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印度亡国书 中华文库

得书及报，极发自立之事，远援法、美，近引吕、波，备极繁详，以为鼓动。呜呼！何为出此亡国奴种之言也？呜呼！何为吾人乃发此亡国绝种之念也。义理、事势之不可，昔已详之。然诸子自以多读欧美之书，有法、美之事理深入脑中，以为各国已然之事，大地必趋之势，故敢毅然决然为之，以为事可必成，故不可以空言虚义折也。嗟乎！诸子之误引法、美，乃诸子之大谬也。盖由于但读欧美之新书，而不能考亚洲之故事也。诸子之自以为博新学者，岂知其大谬乃由于不学也。

夫各国之为国，皆有其特别之情，万不能妄引他国为比例者也。夫自立之举，若吕宋、波亚、匈牙利、波兰之不成，既不足称矣。若夫南北美、荷兰、比利时、西班牙、葡萄牙，及近者罗马尼亚、门的内哥、塞尔维亚、布加利牙、埃及之国自立，皆远在万里重洋之绝海，或近有同洲诸大均势之扶持，或新灭不久，或宗教不同，各国助之，故能有成。其地势情事，皆与吾国绝不相同，无丝毫之类也。夫以绝异之事势，而但闻革命自立之事则艳慕之，而不审己国之情实，乃遂妄言轻举，以酿滔天之大祸，以亡国绝种。呜呼！岂料不学而误读书之毒乃至如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