巻九 青谿漫稿 巻十 巻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青谿漫稿巻十
  明 倪岳 撰
  大学讲章
  古之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这是大学经文孔子说大人之学其明徳新民工夫都有个先后次第孔子意思说明徳是人心同得于天的道理自古大人既自明其明徳又要使天下之人都有以明其明徳不为私欲昏蔽这个工夫却先从治国起盖天下之本在于一国国便似今京都地方一般天下人所视效处必先使一国的人明其明徳方可由近而逺以及天下所以说欲明明徳于天下者先治其国一国之本在于一家家是家庭之内又一国所视效处若要使一国的人都明其明徳必先将一家亲属教训他明其明徳方可由亲而疏以及一国所以说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一家之本又在于身若要整齐一家必须先从己身上做工夫使一身所行无一件不合理方才做得一家凖则而家可齐所以说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一身之主又在于心若要修饬一身必须先从己心上做工夫使一心所存无一毫不端正方才做得一身的主宰而身可修所以说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上念头发动处便是意诚是真实不欺若要正心必先从心上动念处用工夫好善如好好色恶恶如恶恶臭好恶都是真实无一毫虚假如此念头方才不差则心可得而正所以说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心中虚灵知觉处便是知致是推到那极处若要诚意必先从心中知觉用工夫将那自家心上知觉处务推到至极无一件道理不通贯透彻如此知识方才不杂则意可得而诚所以说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然致知的工夫却又全在格物上格是至物是事物天下事事物物都有个当然的道理这道理务要穷究到那至极处方才自家的知识无有不尽所以说致知在格物大抵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五件是明明徳的条目齐家治国平天下三件是新民的条目圣贤相传为学次第莫备于此故孔子于大学之首言之臣尝论这八条目皆以正心为主从天下国家推到修身上无不统于一心从诚意推到致知格物上无不由于一心而帝王之治天下尤以正心为急心正则众欲不能攻天下可得而治汉儒董仲舒尝说人君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而四方逺近莫敢不一于正即此意也伏惟皇上懋隆圣贤之学讲明正心之功日就月将纯一不已则理无不明身无不修由是以睦九族以和万邦而治平之效端可以比隆于古帝王矣宗社臣民不胜幸甚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这是大学第六章曽子解孔子经文中诚意的道理诚是实意是心上所发的念头毋是禁止之辞曽子说孔子经文中所言诚意这两字如何做工夫盖人的常性莫不有善而无恶故其本心莫不好善而恶恶只因被这私欲把心来蒙蔽了虽知善而不肯着实为善虽知恶而不肯着实去恶这便是欺瞒了自家的心所以诚意工夫只要禁止了这自欺之弊务使心上念头发出来好善恶恶无一毫不着实才能尽修身头一件工夫故曰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慊是快足的意思曽子又说臭秽的东西是人人着实憎恶的人若恶恶之心由中及外无一毫之不恶便如恶这恶臭一般务要决去了他美好的颜色是人人着实喜好的人若好善之心由中及外无一毫之不好便如好这好色一般务要必得于已这等呵好善恶恶方才都着实为已不是虚假为人私欲尽净天理俱存心中岂不快然满足故曰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慎是谨慎独是己所独知的去处指心上说曽子又说这好善恶恶的心实与不实他人如何得知只是自家心里知道所以君子于这心上念头发动处务要仔细审察若是恶恶便要着实恶决定去了这恶若是好善便要着实好必求得了这善这等用工才是不自欺才到得诚意地位所以又说故君子必慎其独也臣尝考之大学八条目中诚意是第一件切要的事盖意诚则心可正身可修由是推之家齐国治而天下平矣所以唐虞三代之君修己治人都从这诚意上来如克勤克俭者处已之诚惟和惟一者用人之诚好问好察者聴言之诚惟钦惟恤者用刑之诚凡此一念之发表里如一一事之行始终无间其意之诚如此所以治隆俗美而臻于雍熙泰和之盛也降及后世如汉武帝之施仁义而怒汲黯之对唐太宗之喜谏诤而悔魏徴之言皆其意有不诚所以推之天下卒不能比隆上古之治然则诚意之功实万世帝王为治之本伏惟圣明留意
  论语讲章
  子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这是论语中记孔子赞帝尧圣徳与其治功如天的意思巍巍是髙大之貌则是凖则比并的意思荡荡是广逺之貌无能名是不能指言称赞的意思孔子欲赞帝尧之为君而首以大哉为言以见自古人君惟尧之徳至大而无以加有非其他圣人所能及如何见得帝尧之徳至大处盖天之为天巍巍髙大无物可以比并惟有帝尧与之为凖正以帝尧之徳巍巍髙大与天一般即史臣说其仁如天是也天之大能使万物各遂其生然其荡荡广逺处万物不能以言语而形容之帝尧之徳能使万民各得其所然其荡荡广逺处也与天一般万民不能以言语而称赞之即史臣说帝力何有于我是也天之大如此尧徳之大也如此故说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成功是已成的事业焕是光明之貌文章是政绩中有文采可见的指礼乐法度而言孔子又说尧之大徳如天固人所难名而尧之治功如天乃人所共见故指其功业而言如九族既睦便是他齐家的成功百姓昭明便是他治国的成功黎民于变时雍便是他平天下的成功尧之成功巍然髙大如此可见与天之髙大一般指其文章而言如制器尚象而天道以正颁历授时而人事以修垂衣裳作咸池而礼乐以备尧之文章焕然光明如此又可见与日月星辰之光明一般盖天之徳不可得而窥即其四时生成之功日月星辰之文而天徳亦可得而窥矣圣人之徳不可得而名即其成功之髙大文章之光明而圣徳亦可得而名矣此帝尧之圣所以与天为一而孔子尊称之辞至于如此也臣惟自古帝王之徳莫盛于尧而孔子赞尧之辞莫大于此且又切切以天为言盖天以至仁之徳发育乎万物尧以至仁之徳覆被乎万民天与帝尧吻合而无间而万世人君继天出治者皆当取以为法也仰惟皇上嗣祖宗之尊位继帝尧之大统盖必徳协上天心潜往圣诵尧之言而使发号施令罔有不臧行尧之行而使出入起居罔有不敬圣徳既与尧而为一则治功亦与天而无二将见雍熙之治端有在于今日而帝典所书不得専美于前古矣臣等不胜颙望之至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已而由仁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这是论语第十二篇孔子答颜渊问仁的事颜渊是孔子的弟子名回一日以为仁之道问于孔子孔子答他说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克字解做胜字已是己身的私欲复字解做还字礼是天理之节文仁是本心的全徳仁义礼智都是本心之徳惟仁却包得义礼智故仁为本心全徳孔子说人心本都有这全徳只为私欲昏蔽故有时丧失了若能克去己身的私欲使所行的事件件合乎天理则本心之徳复全于我这便是克己复礼为仁是说为仁的工夫归是称许的意思孔子又说人能一日之间克去己身私欲所行的事都合乎天理则天下的人便都称许其仁盖天下人心都有这仁的道理有能全得这仁的道理便合得天下的人心所以天下之人一时都称许其仁如仁莫大于孝我能事奉父母天下人便都许我能孝亲仁莫切于弟我能恭敬兄长天下人便都许我能弟长这便是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是说为仁的效验孔子又说这为仁的机括都只在自已不在他人克己是自家能克复礼是自家能复如事奉父母须是自家事奉恭敬兄长须是自家恭敬别人如何替得以见为仁之功在已当尽如此故曰为仁由已而由人乎哉颜渊一闻孔子之言便见得天理人欲分明故无所疑问就请问克己复礼先从何处用工夫孔子答他说克己复礼的工夫只要禁止那不合礼的勾当凡人有目不能不视若非礼的颜色便禁止了不要看他人有耳不能不聴若非礼的声音便禁止了不要聴他人有口不能不言若非礼的言语便禁止了不要妄说人有体不能不动若非礼的事务便禁止了不要妄动这等的则视聴言动都不徇私日用之间一身之事莫非天理为仁之功岂有加于此哉于是颜渊深达孔子之意就谦辞说我颜回资质虽不聪敏请服行夫子今日教我的言语此乃颜渊真能克己胜私所以进于圣人地位也臣尝考之此章乃孔门传授心法切要的言语不止为学者事自古帝王皆从这里做工夫盖非礼勿视即是视逺惟明的意思若视而非礼则为美色所乱凡事见得不明而浅近易蔽矣非礼勿聴即是聴徳惟聪的意思若聴而非礼则为淫声所溺凡事聴得不聪而邪佞易惑矣非礼勿言即是发号施令罔有不臧的意思盖一言非礼则出乎身而加乎民者不能无召祸之忧非礼勿动即是出入起居罔有不钦的意思盖一动非礼则发乎迩而见乎逺者不能无致灾之咎是则人君之于视聴言动其可以不谨哉由此而推可见上古圣贤修身是这道理齐家也是这道理治国平天下也只是这道理所以孔子之言有功于万世者正谓此尔伏惟圣明留意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
  这是论语第十五篇孔子称赞帝舜的言语无为是无所作为治是天下平治人君君临天下一日二日万几必须兢兢业业有所作为如何却说无为而治孔子的意思盖说圣人徳极其盛足以感动人心天下的百姓自然人人向化所以不待有所作为而天下自无不治譬如天以一元之气黙运于上自然四时流行万物发生天何尝有一毫安排布置来这便是无为而治自古三皇五帝都是圣人惟舜继帝尧之位以有天下尧是大徳的圣人舜也是大徳的圣人以圣继圣自然不见他有为的形迹而帝舜又能任用那许多贤才如大禹平水土后稷播百榖把土榖的事都付托与大禹后稷这两个人皋陶明刑契敷五教把刑教的事都付托与皋陶契这两个人至于伯夷典礼后夔典乐益典山泽垂典百工龙作纳言与那天下的方岳侯伯都付托得人舜但考察贤否举行黜陟之典一一推心委任要其成功所以当时庶绩咸熙万邦咸宁全不见他有为之迹这便可见无为而治者惟舜为然尔恭己是敬徳的容貌南面是人君聴治之位人君向明而治故称南面孔子又说帝舜无为而治人既不见其有为之迹所可见的不过只是圣人敬徳的容貌观其端冕凝旒处九重之上垂衣拱手居五位之尊身心内外恭敬谨严一毫邪僻之事不干于中一时惰慢之气不形于外这便是恭己正南面的气象谓之而已矣者竭尽无馀之辞盖言帝舜恭己正南面之外别无所为所以赞其徳极盛治极隆而非其他帝王可比也臣尝考之舜典所载帝舜之时朝觐巡狩封山浚川举元凯诛四凶皆在摄位二十八载之间固不可谓之无为及其一践天子之位不过只是命九官咨十二牧而已真可谓无为而天下自治矣然其所以能成无为之治者实本于任贤而其所以能知贤才而任之者又本于敬徳皆非偶然之所致也后之人君欲敬徳者必绝耳目之玩而游佃土木之役不兴禁侈靡之习而珍奇诡异之物不御出入起居之必时发号施令之惟一如此则心有所主是非易明所用必贤非贤不用又必逺邪佞之徒使正人不至于间沮斥䜛譛之说俾君子不至于动摇如此则事有所托政务修举君徳流行民心感化而天下之大不待有为而自治矣然则欲法帝舜之无为当以任贤为本欲法帝舜之任贤当以敬徳为先诚于徳无不敬贤无不任则天下自理治化自隆帝舜无为之盛不在有虞而又在今日矣伏惟圣明留意
  寛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
  这是论语第二十篇孔子论帝王为治的道理如何是寛则得众寛是寛容众是众人孔子说人君统御四海务要度量寛洪但凡事物都在所包含如天之无所不覆如地之无所不载这等呵天下的人自然心恱诚服乐于归向故说寛则得众如何是信则民任焉信是诚信任是倚仗孔子说人君主宰天下务要诚实不欺但凡言动都有个准信如出一令不易如四时行一政不变如金石这等呵天下的人自然有所遵守都倚靠替他做主故说信则民任焉如何是敏则有功敏是勤敏功是事的成效孔子说人君一身万事的根本但凡政事务要行之以勤不可隳废如天行至徤无一时止息这等呵工夫日进积少成多功业所就自然极其髙大矣如何是公则说公是公道说是人心喜恱孔子说人君一身天下的父母但凡政事务要体之以公不可偏向如天道至公无一毫间杂这等呵公道服人私议自息人心喜恱莫不极其亲爱矣故说敏则有功公则说臣谨考之孔子于论语终篇历叙尧舜汤武之言与其施诸政事者以明万世帝王相传之道如此然始之以允执其中终之以公则说之二言盖帝王治天下之道合乎中者无有不公不合乎中未有不出于私者也故寛而失中则如有罪者当刑或私于嬖幸而故纵无功者不赏或私于亲爱而滥施此寛之非公也信而失中则如虐民之政当革或縁私请而尚存病国之人当去或因私昵而不逐此信之非公也勤而失中或肆为异端声色之事而讲学聴政则怠骋乎犬马土木之役而任贤聴言则倦此又勤之非公也如此则人心怨尤灾害骈至天下何由而治所以自古帝王一徳相传惟中惟公不用他道而我朝列圣相承所以为万世子孙之法者率皆遵行此道也仰惟皇上逺承帝王之统近守祖宗之业盖必执此中以立政事之体秉此公以服天下之心则治道之隆可与古帝王为一而绵太平之休于万万年矣臣等不胜惓惓颙望之至
  中庸讲章
  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隠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这是中庸第六章子思引孔子论帝舜之知以明道所由行的意思如何是舜其大知也与知是人的知识帝舜圣人于天下道理无不周知然不自满足又取天下人的知识以为一已的知识所以其知广大人莫能及这一句是孔子首先称赞之如此下文好问好察择善用中便是大知的实事问是询问察是审察迩言是浅近的言语善与恶是这言语中有说得好的有说得不好的孔子说凡人小有聪明的多𫍙然自足不肯问人惟舜以为一已聪明有限天下道理无穷岂可便自满足还要孜孜问人使人有所知的都来与他说庶几得闻天下之善也凡人闻言语浅近的多忽略厌烦不肯审察惟舜以为人的言语虽是浅近也有至理存焉岂可便不审察还要切切讲求他说的道理之所在庶乎不遗天下之善也舜又以为凡人之言未必皆合道理其中有说得不好的若不与他遮掩则使人皆羞愧谁肯再来说因此将那不好的言语与他遮掩不肯阻了人来说的心这可见舜之心广大能容也人言有说得好的若不播扬于众则人无所感发谁肯喜欢来说因此又将那好的言语与他播扬务要作起人敢言的心这可见舜之心光明不蔽也故曰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隠恶而扬善两端是众论不同之极处如小大厚薄之类中是合中的道理舜于人言虽是好的却又有不同处于是执其小大厚薄之两端而量度以取中譬如赏有功之人或说当厚些或说当薄些便要度量看理上当厚便厚当薄便薄又如刑有罪之人或说当轻些或说当重些便也要度量看理上当轻便轻当重便重凡事都如此度量也无过也无不及只合乎中道的便依着行所以行之无弊也故曰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盖舜之所以能此者由其见理明白故心胸广大而光明权度精切而不差凡所行皆能合乎中庸之道故曰其斯以为舜乎以见舜之大知如此非他人之所能及也大抵中庸之道如通衢大路人所共由岂有不明不行之理只因人有知愚贤不肖之分故于道有过与不及之弊所以子思历言知仁勇三达徳为入道之门而于此首引孔子之言以帝舜之知明之然其言帝舜之知又不在乎他惟在聴言一事其垂训后世之意可谓切矣臣尝因是而论之自古圣贤之君以行道为己任者莫不以聴言为急诚以人君深居九重之上日览万几之繁在外之事岂能周知在下之情岂能尽达故必广询众论博采群言以来天下之善然又虑阿谀顺㫖之言常易入激切逆耳之言常难受故不以人之缄黙而谓无言之可聴不以人之狂直而谓其言不足聴每赏直言以销谄佞之风宥妄言以开忠谠之路是以当时鳏寡无告冤抑获伸上下之情意相通逺近之视聴不蔽人君无失徳朝廷无失政生民无失所中庸之道常行天下之治极盛为此故也洪惟我朝太祖髙皇帝法古为治首开言路设六科十三道以为言官而五府六部内外诸司皆许实封言事犹且延访大臣以求阙失引见耆民以询疾苦列圣相承率循是道此即帝舜好问好察隠恶扬善之盛心也仰惟皇上聪明天纵圣学日新临御以来勤于求言而不遗乎浅近乐于闻谏而不厌其烦渎是以政之所行无过与不及之差令之所出得大中至正之理于以隆祖宗列圣之基业继唐虞三代之道统端在于今日斯世斯民不胜庆幸
  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
  这是中庸第十九章子思引孔子所言武王周公之孝在于善继善述的意思达是通达孝是事奉父母的道理孔子说这孝的道理本是众人能知能行的但众人有之而不能尽惟有武王周公能尽这道理所以通天下人都称赞他孝而无异辞这便是达孝故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如何又见得他达孝实事处即下文善继善述是也继是继续志是心之意向述是遵守事是事业这两个人字都指祖宗而言孔子又说这孝的道理不在乎他只是为人子孙的当以祖宗之心为心祖宗心志有欲为的好勾当当时不曽为得为子孙的即当继其心志务要黾勉成就了这便是善继人之志祖宗在时有已为的好事业后世可以为法为子孙的即当遵守而行不要废坠变更了这便是善述人之事如武王继其祖考太王王季文王的统绪伐罪救民以有天下尊为天子富有四海宗庙飨之子孙保之这是武王善继善述处所以武王谓之达孝周公辅佐成王靖安天下推广文王武王不暇为与不及为之志追王太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又制为礼法以及天下使后世为子孙的皆尽奉先之孝敬这是周公善继善述处所以周公也谓之达孝大抵众人之孝不能尽继述之大天下人安得通称之惟武王缵前绪以定天下周公成先徳以定礼制其所继述事功极盛有非众人所能及所以天下之大人人称赞其孝无有异辞此非达孝而何子思于此引之以见武王周公能合乎中庸之道其垂世立教之意切矣臣尝因是论之武王之孝莫大乎定天下然拜丹书之戒而不忽细行纳旅獒之谏而不宝逺物访洪范之书而不忘圣学所以修于己者无不至故功成而孝益显周公之孝莫大乎定祀礼然执圭币以事上帝则思竭其诚奠盏斝以奉祖宗则思致其敬颁制度以行天下则思推其仁所以示诸人者无不周故礼行而孝益著武王周公之孝上足以光乎祖宗下足以传之后世如此及成王营建洛邑欲如武王之意康王报诰诸侯用宣文武之业又可见他的子孙也能尽继述之孝所以周家绵八百年灵长之祚有由然也盖自古帝王创业垂统必有功徳及天下必有法制遗子孙由其得之艰难故虑之深逺虑之深逺故行之周宻虽其一言一行之㣲皆足以为后世子孙法惟在继体守成之君当尽奉行遵守之责固不可有我所变更亦不可使之废坠则国家之政事常修祖宗之基业可保而继述之孝亦无加于此矣洪惟我朝太祖髙皇帝恢复华夏之土宇扫荡冦盗之纵横治迈百王功髙万古然精神之运则具存乎祖训之条政令之懿则悉载于国史之笔创业垂统于斯为盛太宗文皇帝奠安万姓肃清四方凡所施行务遵成宪故诏诰臣民谆谆以申明旧章为言榜谕天下惓惓以紊乱旧制为戒盖与武王周公之孝后先一揆所以贻谋宏逺垂法无穷列圣相承益隆继述式克至于今日休岂偶然哉恭惟皇上以至圣之资嗣大宝之位徳由天纵孝与日新逺鉴武周之心近守祖宗之法每延访三事裁决万几必率循祖训考求故实是以庶政惟和万邦咸服于以衍祖宗太平之历于以绍帝王中庸之传而区区成康守成之贤有不足言矣臣等何幸躬际其盛
  孟子讲章
  居恶在仁是也路恶在义是也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矣
  这是孟子尽心篇说人之所存所行都要在仁义上的意思居是人的住居恶字解做何字仁者谓心之徳爱之理也路是人行的道路义者谓心之制事之宜也这居字是以居处而言由谓由行大人是公卿大夫有大徳的人孟子因齐王子垫问他士何事推言至此乃自设为问答之词说道人所当处的住居在于何处即这个仁便是盖仁的道理有个天理自然的安乐无那人欲陷溺的危殆便如髙堂大厦一所好房屋一般人当常居其中而不可离所以说居恶在仁是也人所当行的道路在于何处即这个义便是盖义的道理乃天理之当行无人欲的邪曲便如通衢广陌一条好道路一般人当常行其上而不可违所以说路恶在义是也人若果能心纯乎理爱周于物只在这仁中居着一时也不离了这才是能居天下广居的人盖见得这仁是个安而可处的所以不到那卑污险僻的地上去了人若果能心有所制事必合宜只在这义上行着一步也不达了这才是能行天下正路的人盖见得这义是个正而可遵的所以不到那旁岐曲径的路上去了居于仁则存诸内者有本而大人之体立由于义则应乎外者有制而大人之用行体用两全内外一致士虽未得夫公卿大夫之位而公卿大夫之事尚何所不备哉孟子以是告王子蛰其开示之意明且切矣臣尝考之孟子生当战国之时以救时行道为己任故凡开口论事便以仁义为言非但于此举以答王子垫如欲人君躬行仁义以率臣下则曰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如欲人臣以仁义佐君上则曰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诚以仁义二者乃天地间一个大道理其本原于一心其用则周乎万事故天下之安危国之治乱家之兴衰身之贤愚都只在仁与不仁义与不义两端上若古昔尧舜禹汤文武之为君皋陶伊傅周召之为臣所以治隆俗美垂万世之法者良由其施仁惇义故耳及乎夏桀商纣之为君蜚廉恶来之为臣所以失身亡国而为后世之戒者亦由其贼仁戕义故耳孟子之言岂无所稽哉伏惟皇上圣由天纵徳与日新嗣位以来仁以育万民举世遂饱食暖衣之愿义以正万民普天兴遵道慕义之风然犹望之若未至行之以至诚每简居仁由义之贤益修渐仁摩义之政于以绍二帝三王休声于既往于以隆一祖四宗洪绪于无疆天下臣民不胜庆幸
  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人皆有所不为达之于其所为义也
  这是孟子尽心篇说人当推行仁义的意思不忍是恻隠而有所不忍的心即仁的道理发见处不为是羞恶而有所不为的心即义的道理发见处达是推行的意思孟子说人有此身便具有天地生物之理所以慈爱万物的心人人都有若见了可伤可痛的事如孺子入井之类便都心中惕然惊动不能忍他这是仁的道理在心上所以发见出来如此但人有禀得气质偏的又被私欲遮蔽将这恻隠的本心昏昧了遇着残忍害人的事便可伤痛也都忍得这便是不仁所以人要因这不忍之心一有发见时便推广行将去直到那忍得的事都能不忍并不做一毫残忍害人的事这等呵此心所发方才都是仁的道理故说人皆有所不忍达之于其所忍仁也孟子又说人心至灵故能分别是非所以憎恶不善的心人人也都有若遇着可羞可耻的事如穿窬为盗之类便都心中怫然憎恶不肯去做这是义的道理在心上所以发见出来如此但人有禀得气质偏的又被私欲牵引将这羞恶的本心昏昧了遇着不合道理的事便可羞耻也都去做这便是不义所以人要因这不为之心一有发见时便推广行将去直到那所为的事都要合宜并不做一件不合道理的事这等呵此心所发方才都是义的道理故说人皆有所不为达之于其所为义也这一章书重在达之一字上要人察识这不忍不为之心有时发见便用力推行如有一星之火引之使其燎于原如有一勺之泉导之使其流于海务使仁义之心沛然行乎天下这才是达的意思孟子开示于人可谓至明切矣臣尝因是而论之孟子一书専言仁义然仁义之心虽人所同有而推行之功则于人君为甚大何也人君一身为天下之主必当推一心以行天下之政故其他章论王天下之道亦曰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如推行不忍之心便省刑罚而不忍严刑峻罚以伤民生薄税敛而不忍暴征横敛以穷民命节财用而不忍滥赏妄费以竭民财卑宫室而不忍勤兴土木以劳民力使天下百姓无一而不安于仁即所谓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也如推行不为之心便兢业万几而不为逸乐之娱缉熙一徳而不为声色之好亲近正人而不为狎昵群小务行民义而不为谄渎鬼神使国家政事无一而不由于义即所谓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如此则政事得宜百姓得所天命佑助人心归向海宇乂安蛮民慑服天下无不太平矣盖仁义之效广大无穷故古昔帝王与我祖宗列圣皆以推行不忍不为之心以成治平之休岂徒然哉恭惟圣明体念孟子之言推行仁义之道以丕隆祖宗列圣之洪图以逺绍古昔帝王之盛治天下臣民不胜至愿
  周易讲章
  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寛以居之仁以行之
  这是周易乾卦九二爻的文言乃孔子所作发明圣人进徳修业的意思君子是指九二圣人说九二圣人于出潜离隠之时当进徳修业以养成君徳盖徳乃人所禀于天固有之理然散见于万事万物之间无有穷尽故虽圣人亦必学而后知之今日穷一理明日穷一理日日穷之无少间断然后有以会萃众理于心这便是学以聚之物理既会于心若不取正于有道的人则是非邪正未免有差故必咨问于先知先觉以审其所学何者是天理所当从何者是人欲所当去然后是非邪正了然明白不至于紊乱这便是问以辩之这两句是说圣人进徳的工夫学问既进若度量浅狭易至满足则不能包容万善故又当寛广此心扩充此量使所学所问之理皆涵养于中不至遗失这便是寛以居之寛以居万善而或持守不固则必夺于私欲故又当以天理为主措之行事自日用彝伦之间以至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皆本乎一心之徳则所行莫非天理之正这便是仁以行之这两句是说圣人修业的工夫君子学问之功至是可谓无馀蕴矣臣谨论之孔子于此既以学问之功为言下文又引爻象而断之曰君徳也诚以人君之身所系尤重故必养成大人之徳而居大人之位则可以乘龙徳正中之时以建天下文明之治若帝舜当𤣥徳升闻之初大禹在祗承于帝之后惓惓乎允执厥中之相传惟精惟一之相授学问之功莫切于是是以君徳既隆治化益盛雍熙泰和万世莫及宋儒程頥之传此章亦曰进居其位者舜禹也正谓此耳伏惟皇上毓徳于旧学之时体道于临御之日契羲文作经之㫖成舜禹致治之功是以仁义之泽覃及于万方文明之化光被乎四表天下臣民不胜庆幸
  尚书讲章
  戒尔卿士功崇惟志业广惟勤惟克果断乃罔后艰
  这是周书周官篇成王申戒卿士的言语戒是戒敕卿即是前面说的六卿士是六卿的属官功是百官的功绩崇是髙也业是百官的职业上文成王既已训迪百官了至此又申戒卿士说尔等各官尊则为六卿卑则为六卿的属官虽有尊卑莫不各有当成的功绩然要这功绩崇髙惟在于立志盖必専心向这职事上留意务要期于有成不可有一毫因循茍且之失如此则功可得而崇故曰功崇惟志职虽有大小莫不各有当务的职业然要这职业广大惟在于能勤盖必竭力向这职事上用功务要进而不已不可有一毫懒惰怠慢之失如此则业可得而广故曰业广惟勤克是能果断是勇于决断的意思后艰是后日艰难成王又说功虽以志而崇业虽以勤而广然当事几之来又要以勇而断毅然剖决不可疑虑然后事皆有成不贻后患茍或优游不断狐疑不决则志虽髙大而为之不勇虚用其志勤虽勉励而事不能成虚用其勤又何以望其功崇业广而无后艰乎故曰惟克果断乃罔后艰成王戒敕卿士而以是为言可谓精切而著明矣臣尝考之虞周君臣更相责难之际必惓惓曰志曰勤曰断这三者伯益告帝舜曰疑谋勿成百志惟熙召公告武王曰志以道宁又曰夙夜罔或不勤其与成王之言如出一律虞周之治所以为盛后世如汉唐宋季世之主不能立志心无所主或为声色犬马所诱或为土木祷祠所惑勤所不当勤断所不当断治功废弛事业卑陋后艰之患有不能免由是而观则此三言者岂独卿士之所当尽哉仰惟皇上嗣大历服有年于兹道遵帝王法守祖宗而大厉有为之志御讲有常临朝无倦而恒持不息之勤日照月临风飞雷厉而独秉刚明之断是以百僚承式四海向风功业所就巍乎其盛虞周泰和复见于今日区区汉唐宋不足言矣天下幸甚万世幸甚
  春秋讲章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这是春秋责鲁君不当逺出田猎的意思四年是鲁桓公即位之四年春正月是周时建子之月即今之十一月公是指桓公说狩是冬月田猎之名郎是邑名在鲁疆埸之间非常狩之所古者天子诸侯当国家无事之时不敢忘了武备故每岁必行田猎之事用民力以训习军旅示之以武以威天下取品物以供祭宗庙示之以孝以顺天下由是兵戎祭祀这两件国家的大事无不讲矣然田猎必有其时不可妨了农业又必有其地不可伤了物命如仲春二月教民振旅于内遂蒐取鸟兽之不孕育的故其田猎之名曰蒐仲夏五月教民茇舍于野遂除去鸟兽之害苗的故其田猎之名曰苗仲秋八月教民治兵于外遂顺天气严肃以杀鸟兽故其田猎之名曰狝仲冬十一月教民大阅军实遂守取鸟兽无所拣择故其田猎之名曰狩这便是有其时但凡田猎之所皆择山林翳宻地土闲旷去处如鲁的大野郑国的原圃秦国的具囿皆不出郊甸之内这便是有其地鲁桓公即位未久不知古人田猎讲武之意乃于十一月逺狩于郎其时虽是可狩之时其地则非常狩之地肆其骄侈逺出田猎过用民力而不知大伤物命而不恤孔子修春秋以为先王之世田猎之举必于农隙之时而不伤于农必于闲旷之地而不伤于物故当cq=589时之民见其田猎莫不欣然喜色有爱戴之心茍惟以习于田猎为贤骋其驰逐为能用民非所教取物非所用或非其时或非其地则民见其田猎莫不疾首蹙额而有愁怨之意一田猎之㣲而政治得失民心向背有如此而桓公不知也故书曰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所以讥其怠弃国政荒于逰田之失其垂戒之意逺矣臣尝因是而考之田猎之事一则教民习军旅一则取物供祭祀诚为国家的急务但不可过过则为淫故周公作无逸之书以告成王有曰文王不敢盘于游田以庶邦惟正之供盖以逰田国有常制文王不敢盘逰无度上无滥费则下无横取而能以庶邦惟正之供又曰嗣王则其无淫于观于逸于游于田以万民惟正之供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则以人君奉天子民当法祖徳戒逰田蠲横敛兢兢业业非礼勿动然后足以正国而治人一或从事耽乐下则非民之所法上则非天之所顺非细故也成王谨守周公之训为守成令主用延八百年之祚盖有由矣桓公乃周公伯禽之后反不能遵其先训劳民动众逺事田猎大失为君之道春秋特笔书之明有天下国家者必当循礼遵法以桓公为监戒也伏惟皇上临御以来逺宗圣贤之训近守祖宗之法垂拱穆清动循礼度所以比隆成周之盛治而益绵太平之丕图者端有望于今日宗社臣民不胜庆幸
  五月癸丑公会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
  这是鲁僖公二十八年晋文公率诸侯攘楚以尊周的事公是鲁僖公晋侯是晋文公齐侯是齐昭公宋公是宋成公蔡侯是蔡庄公郑伯是郑文公卫子是卫叔武莒子是莒世子践土是郑地当时楚以荆蛮之国恃其强横侵陵诸夏灭黄而伯主不能恤败徐而诸大夫不能救执宋公而诸侯不敢与之争以至戍榖逼齐合兵围宋战胜中国威动天下其势如水横流无人止遏于是晋文公奋然以攘夷狄安中国为心率诸侯之兵败楚师于城濮乃还兵践土致周襄王下劳其功文公于是作王宫以献楚俘襄王加之以䇿命之荣命之为诸侯之长赐以大辂戎辂彤弓彤矢卢弓卢矢秬鬯之酒虎贲之士且勉其敬服王命以安中国文公拜受天子之命会诸国之君盟于王庭戮力同心以奖王室无相侵害一时诸侯翕然信从不敢有贰于此可以见晋文公有攘夷狄尊王室之功矣然文公之为是盟初不能率诸侯以朝王而献俘乃致天子屈尊而下劳则非礼矣故春秋削而不书所以正名责实以见天子无下劳诸侯之礼诸侯无上致天子之道此孔子笔削深意也臣尝考之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周自东迁王纲不振夷狄侵陵诸侯强横故荆楚有猾夏之罪既不能如采薇之遣戍役以御之诸侯有攘夷之功又不能如出车之劳还率以美之盖因文武之政不修以致冠屦之势倒置以天子之尊而下劳诸侯其于君道父道也谓何以诸侯之卑而上致天子其于臣道子道也谓何所谓上无道揆则下无法守矣后世人主失统御之权人臣挟跋扈之势以至兴不当兴之兵行不必行之赏启衅召祸往往有之未必不昉于此孔子修春秋斟酌王法损益时宜以明尊卑大分以正君臣大伦于城濮略文公胜楚之功于践土削襄王劳晋之实于是名实不至于俱丧礼制由之而永存其为天下万世虑岂浅浅哉伏惟圣明留意
  通鉴纲目讲章
  刘备以庞统为治中从事
  这是通鉴纲目纪汉先主能用贤才的事庞统字士元是襄阳人治中是刺史以下官初先主至襄阳访求贤士于司马徽司马徽说此间自有伏龙凤雏先主问是谁徽对说诸葛亮为伏龙庞士元为凤雏先主既领荆州牧乃以庞统守耒阳县令统在县不治事遂罢其官吴将鲁肃闻之作书遗先主说庞士元非百里才使处以治中别驾之任始当展其骥足耳诸葛亮亦言之于是先主召与谈论大加器重遂拜统为治中亲待亚于诸葛亮时法正阴劝先主取益州先主疑虑未决庞统劝先主说今荆州荒残人物殚尽东有孙权北有曹操难以得志益州户口百万土沃财富诚得此地以为资则大业可成先主初未然其言统又说乱离之时固非一道所能定且兼弱攻昧古人所贵今日不取终为他人之利先主遂从其计乃留诸葛亮闗云长守荆州自将步卒数万而西遂取益州凡刘璋所用及姻亲之人皆处以显任尽其才能故有志之士无不竞劝益州之民由是大和先主寻即大位以成天下三分之势者皆由庞统之一言宋儒朱熹修通鉴纲目特书其事以见先主之能用才而庞统果能不负所用也臣谨论之人臣才能各有不同要在知之明用之当则人无弃材而官无废事唐虞之时三徳而为大夫六徳而为诸侯故当时有九徳咸事之效成周之世选士用为乡遂之吏进士命为朝廷之官故得人有济济之盛降及后世便如汉髙帝之用三杰其知之无不明而处之无不当亦仿佛乎帝王用人之意矣先主当间闗用人之际咨询访察不拘一途及得其人乃能随材器而使之诸葛亮以伊吕之俦而为相庞统以谋议之才而为治中从事其卒成大业以绍汉祚四十年之久不亦宜哉仰惟皇上以至圣之徳居大宝之位稽前古用人之典而立贤无方遵祖宗黜陟之公而用才有制是以人才效用天下治平大业鸿休真足以垂万代而无替矣臣民何幸躬逢其盛




  青谿漫稿巻十
<集部,别集类,明洪武至崇祯,青谿漫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