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论孟精义 巻十一 巻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孟子精义巻十一
  宋 朱子 撰
  告子章句上
  告子曰性犹杞柳也章
  尹曰人性之无不善告子所不知也故孟子尝言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
  告子曰性犹湍水也章
  谢曰孟子论性善论之至也性非不可为不善但非性之至如水之就下搏击之非不可上但非水之性性虽可以为不善然善者依旧在观过斯知仁既是过那得仁然仁亦在
  尹曰孟子传圣人之道而得其真髙出荀扬之上者知性故也
  告子曰生之谓性章
  明道曰告子云生之谓性则可凡天地所生之物须是谓之性皆谓之性则可于中却须分别牛之性马之性是他便只道一般如释氏说蠢动含灵皆有佛性如此则不可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者天降是于下万物流形各正性命者是所谓性也循其性而不失是所谓道也此亦通人物而言循性者马则为马之性又不做牛底性牛则为牛之性又不为马底性此所谓率性也人在天地之间与万物同流天㡬时分别出是人是物修道之谓教此则专在人事以失其本性故修而求复之则入于学若元不失则何修之有是由仁义行也则是性已失故修之成性存存道义之门亦是万物各有成性存存亦是生生不已之意天只是以生为道 又曰生之谓性性即气气即性生之谓也人生气禀理有善恶然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有自幼而善有自㓜而恶后稷之幼克岐克嶷子越椒始生人知其必灭若敖氏之类是气禀有然也善固性也然恶亦不可不谓之性也盖生之谓性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也凡人说性只是说继之者善也孟子言人性善是也夫所谓继之者善也者犹水流而就下也皆水也有流而至海终无所污此何烦人力之为也有流而未逺固已渐浊有出而甚逺方有所浊有浊之多者有浊之少者清浊虽不同然不可以浊者不为水也如此则人不可以不加澄治之功故用力敏勇则疾清用力缓怠则迟清及其清也则却只是元初水也亦不是将清来换却浊亦不是取出浊来置在一隅也水之清则性善之谓也故不是善与恶在性中为两物相对各自出来此理天命也顺而循之则道也循此而修之各得其分则教也自天命以至于教我无加损焉此舜有天下而不与焉者也
  伊川曰性相近习相远也性一也何以言相近曰此只是言气质之性如俗言性急性缓之类性安有缓急此言性者生之谓性也又问上智下愚不移是性否曰此是才须理会得性与才所以分处又问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是才否曰固是然此只是大纲说言中人以上可以与之说近上话中人以下不可与之说近上话也生之谓性凡言性处须看他立意如何且如言人性善性之本也生之谓性论其所禀也孔子曰性相近若论其本岂可言相近只论其所禀也告子所云固是为孟子问他他说便不是也 又曰犬牛人知所去就其性本同但限以形故不可使相更如隙中日光方圆不移其光一也惟所禀各异故生之谓性告子以为一孟子以为非也 又曰孟子言性当随文看不以告子生之谓性为不然者此亦性也被命受生之后谓之性尔故不同继之以犬之性犹牛之性牛之性犹人之性与然不害为一若乃孟子之言善者乃极本穷源之性 问生之谓性与天命之谓性同乎曰性字不可一概论生之谓性止训所禀受也天命之谓性此言性之理也今人言天性柔缓天性刚急俗言天成皆生来如此此训所禀受也若性之理也则无不善曰天者自然之理也 又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
  横渠曰以生为性既不通昼夜之道且人与物等故告子之妄不可不抵 又曰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惟大人为能尽其道是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彼自蔽塞而不知顺吾理者则亦末如之何矣 又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 又曰人之刚柔缓急有才有不才气之偏也天本参和不偏养其气而反其本使之不偏则尽性而天矣 又曰告子言生之谓性然天地之性人为贵可一概论之乎
  杨曰人所资禀固有不同者若论其本则无不善盖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无不善而人则受之以生故也然而善者其常也亦有时而恶矣犹人之生也气得其和则为安乐人及其有疾也以气不和而然也气不和非其常治之而使其和则反常矣其常者性也此孟子所以言性善也横渠说气质之性亦云人之性有刚柔缓急强弱昏明而已非谓天地之性然也今夫水清者其常然也至于汨浊则沙泥混之矣沙泥既去其清者自若也是故君子于气质之性必有以变之其澄浊而求清之义与
  尹曰生之谓性者自其所禀而言之也告子谓生之谓性则是也及乎孟子复问之则其言非矣
  告子曰食色性也章
  尹曰告子以为仁内义外不亦异哉学者不知大本而妄论若此者多矣无孟子后世何所承乎
  孟季子问公都子章
  伊川曰敬立而内直义形而外方义形于外非在外也
  杨曰易曰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夫尽其诚心而无伪焉所谓直也若施之于事则厚薄隆杀一定而不可易为有方矣敬与义本无二所主者敬而义则自此出焉故有内外之辨其实义亦敬也故公都子曰行吾敬而已
  尹曰不识大本不足以议道识则不足为难矣
  公都子曰告子曰章
  问孔孟言性不同如何伊川曰孟子言性之善是性之本孔子言性相近谓其禀受处不相远也人性皆善所以善者于四端之情可见故孟子曰是岂人之情也哉至于不能顺其情而悖天理则流而至于恶故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若顺也又问才出于气否曰气清则才善气浊则才恶禀得至清之气生者为圣人禀得至浊之气生者为愚人如韩愈所言公都子所问之人是也然此论生知之圣人若夫学而知之气无清浊皆可至于善而复性之本所谓尧舜性之是生知也汤武反之是学而知也孔子所言上智下愚不移亦无不移之理所以不移只有二自暴自弃是也又问如何是才曰如材植是也譬如木曲直者性也可以为轮辕可以为梁栋可以为榱桷者才也今人说有才乃是言才之美者也才乃人之资质循性修之虽至恶可胜而为善又问性如何曰性即理也天下之理原其所自未有不善喜怒哀乐未发何尝不善发而中节则无往而不善凡言善恶皆先善而后恶言吉凶皆先吉而后凶言是非皆先是而后非又问佛说性如何曰佛亦是说本善只不合将才做缘习 又问伊川云性无不善才有善不善扬雄韩愈皆说着才然观孟子意却似才亦无有不善及言所以不善处只是云舍则失之不肯言所禀时有不善之才如云非天之降才尔殊是不善不在才但以遇凶岁陷溺之耳又观牛山之木人见其濯濯也以为未尝有才焉此岂山之性是山之性未尝无才只为斧斤牛羊害之耳又云人见其禽兽也以为未尝有才焉是岂人之情也哉所以无才者只为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耳又云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为善也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也则是以情观之而才未尝不善观此数处切疑才是一个为善之资譬如作一器械须是有器械才料方可为也如云或相倍蓰而无算者不能尽其才也则四端者便是为善之才所以不善者以不能尽此四端之才也观孟子之意似言性情才三者皆无不善亦不肯于所禀处说不善今谓才有善不善何也或云善之地便是性欲为善便是情能为善便是才如何伊川云上智下愚便是才以尧为君而有象以瞽瞍为父而有舜亦是才然孟子只云非才之罪者盖公都子正问性善孟子且答他正意不暇一一辨之又恐失其本意如万章问象杀舜事夫尧已妻之二女迭为宾主当是时已自近君岂复有完廪浚井之事象欲使二嫂治栖当是时尧在上象还自度得道杀却舜取其二女尧便了得否必无此事然孟子未暇与辨且答这下意 又曰性出于天才出于气气清则才清气浊则才浊譬犹木焉曲直者性也可以为梁栋可以为榱桷者才也才则有善有不善性则无不善惟上智与下愚不移非谓不可移也而有不移之理所以不移者只有两般为自暴自弃不肯学也使其肯学不自暴自弃安有不移哉 又曰性无不善其所以不善者才也受于天之谓性禀于气之谓才才之善不善由气之有偏正也乃若其性则无不善矣今夫木之曲直其性也或以为车或以为轮其才也然而才之不善亦可以变之在养其气以复其善尔故能持其志养其气亦可以为善故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惟自暴自弃则不可与为善 又曰若其情则可以为善若夫为不善非才之罪此言人陷溺其心者非关才事才犹言才料曲可以为轮直可以为梁栋若是毁凿壊了岂关才事下面不是说人皆有四者之心或曰人材有美恶岂可言非才之罪曰才有美恶者是举天下之言也若说一人之才如因富岁而赖因凶岁而暴岂才质之本然耶 又曰称性之善谓之道道与性一也以性之善如此故谓之性善性之本谓之命性之自然者谓之天自性之有形者谓之心自性之有动者谓之情凡此数者皆一也圣人因事以制名故不同若此而后之学者随文析义求奇异之说而去圣人之意远矣 又曰自性而行皆善也圣人因其善也则为仁义礼智信以名之以其施之之不同也故为五者以别之合而言之皆道别而言之亦皆道也舍此而行是悖其性也是悖其道也与五者异其亦弗学欤其亦未体其性也欤其亦不知道之所存欤
  明道曰仁者公也人此者也义者宜也权量轻重之极礼者别也别定分知者知也信者有此者也万物皆有信此五常性也若夫恻隐之类皆情也凡动者之谓情性者自然完具信只是有此因不信然后见故四端不言信 又曰禀于天者为性感为情动为心质干是才 又曰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万物皆有理顺之则易逆之则难各循其理何劳于己力哉
  伊川曰杞柳荀子之说也湍水扬子之说也 又曰扬子无自得者也故其言蔓衍而不断优柔而不决其论性则曰人之性也善恶混修其善则为善人修其恶则为恶人荀子悖圣人者也故列孟子于十二子而谓人之性恶性果恶耶圣人何能反其性以至于斯耶 又曰韩退之说叔向之毋闻杨食我之生知其必灭宗此无足怪其始便禀得恶气便有灭宗之理所以闻其声而知之也使其能学以胜其气复其性可以无此患
  横渠曰孟子之言性情才皆一也亦观其文势如何情未必为恶哀乐喜怒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不中节则谓恶
  杨曰孟子七篇之书其要道性善而已湍水之说孟子固尝辨之不可与性善混为一说明矣而论者欲一之皆未究其所以也孔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惟上智与下愚不移言相近则不可谓一孟子论白羽之白与白雪之白是也惟相近故以习而相远若叔鱼之生其母视之知其必以贿死若此类是生而恶也文王在母也母不忧既生也傅不勤既学也师不烦若此类是生而善也韩子不究其所以遂列为三品则失之矣是数说要之皆原于性善然后为得横渠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又曰德不胜气性命于气德胜其气性命于德斯言尽之更当深考也又曰学始于致知终于知止而止焉致知在格物物固不可胜穷也反身而诚则举天下之物在我矣诗云天生蒸民有物有则凡形色之具于吾身无非物也而各有则焉目之于色耳之于声口鼻之于臭味接乎外而不得遁焉者其必有以也知其体物而不遗则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则物与吾一也其有能乱吾之知思而意其有不诚乎由是通天下之志类万物之情赞天地之化其则不远矣 又曰苏子曰性之有习习之有善恶譬如火之能熟与其能焚也孟子之所谓善得火之能熟者也是火之得其性者也荀子之所谓恶得火之能焚者也火之失其性者也夫天地之间有夫妇而后有父子此物之所同然也夫木以金克之而火生焉木与火未尝相离盖母子之道也火无形丽木而有焉非焚之则火之用息矣何熟之有哉而谓熟者火之得其性焚之者火之失其性其察物也盖亦不审矣夫子思之学惟孟子之传得其宗异哉世儒之论也以为孟子道性善得子思之说而渐失之而轻为之议其亦不思之过与 又曰苏子曰道有不可以名言者古之圣人命之曰一寄之曰中子思因其语而广之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者天下之大本也和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子思之说既出而天下始知一与中在是矣孟子又推之以为性善之论性善之论出而一与中始枝矣信斯言也则一也者特道之有不可名言者耳中亦非道也道之寄而已所谓道者果何物也子思之言中和而已亦道之可以名言者也所谓一者安在哉且性善之论出而一与中何自而枝耶是必有说也学者更深考之则孟子苏氏之学是非得失必有不可诬者矣 又曰孟子引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曰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其释诗也于其本文加三四字而已而诗语自分明今之说诗者殊不知此
  侯曰人性之善如木上达木之性也曲者中规直者中绳才也性之动便是情主宰便是心
  尹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孟子所谓之性也至于善恶异趋贤愚异习岂其本然哉此诸子之惑也
  孟子曰富岁子弟多赖章
  或问心有善恶否伊川曰在天为命在义为理在人为性主于身为心其实一也心本善发于思虑则有善有不善若既发则可谓之情不可谓之心譬如水只谓之水至于流而为派或行于东或行于西却谓之流也
  明道曰人心之所同者何也谓理也义也何谓理何谓义学者当深思 又曰理义体用也
  伊川曰在物为理处物为义 又曰须知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玩理以养心如此盖人有小称意之事犹喜悦沦肌浃骨有春和意何况义理然穷理亦当知用心缓急但劳苦而不知悦处岂能养心
  吕曰世之言性以似是之惑而反乱其真或以善恶不出于性则曰性无善或以习成为性则曰性可以为善可以为不善或以气禀厚薄为性则曰有性善有性不善三者皆自其流而观之盖世人未尝知性也天之道虚而诚所以命于人者亦虚而诚故谓之性虚而不诚则荒唐而无征诚而不虚则多蔽于物而流于恶性者虽若未可以善恶名犹循其本以求之皆可以为善而不可以为不善是则虚而诚者善之所由出此孟子所以言性善也今夫麰麦皆可以为美实是不可言无善无不善也地有肥硗犹禀厚者恶有不能移禀薄者善亦不易以进非人十已百未足以若人故尧君而有象瞽父而有舜非性也雨露之养人事之不齐犹习之变化雨露之滋播种以时犹习善者也不滋不时犹习恶者习善则成善习恶则成恶性本相近而习相远故文武兴而好善幽厉兴而好暴亦非性也 又曰我心所同即天理天德孟子言同然者恐人有私意蔽之苟无私意我心即天心
  谢曰尝问伊川先生养心莫善于寡欲此一句如何先生曰此一句浅近不如理义之悦我心犹刍豢之悦我口最亲切有滋味然须是体察理义之悦我心真个犹刍豢始得
  尹曰知大本者无如孟子善论学者亦无如孟子故曰非天之降才尔殊也又曰夫仁亦在熟之而已
  孟子曰牛山之木尝美矣章
  问夜气如何伊川曰此只是言休息时气清耳至平旦之气未与事接亦清只如小儿读书早晨便记得也 又曰夜气之所存者良知也良能也苟扩而充之化旦昼之所害为夜气之所存然后可以至于圣人
  或问明道曰每常遇事即能知操存之意无事时如何存养得熟曰古之人耳之于乐目之于礼左右起居盘盂几杖有铭有戒动息皆有所养今皆废此独有义理之养心耳但存此涵养意乆则自熟矣敬以直内是涵养意言不庄不敬则鄙诈之心生矣貌不庄不敬则怠慢之心生矣
  或问舍则亡心有亡何也伊川曰否此只是说心无形体才主著事时先生以目视地便在这里才过了便不见如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此句亦须要人理㑹心岂有出入亦以操舍而言也 问孟子言心出入无时如何曰心本无出入孟子只是据操舍言之又问人有逐物是心逐之否曰心则无出入矣逐物是欲 又曰人心縁境出入无时人亦不觉 问有言未感时知如何所寓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更怎生寻所寓只是有操之而已操之之道敬以直内也
  范淳夫之女读孟子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语人曰孟子不识心心岂有出入伊川闻之曰此女虽不识孟子却能识心
  杨曰古之学者视听言动无非礼所以操心也至于无故不彻琴瑟行则闻佩玉登车则闻和鸾盖皆欲收其放心不使惰慢邪僻之气得而入焉故曰不有博奕者乎为之犹贤乎已夫博奕非君子所为而云尔者以是可以收其放心尔
  尹曰人之失其良心者类如此在养与不养而已
  孟子曰无或乎王之不智也章
  伊川曰博奕小数不专心致志犹不可得况学道而悠悠可得乎仲尼言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又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不知圣人有甚事来迫切了抵死地如此文意不难会须是求其所以如此何故始得圣人固是生知犹如此说所以教人也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才说姑待来日便不可也
  尹曰君子孤立而不专难乎为功也奕之小数不专心则不得而况于为善乎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章
  吕曰死生贵贱贫富荣辱此众物者君子莫适就也君子心存目见惟义而已无是众物之纷纷也故所守至约无所往而不为义孟子谓舍生取义者乃喻未知者尔义在生则生义在死则死我之所知者义也何生死之择哉
  尹曰一为外物所迁则失其本心所贵夫学者常不失其本心而已
  孟子曰仁人心也章
  问仁与心何异伊川曰心是所生仁是就事言曰若是则仁是心之用否曰固是若说仁者心之用则不可心譬如身四端如四支四支固是心所用只可谓身之四支如四端固具于心然亦未可便谓之心之用或曰譬如五谷之种必待阳气而生曰非是阳气发处却是情也心譬如谷种生之性便是仁也 又曰心至重鸡犬至轻鸡犬放则知求之心放则不知求岂爱其至轻而忘其至重哉弗思而已矣今世之人乐其所不当乐不乐其所当乐慕其所不当慕不慕其所当慕皆由不思轻重之分也 又曰放心谓心本善而流于不善是放也
  明道曰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欲人将己放之心约之使反复入身来自能寻向上去下学而上达也杨曰论语言仁皆仁之方也若正所谓仁则未之尝言也故曰子罕言利与命与仁要道得亲切唯孟子言仁人心也最为亲切
  尹曰识心性之真而知学之要孟子之赐后学多矣
  孟子曰今有无名之指章
  尹曰学者何所事乎心而已
  孟子曰拱把之桐梓章
  尹曰所以养者后学犹不知也非为不知知之亦莫能养也
  孟子曰人之于身也章
  尹曰赵岐谓大者心志是也
  公都子问曰钧是人也章
  明道曰知性善以忠信为本此先立乎其大者尹曰其外不为物所引内则思而得之立乎其大者也大者不立其为小人也无疑矣
  孟子曰有天爵者章
  尹曰莫之贵而贵者故曰天待人而后得者故曰人颠倒错谬失其本心者皆丧天爵者也
  孟子曰欲贵者章
  伊川曰人人有贵于己者此其所以人皆可以为尧舜
  尹曰是亦天爵之义在我者重则外物轻
  孟子曰仁之胜不仁也章
  尹曰一日暴之十日寒之亦犹是也
  孟子曰五谷者章
  尹曰日新而不已则熟
  孟子曰羿之教人射章
  尹曰不以法式则不可以语学尽法式然后可以至乎成其中其巧则成矣教者不能与人中巧在夫学者勉与不勉耳









  孟子精义巻十一
<经部,四书类,论孟精义__孟子精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