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刘大司马时雍 中华文库

中锡居官无状，外谤内谗，为时所弃七载，于兹迩者。猥蒙执事抗章力荐，必欲然死灰而光腐草。自顾菲薄，何以堪此，徒增感愧而已。窃念中锡曩叨边寄，遇警提其动，因马少不克成功，屡请于朝事下兵部，然给银不过万两，能买几马？给马不过千匹，能散几军用？是惕然自奋，多方处置，凡利之不在军民而在权要者，悉夺而归之官：庄田之利归之于官，则拓地三千顷有奇，取所入以养马，价共得银馀二万两，其法曰团；种号之利归之于官，则计粮百万石有奇，取折以资马价，共得银四万馀两，其法曰减价；市廛之利归之于官，则为屋五百楹，取所入以资马价，共得银一千七百两，其法曰店课。以故宣府在城官，军马常有馀，各路官军马亦渐足，则以三、四年间，马无亏缺，银有羡馀，不烦奏扰，边备以充，然后励兵秣马，远捍强敌。讵意病先老至，事与心违，甫三年即罢归，而前所夺者媒�，萋斐之言兴矣。谅平生所殚精力，大半在此，而横罹谗谤，牢不可破，亦在此。其馀折奸弭骄、速怨招尤之事，纷纭琐碎，虽中锡亦自不复能追忆而悉数之。或少容私，不惟天地鬼神，昭布森列，而典守簿书，各有攸司，亦必有能攻发而告许之者，虽欲容私，奚可得也。外此则刑狱判送，法官荐务，会同镇守，彼皆受制于我，不得容私，我敢公然蔑彼反容私乎？万无此理，不得明者而较然矣。舍此数端，别无纳贿之路，不知谗者指何事为口实？听者即何事为左证？使少致诘而加察焉，则谗沮谤消，立谈之顷，其枉可白。惟其闻声即吠，捕影成风，此谗谤所以易入，而中锡所以生为冤人，死为冤鬼也。非执事见爱之深，汲引之亟，甯含垢以待尽终，不肯延颈以向人鸣。偶便执楮，情隘词促，伏惟亮察。

又

昨敝乡李进士赴京，谨附奉短简，申谢厚德，想达左右，兹办事官蒋宽回部，敢再陈愚悃。中锡曩在上谷，行事乖刺，速怨招尤，致人谗谤，几丧名节，幸归田里，得保馀生，于愿毕矣，安敢再萌宦游之心。兹蒙甄录，岂敢固辞，但发齿既衰，心志又沮，傥再膺边寄，不敢故态则取祸于小人，少毁素心又贻笑于君子，以故捧檄之项，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用是具疏恳辞，非矫情也。况今时事之难处，众口之难调，殆又甚于在日，而可复欲有所为乎？故敢斗胆一白，惟心照而体悉之，幸甚。馀情俟辞，本得旨后，再布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