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玄真经 卷第一
唐 徐灵府 注 张元济 撰校勘记 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刊本
卷第二

通𤣥真经卷第一

  道原且物之为贵莫先于人然不能定心猿而朗照裂爱纲于通津遂使性随物迁生与物化至人哀之故述

    大道之原持标众篇之首俾寻原以阶道方触事而即真岂不有以者哉

老子曰有物混成凝湛常存故言有物陶治万𩔖故言混成先天地生首出庶物惟象

无形如天之髙有大象惟道之广无定形虚凝为一气散布为万物者也窈窈⿱冝八 -- 𡨋⿱冝八 -- 𡨋寂寥淡漠

言道性深微不可恻不闻其声非声可闻非色可睹吾强为之名字之曰道既非声非

色即无名无字无言无说今所言者即非真号故曰强名也夫道者髙不可极深不可测

既无形象可睹岂有髙深可测苞裹天地禀受无形原流泏泏冲而不盈

道范围天地故曰苞裹禀受虚静故曰无形其原产万物如水之流满而不溢酌而不耗泏泏水岀之貌浊以静之

徐清如动而静以浊而清施之无穷无所朝夕博施无穷岂止旦莫表之不盈

一握表之乃有物握之乃无形约而能张幽而能明柔而能刚含阴吐阳

而章三光言之幽暗明齐三景言之柔毳利断金石故能阴能阳能柔能刚能大能小能短能长向之则存背

之则亡无可无不可变化无方也山以之髙渊以之深兽以之走鸟以之飞

麟以之游鳯以之翔星历以之行髙山深渊麟游鳯翥宿离不忒升沉遂所者至治𤣥

感得如是焉以亡取存以卑取尊以退取先谓遗生而后身存自卑而人尊自后而人

先也道性好谦故以谦而受益古者三皇得道之统立于中央神与化游以

抚四方三皇伏牺神农黄帝治天下神运乎中德泽充乎外也是故能天运地墆轮转

而无废水流而不止与物终始风兴云蒸雷声雨降并应

无穷天运动也地墆静也言圣人能法天地之动静与万物之终始发号岀令雷动风兴云行雨施生蓄万物应变无穷

巳雕巳琢还复于朴修真慎行所谓珠绝待虚凝自然复朴无为为之而

合乎生死大道无心任物自然故曰无为夫生者不得不生生自然𠇍死者不得不死死者自然𠇍故曰合乎生死

无为言之而通乎德恬愉无矜而得乎和是不言而逹乎德不矜而至于

有万不同而便乎生万𩔖虽差各随其性和阴阳节四时调五行

夫阴阳以和四时以节五行以调道之常也非谓圣人更能改作但俛察人事上法天时以察人情俾凶慝不作以致太平者也

润乎草木浸乎金石禽兽硕大毫毛润泽鸟卵不败兽胎

不㱩音读各遂生成无相残害父无丧子之忧兄无哭弟之哀上治顺下不逆

童子不孤无夭枉也妇人不孀皆得相保虹霓不见哀气自匿盗贼不行

天下大同含德之所致也言上数者皆圣人亭毒之所致也大常之道生化无穷

物而不有成化而不宰不有之有而妙有存焉不宰之宰而真宰见矣万物恃之

而生莫知其德恃之而死莫之能怨生非我有欲谁德死非我杀欲谁怨

藏畜积而不加冨布施禀受而不益贫畜之不盈散之不虚忽兮恍

兮不可为象兮恍兮忽兮用不诎兮窈兮⿱冝八 -- 𡨋兮应化无

形𠔃忽恍之间应用无穷窅⿱冝八 -- 𡨋之际変化无方原之似有物寻之乃无状也遂𠔃通𠔃不虚动

神用既周理不虚应与刚柔卷舒兮与阴阳俯仰兮屈伸从时

老子曰大丈夫能躰道者恬然无思惔然无虑与道周旋岂烦思虑以天

为盖以地为车以四时为马以阴阳为御行乎无路游乎

无怠岀乎无门以天为盖则无所不覆也以地为车则无

所不载也四时为马则无所不使也阴阳御之则无所不

备也大丈夫乘天地之正御阴阳之运行无尽之域游无穷之道岂不盛哉是故疾而不揺

逺而不劳四支不动聦明不损而照明天下者执道之要

观无穷之地得道之要𮗚八方在乎书求致理之妙万物存乎方寸察有无于远近而坐致劳弊故天

下之事不可为也为者败之因其自然而推之无不遂也万物之变

不可救也秉其要而归之虽変化之端可精详其要是以圣人内修其夲

而不外饰其末内正一心外斥𮦀伎厉其精神使内明也偃其知见止非道也

故漠然无为而无不为也无治而无不治也所谓无为者

不先物为也无治者不易自然也无不治者因物之相然

夫物因可然而然之则无不然也可治而治之则无不治矣

老子曰执道以御民者事来而循之物动而因之万物之

化无不应也百事之变无不耦也言圣人御天下因人事所便利而安之则万民不得

不化百事不得不谐者也故道者虚无平易清静柔弱纯粹素朴此五

者道之形象也非备此五德则不能见无形之形无象之象也虚无者道之舎也

平易者道之素也素者质也清静者道之鉴也鉴者明也柔弱者

道之用也用者通也反者道之常也俗用有为道用无为柔者道之刚也

弱者道之强也积柔以成刚积弱以成强纯粹素朴者道之干也虚者

中无载也平者心无累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好憎

平之至也一而不变静之至也不与物杂粹之至也不忧

不乐德之至也解五义也夫至人之治也弃其聦明无节智也灭其

文章存素质也依道废智全清虚之道去迷妄之智与民同岀乎公无私心也

其所守寡其所求去其诱慕除其贵欲损其思虑约其所

守即察寡其所求即得心能得一即万有其术约以知微寡以御众者也故以中

制外百事不废中能得之则外能牧之中之得也中者在国即君

也在人即心也君明则国安心正则身治故以中制外天下无对以外制中或逹或穷知中知外万㪯不败五藏

宁思虑平筋骨劲强耳目聦明皆守中所致也大道坦坦去身

不逺求之逺者往而复返徒涉逺而迷津不知近而求诸已也

老子曰圣人忘乎治人而在乎自理贵忘乎𫝑位而在乎

自得自得即天下得我矣未有身不治而能治人居𫝑位而不骄人不骄人者其唯自得

自得者我好之人亦好以我情得彼情故曰自得自得则天下之情皆得于我也乐忘乎富贵而在

乎和唯能不骄富贵而保其和乐也知大己而小天下㡬于道矣得其道一身虽

微可以有天下则一身为大失其道则天虽大无所容其身则天下为小也故曰至虚极也守静

笃也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言物生虚静故归根曰静静曰复命言往复无穷万物不终也

夫道者陶冶万物终始无形寂然不动大通混⿱冝八 -- 𡨋夫道寂⿰氵𠔏𬬻

埏埴始于无象中而有物终于无形孰知其极在乎混⿱冝八 -- 𡨋莫知神霊者也深闳广大不可为外折毫

剖芒不可为内无环堵之宇至大不可以外求至小不可以内得而生有无

之间也言其无则触𩔖森罗言有则形兆莫睹是无为之精有物之妙緫言万物之名生于有无之间也真人

体之以虚无平易清静柔弱纯粹素朴不与物杂至德天

地之道故谓之真人体同虚无德合天地故曰真人真人者大己而小天下

贵治身而贱治人以人观之则天不为大矣以道观之则大下为小矣自逺观之则治人贱矣以近观

之则治身贵矣不以物滑和不以欲乱情心非物动情岂欲乱隐其名姓

沉浮与俗同流而人不知隐之至也有道则隐无道则见时之有道则退而黙然时之无道则勤而修之

为无为事无事知不知也为而不恃事而不矜知而不耀怀天道包天心

嘘吸阴阳吐故纳新与阴俱闭与阳俱开与刚柔卷舒与

阴阳俯仰与天同心与道同体嘘吸顺理卷舒有宜动静有节屈伸从时也无所

乐无所苦无所喜无所怒万物𤣥同无非无是忧乐不挂于心喜怒

不形于色触事即真故曰𤣥同者也夫形伤乎寒暑燥湿之虐者形究而神杜

神伤于喜怒思虑之患者神尽而形有馀寒暑燥于外喜怒作于内精神将逝

馀形虽存其能乆乎故真人用心杖性依神相扶而得终始是以其寝

不梦𮗜而无忧真人知阴阳害正去偏带之情养恬漠之性故得形神相持忧梦不入也

孔子问道老子曰正汝形一汝视天和将至一形正则四体皆端一心

平则群邪不忤一其见则所遇皆真绝诸虑则天和自至也摄汝知正汝度神将来舎德

将为汝容道将为汝居无佗知守常度则神无不应德无不包道无不在也瞳子(⿱艹石)

生之犊而无求其故此谓事气致柔唯求食于母更无馀虑也(⿱艹石)枯木心(⿱艹石)

不知形之为形心之为心枯木邪死灰邪真其实知而不以曲故自持恢恢

无心可谋明白四逹能无知乎所谓无形之形无心之心不可以状貌诘不可以处所寻

荡荡焉非可谟度而得其唯四逹能无知乎是谓实知也

老子曰夫事生者应变而动变生于时无常之行事来必应变适

于时所贵知机岂有常行故道可道非常道也名可名非常名也随时而应岂有

书者言之所生也言出于智智者不知非常道也书者谓诗

书礼乐也言者谓先王贤智之言也皆以陈之刍狗非常道也名可名非藏书者也夫舄之简素缄

之金縢是名可名且名生则有真伪故书者不真名者不实也多闻数穷不如守中多闻力屈守一

绝学无忧绝圣弃智民利百倍止非道神行显法偏知其一原故有百倍之利

生而静天之性也感物而动性之害也物至而应智之动

也智与物接而好憎生焉好憎成形而智怵于外不能反

己而天理灭矣性静而欲动物感而害随是智以生孽欲以乱真好憎是生损益斯起不能反照真性以至灭

是故圣人不以人易天外与物化而内不夫情故通于

道者反于清静有道者则清静空于物者终于无为外物者故无为以恬

养智以漠合神即乎无垠智非静而不生神非寂而不应应则出乎无所游乎无门循天

者与道游也谓守虚静随人者与俗交也谓附名𫝑故圣人不以事

滑天不以欲乱情不谋而当不言而信(⿱艹石)天道无心如四时𤣥契不虑

而得不为而成得非役虑成非有为是以处上而民不重居前而人

不害天下归之奸邪畏之以其无争于万物也故莫敢与

之争至德所加奸邪伏匿万姓戴之而不重天下莫敢与争之

老子曰夫人从欲失性动未尝正也以治国则乱以治身

则秽欲之为害亡国丧身其应如响岂不诫哉故不闻道者无以反其性不通

物者不能清静不明于道理不逹于物情必不能还原复朴也原人之性无邪秽乆

湛于物即易易而忘其夲即合于其(⿱艹石)言人本性至静不𮗜感物而动是欲

之害真邪之蔽正惑者不悟以为合如其性终身不迁何其痛哉水之性欲清沙石秽之人

之性欲平嗜欲害之唯圣人能遗物反己水性夲情秽在沙石人性欲平害在

嗜欲能遗物反巳其在圣人也是故圣人不以智役物不以欲滑和其为乐

不忻忻其于忧不惋惋乌贯反以乐为乐乐极则哀以忧为忧忧不忘矣是以髙

而不危安而不倾保以虚白何虑倾危故听善言便计虽愚者知说

之称圣德髙行虽不肖者知慕之愚者尚知向慕而况贤得者乎说之者

众而用之者寡慕之者多而行之者少恱慕者过万进修者无一所以

然者掔于物而系于俗以其贪饕滋味桎梏名利也故曰我无为而民

自化我无事而民自富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

此明人君法此四者主行于上民化于下者也清静者德之至也柔弱者道之

用也虚无恬为得用之则为害不用之则为福也无形大有形细无形多有

形少无形强有形弱无形实有形虚有大有小则有多有少有少则形为小是

小有形也无大无小则无多无少则无形为大无大无形也有形者遂事也夲乎无形莫知其名因物

命名曰遂事也无形者作始也遂事者成器也作始者朴也朴散而为

有形则有声无形则无声有形产于无形故无形者有

形之始也道不无也生者有也因生悟道躰存即无是声出无间形存有始者也广厚有名有

名者贵全也此言有者即无名之名非求有名(⿱艹石)求有名可以贵全也俭薄无名无名者

贱轻也此言无名者非是无名之名谓以愚自绝不知大道之名者也殷富有名有名尊宠

也贫寡无名无名卑弱也有道即尊无道即辱雄牡有名有名者章

明也雌牝无名无名者隐约也自非全杜岂全有名自非无明将明隐𩔰在我有无宁滞

有馀者有名有名者髙贤也不足者无名无名者任下

不矜其名是有馀不髙而自髙者非贤也不修其名为不足不下而自下者愚也有功即有名无

功即无名道不虚应有名产于无名无名者有名之母也天之

道有无相生也难易相成也夫有不自有自无而生难不自难因易以成难知有不足有故

湏守母而存子知难不自难必冝无易全难然物不孤运事在相生也是以圣人执道虚静微

妙以成其德志机即照故有道即有德有德即有功有功即有

名有名即复于道道得既修功名自有有非我有有自有耳不知谁有复归乎道功名长乆

终身无咎全保功名自无咎悔王公有功名孤寡无功名故曰圣人

自谓孤寡归其根夲唯圣人能立无功之功无名之名有此功名犹称孤寡是守雌柔复朴也

成而不有故有功以为利无名以为用有功利物而不诚无名常用而无穷

古民童蒙言虽成立(⿱艹石)童子不知东西无分别也貌不离情大和顺也言不

岀行行出无容动与道合言而不文尚质其衣致𤣥道逾远也神德

不全于身者不知何逺之能坏近失于身逺失于人欲害之心忘乎

中者即饥虎可尾也而况于人夫欲害忘于中者虽践饥虎之尾处𭧂人之前终无患者

体道者佚而不穷治道得者没身不怠任数者劳而无功穷数术者劳而无益

夫法刻刑诛者非帝王之业也棰䇿䌓用者非致逺之御

刑滥民怨棰繁马佚好憎繁多祸乃相随自然之理故先王之法非所

作也所因也其禁诛非所为也所守也谓不专任刑杀求民之过恶者去之小惩

大诫小人之福也故能因则大作即细能守则固为即败如大禹治水因

下民昏垫不胜其弊随山浚川斩木通道救时济危俾无有害巍巍乎其乎成功为是能因者也秦商鞅作法改程从令者赏违法

者诛一日之间戮七百馀人渭水为之赤其后身死车裂是所害者大所成者细守而不固为之者败也夫任耳目

以听视者劳心而不明以智虑为治者苦心而无功夫役耳目

掲心虑则SKchar足以言哉至于不听而聦不视而明无心而为不虑而成此真人之所贵也任一人之材难以

至治一人之能不足以治三𠭇过则力分不及循道理之数因天

地之然即六合不足均也因其冝量其力虽六合之大必能均齐万物之众必䆒其极也

失于非誉惑于好憎目淫于彩女礼亶不足以放爱诚心可以

懐逺言礼不足以防闲唯心可以照微也故兵莫憯乎志镆铘为下寇莫大

于阴阳而枹鼔为细所谓大寇㐲尸不言节中寇藏于山

小寇遁于民间五兵道之末者也阴阳寇之大者道也镆铘枹鼓有形而利有声而威至道无利而能断无威

而善服故镆铘虽利道为下枹鼓存声于道而细夫阴阳为男女爱恶也凡欲利斯兴心闘縁情取舍之间必有生杀之患故大寇

藏之胸掖小寇藏于民间故至人自谨于内制于外也故曰民多智能奇物滋起法令

滋章盗贼多有去彼取此天殃不起治国法䌓而民乱乱者亡之兆治身法繁则刑

劳劳者弊之征去彼智法取此清静天殃自弭之者也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

国国之德至人以智为贼丗人以德愉者万物之祖也三者行则沦于

无形无形者一之谓也一者无心合于天下也正者定也言无定形

行于天下周于万物而无穷也布德不漑用之不勤无泽可润无心可劳视之不见听

之不闻妙绝形声安可闻见无形而有形生焉无声而五音鸣焉无

味而五味形焉无色而五色成焉故有生于无实生于虚

音之数不过五五音之变不可胜听也味之数不过五五

味之变不可胜尝也色之数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

夫形声色味皆无自而有原其正数不过有五今自五之変遂失其常极于淫靡固非视听之所究常𮗚之所察哉音者

宫立而五音形矣味者甘立而五味定矣色者白立而五


色成矣道者一立而万物生矣已上皆宗一为主故物得一而有常人得主而化光道通

为一万物蕃昌也故一之理施于四海无所不周一之嘏察于天地

一之人知天地造化之夲万物之性情也其全也敦𠔃其(⿱艹石)外愚于人其散也浑𠔃

(⿱艹石)迹晦于俗浊而徐清冲而徐盈浊而能清虚而能盈澹然若大海

漠然无涯汜𠔃(⿱艹石)浮云飘然何适(⿱艹石)无而有若亡而存非无非有能存能亡自存

朴巳下比躰道之人能(⿱艹石)是者也

老子曰万物之揔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岀一门万物万事皆岀

众妙之门故圣人一度循𮜿不变其故不易其常放准循绳曲

因其常圣人循大道之原审万物之性不使陆者渊居巢者穴处是不変其故也各附所安俱利其性是曲因其常者

夫喜怒者道之衰也忧悲者德之失也好憎者心之过

也嗜欲者生之累也此八者大丈夫之不处也人大怒破阴大喜坠阳

薄气发喑惊怖为狂忧悲焦心疾乃成积人能除此五者

即合于神明此五者修身之至诚人能知飞金錬石以祈乆寿而不能节欲平和以全天性且喜怒妄作药石奚

救若审得其理自合神明矣神明者得其内得其内者五藏寜思虑平耳

目聦明筋骨劲强内得者抱元守一神闲虑淡故耳目聦明筋骨劲强踈逹而不悖

坚强而不匮用柔不乏无所太过无所不逮所欲不过分所为无不遂

下莫柔弱于水水为道也假言通理借水明道广不可极深不可测

长极无穷逺沦无涯息耗减益过于不訾上天为雨

露下地为润泽万物不得不生百事不得不成大苞群生

而无私好泽及蚑而不求报富赡天下而不既德

施百姓而不费行不可得而穷极微不可得而把握撃之

不创刺之不伤斩之不断灼之不熏淖约流循而不可

靡散利贯金石强沦天下有馀不足任天下取与禀受万

物而无所先后无私无公与天地洪同是谓至德夫水所

以能成其至德者以其卓约润滑也故曰天下之至柔驰

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水者五材之长以其得一故道済天下德合万𩔖仁迨草

木义坚金石信合四时智岀无穷故柔不可断刚不可折动则有威强而无敌散为雨露积为泉原用之不匮施之无边污之不垢

絜而自全旷哉水德与道合焉夫无形者物之太祖无音者𩔖之太宗夫万物生

于无形五音起于无声故至无者不生而能生故无者为物之祖宗真人者通于灵府与造化

者为人执𤣥德于心而化驰如神是故不道之道芒乎大

哉未发号施令而移风易俗其唯心行也万物有所生而

独如其根百事有所岀而独守其门故能穷无穷极无极

照物而不眩响应而不知内得一心外通万有潜浮之道其化如神物应无方孰知其极

老子曰夫得道者志弱而事强心虚而应当志弱者柔毳

安静藏于不取行于不能澹然无为动不失时得者谓无为无为之

道因物所冝动合得其时故贵必以贱为夲髙必以下为基聚尘成岳积流成海

小以包大在中以制外行柔而刚力无不胜敌无不陵

前物是无力而强所之皆遂无敢陵侮也应化揆时莫能害之动与道游物何能害欲刚者

必以柔守之欲强者必以弱保之积柔即刚积弱即强𮗚

其所积以知存亡知刚知柔厥德允修知存知亡其身必昌强胜不(⿱艹石)己者至于

(⿱艹石)巳者而格强者不可胜弱者不可陵是行柔之道也柔胜岀于己者其力不可

言不可轻侮或更胜于巳故兵强则灭木强则折革强则裂用强者故材不

齿坚于舌而先毙观夫齿舌之理可察刚柔之道是刚者先毙柔者获全矣故柔弱者

生之干也坚强者死之徒事𫝑相召死生可验先唱者穷之路后动

者逹之原持后则不屈也夫执道以耦变先亦制后后亦制先何

即不失所以制人人亦不能制也谓握大化机人莫能知先之则人不拒后之则雅合

其冝先后俱制动静无为此执道耦变也所谓后者调其数而合其时时之变则

间不容息先之则太过后之则不及大事有适然物有成败机危之动间不容息在

于调数候时期于适中不可失日回月周时不与人游谓去速也故圣人不贵尺

之璧而贵寸之阴时难得而易失故圣人随时而举事因

资而立功圣人不重积其宝而贵全于道惜光阴不驻时运难遭举事成功不可失也守清道拘

雌节因循而应变常后而不先柔弱以静安徐以定大坚

固不能与争也故体清静守雌弱攻天下之强者其时不争乎

老子曰机械之心藏于中即纯白之不粹夫机械失则乱智巧斯存则杂也

其衣暖而无彩不増华饰其兵钝而无刃不治凶器行蹎蹎详徐之貌视瞑

音绵若婴儿之视也立井而饮耕田而食衣食之外馀无所求不布施不求德

髙下不相倾长短不相形外不祈报内不祈德恝符道真暗合天理风齐于俗可

随也事周于能易为也令不施俗自整人无欲而事自简也矜伪以惑丗轲行

以迷众圣人不以为俗夫诈伪为事坎轲为行斯迷丗惑众圣人之所不为也


通𤣥真经卷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