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陶说
卷四
作者:朱琰 
卷五

唐虞器

《吕氏春秋》:尧命质以麋皞,置缶而鼓之。

〔按〕缶,本汲器、饮器,兼可节乐。尧命以麋皞置之者,生革曰皞,谓以麋革冒之也。法“筑土为鼓”之意而变之,与后世击缶不同。《风俗通》云:缶者,瓦器,秦人鼓之以节歌。《史记》载赵王与秦王会渑池事,秦王酒酣,令赵王鼓瑟,蔺相如前进缶,请秦王击缶。则击缶原秦人旧俗。然匪独秦人,坎其击缶,见于《陈风》,即事有渐,当以尧之鼓缶为击缶之始。《山堂考索》云:缶如覆盆,古西戎之乐,以四杖击之。又一击缶之法。

土塯一作土簋土刑一作土型

《韩子》:尧舜饭土塯,啜土刑。如淳曰:刑,饭器。《广韵》:塯,瓦饭器。《韩诗外传》:舜饭乎土簋,啜乎土型。

〔按〕《考工记》,醾人为簋,原是陶器。然簋之为名,或其形与簠簋之簋相似,而后人加之,其初则名塯也。簋字从竹,得称当从竹器始。刑,型省文,器之模曰型。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变,亦有模意。啜土型者,事从简略,即成器之型,为啜具也。

泰尊《礼记·明堂位》:泰尊,有虞氏之尊也。《注》:泰用瓦。

〔按〕《世本》云:仪狄始作酒。《孟子》赵岐《注》云:仪狄作酒,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而恶旨酒。是仪狄为夏禹时人,然虞已有泰尊,有虞氏养老以燕礼,又见《王制》,酒不始于仪狄可知。

甒大、瓦棺

《考工记》:有虞氏上陶。《注》:舜至质,贵陶器。甒大、瓦棺是也。甒大详周器

〔按〕《檀弓》:有虞氏瓦棺,《注》始不用薪也。《古史》:舜作瓦棺土堲,则夏后氏之堲周,亦始于舜。《卮言》云:史系天监五年,丹阳山南得瓦物,高五尺,围四尺,上锐下平,如盒。沈约云,此罨盂也,死则坐葬之。《檀弓》:夏后氏堲周是也。然郑《注》谓火热曰堲,烧土冶以周于棺,与此大异。此当是虞之瓦棺。

甑盆

《韩诗外传》:舜甑盆无膻。《注》:膻,即今甑箄,所以盛饭,使水火之气上烝,而后饭可熟。谓之膻,犹人身之膻中也。

〔按〕《考工记》:陶人为甗,《注》,无底甑。昔传宋太宗时,长安民得甗,其状下为鼎,三足,上为方甑,中设铜箄,可以开阖。无底,故设铜箄。则此甑盆亦无底甑,而又不设甑箄,故曰无膻。

〔又按〕《研北杂志》谓得古陶器,或言舜时物。《通雅》谓宋人言河南土中有羽觞,无色泽者,舜之陶。虞帝去今远,未敢尽信。吾子行以为秦铸金人之后,合土为陶,殆不然矣。

周器

瓦瓬

《礼图》:祭天用瓦瓬。

〔按〕《郊特牲》:器用陶匏,不详何器。《礼图》:瓦瓬,亦统言之曰陶瓬之事而已。《山堂考索》记周之郊,谓王以匏片为爵,酌瓦甒之泛齐以献,是瓦甒其一也。礼器有水簋,又有瓦簋,有木豆,又有瓦豆。疏家谓祭天地之器尚质,若宗庙则以木为之,是凡礼器之从瓦者,或皆在瓦瓬之列也。

大尊大音泰

《周礼》:司尊彝,掌六尊、六彝之位。凡四时之间祀、追享、朝享,其朝践,用两大尊。

《山堂考索》:大尊受五斗,口圆。径一尺,胫高三寸,中横径九寸,脰下大横径一尺二寸,底径八寸。腹上下空径一尺五分,厚半寸,底平厚寸。两大尊,一盛元酒,一盛醴齐。

大罍

《周礼》:鬯人,凡祭祀社鋋用大罍。《注》:瓦罍。《疏》醾人为瓦簋,据外而言。罍亦用瓦,取质略之意。瓦

瓦甒、缶、壶

《礼记·礼器》:君尊瓦甒,门外缶,门内壶。《注》:𫛛五斗,壶大一石,缶大小未闻。以小为贵,则近小远大;缶在门外,则大于壶。《山堂考索》:大尊与甒形制容受同。

〔按〕瓦甒,即虞尊。缶、壶,俱所以盛酒。《尔雅》郭注谓:缶即盆。《考工记》:盆实二釜,四区为釜,釜六斗四升。缶大于壶矣。又《易》坎卦爻辞,王弼本,樽酒句,簋贰句,用缶句。《注》云:一樽之酒,二簋之食,瓦缶之器,纳此至约,自进于牖,是谓樽簋,皆瓦缶之器也。

瓦大

《仪礼·燕礼》:公尊瓦大,两用丰。《注》:瓦大,有虞氏尊。

《周礼》:醢人,王举则共醢六十瓮,宾客之礼,共醢五十瓮。酰人,王举则共齐,菹酰物六十瓮。宾客之礼,共酰五十瓮。膳夫,凡王之馈食,酱用百有二十瓮。《注》:酱,谓酰,醢也。

《山堂考索》:瓮高一尺,受三斗,口径六寸五分,腹径九寸五分,底径六寸五分,腹下渐杀六寸。

甗、盆、甑、鬲、庾

《考工记》:陶人为甗,实二釜,厚半寸,唇寸。盆,实二釜,厚半寸,唇寸。甑,实二釜,厚半寸,唇寸,七穿。鬲,实五觳,厚半寸,唇寸。庾,实二觳,厚半寸,唇寸。《注》:量六斗四升曰釜。郑司农云:甗无底甑。觳,读为斛,受三斗。元谓豆实三而成觳,则觳受斗二升,豆实四升。甗鱼辇反,一音彦。鬲,音历。《尔雅》:䰝谓之鬵,鬵,鉹也。《注》:凉州呼鉹。

〔按〕甗,在陶人,周制也。《博古图》所载,则饕餮、垂花、雷纹、盘云、偃耳、直耳,极雕饰。亦有铭,验其款识,则曰父己、父乙、祖己。考古器,鼎有父乙、父甲、父丁、祖戊,彝有父癸、祖乙、父乙、父丁、父己、父辛、母乙,爵有父丁、祖辛、父癸、父辛、父戊、祖己、父己;卣有父甲、祖癸、父己,匜有祖戊;盉有父丁;觚有父庚,皆商器。则此《博古图》所载,是商甗。周文商质,不应商有雕饰之形,周反守浑朴之素。而《博古图》又有丁父、父己、父戊,商鬲亦如甗然。或者陶人亦为雕饰之文,未详言之也。又《左传》齐赂晋纪甗。《释文》以为玉甑。甗有以玉为者,古器盖不一其制云。

〔又按〕《器用指归》云:甑所以炊饭。古甑瓦器,陶者为之。《尔雅》:甑,作䰝,从瓦从鬲,一也。《说文》:瓦、缶、鬲、𩰲四部,本以类从。𩰲即鬲,𩱕釜,从鬲𬴂,又从𩰲,作𩱠甑,又作𩱭鬲,是炊器无疑。《博古图》谓甗之为器,上若甑,可以炊物,下若鬲,可以饪物,又一器兼甑、鬲之用。郑康成《注》“老妇之祭”云:瓶盆炊器,盆亦主炊,是陶人所掌,皆炊器,庾何为也?

〔又按〕庾是量名,杂之甑、甗、盆、鬲,不于其伦。《左传》疏云:杜据《仪礼》今文,以庾为十六斗。《考工记》:陶人为庾,其下文瓬人之豆,实三而成觳,则觳受斗二升。庾实二觳,则受二斗四升也。彼陶所作,是瓦器瓮之类,非量。

簋豆

《考工记》:瓬人为簋,实一觳,崇尺,厚半寸,唇寸。豆实三而成觳,崇尺。

〔按〕瓬人簋,豆当是礼器。《尔雅》:木豆谓之豆,竹豆谓之笾,瓦豆谓之豋。豋,《注》:膏豋,非瓬人之豆。故别见于后。《通雅》谓古器有祖癸豆,姬寏豆,是礼器又有铜豆也。《山堂考索》云:瓬人不言簠,簠、簋是相将之物,亦应制在瓬人。然经无明文,不敢于簋豆之问杂出簠名,故附其说于此。

《尔雅》:瓦豆谓之豋。《注》:膏豋。

〔按〕《楚辞》:兰膏明烛华镫错。《注》:镫,锭也。徐铉曰:锭中置烛,故谓之镫。《博古图》有锭铭曰:“王氏铜缸烛锭。”李贺诗“晓虹屏中碧”,本此。唐人诗又有用银缸者,本作豋,后人以铜为之。从金,作镫,今俗作灯。古人焚膏必有器,故从郭注膏豋之说,以著后来“华镫”、“铜虹”之托始于豋矣。

瓵甈

《尔雅》:瓯瓿谓之瓵。《注》:瓿甊小罂,长沙谓之瓵,又康瓠谓之甈,《注》:瓠,壶也。

〔按〕《博古图》:方斜瓿无铭,文饰极精妙,肩作电形,环腹之饰,皆取象于雷。肩脰之间,文镂相错,如盘丝发,微起乳形,而中作黄目状。鱼瓿无铭,肩腹之间,饰以鱼形。蟠螭瓿,饰以蟠螭。饕餮瓿,饰以饕餮,或间之以雷纹,形模典雅。瓿字从瓦,《尔雅》,瓯瓿,出自陶人。出罍木器,郑元谓亦刻而画之,为山云之形。则陶器或亦有文饰,然无所考。

汲缶

《易》比卦有孚盈缶。《注》:井之水,人所汲,汲用缶。《左传》:具绠缶,备水器。

挈壶

《周礼》:挈壶氏,挈壶以令军井。注:郑司农曰,壶,所以盛饮。

《左传》:虽有挈瓶之智,守不假器。《礼记·礼器》:夫奥者,老妇之祭也,盛于盆,尊于瓶。

〔按〕《说文》:壶,昆吾圜器。《礼》注:一石曰壶,本是饮器,故门外列缶,门内列壶,以饮器而通为汲器。《周礼》之挈壶令井,犹《左传》之具绠缶也。缶、壶、瓶,总一类,只小大不同。壶小于缶,瓶更小于壶。《方言》:缶,谓之瓿㼴,其小者谓之瓶罃。《说文》:罃,备火长颈瓶也,瓶,瓮也。瓶,重文曰瓶,并薄经切。《玉篇》:瓶,蒲并切,瓶,蒲丁切,皆汲器。为器既同,何必异音,从《说文》为是。老妇之祭,尊于瓶,其备火之罃与?故《注》曰炊器。然此已为后代酒瓶之始。《唐书·李大尧传》:太宗赐胡瓶一,曰:虽非千镒,乃朕所自御。《政要》作壶瓶,《通鉴释文》以为汲器。胡三省《辨误》曰:酒器,太宗有自御之,言非汲器可知。《贤奕编》云:今人呼酌酒器曰壶瓶。

夫子书瓮鲁器

《锺离意别传》:意为鲁相,修夫子庙堂,道有瓮,召守庙孔𬸚问曰:此何等瓮?䜣曰:夫子瓮,背皆有书。夫子亡后,无敢发者。意乃发,得素书。

灌瓮楚器

《庄子》:子贡入楚,过汉阴,见一丈人,方为圃畦,凿隧而入,抱瓮而灌。

经程齐器

《韩诗外传》:齐桓公饮诸臣酒,令曰:后者罚一经程。《注》:酒器之大者曰经程。

瓦卮韩器

《韩非子》:堂谿公谓韩昭侯曰:今有白玉之卮,无当瓦,卮有当,君宁何取?曰:取瓦卮。

〔按〕齐之经程,不详何器。《侯鲭录》云:陶器有酒经,晋安人盛酒,似瓦壶之制。小颈,环口,修腹。凡馈人牲,兼以酒器。书云酒一经,或二经,至五经焉。齐桓公之经程,当即此器。应劭《汉书注》云:卮饮酒礼器,古以角。据《韩非子》堂谿公之语,是当时有瓦卮也,故附于后。列国器名,载在《方言》,参错互异,且不详何制,仅采一二,可据者,以备考览。陶出三代,世所传甓器是也。《笔衡》云:今土中得者,其质浑厚,不务色泽。

汉器

桂酒尊泰尊

《郊祀歌·练时日》:一尊桂酒,宾八乡。《注》:晋灼曰尊,大尊,元帝时大宰丞李元记云:以水渍桂为大尊酒。又《景星》十二,百末旨酒布兰生,泰尊柘浆析朝酲。

〔按〕《周礼》六尊,大尊用于宗庙。四时之朝践,祭天地,则曰器用陶匏而已。其用大尊与否,经典未有明文。汉《郊祀歌·景星》则曰泰尊,《练时日》则曰尊桂酒,《注》亦以为大尊。既两见之,吾从其实,列之为二,于《练时日》之尊则曰桂酒尊。

𥁄

《东方朔传》:置守宫𥁄下。《注》:𥁄,食器,若钵而大,今钵𥁄也,读作钵。

〔按〕《稗史类编》谓:钵,本天竺国器,故语谓之“钵多罗”,晋宋间始为中夏所有。《演繁露》据《汉书注》“若钵而大,今之钵𥁄”语,以为古有此名。钵、钵字,本通,《注》曰:若作譬况之词曰“今”,明非昔之器,《稗史类编》之言是也。《广韵》笺缶云:瓦器,钵也,当亦如注《汉书》者,以今明昔之义。

康瓠

贾谊吊屈原:干弃周鼎兮,宝康瓠。

甂、瓯、甀

《淮南子》:蓼菜成行,甂、瓯有堤,称薪而爨,数米而炊,可以治小,而未可以治大。又狗彘不择甂、瓯。又抱甀而汲。

《扬雄传》:吾恐后人之覆酱瓿也。瓨《史·货殖传》:醯酱干瓨。

《蒯通传》:受儋石之禄。《注》:应劭曰:“齐人名小瓮为儋,受二斛。”

〔按〕《汉书注》:康瓠,瓦盆底。《尔雅》康瓠谓之甈。《注》壶也。《释文》云:康,《埤苍》作𤮊,《字林》作㼹,《说文》云㼹,破罂。《方言》云:瓿甊,罂也。灵桂之间谓之㼚。《玉篇》云:㼚,大瓮也。㼹、𤮊、㼚,音近,其一类也。《说文》云:瓯,小盆也,甂似小瓿,大口而卑,用食。《方言》云:甈谓之盎,自关而西谓之盆,其小者谓之升、瓯、甂。又云:甂,陈、魏、宋、楚之间谓之㼵,其大者谓之瓯,今河北人呼小盆为㼵子。然则瓯、甂皆小盆,而甂又小于瓯也。甀,《说文》作[0000],云小口罂也。《列子》云:状若甔甀。《国策》云:醯壶,酱甀。甀云者,今之小口瓮,故可抱而汲。瓿,音部,亦罂之小者。瓨,《说文》云似罂,长颈,受十升,亦作缸。瓶之长颈者,《方言》谓罃,又云:周、洛、韩、郑之间,谓之甀;齐之东北、海岱之间,谓之甔。甔、儋通用。然则甀也,瓿也,瓨也,儋也,皆小口罂也。《通雅》云:今俗曰坛,曰埕。繇此言之,㼚大而缸小,今俗又以大者为缸也。

《池北偶谈》:宋荔裳观察藏汉瓷戋二,内有鱼藻文,云在秦州耕夫得于隗嚣故宫。

〔按〕戋属饮器,从酉作戋。夏戋饰以玉,遂从玉;亦从角,作𧣴。今俗作盏,从皿。数字通用。唐戋,紫金、白玉、银凿落、水晶、玻璃制,甚华美,专以佐饮。至宋,则瓷戋为斗茶之胜具矣。

漆乌瓦盘

《修复山陵故事》:武帝悼后元宫,漆乌瓦盘一枚。

〔按〕《周礼》:玉府,合诸侯则供珠盘,盘之始也,亦作盘。《说文》:盘,承盘也。中山王《文木赋》:制为盘杆,亦作柈。《古乐府》奉药一玉柈。盘、盘、柈,通。古文作鎜。《集韵》云:今曰托盘。

安哉

《太平御览》:李尤《安哉铭》:“安哉令名,甘旨是盛。埏埴之巧,甄陶所成。”

〔按〕《通雅》云:古,哉与裁、载通。《说文》:[1234],设饪也,从[4567],从食。才读若载。慎之曰,见《石鼓文》考石鼓,[1234]卤[1234]北,谓载西载北也。安哉为安[1234]近是。铭词有埏埴甄陶之语,窑器无疑。

魏器

陶尊

《晋·礼志》:魏景初元年,营洛阳南委粟山以为圆邱。祀之日,以始祖帝舜配,房俎生鱼,陶尊元酒。

〔按〕汉郊祀用泰尊,此但言陶尊,陶言其质,泰言其制,一也。

晋器

缥瓷

潘岳《赋》:“披黄苞以授甘,倾缥瓷以酌酃。”

〔按〕左思《蜀都赋》注:翠微,山气之轻缥也。《说文》云缥帛,青白色。

潘《赋》曰:缥瓷,当时即以浅青相尚。后来峰翠、天青于此开其先矣。

东瓯荈器

杜毓《荈赋》:器择陶拣,出自东瓯。

〔按〕杜《赋》云器择陶拣,当时亦不止一窑,此乃其精焉者耳。瓯亦越地,是先越州窑而知名者也。

南北朝器

鹤觞罂

《洛阳伽蓝记》:河东人刘白堕善酿。六月中,以罂贮酒,暴日中,经旬酒味不动,饮之香美,朝贵千里相饷,谓之“鹤觞”。

军持

《寄归传》:军持有二,瓷瓦者净用,铜铁者浊用。《庶物异名疏》:梵语军持,一云军迟。此云瓶也。

〔按〕《西域记》:捃稚迦,即澡瓶也。然则军持之名,捃稚讹文,又省迦字。释家以之洗手,故曰澡瓶,亦曰净瓶。《词林海错》云:蒙古人谓净瓶曰羊讹。佛教东汉入中国,至六朝而盛,故附于此。

隋器

绿瓷琉璃

《隋·何稠传》:稠博览古图,多识旧物。时中国久绝琉璃之作,匠人无敢措意,稠以绿瓷为之,与真无异。

〔按〕琉璃,出黄支、斯调、日南诸国。大秦出者,赤、白、黑、黄、青、绿、绀、缥、红、紫十种。琉璃,本自然之物也。颜师古《汉书注》云:今俗所用,销冶石汁,加以众药,灌而为之,虚脆不贞。铸之之法,北魏太武时,有大月氏国人商贩来京,自云能铸石为琉璃。于是采矿为之。既成而光色妙于真者,遂传其法至今,想隋时偶绝也。然中国铸者质脆,沃以热酒,应手而碎。惜乎月氏之法传,而稠之法不传也。琉璃,《汉·西域传》作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