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八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
卷一百九 哲宗皇帝
卷一百一十 

保甲

元丰八年四月乙酉,枢宻院言:“府界三路保甲两丁之家,见教人小弱或久病,及除当教人外,家止有病丁,并第五等以下田不及二十亩者,听自陈,提举司审验,与放免。”诏可。

五月丙午,诏府界三路巡尉弓兵,并依保甲未行以前复置。【此据吕大防《政目》元年二月二日所书増入,乃八年五月十四日指挥也】

六月丙寅,罢府界三路保甲不许投军及充弓箭手指挥。丙戍,枢宻院言:“访闻近日府界三路团教保甲,多因正长骚扰,或巡教官指挥苛虐,致小人凶暴,凌犯抵法,逐处提举官多务姑息,不喜州县公行,致官吏畏避不敢举发,监司观望不为按劾,含养奸凶,深为未便,欲令府界三路安抚监司、提举保甲司及州县常切觉察,按劾施行,如违,重行黜责。”从之。

七月戊戍,诏:“府界三路保甲,自来年正月以后并罢团教,仍依义勇旧法,毎岁农隙赴县,教阅一月,其差官、置场、排备军器、教阅法,及番次、按赏费用,令枢宻院三省同立法。”甲辰,门下侍郎司马光言:“先帝以边寇骄傲,据汉唐故地,有征伐开疆之志,故置保甲,令开封府界及河北、陕西、河东三路皆五日一教阅,京东西两路保甲养马,仍各置提举官,权任比监司,既而有司各务张皇,以希功赏,其提举官専䕶本局,不顾他司,事干保甲,州县皆不得关预,管内百姓不得处治,其巡检指使、保正保长,竞为骚扰,蚕食无厌,稍不如意,擅行捶挞,其保丁习于游惰,不复务农,或自为劫掠,或侵陵乡里……先帝寖知其弊,申敇州县,令保甲应有违犯并巡教官指使违法事件,并许州县觉察施行。及陛下践阼听政,首令京东西两路保甲养马,并依元降年限收买,其剰过数目,并充次年之数;又令开封府界三路团教已及半年,经朝廷按阅者,毎月并教两日,未经按阅者,并教三日;又令见教人身材弱小或久来疾病,及本家止有一丁,病患不堪营作,第五等[1]以下地土不及二十亩者,并许州县保眀,提举司审验放免;又令一县不得过二分,皆圣泽矜寛民力,于保甲劳费,虽十减五六,然保甲保马向去㸃择,买养补填,尚犹如旧,其巡教指使、保正保长名目犹在,于所辖保甲,恐不免有陵逼侵渔,其四时教阅虽减日数,未免妨农。臣愚以为保甲若使之逐捕盗贼,则近已有指挥,巡检县尉及弓手兵级人数,并令依保甲未上番以前人数复置,其保甲更不令管捕盗;若使之攻讨四夷,则皆畎亩白徒,教阅虽熟,未尝见敌,使之战闘,必望风奔溃,登极诏书敕邉吏,令不得侵扰外界,务要安静疆埸,然则此保甲保马的实有何所用?徒令府界及五路农民不堪愁苦……伏乞断自圣志,尽罢诸处保甲,保正保长,使归农,依旧置耆长壮丁,巡捕盗贼,户长催督税赋;其所养保马,拣择勾收,太仆寺量给价钱,分配两骐骥院、坊监诸军;召提举官还朝,其勾当公事、巡检指使,并送吏部与合入差遣,如此则开封府界及五路[2]之民,孰不欢呼鼓舞,荷戴圣德。若以保甲中武艺已成之人可惜,使之归农,即乞令逐县户马数,每五十户置弓手一人,略依縁边弓箭手法,许䕃本户田二顷,与免二税,或税轻者,与免若干石斗税及户下诸般科役,本户田不足,听䕃亲戚田,务在优假,使人劝慕,然后召募本县乡村户有勇力武艺者投充弓手,计即今保甲中有勇力武艺者,必多愿应募,若一人阙额,有二人以上争投者,即委本县令佐拣试武艺高强者充,若见充弓手人,有勇力武艺衰退,许他人指名比较,若胜于旧者,即令充替,如此则不须教阅,武艺自然常得精熟,一县之中,其勇壮者既充弓手,其羸弱者虽使之为盗,亦无能为患,仍委本州及提㸃刑狱常切按察,令佐有取舍不公者,重加刑典,若无人投名,乞更议优法,若尚召募不足,即且于乡村户上依旧雇人,候有投名者,即令充替,若弓手数多,即令分番,更互在县祗应,一年一替,其馀各分定地分巡捕贼盗。”䟽奏,蔡确等执奏不行,诏:“保甲依枢宻院今月六日指挥,保马别议立法。”庚戍,枢宻院言:“府界三路团教保甲,虽不当赴教,日往来于市井村野,以习学事艺为名,聚集饮博,不治生业。”诏提举保甲司关牒辖下:“不赴教日,令务农作,遇闲暇,许于本家阅习事业,违者重坐之。”范纯仁奏:“臣伏睹提举保甲司牒:凖枢宻院札子指挥,钤束保甲子弟,不令聚集饮博,即遇闲暇,于本家阅习事艺。窃縁保甲子弟,毎月虽䝉指挥并教两日或三日,比之自来日数全少,然未免往来聚集,有妨农务,盖子弟惯入镇市,渐喜游惰,托以修葺弓弩箭器,或期约同保私阅为名,不肯专意生业,官司及父兄终难钤束觉察……今欲乞应三路教阅保甲,计一岁合教日数,并就农闲之月,其馀月分并归农业,则官司与父兄易为拘管。”甲寅,遣官分按逐路团教保甲 —— 河北东路:左藏库使李诜、西京左藏库使刘惟简;西路:引进使、康州刺史、枢宻副都承㫖曹诵、文思院使、髙州刺史窦仕昌;京东路:东上阁门副使王舜封、供备库副使冯景;永兴军路:光州团练使髙公绘、邵州刺史张节爱。寻遣左藏库副使麦文昞代冯景。

八月丁亥[3],诏:“府界三路保甲,自来年正月一日,依义勇法,冬教三月,毎月赴县教阅。五都保以上,并分四番,自十月起,教至正月罢。零保即先従多教,周而复始,仍降画一处分。府界三路已罢团教,其提举钱粮官司并罢,拨与教阅司兼领,皆自来年正月一日施行。”

十月己丑[4],诏提举府界三路保甲官并罢,令逐路提刑及府界提㸃司兼领,所有保甲止冬教三月,仍自来年正月一日施行。

十一月丙午,枢宻院勘㑹已降指挥,提举府界三路保甲官并罢,令逐路提刑及府界提㸃司兼领,所有保甲只冬教三月,合行监教,有无差官云云。诏:“应申奏及行移保甲文字,称某路提㸃刑狱兼提举保甲司,逐县监教官并罢,只委令佐监教,十都保甲已上县分,于冬教前,自京差指使一名往彼同监教,提举保甲司各置勾当公事并指使一员。”监察御史王岩叟言:“臣窃观保甲一司上下官吏,无毫髪爱人之意,故百姓视其官司不啻虎狼,怨,人人所同,比者保丁执指使,逐巡检,攻提举司干当官,大狱相继,今犹未已,虽民之愚,顾岂忘父母妻子之爱而喜为犯上之恶以取祸哉?盖激之至于此极尔……臣愚以谓一月之间并教三日,不若一岁之终并教一月,农事既毕,无他用心,人自安于讲武而无憾,遂可罢提二司,废巡教官,一以隶州县,而俾逐路安抚司緫之,每俟冬教,则安抚司旋择教官,分诣诸邑,与令佐同教于城下,一邑分两番,当一月起教,则与正长论阶级,罢教,则与正长不相谁何,而百姓获优游以治生,无终年遁逃之苦,无侵渔苛虐之患,无争陵犯上之恶矣。”又言:“三路提举保甲钱粮司,名列监司,实无职事,……伏乞废罢,以省冗官。”既罢提举钱粮司【罢钱粮提举即此八月二十六日】,岩叟又言:“窃见新降保甲法,尚存提举教阅一司,及改逐县巡教官为监教官,乃知朝廷未察所以为保甲之患者,大本犹在……伏望陛下深察民情,废罢提举保甲一司及监教官,但令州县及安抚司主之,使百姓安心为生,以乐圣政,不胜幸甚。”又言:“近降保甲画一指挥,仍旧逐岁遣使按阅者,窃敢为朝廷论其害 —— 臣每见使者所向,其骑从之盛、风声之峻、供亿之繁、承迎之厚,郡县为之骚然……故所至人情甚以为苦。又其所按保丁,虽各得银绢三五匹两,而祗备按阅饮食衣服之费,自已不轻,既得之,而为众人耗蠹又亦不少,所存以归,能有几许?臣曽体问,云:‘若国家但令冬教,使不失农时,则家无横费,自可有馀。天恩深厚,非一按阅赐赉之比矣!’窃考其情,盖不以得一时之赏为足,而以安终年之业为乐也,况所谓赐赉者,却袛是出于保丁人家所纳役钱数内耳,所谓取诸其怀而与之,割其肉而啖之,孰若不取不割之为两得也?臣愚伏望圣慈,因冬教以为恩,下令罢逐年按阅之烦,省役钱封桩之扰,一以安静,养其力而舒其心,斯民幸甚!”

十二月丙寅,先是王岩叟言:“臣伏睹陛下即位之始,首发徳音,下明诏免保丁第四第五等之田不及二十亩者,使勿教,其得免者,戴陛下厚恩,如获更生,后复下令变保甲月教之法为冬教,人人始得安其业,又大惠也!然第四第五等之家,田业垅亩之多寡无甚相逺,麄粝不充,布褐不备,均有冻馁之忧,今若隆冬冽寒,使去其家,与温饱者同教于城下,盈月而后已,岂其所堪?伏望圣慈哀怜,约祖宗义勇等第之制,特诏有司,免三路第四第五保丁冬教,以寛贫民,但籍姓名,备缓急,出力以从事可也……臣又按祖宗义勇之法止行三路,比者保甲之事乃并王畿之民……臣以谓畿内保甲宜悉罢之便。”于是诏府界三路保甲第五等两丁之家免冬教。

元祐元年正月癸卯,诏商、虢州保甲依旧,更不冬教。辛亥,枢宻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已罢团教,其教阅器械,令赴官送纳,仍立府界三路私有禁兵告获赏格。”从之。

二月庚申,枢宻院言:“府界五路保甲巳罢团教,应保甲赴教日,止用民间衣装,不得勒令别造。”从之。

闰二月庚寅[5],诏府界五路提举保甲司,指挥州县,如有见送纳军器,若不是非理损壊不堪,或事件不全,止据见在受纳,不得须令修整赔填,仍晓示若有隠藏换易元给官弓弩者,限一月首纳,特与原罪,限满不首,即依私有禁兵器法告赏。己亥,御史中丞刘挚言[6]:“伏睹近制保甲罢团教,朝廷所以恵绥疲氓,恩施甚厚,民得去其所苦,就其所安,逺近承风,莫不鼔舞……然愚以为宜有法以敛制之,盖保甲之技艺强弱髙下,州县皆有等籍,今按取优等之人,召其情愿,刺以为本州禁军,若旧系长等名色,则比类军中之阶级,随其等差,对换补之,自馀中下艺等,亦召愿充公人者,依近制募以为弓手、手力、耆壮户长之役,所贵在军者,既团隶部束之有法,又使得伸其素习之技能,其在役者,既不失服职于公家,比之召雇浮浪,乃得熟事,乡民必赖,其用为多。”壬子,诏河北东西路、永兴、秦凤等路提㸃刑狱兼提举保甲司,并依提刑司例,各为一司。

七月甲子,右司谏苏辙言:“臣窃见仁宗朝河北、河东初置义勇,至英宗朝推行其法,渐及陕西,皆以地接北方,有守御之备,每岁冬教一月,虽以为劳,而边防之计,有不得已,及熙宁中更置保甲,使京畿三路之民日夜教习,二圣临御,知其不便,率皆罢去,民得归秉耒耜,盗贼因此衰息,歌舞圣徳,无有穷已,惟有冬教一月之法,三路以被边之故,民习为常,不敢辞诉,至于京畿诸县,累圣以来,为辇毂所在,素加优厚,今乃与三路边郡为比,一例冬教,情所未安,伏乞圣慈深念根本之地,所宜寛恤,特与蠲免。”

八月丁酉,诏陕西路保甲冬教,并自十一月一日起教,至次年正月终罢。

十一月庚辰,中侍御史吕陶言:“伏见保甲之外虽己更改,犹有二弊未便于民:其一为罢去二十亩已下免教指挥,却令五等户有三丁者皆赴冬教一月,縁民之贫富,不系丁之多少,而教与不教,则有幸不幸,今田有百亩,家有二丁,则免教,是谓之幸,田有十亩,家有三丁,则赴教,是谓之不幸,此贫富力役大为不均,况今之教阅,官中不给钱米,一月之食,皆其自办,夫有田二十亩之家,中年所收不过二十石,赋税伏腊之外,又令供赡一丁,则力亦难给,盖昔日推行之始,不暇讲求利害,惟务其多,今虽将五等下户精专阅习,万一或有调发,虽破竭家产,所得㡬何?裹粮而行,岂不重困。臣愚欲乞于三等已上,或等第虽低,而家业及一百贯有三丁者,方得差充……”诏府界三路保甲人户五等以下,地土不及二十亩者,虽三丁以上,并免教,从陶请也。

保马 监牧 附

元丰八年三月,资政殿学士韩维奏:“农民以稼穑为生,使之出钱市马,已非其愿,又守䕶灌饲,素昧其方,万一死损,复使偿买,昔时一马直钱三二十千者,今贵至百千矣!农民如此未有已时,愁叹之声,闻于道路……又闻京西保马,颇为群盗掠取,换易乘骑,如其外厩……臣恐更易措置,不可缓也。”详见变新法。此一节合在此年六月下,误置此

四月辛未,诏:“开封府界、京东、京西、河北、陕西、河东所养户马,近已支价钱拨买,配填河东、鄜延、环庆路阙马军分,自今府界并京东等路养马指挥并罢。”又诏:“京东、京西路保甲养马法,元定年限极寛,民间易以应办,而有司不务循守,妄有陈请,期限迫急,遂致骚扰,先帝已尝降手诏诘责约束,至今犹不能奉行,其两路保马,宜令并依元降年限收买,其剰买过数目,并充以次年分之数。”又诏:“提举京东路保马兼保甲杨景芬、提举京西路保马兼保甲张脩,并令乘传赴京,于三省禀议改废。”其后诏:“京东、京西路保马,等级分配诸军,馀数发太仆寺,其格不应支配,即还民户变易纳所给价钱。”【旧录云:“先帝以国马不足,追效邱乘之制,寓马于民,量物产给价,立岁限,使民市马养之,得自乘习,缓急则集以为用,仍命弛其徭役,法甚善。司马光言其非便,遂罢。”新录辨曰:“宣仁参祖宗之制,推眀神宗之心,保佑哲宗皇帝,以致元祐之治,其公议在天下甚眀,而史官类出私意,取一时群臣之议,与神宗皇帝较其得失,岂可以示后世?自‘先帝以国马’至‘非便遂罢{’六十字并删去。”按此时司马光犹未上䟽论民户养马,不知旧录何以云然?其后则光固谓不可也】

五月庚子,朝奉大夫、提举京东路保马兼保甲霍翔,知宻州;同管勾京西路保马兼保甲吕公雅,知濠州。

六月云云见上

七月甲辰,门下侍郎司马光言:“陛下践阼听政,首令京东西两路保甲养马并依元降年限收买,其剰过数目,并充次年之数云云,皆圣泽矜寛民力,于保甲劳费,虽十减五六,然保甲保马,向去㸃择,买养补填,尚犹如旧云云,伏乞断自圣心,尽罢诸处保甲保正长,使归农……其所养保马,㨂择勾收,太仆寺量给价钱,分配两骐骥院、坊监诸军,召提举官还朝,其勾当公事、巡检指使,并送吏部,与合入差遣,如此开封府界、五路之民,孰不欢呼鼓舞,荷戴圣徳。”䟽奏,蔡确等执奏不行,诏保马别议立法。

八月丁亥[7],诏:“府界新置牧马监并提举经度制置牧马司并罢,应合分拨措置事件,令兵部条画以闻。”

九月戊午,诏:“京东西路保马数未足者,更不收买,据见管数,令逐户依旧养,别听朝旨。”

元祐元年闰二月庚寅[8],三省言:“霍翔、吕公雅提保马,不循诏㫖,至减朝廷元立年限之半督责收买,急图己功,两路骚然,民力困敝,昨来虽各移任,然其欺罔害民之罪,未加绌责,无以惩沮[9]。”诏霍翔差管勾江州太平观;吕公雅添差监舒州盐酒税务。

四月辛卯[10],左司谏[11]王岩叟言:“臣访闻京东保马事,尚有馀弊,宜在讲陈,可因而变之,以成国家之利……其一……牧监昔废之初,识者皆曰十年之后天下当乏马……然不待十年而天下之马已不可多得,此非国之利也,臣乞尽收退还民间马三万馀匹,复置监如故,然不必置监牧使,止委转运使领之,治办矣……其二,自废监以来,牧地之在民者,处处为害,盖始者愚民利于一时请地之易,不虑后日纳租之难,投状之初,争立髙额,而不知州县又估髙价折纳见钱,遂致力皆不胜,岁岁拖欠,转运司不论水旱,与群牧司认定此钱,督责之严,过于他事,以至佃地百姓被禁锢受鞭挞者,无日无之……今若因复置监,收牧地入官,则百姓戴陛下之恩,如释重负,脱沈疴矣……其京西事体既同,乞并赐施行。”

七月癸未,太仆寺言:“沙苑监先隶河南监牧司,昨因废监,拨归群牧司,寻因置群牧行司,拨入行司管系,其行司后改为提举监牧司,今已降朝㫖拨入右厢提㸃司,即买马监牧司更不管系,其提举陕西等路买马监牧司名,合除去监牧二字。”从之。

九月壬戌,太仆寺奏:“乞应干本寺事,并依群牧司法,仍只隶尚书省,或依旧隶枢宻院,并乞内外马事,并隶本寺施行。”诏:“内外马事并隶太仆寺,直达尚书省,更不经由驾部。”丙寅,诏中书省:“今后太仆卿丞簿并选差,应外监事,令本寺依旧群牧司法施行。”癸未[12],右司谏王觌言:“臣窃见今年九月九日朝㫖节文,内马事并隶太仆寺,直逹尚书省,更不经由驾部。车营、致逺务、鞍辔库、驼坊、皮剥所、飬象所并专隶驾部,臣窃谓此独可以败坏官制,而未见为利之实也……今朝廷以马政久废,而推行牧养之法,固太仆、驾部之职矣,若使太仆仍旧隶驾部而共修职事,于牧养之法,未见其害也,使车营、致逺等务不隶太仆,而领于省曹,于牧养之法,未见其利也。利害未分而徒使本末失叙,官制复隳,臣不知其可也。且场务恶隶寺监,寺监恶隶省曹,乃官吏不恤法度者之常情,顾朝廷处之如何耳。伏望圣慈宣谕执政大臣,无以牧马一事而轻坏官制,追还九月九日朝㫖,别降指挥施行。”

绍圣三年七月癸巳,权知邢州张赴等言:“知任县韩均等申请,乞应有牧地县分,许等第人户投状指挥,请牧马草地,或以佃牧地,须上色一项给付人户,自使耕佃而蠲其租,令养官马一匹,各于所属,籍其毛色、尺寸、齿岁给付,每岁分番就县,令佐点集。若马有死失,许即时申县,自备印给,非点集日,许私自乘骑,不许出州界若干里,如元佃地人系等第户愿养马者,祗令将文契批凿,除其租数;若请不尽并不愿请者,依条召人租佃,伏望详酌施行。”枢密院言:“熙宁七年,先废罢郓州东平、郑州原武两监,及并卫州淇水两监为一监。至八年四月,中书、枢密院奏河南北十二监,每在费用钱约五十三万九千六百三十八贯,其所出马数,止用钱三万六千四百九十六贯可买,兼所得监马堪配军匹数不多,若都无此,未为阙用,两监牧但存虚名而枉费不少。见管九监马三万馀匹,时诏沙苑监令属群牧司,馀八监并监牧司,并废罢,后尽以牧地募民种佃并牧马,馀地所收岁租百馀万,至今未尝有失陷之数,悉无前日异议者所陈之患。至十年二月,群牧司奏国马缺用,曾裁损支使窠名,是时陕西路买马,止以一万五千为年额。至元丰中,又曾于畿内赋人户养马,及于京东西路行保马之法,又于开封府界雾泽陂置牧马者所,专差枢密都承旨张诚一等提举经度制置,俟就绪,推广诸路施行,而事初讲求有所未尽,及奉行之人或不称职,故人言以为未便。元祐初,并不考究熙宁以来讲议本末利害之详,研求所以增损措置之术,惟务尽罢元丰所行之法,一切复置旧监,遽将民间已请佃地,裁种到桑枣果园及庄井屋宇,毁伐废坏不少,兼兴复监牧,增置官吏,所费不赀,殊未见其效。盖自复监以来,前后累有臣寮论列公私之害,若因循元祐贪猝更张之法,即岁月愈久,为弊愈深。自来议者欲于民间养马,然所陈亦多不同:或以牧地召人租赁,官给草料,令百姓畜养;或责以蕃息;或欲令逐月赴官阅视决责;或欲分配等第人户,以此终不可行。今据知邢州张赴所称,体究得民间愿将牧地牧马,但与蠲其租课,仍不责其蕃息,俾养马人户无追呼劳扰之患,并不愿养马之家,不得抑勒,如此施行,必无未便之理。今相度欲具为条画榜示,令太仆寺雕印施行。应有监牧地分州县,于要便处晓示人户,愿请佃牧地,免纳租课,为官养马者,听实封,于本县投状,逐县置历收接,月终具若干实封状送州,州县并不得开拆,具数申送太仆寺开拆,申枢密院看详取旨施行。”从之。殿中侍御史陈次升言:“臣伏睹近降朝旨,给牧地召人户情愿养马事,条约虽已详备,然元初只缘知邢州张赴同任县、尧山县知县等所请指挥,其馀路并依此施行。臣窃虑诸路若有不便,必为民害,欲望朝廷明降指挥,今诸路若有利害不同,许令申禀,州县若抑令人户作情愿投状养马者,令监司按劾施行,法行之后,永久无弊。”


  1. 原作“第四等”,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58 及《传家集》卷47 改
  2. 原作“三路”,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58 及《传家集》卷47 改
  3. 原作“癸未”,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59 改
  4. 原作“丁亥”,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60 改
  5. 原作“辛卯”,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68 改
  6. 《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68 下有小注云:“挚言不得其时,附闰二月十四日苏辙言之前,其从违当考”
  7. 原作“癸未”,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59 改
  8. 原作“辛卯”,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68 改
  9.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68 补
  10. 原作“己丑”,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74 改
  11. 原作“右司谏”,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74 改
  12. 原作“庚辰”,据《续资治通鉴长编》卷388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