然矣。《韩非子》云:“宋人有酤酒者,斗概甚平,遇客 甚谨,为酒甚美,悬帜甚高,而酒不售,遂至于酸。”所谓 悬帜者此也。

    《癸辛杂识》:伯机云:“扬州分野,正直天市垣,所以两浙 之地,市易浩繁,非他处之比。”此说甚新。又术者云:“近 世乃下元甲子用事,正直天市垣,所以人多好市井 牟利之事。”

    《黄图杂志》:元时卢沟桥畔有符氏雅集亭,见蒲道源 《闲居丛槁》。袁桷《清容居士集》谓之“酒亭。”贡奎《云林集》 谓之野亭。袁诗云:“茅屋疏檐报午鸡,金沙清浅水亭 低。”则谓之野亭可也。贡诗云:“粲此一亩宫,而有静者 居。浊醪得酿法,好客时与俱。”则谓之酒亭可也。 《鸡林类事》:国中早晚为市,皆妇人挈一柳箱,一小升 有六合为一刀。以升为刀以稗米定物之价而贸易之,其 地皆视此为价之高下。

    《海槎馀录》:“黎村贸易处,近城则曰市场,在乡曰‘墟场, 又曰集场。每三日早晚二次,会集物货,四境妇女担 负接踵于路,男子则不出也。其地殷实之家,畜妻多 至四五辈,每日与物本令出门贸易,俟回收息,或五 分三分不等,获利多者异待之。此黎獠风俗之难变 也’。”

    《野获编》:内市在禁城之左,过光禄寺入内门,自御马 监以至西海子一带皆是。每月初四、十四、二十四三 日,俱设场贸易。闻之内使云:“此三日例令内中贱役 辇粪秽出宫弃之”,以故各门俱启。因之陈列器物,借 以博易焉。

    《燕都游览志》:“灯市在东华门王府街东,崇文门西,亘 二里许,南北两廛,凡珠玉宝器以达日用微物,无不 悉具。衢中列市,棋置数行,相对俱高楼,楼设氍毹帘 幕,为宴饮地。一楼每日赁直至有数百缗者,夜则燃 灯于上,望如星。衢市自正月初八日起,至十八日始 罢。鬻灯,在市西南,有冰灯,细剪百彩,浇冰成之。”按宋 时灯市,乃从九月菊灯始,今止正月内数日耳。 庙市者,以市于城西之都城隍庙而名也。西至庙,东 至刑部街止,亘三里许。其市肆大略与灯市同,第每 月以初一、十五、二十五开市,较多灯市一日耳。 《五杂组》:京师朔、望及二十五日,俱于城隍庙为市,郎 曹入直之暇,下马巡行,冠履相错,不禁也。初四、十四、 二十四等日,则于东皇城之北有集,谓之“内市”,不及 庙中之多也。至每岁正月十一日起,至十八日止,则 在东华门外迤逦极东,陈设十馀里,谓之“灯市”,则视 庙中又盛矣。

    《野获编》城隍庙开市在贯城以西,每月亦三日,陈设 甚夥。人生日用所需,精粗毕备。羁旅之客,但持阿堵 入市,顷刻冨有完美。以至书画骨董,真伪错陈,北人 不能鉴别,往往为吴侬以贱值收之。其他剔红填漆 旧物,自内廷阑出者,尤为精巧。往时所索甚微,今其 价十倍矣。至于窑器,最贵成化,次则宣德。杯盏之属, 初不过数金。予儿时尚不知珍重。顷来京师,则成窑 酒杯每对至博银百金,予为吐舌不能下。宣铜香炉 所酬,亦略如之。盖皆吴中儇薄,倡为雅谈,戚里与大 估辈浮慕效尤,澜倒至此。

    《少室山房笔丛》:“凡燕中书肆多在大明门之右,及礼 部门之外,及拱辰门之西。每会试举子,则书肆列于 场前。每岁朝后三日则移于灯市,朔望并下浣则徙 于城隍庙中。灯市极东,城隍庙极西,皆日中贸易所 也。灯市岁三日,城隍庙月三日,至期百货萃焉,书其 一也。”

    《荆溪疏》“张渚去祝陵十五馀里,千家之市,大倍湖汊 可四五,茶笋竹木煤炭之类,日数百金,酒肆屠门,比 舍如栉,一巡检守之。”

    《帝京景物略》:“大明门左右日日市曰朝前市。东华门 外岁灯节十日市曰灯市。东华门内月三日市曰内 市。”今移张灯市矣,犹称内市也。正阳桥日昃曰“穷汉 市。”城隍庙月朔望二十五日市曰“庙市。”

    正月八日至十八日,集东华门外,曰《灯市》。贵贱相遝, 贫富相易,人物齐矣。

    《寄园寄所寄录》:“都城市肆初开,必盛张鼓乐,户结彩 缯,贺者持果核堆盘,围以屏风祀神。正阳门东西街 招牌,有高三丈馀者,泥金杀粉,或以斑竹镶之,又或 镂刻金牛、白羊、黑驴诸形像,以为标识。酒肆则横匾连楹,其馀或悬木罂,或悬锡盏,缀以流苏,挟有限之 赀,先事无名之费,甚无谓也。”

    《嘉定县志》“市镇之为民害,一曰行霸。私立牙行,高低 物价,擅取用钱,买者卖者各有除勒,名曰内用外用, 结连光棍,邀人货物,卖布者夺其布,贸花者夺其花, 乡人不得自由,此一害也。”

    市肆部外编

    《三秦记》:“骊山始皇陵作地市,生死人交易,市平不得 欺。”

    《番禺杂记》:“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人从 之,多得异物。”

    《彝坚志》:“宋卫渊,郓州东阿人,嗜酒成疾。盛夏醉卧牖 下,梦身游他所。或报沉湎国入寇,居民散走,渊仓忙 伏窜,暨还家,尽室皆遭俘掠。独行山间,忽遇故人阎 中孚、李亨嘉、王勉夫三人,相问存没,告以其孥无恙, 且曰:‘过此数里有酒肆,盍共访之’?渊喜到市,渊先酌 一卮,别一鬟执器愁惨,渊诮之,鬟泣曰:‘适所饮者,非 曲糵酝成,皆人之精血尔。世人居阳间,抛践馀沥,崇 积殃咎,死则积其骨髓而为之’。”乃引入后室,傍有百 馀人裸坐,两大鬼持戟以次叉置槽内。大石压醉人, 血自口流溢,俄而成酒渊,怖栗而觉。

    《续彝坚志》:“裴翰林择之,阳武人。六七岁时,大父马上 抱往县东北庄,至外壕,见门南北有市集,人物皆二 尺许,男女老幼吏卒僧道,穰穰往来,市人买卖负担, 马驰车载,无所不有。以告其大父,以为妄,不之信也。 盖三四至其处,亦皆见之。”此与《吕氏碣石录》记“武平 周鼎,童时村居。一日,县人市集,鼎骑长耳,从父入市” 时,见道傍两列皆佛像,闭目不敢视。开又见两事大 相类,但佛像之多,何也?

    《咸宁县志》:“京城务本坊,西门鬼市也。每风雨暝晦,闻 喧聚声。秋冬夜,多闻卖干柴,云是枯柴精也。或闻吟 云:‘天街鼓绝行人歇,九衢茫茫空有月’。又云:‘九衢生 人何劳劳,长安土尽槐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