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跋稿后
作者:华夏 明末清初
本作品收录于《过宜言/06

丧偶后,无意问业。因谬拥皋比,势难曳白,不得不援笔就。就辄思佳句,每欲与巨公偶,第巨公难遇矣。予自幸得最崇重而严事之,独惟卣一。卣一外,鲜且绝矣。且时文多不入予眼,予亦懒近玩。古时必取卣一作并玩。卣一简洁坦易,直拟伊傅训命,是又不可下与先秦西汉杂读。敢以六经四书为经,卣一作为传;性理大全、语录等书为疏义。因而日夜寝处其中,自觉有得。目今非性理诸书不遵,非卣一作不式。

然予捧卣一作而讽咏之,至于再,至于三,予自分不能及卣一矣。夫卣一之文,卣一为之也。卣一浑厚温雅,不露英颖,并不伏机械。时至而事起,功成而迹化。人与交,不啻饮醇自醉。大抵孝弟传闻有道,故下笔无佻巧、无锤琢,起止开阖中于度,发收舒敛调于律。是非尊经迪古、称闳儒者所得武也。

予虽不能匿诈设险,然量隘不容,亦好为区别,易生喜怒,而不信不平,又不厚。独卣一容之,若鲍叔知我耳。夫百不一若卣一,而欲学卣一文,去之所以愈远。与卣一相去远,而知读卣一文,并自持所言,乐于就正卣一,以坚予心之崇重而严事,则亦惟卣一不我弃也。

噫!予前作多受赏于卣一,而友人之自言能文、及自言有能文名者,蜂聚哄讥。予自颜其言曰“吉甫自讹”,所以谢蛟雷也。今若更之,欲去前此之烦肤秽冗,而不得要领,迹涉诡遇。卣一必能哀而正之。复自言曰:“吉甫讹,则先代卣一摘也。”柒书之望集得捌旨,因汇订之,以问卣一,而偶书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