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一 高丽史节要
卷三十二
作者:金宗瑞
卷三十三

辛禑三

癸亥辛禑九年。○大明洪武十六年。

春正月。海道副元帅郑地击倭大破之。赐金带一腰白金五十两。

纳哈出文哈剌不花,请寻旧好。

郑梦周等至辽东,都司称有敕不纳,止纳进献礼物。敕曰:“天覆地载,日月所临,为蒸民之主,封疆虽大小之殊,治民之道莫不亦然。其尽大地之民,亘古至今,岂一主而善周育者也。前者,三韩酋长为民所弑,弑后,叠来奏朕,臣贡如常,却之再三不止。特以岁贡难之,必止,今,不止而固请,乃以前数年零碎之贡合而为数,暗为愚侮。然三韩之域,奠于中国之东沧海之外,朕观我中国之书,其方之人不怀恩而好构祸,纵使暂臣,亦何益哉。尔守辽诸将固守我疆,毋与较征。今,以数年之物合而为一,称为如敕,其意未诚。符到之日,仍前阻归,不许入境,止许自为声教。”

胡拔都来掠泥城,中流矢而走。

○辽东都司移牒曰:“高丽臣事大明,不宜与纳哈出通好。今闻纳哈出文哈剌不花,请好,高丽厚礼以慰之,其于臣事大明之义如何。如欲免罪,槛送文哈剌不花,以效其诚。不然,虽有后患悔之,何及。”

○二月。赐杨广道按廉柳克恕交州道按廉崔资廏马各一匹。二人皆奸慧谄谀,当之南行也,剥民膏血,穷极珍羞,赂遗权贵,以取媚悦,故有是赐。

松京

左司议权近等上疏曰:“官爵所以命有德赏有功,故贤者在位,能者在职,而无功者不得滥受也。比年以来,四方兵兴,国用虚耗,其有战胜之功者,钱财不足以尽赏,官爵难以尽授。先王权设添职而有定数,以赏其功,非有军功,不敢虚以授之。是故,有功者益以劝,而无功者不敢望。今者,添职大繁,至无其数,功否混淆,侥幸日开,至于工商贱竖皆得冒受。故有功者虽得而不喜,无功者冒求而不止,官爵之贱至如泥沙,此非细故也。况今国家所赖以赏有功縻人心者,唯官爵而已,官爵不重,人皆轻之,则后虽有功,何以赏之。且战攻之士岂望添设轻贱之职,以赴难测危亡之地乎。愿自今,赏功添设之职一遵先王定数,除赴战有功军官外,勿许除授。女封宅主,僧封诸法号,两府外封,皆系官爵轻贱,并许禁断。国之安危系乎州县盛衰。比年以来,外方州县吏辈规免本役,称为明书业地理业医律业,皆无实材出身免役。故乡吏日减,难支公务,至于守令无所役使。诸业出身者退坐其乡,恣行所欲,守令莫之谁何,是故州县仅存之吏皆生觊觎之心,窃恐州县因此益衰。乞东堂杂业监试明经一皆罢之。传曰:‘民者,邦之本也,财者,民之心也。故失其心则民散,失其本则邦危。’比年以来,征战不息,水旱相仍,民有饥色,野有饿莩。加之一田三两其主,各征其租,以割民心,所在官司不能呵禁。愿自今,一依本国田法,京中版图司外方按廉断决,使民苏息,如有违者,痛行禁理。曰:‘学于古训,时惟立事。’故自古圣贤之君未有不学而能理万几之政者也。殿下即位之初,有志于学,首开书筵,国人相庆,以望大平,而近年以来,或作或辍,人皆缺望。愿殿下不忘初志,复开书筵,或命大臣献议,或令左右讲论,以通经学义理之宗,以观古今理乱之变,以副三韩臣民之望。”

○三月。宪府上书曰:“本朝以从仕久近劳逸多少循资陞秩,以赏功劳。比来,奔竞成风,名器日贱,有劳者不叙,无功者冒受。愿精加检察,循次叙用,以明铨选之法。守令近民之职,尤不可不谨。比来,奸佞贪暴之徒附托权势,求为守令,恣行不法,州府郡县日就凋弊。愿令台省六曹举廉正勤俭者,分遣郡县,使都巡问使按廉使黜陟贤否,以明赏罚,如有谬举,罪及举主。”纳之。

定妃殿。自是,往来甚数,或不克入。每至,辄戏之曰:“予之宫人,何不如母之颜色乎。”

左司议权近等上疏曰:“殿下专事逸豫,兴居无节,或昼或夜从以数骑,驰骋道路。百姓望见龙颜,知之者,惊骇失望,以谓殿下何至此极也,不知者,以谓无赖豪侠之徒,指而侮笑。今四方兵兴,饥馑荐臻,民业荡尽,国势将危,此诚夙夜忧勤励精为治之时也。殿下不以为意,夜游晏起,耽乐于内,驰骋于外,玩细娱忘远虑,一朝如有缓急,将何以处之。又况耽乐以荡其志,驰骋以劳其身,诚非怡养精神,以保天年之术。殿下春秋鼎盛,血气未定,此亦不可不戒也。愿自今无敢轻出,驰骋道路,方夜而寝,及朝而兴,端居高拱,亲近大臣,访以时政得失,问以古今理乱,从容谈笑,涵养德性,非法不道,非礼不行,日慎一日,虽休勿休,则殿下有从谏好善之美,而无荡志劳身之忧,天位益尊,王业益永矣。”

门下侍中洪永通乞退。以曹敏修侍中林坚味守侍中,以坚味都吉敷禹玄宝李存性提调政房。故事侍中掌铨注,及永通敏修侍中,不得与焉,坚味专权故也。

○夏四月。以旱,宥二罪以下。

○赐金汉老等三十三人及第。

○五月。杖流前判事韩仲宝上护军韩仲良于边地。仲宝尝安抚济州,矫旨纵欲,下巡军狱。其弟仲良,素与仲宝不友,喜其得罪,疏兄罪恶,投匿名状于李存性第。幷下仲良狱,罪之。

海道元帅郑地击倭于南海县,大败之。时,所将战舰仅四十七艘,次罗州木浦。贼船百二十艘大至,庆尚沿海州郡大震。合浦元帅柳曼殊告急,日夜督行,或手自櫂,櫂卒益尽力。到蟾津,征集合浦士卒。贼已至南海观音浦,势甚炽,四围而进。督进至朴头洋,贼以大船二十艘,艘置劲卒百四十人为先锋。进攻大败之,焚贼船十七艘,浮尸蔽海。兵马使尹松中箭死。

潜往壶串,观牧马。宿卫者皆失所之。

○六月。交州江陵道水尺才人诈为倭贼,寇掠平昌原州荣州顺兴等处。元帅金立坚体察使崔公哲捕斩五十馀人,分配妻子于州郡。

○台谏交章上言曰:“我太祖统一三韩,子孙相继,事必师古。乘舆出入,必因宗庙会同宾客等事,未有无事而妄行者。至于永陵,不遵祖宗之法,不听谏臣之言,日与群小嬉游闾里,声闻上国,终有岳阳之行。今,殿下游幸无节,从以数骑,驰骋无方,臣民缺望。愿上畏天命,下法祖宗,出入有节,侍卫有仪,无或轻出,以慰臣民之望。”

○倭寇庆尚道吉安安康杞溪永州新宁长守义兴义城善州等处,又寇丹阳堤州。遣典仪令禹夏庆尚道,督察元帅御倭勤怠。

○秋七月。禹夏督诸兵马使,击倭于义城,斩三级,又战于礼安顺兴,斩十四级。

知顺州事黄安信监运军粮,窃米七十馀硕。有司欲置于法,以姻戚止削职。

○倭寇大丘京山府善州仁同知礼金山等处。

杨广道元帅王安德击倭于槐州,斩三级。

辽沈草贼四十馀骑侵端州端州万户陆丽青州万户黄希硕千户李豆兰等追至西州卫海阳等处,斩渠魁六人。馀皆遁去。

交州江陵道都体察使崔公哲击倭于芳林驿,斩八级。

○八月。以门下赞成事赵仁璧东北面都体察使判开城府事韩邦彦上元帅门下赞成事金用辉西北面都巡察使,前版图判书安思祖江界万户,以备边。

○倭寇比屋义城等处,贼众我寡,屡战不利。副元帅尹可观与战于安东礼安等处,败绩。

○倭陷居宁长水等县,分兵欲寇全州副元帅皇甫琳战于砺岘,却之。

密直提学赵浚曰:“杨广庆尚道倭贼大炽。元帅都巡问使愞怯不战。卿可往察军机。”对曰:“殿下若命臣专制两道,其将帅逗遛败绩者,听臣区处。不然,元帅都巡问使位在臣上,岂畏臣就死地乎。”将帅之族忌之,白止之。乃以门下评理文达汉杨广庆尚道都体察使,命之曰:“往察将帅勤怠军容盛衰,其有逗遛不进者,元帅,则禁身以闻,其馀,照律直断。”

○倭贼二百馀骑寇槐州长延县元帅王安德金思革都兴与战,斩三级。

○倭贼千馀寇春阳宁越旌善等郡县。

左司议权近等上书曰:“惟我太祖忧勤垂统万世,列圣相承,畏天勤民,遵守宪度,驯致大平。祖宗数百年积累艰难之业传至殿下,付畀之任,可谓重矣。君位惟艰,所系至重,一念不谨,或以贻四海之忧,一日不谨,或以致千百年之患,虽在理平无事之时,犹当兢畏儆戒,以备不虞。况当国家危急之际,可不慎哉,可不惧哉。今,我国家水旱相仍,饥疫荐至,公无数月之储,民乏一夕之资,老弱转于沟壑,饿殍僵于道路。加以邻国屯兵近境,侵我封疆,诱我人民,又致倭贼深入为寇,州县骚然,弃为贼薮,守令不能御,将帅不能制。自古,危乱之极未有甚于此时者也。积薪厝火不足喩其急也,剥床以肤不足喩其切也。救时之急,宜若奉漏沃焦犹恐不及,此诚殿下恐惧修省,夙夜忧勤,奋发有为之时也。曩者,臣等与司宪府上书以谏微行,殿下英明果断,优容弗咈,即赐兪允,端居九重,数月不出。从谏之德,改过之美,光今迈古,日月增辉,群僚相与庆于朝,百姓相与忭于野,中外翕然以望理平者,于玆有月矣。今,当危乱多艰之际,不以修省戒惧为念,复事游幸,昼夜驰骋。以人君之尊乘匹马而行,数离深宫之固,驰驱委巷之中,侍卫之臣挟弓剑而守空宫,公卿百僚不知殿下所在。宁知盗贼之伺候内应者与夫反间刺客不在于国中乎。万有强暴之徒,乘间窃发,则仓卒之变甚可畏也。此臣等所以夙夜痛心,深为殿下危之也。自古,人心难测,祸乱无常,危必生于所安,变必生于所忽,备患之道诚不可不严。理安之日犹恐变生,矧今多盗益为寒心。殿下承祖宗积累艰难之业,纵不自重,将乃宗社何。知过而不从谏,是益其疾也,知危而不修政,是促其亡也。此声若出闻于四方,盗贼之欲乘衅者岂不自幸,将帅之往敌忾者岂不失望,民心岂不益离,国势岂不益危。此臣等所以当夜不寐,当食而叹,拊心痛念,不能自止者也。伏望殿下无敢逸豫,以图万几之政,无敢游幸,以备非常之变,从谏必行,毋或失信,端居高拱,亲近宰辅,经国之谋制寇之策广咨博访,夙夜忧勤,励精图治,修德行政,以收民心,信赏必罚,以明国典,则将士自奋,盗贼自息,而邻国不敢谋,强暴不敢肆,祖宗之业传于无穷矣。”驰骋闾里而尚畏忌台谏,宦竖进说曰:“台谏皆上所除,如有忤旨,替之何难。”自是,益轻台谏,无复忌惮,游戏畋猎无虚日。

○倭寇任实县

胡拔都来寇端州副万户金同不花内应,尽以货财,故后阳为被执。上万户陆丽青州上万户黄希硕等累战皆败。时,李豆兰以母丧在青州太祖使人召谓之曰:“国家事急,子不可持服在家,其脱衰从我。”豆兰乃脱衰服,拜哭告天,佩弓箭从行。与胡拔都遇于吉州平,豆兰为前锋,先与战大败而还。太祖寻至,胡拔都著厚铠三重,袭红褐衣,乘黑牝马,横阵待之,意轻太祖,留其军士,拔剑挺身驰出。太祖亦单骑拔剑驰进挥剑相击,两皆闪过不能中。胡拔都未及勒马,太祖急回骑,引弓射其背,铠厚箭未深入,即又射其马洞贯,马倒而坠。太祖又欲射之,其麾下大至共救之,我军亦至。太祖纵兵大破之,胡拔都仅以身遁去。

○遣赞成事金庾,贺圣节,请谥承袭,陈情,密直副使李子庸,贺千秋节。先是,由辽东辄不达,故令等航海而往。

左司议权近等谏曰:“今,倭寇侵扰四方,反间刺客往来京城。殿下从以数骑,驰骋道路,终夜不返。臣等深为殿下危之。”曰:“我诚有此愆。非卿等谁肯言之。”

○我太祖献安边之策曰:“北界与女真达达辽沈之境相连,实为国家要害之地,虽于无事之时,必当储粮养兵,以备不虞。今,其居民每与彼俗互市,日相亲狎,至结婚姻,而其族属在彼,诱引而去,又为乡导,入寇不已,唇亡齿寒非止东北一面之虞也。且兵之胜否在于地利之得失,彼兵所据,近我西北,舍而不图,乃以重利,远啖我吾邑草甲州海阳之民,以诱致之,今,又突入端州秃鲁兀之地,驱掠人物。以此观之,我之要害地利形势,彼固知之矣。臣受任方面,不可坐视,谨筹边策以闻。御寇之方在于炼兵齐举。今也,以不教之兵,散处远地,及寇之至,仓皇招集,比其至也,寇已虏掠而退。虽及与战,其如不熟旗鼓,不习击刺何。愿自今炼兵训卒,严立约束,申明号令,待变而作,无失事机。师旅之命系于粮饷,虽百万之师有一日之粮,方为一日之师,有一月之粮,方为一月之师,是不可一日无食也。此道之兵,昔运庆尚江陵交州之谷以给之,今,以道内地税代之。比因水旱,公私俱竭,加以游手之僧无赖之人托为佛事,冒受权势书状,干谒州郡,借民斗米尺布,敛以甔石寻丈,号曰反同,征如逋债,民以饥寒。又诸衙门诸元帅所遣之人群行传食,剥肤槌髓,民不忍苦,失所流亡十常八九。军之粮饷无从而出,乞皆禁断,以安百姓。又道内州郡介于山海,地狭且瘠,今,其收税,不问耕田多寡,唯视户之大小。和宁于道内地广以饶,皆为吏民地禄,而其地税官不得收,取民不均,饷军不足。今后,道内诸州及和宁一以耕田多寡科税以便公私。军民非有统属,缓急难以相保。是以先王丙申之教以三家为一户,统以百户,统主隶于帅营,无事则三家番上,有事则俱出,事急则悉发家丁,诚为良法。近来法废,无所维系,每至征发,散居之民逃窜山谷,难以招集。今,又旱饥,民心益离,彼用钱谷,饵以招纳,潜师以来,虏掠而归,一界穷民既无恒心,又皆杂类彼此观望,惟利之从,实为难保。乞依丙申之教,更定军户,使有统属,固结其心。民之休戚系于守令,军之勇怯在于将帅。今之为郡县者出于权幸之门,恃其势力,不谨其职,以致军觖其须,民失其业,户口消耗,府库虚竭。乞自今公选廉勤正直者,俾之临民,字抚鳏寡,又择堪为将帅者,俾之摠戎,捍御国家。”

○倭贼千馀陷沃州报令等县,遂入开泰寺,据鸡龙山文达汉王安德都兴进攻之,贼弃马登山。公州牧使崔有庆判官宋子浩与战于仇岾子浩败死,达汉金斯革安德都兴安庆朴寿年等与战于公州盘龙寺,斩八级,斯革追击于木川黑岾,斩二十级。

○以门下评理池涌奇全罗道都元帅

○九月。以知门下事李乙珍江陵道元帅

○日本归我被虏民一百十二人。

○以大护军郑承可五道体覆使,检察军容虚实,接战勤慢。

○宪府论宦者礼仪判书曹恂荒淫,流于全罗道内厢。

○倭寇江陵府金化县,又陷淮阳府平康县京城戒严,征平壤西海道精兵入卫,遣前政堂商议南佐时知密直安绍密直商议王承贵王承宝郑煕启印海开城君王福命判开城府事郭璇等,往击之,战于金化,败绩。

○倭陷洪川县元帅金立坚李乙珍与战,斩五级。

○大设镇兵法席于中外佛寺共一百五十一所。供费不可胜计,而赴防军士自备粮焉。

密直金世德尹氏宝国寺僧。宪府按治,以强族免。

○冬十月。都体察使崔公哲狼川,倭突出掩击,擒其子。体覆使郑承可与倭战于杨口,败绩,退屯春州。贼追至春州,陷之,遂侵加平县元帅朴忠干与战,逐之,斩首六级。贼入据清平山。以赞成事商议禹仁烈都体察使,前密直林大匡助战元帅,往击之。

泥城万户报:“辽东摠兵官奏曰:‘鞑鞑遣文哈剌不花于高丽,欲与攻,请遣兵救之。’帝命孙都督领战舰八千馀艘,征我国,到辽东,将发船。会,鞑鞑军击浑河口子都督兵与战不克而还。”命备守边鄙。

○台谏上疏曰:“近来,邻国有警,海寇深入,往来反间,事变可畏。殿下不择昼夜,单骑驰骋,臣等忧危,谏至再三,辄赐兪允而,宦官内竖卫士圉人逢迎谀说,导上非礼,反使殿下出入无时,失信于国,不忠不道,莫此为甚。其内乘别监速古赤宦官内竖之执事者,请加鞫问,以鉴后来。且辞者出纳王命,其任匪轻,是以古者必择正直谨慎者二人,以充其任。今,加置二人而反有所不逮,殿下出入,不以告百官。请依古制,择置二人,汰去其馀。”疏上,禑杖宦官金吉逢,配泥山,黜内竖徐良守内乘别监金千用逃,令索之。

○倭寇安边府歙谷县,四出虏掠,如蹈无人之境。密直提学商议赵浚江陵交州道都检察使

李乙珍副元帅权玄龙兵马使郭忠辅击倭于洞山县,斩二十馀级,获马七十二匹。贼收馀众,退泊高城浦乙珍等白金有差。

○十一月。译者张伯还自京师言:“帝以进贺使金庾李子庸过期而至,下法司。”礼部奉圣旨咨曰:“高丽远自东鄙,曩者,来奏,愿听约束,其中怀诈多端,视生隙如寻常。朕所不纳,止许自为声教。向后,数来请命,朕将以为诚意至极,所以限定岁贡,用表彼诚,去后,贡不如约五年矣。今,又以庆礼来,诚则诚矣。然非期节而至,岂不侮之甚欤。虽然以发使之事论之,则非高丽国王陪臣之非,乃使者故为侮慢,过期而至。今,高丽既全臣妾,永守事大之诚,来使既非朝礼,当送法司,其所进礼物,既不依节而至,勿纳。更与高丽文书,必然愿听约束,前五年未进岁贡马五千匹金五百斤银五万两布五万匹,一发将来,乃为诚意,方免他日取使者之兵。”于是,置进献盘缠色,以备岁贡。

○倭寇清风郡都巡察使韩邦彦与战于金谷村,斩八级。

○遣门下评理洪尚载典工判书周谦京师,贺正。

知门下府事郑地请造战舰于诸道以备倭寇。从之。

○十二月。以郑地海道都元帅杨广全罗庆尚江陵道指挥处置使

卢赟第。英寿之弟也。尝见妻美,自是,屡往焉。

甲子辛禑十年。○大明洪武十七年。

○春正月。宰枢以狂妄日甚,不似人为,祭于惠明殿及玄陵,以祷之。

○遣使杨广全罗庆尚三道,禁暴除害。

辽东兵百馀骑侵江界,虏百户洪丁等以归。

○遣判典校寺事金九容辽东。初,义州千户曹桂龙护送贺正使,至辽东都指挥梅义绐之曰:“我于尔国每有公干,尽心施行,尔国何不一问安耶。”宰相闻而信之,以九容行礼使,奉书兼赍白金百两苎麻布各五十匹遣之。摠兵潘敬叶汪梅义等曰:“人臣义无私交,何得乃尔。”遂执归京师。流九容大理,病卒于道。

卢英寿第,百官侍从。礼务佐郞李汝良曰:“汝等虑予单骑出游,令百官扈从,礼则然矣。予深居九重,忽忽无聊,是用出游,以遣寂寥耳。若于城外,扈从宜矣,安可每从街陌之游乎。且台谏各司公务浩繁,宜各治事,毋致稽滞。”遂驰上男山,百官亦从之。又召汝良曰:“何不从命,敢复如是。”是日,九至英寿第。瞽者金哲善吹箫,常出入英寿第。至辄召之,乐以忘倦,通宵竟日。从臾为非,长之恶,国人恶而欲去之。会,矫旨事觉,杖流锦州

○二月。畋于壶串,百官侍从,命止之。自是,无日不畋于郊。又率诸阉,洗马于东池,与之驰骋,金元吉坠马伤脚。及夕,手吹笛,令宦竖为杂戏,使元吉作唐人戏。元吉辞以伤脚,怒杖之垂死,怒犹未解,下巡军狱,寻释之。

令诸道流窜者骑船捕倭,以赎罪。

○倭入镇浦,以小艇载还被虏妇女二十五人。

○三月。判门下府事崔莹出谷八十硕,补军饩。

判厚德府事韩修卒。善草隶,忠定王命为政房秘阇赤,及逊于江华从之。由是,名重一时。恭愍王召复置政房。辛旽得幸,其迹甚秘,密启曰:“非正人,恐致乱。”王方惑,拜礼仪判书,盖疏之也。及败,王曰:“有先见之明。”

○夏四月丙子。地震。

○五月。遣判宗簿寺事金进宜辽东,进岁贡马一千匹。以金银非本国所产,遣司仆正崔涓,请减其数。

○戊申。地震。

夜率宫女数队,如紫霞洞,遂如廉兴邦第。翌日,又率宫女,如紫霞洞,同浴而戏。

○六月。率阉竖倡妓过市,挺击市人以为乐,人皆奔匿,失货者甚众。

○遣前判宗簿寺事张方平京师,献岁贡马二千匹。

○卒判三司李成瑞朴氏尝以秽行,再被法司鞫问。今,又有丑声,宪司劾而罪之。

微行游东郊,至归法寺南川,与宫女同浴,淫亵无所不至。

李仁任第。初,赵英吉仁任婢婿,生女曰凤加伊仁任献于。是日,率至其第淫焉,除英吉典农副正

○秋七月。夜率宫女宦者数骑,纵游委巷,歌吹载路。时,喜著白草笠,奴隶之恶小者效之,亦戴此笠,诈称大家,夜行闾里,杀鸡狗,或因以劫掠。

全罗道都巡问使池涌奇斩倭八级。

○倭陷求礼县,又寇永同朱溪等县。

○遣政堂文学郑梦周京师,贺圣节,且请谥承袭,右常侍李天禩,贺千秋节。

○八月。令两府至六品出金银有差,又括敛诸道,以充岁贡。都堂又取鲁国公主殿金银器,以补之。

○倭寇梁山县

济州万户金仲光贡马一百四匹。选留良马三十九匹,馀皆赐嬖幸阉竖。

○倭寇永同青山安邑等县及银川所,又寇全罗道安城天蚕二所应岭所川等驿。

畋于郊,夜还,笙歌鼓舞,为巫觋戏,叹曰:“人生世间,有如草露。”泫然流涕。又率凤加伊,出城北门,至东郊川,泛木柹为舟,自挽以戏,至夜乃还,寻又欲往郊外。左右曰:“夜已深,天又大雨,将安之。”曰:“第欲呼鹰耳。”遂出游南郊,达曙乃还。又畋于东郊,手秉画角,凤加伊水精初生等衣男服,臂弓腰箭以从。驰至新京,遂至海丰郡,娱戏百端,乃与诸嬖,日中野合。时,出游无虚日,内廏马皆瘦乏,所过夺人马,载宫女宦者,人争避匿,道路为空。

鹰扬军上护军李茂上言:“府兵虚弱,请选诸道闲良子弟,号补充军,以实府兵。”从之。

○日本遣使,归我被虏民九十二人。

○倭寇西海道芦岛,焚军船二艘。

西北面都巡问使金用晖献鹰。好田猎,诸道元帅争献鹰犬,以取悦。

李仁任朴氏仁任别墅,极欢。尝称仁任为父,故尊朴氏,亦曰母。时,凤加伊,常宿仁任第,故仁任出居别墅。

○遣礼仪判书金进宜辽东,献岁贡马一千匹。

○九月。佩弓矢,射鸡狗于里闾,遂驰入进献盘缠色,取良马五匹,归诸内廏。

○以崔莹门下侍中李成林守门下侍中。先是,守侍中林坚味贪饕,每以讽其子坚味托疾乞退,领三司事李仁任判门下府事崔莹侍中曹敏修亦皆乞退,以观志。仁任领三司洪永通判门下,罢敏修昌城府院君坚味平原府院君,以成林代之,又以宦者金实门下赞成事商议坐都堂署事。

○冬十月。崔莹都统使,不许。自再为侍中,谢病不起,至是,又封上都统使印,乞释兵柄。知申事廉廷秀慰谕,勉令视事。赴都堂,极言诸宰相兼幷之弊,遂具文案,禁断侵夺,目诸相曰:“署此案后,复有如前日者乎。”诸相默然。

○倭寇西海道馆梁

○北元遣使,来至和宁府。遣护军任彦忠慰谕遣还,以道梗留半岁而去。

○闰月。寿昌宫成。造成都监判事崔莹李成林李子松廉兴邦等诣阙贺成。曰:“大厦五年而成,何以报卿等。”因启曰:“今,倭寇蚕食,田制日紊,民生困悴,丧邦无日,而不与大臣图议国政,昵比群小,游畋无度,臣将安仰,以尽臣职乎。”赧然曰:“谨闻教矣。”

○遣连山君李元纮京师,献岁贡马一千匹。都评议使司申礼部曰:“原奉五年岁贡金五百斤内,见解送九十六斤十四两,其未办四百三斤二两,折准马一百二十九匹,银五万两内,见解送一万九千两,其未办三万一千两,折准马一百四匹,布五万匹内,见解送白苎布四千三百匹,黑麻布二万四千四百匹,白麻官布二万一千三百匹,马五千匹内已解送四千匹,辽东都司收讫,今,见解送一千匹。”又遣银川君赵琳贺正。时,朝廷尚怀疑阻,奉使者惮之,附势求免,元纮俱以散官行。

○倭寇长渊县西海道上元帅王承宝与战,败绩。

○命赞成事沈德符检点进献物于平壤府,禁私挟金银者。押物魏坚犯令,斩以徇。

○倭寇清河县

○十一月。崔莹李成林金实曰:“先王之时,一月六衙日,今,但二衙日,每不视朝,至使百官未知班次。明日衙会,须启视朝。”以告,不报,遂如龙德家宿焉。质明,百官皆会,龙德家出畋南郊自宫驰告,请必视朝。曰:“宰相图议国事,予犹有童心,游戏无节,为可愧也。尔其持酒慰谕。”龙德通济院婢也。初,以卢氏宫人见幸,宠逾卢氏。未几,封淑妃,以其父崔天俭密直使,又以兄孩儿郑煕启判密直司事。时,凤加伊龙德妒之,谮曰:“评理都吉敷尝通凤加伊。”吉敷西北面都体察使

○倭寇咸阳郡都巡问使尹可观晋州牧使朴子安与战,斩十八级。

亲执斧斤,斲木为戏,恶人观听,杖卫士三人。

○倭寇同福县都巡问使尹有麟光州牧使金准长兴府使柳宗与战,斩九级。

○以崔莹判门下府事林坚味门下侍中。初,元中浦,至一水渚,水方涨莫测浅深。跃马欲济。评理文达汉曰:“水之浅深,未可知也,岂宜遽入。”俄,有一人渡水射兽。望见遂大怒曰:“若果水深,彼人飞渡耶。文评理其诳我乎。”即令达汉归第,禁其出入,寻削职。久之,崔莹使密直副使崔郸启曰:“达汉愚直忤旨,在家郁悒,乞许出入。”许之。至是,执政,复达汉职。见批目有达汉名,曰:“曩者,请宥达汉,今,已得免乎。”取笔勾去,幷削职,下巡军狱。又见权近代言曰:“此人尝为谏官,使予不得游幸,何得近侍为代言乎。合令防倭。”亦勾去。

○倭寇水原工二乡府使许操擒贼谍三人。

辽东都司女真千户白把把山,率七十馀骑,奄至北青州万户金得卿引兵阳避之,乘夜,焚其营,击斩四十人,把把山遁归。初,李元纮等至辽东,知都司将遣兵,指哈剌双城,邀截胡使,密遣人来报。都堂即移牒,使得卿预为之备。

○十二月。以裴元龙鸡林府尹元龙素名能吏,托廉兴邦为养父,赠家舍得是任,侵渔百姓,至载铁把归之家。其状如文鱼,故乡人目之曰:“铁文鱼府尹。”

海道万户尹之哲遇倭于德积岛,击走之,获倭船二艘,得所虏八十人。

○置推征色,以征郡县逋欠贡赋。

遣宦者赐酒于矢人宋夫介继至其家,悦其工于矢,赐名曰安。自是,百工之家,无所不至,辄效其所为甚精。

○置武艺都监,从译人中郞将郭海龙之言也。

乙丑辛禑十一年。○大明洪武十八年。

○春正月。闻前判三司事姜仁裕纳婿,先期,驰至其家,夺其女以归,置于定妃宫,日晏不兴,停人日朝贺。时,有女者惧,皆未备婚礼,潜纳婿焉。护军宋千祐知门下都吉逢女,扬言曾失节,畏势不敢去。

海道副元帅开城尹曹彦击倭于汝走岛,获船一艘,擒三人。赐白金五十两。

○宦者金实逃。初,弃妻,欲更娶士族女。曰:“见女于我,然后可娶。”龙德以请,许之,实得娶其女。衔之,托他事,下巡军狱,欲杀之,故逃。令大索之,下当直千户柳克恕于狱。

安东元帅皇甫琳斩倭二级。

○大阅于球庭。大司宪任献谓都堂曰:“此地非惟先王大朝会行礼之所,且密迩景灵殿,太祖列圣神御在庭之上,岂可纵军士驰马于其间哉。”三司左使廉兴邦曰:“玄陵尝阅五军于此,取其闲旷也。”不听。

year u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