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能改斋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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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夫侥倖为仙

髙尚处士刘臯谓:“士大夫以嗜慾杀身,以财利杀子孙,以政事杀人,以学術杀天下後世。”非神仙中人,不能發此言也。而士大夫乃徼倖一日而为仙,岂理也哉!

吕洞宾末人

异闻集沈既济枕中记云:“开元中,道者吕翁,经邯郸道上邸舍中,以囊中枕借卢生睡事。”此之吕翁,非洞宾也。盖洞宾尝自序,以为吕渭之孙。,仕德宗朝;今云开元中,则吕翁洞宾,无可疑者。而或者又以为“开元”想是“开成”字,亦非也。开成文宗时,然洞宾度此时未可以称翁。案,本朝国史称:“中逸人吕洞宾,年百馀歳,而状貌如婴儿。世传有劔術,时至陈抟室。”或以国史证之,止云百馀歳,则非开元人明矣。雅言系述吕洞宾传云:“右人,咸通初,举进士不第。値贼为梗,携家隐居终南,学老子法”云。以此知洞宾末人。

吕洞宾传神仙之法

吕洞宾尝自传,岳州有石刻。云:“吾乃京兆人。末,累举进士不第。因遊华山,遇鍾离,传授金丹大药之方;復遇苦竹真人,方能驱使鬼神;再遇鍾离,尽获希夷之妙旨。吾得道年五十,第一度郭上竈,第二度赵仙姑性顽钝,只与追钱延年之法。性通灵,随吾左右。吾惟是风清月白,神仙会聚之时,常遊两浙汴京谯郡。尝著白衣襕角带,右眼下有一痣,如人间使者箸头大。世言吾卖墨,飞劔取人头,吾闻哂之。实有三劔:一断烦恼,二断贪嗔,三断色慾,是吾之劔也。世有传吾之神,不若传吾之法;传吾之法,不若传吾之行。何以故?为人若反是,虽握手接武,终不成道。”嗟乎,观之所著,皆自身心始。而学者不能正心修身,徒欲为徼僥之事,可乎?

妻死化为异状

待制宗谅,谪官秋浦。时州吏有刘某者,妻有美色。俄病死,浴装在榇,未及钉盖。忽然化为异状,皮靑髮红,若世所画鬼将之类。州吏悲而畏之,既葬,即弃家为道士,入九华山不返。宗谅後在北方,犹寄以诗,所谓九华道人是也。

仙师迎漕使安公

枢密安公处厚元祐末尝为江东漕使。因遊庐山太虚观,未至数里间,有道士紫衣皂巾,领徒七人迎谒。既而不知所在,问左右皆无见者。至观谒陆修静仙师遗像,则宛然其人也。元符庚辰,公再到,赋诗曰:“昔年遊历访霓旌,多谢仙师数里迎。今日重来知有意,此身应不为公卿。”

园子得道

臧论道郎中知洪州日,有老兵为园子,能致非时果菜。臧氏子弟稍异之,问之,则绐以得於市。使他人求之,终不得也。察其所为,则无栖息,独卧圃中草舍。往往夜定有语笑声,及迫而近之,则又寂然。其後论道从容抚接,盖久而纔略告曰:“今夜三皷漏点中半,公能独歩至园中,则老兵当有一言授公。苟少差迟,则遂成虚矣。”论道其夕不寐,夜分具袍笏将出。其妻苦问之,不得已,以实告,其妻不测,而强制之。漏向尽,论道亟趋草舍,则老兵已死矣。使人举而瘗之,屍如轻泡。论道叹恨弥日。

石曼卿丁度芙蓉城

王子髙遇仙人周瑶英,与之遊芙蓉城,世有其传。余案,欧阳文忠公诗话石曼卿死後,人有恍惚见之者,云:“我今为仙,主芙蓉城。”骑一靑骡,去如飞。又案,太常博士张师正所篡括异志,记庆暦中有朝士,将晓赴朝。见美女三十馀人,靓装丽服,两两並行,丁度观文案辔其後。朝士问後行者:“观文将宅眷何往?”曰:“非也,诸女御迎芙蓉城主。”俄而死。故东坡诗云:“芙蓉城中花冥冥,谁其主者。”韩子苍言:“王荆公尝和东坡此诗,而集不载。止记其两句云:‘神仙出没藏杳冥,帝遣万鬼驱六丁。’”

华阳洞门开

王筌,字子真,有道之士。富郑公尝客之於门。元豐中,神宗赐号沖熙处士元符三年,遊茅山,受上清箓。先是,茅山中峯石洞忽开,案其域,乃真诰所谓华阳洞天便门也。自左元放仙去,即闭,阅千歳矣,至是復开。又前期累日,甘露洊降。道士刘混康曰:“似此必有异。”无何,先生至。受箓之夕,仙乐闻於空浮之上。山中刻石,为记其事。而给事中龚深之,亦为之诗曰:“华阳新报便门开,应为髙人受箓来。试问玉门砂远近,未饶元放是仙才。”先生留洞玄菴久之,若有所待。尝书壁云:“身佩上清宝箓,心持大洞真经。入静敷坐灵镇,神遊玉阙金京。”

王迪照镜见前身弃官学道

熙宁初,王迪洪州左司理参军。一日,有道人来磨镜,因俾,乃自照,乃见星冠羽帔,缥缈现镜中。问其故,曰:“此汝前身也。由汝误念,堕此。免自修證,勿沦苦海。”既去,具以告妻,妻然之,遂弃官,与妻隐去。郡僚挽留不可,咸作诗以饯行。时新建主簿刘纯臣有诗,虽非警拔,可以纪其实,云:“鬓如抹漆参军,脱却靑衫去隐沦。世上更无羁绊事,壶中别有自由身。鼎烹玉兔山前药,花看金鳌背上春。莫怪少年参决裂,蓝田夫妇总登真。”後归姑苏,不知所终。

周贯屍解

周贯,自言胶东人,常称木雁子。善属文,遊於洪州西山,嗜酒不羁,布褐粗全。人或赠之,则诣酒家取一醉,馀皆散坠不顾。西山人见往来者五十馀年,而颜色如故。有以道術访之,则必报以恶声,使人亲近不得也。熙宁元年,至豫章石头市,遇故人张生,因託宿焉。生为具酒食而卧。中夜,逆旅之主人,闻戸外有车马合沓声,起而视之,无有也。惟所卧室戸正开,犹奄奄然喘息。就而察之,已死矣。明日,告新建县,尉呉杲卿往案之,柔洁如生。扶而转之,腹中汩汩如浪鸣焉。县主簿刘纯臣使人棺殓,埋於其地云。张生还家,其弟迎门曰:“周公凌晨见过,今往双岭矣。”众乃知非实死者也。所著华阳三篇,坐卧不离怀袖,人莫得见者。死之日,纯臣得而有之,称其文险绝而有条理。纯臣以诗纪之曰:“八十西山作酒仙,麻鞋孔断布衣穿。形骸一脱尘縁尽,太极光阴不计年。”洪觉範冷斋夜话尝言其畧,然亦有不同也[1]

谈驱夜疟,梦得鄕书

傅霖张乖崖之密友也。开宝中,尝会於都城,终日谈话。邻有病疟者,为之不作。毎有书与傅,必先梦之。故其诗有云:“剧谈驱夜疟,幽梦得鄕书。”叙实事也。

仙家亦有灵芝殿

刘禹锡嘉话谓:“延英殿,即灵芝殿也,谓之小延英。”余见雲斋广录载:“王平甫熙宁六年冬,直宿崇文院。梦有邀至海中,宫殿甚盛,其中乐作。题其宫曰灵芝平甫有诗纪之,略云:‘万顷波涛木葉飞,笙箫宫殿号灵芝。’”则“灵芝”之号,不特世间有也。余又观平甫女名者石刻云。曾子固旧有梦记以述其事。然子固之笔,竟无有蓄之者。

虎伏罪、媪之子復苏

仁宗时,光禄卿吕璹,少为漳州漳浦令,为政得人心。邑人为立生祠。方在邑时,民有死於虎者。哀之,於其死处施一阱,守其旁闩:“害民者速陷此中。”明日,阱有虎陷焉。时又有邑媪之子,戏於将军庙,盗其所供之果。出门,而媪子仆於阶下而死。媪哭之甚哀,聽者恻然。因以文讼於庙,引盗宗庙酒食律罪当黥。而将军人臣,宜处以等杀,则盗食供果盖不当死。且蠢愚者,法所宜赦,不废公直也。文既焚,而媪子復苏。

曾易占诗谶

曾子固之祖曾易占南豐人。知信州玉山县,坐法失官。闲居十馀年,执政怜之,讽令至京师。行次,至洪州樵舍僧寺,题诗屋壁云:“今朝纔是雪泥干,日薄雲移又作寒。家山千里何时到,溪上梅花正好看。”是时庆暦七年六月二十日也,人怪其写景不侔。既而行次睢阳而卒。其孙子固载柩还鄕,復过樵舍,乃臘中雪日梅芳。然此诗乃蔡君谟诗,易占偶书之耳。

楚小波

东坡秦少游言:“宝应民有以嫁娶会客者。酒半,客一人径赴水,曰:‘有妇人以诗招我。’诗云:‘长桥直下有兰舟,破月冲烟任意遊。金玉满堂何所用,争如年少去来休。’”然余读张君房脞说楚小波事,其诗一同,但有二首为异耳。别一诗云:“妾貌君才两不常,君今休更旨思量。儿家自有清溪水,饮著方知气味长。”

仁宗芝草之瑞

仁宗始诞之夕,榻下生芝草一本,凡四十二葉。故即位四十二年,应此之数也。

锯木有普照之形

左班殿直张榉,为父置棺。锯解之,而杉木有泗州普照王之形,眉目衣座皆具,隐然如画。郭功父为文以纪其事。

蚕吐丝成段

宣和间,新喩傅侯初为蕲春蔡氏婿。登第之歳,妇家簇蚕不茧,縁屋吐丝,自然成段,长丈馀,广数尺,奕奕正黄,厚薄若一,如有邉幅然。鄕人以为祥,赋诗盈轴。有一联云:“园客有丝难比瓮,鲛人无杼自成绡。”号为绝出。洪驹父亦有一篇云:“公子靑衫得意朝,闺门异事喜成谣。星河牛女支機石,泉室鲛人暗织绡;园客凭虚夸独繭,冰蚕志怪岂同条?细看霞绮惊群眼,讵减霓裳下九霄。”

氷有绫纹

熙宁八年,陈州大霜。城内外数里间,厚氷上皆有绫纹,隐起如镌琢,髣髴成攀枝孩儿。好事者以墨涂而印之,传视其枝葩婉妙,与所织争工云。郡守陈襄述古歌以上闻,或曰:“竒异不许辄进”,乃止。

毕渐赵谂之谶

状元毕渐,有恶之者,于登科记碑上刻去水旁。未幾,赵谂伏诛,方悟“赵谂”之谶。

赵少师梦名

赵少师应天府人,初名。梦神人持名簿,视其上有金书赵概字,遂更名,字叔平。以太子少师致仕卒,及殓,棺中生紫芝。

撃大鼓,享厚味

蔡薿文饶,与许光凝嘉谟俱为尚书。因会茶,嘉谟叹簿书之烦曰:“吾侪外望虽重,然日困刀笔,反与村县长官无异。思典外藩,撃大鼓,享厚味,岂易得也?”文饶曰:“撃大鼓,享厚味,在公优为,及驳枚有之?”嘉谟归,怪其语谬。未幾,嘉谟出知成都文饶落职宫祠。

泗州大圣东坡过海

邹志完言:“在外,见惠州太守方君,谓其家人素奉佛,一旦梦泗州大圣来别,云将送苏子瞻过海。遂诘之曰:‘幾时当去?’答曰:‘八日去。’果如所言。”故参寥以诗志之曰:“临淮大士本无私,应物长於险处施。亲护舟航渡南海,知公盛德未全衰。”

李似权记梦

李似权记梦诗云:“碧玉山头碧玉泉,琤琮声裏数流年。不知曾与何人到,笑想丹题似昔縁。”其二云:“石壁苍苔露未乾,小池射日石团团。弄泉漱玉归何暮,风卷横雲细细看。”

梦人送喜雪

东坡元祐末为礼部尚书,梦人送喜雪诗云:“是王仲至所与。”觉後唯记一联,仲至因是以成章云:“晓雪谁惊最後时,土膏方得助甘滋。歳功已觉三元近,春事何忧一觉迟此一联乃得於梦中。不著寒梅容触冒,半留红杏惜离披。神交彼此无劳辨,更为公题述梦诗。”

迎曙亭

仁宗晩年久不豫,渐復康平,御朝。忽一日,命宫嫔妃主遊後苑。乘小辇东向,欲登城堞。遥见一小榜曰“迎曙”。仁宗不悦,即时回辇。翌日上仙,而英宗登极。

丞相祷雨

真宗朝,黄震亳州永城县。时大旱,丞相钦若为郡倅,至邑祈雨。夜祭祠下,默祷:“他日如至臺辅,四更当雨”。密知之,私戒鼓吏,促其更筹,遽撃四鼓,而雲未应。亦自信之重,庄严而待,及期果雨,竟如所望。

寇莱公强人饮

寇莱公善饮酒,人罕能敌。迨罢相,判永兴,官吏宾客之能饮者,不限位貌,常令陪饮席。时处士魏野、僧梦英亦常预坐。有倅车困於酒,已疾,而公尚促之不已,其妻乃叩公庭而讼焉,遂免。後有一道人上谒,自言能剧饮,一引可尽㪷瓶。索公以瓶为对,公喜,如其请。既而道人举瓶,一引而尽,公则不能。道人强之,公笑曰:“量不可加。”遂止。道人因谓公曰:“今後少劝人酒。”公悟,自尔劝酒减矣,道人遂不復见。

相公食料羊

相公齐贤人。布衣时,尝春遊嵩嶽庙,饮酒,醉卧於巨石。梦人驱群羊於前,谓曰:“相公食料羊。”後毎食,数斤方厌,世无比者。

掷骰默占

章郇公洪州,尝因宴客,掷骰赌酒。乃自默占:“如异日登台辅,即成贵采,一掷得佛面浮图”。遂缄秘其骰,至为相犹在。

赐鞍绣文

章郇公初入枢府,以所赐鞍绣文疏略,命市工别绣之。既就来上,视其花乃宰相所用,不旋踵遂大拜。

秦亭之梦

左丞尝梦人告己云:“官至八座,死在秦亭。”常自思曰:“然则我不过为天水郡将耳。”其後江宁,泊舟秦淮亭下,得疾而亡。

灸丹田之效

豐城李仲武告余:“熊谦丹徒,尝言:‘丹徒令以捕寇徙官。令初尉临海,有寇魁年八十,筋力绝人。盛寒卧地饮氷,了不为异,人皆以妖妄疑之。既就捕,令讯无他。自言:“年三十许时,有道人告己云:‘凡物经火,乃能寿。土赴水即溃焉,瓦砾乃至千年;木仆地即朽,炭之埋没更坚致。人之灼炙,犹是也。’”用其语,歳灸丹田百炷,行之盖四十馀年。其盗坐弃市,令密使人决腹视之。有白膜总於脐,脐若芙蕖状,披之盖数十重。岂一歳一膜耶?’”

江沔能举重物

仁宗朝,江沔建州人。以布衣遊场屋三十年,未成名。在京师,殊无聊。忽一日,支彊,屡欠伸犹不快。偶持重物,乃微快。因渐取重物持之,滋重滋快。尝过贵侯门外,见大扁石,试捧之,举甚易。又遊相国寺,与众书生倚殿柱观倡优。阴抱殿柱,柱即与础相离;以脚拨一书生衣尾入柱下,从而压之,俄顷书生欲去而不能。笑曰:“相戏耳。”为起柱而脱之。於是都下相传,有神力。或劝应武举者,曰:“他人壮勇,自少得之。今君得於中年,盖天所赞,必有大功名也。”从之,遂中第,然官止殿直。

易葬他人阴地之报

夏侯公素好術数,阴阳山水古说,无不收造。其薨於洛中,得善地以葬。时其子龙图安期,已贵显。当开茔域,不自督役,委之幹者。其地乃古之一侍中葬穴也,其故椁碑刻具在。幹者以大事迫期,遂讳不白而易之,取棺碑於旁近埋之。既葬,未幾,龙图死。其妇挈家资数万改适,其次子又得罪废。

李氏之门女多贵

参政昌龄家,女多得贵婿。参政范公仲淹、枢副郑公,皆自小官布衣选配,为连袂。及都官公晋卿,有二女,其长子太庙斋郎,与前岳州判官王陶乐道,布衣滕甫元發相善,多会於长葛。一旦死,附家人语云:“吾二女,长者配乐道,次者元發。我家得二婿,足矣。”然时二君,一虽仕,一尚在场屋,皆非常士也。而阴有所知,家人及二君亦乐从,遂皆连袂。次举,元發第三人登科,而尚幕职。不日进擢,相继为翰林学士,已而遂为两府。故世多传李氏之门女多贵焉。

官吏误人无辜与杀人同

尚书和胜执礼,尝序送呉仲仪提点江西路刑狱:“刘夔侍郎,自负有道術功行。一旦上章解组,径入武夷山,栖居遐想,日俟仙去。俄有神降之曰:‘罪莫大於杀人。抱大罪,奈何兴妄念於帝所?’叩头,自列生平修谨,虽物无敢杀,而况於人?神曰:‘昔提点某路刑狱时,某县入某死罪,州如之。弗察也,其罪实均。’於是怅然,悔咎不可及。又闻陈睦尝提点两浙路刑狱,会民有妾夏沉香者,浣衣井旁,其嫡子適堕井。妻讼於州,必以谓沉香挤之堕井也,三易狱不合。怒劾掾,别委官摄治之,许狱具即以才荐。遂逐三掾而杀沉香东坡诗所谓‘杀人无验终不快,此恨终身恐难了’,盖有激云。他日,还京师,久之无所授。闻庙师颇从仙人遊,乃密叩以未来事,终拒弗之答。寻语所亲曰:‘如沉香何?’为之震汗,废食者累日。”

女得仙

元豐中,武陵太守蒋深之幼女,忽梦神人燎苍楮若虬龙状,强使呑之,自是辟穀,间诵大洞诸仙经。復言:“上帝以我补花童。”继梦二童挈玉匣与之,所占如响。上元醮罢,语及死生之际,翌日坐蜕。先是,有二鹤至,女子曰:“此仙人之良骥也。”至是復来,父母以为不寿。清逸居士潘兴嗣延之为作长歌道其略云:“家女儿始笄龄,道与之貌天与形。自从一被虬龙惊,胸中落落明珠生。众人任醉我独醒,恍然忘味闻韶英。又梦二童携玉匣,置之怀袖心转灵。”又云:“玉皇有诏补花童,为仗东风齐着力”云云。

先生字元圭

世所传先生诗:“黄鹤楼邉吹笛时,白𬞟红蓼对江湄。衷情欲诉谁能会,惟有清风明月知。”此先生,非洞宾,乃名元圭者也。其诗元题於石照亭窗上,仍记歳月云:“乙丑七月二十六日”,当元豐间。喩陟湖北提刑,题诗其後云:“黄鹤楼邉横笛吹,石亭窗上更题诗。世人不识还归去,江水雲山空渺弥。”或曰:“元圭,乃先生之别字也。”

安济夫人

本朝开宝中,真州有渔者,钓得一木刻妇人,背刻“丁氏”二字。既归,神事之,辄有灵验。立庙江上,舟过其下者,必祠而後济。州为保奏,封安济夫人。庙在长芦崇福禅院之西。

中宵牛语

沈辽叡达言:“嘉祐中其兄文通,所经诸堰,皆集牛以运舟。是时方夏暑,监官堰上露宿以俟之。夜久人静,或闻以行相呼云:‘今吾辈有何生活?’或答曰:‘明日沈幾儿子过来,赴任杭州也。’又云:‘沈幾早有子知杭州乎?’叹息不已。使臣者审其声,甚雄重,非人声。又深夜野次,更无外人,其言气非俗流。因熟察之,乃堰上数牛也。”张芸叟闻其事而言曰:“既以行呼,岂非之亲朋者耶?”又云:“因果之说,凡禄厚而无功泽於民者,死即转生为象牛駞马,復以大力偿众生尔。然事关幽显,理未可知。假或可知,其中宵牛语之事,亦可知矣。”

道民種茴香

林灵素开讲於宝箓宫,一道民怒目立於前。灵素问:“尔何能?”道民曰:“无所能。”灵素曰:“尔无所能,何以在此?”道民曰:“先生无所不能,何以在此?”徽宗异之,宣问:“实有何能?”道民对曰:“臣能生养万物。”遂下道院,取可以布種者,得茴香一掬,命道民種於艮嶽之趾,仍遣禁卫监宿於道院中。是夜三鼓,失所在。翌日,视嶽趾,茴香已成林矣。

先生获太乙真君

柴文元,本绵州彰明县弓手。沿幹山樊睹一鹰,带绿绦,胸绊於林间。喜其俊异,又疑豪子所蓄,遂取以归。道遇少年,就索,即与之。少年愧谢,传以符術,授丹笔一枝,曰:“遇人疾厄,当书符以救之。”归县,不喜执役。遂窜迹西蜀,遊渚。毎书符以治疾,亦时得金,以助行橐。後遊太华,见陈希夷,问:“子何处得太乙真君笔乎?”方知所遇乃太乙洞主即求披戴,住阌鄕县观中。真宗西祀回,召对赐坐,问以无为之要,赐茶药束帛。时已百馀歳,善服气,能长啸,精彩如中年人。观即轩遊宫,有明皇诗及所书道德经二碑。真宗作诗赐之,改赐“祥符观”额,邑人至今呼为“先生观”。

冯季周僕射

洪州豐城宝气亭侧,居民数夕闻呼僕射,而不见其人。翌日,新虔州冯季周殿撰泊舟亭下,朱秀溺死,时建业三年八月四日也。

證因大师

娄道者,涟水人。生有奇相,右手中指凡七节,父母异之,令出家,依文殊院。即院之隅双桧间,一席当空,为栖隐地,强名曰药师菴,其实无屋庐也。蓬首裸身,不问寒暑,虽积雨雪,宛转泥淖间。所藉席,非甚败不辄易。隆冬则卧雪浴氷,盛夏或拥毳附火。傍有物,若虺状,动止与俱,逮师示灭,亦不復见。菴绝人迹,芜秽不治。有颜翁者,日来扫除,师亦聽焉。独菴旁十歩,禁不聽治。毎事已告去,师必指一砖谓曰:“下有钱可取。”翁發砖,辄得之。日易其处,止五十文。他日,觊其多也,两手掬之,其数自若也。师既绝物,願见者足纔踵门,辄嫚骂疏其隐讳,皆探其不闻於人者發之,无不惭退。虽不得见,耻心且格矣。有民妇贽币求见,师厉声曰:“若事姑不谨,何见我为?不用汝物也,可抱柱著。”妇意其使之聽命也,既及柱,则旋柱疾走,若有牵制,足不得辍,自晨达午不解。邻人祈师,师曰:“今纵汝去。”邻人曰:“是尝苦其姑推磨,殆坐此乎?”久之,名闻京师。太宗召见,赐以偈焉,加礼遣还。祥符中,章圣復召,馆於开宝寺造塔道者院,与石头道者同对。上用明皇张果故事,赐酒,师引饮无难色。侍者下咽辄仆,师摩其顶,撃以三掌,平愈如故。上益异焉。昭陵为皇子,师抚之曰:“他日为四十二年太平天子。”復命宫中同妆服,毕出修敬。师闭目端坐,阅数十人。内至一人,遽起曰:“願善待此人,他日为陛下作得家主。”乃章献明肃太后也。既辞归,上赐两偈,並金器等物。师復有一目,生於掌中,不以示人,惟二圣亲览焉。多水患,而尤被其酷。,下流二川,率众水而东至。盖千里而合,復道而入於海。纳潮吐潦,当其咽。师之未灭,与灭之後,屡显功力,以禦水灾,人尤德之。议者谓僧伽,以制潦水之衝;师居,以禦潮波之害,非偶然也。师法号證因大师

前辈猿蛇之精

偶读臧荣绪晋书称:“郭璞,有人见其睡形变鼍,云是鼍精也。”予乃知前辈张乖崖浴为猿,蔡君谟睡为蛇,其说不诬也。

节妇

建炎四年五月,杨勍叛卒由建安延平,道出小常村,掠一妇人,逼胁欲犯之。妇人毅然誓死不受污,遂遇害,横尸道旁。贼退,人为收瘗之。而其尸枕藉处,痕迹隐然不灭。毎雨则其迹乾,晴即湿,宛如人影,往来者莫不嗟异。鄕人或削去之,随即復见;覆以他土,而其迹愈明,今三十年矣。与顺昌军范旺事略同。但现迹街砖,而此现於土上。死以忠,妇死以节。小常村劔浦县治二十里。

许叔微

真州许叔微,父以能医称。叔微未第时,其父梦人以偈语赠之云:“药饵阴功,楼陈间许。殿上呼卢,喝六得五。”初不悟其旨。其後叔微张九成榜中第六名,遂以太学恩例,陞第五名。而上名乃陈祖言,下名乃楼材,方悟其事。

广德王为猪形

广德军祠山广德王,名,姓,本前汉呉兴郡乌程县横山人。始於本郡长兴县顺灵鄕發迹,役阴兵导通流,欲抵广德县,故东自长兴荆溪,疏凿渎。先时与夫人李氏密议为期,毎饷至,鸣鼓三声,而王即自至,不令夫人至开之所。厥後因夫人遗飡於鼓,乃为乌啄,王以为鸣鼓而饷至。洎王诣鼓坛,乃知为乌所误。逡巡,夫人至,鸣其鼓,王以为前所误而不至。夫人遂诣兴工之所,见王为大猪,驱役阴兵,开凿渎。王见夫人,变形未及,从此耻之,遂不与夫人相见,渎之功遂息。遁於广德县四五里横山之顶,居民思之,立庙於山西南隅。夫人李氏,亦至县东二里而化,时人亦立其庙。由是历五代以至本朝,水旱灾,祷之无不应。都人以王故,呼猪而曰“乌羊”。

天齐仁圣帝五子

京东父老相传:“东嶽天齐仁圣帝有五子。惟第三子,後唐封威权大将军,本朝封炳灵侯哲宗元符二年六月,始诏四子,长为祐灵侯,第四子为静鑒大师,第五子为宣灵侯。南岳司天昭圣帝,毎春首必换幞头,须本郡通判换之。一换而正者,歳必大熟;否则歳必大歉。”

葉简善卜筮

国初,葉简善卜筮,凡有盗贼,皆知其姓名。有村人失牛,卜之,曰:“所占失牛,已被家邉载上州。欲知贼姓,一斤求。欲知贼名,十干头。”乃邻人邱甲尔。又有合贮橘子令占者,曰:“圆如珠,赤如丹。倘能擘破分喫了,争不慙愧洞庭山。”又有以巾子令占者,简曰:“近来好裹束,各自竞尖新。称无二三两,因何号一斤?”又有以两鸡子令占者,简曰:“此物不难知,一雄兼一雌。请将打破看,方明混沌时。”他皆类此。

化金之木

待制子苍言:“靑城山一道士,俾小师持铁汤瓶出观买酒,以待檀越。小师中道奏厕于林下,以瓶挂树端。瓶重木弱,为风所摇,木葉揩磨,所著处皆成金色。徐以木葉再揩未至处,则表裏黄赤。既锻以火,赴市货之,得上金之價。自是识化金之木,因走四方,未始乏绝。年逾六十,不能去,寓滑州天庆观,以老病不出幾十年,龙鍾为甚。同观道士,平日固以物色疑之。其人欲传其術,而未有可付者。阴视观前一老人,以卖米为业,不问歳之荒歉,一斗求息一文。意其为行有常,或可以传。一日招至酒肆,密告以欲传之意。老人曰:‘某能是久矣。’其人曰:‘未必然也,明日可过我共试之。’诘旦,老者至,因扃戸。而同观道士居邻房者,似有所闻,穴壁视之。见二人破一釜,各以火锻,次下药物。少间,倾注于地,则赤金烂然。递相把玩称叹,以为世不可谓无人也。同观道士数人,骇其所为,推壁而入。二人仓皇,收拾不及。因之喧呶争夺,卒压死二人,众道士竟因是坐狱。盖天地宝货,鬼神所秘,而二人辄私用之,宜於不免也。”

贡土匄梦

大观间,鄕人王耕,被贡西上。入辟,丐梦於二相祠。是夕,梦在一楼上顾视,赋诗曰:“楼上虚怀待月时,写景应难不赋诗。一天列宿坐中见,万里靑山雲外归。”明春,耕以上舍二十八名释褐,再任筠州司理,以旅榇归,岂雲外之应耶?

“生有时,死有地”

侍郎,邵武人。布衣时,在京师,以祖未葬,就一道人课之。得诗云:“乌军山畔走纷纷,余分际上照一坟。但请二师下,儿孙朱紫入朝门。”曁还家,家已葬祖讫,地名余分际,近乌军山,乃二道士为迁穴。信乎,谚曰:“生有时,死有地”也。

灯焰髙数尺

嘉祐八年,豐城李君仪袁州军事推官。明年,被臺符,权知萍鄕县事。居数月,一夕,卧室中灯,忽引焰髙数尺,如是者再三。俄而得疾不起。

观音

熙宁间,驾部郎中徐师回记其所亲官於河朔。夜见司理院狱屋髙处有光骇人,明日而赦下。州人怪之,上寻光处,得文字三十八。其词曰:“观世音南无佛。与佛有因,与法有縁,佛法相因。行念观世音,坐念观世音。念念不离心,念佛从心起。”有张氏子病目,念此得瘥。

桐板有“天下太平”字

治平四年三月,汀州军事解桐木为板,心有文,成四字,曰“天下太平”。州将遣人诣阙献之。

竹杖化龙,梦鱼获薦之祥

建昌军南城悲猿驿东十里,曰周壶,进士许公岳家其间。皇祐四年,公岳被鄕薦,覆试在南宫,家人未知榜信。夏四月,公岳门前溪涨,里人龚文遂见溪中有两靑竹,双合逆流而行,文遂怪之,沿岸随而观焉。竹行不已,可半里许,文遂观之已餍,乃投一石撃之。两竹被撃,忽化为龙,头角崭然骇人。文遂惊仆,移时始苏,不知龙之所在。周壶之人,皆以为公岳必登第,然是歳乃不为有司所取。嘉祐三年,公岳再预荐。是秋未考试以前,公岳梦至池上,顾见池中有七鱼,而一鱼最巨。公岳下捕之,志取最巨者,然捉搦不得,止得大鱼中一最小者。公岳寤而叹焉。是时,间歳开科场,建昌解额止七人,公岳名次第七,此最小鱼之验也。而陈光道第一,明年光道及第,此最巨鱼之验也。

五臺山僧知人

元豐中,光禄卿危拱辰为进士。时遇五臺山僧,号称知人。拱辰以前程问之,僧以手帕裹一大钱赠之曰:“谨守终有所见。”拱辰祕而俟之。其後登第,死於饶州铸钱监。

晏元献公侍郎梦

晏元献公晩年,梦乘白马渡长桥。中渡桥断,白马奔逸,公堕桥上,马独登天。俄而公薨。次年,公婿侍郎,梦与公对饮,七行而罢。杨公起,视庭下奏乐人拥从,皆纸人也。寤而告其夫人,因曰:“我必弃世。”未幾果薨。

梦至虎头洲

临川北郭二十里,有地名曰虎头洲。郡人死不能葬者,必诣其所焚之,因扬骸灰於水中。治平元年,李权,梦亲朋张乐送至洲上。甚不悦,告人曰:“吾其死乎?”俄而被鄕薦,遂登第,调虔州司理。乃悟虎头为“虔”字。

伍生遇五通神

嘉祥中,临川人伍十八者,以善裁纱帽入汴京,止於鄕相晏元献宅前,为肆以待售。一日,至保康门,遇五少年趯气球,伍生素亦习此,即从少年趯之。少年见伍生颇妙,相与酬酢不已。时日西,四少年将去,曰:“大哥不归乎?”其一人曰:“汝先去,吾与球士饮酒耳。”乃邀伍生上房家楼饮之,尽四角,问生本末甚详。饮罢,取笔写帖付生曰:“持此於梳行家取十千钱,与汝作业。”生受之,繫衣带间。少年又曰:“夜久矣,汝勿归,且随我至吾家宿可也。”伍生从之,至一处,引生於三室前,指一明亮者曰:“汝卧此中,终夕勿出戸。虽有溲溺,亦於壁隅也。”又戒曰:“愼勿窥此二室,将惊汝。”生唯然,心疑其言。未晓辄起,推二室戸扉阅之。一室四壁,皆钉妇人婴儿甚众;一室有囚无数,方拷掠号泣。生畏而退,復就卧室。俄闻宰相入朝传呼声,生不復寐,待旦而去。及天明,乃在保康门内西大石上,甚怪骇。顾视笔帖仍在,遂持诣家取钱,如数与之。生自是谋运稍遂,其後家於楚州。五少年,京师人谓五通神也。

神叱陈超与宰相同床

王冀公微时,薄遊临川,寄食蔡为政门馆。天寒,冀公无被,夜中冻甚,窃入僕魁陈超被中睡定。方梦有数人叱曰:“宰相睡,何得同床耶?即舁致戸外。”甚惊愕,不敢近冀公,乃取他被盖之。自此谨待冀公,公有所乏,尽力助之。公後贵显,所以存问於者甚至。子亦举进士。

梦人头符状元之瑞

熙宁二年,葉祖洽得国子学解。其兄著作佐郎建昌军南城县,寄书与祖洽,託邑人免解进士传翼持之。翼夜梦人头在箧中,夕夕如此。乃徙书於别箧,则又梦人头在其中。到京纳书於祖洽,然後无復此梦。明年,祖洽状元及第。

黄庠符取驴颡大珠之祥

分宁黄滋,尝行山中,遇道士骑白驴。顾见滋,为下鞍相语。将别,以所乘驴与。戒曰:“善视之,汝自此有贵男子矣。”受之,行数里,復追及。乃以手捺抉驴颡间,得大珠如拳而去。既而生子,曰,颖悟异常。天圣中,应国学举第一。明年南省,復冠群士。时俊声满四方,未殿试而属疾,仁宗手自封药赐之。有旨特展试期一日,以俟起。然竟沦殂。论者以为取珠之祥。

虎啸之祥,金石臺、文昌堰之谶

裴煜临川人。少时读书於金谿县疏山佛屋,尝夜闻虎啸於窗外。抚几大言曰:“裴君终不贫贱乎?可更三啸也。”言讫,虎復三啸而去。庆暦六年,试礼部第一。熙宁初,扬州,以老而死。郡人黄醇,与故旧,当为众诵之曰:“当疏山间,以虎啸事语人,人之不诮者鲜矣。”自庆暦六年为省魁,至绍兴四年,汪华復为礼部第一,然未有为状元者。抚州谶词曰:“金石臺髙、丞相出,文昌堰合、状元生。”金石臺者,口水中之洲也。其後潮沙积歳而髙,故相继大拜。文昌堰近年水道稍狭而未合,状元之出,计亦不远矣。

卢多逊被谪,李德裕谒之

多逊南行,过琼州,入万安州界,宿一山馆。时雨霁,月色明彻,徘徊月下久之。就枕,忽梦有人扣门曰:“知相国到此,奉谒耳。”问何人?曰:“宰相李德裕。”拒之曰:“彼此被罪,且异代,何面相见?”须臾,闻月下长谣,声甚悲惋。其略曰:“万里孤魂归未得,春风肠断洛阳城。”觉而恶之。竟终於海南

袁天罡知牛产牝牡

袁天罡,本蜀郡人。末,於阆州蟠龙山前築宅居之。岐阳李淳风闻其名,赍金自远,事以师礼。一日,二人郊行,见一牛迹,淳风曰:“此虽牛迹,能知其牝牡否?”淳风曰:“予安能知。”曰:“乃牝而有孕者,又左目必伤,当产一犊。”淳风寻问之,皆然,未幾产一犊。淳风曰:“从学久矣,未闻此術,何也?”曰:“非術也。牛之有孕,左重,牡也;右重,牝也。吾视牛迹,左足深,必产牡也。惟食右邉草,必左目伤也。”淳风叹曰:“兄之術可及,其智不可及也。”孟子谓:“大匠能诲人以规矩,不能使人巧。”以之於言益可信矣。

  1. 洪觉範冷斋夜话尝言其畧,然亦有不同也:冷斋夜话·周贯吟诗作偈:“周贯者,不知何许人,雅自号木雁子治平熙宁间,往来西山,时时至髙安。与予大父善,日酣饮,畜一大瓢,行沽,夜以为溺器。工作诗,诗成癖。尝宿奉新龙泉观,半夜槌门,道士惊,科髮披衣,启关问其故。贯笑曰:‘偶得句,当奉告。’道士殊不意,业已问之,因使口诵。以手指画,吟曰:‘弹琴伤指甲,盖席损髭鬓。’是夜寒甚,以席自覆故尔。又至袁州,见市井李生者有秀韵,欲携以同归林下。而嗜酒色,意欲无行,指煮药铛作偈示之曰:‘顽钝天教合作铛,纵生三脚岂能行。虽然有耳不听法,只爱人间恋火坑。’寻死於西山,方将化,人问其幾何歳,贯曰:‘八十西山作酒仙,麻鞋轧断布衣穿。相逢甲子君休问,太极光阴不计年。’後有见於京师州桥,附书与袁州李生云:‘我明年中秋夕当上谒也。’至时,果造李生。生时以事出,乃以白土大书其门而去,曰:‘今年中秋夕,来赴去年约。不见破铁铛,弹指空剥剥。’李生後竟堕马,折一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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