巻二 论学绳尺 巻三 巻四

  钦定四库全书
  论学绳尺巻三
  宋 魏天应 编选
  林子长 笺解
  摘字贯题格 此篇与太宗文武徳功论同意
  文帝道徳仁义如何       文及翁出处前汉东方朔传臣近述孝文以道徳为丽以仁义为凖天下望风成俗昭然化之立说文帝本仁厚之君凡其清静化民之道恭俭自守之徳刚决裁制之义皆自仁厚中来是摘出题中仁字为主来贯道徳义三者谓文帝之道徳与义天理所由以充者皆天资仁厚所致也
  批云议论正当文字纯粹初学可以为法
  论曰人主天资之厚者指文帝之仁天理之所由充也指道徳义皆自仁中出天下万善道徳义孰有出于人主天资之外者哉文帝之仁自其天资之厚也粘上天资字指仁则见于躬行徳形于日用寓于制事度宜之间何莫非天理之流行总道徳义说应前天理字亦何莫非天资之发见指仁应前天资字一或反是无仁则天理油然而生之机道徳义必将锢于天资之薄薄字反说厚字言无尚安有道徳深长之味义理制裁之妙也哉必无道徳义夫仁也者仁字是主意曰道曰徳曰义之所由充者也道徳义皆自仁中来 应破题天理之所由充也世之人主惟患其天资之不本于仁且厚也应前天资之原字夫茍一本于仁且厚粘上句仁厚字则由是而之之谓道足已无待于外之谓徳事合乎宜之谓义见得道徳义皆出于仁 韩原道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已无待于外之谓徳孰谓不自夫天资之仁厚者基之缴归主意仁字上三代而下论人主之天资极其仁厚者莫若文帝也归题人见其道全徳备而义亦尽焉不知其天资仁厚盖有为之本者有仁则有道徳义三者然则帝之仁其道徳与义之所由充与应破题意文帝道徳仁义如何东方朔举此而告武帝本出处愚请以仁而论文帝主意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易乾卦元者何唤下文仁是也应上文极天下万物之众无以加于干应上干字合天下万善之粹无以加于元应上元字题下气象大故圣人于文言曰元者善之长见乾卦又曰君子体仁足以长人同上干惟有此仁以为之元应元者善之长意故变化之道正中之徳利物之义皆由是而生谓干有仁则有道徳义 易乾卦乾道变化云云龙徳而正中者也云云利物足以和义君惟有仁以为之资应天资之仁厚意故曰道而道曰徳而徳曰义而义皆由是而出谓人君亦有仁则有道徳义易言和顺道徳而理于义独不言仁见易非不言也就仁字斡一转盖仁为四徳之元万善之长上两句用朱文公语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上两甸用张子正䝉语合易系与文言而观之总原题上两股文则仁之为元可见矣应前语文帝之所谓仁引文帝之仁比干之仁固不敢以乾元之仁望之也下语有称停然甘受和白受采言文帝天资近厚如甘味之受调和白色之受采画其天资仁厚可与入道可与进徳可与由义应主意三代而下亦未易多见也应冒头三代而下论人主之天资极其仁厚者莫若文帝语自居代时其仁已闻于天下先说文帝之仁 本纪大王贤圣仁孝闻于天下即位以后今年赐田租二年赐民田租之半十二年又赐田租之半十三年除田租税明年除肉刑十三年除肉刑法开妖言之禁二年除诽谤妖言之罪去收孥之令叙传罪不收孥至于春和议贷一诏本纪元年三月诏曰方春和时草木群生之物皆有以自乐而吾百姓鳏寡孤独穷困之人或阽于死亡而莫之省忧为民父母将何如其议所以赈贷之至今读之如祥风和气之袭人油云膏雨之着物何其仁且厚耶以祥风和气油云膏雨比文帝之仁 以下又变文一露台之作若未害也帝则宁惜百金之费母宁使民之无庐以伤吾仁学章颖文见下注云云 本纪赞帝欲作露台召匠计之直百金上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也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一服御之增若未过也帝则宁衣弋绨之衣毋宁使民之无褐以病吾仁同上身衣弋绨 学章颖孝文几致刑措论云云一台之作未害也而帝谓吾可无台不可使民无庐一惟帐之文采未过也而帝谓吾可无文不可使民无褐君子长者之风慈祥恻怛之意其天资之仁厚如此自原题以下至此只是说文帝天资之仁厚是以躬修𤣥嘿仁之静也自此以下说文帝有仁则有道徳义 前刑法志文帝躬修𤣥嘿而清净之道由是而得推此仁则为道 樊凖传文帝性好黄老清净之化流景武之间専务化民仁之实也本赞専务以徳化民而恭俭之徳由是而著推此仁则为徳 景帝赞至于孝文加之以恭俭薄昭之诛非忍也十年薄昭杀汉使者帝不忍加诛令群臣丧服往哭之乃自杀断以义者所以济吾仁之偏推此仁则为义 记义者天下之制注制者裁制于事魏尚之罚非苛也冯唐传魏尚为云中守上功差级文吏以法绳之裁以义者所以辅吾仁之不及推此仁则为义 朱文公云义者人心之裁制天理之公也使帝之天资不本于仁厚反说主意应前则道其所道徳其所徳焉知其不溺于黄老之虚无无仁则无道徳 黄帝老子以虚无清净为道徳发于义者又安保其不流于申韩之惨刻也哉无仁则无义 申商韩非学刑名惨刻之学是则道而非仁不足以为道有仁则有道徳而非仁不足以为徳有仁则有徳义而非仁不足以为义有仁则有义散吾仁于道徳与义之中推此仁出去则为道徳义即散之则弥满六合意此一本之所以万殊见下注敛道徳与义于吾仁之内敛道徳义入来则在吾仁中即敛之不盈一握之意此万殊之所以一本用朱文公语天理之发达岂不自天资之仁厚者充之耶谓道徳与义皆自仁中朱应冒头话故班孟坚称其海内兴义必赞之曰呜呼仁哉
  本赞専务以徳化民是以海内殷富兴于礼义断狱数百几致刑措呜呼仁哉而夸大其词美之以道纯徳厚如鼂错者又变文 鼂错传大功数十道纯徳厚反不若太史公必世后仁之论为知本也史记律书 言文帝有仁方有道徳义虽然东方朔道徳仁义之对盖举文帝之家法为武帝告也出处本文武帝天资亦可谓髙矣美矣且取武帝天资与文帝一观其初年之䇿贤良未尝不欲闻大道也而未之有闻董仲舒传贤良䇿则曰欲闻大道之要未尝不欲承休徳也而未始云获上文朕获承至尊之休徳道徳渊源之妙终不若文帝之意味深逺者则以徒慕仁义之虚名而不能充仁义于实践也贬武帝不及文帝以其无仁义之故土木之兴武帝千门万户之役神仙之好武帝好求神仙其诚不可揜也如此武帝无仁义所以无道徳东方朔谓道徳为丽仁义为凖本文是仅足以规帝之失而未足以中帝之膏肓膏肓音荒言心也 左传膏之上肓之下然则中帝之膏肓谁欤唤下文善乎汲黯之言曰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见汲黯传云云帝曰甚矣黯之戆也愚故曰黯之戆朔不如有断制谨论






  摘字贯题格 此篇与文帝道徳仁义论同意
  太宗文武徳功如何      丁应奎出处唐陆贽奏议太宗有经纬天地之文有底定祸乱之武有躬行仁义之徳有致治太
  平之功可谓盛矣人到于今称之则从谏改过为称首

  立说文致太平武定祸乱此太宗之功也然所以能致此大功者以其有仁义之徳所以
  有文武之功徳盛则功著矣是摘出题中徳字为主意

  批云立说正大行文精神亦有法度
  论曰君心之天者定指太宗之徳则所以运天下者随用随着矣文武之功用随着谓文武之功自徳而出天者理也又以理指徳举而措之者其事也以事指文武之功然事之形于外者易见文武之功形于外理之本于心者难纯徳本于心心有一息之未定心之徳未定则天理之妙必不能实有诸已则文武之功不能全根之禀赋者弗充验之躬行者弗至谓仁义之徳乃欲显设以为文勘定以为武吾知其事难而功邈矣无仁义之徳则无文武之功抑岂知帝王平治天下之功虽出于文武并行而不相悖先说文武之功而徳也者乃文武之所自出欤发明主意在此一句彼其一心之中天理具足物欲不参此是仁义之徳所以酬酢万变者源源也发出则为文武之功岂曰理与事判而为二乎事根诸理谓文武之功出于徳安有二致应前理事二字太宗之造唐始吾惧其天理人欲之杂也为后面张本然帝之徳终于仁义乎有取主意此其天之定也天之定是仁义之徳应破题宜乎可文可武卒有造唐之功有仁义之徳则有文武之功陆宣公举四者错言互见而论徳于中见本题详注谓陆贽以文武徳功分而为四者曰躬行仁义此其本也主意指徳字惜乎太宗所以为唐者犹未纯乎天应破题天字与后面相应而徳宗且不太宗若也为后面张本太宗文武徳功如何请广其说 昔者尝观圣人之系易也孔子作易系辞曰富有之谓大业以大业指文武之功见系辞日新之谓盛徳以盛徳指仁义之徳 出处同上盖并言之而不可离也谓孔子以徳业并言夫阖辟变化辅相裁成易系辞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又泰卦后以裁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盈乎天地之间民得其为民物得其为物斯可谓大业也已此一截说大业易之为道也皆阴阳刚柔仁义之为也系辞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其文明之懿而神武之妙也易乾卦天下文明又内文明而外柔顺又系辞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君人者有焉皆天徳也谓人君有此应主意天字圣人不名其所以为文武者而惟名之曰盛徳焉此一截说盛徳然则吾身之徳孰非天下之业谓徳中有文武之功而天下之业孰非吾身之徳哉谓文武之功皆出于徳帝之徳惟其广运也是以乃武乃文而不可掩书大禹谟帝徳广运乃圣乃神乃武乃文荡荡乎无能名也而巍巍乎其有成功焉语八大哉尧之为君也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其所以为盛且大者若是缴前盛大二字后之君不揣其本无仁义之徳徒喜其功徒求文武之功不以表章六经为文汉武帝赞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则以穷兵稔祸为武后荀悦汉纪论穷兵极武百姓空竭反求诸其身多欲之与仁义方交战于中而靡定也应破题定字 前汲黯传黯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噫亦可退而念徳矣转归徳字主意 见王徕春秋义云云秦汉以还若太宗之造唐其殆庶几乎引入太宗太宗之为徳也纯与驳与先说太宗之徳纯是天理驳是人欲或者资禀虽髙学问未至而血气之私功利之习不能不为之累也应冒头天理人欲之杂也矧言刑言利之徒布列先后如封徳彛则言刑权万纪则言利 权万纪传言凿山治银歳数十万帝责曰公以利诱我而诱之以秦任法律汉杂霸道者接迹焉魏徴传封徳⿱⿻十𡖇大 -- 𠁊曰秦任法律汉杂霸道徴曰五帝三王不易民而教行帝道而帝行王道而王顾所行如何耳至是天下大治理欲之境帝将奚从若从魏徴之言是天理若从封徳𢑱权万纪之言则是人欲夫仁者心之徳爱之理义者心之制事之宜说仁义二字用朱文公议论此其全体大用之不可易者谓仁义之徳如此性之者固由之而行身之者以之得天下孟子尧舜性之也汤武身之也又舜由仁义行又三代得天下以仁以之制事盖亦绰绰乎有馀裕谓以仁义之徳而为文武之功 书以义制事又孟子则吾进退岂不绰绰然有馀𥙿哉太宗本然之天亦岂与帝王异哉应主意天字亦应上尧舜汤武事盖自魏徴仁义之一言有以迎其善端而充广之见上魏徴传云云帝谓群臣曰此徴劝我行仁义既效矣由是笃信力行四年既效而天者定矣应破题天者定字 见上注经营运量而时出之推此徳则为文武之功应破题运天下随用随着意岂特开儒馆备乐舞以为文选举志太宗崇儒术置𢎞文馆又礼乐志帝曰朕虽以武功兴终以文徳绥海内乃更制歌舞名七徳舞九功舞凡其致治之美庶几成康乃其文之大也本赞致治之美庶几成康岂特御鞍马兼将事以为武太宗败窦建徳虏王世充凯旋太宗被金甲陈铁骑献俘太庙又张行成传朕为人主兼行将相事凡其除隋之乱比迹汤武乃其武之大也本筫除隋之乱比迹汤武二者随着功在其中应破题八代之后乃有贞观太宗年号贞观四年天下太平天地为之再造生民复见隆平不其盛哉此是太宗文武之功事本于理应冒头事理二字徳推于业应原题徳业字发明主意陆宣公虽列四者言之见本题注味其躬行仁义一语同上则自本自根之地在是矣此一句是一篇主意与冒头躬行仁义此其本也相应噫其亦幸而太宗之天终定也掦之应天字 幸不幸三字学韩原道文其亦不幸而太宗之天未纯也抑之自此以下应冒头太宗未纯乎天语惭徳内多本原何在通鉴父子兄弟之间惭徳
  多矣一鉴既失初心且移朕常保此三鉴云云叹曰今魏徴逝一鉴亡矣 此二句谓太宗未纯仁义之徳牵爱而复立浮屠文之隳也本赞牵于多爱复立浮屠好大而勤兵于远武之黩也同上好大喜功勤兵于逺此二句谓太宗未全文武之功由是唐之功不能三代矣责太宗岂惟不三代哉粘上文要过徳宗来垂统如此继体象之谓太宗之垂统未善所以徳宗之继体不纯 朱文公感兴诗垂统己如此继体宜昏风一再传而唐事愈异过徳宗盖以太宗一身所以诒厥孙谋者且若是诗丰水有芑云云诒厥孙谋以燕翼子于徳宗乎何有应冒头徳宗且不太宗若也陆贽之颂太宗也似溢美矣叙本文而归于从諌改过则有味之言也见题注夫知諌之为善也而从焉知过之不善也而改焉演上文此君心之天所由定也应破题其诸魏徴之力欤应劝行仁义语徳宗天姿不逮其祖逺甚谓徳宗不如太宗而猜忌愎諌视仁义为何物陆贽奏议九弊不去姿强愎忌直言踈隔猜忌前有徴约而为一言见前注后有贽丰而为数百諌陆贽论谏数百篇本于仁义 一言之大谓之约数百篇之多谓之丰此其源委也源委源流也一悟一迷治乱判矣太宗悟魏徴之劝所以有贞观之治徳宗迷陆贽之谏所以有奉天之乱固尝谓使太宗能广仁义之言以学问充天资应讲题资禀之髙学问未至语自夜读周礼之后文中子录唐礼乐事上曰朕昨夜读周礼真圣作也益求闗睢麟趾之意以行周官之法度程子遗书有闗睢麟趾之意而后可以行周官之法度则贞观之治虽泰和不是过也谓太宗可以及三代 扬子泰和其在唐虞成周乎使徳宗能从仁义之諌从陆贽之言以礼义揉气质揉者矫揉其气质之偏动遵礼法一如即位之初如初年则建中之政终始如一日何贞观之不可逮哉谓徳宗能行仁义亦可及太宗建中徳宗年号贞观太宗年号 噫太宗之不能为成周是可憾也见上泰和注徳宗之不能为太宗抑其次耳应上语君子上下有唐一代之世变于魏徴仁义之言陆贽仁义之諌毎有感焉取魏陆二公之言规讽今日意味深长谨论
  前篇以文帝之道徳义皆自仁中出此篇以太宗之文武功皆自徳中出调仗一同主意暗合











  体用贯题格 此篇与季应旗帝王文武徳威论同字面
  上圣道徳仁义如何       李雷奋出处前汉司马相如传时蜀父老多言通西南夷之不为用相如乃著书籍蜀父老为辞而已诘难之以风天子且令百姓皆知天子之意云云况乎上圣又乌可已故云云创道徳之涂埀仁义之统将博恩广施逺抚长驾云云以偃甲兵于此而息讨伐于彼遐迩一体中外禔福不亦康乎
  立说道徳体也仁义用也道徳之体备于一身仁义之用见于天下有是体则有是用仁义实不离乎道徳也人君出而为天地民物之主岂曰能备道徳以独善其身而已故将由体而用推吾之所有以副天地民物之望使天下无逺近无内外悉归吾仁义之中自非圣人之盛者孰能与于此相如以是而称武帝或者将以药其穷兵逺夷之病如帝之不悟何
  批云立说正大而不迂造辞纡徐而不迫蔚有南宫风度宜冠多士
  论曰备是理之体于一身道徳是体而溥是理之用于天下仁义是用非圣之盛者不能也归上圣上大抵体用同一原程子曰体用一原显㣲无间而吾身之与天下初无二本道徳仁义一而已矣 孟而夷子二本故也人君出而为天地人物之主归上圣身上岂曰独善其身而已哉非特有道徳于已 孟子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固将达已之所有以副天地人物之望要将充道徳之体而为仁义之用 应上语使无逺迩无踈戚悉囿于道化之中者也承题说得地位开阔气象体面夫统摄万善谓之道徳露出道徳字而曰仁与义则其著见于事物者也露出仁义字体不博则用固不能周道徳之体不广大则仁义之用不周遍而用有所未博则所谓体者亦虚而已矣说仁义之用未周则是道徳之体未实圣人岂若是哉上圣则不如此彼其一身之微众理俱备圣人一身备道徳之体既无一毫之亏欠无亏无欠用前軰语而覆载之间苟有一之不获应为天地人物之主语则戚然忧怛然念急起而拯之此是仁义之用以尽吾天地父母之责应副天地人物之望语呜呼此其体用之兼举欤合体用字此所以为圣之盛欤总结上文汉之武帝何如主也含责武帝意于是理之全体且未能备于天下之大用又岂能充周而无所遗者哉既无道徳之全体安有仁义之大用相如以是称之入本文或者将药其穷兵逺夷之病也相如之见如此如武帝之不悟何惜帝不足以知此上圣道徳仁义如何请申之 愚尝求仁义于杨墨矣孟子滕文公下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其弊也至于无父无君同上文无父无君是禽兽也以其非道徳之仁义也同上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又尝求道徳于佛老矣韩文原道其言道徳仁义者不入于老则入于佛其弊也至于清虚寂㓕同上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养之道以求所谓清静寂㓕者以其非仁义之道徳也见上注 以上两脚是反证呜呼天下岂有外道徳而可以言仁义此是杨墨亦岂有弃仁义而可以为道徳也哉此是佛老 谓杨墨之所谓仁义非道徳之仁义佛老之所谓道徳非仁义之道徳惟其不知体用同原故其弊如此昔之圣人转归正说本之于精神心术之微道徳之体达之于四方万里之逺仁义之用吾见其体用一原也用程子语 应冒头接题语物我一本也孟子滕文公上且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遐迩一辙也见本题注 以上三句形容道徳仁义一而已勉强所以充此体说道徳中庸知仁勇天下之达徳也云云或勉强而行之而思天下之溺者饥者则所以达此用也孟子离娄下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已饥之也修身所以立此体说道徳 中庸修身则道立而视民物之伤如已伤则所以溥此用也孟子离娄下文王视民如伤曷尝有二理耶发明破题备是理之体于一身而溥是理之用于天下意况夫代天理物而曰君前汉董仲舒䇿文王顺天理物此三才之所赖也天地人之所依夷夏之所宗也外夷中国之所尊遐陬僻壤之所仰而望也指本出处通西南夷吾有是道而不能明通公溥周子通书无欲则静虚动直静虚则明明则通动直则公公则溥明通公溥庶矣乎使举天下皆游泳于仁义之中无道则无仁义是道其所道非圣人所谓道也韩原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吾有是徳而不能长驾逺抚见题详注使通内外皆休息于仁义之域无徳则无仁义是徳其所徳非圣人所谓徳也韩原道徳其所徳非吾所谓徳也天地人物之望于我者果如是耶反应冒头语呜呼此论者所以有恨于后世之人君也此一句先藏不满武帝意且无方之谓道易繋辞上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有诸已之谓徳韩原道足乎已无待于外谓之徳又孟子尽心下有诸己之谓信实万善之所宗而众理之所㑹者也道徳中自有仁义见之爱物则为仁孟子尽心上仁民而爱物见之制事则为义书仲虺之诰以义制事而仁义实不离乎道徳也发出主意有是体则有是用有道徳则有仁义特在乎君人者充之而已矣归上圣上应冒子统摄万善谓之道徳而曰仁与义则其著见于事物者也一段何则天之生物一本而已孟子见前注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张横渠西铭全句亲者当爱踈者独不可爱乎应冒头无疏戚字迩者当怀逺者独不可怀乎应冒头无逺迩字在中国者当使之得所在异域者独可使之失所乎应题下夷夏所宗遐陬僻壤所望等语均此云霓之望则必均此甘雨之润泽也孟梁恵王上民望之若大旱之望云霓也又前汉天地之间被润泽而大丰美同此来苏之徯则必同此恩波之渐被也书仲虺之诰徯予后后来其苏又禹贡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越南燕北一春风和气应遐迩一辙语日照月临一家人父子应物我一本语说得气象广大盖至是而后可以为仁之至可以为义之尽记郊特牲仁之至义之尽也可以为道徳之极如是方是道徳中之仁义是故有苗弗率所宜征也书大禹谟有苗弗率汝徂征而舞干两阶惟欲使之自格以苗民即吾民也同上帝乃诞敷文徳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有崇叛命所宜伐也左僖十九年文王闻崇乱云云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而退修文教惟欲俾之因垒而降以崇人即吾人也见上注 苗民即吾民崇人即吾人是学唐文蔡人亦吾人句法后之言道徳者予帝王而言仁义者亦予帝王总结上舜文事非以其体博用周若此欤以上二段应冒子此其体用之兼举欤此其所以为圣之盛欤汉之武帝非不上嘉下乐也本纪诏曰朕嘉唐虞而乐商周又仲舒传制曰朕今上嘉唐虞非不欲闻大道之要也董仲舒传制曰欲闻大道之要至论之极然不能惩忿窒欲易损卦君子以惩忿窒欲而有好大喜功之累此是武帝之病北讨强胡南征劲越西通诸夷而内外为之骚动题上下文故北出师以讨强胡南驰使以诮劲越馀见本题注相如目睹一时之害此相如所以言于是因蜀父老之辞而为文以讽之且深寓其意于道徳仁义之语详见本题注相如若曰普天王土率土王臣孟子万章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王臣迩者被吾仁而逺者不被吾仁是未为道之极也反应前遐迩一辙语 倒说仁不及逺则不足以为道中国归吾义而外域不归吾义是未为徳之盛也反应前夷夏所宗语倒说义不服外域则不足以为徳帝而幡然于此幡然字见孟子则必将偃甲兵息征伐使遐迩一体中外褆福矣详见题注又何至扰扰以贻后日轮台之悔哉前汉渠犁传下诏深陈既往之悔云云今请逺田轮台是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甚矣帝之不足与知道徳而且不与言仁义也结大讲责武帝亦是应冒子如武帝之不悟何一句虽然相如之爱帝固厚矣而其言理则未精也结尾略责相如未知体用一原之说夫道徳仁义非二理而亦无二用本主意今乃以创涂归之道徳本题注创道徳之涂垂统归之仁义埀仁义之统则未免岐而为二物矣如此则是道徳自道徳仁义自仁义了岂体用一原之论乎责相如不知此意善夫董子之言曰道者适治之路也仁义礼乐皆其具也董仲舒策云吁此所以为儒之醇末取仲舒之论以彼形此见得相如所言未是












  体用贯题格 此篇与季雷奋上圣道徳仁义论同字面
  帝王文武徳威如何       季应旗出处前汉刑法志文徳者帝王之利器威武者文徳之辅助夫文之所加者深则武之所服者大徳之所施者博则威之所制者广三代之盛至于刑措兵𥨊者其本末有序帝王之极功也
  立说文与武所以治外徳与威所以治内二者皆不可狃于一偏専于文者或不足于武过于威者或不足于徳汉之诸君皆坐此病班固之志刑法必以帝王之文武徳威兼举而并言之且即其文之所加以观其武之所服即其徳之所施以验其威之所制是盖文之中有武徳之中有威体立于此用行于彼兹盖古帝王所以治内外之道固之所以为是说者其殆救时君一偏之病欤 文徳是体威武是用
  考官批云立意正大行文通畅自是南宫体制
  举古人所以治内外之道文武治外徳威治内必析体用而言之文徳是体武威是用史臣之意微矣藏班固救时君之偏意盖治内外之道至不可有一偏之病若治外以文而不足于武治内以威而不足于徳则是一偏矣専于安静者或无振厉之功安静是文振厉是武过于刚决者或乏寛平之意刚决是威寛平是徳斯二者皆狃于一偏有文无武有威无徳便是一偏了是未知体立用行之说也见朱文公太极图解用所以行体所以立思古帝王所以治内外者且正说自有其道四者兼全逺人之未格者吾以文绥之即其文之所加而服乎彼者自有不杀之武以观其武之所服 易系辞聪明睿智神武而不杀者夫民之梗吾化者吾以徳怀之即其徳之所施而制乎彼者自有不怒之威以验其威之所制 中庸不怒而民威于𫓧钺是盖柔之中有强文中有武寛之中有严徳中有威体立于此文徳是体用行于彼武威是用兹帝王之所以为帝王也结小讲意汉兴以来诸君皆不知出此有文者不足于武有威者不足于徳班固之志刑法必以帝王文武徳威兼举而并言之引出处本文君子因其文之所加以观其武之所服文中有武即其徳之所施以验其威之所制徳中有威 此四句是二篇主意则班固本末有序之说见题注是正析体用而言之文徳是体武威是用固之意其殆救时君一偏之弊而为是说欤専于文者或不足于武过于威者或不是于徳皆是一偏 应接题意帝王文武徳威如何请绎其意愚尝反复刑法一志而观之而得其说矣便就本出处原起汉兴以来先说破汉诸君之病如髙祖则知以武定天下而不知有文偏于用武文帝则知以文绥天下而不知有武偏于用文武帝则知以兵服逺人而不知有威中之徳偏于用威宣帝则知以严御下而不知有徳中之威偏于用威若元成则似文而非文似徳而非徳其武与威又不足言矣如元成二君四者咸无焉何以言之以马上得天下者此说髙祖偏于用武 注见下固未遑诗书之事前汉陆贾传贾时时前说称诗书髙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𤣥默清静者此说文帝偏于用文 文帝纪叙传允恭𤣥默又后樊凖传孝文好清静竟不能洗侮嫚之羞匈奴传冒顿为书遗髙后曰两主不乐无以自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 此嫚侮之羞也穷征沙漠勇矣此说武帝偏于用威 前匈奴传掦雄曰云云孝武浮西河绝大漠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其如户口虚耗何昭帝赞承孝武师旅之后海内虚耗户口减半刑名绳下严矣此说宣帝偏于用威 元帝纪见宣帝以刑名绳下云云其如不能纯任徳教何同上元帝言陛下持刑太深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柰何纯任徳枚用周政乎牵制文义优游不断见元帝本纪赞又不可与前数君并言又不如髙文武宣数君而不威不武此汉之所以东也前面已先判断了后用实事应之 亦是应冒头盖治内外之道至不可有一偏之病一段呜呼人君之治内外盖自有道应冒头接题刚柔贵于迭施应冒头柔之中有刚语寛严贵于相济应冒头寛之中有严意其来乆矣自古如此何尝举一而废一哉曷尝举文徳而废武威哉特先立乎其在我者文徳而后在彼者从之武威是何也设问体不立则用不行也照主意体用字帝王惟知其有文而已而文之中未尝无武文中有武惟知其有徳而已而徳之中何尝无威徳中有威 说主意分晓征苗之举书禹谟惟时有苗弗率汝徂征人见其舞羽两阶同上帝乃诞敷文徳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而不知诞敷文徳舜自有以服其心注见上而七旬来格皆此文之发见注见上伐崇之事左僖公文王闻崇徳乱而伐之人见其因垒而降同上军三而不降退修文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而不知退修文教文王先有以遏其萌见上注而再驾之后皆此文之效验又襄三十年文王伐崇再驾而降为臣 以上两脚说文之中未尝无武好生之徳岂狃于姑息者书禹谟好生之徳洽于民心兹用不犯于有司而民用不犯有不法之法见上注徳明惟明岂好为哀矜者书吕刑皇帝清问下民徳威惟畏徳明惟明而徳威惟畏有不严之严见上注 此两脚说徳之中未尝不威自或者观之帝王之治内外若専主于文徳而阔略于威武也略设难而不知帝王之所谓专一者非后世之所谓一偏也答上文何也又设问武固不可废而武特不可先于文文之中有武威固不可弛而威特不可先于徳徳之中有威 拨剔主意分晓文施于此而武自行文是体武是用徳用于此而威自著徳是体威是用有此体则有此用发尽主意本末先后自有次第应冒子柔之中有强寛之中有严体立于此用行于彼意此固所以置文于武之上置威于徳之下且曰本末有序厥有意哉见本题详注使汉君而果知帝王所以治内外之道则不主于一偏而先立乎其大者矣应冒头班固立言之意正以救时君一偏之弊意抑又闻之治天下之道固不可不知体用之说全篇以体用为主意亦不可不权理势之宜末又以理势为权宜理之当然者吾固尽之文徳势之或然者吾必应之武威文徳者所以立其理之常威武者所以应其势之变权其时而用之又在人君善用而已末意似归重武威上天以一元运譬喻独阳不能以成歳功喻文徳而阴必时出以佐乎阳喻威武 前汉董仲舒传天使阳出布施于上而主岁功使阴入伏于下而时出佐阳阳不得阴之助而不能独成帝王以天为心甚欲待天下以君子长者之道尚文徳乃帝王之本心而天下之民乃有出于文徳之外者不得已而从事于威武焉至于用威武乃帝王之不得已此岂圣人之本心哉发明帝王心事出论至于此班固以文徳为帝王之利器以威武为文徳之辅助其说信矣见题注帝逺矣后世有王者作必以固之言为然汉之君乌足以语此暗归美今日
  此两篇皆以体用字为字面贯题可以参观











  推明性理格 以体效二字贯题意
  知动仁静乐寿如何      陈应靁出处语雍也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朱文公集注云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故动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故静动静以体言乐寿以效言动而不括故乐静而有常故寿
  立说本朱子之说以体言动静以效言乐寿而谓仁知之理本于吾身之固有亦非容心
  以求其乐寿之效也动静之中自有乐寿存焉惟纯乎天而已矣

  批云文字简㓗无一冗辞最可为法
  论曰吾身有全理知仁体立而效存焉体是动静效是乐寿则亦性之而已主意 性是纯乎天夫人有此生均有此理知仁本然之体既具于是理之中动静之体具于仁知之中自然之效岂出于是理之外乐寿之效非出于仁知之外言理而无所验固不可言知仁之动静而不言乐寿之效验固是不可或有所利而为之亦非也若有心求乐寿之效亦不可此两句已含动静以天乐寿亦以天意夫知也仁也即吾一身之全理也应破题首句知者周流泛应而其体动本朱子之说动则适于变而自然之乐存焉动中自有乐仁者纯固坚守而其体静本朱子之说静则顺其常而自然之寿存焉静中自有寿乐非専主于动也再斡一转因其动而见其天之乐见自然意寿非専主于静也意与上段同亦斡一转因其静而见其天之寿见自然意若无此一转则文字枯淡了动静以天乐寿亦以天此两句发明主意非诣理之极者孰知之程子释此章曰非体仁知之深者不能如此形容结语用其意知动仁静乐寿如何请因夫子之言而申之 尝闻动静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用周子太极图语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云云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方阳刚用事则流动发越而万物有熙熙之乐谓阳动之中有乐存焉迨阴柔布令则凝定正固而万物得性命之真谓阴静之中有寿存焉是动静之中未尝无乐寿之验也借阴阳动静之中有乐寿意以形容本题然天地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者也用程子语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效验之应造化何容心哉应自然意知造化之太极则知吾身之太极矣锁得有力用朱子一物各具一太极语 原题只百馀字便结入讲简洁可法世固有撄拂其恬怡之性泊乱其纯一之天者非自然之动静弃知违仁庄子绝圣弃知又语三月不违仁固无望其乐且寿也固无自然之乐寿乃若逐物之变更以为乐逺物之累自以为寿亦非自然之动静自然之乐寿亦岂至仁大知者之为哉此段应冒头或有所利而为之亦非也盖仁知有本然之体则亦有自然之效应冒头语动静天也乐寿亦天也应冒头动静以天乐寿亦以天吾何容心之有应破题性之而已此所谓体立而效随非有所利而为之者是故酬酢夫上下四方之宇周流夫古往今来之宙淮南子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人见其为知之动吾初无心于动也应自然之动意此性贯融自然天机之发天籁之应事见庄子有不知其乐者矣知者自然之乐如此穷理而至尽性之境易繋辞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复礼而造至仁之地克已复礼为仁人见其为仁之静吾亦无心于静也应自然之静意此性凝定自然安则乆乆则天事见荀子有不知其寿者矣仁者自然之寿如此此非仁知之外别有所谓动静亦非动静之外别有所谓乐寿也此两句应冒头因其动而见其天之乐因其静而见其天之寿意微吾夫子见理之精造理之极其孰能言之应冒头结处尽发程子之意虽然圣人言此不过形容道体云尔馀意尤好若夫会而观之融而通之则知仁本一理动静本一机勉斋通释此章曰人之生质有近于仁者有近于知者学焉而即其所近或趋于仁或趋于知至其成就则好乐动静乐寿之分自应如是然仁则必知知则必仁不仁不足以为知不知不足以为仁特其气象有偏重耳静之中未尝无动者存动之中未尝无静者寓此两句举周子通书动而无静静而无动物也动而无动静而无静神也动而无动静而无静非不动不静也物则不通神妙万物故精义入神与利用安身非二事易繋辞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徳也成物之知与成已之仁实一机中庸成已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徳也合内外之道也动静互为其根太极语乐寿交致其验应前验字兹其为无体之易欤繋辞神无方而易无体兹其为不测之神欤同上阴阳不测之谓神故曰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愚于仁知亦云程子曰动静无端阴阳无始非知道者孰能识之谨论







  立说贯题格 以明诚二字贯题意
  尽心知性存养如何      毛登龙出处孟尽心上孟子曰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朱子集注云人有是心莫非全体然不穷理则有所蔽而无以尽此心之量故能极其心之全体而无不尽者必能穷夫理而无不知也以大学之序言之知性则物格之谓尽心则知至之谓存谓操而不舍养谓顺而无害
  立说以明诚两进为主意明谓尽心知性诚谓存养自明而诚则吾心性之天可以不失
  

  批云议论有据文字亦老时文中不多得
  明与诚两进明指尽知字诚指存养字 朱文公白鹿洞赋明诚其两进君子所以全其天也天指心性言天所命为性中庸天命之谓性性所具为心朱文公释本文云性则心之所具之理今曰性所具为心少碍理人有此生均有此天应天字指心性昧乎天者非也不能尽心知性拂乎天者亦非也不能存心养性君子天其天之学天其天字用前軰语亦曰明诚两进而已矣应破题语诚谓夫虚灵知觉者吾之心程子云心虚灵知觉纯粹至善者吾之性周子通书纯粹至善者也故曰云云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究极之尽心领悟之知性吾之明固足以为诚之之地矣应前明诚字然明之至而诚未至焉明之至则能尽心知性诚之未至则是未能存养其把握也弗力不能存心其保毓也不粹不能养性是非理欲或得以往来乎其中语老与接题相应则明自明尔徒能尽心知性向之得诸天者未必有诸已也如心与性何不能存心养性天字应破题是故转归正非尽不足以存明而诚而存之所以究其尽诚而明 存心所以尽心非知不足以养明而诚而养之所以充其知诚而明 养性所以知性明而诚尽心知性诚而明存心养性其君子两进之功欤缴本意应破题尽心知性存养如何诸以申孟轲氏之㫖 尝试论之天命流行于事物之表气以成形理亦赋焉从天字说起朱子中庸章句天命谓性注曰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从心性上说起 横渠张子曰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云云两句全文是赤子不失之初孟离娄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是牛山未牧之根告子上牛山之木尝美矣斧斤伐之云云牛羊又从而牧之是乾道各正性命之地易乾卦彖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心也性也一天也应主意天字 以上说心性字应虚灵知觉者吾之心纯粹至善者吾之性人患不尽尔不知尔转入尽知意苟知且尽也从尽知上转入存养则冲漠无朕万象森然程子曰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彻上彻下火然泉达程子曰彻上彻下不过如此又孟子曰若火之始然泉之始达存之云乎哉养之云乎哉归存养上来然天理人欲同行异情应冒头是非理欲或得以往来乎其中 胡子知言云云莫非性也而气质之性或得以蛊之朱子曰有天地之性有气质之性又张子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莫非心也而有外之心或得以障之张子曰有外之之心不足以合天心初之昭然者将昏然初之纯然者将杂然以上是反说不能尽不能知天者人之尚安得以全其天哉反应破题全其天字此诚明之学不容不于两进之地而加之力焉应破题首句且夫吾于知觉者而尽其心应冒头知觉字固可以诣其安安之地书尧典安安允恭克让然出入无时则迁矣不能存心 孟子出入无时莫知其郷其心之谓欤吾于纯粹者而知其性应冒头纯粹字固可以全其生生之妙系辞生生之谓易然揠苗助长则斵矣不能养性孟子宋人有悯其苗之不长而揠之者芒芒然归谓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长矣又何以存之养之哉反说存养字呜呼明之未至固无以为诚之地应冒头非尽不足以存非知不足以养意而诚之未固亦不足以充其明之天反应冒头存之所以究其尽养之所以充其知意明则诚矣诚则明矣用中庸句法应冒头语此中庸之所以为教见上文亦吾孟氏尽知存养之论所从出欤引入讲今夫性天之命也而心则具之中庸语性天之理也而心则主之朱文公集注并见冒头注四端根焉仁义礼智孟子凡有四端于我者万善足焉朱文公云万善具足有感有应者心之妙程子曰有感必有应尽则可以敛宇宙于一握可以运六合于一思程子曰敛之不盈一握散之弥满六合心之尽则奚心之不可存从尽心字过存心字无声无臭者性之体诗云上天之载无声无臭知则可以会万殊于一本可以融太极于一真程子云一本所以万殊万殊所以一本又周子太极图无极而太极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性之知则性之养者易易尔从知性字过养性字尽矣知矣洞洞属属无在无不在明之事也皆用前軰语应主意明字是说尽知字然而明诚之学君子进进不自已之心应明诚两进字诚是说存养字不患其知之不至患其行之不力而无以究其知行之不力是不能存养中庸力行近乎仁不患其知之不及患其仁之不守而适以自凿其知仁之不守是不能存养适论语知及之仁不能守之况夫理与欲交攻公与私相胜是与非真与伪对立应冒头是非理欲或得以往来乎其中语一把握之不谨则心之难持甚于盘水之难持奚其存应冒头把握弗力语 荀子解蔽篇人心譬如盘水正错而不动则湛浊在下清明在上一保䕶之不至则性之易流甚于湍水东西之易流奚其养应冒头保毓弗粹语 孟告子上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必有诚焉应主意诚字诚则真则实则无妄诚则能存养朱子云诚者真实无妄之谓不诚则伪矣不诚则不能存养诚则静则定则能得诚则能存养 记大学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不诚则胶胶扰扰矣不诚则不能存养荀子胶胶扰扰无鸿鹄其移孟告子云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无鸡犬其放同上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无槁木死灰其寂㓕庄子齐物篇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乎又老子绝灭礼学无一息之不存如此则能存存吾之心则心之尽者又尽也应冒头存之所以究其尽不以旦昼亡孟告子上则其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矣不以牛羊牧同上牛羊又从而牧之不以杞柳杯棬戕贼同上性犹杞柳也义犹杯棬也云云孟子曰子能顺杞桞之性而以为杯棬乎将戕贼杞柳而后以为杯棬也无一瞬之不养如此则能养养吾之性则性之知者真知也应冒头养之所以充其知明以探索之诚以践履之应主意造其理而履其事朱子注尽心知性而知天所以造其理存心养性以事天所以履其事君子两进之功不至于两尽不止也缴归本意是故中庸之不明乎善则无以为诚身之本中庸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而诚其意者又大学致知之功大学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又见本题集注孟子学孔子者也引入本题出处中庸大学吾孔子之遗书所以掲后学心性之日月也结中庸大学两句七篇之作往往得之谓孟子之言得之中庸大学其曰操则存舍则亡其曰得其养则长失其养则消并见告子上云云存养数语亹亹为学者言之今而尽心一章言心之尽性之知举本文不徒曰知与尽而已而复继之以存养之片辞演上文信乎知而存尽而养诚明两进之学君子之所以天其天者欤应破题语缴尽本意虽然此复焉执焉之事也周子通书云性焉之谓圣复焉执焉之谓贤 又进一步思索由复而至于无妄易序卦复则无妄矣由固执而至于不勉不思中庸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也则云行雨施吾心触也天髙地下吾性湛也用刘屏山文是孔子从心不逾之境语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是文王性与天合之时诗思齐雍雍在宫肃肃在庙注言性与天合也荡荡巍巍在吾方寸中矣学刘屏山尧舜论荡荡巍巍复在吾目中矣故曰贤希圣圣希天不走了天字 周子通书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















  题外生意格 此篇与陈子頥麒麟阁惟霍光不名论同格
  中兴辅佐孰优          陶大章出处前汉苏武传甘露二年单于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图画其人于麒麟阁法其形貎书其官爵姓名云云明著中兴辅佐凡十一人始霍光终苏武 又见后篇详注
  立说此题本因上文有单于入朝之说遂立意谓欲以耸四夷之观聴故麒麟阁之绘画功臣以单于平日所畏慕如苏武者而列群臣之后使之一见此图谓大节如苏武且居群臣之后则凡列于武之前者果何如人哉益见中国人才之多也
  竹林陈一荐批寻常人若如此立意必说倒了前十人皆不及苏武此则又有抑掦虽是取苏武名节过人又回䕶前十人亦当在其前此最难斡旋盖说十人当在前是与主意不相合了此独两不相碍可谓大有手段
  当逺人向慕之时单于入朝而论次群臣之勲烈麒麟阁中兴辅佐凡十一人始霍光终苏武此其㣲意之所寓未易以常情论也含蓄本意未发出夫人才之众多总说十一人固国势盛强之本皆可以为汉朝辅佐而名节之显著専指苏武一人尤逺人之所畏慕者也汉武居匈奴十九年谁不畏慕之然名节之全者不常见于天下名节之人难得有能坚此志于艰危怵迫之馀始指苏武在匈奴时伸大义于人所难居之地居北海上牧羝其风声所存名节诚足以慑戎心而张国体应逺人向慕意视夫从容辅治者总说前十人难易优劣盖不待辨而明不必辨其优劣状孰优字而英明之君暗指宣帝昭示夫辅治之勲中兴辅佐十一人顾取其表表尤著者指苏武一人厕诸群臣之后居十一人之后岂无深意于此哉亦未说出本意盖秉节不移者亦臣子当为之事苏武能守节而屈一人以示大体以武居群臣之后正人主抑扬之㣲权也此正宣帝本意所在先之以辅治之臣前十人终之以全节之士苏武居十一人之后岂惟髙下之序自有不可紊者存始霍光终苏武抑使外夷闻之有以知中国人才之盛使单于见之以武之名节如此且居其后足见吾国人才之多而未易窥其浅深也发尽主意在此汉宣帝因单于入朝而思股肱之美出处本文表而扬之者凡十一人自霍光至苏武凡十一人而苏武特居其后居十一人之后溯其论次之意有不难知者矣应意字中兴辅佐孰优请申之夫褒贤录善韩进学解占小善者率以录崇徳报功书武成崇徳报功垂拱而天下治此有国之常典此六典之常法也而总八柄者不可一日废也礼天官太宰以八柄诏王驭群臣一曰爵以驭其贵初岂视外夷之观聴为轻重哉谓初不必因外夷来朝方论定功臣次序然帝之论功适在于单于入朝之始出处本文应逺人向慕语则其所以耸向慕明激劝者实于此乎寓也应微意所寓语昔者帝舜之世有徳者笃之书舜典惇徳允元元者信之同上惇徳允元注允信也憸壬者则畏而逺之同上而难任人于逺人乎何与若与逺人不相闗而顾于蛮夷有率服之理同上蛮夷率服岂非去取之意明轻重之理得去小人取君子轻小人重君子有以深服其心乎中国人才之重轻外夷所视以为敬侮春秋以来晋楚之争亦已乆矣晋楚争霸一旦晋君类能而使左襄九年楚伐晋子囊曰晋君类能而使之举不失选韩范赵魏各当其才同上韩厥老矣知罃禀焉以为政范丐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军韩起少于栾黡士鲂上之使佐上军魏綘多功以赵武为贤而为之佐楚之善觇人国者悉数而陈之见上注退焉而不敢校同上文晋不可敌事之而后可信夫人才之为国轻重不可示人以狭也人才于中国岂无闗系汉廷公卿列侯曽不足以起人畏而一大将军犹足以为汉重大将军卫青上书公车辄拜丞相车千秋传太子为江充所譛败乆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上感悟立拜千秋为大鸿胪数日遂代屈𣯛为丞相封富氏侯后汉使至匈奴单于问曰间汉新拜丞相何用得之使者口以上书言事故单于曰如此汉置丞相非用贤也妄一男子上书即得之矣而外夷遂得以窃笑之见上注况乎覧元功之籍过宣帝章中兴之懿中兴辅佐诸臣以令众庶以示四夷因单于入朝宣帝得不剂量其轻重而示人以意乎应意字是故形貎之拟本出处法其形貎官爵之书同上书其官爵麒麟之载褒嘉之宠前此未始见也上文上思股肱之美乃图画其人于麒麟阁自帝之论功而事昉乎此矣昉者始也然即帝之所谓辅佐而观之且总说十一人定策如博陆博陆侯霍氏又光受遗诏辅少主又定萭世策济治如丙魏丙吉魏相同心辅政靖边如充国赵充国保胜安边勲烈之优爵禄之重总说寘之于前列夫谁曰不然以此数人居于前列谁曰不可安世以谨厚闻张安世忠厚谨信延年以安和著杜延年为人安和乆典朝政萧望之梁丘贺以儒学显萧望之明经持重议论有馀梁丘贺从京房受易各见本传其他如韩如刘韩增刘徳要不过一艺一能之士未见其有卓然可纪之功也略抑之 详见题注子卿仗节虏廷不挠不屈武使匈奴仗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 苏武为主合叙得长富贵利达之语举不足以动其心本传卫律说武曰苏君律前负汉归匈奴幸䝉大恩赐号称王拥众数万马畜弥山冨贵如此苏君今日降明日复然武不应又李陵谓武曰单于闻陵与子卿素厚故使陵来说足下虚心欲相待终不得归汉徒自苦无人之地信义安可见乎武曰王必欲降武请毕今日之驩效死于前而大节凛然真足以寒单于之胆而夺之气本传扬名于匈奴功显于汉室想夫单于之族翕然起敬知中国之有人谁不畏慕其名节渭水之朝丐奴呼韩邪来朝渭水上深自屈服且说苏武之功是虽匈奴衰微之故宣帝赞承武帝奋击之威值匈奴百年之运而子卿慷慨不回之节足以壮汉家之势多矣苏武之功不可揜然则宣帝行报功之典其可不知所论次乎此宣帝所以论次之也今也列群臣于其前前十人寘子卿于其后居十人之后先后次序帝意果何所寓耶设问帝也亦思夫往者武帝复仇之役矣且开展说将武帝时卫霍来比并方见得苏武有功席富庶之后食货志武帝初七十年间国家亡事民给家足都鄙廪庾尽满而府库馀财乘累战之威同上干戈日滋而又得卫霍之徒以为之将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虽所向辄克以少纾前日之耻同上卫霍同出兵追匈奴斩首万馀级而终不得其臣妾之心武帝单于未来朝今也不烦兵革以臣所未臣而振吾中兴之功直至宣帝时单于方来朝此岂特在廷诸臣辅佐之力不走了前十人微子卿之节外国逺人殆不知中国礼义之为可尊矣若无苏武一人则匈奴得以玩中国矣子卿之守节如彼其坚也起敬于单于如彼其乆也而序列如彼其卑也是学孟子功烈如彼其卑也句法帝岂无见于此哉又设问盖麒麟之图绘正逺人观聴之所系本文因单于入朝乃图画其人于麒麟阁彼其平日所以畏慕者知有子卿而已且说单于所畏慕者惟武一人 苏武字子卿一旦顾瞻杰阁麒麟阁历数元勲十一人而畴昔敬畏之人指苏武乃眇眇然特居于辅佐诸臣之后武居十人之后殆将相顾骇愕私相告语形容当时畏慕气象如亲见之以中郎之大节如此苏武为中郎将且居群臣之下居十人之后则凡偃然于其右者前十人 下得偃字响其功徳顾可量欤人回䕶得前十人俱好此是大手段将益信中国人才之盛非吾之所能尽知匈奴所知名只是苏武一人之名节以前十人未能尽知而隠然有虎豹在山之势矣虎豹在山藜霍为之不采如是宁不足以示中国之大而杜外夷窥伺之心耶应上冒头国势盛强逺人向慕之意汉末三国争衡魏蜀吴吴之不竞于魏盖明矣魏强而呉弱赵咨将命于魏乃能于雍容立谈之顷而折其轻视江东之意用赵咨事为证魏问咨以吴如大夫者几人盖美其専对之不屈也详见吴志其文甚明不待注咨宁自贬而不肯损国威重故托言聪明特达者八九十人而自处于不可胜数之列咨对曰聪明特达者八九十人如臣之辈车载斗量呜呼吴之才惟不止若咨者而已此吴之所以强大而魏之所以深惮也以咨比苏武宣帝之用心咨诚得之矣虽然中兴之辅佐则盛矣抑当时在廷公卿之选皆无愧于子卿者耶说当时不独苏武有功然亦得在内大臣主张之力曰是正不当以内外为别也内前十人外苏武盖内治之不举则在外者无以成其功无大臣主于内则苏武何以成其功而居中之有人正守节于外者之所恃以为无恐也有大臣主于内则武有所恃而不屈有如望之梁丘贺以儒术自致于其君见前注虽未有杰然髙世之勲而开导扶掖之任亦诚不可阙者独可以为文墨议论而遽少之哉以十人当在前宣王之中兴毛诗烝民篇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其辅佐之臣自方叔召虎而下诗人序其功而歌之诗采芑方叔元老克壮其犹江汉命召公平淮夷云云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其髙下大小诚不可掩矣末以宣王事为比而六月卒章乃曰侯谁在矣张仲孝友见小雅六月诗云云以其居中之有人呜呼昔者中兴之论功盖已若此矣回䕶前十人意好















  题外生意格 此篇与陶大章中兴辅佐孰优论同格
  麒麟阁唯霍光不名      陈子頥出处前汉苏武传甘露三年单于始入朝上思股肱之美乃图画其人于麒麟阁法其形貎署其官爵姓名惟霍光不名曰大司马大将军传陆侯霍氏卫将军富平侯张安世车骑将军龙额侯韩增后将军营平侯赵充国丞相髙平侯魏相丞相传阳侯丙吉御史大夫建平侯杜延年宗正阳城侯刘徳少府梁丘贺太传萧望之典属国苏武
  立说霍光拥昭立宣有大功于汉室宣帝宜报之之厚而反有赤族之诛真少恩也彼时单于方来朝万一举霍光以为问谓光之有功如此何故待之之薄宣帝恐无以揜其过乃画功臣于麒麟阁而以霍氏居第一且不书其名欲使单于知帝之待霍氏未尝不厚其所以诛之者乃其子孙之罪非帝少恩也犹兾可以释单于之疑耳
  批云说破宣帝待霍氏之心如亲见之且是文势有抑扬言语极痛快读此一篇可以前
  无古人矣可敬可服

  礼有不出于人主之诚心谓宣帝本心不敬霍光而过为是褒显人臣之举者过以不名之礼待之此其意必有所为也含蓄本意夫人主之于功臣优崇尊显正说而不以臣礼待之者不以臣礼待之故不敢书其名正以想其畴昔之功也此正是待功臣之意然而思其功则必厚其报且暗说思霍光之功当报其恩爱之于其身则必酬之于其后爱霍光之身当酬其子孙今也保全之意不坚于疑忌未露之时当时不能保全霍光且有灭族之惨而褒崇之典乃骤用于裁抑太过之后既是裁抑之且于麒麟阁之画乃以不名之礼待之岂褒崇之真心耶君子固已知其意之所主矣亦未说出本意是祖前篇步武麒麟阁之画见本文图形者凡十有一人始霍光终苏武而独于霍光不名焉博陆侯霍氏不书其名人固知宣帝之假宠于霍氏也似若敬霍光而不知帝之意不在于光而在于单于之朝也方露出本意盖光之拥昭立宣功在社稷此是光之功不可揜凡其所以为汉与夫汉之所以待霍氏者光之功如彼宣帝待之如此不惟天下知之匈奴固已知之熟矣匈奴亦熟知霍光之功使其来朝之始首举是以为问则帝之心宁不有愧乎设使单于来朝之始问及霍光有功如此汉何故待之薄宣帝何以对之能无愧心乎是以列之于诸臣之先而待之以不名之礼所以麒麟之画以霍氏居第一而不书其名使其一见之顷必知汉之所以待霍氏者非群臣之所敢望欲使单于不待问而知之谓诸臣皆书其名独霍氏不书其名者非敬霍氏之至耶则夫前日之事非真汉之少恩也前日赤族之诛乃霍山霍禹之罪非宣帝少恩也犹冀可以释单于之疑乎单于知此意则谓汉未尝不待霍光之至其所以招此诛者乃其子孙之罪可以晓然而无疑矣麒麟阁唯霍光不名请溯其意夫委质策名臣子大义晋语委质为臣无有二心云云又晋王导传策名藩屏又见前百官公卿表云云君前臣名礼之大经记君前臣名父前子名古之大臣虽有大勲劳于天下其君盖未始不名之君之于臣当显其名如曰来禹书大禹谟帝曰来禹曰呜呼说说命王曰呜呼说曰父义和文侯之命王曰父义和此皆功崇徳厚而见名于其君者也舜之于禹髙宗之于传说平王之于义和未尝不名之独成王之于周公诗閟宫王曰叔父建尔元子俾侯于鲁太甲之于伊尹太甲上惟嗣王不恵于阿衡而特以叔父阿衡目之见上外是未多见也除此二人之外亦皆名之今而宣帝之不名霍光岂非以伊周之礼待之耶此是疑辞缀上文伊周来然而人君之于人臣不名之礼可以为一时非常之恩转正意至于垂之竹帛后汉邓禹传垂功名于竹帛勒之彛鼎王文宪集序功铭鼎彛所以昭元勲而垂后裔者人臣之名欲使万世知之正不当以名之为嫌也岂容不书其名成王虽尊周公而书之于史者未尝不曰周公旦也见周书太甲虽重伊尹而记之于书者未尝不曰伊尹也见商书伊训安有麟阁之图引本文逺将以威四裔乆将以传子孙乃遽没光之名而不书哉若不书其名何以威四裔何以示子孙是必有故也故字是应冒头其意必有为意大抵人之常情有所讳晦于中者必有所文饰于其外有愧于心者必欲文饰于外以掩其过无故而加之非常之宠必非其中之诚然者也忽然待以过情之礼岂真心哉且帝之所以待光者果厚耶薄耶轻耶重耶且将厚薄轻重字疑说始元以后昭帝年号地节以前宣帝年号汉几岌岌矣时昭帝崩迎昌邑王贺立后废昌邑王复立宣帝二十年间其能挈卯金既揺之鼎汉姓刘故云卯金而措之泰山之安者前严助传天下之安犹太山而四维之也秋毫皆光力也秋毫言纎细皆光之功非霍光拥昭立宣则汉之为汉未可知也此其鸿名伟绩精忠峻节表表然弥满六合之间光之功不可揜虽在逺人亦知有所谓霍子孟之忠矣霍光字子孟借使后嗣不竞犹当䝉八议之贷纵霍山霍禹不是犹当恕之 礼秋官小司冦之职一曰议亲二曰议故三曰议贤四曰议能五曰议功六曰议贵七曰议勤八曰议賔帝也宅心不𢎞疑虑日积从此责宣帝芒刺在背固已不能堪于骖乘之时霍光传宣帝始立谒见髙庙光从骖乘上内严惮之若芒刺在背云云故俗传之曰霍氏之祸䝉于骖乘而积薪不徙正所以养成直突之变霍光传霍氏诛灭而告霍氏者皆封人为徐生上书曰云云曲突徙薪无恩浑焦头烂额为上客耶云云今徐福数上言霍氏而独不䝉其功惟陛下察之卒使副封朝去魏相传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因许伯白去副封以防壅蔽帝善之霍氏夕诛同上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云云霍氏伏诛功臣之肉未寒言霍光薨未几而子孙无噍类矣赤族之诛霍云霍山皆自杀禹腰斩显及诸女昆弟皆弃市 无噍类字出项羽传尝攻襄城襄城无噍类言无一人也则帝之所以待光者何其薄耶应前薄字夫爱其人则必有以全其功爱光之功则当保全之尊显其身则必有以安荣其子孙爱光之身则当酬其子孙 应冒头小讲数语岂有忍于夷其宗覆其祀而不忍于书其名哉说得痛快 书覆宗绝祀帝之本心断不然矣帝之心盖他有所主也盖是时呼韩邪单于方入朝贡出处本文彼虽外夷岂不知中国有博陆侯乎博陆侯霍氏赤族之惨见前注其心固疑帝以为忍矣光有功如此而且有赤族之诛非忍乎是虽擢髪以数山禹之罪霍禹山云等日见侵削始有邪谋而中国明白正大之意恐未必能暴白于逺人也语意分晓夫中国本以信义服逺人也单于所服者信义而已今使奉珍执币之始单于奉珍朝贡而首闻中国有薄于信义之名其不取轻于单于乎帝既诛霍氏是无信义何以服单于之心于是寓其意于麟阁之画本文列功臣十有一人而冠霍光于其首始霍光终苏武详见本题注且以不名尊之博陆侯霍氏不书其名使之过而观焉见而思焉想像当时气象视其爵则皆爵也十一人均书其爵氏则皆氏也十一人均书其氏名则皆名也十一人皆书其名而霍光独以氏称而讳其名但云霍氏不书其名则将曰霍光有非常之功光有拥昭立宣之功而汉天子有非常之报宣帝未尝不报之之厚图其形且不敢名况亲待其人乎光既死之后且以不名待之则亲待其人为可知矣诛其子孙而尊荣其身汉之法顾不甚公乎诛霍山霍禹等而不书霍光之名有见于此则彼不待于言使单于知此意则不必问此不待于辩宣帝亦不必答而其所疑者固已冰消风释矣应犹兾可以释单于之疑一句然则帝之所以不名光者非为光讳也乃为已讳也正是讳已之过非讳其名也讳霍氏之诛也明知诛霍氏之过故以不名之礼待之而欲揜其过使帝而果以光为重则单于来朝之始独不能发徳音下明诏以湔洗霍氏之辜乎难宣帝无厚待霍氏之意麟阁既画之后又不能捐一爵命一官以嗣续霍氏之祀乎又难宣帝既不曽湔洗霍氏之罪又不曽嗣续霍氏之祀徒以不名之虚礼何以盖其过乎实恵不见于平时如前之说虚礼骤加于一旦麒麟阁之画帝之心吾知其非诚矣应破题数语发尽主意抑尝反复麟阁图画之事而观之盖无一而不为单于设也末就苏武上说始之以霍光帝之私也光居第一所以释单于之疑也此见帝之私处终之以苏武帝之公也苏武居十一所以服单于之心也此是帝之公处牧羝之节十九年不屈于匈奴见前注仗汉节牧羝云云武留匈奴凡十九歳一旦归自朔庭同上始以强壮出及还须髪尽白外国之人将谓汉廷以何职处之官不过属国今也官不过属国而位列于十人之下苏武居十人之后则所谓十人者其光明俊伟又当何如耶亦是祖前篇说话折外侮于方萌张大汉之威声帝于是乎得之矣应无一而不为单于设意后世论麟阁之画第惟曰为褒功报徳计帝之意不在于褒功报徳而在于屈服单于而不知帝之微意固如是其深也又应冒头意字吾固因霍氏之事复表而出之
  前篇谓宣帝麟阁之画以苏武居末者欲使单于知中国之有人此篇谓宣帝麟阁之画以霍光居首者欲使单于知中国待大臣之厚虽意各有所指大抵皆归于屈服单于上来机轴略同可以参看











  驳难本题格 此篇与陈季南乾坤之蕴论同意
  动静见天地之心       方 监出处文中子天地篇子曰圆者动方者静其见天地之心乎
  立说王通以圆者动方者静为可以见天地之心是执其迹之一偏者然天之迹虽动而有静之理存地之迹虽静而有动之理寓动伏于静之中而静者又所以为动之地一元之气相为流通而无穷此则天地之心也殆不容以执一而议彼王通以方圆而论动静是拘其迹耳又何足以知天地之心哉
  考官批云辞㫖精深学问淹贯闗洛诸儒议论尽在是矣
  执其迹之一偏者王通以圆者为动以方者为静是执其一偏之迹耳而求以窥造化之妙蕴见天地之心 蕴字是用系辞乾坤其易之蕴字君子以为未也责王通不知天地之心夫易道不明乆矣全篇纯用易作议论承题便挈易来说自太极肇判合从太极说来禀其轻清者而形于上列子天瑞篇清轻者上为天浊重者下为地乂韩原人形于上者谓之天形于下者谓之地得其重浊者而形于下注见上是特其迹之粗焉耳应破题执其迹语或者徒见其穹然𬯎然于俯仰之间太𤣥元告篇天穹窿而周乎下易系辞夫坤𬯎然示人简矣 𬯎音頺释文柔貎也遂以为彼一于动此専于静以天之圆为动地之方为静而外是则无馀蕴蕴字是说心抑不思夫一元之气亭毒于不言之表此是天地之心 唐杨炯浑天赋生之育之长之蓄之亭之毒之其理本相为流通而无穷如太极图所谓一动一静互为其根是其理相为流通者也殆不容以执一而议说破王通不合执一偏之见四时之运功成者退动之中有静敛藏之后生意复还静之中有动动伏于静之中而静者又所以为动之地主意分晓吁此易道也彼王通氏何足以知之责王通观其言曰圆者动方者静其见天地之心乎引本出处以方圆而论动静异乎吾所闻矣是特其迹之粗者动静见天地之心请申之 昔者尝于易而有考焉应冒头承题易字夫干之谓干取其能变化者也易乾卦乾道变化 有动意而初九则曰潜龙勿用同上初九潜龙勿用 有静意盖至于坤之柔顺利贞易坤卦柔顺利贞 有静意则又曰行地无疆同上行地无疆 有动意夫研深索至宜莫易若也易系辞极深研几乂扬子圣人存神索至今而于干则言潜潜有静意于坤则言行行有动意圣人果何见欤吾知之矣天地本一理也动静非二机也SKchar说话憧憧往来朋从尔思易咸卦九四贞吉悔亡云云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易繋辞全文此心说也此则为天地之心自是说不明牵上文来立说于是乎管窥锥测者庄子秋水篇是直用𬋩窥天以锥指地始曰天道止于左旋是天止于动耳见天文志否则曰地积块耳是地止于静耳 列子天瑞篇天积气也地积块也吁为此论者盖自列御冦以来非一人也列子名御冦亦孰知其所言者仅止于迹欤应破题迹字寒来则暑往可以言天之迹以天为止于动而不可以言心动中有静方是天之心山峙而川流可以言地之迹以地为止于静而不可以言心静中有动方是地之心夫即其动静之中详演动静二字而求其所以不専动静者天非专于动地非专于静尚未免泥于所见之粗以不専于动静而言犹未见其心曽谓一方一圆可以论天地乎况以方为静圆为动可以见天地之心乎草木吾知其春而生也龙蛇吾知其冬而蛰也学史记老子传文法夫子称老𦕃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云云然阳生于黄钟之月前汉律历志黄钟黄者中之色故阳气施于下泉向者不食之硕果剥卦硕果不食生意已萌芽于归根复命之中应动伏于静之中意老子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是谓复命而一阴为姤姤卦五阳一阴所谓摧枯剥落者虽曰未见其形生气化之象朱文公太极图解乾男坤女以气化言也万物化生以形化言也已不可以昔日之物论矣应静者又所以为动之地然荣枯生悴者其迹也应迹字盈虚消息者其心也应心字 详见周易此其周流一机盖精义入神系辞精义入神以致用也有不容以俄测俄度者焉 今夫鼔舞万物者莫神乎雷先说静而未动意 欲援复其见天地之心语故先把雷来说以雷在地中复故也阴凝而莫散物蹙而莫遂日之所不能燥雨之所不能湿风之所不能鼓雷一震焉而凝者散蹙者遂其机亦神矣全学苏明允乐论雨吾见其所以湿万物也曰吾见其所以燥万物也风吾见其所以动万物也𨼆隠谹谹而谓之雷彼何物也阴凝而不散物蹙而不遂雨之所不能湿曰之所不能燥风之所不能动雷一震焉而凝者散蹙者遂 至此则静者动矣及其凄然而秋也雷至秋则收声则退藏诸密与夫舂撞叫号者俱蛰其声于冥然漠然之表动者复静是果何为而然耶叫下文来吁雷在地中复见易复卦 有此一句故生一段议论震下坤上则为复见复卦雷动物也不伏乎地之中动不伏于静坤静物也而升乎震之上静见于动盖至是而天地之心可见矣用此一句甚切 易复卦复其见天地之心乎然则善论天地者将何如演馀意曰一动之间规矩两存焉规动矩静一息之顷智仁两寓焉知动仁静万象纷错有非有也动之中有静不产而化无非无也静之中有动直専翕辟当如吾夫子之系易斯可矣易繋辞夫干其静也専其动也直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乌可岐其迹而论耶应破题迹字虽然离一为二固非真见认无为有亦非深知造化者就心上充广去万物有心于天地天地何容心于万物用闗洛诸儒语籁者自鸣孰使之鸣也庄子天籁自鸣蠖者自屈孰使之屈也易繋辞尺蠖之屈以求伸也时之至万物不能却其来势之极万物不能强其反纯用前軰议论天地何与焉谓天地何容心于万物且以咸之一卦言天地之感也见易咸卦而圣人则不曰感而曰咸诚以有心于感者天地之末而无心于感者乃天地之妙伊川语夫论天地之感者盖如是则未感之初可知矣至哉夫子之言曰易何思也何虑也又曰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并见繋辞思曰何思虑曰何虑知曰未知皆未尝以有心而论天地也谓天地何容心于物惜夫无以此理语王通氏


  驳难本题格 此篇与方监动静见天地之心论同意
  乾坤之蕴如何         陈季南出处文中子立命篇薛收曰敢问三才之蕴子曰天统元气地统元形人统元识乾坤之
  蕴汝思之乎于是收退而学易

  立说乾阳物也阳以健而运故动坤阴物也阴以顺而承故静然阳不止于动动之前已有静阴不止于静静之前已有动动静无端阴阳无始所谓乾坤之蕴者如此今王通乃以天统元气地统元形为蕴是乾坤之妙果可以形气尽乎此意本前篇议论细看自见之
  批云论有根据文有起伏理学透彻皆从闗洛乾淳诸老语录中来真佳作也
  论曰动静无端道之妙也动静指乾坤道妙指蕴 伊川云动静无端阴阳无始自太极判而阴阳分合从太极原头说来 周子太极图阴阳一太极也惟一故神惟两故化张子正䝉一故神两故化动静互根循环不已周子太极一动一静互为其根而造化之妙莫窥焉见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意夫穹然而居乎上太𤣥元吉篇天穹窿而周乎下𬯎然而处乎下者见繋辞详见前篇注天地之形体也程子云以形体而言则谓之天健而动者阳之变见周子太极图顺而静者阴之合同上太极动而生阳云云静而生阴云云阳变阴合乃其性情之妙同上干者天之性情 张南轩曰阳主乎变阴主乎合其性情然也无动而不静无静而不动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推之于前不见其始朱文公太极图解文推之于前不见其始之合穷之于后不见其终同上引之于后不见其终之离非知道者孰能识之程子云云昔者圣人泄造化之蕴而作易出处说学易故如此援引乾阳之始者气之初坤阴之生者形之成前軰议论而阴阳大化升降上下盈虚消息无有止息见动之前有静静之前有动意大哉易也斯其至矣见周子太极图王通因薛收三才之问而及于乾坤之蕴见本题出处此收之所以悟之而学易同上于是收退而学易然蕴之一辞摘出蕴字说通虽言之且扬恐亦未能真知之也却抑乾坤之蕴如何请䆒言之 夫一阴一阳之谓道就系辞一句原起最有据指阴阳而谓之道可乎朱文公语曰阴阳非道也所以一阴一阳者道也朱文公云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阴阳亦形而下者耳故阴阳非道也所以一阴一阳者道也夫天地之间惟一阴阳动静之理焉则所谓道也见上文 句句是闗洛乾淳诸儒议论太极者本然之妙阴阳动静者所乘之机见朱子太极图解谓其始于动乎而动之先已有静谓其终于静乎而静之后复有动并见文公语录此纪纲造化流行古今不言之妙蕴也而画前之易于是乎在矣此段并照接题自太极判至造化之妙莫穷焉故夫子之系易曰乾坤其易之蕴耶见系辞证得蕴字切盖乾阳物也坤阴物也并见繋辞云云乾坤二卦六阳六阴者乾坤之纯也干一卦六爻皆纯阳坤一卦六爻皆纯阴散之于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阳者皆干而阴者皆坤凡属干者皆阳凡属坤者皆阴天地水火雷风山泽干天坤地坎水离火震雷巽风艮山兑泽同此一阴阳一乾坤也见繋辞云云阴阳之机循环迭化聚散相因升降相求𬘡缊相揉相兼相制欲一之不能用前革诸儒绪论演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之意此其所以为易之道所以为乾坤之蕴欤主司批此处云理透文老非浅学可到不然夫子何以继之曰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自题下至此凡四引繋辞中语节节足以发明王通之言毋乃得夫子之遗论欤就夫子繋易过王通氏说易上来今观之易曰天行健地势坤矣易乾卦天行健坤卦地势坤盖指乾坤之象而言而非乾坤之蕴也以天地言乾坤则是象也非蕴也曰干用九坤用六矣诸卦无用九用六字独乾坤二卦有之盖指乾坤之数言而非乾坤之蕴也以九六言乾坤则是数也非蕴也辟户谓之干阖户谓之坤易繋辞云云阖而辟辟而阖变化往来而不穷者其蕴为何如同上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 阖是静辟是动阖而辟则静中有动意辟而阖则动中有静意此则为乾坤之蕴干知太始坤作成物见繋辞始者必成成者复始相摩相荡而不已者其蕴为何如繋辞刚柔相摩八卦相荡始是动成是静始者必成则动中有静意成者复始则静中有动意乾为阳动而动直之中有静専焉则阳含阴也繋辞夫干其静也専其动也直坤为阴静而静翕之中有动辟焉则阴含阳也同上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阳含阴阴含阳亦是朱文公说话变化用于此最为活法乾坤之蕴宁不于是乎在干之动中有静坤之静中有动此则为真蕴火阳根阴水阴根阳而阴阳之精互藏其宅也根阳根阴用周子太极图语 阴阳之精互藏其宅用张横渠语动极而静静极而动而动静之机互为其根也并用周子太极图语推而至于干降坤升而为泰泰往而有必复之理泰卦坤上干下干上坤下而为否否终而有必倾之道否卦干上坤下剥尽而复反五阴为剥一阳为复剥继以复夬消而姤长五阳为夬一阴为姤夬继以姤无非此理之蕴也诸卦动中皆有静静中皆有动此则为乾坤之蕴人有人之乾坤如乾男坤女之类则为人之乾坤物有物之乾坤如乾龙坤马之类则为物之乾坤 并见语录其终其始其进其退其荣悴其盛衰理彻语老行文且有法度而阴阳动静之理无不有焉乾坤之蕴无不在焉分晓此所谓乾坤成列而易行乎其中者欤又引繋辞结非有学问安能及此王通答薛收之问而欲其于乾坤之蕴而致思焉其㫖深矣且说王通之言是然谓统元气者为天之蕴统元形者为地之蕴见题注乾坤之蕴果可以形气而尽乎乾坤之蕴不在形气阴阳无始动静无端应破题语全篇议论祖此两句循环不息立天地之大义者乾坤精蕴之所存乾坤之蕴在此通或未能真知之也责王通不知此意亦应冒头语虽然收之所问者三才之蕴通独答之以乾坤之蕴而人心之妙不及焉又就出处设问作结尾岂不以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为人者天地之蕴尽在是矣周子太极图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通何赘于言使人极不立则穷而髙污而下者特块乎之形体尔其精蕴孰从而窥之无人极主宰于其中则天地之道不立矣故辟上辟下而辟中有人焉太𤣥经天辟乎上地辟乎下人辟乎中参天地赞化育中庸惟天下至诚可以赞天地之化育与天地参矣弥纶而辅相之易泰卦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而后乾坤有以自立也人极立则乾坤之道立然则人者其天地之心礼记人者天地之心也乾坤之蕴欤愚故并论之













  推原立意格 此篇与黄九鼎定名虚位论同意
  博爱之谓仁         陈传良出处韩愈原道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云云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者小也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非天罪也彼以煦煦为仁孑孑为义其小之也则宜
  立说仁道之大天下之公言也彼佛老之小吾仁一人之私言也韩愈虑天下之人不知仁道之大于是始以博爱言仁曰博云者大之也此说只是推原韩退之本意
  考官批云立意广大行文圆活造语老苍无一赘字真可为法
  道公于天下仁道之公 夲出处下文云天下之公言也见之私者小之佛老私见小吾仁 同上一人之私言也详见下注君子不大其说以辨焉韩愈乃以博爱言仁 大字形博字公私大小四字是眼目则昧者莫觉也如愈不以大言之则时人昏昧者不知此仁甚矣小见之害道也佛老小见害吾仁夫心与道一晦翁云仁者心之徳爱之理道与仁一道即是仁仁与万物一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自佛老离仁于道徳之说本题下文凡吾所谓道徳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徳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而天下之言仁者始小不知博爱之理嗟夫转归正彼其小也于仁固无加损彼佛老之见小吾仁此其大也于仁亦岂加益此以博爱言仁君子必辨焉者指韩愈圣人之道包容天下若是然也归主意道字韩愈作原道以辟佛老原道为辟佛老而作首之曰博爱之谓仁引夲文韩愈以博言仁以佛老小吾仁者也博字是大以我之大形彼之小 凡君子之言道挈道字说起定以名之者原道云仁与义为定名非君子之意也觉天下之不知者也与后面相应天下不知易仲尼是以生生名易易系辞生生之谓易天下不知中子思是以喜怒哀乐名中中庸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天下不知善孟子是以可欲名善孟可欲之谓善理在天下自有定论緫缴上文而何假圣人之名言者设问然则答上问非君子意也觉天下之不知也应原题下两句仁之说具于易之元隠于洪范之极且说仁道之大处易乾卦元者善之长也君子体仁足以长人书洪范五皇极散于中庸之诚中庸仁者天下之达徳也云云诚者天之道也详著于论语之克已语颜渊一日克已复礼天下归仁焉 此四句夲之先儒议论博爱之名未立也六经中初无博爱之语愈也以博爱言仁引夲文定而名之原道仁与义为定名是岂为知仁者告也且疑辞母亦以为佛老不知仁者设也主意在此陋矣夫佛老之不知仁也佛老之不知仁以见之小也尧舜以仁官天下前汉盖寛饶传五帝官天下禹汤以仁家天下见上三王家天下伊周以仁相天下伊尹相成汤周公相成王孔孟以仁师天下孔子孟子为万世师 此四句亦本之先儒议论孰非此爱之加见得仁道之大处而佛老者曰仁小惠也佛老小吾仁吾相㤀于道而已原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谓道也奚仁为不知仁嗟夫壁鱼见日于隙曰日之明咫尺也坎蛙见水于井曰水之深寻丈也前汉马援传援曰子阳井底蛙耳妄自尊大即是原道坐井而观天曰天小者之说夺胎换骨来佛老见仁于小惠而曰仁之施区区也以上二件此佛老之见小吾仁愈辟佛老者也发明主意不名言以大吾仁乌在其为辟佛老者哉不以博爱言仁不足以辟佛老之小见昔者生民之初天下盖不能自立也推原古者圣人者以其博爱之仁凡为天下利悉为之备叙仁之功用大处其寒也衣原道寒然后为之衣其饥也食同上饥然后为之食其居之陋也宫室之同上木处而颠土处而病然后为之宫室其渉之危也舟楫之易系辞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其群之争也书契之同上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 以上五句夲之系辞参之仁道来说是果何心为之耶设问此以仁心为之也答上问见得仁道之大处彼佛老生死吾仁之中而懵然以为无赖于仁其亦不知夲也甚矣责佛老不知仁呜呼佛老之不知吾仁吾末如之何也已矣佛老不知仁其害小而且以其说祸天下之知仁者天下不知仁其害大孟子率天下之仁而祸仁义者必子之言夫世无韩愈吾见仁道其几息也
  此韩愈所以以博爱而言仁太史公司马迁尝言申韩之惨刻皆原道徳之说史记韩非赞老子所贵道虚无因应变云云申子卑卑勉之于名实韩子引绳墨切事情明是非其极惨礉少恩皆原于道徳之意而老子深逺矣夫道徳者若非为惨刻之唱而其流必至于此句斡得精神盖其同死生绝亲戚置天下于不爱之地者佛老基之也佛老之见如此故自佛老之说行天下之爱始衰佛老之害如此愈也以博爱名仁夲文亦以还天下君子长者之道借用文中子之语不以君子长者之道治天下者终危邦也而惟吾仁焉是归也韩愈之见如此故尝为之说曰鲁哀公小儒孔子大之而儒始尊记儒行鲁哀公问孔子曰夫子之服其儒服欤孔子曰丘不知儒服敢问儒行子曰儒有席上之珍以待聘夙夜强学以待问其自立有如此者叔孙武叔毁圣人子贡大之而圣人始尊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佛老小吾仁韩愈大之而仁始尊以比面二事为比甚精切而好议论者又从而疵之曰又据他人之说愈之贤不加于孟子韩文释老之害过于杨墨韩愈之贤不及孟子孟子于兼爱之墨力以不仁辟之孟子曰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云云是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而愈之所言不几佐墨者愈言博爱与墨子言兼爱略相似佐助之也噫逊美行也子哙之不取用之过也史记燕哙立以国逊其相子之国事皆决于子之又孟子子哙不得与人燕子之不得受燕于子哙廉亦美行也仲子之不取亦用之过也孟滕文公下匡章曰陈仲子岂不诚廉士哉云云孟子曰仲子恶能廉充仲子之操蚓而后可者也云云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以兄之室则弗居以于陵则居之爱岂贼仁者而墨子之非亦用之过也孟子吾闻夷子墨者墨之治䘮也以薄为其道也云云之则以为爱无差等施由亲始又贼仁者谓之贼 又以上二事比墨子学者乌可醇孟而疵韩借用韩文孟氏醇乎醇荀与杨也大醇而小疵






  推原立意格 此篇与陈传良博爱之谓仁论同格
  定名虚位如何        黄九鼎出处韩愈原道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已无待于外之谓徳仁与义为定名道与徳为虚位故道有君子有小人而徳有凶有吉老子之小仁义非毁之也其见小也云云凡吾所谓道徳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谓道徳云者去仁与义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立说佛老以道徳为虚无之物使韩愈力排之而固争之曰有则彼方梏于所见之偏谁肯信吾道之不果无也于是屈吾道于虚位而实之以仁义之定名彼而有得于名之定则位之虚者不果虚矣然则屈吾道者乃所以伸吾道也
  批云发越透彻极其形容所谓命意如画图行文如走珠此篇是也
  屈吾道于无道徳虚位而实吾道于有仁义定名君子之意微矣韩愈微意盖欲诱佛老之虚无而归吾道之有也夫道固不胶于有也喝破有字然岂果无也哉接上面有无字说非果无则是有仁义而已世之惑于清净寂灭之说者原道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云云以求所谓清净寂㓕者乃始认道于无佛老以道徳为虚无使君子于此而固争之曰有暗指韩愈则彼方梏于所见不能自有佛老之见徒知有道徳之虚无岂信夫是道之不果无也安知吾有仁义之实其自是也必固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用进学解语故莫若婉其辞以诱其心韩愈所以定名虚位之说曰道诚无也道徳虚位而无之中有所谓有者焉虚位之中有仁义之定名彼方喜吾之说有似于彼之说彼佛老喜吾虚位之说似彼虚无之说未必不舍彼而唯吾之从矣舍彼之虚无而从吾道之有呜呼此韩愈之于佛老所以阳予而阴排之也叙本文彼以虚无为道徳佛老故愈也宁屈道徳之虚位而实之以仁义之定名虚位是无定名是有彼而有得于名之定则位之虚者不果虚矣说出主意然则其屈吾道也乃所以伸吾道也虚位者屈吾道曰定名者是伸吾道定名虚位如何请申之尝谓屈吾道于一时者吾道之不幸也虚位之说伸吾道于千万世者吾道之幸也定名之说 就入题处屈吾道伸吾道六字双说起嗟夫孰知屈者所以为伸不幸者所以为幸耶缴上文说夲意世变既降入战国时道术争鸣异端之学虽以孟子之贤亦难于直致其说借孟子以形韩愈故一见而稍可以语道谓齐宣王则以仁术告之孟子齐宣王曰齐国虽褊小吾何爱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无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云云曰无伤也是乃仁术也见牛未见羊也夫仁非术也斡一转以术而谓之仁犹以道徳为虚位而有仁义之定名然彼之所急者术谓齐宣而吾强之以仁谓孟子其不为术之胜者几希若孟子只言仁而不以术告之则与齐宣不相入矣是以借其术而纳之仁正说孟子夲意苟得于仁虽屈而名之曰术无伤也孟子言仁如韩愈之言定名孟子言术如韩愈之言虚位 前軰谓善用证者将不切处用得切方是妙处故屈吾道于术而纳之仁者孟子也屈吾道于虚位而纳之定名者韩愈也以孟子之言比韩愈之言缴结引入题且愈亦尝闻圣贤之言矣乎引圣贤之言证愈之说曰事亲仁之实从兄义之实孟子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以实言仁义则愈之所谓定名者其信然矣谓韩愈定名之说是志于道据于徳语述而云云则道与徳非泛然无据之物也反难韩愈虚位之说似未是愈何见而以虚位言耶设问岂固判仁义于道徳之外耶疑辞原道一篇叙夲文以爱为仁博爱之谓仁以宜为义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足乎已者为道徳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已无待于外之谓徳则愈非之也明矣非判仁义道徳为二物其殆屈吾道以排异端者欤说出夲意盖异端之仇吾道异端指佛老亦犹吾道之仇异端也吾道与佛老不相入墨者孟胜死于荆其徒从之者百馀人见史记异端之死守其说者若此乎其牢不可破也见佛氏之说难攻况夫老于汉曹参传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币请之又儒林传宝太后好黄老术又汲黯传黯好黄老言佛于晋宋齐梁魏隋之间原道黄老于汉佛于晋宋齐梁魏隋之间其言道徳仁义者不入于杨则入于墨蔓衍至于唐至韩愈时行于世者不知其几人矣言学佛老之徒甚众以一旦之言而顿释其几千百年之惑以韩愈一旦之言而欲解自汉以至于唐之惑执一人之见而欲破千百人之说以韩愈一人之见而欲破佛老千百人之说 言佛老之难攻如此是何异于一齐众楚而欲强其齐语哉孟子谓戴不胜曰云云一齐人传之众楚人咻之虽日挞而求其齐也不可得矣故愈也将欲去之必固取之将欲抑之必固扬之抑其虚无之学而扬之以虚位之言 学七书语将欲取之必姑予之彼方驾虚无之说谓佛老吾不惟不辨其虚无之非谓韩愈方且托虚位之言以投其虚无之说说出夲意极分晓道徳之位虽虚必有居此位者也此位非真虚居此位者实此名也有仁义之定名则虚位之中皆实也非虚也彼佛老者闻吾虚位之说道徳虚位之语似佛老虚无之语则将退而自喜曰喜其无也吾之所谓虚者无以异于韩子之所谓虚矣形容得透彻闻吾定名之说仁义定名则又将退而自悟曰悟其有也韩子之所谓虚得此名而实有仁义之定名吾之所谓虚得无为清净寂灭之归乎佛老之学详见其注得无异于韩子之所谓虚者乎佛老知吾虚位之中有定名之实始而喜终而悟缴前喜悟二字因吾之虚位得吾之定名结尽题字则佛老其圣贤矣佛老如知则与圣贤一矣尚何俟乎昌言以排之悉力以拒之耶应冒头阳与而阴排之意是则愈之屈吾道政所以伸吾道也应冒头语虽然是非愈之臆说也曰非愈已见之说欲引证之昔者圣贤之论大抵然矣又引扬子为证扬子之言仁义道徳有曰合则浑离则散扬子问道篇道徳仁义礼譬诸身乎夫道以导之徳以得之仁以人之义以宜之礼以体之天也合则浑离则散彼岂不知老氏之去仁义谈道徳为非耶扬子亦知老子之意然不敢尽举而非之也扬子不尽非老子之意亦与韩子一般方且取其言道徳而独于捶提仁义无取焉同上老子之言道徳吾有取焉耳及捶提仁义绝㓕礼学吾无取焉耳夫取而不尽取所以明老氏不知道之失取其言道徳而不取其言仁义不尽取而取所以诱老氏而为吾道之归不尽取其言仁义而取其言道徳苟能因吾之言以求仁义如愈定名之说因仁义以求道徳如愈虚位之说乌知老氏之果无取哉雄之意亦欲诱老子之归吾道也是又扬雄之屈吾道以进老氏者然也应冒头屈吾道意故曰屈吾道于一时而伸吾道于千万世者应原题屈吾道伸吾道两脚轲意也题下用孟轲事扬雄意也此论尾用韩愈意也夲题收拾得尽首尾照应所谓如常山蛇势是也前篇以佛老小吾仁故韩子以博言仁此篇以佛老指道徳为虚无故韩愈以道徳虚位之说而诱之俾之归吾仁义定名之实两篇皆以辟佛老为主意









  以心会道格 与君子之教如时雨论同格
  夫子与㸃如何        陈子直出处语先进子路曽晰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云云㸃尔何如鼓瑟希铿尔舎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㸃也
  立说孔门三子之言志各欲求用于当世惟曾㸃独得浴沂风雩之趣而夫子与之盖以其襟懐轩豁物我两忘见髙一世而乐与人同道超万物而动与时偕其清足以洁其大足以容其视三子者之撰大不侔矣夫子安得不与之
  批云形状曽㸃广大气象宛然如见想其胸中亦得浴沂所咏归之趣者
  知圣人所与之意谓夫子与㸃之意则知贤者所得之乐谓曾㸃所得之乐贤者之乐何乐也虚设问固非以得时行道之为乐也不是此一等乐亦非以眇然绝俗离世自乐其乐之为乐也亦不是此一等乐见髙一世而乐与人同暗说曽㸃不同三子之志而与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同浴沂之乐道超万物而动与时偕谓其道超出万物之表而逰于暮春之时其清足以洁形容浴沂其大足以容乐与人同物我之两忘物我犹人已也而形体之顺适咏而归此则贤者之至乐㸃之至乐在此而圣人之所深与也夫子与之方孔门三子言志之时子路冉有公西华而曽㸃独拳拳于浴沂风雩之趣本题注夫子与之同上吾与㸃也昩者不察他人不知夫子之意遂谓圣人以洁身不仕为喜谓夫子喜其如此呜呼使圣人果以是为喜粘上文辨难则春秋之世洁身不仕者多矣如荷蒉而过者楚狂而歌者皆是㓗身不仕之人何必㸃乎岂独一曾㸃而反难至此或者苟知浴沂之乐正说本意其广大同物之意与圣人同以曽㸃广大意思与夫子合则可以识㸃之所存知圣人之所与矣缴尽主意亦应破题夫子与㸃如何请申其意士之出处不同而所乐不过三其乐有三様食前方丈孟子食前方丈侍妾𢾗百人潭潭其居韩潭潭府中居垂银黄银鱼金印被黼绣书黼黻𫄨绣此慕富贵者之所乐也此是一等乐弹铗而长歌孟尝君传冯驩弹铗而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处嚢而脱颖平原君传平原君谓毛遂曰贤士之处世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云云遂曰使遂处囊中乃脱颖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出其尺寸以垂名于旗常竹帛之上有功铭于太常注旗也又后汉邓禹传使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此好功名者之所乐也此又是一等乐 应冒头固非以得时行道之为乐然君子皆陋之不与也陋者卑也 以上二者之乐不足与至于寛闲之野寂寞之滨用古文语鼓琴行歌如楚狂荷蒉之徒邈然不以世之休戚介念虑自乐其乐此避世隠逸之士所以自乐其乐此又是一等乐 应冒头亦非以眇然绝俗离出自乐其乐之为乐而君子亦不与之以上隠者之乐亦不足与惟颜子一箪自适浩然天游语雍也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巻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又庄子心无天逰则六凿相攘出则四方群士并游于圣门从游者三千入则陋巷尘嚣卑湫之杂处陋巷见上注湫陋也行藏用舎时有不然语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舎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而其乐卒不可改见上回也不改其乐故夫子曰惟我与尔有是夫见上注用得与字切虽然颜子之乐天也圣人之事也人不可得而同之也要引曽晰入题故以天人圣人贤者字为眼目曽晰之乐人也贤者之事也人可得而同之也人之乐则不如天之乐贤者之乐则不如圣人之乐曽晰之乐则不如颜子牵上同字人可以得而同之而同诸人只就同字上纒过结上生下则其襟量轩豁物我两㤀暗说曾㸃气象广大处其视孤介独立闭关绝物者不可同日语与绝俗离世自乐其乐者不同侪之颜子固不可侪等也谓曽㸃之乐固不同颜子进之圣门亦在可与之列也过与字浴沂鲁之禊事也邦之旧俗也本出处朱文公释云浴盥濯也今上已袚除是也沂水名在鲁城南地志以为有温泉焉时和气清春服既备叙本文暮春者春服既成环龟䝉凫绎之郊者杂然而云集龟䝉凫绎鲁之地名葢与陈之宛丘郑之溱洧同俗也宛丘陈国地名溱洧二水名郑国当春时士女往观乎洧之外并见诗彼逐豪华竞鲜美之徒固随物以荡其志此一等游冶之士固不识其乐至于愤时嫉世之士必且翛然逺逝此一等隠逸之士亦不识其乐耻以朝衣朝冠自齿于乡人孟公孙丑孟子曰伯夷非其君不事非其友不友不立于恶人之朝不与恶人言立于恶人之朝与恶人言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也云思与乡人立其冠不正望望然去之是亦隘矣同上孟子曰伯夷隘 隘㣣也有如㸃也之在圣门入曽㸃授业久而见道髙应见髙一世道超万物等语固不随俗而俱化不随上面二等人俱化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引本文此特琐琐者而欲与之并游同乐曽㸃与此类人者游谓之同流合污亦可也似随俗俱化者殆必有见矣必有见道处春秋之世说孔子时贤不肖倒植贾谊吊屈原赋圣贤逆曳兮方正倒植 植音治去声以吾夫子之才之美规天条地之规模用周公之才之美字往来诸侯之邦历聘列国席不暇暖而所就竟如此韩谏臣论孔席不暇暖墨突不得黔区区如三子者谓冉有子路公西华而欲以琐细自许求用安在其不见哂也出处上文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沂鲁水也又说沂水吾鲁人也曽㸃上得圣人以为依归孔子下与父母之邦之民共桑梓之乐与鲁邦之人澡吾冠濯吾缨形容浴意身而华裾春服既成以徜徉于雩坛清旷之下风乎舞雩体舒气适然后歌咏圣人之道浩然而归咏而归 晦庵集注云曽㸃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净尽天理流行随处充满无少欠缺故其动静之际従容如此而其言志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舎已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隠然自见于言外视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者气象不侔矣盖与葛天无懐之民同一气象太古之时回视三子者之撰殆鹏鷃之不侔也庄子逍遥游篇有鸟其名曰鹏抟扶揺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𡨋也斥鷃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仭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辨也彼三子者其志将以求用也子路冉有公西华见前注用舍未可必则其视一世不如意之事岂能不置欣戚于其懐三子规规于事为之末大厦将颠非一绳所维西汉郭林宗云云全句正使获用谓三子则区区一邦一邑之民竟何济焉谓三子所见者小 晦庵集注云程子曰三子皆欲得国而治之故夫子不取吾夫子之意盖亦与斯世共浴沂风雩之乐者而局于时晦庵集注程子曰曽㸃狂者也未必能为圣人之事而能知夫子之志故曰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言乐而得其所也孔子之志在扵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懐之使万物莫不遂其性曽㸃知之故孔子喟然叹曰吾与㸃也乘桴居夷既不可论语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又子欲居九夷辙环历聘又不可韩进学解辙环天下卒老于行 又历聘列国慨然方有感于行藏用舎之际论语子曰用之则行舎之则藏则一聆㸃也之言适与意会故不自知其发叹也见上详注程子云云用舎有时遇不遇在天又叙孔子用舎行藏意 孟子吾之不遇鲁侯天也而吾与物周旋之念常使如一见上注晦庵云㸃之胸次真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同鲁之人乐鲁之俗沂鲁水也吾鲁人也用而行也则推此乐以同天下应用之则行不然巻而怀之语邦无道巻而怀之亦足与乡闾之父兄子弟共有此乐应讲中下与父母之邦之民共桑梓之乐语不犹愈于楚狂荷蒉之徒自㓗其身自乐其乐也应冒头亦非眇然绝俗离世自乐其乐语夫子之与正与此也夫子与㸃之意如此虽然有曽晰之见则可无曽晰之见而效之则其蔽也狂见上注又语阳货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庄周列御寇之伦二子各著书皆周末人其意趣颇类曽晰如晰之狂而狎侮仁义糠秕世教书狎侮五常又庄子道在糠秕又不得圣人为之裁制不得孔子裁制之故其狂益甚不如曽晰下至于刘伶阮籍之徒皆晋人则荡然不系之舟矣言其无检束也斯人也其可与哉言此等人不足与然则学者其谁与唤下文曰漆雕开其实也语子使漆雕开仕对曰吾斯之未能信曽子其精也精愈于实颜子其天也天愈扵精又应题晦庵集注程子曰曽㸃漆雕开已见大意









  同前格 与夫子与㸃如何论同格
  君子之教如时雨       蔡徳润出处孟尽心上孟子曰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时雨化之者 朱文公集注云时雨者及时之雨也草木之生播种封植人力已至而未能自化所少者雨露之滋耳及此时而雨之则其化速矣教人之妙亦犹是也若孔子之于颜曽是已 又南轩云言如时雨之造化万物也今夫物之萌者欲发甲者欲拆于是时而雨及之则皆可以遂矣盖不先不后当其可而适与之曽无待于彼之求也君子之教人其察之精矣于其时而告之得之者如物之被时雨焉其于欲达未达之间所被者深矣
  立说祖朱张二先生之说谓物有机人亦有机机未发焉虽日沾溉之无益也机已发焉虽日浸渍之亦无益也惟当其欲发之时而造化之则所被者深矣君子之授教扵人者以时亦犹雨之授于物者以时也 机字是一篇主意
  批云立意妙造语新时文中之翘楚者
  圣贤之造化人才君子之教 造化字便有时雨意惟迎其欲发之机以觉之而已欲发之时迎其机而能开觉之斯发矣夫教莫难于一机之转移也接上机字物有机雨之及物要及时人亦有机君子之教人亦要及时机未发焉此是先时虽日沾溉之无益也沾溉字有雨意机已发焉此是后时虽日浸渍之亦无益也浸渍字有雨意是故自其欲发者造化之此乃是及时应破题字面有所不润润斯溥矣溥有雨意有所不及及则深矣深有雨意如是则雨之授于物者时矣归在时上君子之授教于人亦犹是也又归在君子之教人上 用朱文公语教人之妙亦犹是也彼有受教于斯者谓人受君子之教者颖悟之天藏于一默颖悟犹发达也一黙是欲发之时是欲达未达之机也此是欲发之时用南轩语迎其机而一觉之应破题语则向也凝然今也勃然凝结也勃发也何异万物受时雨于造化也哉归犹时雨意君子之教犹时雨孟子之论渊乎深矣亦不苟 夫万物一造化之造化也天之造化学者一圣贤之造化也人之造化均是造化也总上二句受则授受者自受也授者与人也如人有受道之质方可以教授之不受则不授若无受道之质则不可以教授之斯二者有机焉吾无所容吾力也应主意机字土膏未动此是未春时机蕴于无虽霖潦有所不受应冒头机未发焉虽日沾溉之无益也万宝告成此是已秋时机显于有虽甘霖有所不受应冒头机已发焉虽日浸渍之亦无益也甲而欲茁拆而欲敷华而欲实此是欲发时 应冒头自其欲发者造化之 用张南轩萌者欲发甲者欲拆语此一机也归机字无者已露有者未达欲发之时造化溥一勺之甘天溥一勺之甘雨则沛然矣沛滂沛也裕如矣裕广大也芃芃然而颖且栗矣芃芃秀也 诗芃芃黍苗阴雨膏之 颖重颖也栗成就也 诗生民实颖实栗不授则已应授字授则无不受也及时而后有以授之彼无不受也 以上只说时雨其于教也亦然以下归在教字上蔽者捍于教捍以手捍之也耳提之戛戛然教之则不相合钝者矿于教矿跃冶之金也面命之藐藐然教之则逺而不聴 诗诲尔谆谆听我藐藐塞者聩于教聩耳不闻也言传之昧昧然教之则昏而不知我自授之彼不我受应前授受二字亦徒倍费圣贤之造化而已应前造化字 以上应冒头机已发未发二截意吁非其机也授之不受也以上言不及其时者有悱之机而发之其发也疾语述而不愤不启不悱不发 朱文公集注云悱者口欲言而未能之貎发谓达其辞有愤之机而启之其启也速见上 注云愤者心求通而未得之意启谓开其意未悱而发于发何功未愤而启于启何有程子云不待愤悱而启发之则知之不能坚固 此未发之时此君子之教所以非其时不可也要及时吾何以知其然耶引事颜之机隠于愚语为政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此觉之时也颜子及时可以教夫子乘其时而以克复之训觉之语颜渊问仁子曰克已复礼为仁一日克已复礼天下归仁焉则鼓元气而雷域中出唐文全句而颜子盎然皆仁矣见上 如前軰云颜以愚得之若以此施之互乡之童子语互乡童子见门人惑 此是未及时者则机之懵者徒强聒耳懵无知也强聒费力也不受也无受道之资故不能受参之机韬于鲁语参也鲁此觉之时也曽子及时可以教夫子乘其时而以一贯之道觉之语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则腾百川而雨天下唐文全句 此一句亦与上股移易得未甚宻但文字精采读之不觉耳而曽子勃然皆忠恕矣语同上下文门人曰何谓也曽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前軰云参以鲁得之若以此施之空空之鄙夫语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是未及时者 则机之蔽者徒扞格尔扞格不相入也不受也无受道之资故不能受 以上二段用颜曽事盖祖朱文公注本文云若孔子之于颜曽是已之语吁此其时也归时字上互乡之不颜也互乡童子不如颜子鄙夫之不曽也鄙夫不如曽子我何以授彼亦何所受耶谓童子鄙夫不及时 应前授受字若颜曽则时矣如此二人方是及时一觉而充满勃郁应破题迎其欲发之机以觉之意跃如之境生意周匝状发之一字其发达于夫子造化之天也奚御焉应前造化字孟子续夫子者也本出处未始不欲以夫子之造化颜曽者造化二三子也二三子如告子公都子乐正子之类奈何告子之机未触其时未发与之言性则杞桞之孟告子曰性犹杞柳也公都子之机未触其时未发与之言仁义则内外之孟公都子曰仁内也义外也善信之克有其机矣乐正子名克尽心下浩生不害问曰乐正子何人也孟子曰善人也信人也 如乐正子方及时如孔门之颜曽授之则受矣应授受字好善优于天下孟子好善优于天下而况鲁国乎克亦游于孟氏造化中矣谓乐克得孟子时雨之教 应破题造化字虽然天何言哉推广题意论语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授者无授也不必授之百物生焉见上受之者亦无受也不必受于我风止雨休品彚呈鲜问之万物莫窥其妙何者为雨本朝魏公诗云湏㬰一雨千山遍收敛神功寂似无心领神悟优入圣域问之学者谈不容声何者为教如颜子之请事斯语如曽子之曰唯心领神会皆不待教吁化矣至此地位大而化之之谓圣不然反结有受之者彼有受道之资无授之者我无以授之欲发之机渴于望霖犹大旱之望霖雨于是之时以我视物犹夏畦也孟胁肩谄笑病于夏畦奚其化如是则不能化
  此篇与夫子与㸃同机轴彼以乐字形容圣贤之心相契此以机字发明学者领悟之方可以参看
  反题辨难格
  君子绝徳          徐邦宪出处扬子渊骞篇君子绝徳小人绝力或问绝德曰舜以孝禹以功皋陶以谟非绝徳耶立说扬䧺以舜之孝禹之功皋陶之谟为君子绝徳此篇立说反驳谓之为君子之徳则可谓之绝徳则是以天下后世不可复能也夫徳者性分之所固有夫人而能之也天下岂有不可能之德哉
  考官批云自首至尾委曲详尽使子云复生亦不复辨且文字照应节莭可观
  论曰天下未尝有不可能之事谓之绝德故不可能也此反驳绝德之意而贤者亦未尝沮人以不可能之说责扬䧺谓古人无绝德之说夫徳者性分之固有夫人而能之也如孟子我固有之也古之君子所以形于孝暗指舜著于功暗指禹陈于谟暗指皋陶无非出于徳之所固有而人之所能为应前面初非绝人之事也何尝以此为绝徳议者暗指扬䧺见其于难事之亲而尽其孝舜父顽母嚚而尽孝于难平之患而成其功禹八年治水而有功于巍巍极治无所容言之时而矢其谟皋陶处尧舜极盛而陈谟于是歆艳侈大指为绝德且据䧺之说殊不知时有难易而德无加损时不同而徳则一以谓为君子之德则可以三人之孝功谟为徳则可谓之绝徳则是以天下后世不可复能也应起语噫天下岂有不可能之徳哉折倒绝徳之说扬䧺以舜之孝禹之功皋陶之谟为君子绝徳愚未许为通论也责䧺 䧺之说曰君子绝徳小人绝力只说本文两句辨难谓䧺之说如此愚则曰自立说天下有绝力无绝徳以力论之有一夫之力有十夫之力有百夫之力力有髙下之不同有一夫之力者举十夫之任则不能胜矣一夫之力不如有十夫之力者有十夫之力者举百夫之任则不能胜矣十夫之力不如有百夫之力者故乌获任鄙古今谓之绝力者此二人古之有力者以扛洪鼎揭华旗人所不能而乌获任鄙独能之本文乌获任鄙扛鼎抃牛非绝力耶若夫徳则异于力矣徳非力之比德出于性性出于天应冒头承题性分固有之意天之命是性也无私则其畀是徳也宜其无所私也接承题夫人而能之也舜禹皋陶古之所谓有徳者举本文三人来说自䧺观之则以为不可能也䧺则为绝德自理观之则未有不可能之徳也此主意则谓无绝徳之理夫世无虞舜而天下未尝无闻孝舜孝之后亦有以孝闻者世无夏禹而天下未尝无伟功禹功之后亦有以功称者世无皋陶而天下未尝无名言皋谟之后亦有以名言著者且古今一时也圣愚一性也今以彼为绝徳而处天下于不可能之地辨倒䧺之说则是舜禹皋陶之所为乃加于人一等之事未免为圣人所病三人未尝以此为绝徳岂所谓天下之达徳哉中庸知仁勇天下之达徳也闻人皆可以为舜矣孟子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未闻以舜为绝德而不可能也辨舜孝未尝为绝徳闻涂人皆可以为禹矣荀性恶篇涂之人皆可以为禹未闻以禹为绝徳而不可能也辨禹功未尝为绝徳闻淑问如皋陶矣诗淑问如皋陶未闻以皋陶为绝徳而不可能也辨皋谟未尝为绝徳䧺之说奚自而发哉设疑为雄之说曰且据他说孝可能也事顽嚚之亲而能竭全廪浚井之事者舜之孝所不可能也书父顽母嚚象傲乂孟子万章曰父母使舜完廪捐阶瞽膄焚廪使浚井出徔而揜之功可能也拯昏垫之患而能致随山浚川之利者禹之功所不可能也书益稷禹曰洪水滔天云云下民昏垫又禹贡随山浚川谟可能也居雍熙垂拱之朝而能申知人安民之戒者皋陶之谟所不可能也皋陶谟皋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是三者后世之无有此所以为绝徳也谓䧺之见三人之孝功谟如此不可能故谓之绝徳嗟夫甚矣䧺之不知徳也转归本意徳者本也孝也功也谟也皆徳之所寓而后见者也三者皆徳内之固有使必有是孝有是功有是谟然后可以希舜禹皋陶之徳使舜不遇难事之亲而显其孝则舜为无徳可乎舜之徳不特见于事亲禹不遇洪水之患而著其功则禹为无徳可乎禹之功不特见于平水皋陶不遇明良之朝而陈其谟则皋陶为无徳可乎皋陶之谟不特见于知人安民要之有徳于中不必有全廪浚井之事然后可以为舜之孝应前面全廪浚井之孝凡能尽子职之所当尽者皆可无愧于舜矣但能尽孝便如舜不必有随山浚川之利然后可以为禹之功应前面随山浚川之功凡能尽臣职之所当尽者皆可无愧于禹矣但能有功便如禹之徳不必有知人安民之仁然后可以为皋陶之谟应前面知人安民之谟凡能尽言职之所当尽者皆可无愧于皋陶矣但能陈谟便如皋陶之徳略其迹之异而反其性之同应徳者性分之固有则舜禹皋陶其绝人乎其将比我而同之乎未当以为绝德 孟子比而同之比去声逆䧺之意葢不过欲人知舜禹皋陶之徳卓越超绝不可企及庶㡬勉强力行以奔走乎君子之域否则易忽而不为之也谓䧺之意称三人之绝徳欲人勉强学之殊不知天下之事诱之以易犹惮其难约之以同犹蔽于异以易与同且不能勉之况以难惧之而以异绝之况于难与异乎 应上难易同异字孤圣人之道沮学者之心则䧺之绝徳之言斯为过矣用刘屏山文语全句责扬䧺嗟夫君子之设心又奚以绝人为事哉君子之设心未尝绝人以绝人为事䧺之立论大抵然也见得扬䧺之所见如此谓贤人必为人所不能则谓君子为绝徳葢无足怪者深责扬䧺为绝徳之说不幸而使斯言不显行于世为底板张本吾惧学者以乔桀相髙以卓鸷相务谓乔桀卓鸷皆是为绝徳欲过人一等者不循天下常行之理而动欲为绝人之事若为绝徳之事其弊必至此孝不为舜而为申生左传闵二年晋侯使太子申生伐东山皋落氏僖四年太子申生缢于新城功不为禹而为白圭孟白圭曰丹之治水也愈扵禹孟子曰子过矣禹之治水水之道也是故禹以四海为壑今吾子以邻国为壑谟不为皋陶而为公孙惠子其流弊有不可胜言者矣孝如申生功如白圭谟如公孙恵子皆徳之弊幸而䧺之言不显行耳应前面说谨论就题发明格
  尧仁如天         王 质
  出处史记本纪其仁如天其智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
  立说天下被圣人之仁而不知有圣人之仁故安者自安莫知其所以安养者自飬莫知其所以养斯仁也天也葢天以仁覆万物而万物未尝以为天之功圣人以仁育天下而天下未尝以为圣人之恵功深而形不露恵博而体不显于此见圣人之仁与天为一
  徐进斋批此等题目最难形容又难反抑深说又不是此篇只就眼前事上发明天
  与尧气象极为得体且是文字不丽不浮不蔓不枝真可法也

  论曰可使天下被圣人之仁尧之仁不可使天下知圣人之仁不知尧之仁便见如天意被圣人之仁而知有圣人之仁仁之小者也有方而可议也被其仁而知之则其仁安能如天之大被圣人之仁而不知有圣人之仁仁之大者也无迹而可名也被其仁而不知之则其仁方见如天之大惟其无迹之可名粘一句正说故安者自安莫知其所以安养者自养莫知其所以养莫知其所以然方见如天之功斯仁也天也打合仁如天意天以仁覆万物而万物未尝以为天之功万物不知天之功圣人以仁育天下而天下未尝以为圣人之惠天下不知圣人之惠非天无功圣人无惠也就功惠二字斡一转甚有力功深而形不露此是天之功大处惠博而体不显此是圣人之恵大处是以䝉其功而不荷其功功惟其大故物不知其功受其恵而不感其恵恵惟其大故人不知其恵于此见圣人之仁与天为一应斯仁也天也意尧仁如天马迁善论尧者也司马迁作史记 天下之人有心者能识当使有心而无所措其识形容不知意有目者能见当使有目而无所措其见形容不知意有口者能议当使有口而无所措其议亦形容不知意 以上三派遣文格世之人君其中孜孜然其外戚戚然仁之小者惟恐天下之人心不识目不见而口不议也总上三派 苟使之知则小了应冒头被圣人之仁而知有圣人之仁仁之小者也有方而可议也谆谆而告曰两股对说吾施布帛振而之寒彼将称之曰仁也应冒接题有方而可议也然布帛穷而仁亦穷应仁之小者也圣人之仁能使天下举无寒而天下终不知其为圣人之布帛如此方是仁之大处又谆谆而告曰对上股吾发榖粟振而之饥彼将称之曰仁也应冒头接题有方而可议也然榖粟穷而仁亦穷应仁之小者也圣人之仁能使天下举无饥而天下终不知其为圣人之榖粟如此方是仁之大处如是而后能无所穷锁上两股故曰圣人之仁天之仁也应冒头斯仁也天也今夫阳一嘘而万物生方其未生也有望乎阳也既生矣何有于阳阴一吸而万物成方其未成也有望乎阴也既成矣何有于阴应天以仁覆万物而万物未尝以为天之功圣人之仁一施而天下得其安得其养此如阳嘘阴吸而万物生成方其未安且养也有望乎圣人之仁也此如万物未生成而望阴阳之时既安且养矣何有于圣人之仁此如既生成之后何有于阴阳夫惟万物以为天何有于我于以见天之仁为甚深总上三𣲖文此一段应冒头蒙其功而不荷其功天下以为圣人何有于我于以见圣人之仁为甚博此一段应冒头受其恵而不感其惠何者虚设问鸟栖于木何有于木鸟忘木也鱼游于渊何有于渊鱼㤀渊也万物忘乎天天下忘乎圣人粘上忘字此与鸟忘木鱼忘渊何异帝尧在上举尧事作者曰日出而作息者曰日入而息彼以为已之力也通历帝尧之时有老人击壤于路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而不知所以作所以息者帝尧之仁使之各得其职也归尧仁上饮者曰凿井而饮食者曰耕田而食彼以为已之力也同上凿井而饮耕田而而食帝何力于我哉不知所以饮所以食者帝尧之仁使之各遂其欲也归尧仁上不惟当时之人莫之知后世之人亦莫之知也形容主意不知二字今考之书禹一出而洪水乃平尧无力也书舜典帝曰前咨禹汝平水土又孟子禹抑洪水而天下平仁果安在哉见不知意稷一出而百榖乃播尧无力也书益稷暨稷播奏庶鲜食又孟子后稷播时百榖仁果安在哉见不知意推之而莫能穷其端探之而莫能穷其状见不知意抑非尧之仁有似乎天也耶打合本意能言之类谁如于孔子至论尧也不能言其名而以荡荡称之荡荡者大而不可测也见仁之大而不知处 语大哉尧之为君也云云荡荡乎民无能名焉不能言其功而以巍巍称之巍巍者髙而不可量也见仁之大而不知处 同上巍巍乎其有成功也惟其文章则可拟议故曰焕乎其有文章同上全句文章尧之粗迹也故可以指名此非尧之仁荡荡巍巍尧之至仁也虽孔子亦不可窥测此尧仁之大处孔子且不知况于他人乎葢尝推孔子之论而至于大哉之言盖未尝轻许也又以孔子大哉二字合乾卦大哉二字说大有方又不小了尧于易则称干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见易乾卦于语则称尧曰大哉尧之为君也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见语子罕全句坤不得以并干故止曰至哉坤元乾卦大哉乾元坤卦至哉坤元舜不得以并尧故止曰君哉舜也以坤至哉匹舜君哉以干大哉匹尧大哉 孟大哉尧之为君也云云君哉舜也然则极万有之大无以加乎天极群圣之大无以加乎尧说天与尧气象极大天也尧也其相配也固宜应冒头圣人之仁与天为一司马迁之说盖出乎孔子之论而不善用之引史记本文来说接上生下为底板张本日愚知其为日也云愚知其为云也至于天愚不知其所以为天也学家语文夫子称老耼曰乌吾知其能飞鱼吾能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云云至于龙吾不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耶其仁如天是也无迹之可名就之如日则有迹之可依矣望之如云则有形之可睹矣有方之可议当尧之时问之在朝在朝不知问之在野在野不知形容不知字好 列子仲尼尧治天下五十年不知天下治欤不治欤云云頋问左右左右不知问外朝外朝不知问在野在野不知云云乌有如日之可就如云之可望哉如日如云则是可得而知矣曰其仁如天大之也取迁其仁如天之说曰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反所以小之也责迁如日如云之譬反小了尧故曰马迁得孔子之论而不善用之也应前面谨论元本于出处下并结语俱作望之如日就之如云似与史记不合今以其字与文僣改正之故记之于此












  论学绳尺巻三
<集部,总集类,论学绳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