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礼二 通典
卷五十八
礼十八 嘉礼三 天子纳后册后附天子册妃嫔夫人 皇太子纳妃皇子诸王附公侯大夫士婚礼 天子纳后册后附
嘉礼四 

    通典卷第五十八

    礼十八沿革十八嘉礼三 天子纳后册后附天子册妃嫔夫人 皇太子纳妃皇子诸王附公侯大夫士婚礼 天子纳后册后附

    遂皇伏犧五帝夏殷周 漢後漢魏晉東晉北齊大唐
    

    遂皇氏始有夫妇之道。人皇是。 伏牺氏制嫁娶以俪皮为礼。

    五帝驭时,娶妻必告父母。

    夏氏亲迎于庭。

    殷迎于堂。

    周制,限男女之岁,定婚姻之时。媒氏云:“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婚姻之时,即仲春之月。亲迎于户。何休曰:“后代渐文,而迎于户,示其亲。”六礼之仪始备。一曰纳采,用雁,谓始语言采择可不。二曰问名,用雁,谓问女名目,将卜之也。三曰纳吉,用雁,谓卜得吉,往告之也。四曰纳征,用束帛。征,成也,谓婚姻礼成也。五曰请期,用雁,娶妇日也。六曰亲迎,用雁。天子聘女,纳征加谷圭。郑玄云:“纳征加于束帛。”贾公彦曰:“士以上皆用玄𫄸束帛,天子加以谷圭也。”灵王求婚于齐,遣使称制拜后。灵王求婚于齐,大夫晏桓子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姑姊妹则称,“ 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此则天子之命,自得下达,臣下之答,径自上通,故遣使称制拜后。鲁桓公八年,祭音债公来,遂逆王后于纪。祭公,诸侯为天子三公者也。王使鲁主婚,故祭公来受命而迎也。天子无外,故称王后矣。春秋左氏说:“王者至尊无敌,无亲迎之礼。诸侯礼合亲迎,有故则使上卿迎之也。祭公逆之,王后未至京师称后,知天子不行而礼成也。公子翚如齐逆女,春秋不讥,知诸侯有故得使卿逆。”

    说曰:礼记婚义云:“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代也,故君子重之。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所以合体同尊卑而亲之也。成男女之别,立夫妇之义,而后父子亲,君臣正,故曰婚礼者礼之本也。”公羊说,天子至庶人,皆亲迎。左氏说,王者至尊,无敌体之义,不亲迎。郑玄驳之曰:“文王亲迎于渭,则天子亲迎也。天子虽尊,其于后,夫妇也。夫妇无判,礼同一体,所谓无敌,岂施于此哉!礼记哀公问曰:‘冕而亲迎,不已重乎?’孔子对曰:‘ 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之主,君何谓已重焉!’此言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之主,非天子则谁乎?”是郑以天子当亲迎也。杜元凯以为天子不亲迎。按:春秋祭公逆王后于纪。传曰“礼也”。刘夏逆王后,讥卿不行,皆不讥王不亲行,明是天子不当亲迎也。文王之迎太姒,身为公子,迎在殷代,未可据此以为天子之礼。孔子之对哀公,自论鲁国之法,鲁以周公之后,得郊祀上帝,故以先圣天地为言耳,非说天子之礼。

    汉惠帝纳后,纳采雁璧,乘马束帛,聘黄金二万斤,马十二疋。吕氏为惠帝娶鲁元公主女,故特优其礼。平帝立,王莽纳女为后以固权。遣宗正刘宏、尚书令平晏纳采,太师孔光、大司徒马宫等四十九人,赐皮弁素积。皮弁,鹿皮为冠也。素积,以十五升布为衣,积素以为裳。以礼杂卜筮,太牢告宗庙,封后父百里,尊而不臣。有司奏“故事,聘皇后黄金二万斤,为钱二万万”。莽深辞让,受四千万,而以其三千三百万予十一媵家。有诏,复益二千三百万,合为三千万。莽复以其千万分予九族贫者。遣甄丰奉玺绶,拜帝母卫姬为中山孝王后。四年春,遣大司徒宫等奉乘舆法驾,迎皇后于安汉公第。授皇后玺绂,颜师古曰“绂,所以系玺。”登车称警跸,便时取日时之便。上林延寿门,入未央宫前殿。群臣就位行礼,大赦天下。益封安汉公地满百里,赐迎皇后及行礼者,自三公以下至驺宰执事皆增秩,赐金帛各有差。皇后立三月,以礼见高庙。尊父号曰宰衡,位在诸侯王上。王莽篡立后,闻刘伯升及圣公立为帝,莽恐。欲外示安,进所征天下淑女杜陵史氏女为皇后,聘黄金三万斤,车马奴婢杂帛珍宝以巨万计。莽亲迎于前殿两阶间,成同牢礼于上西堂。备和嫔美御,其和人三,位视公;嫔人九,视卿;美人二十七,视大夫;御人八十一,视元士:凡百二十人,皆佩印绂,执弓韣。月令“仲春,后亲祠高禖,乃帅嫔御,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求男子之祥。莽故祈之。韣,弓衣。

    后汉桓帝立,明年,有司奏:“太后曰:‘春秋迎皇后于纪,在涂则称后。今大将军冀女弟,膺绍圣善,结婚之际,有命既集,桓帝为蠡吾侯,梁太后征,欲与后为婚,未及嘉礼,会质帝崩。后即顺烈皇后女弟。宜备礼进征币。’请下三公、太常,按礼仪奏可。”于是悉依孝惠皇帝纳后故事,聘黄金二万斤,纳采雁璧,乘马束帛,一如旧典。周礼“王者以谷圭”。此云璧,形制虽异,为玉同也。乘马,四疋也。杂记曰:“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然则每端二丈。灵帝册宋贵人为皇后,天子御章德殿轩,百官陪位。太尉袭使持节奉玺绂,皇后北面,帝南面,太尉立阶下东向,宗正大长秋西向,宗正读册。文曰:“惟建宁四年七月乙未,制诏:皇后之尊,与帝同体,供奉天地,祗承宗庙,母临天下。故有莘兴殷,姜任母周,二代之崇,盖有内德。长秋宫阙,中宫旷位。宋贵人秉淑媛之懿,体河山之仪,威容昭曜,德冠后庭。群僚所咨,人曰宜哉;卜之蓍龟,卦得坤乾;有司奏议,宜称绂组,以母兆人。今使太尉袭使持节奉玺绂,宗正祖为副,立贵人为皇后。后其往践尔位,敬遵礼典,肃慎中馈,无替朕命,永终天禄。”册文毕,皇后拜称臣妾毕,任位。太尉授玺绂,中常侍、长秋太仆、高乡侯览长跪受玺绂,奏于殿前,女使授,婕妤长跪受以授,昭仪受,长跪以带皇后。皇后伏,起,拜称臣妾毕,黄门鼓吹三通。鸣鼓毕,群臣以次出。后即位,大赦天下。皇后秩比国王即位威仪,赤绂玉玺也。汉志:乘舆黄赤绶,四采,黄赤缥绀,纯黄质,长二丈九尺九寸。太子、太后与乘舆同。

    魏制,天子册后,以皮马庭实加谷圭。齐王正始四年,立后甄氏,其仪不存。

    晋武帝咸宁二年,临轩遣太尉贾充册立皇后杨氏,因大赦,赐王公以下各有差,百僚上礼。纳悼后。太康八年,有司奏,大婚纳征,用玄𫄸束帛加谷圭,马二驷,羊雁酒米如故。尚书朱整议:按魏婚故事,天子以皮马为庭实,加以谷圭。

    东晋成帝咸康二年,帝临轩,遣使持节、兼太保、领军诸葛恢,兼太尉、护军孔愉,六礼备物,拜皇后杜氏。即日入宫,帝御太极殿,群臣毕贺。贺,非礼也。王者婚礼,礼无其制。春秋“祭公逆王后于纪”,穀梁、左氏说与公羊又不同。而况汉魏遗事,阙略者众。晋武、惠纳后,江左又无仪注。故成帝将纳杜后,太常华恒始与博士参定其仪。据杜元凯左氏传说,主婚是供其婚礼之币而已。又,周灵王求婚于齐,先儒以为丘明详录为王者婚礼。故成帝临轩,遣使称制拜后,然其仪注,又不具存。

    康帝建元元年,纳后褚氏,而仪注陛者不设旄头。殿中御史奏:“今迎皇后,依昔成恭皇后入宫御物,而仪注至尊衮冕升殿,旄头不设。昔迎恭皇后,唯作青龙旗,其馀皆即御物。今临轩遣使,而立五牛旗,旄头毕罕并出。即用旧制,今阙。”诏曰:“今所以正法服、升太极者,以敬其始,故备礼也。今何阙所重而撤法物邪?又恭后神主入庙,先帝诏后礼宜有降,不宜建五牛旗,既不设五牛旗,则旄头毕罕易具也。”又诏:“旧制既难准,且于今而备法服,仪饰粗举,兼副杂器停之。”

    穆帝永和十年,台符问:“六礼版文,旧称皇帝,今太后临朝,当何称?”博士曹耽云:“公羊传,婚礼不称主人,母命诸父为主。”传:纪裂𦈡来迎女,不称使也。无母,辞穷,乃命使者耳。太常王彪之云:“三传异义,不可全据。今皇后临朝称制,文告所达,国之大典,皆仰成命,非无外事也。岂婚聘独不通乎!六礼版文,应称皇太后诏。”彪之又曰:“天子嫁女使同姓之国为主者,以受体于皇极,则有亏婚姻之敌礼。至于迎后之制,必礼成而后入,虽复戚属之尊,亦臣妾也。天王之后,宁可先之蕃国,然后入临六宫乎?是以祭公来迎王后于纪,使我为媒,不云为主。”符又问:“今后还政,不复临朝,当何称?”彪之云“当称皇帝诏”。

    升平元年,将纳皇后何氏,彪之正礼始更大引经传及诸故事,深非公羊“婚礼不称主人”之义。曰:“王者之于四海,无不臣妾,虽复父兄之亲,师友之贤,皆纯臣也。夫崇三纲之始,定乾坤之仪,安有天父之尊,而称臣下之命以纳伉俪;安有臣下之卑,而称天父之名以行大礼。远寻古礼,于义不通。按咸宁二年,纳悼皇后时,弘训太后母临天下,而无命戚属之臣为武皇父兄主婚之文。考咸宁故事不称父兄师友,则咸康华恒所上合于旧也。谓今纳后仪制,宜一依咸康故事。”从之。华恒定六礼,云宜依旧及大晋已行之制,此恒犹识前事,故王彪之言从咸康,由此也。唯以“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而咸康群臣贺为失礼,故但依咸宁上礼,不复贺也。其告庙六礼版文等,皆彪之所定。博士荀纳云:“凡六礼版,长尺二寸,以应十二月;博四寸,以象四时;厚八分,以象八节。皆真书。后家答则以鲛脚书之。”纳采,用雁一头,白羊一口,酒十二斛,米十二斛。文曰:“皇帝咨前太尉参军、都乡侯何:浑元资始,肇经人伦,爰及夫妇,以奉宗庙天地社稷。谋于公卿,咸以为宜。率由旧典,今使使持节、崇德卫尉、领太常彪之,兼宗正、散骑侍郎综,以礼纳采。”后家答曰:“皇帝嘉命,访婚陋族,备数采择。臣之先臣散骑侍郎准之遗女,未娴教训,衣履若而人。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太尉参军、都乡侯粪土臣何琦稽首顿首,再拜承制诏。”问名,用雁羊酒米如前。文曰:“皇帝曰:咨前某官某侯何:两仪配合,承天统物,正位乎内,必俟令族。重申旧典,今使使持节、某官彪之,某官综,以礼问名。”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彪之重宣中诏,问臣名族。臣族女父母所生,先臣故光禄大夫、雩娄侯桢之遗玄孙,先臣故蔡州刺史、关内侯恽之曾孙,先臣故安丰太守、关内侯睿之孙,先臣故散骑侍郎准之遗女。外出自于先臣故尚书左丞孔胄之外曾孙,先臣故侍中、关内侯夷之外孙女,年十七。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粪土臣何琦稽首顿首,再拜钦承制诏。”纳吉,用雁羊酒米如前。文曰:“皇帝曰:咨前某官某侯何:人谋龟从,佥曰贞吉。敬顺典礼,今使使持节、某官彪之,某官综,以礼纳吉。”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彪之重宣中诏,大卜元吉。臣陋族卑鄙,忧惧不堪,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粪土臣何琦稽首顿首,再拜承制诏。”纳征,用白羊一口,玄𫄸帛三疋,绛二疋,绢二百疋,兽皮二枚,钱二百万,玉璧一枚,酒十二斛,白米十二斛,马六匹。文曰:“皇帝曰:咨某官某侯何之族女,有母仪之德,窈窕之姿,如山如河,宜奉宗庙,永承天祚。以玄𫄸皮帛,马羊钱璧,以彰典礼。今使使持节、兼司徒、光禄勋、关内侯恪,崇德卫尉、领太常彪之,以礼纳征。”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恪重宣中诏,降婚卑陋,命以上公,宠以丰礼,备物典册。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某云云,再拜承制诏。”请期,用雁羊酒米如初。文曰:“皇帝曰:咨前某官某侯何:谋于公卿,大筮元龟,罔有不臧。率遵典礼,今使使持节某官彪之,某官综,以礼请期。”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彪之重宣中诏,吉日惟八月壬子可迎。臣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某,再拜承制诏。”迎用雁羊酒米如初。文曰:“皇帝曰:咨前某官某侯何:岁吉月令,吉日惟某,率礼以迎。今遣使持节、兼太保、侍中、太宰、武陵王晞迎。”后家答:“皇帝嘉命,使者晞重宣中诏,令月吉辰,备礼以迎。上公宗卿兼至,副介近臣百两。臣蝼蚁之族。猥承大礼,忧惧战悸。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某官某侯粪土臣某,谨因使者兼某官某王晞上谨答。”册皇后文曰:“惟升平元年八月,皇帝使使持节、兼太保、侍中、太宰、武陵王晞册命故散骑侍郎女何氏为皇后。咨尔易本乾坤,诗首关雎,王化之本,实由内辅。是故皇英嫔虞,帝道以光;任姒母周,胤嗣克崇。皇后其祗勖厥德,以肃承宗庙,虔恭中馈,尽敬妇道,帅导六宫,作轨仪于四海。皇天无亲,惟德是依,可不慎欤!”

    北齐皇帝纳后之礼,纳采、问名、纳征讫,告圆丘方泽及庙。是日,皇帝临轩,命太尉为使,司徒副之。持节诣后行宫,东向,奉玺绶册以授中常侍。皇后受册于行殿。使者出,与公卿以下皆拜。有司备迎礼。太保、太尉受诏而行。主人公服,迎拜于门。使者入,升自宾阶,东面。主人升自阼阶,西面。礼物陈于庭。设席于两楹间,童子以玺书版升,主人跪受。送使者,拜于大门外。有司先于昭阳殿两楹间供帐,为同牢之具。皇后服大严绣衣,带绶佩,加幜。幜音景。女长御引出,升画轮四望车。女侍中负玺陪乘。卤簿如大驾。皇帝服衮冕出,升御座。皇后入门,大卤簿住门外,小卤簿入。到东上阁,施步障,降车,席道以入昭阳殿。前至席位,姆去幜,皇后先拜后起,皇帝后拜先起。升自西阶,诣同牢座,与皇后俱坐。各三饭讫,又各酳二爵一。奏礼毕,后兴,南面立。皇帝御太极殿,王公以下拜,皇帝兴,入。明日,后展衣,于昭阳殿拜表谢。又明日,以榛栗枣脩,见皇太后于昭阳殿。择日,群官上礼。又择日,谒庙。皇帝使太尉,先以太牢告,而后遍见群庙。

    大唐皇帝纳后,卜日,告天地,临轩命太尉为使,宗正卿为副,并如开元礼。

    天子册妃嫔夫人周后汉晋 周制,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女,以听天下之内治。天子六寝,而六宫在后,六官在前,所以承副,施外内之政也。三夫人以下百二十人,周制也。三公以下百二十人,似夏时也,以治外。而六宫内政,取其相应焉。又三小者为次妃,帝尧因焉。至舜不告娶,不立正妃也。但立三妃而已,谓之三夫人,离骚所歌三夫人,舜妃也。夏后氏增以三三而九,合十二人,春秋说云,天子娶十二,即夏制也。以虞夏及周等差之,则殷人又增以三九二十七,合三十九人。周人上法帝喾立正妃,又三九二十七人为八十一以增之,合百二十人。其位:后也,夫人也,嫔也,世妇也,御女也。五者相参,定尊卑也。公羊云:“诸侯娶一国,则二国往媵之,以侄娣从。”公羊说曰:“天子诸侯娶三国,凡九女,法地有九州,是以承天之施。娶三国者,广异类也。恐一国有血相似,俱无子也。侄娣媵者,不相妒嫉也。年虽幼,待年于父母之国。古者女嫁则侄娣从,谓之媵。” 后汉献帝建安十八年,曹操进三女宪、节、华为夫人。聘以束帛玄𫄸,绢五万疋。小者待年于国。留住于国,待年长。二十年,并拜贵人。

    晋武帝泰始十年,将聘三夫人、九嫔,有司奏:“礼,皇后聘以谷圭,无妾媵礼贽之制。”诏曰:“拜授可依魏氏故事。”于是临轩,使使持节兼太常拜三夫人,兼御史中丞拜九嫔。

    皇太子纳妃皇子诸王附○ 汉晋东晋宋齐北齐隋大唐 汉制,皇太子纳妃,奉常迎。时叔孙通定礼,以天子无亲迎之义,皇太子以奉常迎也。 晋太康中,有司奏:太子婚,纳征用玄𫄸束帛,加羊马二驷。

    东晋太子婚,纳征礼用玉璧一,虎皮二。王彪之上书曰:“或者兽取威猛有斑彩,玉象德而有温润。寻圭璋亦玉之美者,豹皮彩蔚,以譬君子。”王肃纳征辞云:“玄𫄸束帛,俪皮雁羊。”前汉亦无用羊之礼。郑氏婚物赞曰“羊者祥也”,婚之有羊,自汉末始。

    宋文帝元嘉十五年四月,皇太子纳妃,六礼文与纳后不异。百官上礼。其月壬戌,于太极殿西堂叙宴二宫队主副、司徒征北镇南三府佐、扬兖江三州纲、彭城江夏南谯始兴武陵庐陵南丰七国侍郎以上,诸二千石在都邑者,并在会。又诏今小会可停伎乐。时有临川曹太妃丧。

    明帝泰始五年,有司奏:“按晋江左以来,太子婚,纳征礼,用璧一,兽皮二,未详所准。今法章徽仪,方将大备,宜宪范经籍。今皇太子婚,纳征,礼合用圭璋豹皮熊罴皮与不?下礼官详议,依经记更正。若应用者,为各用一?为用两?”博士裴昭明议:“按周礼,纳征,玄𫄸束帛俪皮。郑玄曰:“束帛以致命。两皮,庭实。皮,鹿皮。”晋纳妃以兽豹皮二。兽豹虽文,礼所不用。熊罴吉祥,婚典不及。圭璋虽美,为用各异。今储皇聘纳,宜准经诰。”兼太常丞孙诜议以为:“聘币之典,损益惟义。今储后崇聘,礼先训远,皮玉之美,宜尽辉备。礼称束帛俪皮,则圭璋数合同璧,熊罴文豹,各应用二。”博士虞和音和议:“按仪礼直云‘玄𫄸束帛俪皮’。礼记郊特牲云虎豹皮与玉璧,非虚作也。虎豹皮居然用两,圭璋宜仍旧各一。”参议诜、和二议不异,今加圭璋各一,豹熊罴皮各二,和议为允。诏可。

    齐武帝永明年中,以婚礼奢费,敕诸王纳妃,上御及六宫,依礼上枣栗腶脩,加以香泽花粉,其馀衣物皆停。唯公主降嫁,则上遗舅姑。

    北齐皇太子纳妃礼,皇帝遣使纳采,有司备礼物。会毕,使者受诏而行。主人迎于大门外。礼毕,会于厅事。其次问名、纳吉,并如纳采。纳征,则使司徒及尚书令为使,备礼物而行。请期,则以太常宗正卿为使,如纳采。亲迎,则太尉为使。三日,妃朝皇帝于昭阳殿,又朝皇后于宣光殿。择日,群臣上礼。他日,妃还。又他日,皇太子拜阁。皇太子及王聘礼,纳采、问名、纳吉、请期、亲迎皆用羔羊一口,雁一只,酒黍稷稻米各一斛。纳征,用玄三疋,𫄸二疋,束帛十疋,大璋一,虎皮二,锦采六十疋,绢二百疋,羔羊一口,羊四口,犊二头,酒黍稷稻米各十斛,从车百乘。

    隋皇太子纳妃礼,皇帝临轩,使者受诏而行。主人俟于庙门。使者执雁,主人迎拜于大门之东。使者入,升自西阶,立于楹间,南面。纳采讫,乃行问名仪。事毕,主人请致礼于从者。礼有币马。其次择日纳吉。又择日,以玉帛乘马纳征。又择日告期。又择日,命有司以特牲告庙册妃。皇太子将亲迎,皇帝临轩,醮而诫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对曰:“谨奉诏。”既受命,羽仪而行。主人几筵于庙,妃服褕翟,立于东房。主人迎于门外,西面拜。皇太子答拜。主人揖皇太子先入,主人升,立于阼阶,西面。皇太子升进,当房户前,北面,跪奠雁,俛伏,兴,拜,降出。妃父少进,西面戒之。母于西阶上,施衿结帨,及门内,施鞶申之。出门,妃升辂,乘以几。姆加幜。皇太子乃驭,轮三周,驭者代之。皇太子出大门,乘辂,羽仪还宫。妃三日,鸡鸣夙兴以朝。奠笲音烦于皇帝,皇帝抚之。又奠笲于皇后,皇后抚之。席于户牖间,妃立于席西,祭奠而出。

    大唐皇太子纳妃礼,临轩命使,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告庙,临轩醮戒,亲迎,同牢,朝见,并如开元礼。

    公侯大夫士婚礼 周汉后汉魏晋东晋齐梁北齐大唐 周制,婚礼下达,纳采用雁。达,通也。将合婚,必先媒氏下通其言,乃使纳采。采,择也。雁取顺阴阳往来之义,如有从夫之道。主人筵于户西,西上,右几。主人,女父也。筵,为神布席,将以先祖遗体许人,故受于祢庙。席西上,右设几,神不统于人。席有首尾。使者玄端至,使者,夫家之属,若群吏使往来者。傧者出,请事。曰:“吾子有惠,贶室某也。吾子,女父也。有惠,明下达。贶,赐也。室,妻也。某,婿名。某有先人之礼,使某请纳采。”上某,婿父名。下某,使者名。女父对云:“某之子憃愚,又弗能教,吾子命之,某不敢辞。”吾子,使者。主人如宾服,迎于门外,再拜。宾不答拜,揖入。不答拜,奉使不敢当其盛。宾升西阶,当阿东面。阿,栋也。入堂深,示亲。使者致命曰:“敢纳采。”主人阼阶上,北面再拜。授于楹间,南面。授于楹间,明为合好,其节同也。南面并授之。宾降出,主人降,授老雁。老,群吏之尊者。又执雁,请问名,如初礼。曰:“某既受命,将加诸卜,敢请女为谁氏?”某,使名也。谁氏,谦也,不必斥其主人之女。对曰:“吾子有命,且以备数而择之,某不敢辞,曰某氏。”傧者出,请醴宾曰:“子为事故至于某室,某有先人之礼,请醴从者。”言从者,谦不敢斥。宾对曰:“某既得将事矣,敢辞。”傧者曰:“先人之礼,敢固以请。”宾曰:“ 某辞不得命,敢不从。”醴宾以醴酒,荐以脯醢,略如一献之礼。礼毕,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 纳吉用雁,如纳采礼。归卜于庙,得吉兆,复使使往告之,婚姻此始定。曰:“吾子有贶,命某加诸卜,卜曰吉,使某也敢告。”上某,婿父名。对曰:“某之子不教,唯恐不堪,子有吉,我与在,不敢辞。”与犹兼也。

    纳征用玄𫄸束帛俪皮,如纳吉礼。征,成也。使使者纳币以成婚礼。用玄𫄸者,象阴阳备也。杂记曰:“纳币一束,束五两,两五寻。”则每端二丈。两两合其卷,因谓之匹,犹匹偶之云。玄三匹,𫄸二匹,取三天两地之义也。曰:“吾子有嘉命,贶室某也。某有先人之礼,俪皮束帛,使某也请纳征。”对曰:“吾子顺先典,贶某重礼,某不敢辞,敢不承命。”

    请期用雁,主人辞,宾许,告期。如纳征礼。主人辞者,阳唱阴和,期日宜由夫家来也。夫家必先卜,得吉日,乃使使者往,辞即告。曰:“吾子有赐命,某既申受命矣。惟是三族之不虞,使某请吉日。”三族谓父昆弟、己昆弟、子昆弟也。虞,度也,不亿度,谓卒有死丧。此三族者,己及子皆服周,周则逾年,欲及今之吉。对曰:“ 某既前受命矣,惟命是听。”前受命者,申前日事。使者曰:“某命某听命于吾子。”上某,婿父名。对曰:“某固惟命是听。”使者曰:“某使某受命于吾子,吾子不许,某敢不某期,曰某日。”对曰:“某敢不敬须。”

    凡使者归反命曰:“某既得将事矣,敢以礼告。”礼,所执脯。主人曰:“闻命矣。”凡行事必用昏昕。贾公彦曰:“行此五礼,皆用昕时。昕,早朝也。亲迎一礼用昏时。”郑玄曰:“必昏时,阳往阴来之义,故名为昏。日入二刻半为昏,未尽二刻半为明。”

    亲迎期日,父醮子,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相,助也。宗事,宗庙之事。勖帅以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勖,勉也。若犹汝也。勉导以敬其为先妣之嗣。汝之行则当有常,深戒之也。子曰:“诺。唯恐不堪,不敢忘命。”期,初昏,陈三鼎于寝门外东方,北面北上;设洗于阼阶东南;洗所以承盥弃水者。馔于房中,醯酱二豆,葅醢四豆;樽于室中北墉下,有禁,玄酒在西,绤,加勺,皆南柄;墉,墙也。禁,所以庋甒也。玄酒,不忘古也。庋音居委反。樽于房户之东,无玄酒,篚在南,实四爵合。无玄酒,略之。夫妇酌于内樽,其馀酌于外樽。合,破匏也。四爵两,凡六,为夫妇各三酳。一升曰爵。记曰:“共牢而食,同尊卑也。器用陶匏,尚礼然也。”主人爵弁,𫄸裳,缁袘,乘墨车,从车二乘,执烛前马。主人,婿也。婿为妇主。爵弁而𫄸裳,玄冕之次也。大夫以上,亲迎冕服。冕服迎者,鬼神之。鬼神之者,重之亲之也。𫄸裳者,衣缁衣。不言衣与带而言袘者,明与袘俱用缁。袘谓缘,袘之言施,以缁缘裳,象阳气下施也。墨车,漆车也。士而乘墨车,摄盛也。袘,以豉切。妇车亦如之,有裧。车同等。士妻之车,夫家共之。大夫以上嫁女,则自以车送之。裧,车裳帷也。周礼谓之容车,有容固有盖也。裧音昌占切。至妇氏大门外,傧者出请。曰:“吾子命某以兹初昏,使某将请承命。”上某,婿父名。下某,婿名。兹,此也。将,行也。使某行昏礼来迎。对曰:“某固敬具以须。”主人筵于户西,西上,右几。主人,女父也。筵,为神布席。女次,纯衣,𫄸袡,立于房中,南面。次,首饰也,今时髲也。袡,缘也,袡之言任也,以𫄸缘其衣,象阴气上任也。凡妇人,不常施袡之衣,盛昏礼,为此服耳。丧大记曰“复衣不以袡”,明非常服。袡,汝占切。姆纚,笄,宵衣,在其右。姆,妇人年五十无子,出而不复嫁,能以礼教人者。纚,绦发纚也。笄,今时簪也。纚,广充幅,长六尺。宵读为绡。诗云:“素衣朱绡”。绡,绮属。姆亦玄衣,以绡为领,在女右,诏以妇礼。主人玄端迎宾于门外,西面再拜,宾东面答拜。宾,婿也。主人揖入,宾执雁从。至庙门,揖入,三揖,至于阶,三让,主人升,西面。宾升,北面,当楣北面。奠雁,再拜稽首,降出,妇从降自西阶。主人不降送。宾升奠雁拜,主人不答拜,明主为授女耳。主人不降送,礼不参。初,女出于母左,父西面戒之,必有正焉,若衣若笄,言如衣如笄,恒在身不忘。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命,舅姑之教令。母戒诸西阶上,不降,施衿结帨,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宫事。”帨,佩巾。庶母及门内,施鞶,申之以父母之命,曰:“ 敬恭听宗尔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庶母,父之妾。鞶,囊也。女子鞶丝,所以盛帨巾之属,为谨敬也。申,重也。宗,尊也。诸,之也。示以衿鞶,托戒使识之也。婿御妇车,授绥,姆辞不受,曰:“未教,不足与为礼也。”妇乘以几,从者二人坐,持几相对。持几者,重慎也。乘以几,尚安舒。姆加幜,乃驱,御者代。幜之制,如明衣,加之以为行道御尘。驱,行也。轮三周,御者乃代婿。婿乘其车,先俟于门外。乘之先,导之也。男率女,女从男,夫妇刚柔之义。俟,待也。门外,婿家大门外。妇至,主人揖妇以入。及寝门,揖入,妇入寝门,升自西阶。媵布席于奥。夫入于室,即席。妇樽西,南面。升自西阶,导妇入。赞设同牢馔,卒食,三酳用。主人脱服于房,媵受。妇脱服于室,御受。姆授巾。巾所以自洁清。御衽于奥,媵衽良席在东,皆有枕,北趾。衽,卧席也。妇人称夫曰良。趾,足也。主人入,亲脱妇之缨。入者,从房还入室也。妇人十五许嫁,笄而礼之,因着缨,明有系属也。盖以五采为之,其制未闻。烛出。昏礼毕。

    见舅姑盥馈。夙兴,妇沐浴,纚,笄,宵衣,以俟见。昏明日之晨也。待见于舅姑寝门之外。古者命士以上,年十五,父子异宫。质明,赞见妇于舅姑,席于阼,舅即席。席于房外,南面,姑即席。质,平也。房外,房户外之西。妇执笲枣栗,自门入,升自西阶,进,拜,奠于席。笲,竹器有衣者,其形如今之筥●籚也。记曰:“笲,缁被𫄸里,加于桥。”被,表也。桥制未闻。笲音烦。●音羌居切。舅坐抚之,兴,答拜。妇还,又拜。还于先拜之处。又拜,妇人与丈夫为礼,则侠拜。降阶,受笲腶脩,升,进,北面拜,奠于席。姑坐,举以兴,拜,授人。人,有司也。赞礼妇。席于户牖之间。室户西,牖东,南面位。妇立于席西。赞者酌醴,加柶,面柄,出房,席前北面。妇东面拜受,赞西阶上,北面拜送,妇又拜。荐脯醢,妇拜,赞者答拜,妇又拜。奠于荐东,北面,坐,取脯,降出,授人于门外。奠于荐东,升席奠之。取脯降出授人,亲彻且荣得礼。人谓妇氏人。舅姑入于室,妇盥馈特豚。馈者,妇道既成,成以孝养。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舅献爵,姑荐脯醢。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授之室,使为主,明代己也。归妇俎于妇氏人。言俎,则飨礼有牲矣。妇氏人,丈夫送妇者。使有司归俎,当以反命于女之父母,明其得礼。舅飨送者以一献之礼,酬以束锦。送者,女家之有司。姑飨妇人送者,酬以束锦。妇人送者,隶子弟之妻妾。凡妇人相飨无降。姑飨妇人送者于房。无降者,以北洗、篚在上。

    汉平帝诏光禄大夫刘歆等杂定婚礼。四辅、公卿、大夫、博士、郎、吏家属皆以礼娶,亲迎立轺●马。轺,立乘小车也。●马,俪驾也。新定此制也。●音步幸切。

    后汉郑众百官六礼辞,大略因于周制,而纳采,女家答辞末云:“奉酒肉若干,再拜”。反命,其所称前人,不云吾子,皆云君。六礼文皆封之,先以纸封表,又加以皂囊,著箧中。又以皂衣箧表讫,以大囊表之。题检文言:谒箧某君门下。其礼物,凡三十种。各内有谒文,外有赞文各一首。封如礼文,箧表讫,蜡封题,用皂帔盖于箱中,无大囊表,便题检文言:谒箧某君门下。便书赞文,通共在检上。礼物按以玄𫄸、羊、雁、清酒、白酒、粳米、稷米、蒲、苇、卷柏、嘉禾、长命缕、胶、漆、五色丝、合欢铃、九子墨、金钱、禄得香草、凤皇、舍利兽、鸳鸯、受福兽、鱼、鹿、乌、九子妇、阳燧,总言物之所众者。玄象天,𫄸法地,羊者祥也,群而不党,雁则随阳,清酒降福,白酒欢之由,粳米养食,稷米粢盛,蒲众多性柔,苇柔仞之久,卷柏屈卷附生,嘉禾颁禄,长命缕缝衣延寿,胶能合异类,漆内外光好,五色丝章采屈伸不穷,合欢铃音声和谐,九子墨长生子孙,金钱和明不止,禄得香草为吉祥,凤皇雌雄伉合,舍利兽廉而谦,鸳鸯飞止须匹,鸣则相和,受福兽体恭心慈,鱼处渊无射,鹿者禄也,乌知反哺,孝于父母,九子妇有四德,阳燧成明安身。又有丹为五色之荣,青为色首,东方始。

    魏制,诸侯娶妃以皮马为庭实,加以大璋。王娶妃、公主嫁之礼,用绢百九十匹。

    晋太康八年,有司奏:王侯婚礼玄𫄸束帛,加璧、乘马。大夫用玄𫄸束帛,加羊。奏曰:“古者以皮马庭实,天子加谷圭,诸侯加大璋。可依周礼改璧用璋。其羊雁酒米玄𫄸如故。”诸侯婚礼,加纳采、告期、亲迎各帛五匹,及纳征马四匹。皆令夫家自备,唯璋,官为具足。尚书朱整议:“按魏氏故事,王娶妃、公主嫁之礼,天子诸侯以皮马为庭实,天子加以谷圭,诸侯加以大璋。汉高后制,聘后黄金二百斤,马十二匹;聘夫人金五十斤,马四匹。魏制,娶妃、公主嫁之礼,用绢一百九十匹。晋兴,故事用绢三百匹。”诏曰:“公主嫁由夫氏,不宜皆备物,赐钱使足而已。唯给璋,馀如故事。”

    东晋王堪六礼辞,并为赞颂。仪云:“于版上各方书礼文、婿父名、媒人正版中,纳采于版左方。裹于皂囊,白绳缠之,如封章,某官某君大门下封,某官甲乙白奏,无官言贱子。礼版奉案承之。酒羊雁缯采钱米,别版书之,裹以白缯,同著案上。羊则牵之,豕雁以笼盛,缯以笥盛,采以音廉盛,米以黄绢囊盛。米称斛数,酒称器,脯腊以斤数。媒人赍礼到女氏门,使人执雁,主人出,相对揖毕,以雁付主人侍者,媒人进,主人侍者执雁立于堂下,从者以奉案入。媒人退席,当主人前跪曰:‘甲乙使某敬荐不腆之礼。’按礼,唯婚辞云不得称不腆,故婚记云:“币必诚,辞无不腆。”此恐王堪之误。主人跪答曰:‘君之辱,不敢辞。’事毕还座。从者进奉案主人前,主人侍者以雁退,礼物以次进中庭。主人设酒,媒人跪曰:‘甲乙使某献酒。’却,再拜,主人答拜,还座。主人酢媒人,媒不复答。”

    齐东昏侯永元元年,尚书令徐孝嗣上议曰:“按婚礼实篚以四爵,加以合,既崇尚质之礼,又象判合之义。三王作之,而用大古之器,重夫妇之始也。今虽以方樏示约,而弥乖昔典。又连以锁,盖出近俗。复别有牢烛,雕费彩饰,亦亏曩制。请除金银连锁,自馀杂器,悉用埏陶。堂人执烛,足充概燎,牢烛华侈,亦宜停省。”奏可。

    梁大同五年,临城公婚,公夫人于皇太子妃为姑侄,进见之制,议者互有不同。皇太子令曰:“𫄸雁之仪,既称合于二姓,酒食之会,亦有姻不失亲。若使榛栗腶脩,贽馈必举,副笄编珈,盛饰斯备,不应妇见之礼,独以亲阙。顷者敬进酏醴,已传妇事之则,而奉盘沃盥,不行侯服之家。是知繁省不同,质文异代。临城公夫人于妃既是姑侄,宜停省。”

    北齐娉礼,第一品以下至三品,用玄三匹,𫄸二匹,束帛十匹,璧一,四品以下皆无璧。豹皮二。六品以下至从九品用鹿皮。锦采四十匹,二品三十匹,三品二十匹。四品杂采十六匹,五品十匹,六品七品五匹。绢百四十匹,二品百二十匹,三品百匹。六品以下至九品,递降二十匹。羔羊一口,羊二口,犊二头,酒黍稷稻米各四斛。四品五品犊一,酒黍以下各二斛。六品以下无犊,酒黍以下各一斛。

    议曰:上古人食禽兽之肉,而衣其皮毛,周氏尚文去质,玄衣𫄸裳,犹用皮为,所以制婚礼纳征,用玄𫄸俪皮,充当时之所服耳。秦汉以降,衣服制度与三代殊,乃不合更以玄𫄸及皮为礼物也。又有用虎皮豹皮者,王彪之云“取威猛有斑彩”,尤臆说也。彪之当时有学知礼者。且妇人主中馈,妇道本柔顺,乃云取其威猛,何乃谬误。人之常情,非今是古,不详古今之异制,礼数之从宜。今时俗用五色,信颇谓得礼之变也。或曰:“近代所以尚循玄𫄸俪皮之制,男女配合,教化大伦,示存古仪,务重其礼,安可舍弃,有类去羊。”答曰:“玄𫄸及皮,当时之要。详观三代制度,或沿或革不同,皆贵适时,并无虚事。岂今百王之末,毕循往古之仪?如三代制,天子诸侯至庶人,祭则立尸,秦汉则废。又天下列国,唯事征伐,志存于射,建侯择士,皆主于斯。秦汉以降,改制郡县,战争既息,射艺自轻,唯祀与戎,国之大事,今并岂要复旧制乎!其朝宗觐遇,行朝享礼毕,诸侯皆右肉袒于庙门之东,乃入门右,北面立、告听事,今岂须行此礼乎!宾礼甚重,两楹间有反爵之坫,筑土为之,今会客岂须置坫乎!又并安能复古道邪?略举数事,其馀可知也。何必纳征犹重无用之物!徒称古礼,是乖从宜之旨。易曰“随时之义大矣哉”!先圣之言,不可诬也。

    大唐显庆四年十月诏:“天下嫁女受财,三品以上之家,不得过绢三百匹,四品五品不得过二百匹,六品七品不得过一百匹,八品以下不得过五十匹。皆充所嫁女资装等用,其夫家不得受陪门之财。”李义府奏。

    太极元年十一月,左司郎中唐绍上表曰:“士庶亲迎之礼,备诸六礼,所以承宗庙,事舅姑,当须昏以为期,诘朝谒见。往者下俚庸鄙,时有障车,邀其酒食,以为戏乐。近日此风转盛,上及王公,乃广奏音乐,多集徒侣,遮拥道路,留滞淹时,邀致财物,动逾万计。遂使障车礼贶,过于聘财,歌舞喧哗,殊非助感,既亏名教,又蠹风猷。请一切禁断。”从之。

    开元十九年四月,敕于京城置礼会院,属司农寺,其什物各令所司供。院在崇仁坊南街。

    建中元年十一月,礼仪使颜真卿等奏:“郡县主见舅姑,请于礼会院过事。明日早,舅姑坐堂,行执笲之礼。其观华烛,伏以婚礼主敬,窃恐非宜。并请停障车下婿、却扇等。行礼之夕,可以感思,至于声乐,窃恐非礼,并请禁断。相见仪制,近代设以帐,择地而置,此乃虏礼穹庐之制。合于堂室中置帐,请准礼施行。俗忌今时以子卯午酉年,谓之当梁年,其年娶妇,舅姑不相见,盖理无所据,亦请禁断。”并从之。

    其制多因周礼,以三品以上,五品以上,六品以下为降杀,并如开元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