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义门读书记 卷十九 卷二十

  钦定四库全书
  义门读书记卷十九
  翰林院侍读学士何焯撰
  前汉书
  赵充国传充国常以逺斥𠉀为务先计而后战 此所谓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也
  虏以畜产为命虏必震壊 明之邉帅但知有此策留弛刑应募 汉已有应募从军之人但如能使绝域之比不在寻常调发之数
  所善浩星赐迎说充国曰卒以其意对 如张安世当此必从浩星赐之言矣营平乃真社稷臣虽托孤寄命可也
  初破羌将军武贤在军中下吏自杀 中郎将虽为武贤所䧟然大将当重任宜以壮侯为法卬之得祸自坐不慎非徇众而不为国家圗万全遂可以智免也辛庆忌传然性好舆马号为鲜明唯是为奢 唯是为奢非奢于众人也在庆忌则此之为已奢矣
  傅介子传公卿将军议者咸嘉其功 光所遣也故无异议
  常恵传乌孙皆自取卤获乌孙人盗恵印绶节 乌孙一有功则卤获皆自取并校尉之印绶节使盗窃之以去其不足信仗明矣
  大将军霍光风恵以便宜从事 大将军前遣介子又风常恵时去武帝未乆犹慕逺略不深计万一生事起衅也
  郑吉传郑吉㑹稽人也 谢承后汉书郑宏㑹稽山阴人其曽祖父本齐国临淄人官至蜀郡属国都尉武帝时徙强宗大姓不得族居将三子移居山阴因遂家焉长子吉云中都尉西域都䕶按吉出自卒伍未必有官阀但为宏之从祖居在山阴或可信也
  陈汤传吉上书言中国与夷狄竟杀吉等 吉书辞颇壮汉自张骞通西域之后应募使绝域者率不顾死亡邀功生事必不可聴许也
  兵来道逺至愿单于与大臣审计策 示弱以坚之使毋走下郅支所云不如坚守汉兵逺来不能乆攻为此语所绐也
  诸卤获以畀得者 此云诸卤获以畀得者则汤无私焉下云汤素贪所卤获财物入塞多不法岂丞相御史固诬枉之欤
  石显匡衡以为延寿汤 匡衡之上冠以石显史家之辞严矣
  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威昆山之西 昆山当指崐崘而言
  赞陈汤傥𦳝故备列云 陈汤为刘向所称又自能属文其诛郅支单于事纪载必详故此传亦如生在焉隽不疑传诸君何患于卫太子遂送诏狱 定大事非此不可此权也岂必果应经意
  于定国传于公以为此妇养姑十馀年以孝闻必不杀也 十馀年则安于孝节矣故知杀姑为必无也定国乃迎师学春秋身执经北面备弟子礼 黄霸于定国皆晚向经术故起狱吏致宰相而无曹人维鹈之刺如丙吉则尤能施于有政者也
  冬月请治谳 冬月请谳似今之秋审
  薛广徳传县其安车传子孙 公羊家说县舆与此异义见仍叔之子来聘䟽中
  平当传周公既成文武之业孝之至也 此临川新安庙议所本然后稷始封之君有粒民之功太王肇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太上皇未可援此为比孟子但言以天下养非文王之圣周公亦不敢以配天也
  言勃海盐池可且勿禁以救民急 弛盐禁亦救荒一法不假转馈赈济之劳 勃海亦可谓之盐池今人独以称解盐
  子晏以明经历位大司徒 再世皆明经故至宰相彭宣传朕唯将军任汉将之重非国之制 此亦宣之踈谬也
  赞薛广徳保县车之荣异乎茍患失之者矣 师古注赞言当宣二人立操有异于此按赞并广徳言之读序传可见
  王贡两龚鲍传汉兴有园公绮里季夏黄公甪里先生不亦宝乎 以诸人事迹不备故总序之于传首盖亦传也以此为论者未读序传耳体与后牵连薛方郭蒋诸人例同
  有邪恶非正之问各因势导之以善 易不可以占险斯正理也
  王吉传臣闻古者师日行三十里篇 其言凛乎可畏复蔼然可亲真醇儒心声
  非所以全寿命之宗也 宗本也
  皇帝仁圣未有所幸 孝昭天资之美如此其不克寿者得气薄也
  臣闻圣王宣徳流化寿何以不若髙宗 可与伊训说命相表里汉廷书䟽未有能过之者也
  复遣使者吊祠云 吊祠即后两龚传中韩福故事初吉兼通五经能为驺氏春秋 驺氏春秋至班史时已成绝学有录无书故于兼通五经之下复特著之骏子崇以父任为郎 王吉请除任子之令而王骏任其子为郎此骏之失也
  贡禹传今大夫僭诸侯在于陛下 天子过天道非经生无此言
  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 宫人奉陵自孝武茂陵始昭宣循之遂为故事
  陛下乌有所言 谓谅暗不言也
  审察后宫择其贤者留二十人馀悉归之 仅留二十人则不足以给使令如昏义之数可也
  独杜陵宫人数百诚可哀怜也 独杜陵一处已有数百矣茂陵平陵不言者已多老死也
  自城西南至山西至鄠皆复其田以与贫民 即武帝所起上林𫟍地
  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民重困至于生子辄杀甚可悲痛 是杀人子多矣宜乎戾园之败也
  孝文皇帝时贵廉洁海内大化 孝文寛而有制所以异于仁柔
  自见功大威行诛不行之所致也 自秦为无道风俗大壊昔者贾生所痛哭也文景相继导以忠厚武帝复壊之至是盖又一秦矣读贡公之书吾亦为之痛哭两龚传汉兄子曼容 曼容名丹见儒林传
  胜自知不见聴至积十四日死 胜已谢事归老汉亡可以无死故五威存问外仍安之即讲学之徴亦仅称疾不应及使者再至印绶加身要以必行五日起居守之不去然后明语门人饿死报汉可谓从容中道不辱其身者也朝服对使以愚老逊辞下无累及子孙善哉鲍宣传奏宣举错烦苛至为众所非 此贤者之过钦言是也
  始隃麋郭钦至平帝时迁南郡太守 郭钦能奏董贤又不仕莽虽与鲍宣同异何害为君子也
  赞守死善道胜实蹈焉 言见㡬先去为莽所迫卒又死之合于孔子之经也
  韦贤传梦我渎上立于王朝 易曰再三渎言梦中犹谏之也上谓王
  时贤七十馀丞相致仕自贤始 父知耻故子亦能让然当其自少府入相已宜引年乞身矣
  元成父贤以宏当为嗣故敇令自免宏懐谦不去官宏先有让徳宜韦氏之炽以昌也
  与宗家计议 汉去古未逺韦氏世传经业宜有宗法则宗家者其宗子也非师古所云同族之谓
  而东海太守宏子赏列为三公 韦氏馀子复以明经列于三公然则世禄之家欲为子孙计奈何不务传经反蹈䟽傅损志益过之戒哉
  又园中各有寝便殿 后书祭祀志云古不墓祭汉诸陵皆有园寝承秦所为也古宗庙前制庙后制寝秦始出寝起于墓侧汉因而弗改
  盖闻王者祖有功而宗有徳至其正礼仪 此诏独取许嘉尹更始二议得之 于义一体言不得复顾私亲以皇考庙上序于昭穆
  又以为孝莫大于严父尊祖严父之义也 此指孝文太后孝昭太后言
  而孝武庙亲未尽故未毁唯郡国庙遂废云 孝武㡬乱天下岂得复居不祧之列夏侯长公始议庙乐者韪矣建昭诏书乃病困不择音也
  于是光禄勲彭宣至不宜毁 彭宣等五十三人议是舜歆伸尹忠之议为元帝诛斩郅支单于得称髙宗之地耳
  一方有急三面救之 非当时实事
  以夺其肥饶之地 此指朔方及开河西四郡
  功业既定其规橅可见 以轮台晚盖一节尽泯其虚耗中国之迹
  礼记王制及春秋穀梁传天子七庙与太祖之庙而五 匡衡五庙之说似尤深然合阴阳五行数之则可以七为断矣
  以七庙言之则不可谓无功徳 但以七庙言之斯可矣
  圣人于其祖失礼意矣 迁则不必复毁此亦近情至平帝元始中大司马王莽奏罢南陵云陵为县此奏合礼虽王莽为丁傅卫氏发难然不以人废与东京之末董卓蔡邕议和帝以下不应为宗奏同
  赞考观诸儒之议刘歆博而笃矣 歆议庙制可谓深博武帝称宗则非笃论固当区别观之也
  魏相传大将军用武库令事遂下相廷尉狱 责过之是也下之狱则喜怒之偏邻于作威矣遂为子孙他日之忧可不慎哉
  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 因许伯乃得直至帝前也御史大夫已列三公位举大事犹慎密如此其不因王史而因许者専欲发其弑许后之谋也
  子复为大将军 大将军当作右将军
  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宣帝善之 此一时制霍山之权计后遂行之则失虞廷命纳言之意矣间者匈奴尝有善意至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 史迁作匈奴传深疾徼权纳讇以便偏指人主因以决策建功不深而归本于择任将相假使马邑始祸之时丞相即能为弱翁之纳谏何为有三十馀年兵连不解之患哉
  今郡国守相而在萧墙之内也 此伊周之用心非徒治黄老者所能知汉相识治体无逾弱翁此奏宋李文靖颇得此奏遗意
  臣愚以为阴阳者王事之本而观于先圣 在天为阴阳在人为仁义此深探治本之言但前后所陈却别是一种汉学
  中谒者赵尭举春李舜举夏儿汤举秋贡禹举冬 师古曰髙帝时自有一贡禹也按此赵尧亦非髙帝时为御史大夫者也
  丙吉传吉奏记光曰将军事孝武皇帝至天下幸甚丙公不以文采自曜奏记所言皆合体要真能学诗礼者也
  掾史有罪臧不称职公府不案吏自吉始 因以为故事则奸吏遂无所惩艾矣丙公当宣帝之朝方练群臣核名实不妨时有寛舍可否相济耳
  西曹主吏白欲斥之 续志西曹主府史署用
  召东曹案邉长吏 续志东曹主二千石长吏迁除及军吏
  夏侯胜传长信少府胜独曰不宜为立庙乐 胜此议不愧经生
  为胜素服五日以报师傅之恩 太后犹素服五日则后之为师服者士庶当服小功亦因时而以义起者欤京房传得除用它郡人 欲上下相伺故除用他郡人也
  拜上封事曰辛酉以来令不得乘传奏事者 房封事率如呓语其不足以回主意也决矣
  初淮阳宪王舅张博皆持东与淮阳王 庸鄙之人不可因亲昵而漏言如此 徐立中官也故后独得免房本姓李推律自定为京氏 任臆诬祖以术亡身其始兆矣
  翼奉传二阴并行是以王者忌子卯也二阳并行是以王者吉午酉也 忌子卯吉午酉相对而言翼氏专主二阴二阳与贾氏所云夏殷兴亡异义张氏相刑之说亦失本意
  虚静以待物至 苏子瞻赴定州状本其意
  臣奉窃学齐诗适所习耳 此语实非谦也
  臣又闻未央建章甘泉宫才人各以百数出其过制者 贡禹以前翼奉先言之以太皇太后诰放先帝园宫人处置亦得体 按成帝纪永始四年京师火灾屡降出杜陵诸未尝御者归家去奉奏封事时初元二年已三十五年矣
  国家之费当数代之用 当数代之用即此可以明国祚脩短之数矣功徳薄而福飨已泰未有不败者也李寻传五经六纬尊术显士 言纬者始见于此故张衡谓䜟始哀平
  徳列王道 泰誓孔子取之故云徳列王道
  乆污玉堂之署 汉时待诏于玉堂殿唐时待诏于翰林院至宋以后翰林遂并蒙玉堂之号
  故日将旦至有常节 此亦古书相传之语读之皆有韵
  大司空师丹执政谏争 政当作正执守也
  夫过而不改至皆蠲除之 哀帝此等语尚非亡国之主故获保令终
  赞 此赞在当时与桓谭谏光武不当聴纳䜟记之言相发
  赵广汉传又教吏为缿筒 孟康曰如今官受密事筒也按孟康曹魏时人已有受密事筒则广汉此法历代施用不至于武后始行广汉亦祖王温舒
  广汉为二千石即时伏辜 广汉以廉洁通敏下士为名其天资大抵与张汤相近
  郡中盗贼皆知之 知其根株窟穴所在则可以不烦而理然破柱捜轑非明主在上安可尽行其意耶广汉奏请令长安游徼狱吏秩百石其后百石吏皆差自好不敢枉法妄繋留人 此事特可法
  初大将军霍光秉政至广汉由是侵犯贵戚大臣所居广汉始欲以此自逺于霍氏耳因帝善之而遂以为
  务则谬矣
  司直萧望之劾奏广汉摧辱大臣至下广汉廷尉狱此广汉应得之罪
  威制豪强小民得职 为京兆止此八字诀但勿效赵君私论荣畜诈胁魏相即无患耳非贵戚大臣不可侵犯举天讨皆不行于豪强也
  尹翁归传县县各有记籍自聴其政 必皆自聴此能吏欲为名髙非政体也
  豪强有论罪至扶风大治 此威严之过后陈咸效之而加甚焉
  韩延寿传乃历召郡中长老为吏民行丧嫁娶礼此亦非能吏不可若徒袭伪迹则王莽之治天下矣又置正五长吏辄闻知 置正五长即今保甲之法此贤于尹扶风之以名籍推迹所过抵逺矣故为政不可无法度也 按后书百官志里有里魁民有什伍善恶以告其互相检察本汉制也岂必得如长公者为之乃有实效欤
  在东郡三岁令行禁止断狱大减为天下最 扶风以盗贼课为三辅最东郡以断狱大减为天下最能吏将何从
  延寿不得已行县至髙陵至不敢犯 惟不轻出偶㑹此事推诚动之足为表劝若屡屡尝试即儿戏矣此亦兵法中之田单火牛也严诩之为颍川可鉴戒
  延寿代萧望之为左冯翊廪牺官钱放散百馀万广汉犯魏祸由已作韩则直为萧公所䧟矣然胡不少忍之闭阁思过能施之吏民独不可使曲尽归他人乎移殿门禁止望之 严延年传注张晏曰故事有所劾奏并移宫门禁止不得入
  张敞传其治京兆至天子数从之 参赵京兆韩冯翊之意用之处大议时似隽不疑则本治春秋之力也敞闻舜语冬月已尽延命乎 收之是也杀之过矣必反其语则儿戏矣汉人尚气不学率如此
  敞孙竦王莽时至郡守封侯 竦事详莽传及游侠传杜邺传
  王尊传春正月美阳女子告假子不孝吏民惊骇非常之变故于春正月杀之
  后上行幸雍过虢 刘原父曰自长安上雍不过虢过美阳虢字是史氏误按刘说是也尊已转守槐里不为虢令矣
  毋持布鼓过雷门 㑹稽击鼓声闻洛阳乎此流俗妄谈不当引以注史况西汉㑹稽治吴与越何与
  又正月行幸曲䑓皆不敬 此二事不当并言之失轻重矣故御史丞得目为饰成小过也
  尊曰治所公正 师古曰谓司隶官属为治所者尊之也若今谓使人为尚书矣按治所即谓司隶治所非使人尊称
  尊拨剧整乱名将所不及 赵子都威制豪强小民得职王子赣拨剧整乱诛暴禁邪孙宝为京兆尹三岁京师称之然桡于定陵不敢取杜稚季故不得列诸公后也
  王章传章曰非女子所知也 毁石显撃王鳯皆为国家捍御大慝巨奸即免官诛死复何所避果非女子所知也假使徒以巧宦自肥则仲卿亦一朝廷尊贵人矣盖寛饶传方今圣道寖废至则不居其位 四语自切中当时之弊惜其非信而后谏也称引易传不类遂如王生所揣
  上无许史之属 属当读之欲反谓属托也应说是以下文直道而行多雠少与之语求之自见
  诸葛丰传使尚书令尧赐臣丰书曰至顺经术意 元帝若行许章之罚而后以此书赐丰则得之矣今以禁门为邪臣逋薮而空以中和戒奉公之吏是后世所谓和事天子也
  上不许是后所言益不用丰复上书 去其节而不用其言丰当去矣何以复上书为
  郑崇传逆阴者厥极凶短折 逆阴之论惜乎不详尚书令赵昌佞讇请治 大族尤易为人诬构得祸有甚于子游者矣亦赖崇遂死祸止及一家小人欲倾人以自固何所不至
  建武中录旧徳臣以宝孙伉为诸长 宝桡定陵是其㣲过然不附王氏始终一节亦何武鲍宣之俦故建武中录其后也
  母将隆传莽秉政使大司徒孔光但与隆连名奏事隆失于不能争耳乃莽以私怨并中之然此大事岂
  可轻署名其间但以事非由己为苟容乎
  何并传先是林卿杀婢婿 杀其婿而纳以为婢非如师古所云外人与其婢奸者也
  罪在弟身与君律 廷尉典法之官三尺是掌故曰君律
  死虽当得法赙勿受 法赙犹不受则岂肯赋敛送葬为妻子产业计观原渉传让赙显名志节弥坚矣赞然母将污于冀州 母将之事本非其罪然名则难解也故止曰污
  萧望之传望之以为乌孙绝域信其美言万里结婚非长策也 望之所论邉事皆守文时长算逺计不可忽之为迂
  望之以为单于非正朔所加天子采之 观王莽以易玺启衅自知望之所见之深长非宣帝天资绝出不能采用 春秋榖梁传曰贯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齐而近楚楚为利之国也若伐而不能救则无以宗诸侯矣事虽殊意则同
  盖闻五帝三王赞谒称臣而不名 大哉此诏以五帝三王为师而不惟乃曽祖之法可谓谦而弥光矣望之以为中书政本白欲更置士人 此诚急务然发之太骤人主未能真见其失持疑不断小人迫而合以谋我反为所挤而事终不成矣故孟子欲定国必先格君心也
  出刘更生为宗正望之堪数荐名儒茂才以备谏官㑹稽郑朋阴欲附望之 人不易知遽求推贤进士之名不深察历试则必有小人杂出其间内相攻矣一更生人得出之于外亦何暇于数荐哉
  云者好节士劝望之自裁至竟饮鸩自杀 如使不死就狱㳟显其遂已乎徒举生平而尽弃之耳朱云之劝未可云非望之之失在主意未坚教子上书自速群小致死于我也
  冯奉世传少府萧望之独以奉世奉使有指奉世不宜受封 望之之议正论也但奉世因莎车攻劫南道发兵攻㧞之以解危难非要功生事可比封之足为后法不可以不权其事势也 若莎车不㧞则鄯善以西皆绝不通所送大宛诸国客何以得达是矫制发兵正以全使指也 奉世似当与傅郑诸人合传以诸子皆有名迹野王又不可附之外戚传中故特立此传也野王在位多举野王至以昭仪兄故也 野王为石显所间故不得为三公当以佞幸传叅观之帝之引嫌显所教也
  参字叔平学通尚书甚可观也 冯氏父子兄弟各通一经独少礼耳而叔平复恂恂可观得礼意矣宣元六王传楚孝王嚣子纡嗣王莽时绝立为天子纡子般后书有传范氏称自嚣至般积累仁义世有
  名节而纡尤慈笃般子恺复以让爵显盖宣帝有功徳于民而元帝以后国统三绝其馀庆在楚矣
  中山哀王竟无子绝太后归居外家戎氏 既立为国君则不当殇矣乃不为置后使其母归居外家失礼甚矣岂当时谬引子卒夫人姜氏归于齐之文耶
  定陶共王康上以太子奉大宗后不得顾私亲徙定陶王景为信都王云 杨廷和不知先为兴王立后故启异日纷纭若成帝已有此举哀帝复蔑大宗而顾私亲且徙景封其悖甚矣宜享国之不永也
  中山孝王兴御史大夫孔光以为尚书有殷及王兄终弟及 师古注谓兄死以弟代立非父子相继故言及按公羊曰臣子一例也及谓次第及之然未尝不如父子相继之礼三纲五常三代相因周如是则殷亦如是颜注惑于后儒之说耳
  太皇太后以帝为成帝后故立东平思王孙桃乡顷侯子成都为中山王奉孝王后 此孔光知太后王氏追怨哀帝遂不复主及王之议使哀帝绝嗣也
  匡衡传臣闻治乱安危之机正家而天下定矣 衡为少傅数年乃迁光禄勲时建昭元年也则上此疏时在初元三四年间按宣帝不好儒术任用法律而中书宦者用事元帝初立萧望之周堪以师傅受遗辅政选白刘更生金敞拾遗左右四人同心谋议劝道以古制多所欲匡正以中书政本欲更置士人中书令宏㳟石显与车骑将军史髙表里常独持故事不从望之等初元二年十二月遂谮望之令自杀堪更生等皆废衡本因史髙进此疏所谓遵制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功者盖与髙显等阴为唱和务坚帝以率由宣帝故事所谓释乐成之业虚为纷纷巧伪之徒不敢比周而望进皆以杜塞堪更生复进之路如得其情虽夷之诵六艺以文奸言可也后条言慎妃后别适长则以身为师傅祸福共之石显又常拥佑太子髙子丹帝命䕶太子家故衡敢以为言且两事并陈聴者尤不之疑耳
  孔光传莽以光为旧相名儒令上之 细寻莽传当元始初政非光为言则莽犹不能必得之于元后也逾耆之叟甥舅相与雷同以助成莽之声势死何面目见先圣乎
  光常称疾固称疾辞位 莽之即真王舜刘歆未尝不内惧甄丰不恱觉而见诛失之于始即忧惧孰可解免输人宗社之罪哉
  马宫传本姓马矢宫仕学称马氏云 宫与平晏事莽尤儒之贱者 著此以别于他马如执金吾马适建奉使马宏之属马适亦两字姓王莽传有巨鹿男子马适求
  赞彼以古人之迹见绳 古人之迹谓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薛宣传大率咎在部刺史至未必不由此也 五舅封侯黄雾四塞而宣懐王凤一荐之徳辄以部刺史举错烦苛当嘉气尚凝之咎虽所言似在职任所总实奸之大者罪在谷永杜钦先也
  初宣有两弟明脩皆是廷尉 中丞议是也
  朱博传常令属县各用其豪桀为大吏至以是豪强慹服 此于今齐俗尤宜然非徤吏恶能利其衔策哉部掾以下亦可用渐尽其馀矣 以未获三人责部掾以下也今法获贼过半即免处分王卿之负可以释矣三尺律令人事出其中 二语得律意矣
  议者多以为古今异制无益于治乱 王莽苏绰宋神宗皆昧此理然吾家汜乡君公谓不可以丞相独兼三公之事则可采也
  常有野乌数千栖宿其上 按颜氏家训文章篇野乌当作野鸟
  臣请罢刺史更置州牧以应古制置刺史如故 罢刺史而置州牧东汉遂以此亡非特功效陵夷也子元议是当合后书百官志注中刘昭语观之
  故事居部九岁咸劝功乐进 每岁尽诣京都奏事则天下之情上通居部九岁则所部利病周知中兴以后但因计吏不复自诣京师与天子隔逺权寄轻矣翟方进传为朔方刺史再三奏事迁为丞相司直是有异材功效著者辄登擢不必满九岁限也吾家汜乡侯为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刺史五岁入为丞相司直前此则黄霸为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刺史三岁迁颍川太守
  然好乐士大夫然终用败 子元快吏赵京兆尹扶风之亚少而与萧陈结交慕用为侠未有不致败者况位逾其量乎
  博曰已许孔乡侯有指请皆免为庶人 子元为相犹行匹夫然诺又不审其事之邪正并奏汜乡武诡谲罔上哀哉为大臣可不闻圣人道耶彼徒内计上顺东朝之指撃排放废之臣可以万全必得岂知哀帝亦欲自𭣄威福之权一朝见疑凡彼所谓利者即所以为害者也是故不恤身后之名者常速及身之祸哀哉赞又见孝成之世博亦然哉 赞得其隐如王凤之䧟王商废冯野王是也
  翟方进传窃闻政令甚明其后少㢮威严 此即丙吉所以戒魏相者然居官则死其职使豪强不戢小民无告虽致宰相何取焉况亦有命耶
  及后母终不敢逾国家之制 后书安帝纪元初三年初聴大臣二千石刾史行三年䘮注云文帝遗诏以日易月于后大臣遂以为常至此复遵古制方进之事是其徴也
  方进知能有馀以固其位 翟子威心术亦朱子元俦也儒雅过之吏事不及居相位九岁挟私报复剥䘮元气足以感召灾变卒坐自杀非不幸也
  奏请一切増赋变更无常 此又其祸之及民者为诏书中已详故史家不重叙
  上秘之礼赐异于他相故事 以方进塞变故秘之而加殊礼也
  摄皇帝若曰大诰道 应劭曰言以大道告于诸侯以下也按道书作猷当训为言非大道之谓
  天亦惟劳我民 师古注言天欲抚劳我众劳音来到反按劳当读如字书曰天亦惟用勤毖我民也
  信父故东平王云后云竟坐大逆诛死 莽以义等传檄郡国言其鸩弑孝平皇帝故反以此言诬信父云莽于是自谓大得天人之助至其年十二月遂即真矣史家书此以终义之事其予义至矣
  谷永传帅举直言 作师举为是
  绝郤不享之义 义当作仪
  诚敕正左右齐栗之臣 齐当读侧加反
  百官盘互 师古注互字或作牙按互古字作㸦与牙不同颜后解颇乖小学
  是则车骑将军秉政雍容于内而至戚贤舅执管龠于外也 此语直构㑹平阿宜车骑之终身不平也抑损椒房玉堂之盛宠 时嬖幸小人亦有参错于玉堂待诏之中者故并举椒房玉堂言之
  杜邺传吉子竦又幼孤从邺学问亦著于世尤长小学按郊祀志吉父敞好古文字辨羙阳鼎所刻款识吉
  盖傅其家学也
  何武传迁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刺史州中清平 敬待二千石之效王嘉传中详之西京部刺史莫如君公之莅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者此后世监郡所当法也
  莽从弟成都侯王邑为侍中太后竟自用莽为大司马 莽之矫伪自哀帝时已发露矣而举朝犹承顺元后之指同声举之君公为令免归王音实举方正为守免归王根复荐得征至安危之际独守亲疏相错之议不肯为王氏用所以为贞臣也
  不宜令异姓大臣持权 师古注异姓谓非宗室及外戚按非宗室及外戚则泛指异姓下文禄与君公不当互相举矣周礼司仪注异姓婚姻也庶姓无亲者也南阳彭伟杜公子 彭杜亦赖不附莽而传称至今王嘉传加食邑千一百户 按朱博传云故事封丞相不满千户此千一百户故云加
  于是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封事言思报厚恩也按哀帝使晏先持诏书示嘉延正欲丞相御史分封贤之谤耳二人不正言其不可而教以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则是又欲诿过于下贤犹在可封之数特大臣不肯为天子任其咎也其何以卒夺之哉
  是公卿股肱莫能悉心务聪明以销厌未萌之故 嘉当以此时被责乞骸骨去矣
  制诏免相等皆为庶人臣窃为朝廷惜此三人 此三人当俟事稍白乃徐为言
  师丹传丹议独曰圣王制礼非所以尊厚共皇也此议真天理人情之至附之经可也
  太皇太后诏大司徒大司空曰夫褎有徳封丹为义阳侯 此诏文自当理不以莽废
  义门读书记卷十九
<子部,杂家类,杂考之属,义门读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