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九 苏平仲文集 卷第十
明 苏伯衡 撰 景上元邓氏群碧楼藏明正统壬戌刊本
卷第十一

苏平仲文集卷之十

 题䟦             章贡𥠖谅校正重刋

   䟦陈彦弼诰

兴国军推官前知饶州安仁县事陈公彦弼拟淮南节度推官

知亳州录事叅军以元祐三年五月卄六日署行至六月三日

其敕始下时宣仁圣烈太皇太后同处分军国事凡厥登用皆

天下之贤材敕后署名彬彬可征也守中书侍郎吕大防守尚

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知枢宻院事范纯仁守尚书右仆射

兼中书侍郎尚书右丞王存守尚书左丞御史中丞胡宗愈守

尚书右丞𮗚文殿学士孙固守门下侍郎给事中兼侍讲传尧

俞守吏部侍郎皆在四月四日前此甫五十有二日耳而吕公

著以尚书左仆射拜司空同平章军国事刘挚以尚书左丞拜

中书侍郎孙𮗜以右司諌拜御史中丞盖同日我先文忠公时

为学士在翰林是夕召入见于内东门小殿帘中出除目行词

既奉㫖太皇太后问公所以擢用之故语公以神宗奖待之意

甚悉公哭失声太皇太后及上左右皆泣下巳而命坐赐茶复

勉公尽心事上以报先帝知遇公拜而出遂撤金莲烛送归院

即行司空左右仆射词世传一挥三制是也馀词则刘攽曽群

等行吕司空以下皆再三表辞不𠃔赐诏各一口宣各二㫁来章

批答各三皆公行于是诸公乃就职独傅侍郎以旧疾未乎未

上后复申辞免之情仍有诏不允亦公行则五月二十三日也

今其名下前小书未到而后不书岂非𬒳诏之后五六月之交

遂就职欤元年春司马光拜左仆射自以历事未乆乞用文彦

慱为待中行左仆射而守右仆射佐之用其言依旧以师相起

彦博不烦以事而侍中虚至今故书阙也颂者姓⿱⺾⿰𩵋禾 -- 苏氏延庆

者姓蔡氏莱公以龙图阁直学士兼工部侍郎在二年之夏苏

公由刑部尚书进吏部尚书在二年之冬顾临迁给事中与我

先文定公迁户部侍郎实并命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也宇文

贠外节绍节之叔祖尝言州县不依数令放免积欠者黄左司

即庭坚之叔父尝体勘蜀茶者周考功苏都事皆名士云观此

盖可想见一时人物之盛森列于二圣之左右前后雅所谓济

济多士殆不是过矣哲宗临御十有五年而莫盛于元祐之际

不归之君子在内之功抑岂可哉然则此卷岂但足以系孝子

慈孙无穷之思而巳

   䟦宗忠简公诰

右故宋宗忠简公复官诰谨按公元祐六年年三十六进士及

第调馆陶尉历龙㳺胶水赵城令政和二年改官知掖县差通

判登州道士高延昭恃𫝑犯法公穷治之不少假延昭至京师

因林灵素诉公改建神霄宫不当公既乞祠而归犹坐削夺羁

置镇江实宣和元年以四年郊恩叙复就差监镇江酒官此则

当时所𬒳诰也六年除通判巴州事靖康二年御史中丞赵过

庭等荐公可台聀召赴阙假宗正少卿充和议使公奏名不正

改计议使议者以公刚方难合必不屈徒死无益乃不遣行㑹

选易河朔帅守擢公直秘阁知磁州加河北义兵都总管就迁

秘阁脩撰高宗以亲王奉使过磁公力止之朝廷即授以天下

兵马大元帅公为副元帅暨髙宗即位南京命公以龙图阁直

学士知㐮阳府俄徙知靑州又用尚书左㒒射李纲荐従知开

封府遂以延康殿学士为京城留守兼开封尹陞资政殿学士

建炎二年秋薨于汴有㫖除公门下侍郎御营副使依旧留守

而遽以讣闻诏赠观文殿学士谥忠简公先是公上休致之请

特授朝散大夫后恤典行累进其阶由通议大夫至开府仪同

三司诗不云乎无竞维人(⿱艹石)公者非所谓命世之大材欤方公

盛年置之散地且逾三纪以忤一道士得幸用事者坐废四年

及河北事𫝑危急始举磁以授之公年巳六十八矣其受任居

守也二帝北狩高宗南巡于斯之时岌岌乎真如以一𫃵之线

引千钧之石临万仭之渊尚赖公虽老而𡚒然自必身任恢复

之事夫何规模甫定功业垂成而时宰忌之遇事辄从中沮之

公不胜忧愤疽发于背而死及之兹非有志之士所为大息流

涕者耶公既薨而宋竟失中原矣岂人之无禄而天不憗遗也

将未欲混一而遽夺之也于戏䘮乱之来必生弭乱之材以拟

其后公材略不世出天固生之徽宗固不用之高宗虽用之又

不免以小人间之是则公之吞志以没宋之偏安于一隅者岂

天运哉抑亦有人事焉覧是诰者未可直以为足见一代故事也

此诰行于宣和四年壬寅后二百八十二年为今洪武六年

丑公七世孙经重加装池且请其表兄苏伯衡识公削夺之由

并官伐之概以便𮗚者而伯衡辄以所素慨者系之实是岁之

十月二十日也

   䟦王鲁公除少保诰

淳熙丁未五月公乞退除特进𮗚文殿学士判衢州奉魏国太

夫人归里亟求间便飬秋乃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明年二月光

宗受禅改元绍熙下诏咨访𥘉政公䟽六事及禹所以継舜者

以对有旨拜开府仪同三司镇潼军节度使适丁魏国忧乃议

服阕降制而公以执䘮哀毁成疾寻上休致之请于是有少保

之除命以五月二十三日下至八月十二日公竟薨矣则⿰至支 -- 𦤺

乃在丁忧之后未除少保之前行状谓休⿰至支 -- 𦤺之请少保之除皆

在薨之月者非也遗表闻辍朝二日赠少师则乞退之𥘉未尝

⿰至支 -- 𦤺仕恤典之行始赠少师或者谓罢相日以𮗚文殿学士少师

𦤺仕者亦非也尚赖此诰之存足以订其讹云公自熙宁甲午

至辛丑八年之间遍历政地遂以辛丑九月拜右揆壬寅九月

进左揆距丁未夏首尾又八年乃罢先是癸卯冬以魏国年将

八十辞位不𠃔乙巳三月又以星变辞章四上不𠃔九月以䘮

长子又辞面慰留丙午夏以旱又辞仍不𠃔秋以魏国年弥高

又辞㑹高宗升遐孝宗谅阴充撰谥号用文官充上册宝礼仪

使开议事堂佐皇太子叅决庶政不敢求去至是高庙祔礼毕

乃力申前请而去由是𮗚之公去志未尝一日忘也而其得君

之专行乎国政之乆亦惟道合而巳矣夫岂持禄保位若公孙

弘张禹孔光之流哉是亦后学所当知也故并著之

   䟦朱汉上先生赠父诰

金华朱元良出其先世所𬒳诰命以示伯衡盖以汉上先生拜

翰林学士而加赠其父者也伯衡颇记先生𥘉以胡安国荐高

宗召为司勲贠外郎称疾不至绍兴甲寅赵忠简公叅大政言

先生宜侍讲读召拜祠部贠外郎兼川陕荆㐮都督府详议官

而都督则忠简也先生因言屯田荆㐮之利髙宗善之迁秘书

少监兼侍经筵未几改起居郎转中书舎人兼赞善堂翊善会

郭千里除将作丞先生言其侵夺民田尝经按治千里新命既

𥨊而先生遂除给事中兼直学士院俄拜翰林学士而学士之

除实丙辰之五月十日此推恩之命以六月四日下相去盖二

十有四日云𥨸惟绍兴三十年间惟忠简与张忠献公并相之

日为盛二公皆带都督诸路军马忠献出视师江上忠简居中

总庶政然邪正杂揉孙近之徒盘结其间终不能去忠献所行

有关三省枢府者叅政沈与求枢宻孟廋皆不能平相⿰纟⿱𢆶匹 -- 继罢去

遂拜折彦复𫞐签书枢宻院事𫞐叅知政事今𮗚诰中所署姓

名可概见矣而司封贠外郎讳符者则伯衡八世从叔祖官至

敷文阁直学士去之二百六十五年而先生之后人犹能宝蔵

惟谨岂非君子之泽哉

  题郑宣抚墓志铭

伯衡𥨸闻公宣抚川陕节制诸将严甚吴璘而下每入谒必先

庭叅然后入就坐一日璘除少保来谢语主阍吏欲讲钓敌之

礼吏以白公公厉声曰少保官虽高犹都统制耳倘变常礼是

废军容少保若𣣔反则可取吾头去庭叅之礼不可废也璘皇

恐𦗟命时诸将咸阳惮而阴忌之始见公擢自温州通判不数

年登禁近以资政殿大学士帅蜀意公秦桧之党也虽忌而莫

敢出声后见公遇事辄与桧抗知非其党也乃譛之桧言其有

䟦扈状桧入其言谋于王㬇㬇以为不若选一宗室有风力者

往制之因荐赵德夫于是创四川总制财赋以命德夫德夫至

坤维辟晁公武干办公事且属其物色公阴事公武起乆废又

引公所逐使臣魏彦忠者相与尽力挤之遂兴大狱而公竟谪

封州以没于戏正人之不能独立从古则然岂独公乎且公帅

蜀八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而况诸将忌之于外宰相衘之于

内迎合徂伺于前后左右者又其仇人此固司马温公所谓犹

一黄叶之在风中也虽欲无危其可得乎偶𮗚墓志文辄䟽所

传闻于后以𥙷其略亦以见群枉害正其𫝑蛇蟠蚁结牢不可

破如此可畏也

   䟦杜愚斋先生奏藁并诰后

伯衡闻丁大全得志时以丞相董槐言其奸邪至上章劾之未

报下自发府兵迫逐槐太学生陈冝中刘黻黄鏮林则祖曽唯

上书言丞相槐秉政未期月而为奸邪所中伤大全怒冝中等

攻已奏削其籍又有萧䂓者论大全黔面贬岭南贾似道得志

时朝士少不附巳辄䧟之死地而流放者相随属也亰学生叶

李因星变率同舎生唐棣等八十三人扣阍言佀道专𫞐误国

以道知奏藁出于李令亰尹刘良贵捕寘于狱坐以僣用金饰

斋扁窜漳州由此观之方二人者檀柄立威言之者未有不逄

其怒而罹祸者也先生在右庠前论大全后论似道略无顾忌

真豪杰士哉况先生之论佀道也正以星变固与李同时不知

何独不逄其怒而罹祸耶藉令史失于书人无得而传焉观先

生除武冈军新寜县簿尉时所𬒳告命实咸淳巳巳则度宗嗣

位之三年也后七年德祐乙亥佀道始以丧师谪漳州尤可见

似道据相位时先生未尝罹祸岂非幸欤然到于今士大夫知

有冝中规李而不知有先生得不以宜中规李窜逐故其事白

于天下先生不窜逐故其事不白于天下欤是则幸者乃所谓

不幸而不幸者迺所谓幸也巳先生之志固不在事之传不传

人之知不知盖风声义概之或泯则后先生而生者将何所𮗚

感而兴起哉当理宗度宗时国祚微矣丁贾之奸邪非不能为

莾操也其所以不敢睥睨宋鼎者夫亦一时豪杰之士能言肯

言敢言有以破其机而挫其𨦟也则先生之言虽不得行其事

岂可不白之天下使后先生而生者有所竦勤耶尚赖此书晚

出若伯衡得闻其风则此书之存真如宝龟之遗足増志士之

气岂特足为杜氏之重是以表而岀之于戏岂为先生计哉

   䟦谭侍郎传

国子𥙊酒许先生读宋史得礼部侍郎赠端明殿学士谭公世

绩传录以归其七世孙济以备其家乘之缺济装池以示伯衡

于戏公以忠义为质特立当世沮之诱之不挠不随之死以之

何其伟与伯衡之生也后公数百年读公之传迹公之遗事想

见公于数百年之上而恨不得为之执御焉幸公之后有(⿱艹石)

者且辱与之㳺而𫉬见其所为家乘公生细三府君府君生湘

潭县丞县丞生相谿居士居士生万十一府君安荣安荣生宝一

府君应辰五世惟县丞稍出仕馀皆隐德不耀以孝友力行于

家庭以仁厚推重于乡里有质行君子之风视漠万石君家盖

无愧焉齐则应辰之子也际今 兴运服勤戎行四方从征绰

有成绩方以忠𩔰校尉为管军镇抚戍金华骎骎𩔰融矣夫公

事徽宗列官侍从垂二十年然身不容于时位不满其德同时

沮抑公若蔡亰何𭫪軰穷极富贵志满而意得以公视之不趐

天之与渊也今其胤胄存者其几何哉而谭氏之后方兴而未

艾也先文忠公尝云善恶之报至其子孙而后定又云君子之

泽岂独五世而巳盖得其人则可至于百传真知言哉叹念之

辄识卷末惟尔后人尚益思迓续焉

   书徐文清公家传后

考亭朱子之学大行于婺由公与文定何公始文定承再传之

绪于文节黄公而公则亲承指授于朱子者也文定后传文宪

王公文宪传文安金公文安传文懿许公而其学人到于今传

焉徐公逰最乆而尽传公之学者曰通斋隠君叶由庚公既没

𨼆君与文定文宪皆以道学为东南之望及𨼆君𣳚而其学遂

莫之传近时闾巷后生于公师友之渊源犹昧昧不知而况知

讲其学乎然则人之崇尚文定之学者不过风承响接以世所

共传为信耳岂复卓然有见而灼然有知乎不然公与文定虽

各名家而其所学则惟一道况𨼆君论辩周子太极图与论语

属词聮事集文定文宪皆深服其言则亦乌可弗讲其学也欤

宋渡江以来婺之先逹淸脩直亮贵而能贫惟公及中书舎人

潘公而公之学术尤粹且正是诚何可及哉去之百馀年而无

称焉尚得谓之有尊德乐道之心哉公之六世诸孙陵以此传

见属缮冩景仰之馀而感慨系之矣

   书贤良王公遗书后

伯衡年十二三侧闻郷之逹尊言宋时永嘉人物之盛道术之

懿固莫加于淳干之际尚论其所由来实出皇祐贤良王公景

山且盛称公学术议论文章卓然过人伯衡𥝠念公之在宋仕

不登于朝化不行于国而数百载之下言浚斯道之源者属之

公焉必有大过人者矣自是㑹永嘉学士大夫辄从问公遗书

皆以为高文大册散落无存间存一二亦不多见伯衡未尝不

叹惋乆之兹过永嘉辱友公九世孙渊始得见其家藏儒志编

若干首刘屯田戴惟岳二墓文𮗚是书虽不能尽知公因文以

求义因迹以求用亦足得其绪馀巳于戏庆暦之前固有斯人

乎郷逹尊岂我欺哉使假之以年究极高妙得志当时则其道

不既昌大矣乎谈者安得谓六经群圣人之道至濂溪横渠明

道伊川诸子出而后复明又安得谓五代文词之习至欧阳永

叔尹师鲁梅圣俞苏子羙诸公作而后丕变也借乎公年三十

有一而遽瘁庸非天乎虽然杨子云有言存则人亡则书而近

世胡汲仲又广之曰千古圣贤之道由斯人而知之后乎千古

亦将由斯文而知今之道夫上下千古其人不相及矣必于其

书而知其道焉则公之遗书何可以不𫝊也渊图重刻以嘉惠

承学不亦宜乎抑岂不以学术之在一家一邦不若公之天下

也欤此君子之用心也伯衡既幸得见少偿素愿又重渊充承

家学无愧为人后忘其寡陋识于篇末而翘翘望焉

   䟦四英图

异时余闻刘正奉者欲于燕都岳帝祠塑侍臣像乆不肯下手

一日观魏郑公像秘阁曰吾得之矣亟走入祠为之下日而成

观者骇叹𥨸意郑公之貌必有异于人者及备官国学则前代

之物器图籍书𦘕皆上于朝廷而郑公之像在焉幸𫉬见之相

传以为阎相笔俨然并冕绅韠之容忧深而思逺称其所谓社

禝臣者此卷郑公像正𩔖𭧽所见者其为名笔无疑阎相前后

𬒳旨所作画皆载唐书推艺术志此图虽不载然陈秀公在元

丰中定为阎相所𦘕太宗所命宋之去唐未逺也要必有所据

矣宣和内府藏阎相画三十有二亦无此图岂藏秀公家不经

一覧𦘕谱亦莫得而记耶且贞观所录功臣五十三人图形凌

烟二十四人而止尔至配食太宗庙廷则梁郑屈突通高士廉

四人而止尔不独如晦虽无忌亦不从与享当时去取固自有

意也此图果出太宗所命又岂偶然去今巳五百馀年矣画犹

不能必其主名况欲意㫁其故难矣哉虽然汉高祖用群才以

成帝业㧞乎其萃者三杰而巳太宗之臣多文武之材尚论人

英亦惟此四人是或一道也夫四臣者功业名声有足动人者

矣而其状貌则不足以动人三世名卿身不胜衣一代宗臣貌

如妇女古之可以大受者𩔖如此士诚不易相哉柰何欲得天

下士而以貌取人也独不此之鉴夫噫

   䟦先文忠公墨迹

右先文忠公手帖一通乃答滕逹道者今见尺牍第二卷按公

元丰二年春由彭城移知吴兴其秋李定等言公讪谤朝政以

八月十八日赴䑓狱十二月二十四日责授尚书水部贠外郎

黄州团练副使本刑安置明年二月一日到黄帖中言二年不

知出此则遣帖时当在五年春矣时逹道以妻党有犯法至大

不道者小人出力㨈之落南都留守翰林侍讲学士知池州徙

蔡州未行改安州既罢入朝未对而左右不说者又中以飞语

复贬筠州所谓知前事尚不巳意者指此也𥘉逹道倅湖州抗

守孙元䂓一见亟谓其后当为贤将授以治剧安𫟪之策后为

御史中丞充馆伴契丹使深为其使杨兴公所爱敬及安抚河

朔太原方略威名人言可亚其父舅范希文盖素䆒心西事者

也四年十二月二十日公谒王文甫坐上得陈季常书报神谔

杀西夏六万馀人𫉬马六十疋喜忭尝赋诗故语次复问其详

尔又按难测之测从水旧见杨大发侍郎家刻本固从水而此

从心则一时笔误云

   书清宴阁宴记后

洪武庚戌秋高丽国王遣其陪臣刑部侍郎金柱来 朝献柱

颇知文墨折节从朝之名公游间出此记以相示自言其八世

祖縁所作也以其时考之实宋重和之七年时渊圣在御日乆

狃于宴安荒于盘乐尝宴宰辅葵京王黼等于宣和殿而京作

曲宴记流传四方以为盛羙是以高丽闻而慕之清宴有宴而

縁为之记也则知上行下效其捷如此况中国之为君臣者以

道德仁义化成天下表仪万方则遐方之𮗚感慕效又当何如

哉且蛮夷僻陋之邦而其文学侍从之臣纪事陈义之善有若

缘者代之词臣盖不能无愧焉而有宋文治之懿作飬之盛人

材之众言语之工无内外逺近之间于此亦可以见矣是以录之

  书灵洞栖真院题名后

乾道巳丑九月二十三日范公元卿与韩公无咎吕公伯恭曽

公正中及韩公之子淲逰兰溪灵洞次栖真院题名院之户间

后二十四年绍熙壬子正月十九日范公之弟元俞元臣亦来

逰复题名其傍自乾道五年巳丑至今洪武五年壬子凡二百

有七年而伯衡来拜八世祖少傅公墓下历覧乆之盖伯衡童

子时侍家君省墓从𠊓𥨸𮗚巳知景仰而𥝠识之矣去之三十

五年乃再至童子时所见题识虽具在而粉墨之剥落则十五

六矣于戏金石犹有时而销泐况屋壁乎况𡍼栈乎后三四十

年幸而再至安能必其不遂至于磨㓕也夫金华道术之懿本

于吕公其言论所及犹将起敬而况其氏名之所在韩范诸公皆

当世贤者学行有过于人字书之工近世亦莫及而视其日就

磨㓕曾不动心岂尊德乐道之谓哉因顾瞻徘徊不能去㑹院

之僧德顺言业巳砻石欲勒寘庑下且谒宋内翰记之矣于是

亟摹授之上石且少助焉不惟使来者有所闻知亦永永为山

中之贲云又我少傅公先娶孔氏追赠卫国夫人实武仲之女

于正中为中表而无咎之姑实归我七世祖少保公封福国夫

人自吕公之夫人视之盖祖姑也故诸君子同为栖真之行脩

荐奠之礼非直为㳺𮗚也时我六世祖以知韶州居少保公忧

以故不同行今家藏无咎当时往来尺牍具可考而宋内翰记

中偶不之及是用并著之

   䟦黄侍讲送郑仲舒序

右侍讲黄公送郑仲舒还朝序前本乃公门人今翰林应奉傅

藻所录公亲改定凡二十八字后本则公之亲笔与录本多不

同盖𥘉草也伯衡前九年𮗚于南京仲舒至自北平兵革之馀

以仅存为幸今再𮗚于麟溪之上则𧚌潢成卷矣𥨸闻公平生

为文改处辄涂以浓墨既脱藳即以齿练之糜烂乃已巳必投

诸水虽子侄弗使见之今顾于仲舒面加改定且并𥘉草遗之

此其相知之深相与之无间为何如则其期望之逺且大尚何

怪哉公为此文时年巳七十有七孟子所谓逹尊盖兼之矣而

不自满假临文详审作字端谨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其

斯之谓欤𥘉学小子炫耀材能稠广之中肆笔疾书略不检㸃

亦可少愧哉仲舒䆠成名立足以当公之𢈲望君子𩔖能言之

伯衡独表此以为世法戒且以自警云

   䟦张丞旨赠朱季诚隶古歌

隶书盛于东汉其金石诸刻之存者见于欧阳脩之集古录赵

明诚之金石录洪适之隶释隶续又有娄机者亦宋儒也具列

世所存汉碑为汉隶字源于是隶学彬彬可考巳然非嗜古之

士谁暇究心于其间哉近时深于隶学而以善隶鸣者有番易

欧阳复龙虎山道士方从义临川宋季子季子尝重校字源又

作漠隶纲领别撰辨讹字𩔖与两汉字统以附字源之后此三

人者之书余皆见之仙居朱季诚所作隶书余虽未之见观张

翥推许之意溢于⿰⿱亚⿰口亅欠 -- 𰙔词之表季诚盖亦嗜古而工隶学者矣唐

李潮善八分其书世不多见而至今犹信其善书者徒以杜甫

之诗也然则季诚将亦由翥而名世乎将亦由翥而名世乎

   䟦陈子上书

于戏重其身爱其妻子不能忘其坟墓去其郷里人之情也而

至违郷里捐󠄂坟墓弃妻子而置身于艰险之地则以所重者甚

于身所爱者甚于妻子所不可忘者甚于坟墓所不可去者甚

于郷里也身非不重也而有重于身者焉妻子非不爱也而有

爱于姜子者焉坟墓非能忘也而有不可忘于坟墓者焉郷里

非能去也而有不可去于郷里者焉夫安得不舎彼而取此哉

然非识轻重之人亦乌乎能之吾读陈子上贻谢复元书未尝

不叹其于轻重也明于取舎也审而又悲其适丁斯时也使子

上不丁乎斯时则固重其所重爱其所爱不忘其所不能忘不

去其所不可去若寻常矣于戏子上何其不幸也耶子上余友

也同荐于郷同试于礼部后一再见于四明而遂永诀矣曩在

京师从掲兵部伯防得其所著子上埋铭读之而高其行而伟

其志今读此二书愈益信其行之高其志之伟虽去之二十年

馀而生气犹凛凛焉于戏子上真贤乎哉钱用壬𫝊子敬赵时

㤗唐元嘉皆子上同年进士也彼惟重所重而不重其所不可

不重爱所爱而不爱其所不可不爱不忘所不能忘而志其所

不可忘不去所不能去而去所不可去卒之身首异处妻子戮

辱坟墓无主而为郷里羞然则子上之不幸固未若彼四人之

不幸也子上虽客死山东然䘮葬以礼坟墓妻子皆无恙而郷

里与有荣耀然则子上岂真不幸也耶甚矣轻重之当明而取

舎之当审也虽然向微复元子上安能决去而其坟墓妻子亦

安能保全是故子上之遂其去志而坟墓妻子之𫉬保无他虞

者以复元能委曲调护之也于𭟼复元真子上友哉复元亦贤

矣哉

   书张孟兼字说

阴阳分而为五行五行分而为十干十二支譬则卉木自根而

干自干以逹于枝而叶敷焉其实一本而巳是故十干十二支

即五行也五行即阴阳也而阴阳又未尝判若两物也闻人先

生字张君以兼岂曰其生以戊寅而其岁为丁丑兼二年而云

乎亦以戊为刚丁为柔而欲张君兼之以成其德乎易曰一阴

一阳之谓道是天地之育物必资阴阳之兼施也书曰高明柔

克沉潜刚克是圣人之驭世必资刚柔之兼用也而况于学者

乎羙矣哉先生之命字也张君能不吐刚不茹柔则张君其克

承师训矣於乎念之哉

   书归婴说

养生全真之术老子道徳之书其说存焉其义备矣为归婴者

于是取之足矣而顾有望于余言者何阴阳之交五行之运存

乎人者未易言也无亦𮗚于物而巳矣物之近似者莫鸡莫蜩

莫龟若也鸡之伏也蜩之蜕也龟之息也无视无𦗟不饮不食

而形神以完其与婴儿者何异焉婴児之在母也呼吸随母口

鼻皆闭而精𩲸以全其与至人者何异焉至人者神止气定绝

粒却味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以百岁为一息而㳺于无穷

庸讵知其非婴児乎岂惟婴児其龟乎其蜩乎其鸡乎由鸡之

伏蜩之蜕龟之息而求其有不归于婴児者乎审归于婴児乌

乎往而不为至人哉是数者关键槖龠不可窥见也机纽本根

不可名状也恍惚杳⿱冝八 -- 𡨋不可搏执也余何以言之太上飬性其

次飬气其次飬形是则余与子之所同也子亦知得其飬则长

失其飬则消乎与其飬婴児而不消未若飬赤子之心而不失

也凡有物不归于尽者曽亦有之乎故虽天地之大也犹有时

而壊而况于人乎群于万物恃形以立何所逃于天地之间哉

子幸无内飬之是务而飬其大体焉则所谓先于天地而不为

乆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者不能外矣奚事乎归婴哉余虽以孱

弱无似之躯从事呫毕间穷日夜之力而不知止神疲精铄日

朘月削犹愿与子从事于斯母曰吾方㒹倒五行无废吾事

   书徐进善三命辩后

以五十一万八千四百之四柱包括天下古今生人之命盖昉

于虚中夫造化之妙其变莫测虽圣人有所不能知而欲以有

限之数推无穷之命诚哉难乎矣虽然天地之寒暑日月之晦

明昆仑旁礴于三十八万四千里之外而暦家测𠉀以三尺之

箭五斗之瓶而不能逃此与人之生于两间十二纪万有一千

七百八十载之内往者过来者续而星翁包括之以五十一万

八千四百之四柱而不能外则何以异殆亦未可遽以二者多

寡之悬绝而诋之也其四柱同其贤愚异者有之其四柱同其

贵贱异者有之其四柱同其脩短异者有之其四柱同其休咎

异者有之存乎世运焉尔存乎地域焉尔存乎气候焉尔存乎

禀赋焉尔否㤗理乱升降消长此之谓世运五方九州山川限

隔此之谓地域一时离为八刻一刻离为𥘉中末此之谓气候

受形之𥘉胎气所钟此之谓禀赋禀赋有厚薄气候有早晩地

域有南北世运有盛衰明盛衰之机别南北之辩审早晚之节

𫞐厚薄之等以㫁贤愚贵贱脩短休咎之故此谈命者之所以

徴也岂惟四柱哉岂惟四柱哉原性读书而䆳于方技进善之

论如彼余之说如此原性其亦能折𠂻之也夫

   题勤有堂卷

余家故多藏书而余年少时不知读即读卤莾㓕裂有不免焉

玩时愒日不自知年运之徂而学之不盈素望也比列官成均

从先生长者讨论古今文义澷不省出何书作何说诸生间有

质问窘于遗忘口欲言若或䈤之假令记一二亦不能成诵然

后愧而悔悔而叹曰先文忠公尝言恱耳目而适用用之不弊

取之不竭贤不肖之所得各随其材仁智之所见各随其分而

无不𫉬者惟书而巳书之所存道之所存也其可以不读乎而

吾之读书也乃不能若古人之囊萤映雪刺股焚膏今于其词

且不能习熟尚何淑吾身措诸事业之望哉因思四明程时叔

先生有读书排年法方欲发群书取其法端居而读之玩味

其英华䆒极其根柢则职守又从而夺焉不勤之失一至于此

欲谁咎哉𣣔谁咎哉王君举直名其藏书之堂曰勤有徴言于

余余不暇剿取说而特识余之失使君之子孙用以为戒及

时自𡚒勇于求索母坐余之愧而悔悔而叹则君之藏书庶几

不失望焉

   群书百考䟦尾

余自児童时从长者逰𥨸闻其道宋乾淳间义乌有杏溪先生

于天文地理明堂封建井田兵制律历之𩔖靡不穷䆒根穴订

其讹谬资取博而𠫵考精事为一图累至于百号曰群书百考

说斋唐公闻其升陑分陕之说以为职方舆地尽在其腹中大

愚吕公阅其禹贡考以为是书集先儒之大成夫以唐公之该洽

吕公之精详其推敬先生如此则先生之书岂徒事空言以为

著𫐠者比哉思一见之垂三十年而不可得未尝不以为憾也

比解石先生诸孙桴而叩焉则散落乆矣独十二五仅存焉耳

因出以相示始得见之少偿夙愿又未尝不以为幸也益将求

其全书而卒业焉于戏道与器SKchar尝相离哉经制之所在精义

之所在也先生窹𥧌先王于数千百载之上疲思耗精于断编

残简之中明绝学之指归示一王之凖则可谓至矣而学者方

玩思空言高谈性命顾以是为近者小者而弗知甚贵可不悲

哉则夫去之未二百年而将遂泯坠无𫝊岂曰劳而少功云乎

亦曰世好酸醎之异嗜切近之意微夸诞之气胜云耳且三代

之制度托之简编以𫝊者其存几何 朝廷埀意稽古卒然有

所访问往往无以应吾见亦多矣而是书也可措于实用有禆

于治道泯坠者既如彼其厪存者亦终莫之讲何哉况今无板

本则后余而生者将不止不见其全而巳此余不惟幸于得见

而又抚卷为之慨且惧焉

   书读易记后

经莫古于易莫完于易莫粹于易伏犠画八卦而文籍生则经

岂复有古于易者乎𥘿焚典籍而易以卜筮存则经岂复有完

于易者乎书出于虞夏商周之史官诗多岀于闾巷之小夫妇

人春秋虽岀于仲尼然本曽国之史而礼皆杂出汉儒之缀缉

易则伏犠𦘕之文王演之周公重之孔子赞之皆古之圣人则

经岂复有粹于易者乎嗟夫易之为书古矣完矣粹矣而汨而

不明者吾祖以为诸儒之说乱之也汉室去古未逺焦费京房

之流巳泥于术数灾异况后世乎经学至宋而大明程子之传

朱子之本义或者犹诋其各有所偏况他人乎由是𮗚之则先

儒之于易也知之有至焉有不至焉言之有至焉有不至焉亦

可见矣使其知之言之而至焉吾无可言也如使其知之言之

而不至焉吾无言奚可也此赵先生读易记所以不容已也与

易者天地之蕴万物之奥也唯圣人能言之圣人明乎天地万物

之情故也不明乎天地万物之情以言乎易者则赖有圣人之

说存焉耳先生当易道汨而不明之际不专主一说不务为苟

同问难以造端辨析以折𠂻而一本之于圣人此其志岂苟哉

诸说具在如指诸掌士之处乎穷郷下邑者有志于学而力不

足以致诸家之书力足致之而或不能殚其岁月之劳一旦见

先生之书岂不深有藉哉顾乃谓其足以应有司之问则其知

先生也抑末矣昔西山真文忠公不有读书记乎不知其书亦

徒以应有司之问否也吾知其不为是也必矣文忠之书非为

应有司之问而设何独至于先生之书而云云乎得之心者不

可喻以言得之天者人不与力焉先生潜心于易六十年矣其

所得者吾亦安敢谓其尽于是也先生读书亦有记惜巳为人

持去吾不得见之又焉得𨼆度论之

   书德泉铭卷后

平阳岸江其邑聚皆斥卤之地故其水皆苦恶独昆山有泉仰

出甘冽异诸水宋朝奉者引以给邑人之用盖自宋南渡后然

矣元大德戊戌廉访佥事完颜公行部见之嘉其勤巳以济人

名之曰德泉属宣阃都事鲜于公为著铭既刻之石矣而鲜于

公复以副本予朝奉之孙郴州教授景玉开化教谕景明二君

䆠辙所至时之巨公多题其后自赵公子昻吴公㓜清至郭君

锡 --(右上‘日’字下一横长出,类似‘旦’字的‘日’与‘一’相连)凡十人聮为一卷世袭蔵焉国𥘉为兵士所得教谕君

之孙以廉从陈维志购得之则洪武十二年也后四年余阅之

而叹曰昔罗浮道士邓守安以广州一城人饮醎苦水春夏多

疾疫欲引蒲涧山滴水嵓水二十里外庶一城贫富同饮甘鿌

䂓画处置具有条理以告吾祖文忠公文忠公以告⿰氵曺 -- 漕帅王敏

仲夫敏仲以帅一道之权而为此宜若易易也然卒不能成守

安之志岂不以难为力哉今宋朝奉一韦布𨼆居之士耳顾能

引此泉以恵一邑可谓能为古人之所难矣使人不恤其力用

其智以恵利及物皆若朝奉之心天下岂有难为之事乎且引

西湖水以给杭人唐则宰相李长源刺史白乐天宋则太守陈

𫐠古犹刻石湖上使后来有所考平阳之人赖宋氏而给于每

岁用竹百丈𭛠工二人皆出其𥝠力独可无𫐠以示后乎此二

公之所以拳拳也与向使宋氏不厄于兵革则邑人之利赖之

虽到于今可也今泉如故而莫能引石亦巳磨㓕唯故石槽卧

道旁而徳泉与朝奉之名下共石磨㓕者尚赖此卷之存焉尓

以廉护蔵惟谨岂徒以其文翰盖亦存羊之意焉好事者有能

因此而脩复宋氏故事则泉之流衍邑人之蒙其泽将必有日

矣其岂无継鲜于公而秉笔者

   䟦保母帖卷后

今大本堂有鹅群帖大令真迹也自唐迄元诸名公题䟦其

存而𡊮文清公其一也文清以谓尝见保母帖虽墨本而笔意

正如此乃知古人字画妙固不可及至于镌刻之妙后世亦未

易及焉今此卷前后有桷字小方印乃文清之名岂其当时所

见本耶据周丞相跋此盖拓本然前后又有𡊮通甫印通甫姑

⿱⺾⿰𩵋禾 -- 苏人名易尝为石洞书院山长号称好古家有静春堂多藏法

书名画鲜于伯机赵子昻极推敬之而敬伯得此姑苏其为通

甫家蔵旧物无疑矣余数询㑹稽人此石巳不知所在则似此

本亦岂可多得尚宝护之哉盖非独冝于临学亦可以为博洽

之助楼叅政诗云坡翁应未见此志金蝉之铭何绝𩔖则以石

之出在宋渡江之后而我先文忠公保母杨氏墓铭作于元豊

间而语意符合初非蹈袭以故又云固知文章有暗合智谋所

见略相似也因敬伯持以相示辄䟽所知于后而归之

   䟦先文忠公和𮧯诗后

此我九世伯祖文忠公书以遗我八世祖少傅公者也盖吾家

旧物今蔵金华方氏方氏之良子仪持以相示且请题其后伯

衡按文忠公绍圣元年甲戌六月五日责授宁逺军节度副使

惠州安置而以冬十月二日至恵州此诗则作于明年之春正

月十日又明年丁丑二月十九日复授琼州别驾昌化军安置

夏四月十七日𬒳命即行文定公亦自筠州徙雷州五月十一

日相遇于藤州遂同行至雷而以六月十日取别十九日渡海

秋七月二日至昌化是时少𫝊公方自许下来省文定公亦在

行间故文忠公为书此诗以所题月日推之正在中途云夫当

窜责放逐之日流离道路之际而逰戏翰墨字势茟意无秋

毫不足之意则公之超然自得夷险不改其度抑亦可见矣

   题刘飬浩铙歌鼓吹曲

右铙歌鼓吹曲余友刘飬浩之所作杜叔循之所书也飬浩文

辞有名缙绅间而此十二曲材雄气昌辞与事称有古作者之

风尤为诸老所推固无藉乎叔循之翰墨以传然叔循早以书

法入侍 春坊大为  皇太子所眷其书流軰中亦未见其

比焉逺方畯士诵飬浩之作𮗚叔循之书不独可以想见

今天子圣德神㓛巍巍荡荡天之为大而 国家多士济济材

艺臻极抑亦可见矣

   书陈六分族谱后

上蒲陈谦示余以其家谱其先自颖川迁闽之长溪自长溪迁

温之平阳四百馀年上下十五世而代亦且五易矣⿰纟⿱𢆶匹 -- 继⿰纟⿱𢆶匹 -- 继承承

的然可考虽位不大𩔰而其间善士相望不其盛哉彼以功名

冨贵赫奕于一时者其岂无之然不过一传再传而声迹俱泯

自其子孙不知其世者有矣视此果孰得失哉于戏祖泽流衍

于𡨋漠之中子孙又能缉学励行以济羙焉虽至于百世可也

陈氏之嗣人其可不知所勉

   书龙渊集后

庐陵以学术称者前则申斋桂𨼆二刘公并起卓立而附和于

其后凡六七君子村民陈先生其一人也先生以经学教授而

尤善古文辞东南学者多宗师之伯衡不𫉬识先生若其及门

之士则往往与之逰今又辱交都事阮君龙渊而见其所作文

则根柢乎理而不事雕刻诗则辞不费而意巳至得于先生者

深矣伯乐之厩多良马卞和之肆多羙玉不既信矣乎君方骎

骎柄用当以功业名世诗文特馀事耳然一时文章政事兼优

求如君者岂多见乎哉此伯衡不自知其谫陋而辄敢书其集

后以致歆羡之意者也洪武二十五年二月甲子眉山苏伯衡书



苏平仲文集卷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