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祯农书/卷十三 王祯农书
《农器图谱》之五、六
王祯农书/卷十五 
    本作品收录于:《王祯农书

    农器图谱

    卷十四  【農器圖譜 之五】
    

    ○铚艾门

    《传》曰:“种曰稼,敛曰穑。”稼为农之本,穑为农之末。本轻而末重,先缓而后急。故农法曰:熟欲速获。此铚、艾等器,所以为田农收敛之要务也。仍以斧、锯等附,亦农事之不可缓者。

    △铚(知栗切)

    获禾穗刃也。《臣工》诗曰:“奄观铚艾。”《书·禹贡》曰:“二百里纳铚。”(注:刈禾半槁也。)“《小尔雅》云:‘截颖谓之铚。’截颖,即获也。”据陆氏《释文》云:“铚,获禾短镰也。”《纂文》云:江湖之间,以铚为刈。《说文》云:此则铚器断禾声也。故曰铚。《管子》曰:“一农之事,必有……一椎一铚,然后成为农。”此铚之见于经传者如此。诚古今必用之器也。

    诗云:制形类短镰,名义因声闻。总、秸既异赋,禾稿惟中分。虽云一钩铁,解空千亩云。小材有大用,乘时策奇勋。苟无遽弃捐,磨砺以须君。

    △艾(鱼肺切)

    获器,今之𠛎镰也。《方言》:“刈钩,江淮陈楚之间谓之𬬿(音昭),或谓之鐹(音果),自关而西或谓之钩,或谓之镰,或谓之锲(音结)。” 《诗》:“奄观铚艾。”陆氏《释文》“音乂”。“芟草。”亦作刈。贾《策》:“若艾草菅。”注:“艾,读曰刈。”古艾从草,今刈从刀,字宜通用。

    诗云:艾也著周《诗》,一物两用备,始资芟蔓草,终赖敛秉穗。磨淬拟工利,收获疾寇至。毋谓雪翻匙,腰月弃尘翳。

    △镰(力詹切)

    刈禾曲刀也。《释名》曰:“镰,廉也,薄其所刈,似廉者也。”又作镰。《周礼》:“氏掌杀草,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郑康成谓:“夷之,钩镰迫地芟之也,若今取茭矣。”《风俗通》曰:“镰刀自揆,积刍荛之效。”然镰之制不一,有佩镰,有两刃镰,有袴镰,有钩镰,有镰柌(镰柄楔其刃也)。之镰。皆古今通用芟器也。

    诗云:利器从来不独工,镰为农具古今同。芟馀禾稼连云远,除去荒芜卷地空。低控一钩长似月,轻挥尺刃捷如风。因时杀物皆天道,不尔何收岁杪功?

    △推镰

    敛禾刃也。如荞麦熟时,子易焦落,故制此具,便于收敛。形如偃月。用木柄,长可七尺,首作两股短叉,架以横木,约二尺许,两端各穿小轮圆转,中嵌镰,刃前向。仍左右加以斜杖,谓之蛾眉杖,以聚所劖之物。凡用,则执柄就地推去,禾茎既断,上以蛾眉杖约之,乃回手左拥成穗,以离旧地,另作一行。子既不损,又速于刀刈数倍。此推镰体用之效也。

    诗云:北方寒早多晚禾,赤茎乌粒连山阿;霜馀日薄熟且过,脆落不耐挥刈何!因物制器用靡他,田夫已见伐长柯;一钩偃月镰新磨,置之叉头行两碢。仍加修杖双眉蛾,推拥捷胜轮走坡。左捩忽若持横戈,原头积穗云长拖。秋成助敛知时和,欲充粝食无饥魔。北风卷地翻长河,此时镰也收功多,试向田翁唱此歌。

    △粟鋻(古贤切)

    截禾颖刃也。《集韵》云:“鋻,刚也。”其刃长寸许,上带圆銎,穿之食指,刃向手内。农人收获之际,用摘禾穗。与铚形制不同,而名亦异,然其用则一,此特加便捷耳。

    诗曰:截然小刃带圆銎,禾颖还分掌握中。总道诗人能博物,好将题咏继《臣工》。

    △䥛(古节切)

    似刀而上弯,如镰而下直,其背如指厚,刃长尺许,柄盈二握。江淮之间恒用之。《方言》云:自关而西谓之钩,江南谓之锲(音结)。锲、䥛,《集韵》通用。又谓之弯刀。以刈草禾,或斫柴筿,可代镰、斧,一物兼用,农家便之。

    诗云:弟镰兄䥽不须猜,呼䥛为名有自来。赋物诗人还可取,器兮不器擅兼材。

    △䥽(蒲末切)

    《集韵》云:“䥽,两刃刈也。”其刃长馀二尺,阔可三寸,横插长木柄内,牢以逆楔(先结切)。农人两手执之,遇草莱或麦禾等稼,折腰展臂,匝地芟之。柄头仍用掠草杖,以聚所芟之物,使易收束。太公《农器篇》云:“春䥽草棘。”又唐有䥽麦殿。今人亦云芟曰。盖体用互名,皆此器也。

    诗云:摩地宁论草与禾,云随风卷一劖过。田头曾听农夫说,功比钩镰十倍多。

    △𠠫(郎计切)

    《集韵》与“劙”同。辟荒刃也。其制如短镰,而背则加厚。尝见开垦芦苇、蒿莱等荒地,根株骈密,虽强牛利器,鲜不困败。故于耕犁之前,先用一牛引曳小犁,仍置刃裂地;辟及一垄,然后犁镵随过覆墢,截然省力过半。又有于本犁辕首里边,就置此刃,比之别用人畜,尤省便也。

    诗云:萑苇根骈密若封,耕犁借尔作前锋;欲知牛力宽多少,万垡翻云看不供。

    △斧

    《释名》曰:“斧,甫,始也。凡将制器,始以斧伐木,已,乃制之也。”《周书》曰:“神农……作陶冶斧,破木为耒耜、锄、耨,以垦草莽,然后五谷兴。”其柄为柯。然樵斧、桑斧,制颇不同:樵斧狭而厚,桑斧阔而薄,盖随所宜而制也。今农夫耕作之际,修整佃具,随身尤不可阙者。

    王荆公诗云:“百金聚一冶,所赋以所遭;此岂异镆鎁,奈何独当樵?朝出在人手,暮归在人腰;用舍各有时,此心两无邀。”

    △锯

    解截木也。《古史考》曰:“孟庄子作锯。”《说文》曰:“锯,枪唐也。”《庄子》曰:“礼若亢锯之柄。”(亢,举也。礼有所断,犹举锯之柄以断物也。)又曰:“天下好智,而百姓求竭矣,于是乎𬬱(音斤)锯制焉。”太公《农器篇》云:“䦆、锸、斧、锯”,此锯为农器尚矣。今接博桑果不可阙者。

    诗云:百炼出煅工,修薄见良铁;架木作梁横,错刃成齿列。直斜随墨弦,来去霏轻屑。傥遇盘错间,利器乃能别。

    △铡(查鎋切。“秦云:切草也。”又作。俗作䈟,非也。)

    凡造,先锻铁为铡背,厚可寸许;内嵌铡刃,如半月而长;下带铁袴,以插木柄。截木作砧,长可三尺有馀,广可四五寸。砧首置木簨,高可三五寸,穿其中以受铡首。

    △砺

    磨刃石也。《书》曰:“荆州……厥贡……砺砥。”(“砥细于砺,皆磨石也。”)《广志》曰:“砺石出首阳山,有紫、白、粉色。出南昌者最善。”《山海经》曰:“高梁之山多砥砺。”今随处间(去声)亦有之,但上数处为佳耳。《尸子》曰:“铁,使于越之工,铸之以为剑,而勿加砥砺,则以刺,不入,击,不断;磨之以砻,加之以黄砥,则刺也无前,击也无下。自是观之,砺与勿砺,其相去远矣。”今农器镰、斧、䥛、䥽之类,非砺不可,大小之家所必用也。

    蔡邕铭曰:“木以绳直,金以淬刚。必须砥砺,就其锋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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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四  【農器圖譜 之六】
    

    ○杷朳门

    《农谱》以“杷朳”命篇,取世所通用;内多收敛等具,故叙于《铚艾》之后。自田家筑场纳禾之间,所用非一器,今特列次。虽有巨细之分,然其趋功便事,各有所效,无得而间焉。及乎岁事既终,田夫野老不无乐戏,乃以“击壤”继之。

    △杷(蒲巴切)

    镂𨱒器也。《方言》云:“宋魏间谓之渠挐(女馀切),或谓之渠疏。”直柄,横首,柄长四尺,首阔一尺五寸,列凿方窍,以齿为节。夫畦畛之间,锼剔块壤,疏去瓦砾;场圃之上,耧聚麦禾,拥积秸穗,此亦农之功也。复有谷杷,或谓透齿杷,用摊晒谷。又耘杷,以木为柄,以铁为齿,用耘稻禾。竹杷,场圃、樵野间用之。王褒《僮约》曰:“揉竹为杷。”

    大杷诗云:直躬横首制为杷,入土初疑巨爪爬;解与当途除瓦砾,且将疏迹混尘沙。操持有要从耰柄,𨱐𨨯惟勤利齿牙。去恶从来类忠谠,惜哉独用野夫家。

    谷杷诗云:晒盘留迹以杷名,翻覆能令五谷平。毋讶晴阴不恒德,舍之藏则用之行。

    竹杷诗云:揉竹为杷指爪如,强于穰稿易渠疏;仆僮有约供薪爨,一务谁知用有馀。

    耘杷诗云:铁作渠疏代爪耘,几将疏质效微勋;缠绵蔓草知多少,辄为良苗一解纷。

    △朳(博拔切)

    无齿杷也。所以平土壤,聚谷实。《说文》云:“无齿为朳。”《禾谱》字作“戛”(讫黠切)。周生烈曰:“夫忠謇,朝之杷朳;正人,国之埽彗。秉杷执彗,除凶扫秽,国之福,主之利也。”杷朳之为器也,见于书传,至今不替,其用为不负纪录矣。

    朳诗云:长柄为身首阔横,似杷无齿朳为名。补填罅漏坤无阙,推拥泥污坎易盈。每与渠疏供垄亩,解收狼戾作囷京。从今柄用多馀力,未许人间有不平。

    △平板

    平摩种秧泥田器也。用滑面木板,长广相称,上置两耳系索,连轭驾牛,或人拖之。摩田须平,方可受种。即得放水浸渍匀停,秧出必齐。田家或仰坐凳代之,终非本器。

    诗云:小于食案大于砧,畦面匀拖恐不任,材厚似难浮水动,体宽原不垫泥深。一行已见光如拭,再过都无迹可寻。世道迓衡方汝用,一区毋为滞蹄涔。

    △田荡(他浪切)

    均泥田器也。用叉木作柄,长六尺,前贯横木五尺许。田方耕耙,尚未匀熟,须用此器平著其上荡之,使水土相和,凹凸各平,则易为秧莳。《农书·种植篇》云:凡水田渥漉精熟,然后踏粪入泥,荡平田面,乃可撒种。此亦荡之用也。夫田荡与上篇耘荡(徒浪切)之“荡”,字同音异,所用亦各不类,因辩及之。(耘荡见《钱镈门》)

    诗云:农事方殷春已归,绿云满握春秧齐。秧马既具田成畦,尚欠有物平水泥。横木叉头手自携,荡摩泥面如排挤;人畜一过饶足蹄,却行一抹前踪迷。莹滑如展黄玻璃,插莳足使无高低。处污不染濯清溪,归来自洁从高栖。一遇诗人经品题,附名《农谱》名始跻,愿言永用同锄犁。

    △辊(古本切)

    辊碾草禾轴也。其轴木,径可三四寸,长约四五尺,两端俱作转簨,挽索用牛曳之。夫江淮之间,凡漫种稻田,其草禾齐生并出,则用此辊碾,使草禾俱入泥内;再宿之后,禾乃复出,草则不起。又尝见北方稻田,不解插秧,惟务撒种,却于轴间交穿板木,谓之雁翅,状如礰礋而小,以衮打水土成泥,就碾草禾如前。江南地下,易于得泥,故用辊轴;北方涂田颇少,放水之后,欲得成泥,故用雁翅衮打。此各随地之所宜用也。

    诗云:稻田荒秽与苗同,都入机衡辊碾中,本拟助禾轻着力,却凭偃草重于风。一番泥滓重加熟,几倍薅耘可并功。思巧何人添雁翅,联翩更觉用尤工。

    △秧弹(平声)

    秧垄以蔑为弹。弹犹弦也。世呼船牵(去声)曰弹,字义俱同。盖江乡柜田,内平而广,农人秧莳,漫无准则,故制此长蔑,掣于田之两际,其直如弦;循此布秧,了无欹斜,犹梓匠之绳墨也。

    诗云:塍埂宽长有柜田,秧弹依约不容偏;物情自是宜标准,苗垄回看直似弦。

    △杈(初加切)

    箝禾具也。揉木为之,通长五尺,上作三股,长可二尺,上一股微短,皆形如弯角,以箝取禾穗也。又有以木为干,以铁为首,二其股者,利如戈戟,唯用叉取禾束,谓之铁禾杈。《集韵》云:“杈杷,农器”也。

    诗云:竖若戈戟森,用与戈戟异,彼能御外侮,此则供稼事。愿言等锄耰,非因为战备;今遇太平时,杈也即农器。

    △笐(下浪切)

    架也。《集韵》作“𥮕”,竹竿也。或省作“笐”。今湖湘间收禾,并用笐架悬之。以竹木构如屋状,若麦若稻等稼,获而刊(音茧)之,悉倒其穗,控于其上。久雨之际,比于积垛,不致郁浥。江南上雨下水,用此甚宜。北方或遇霖潦,亦可仿此,庶得种粮,胜于全废。今特载之,冀南北通用。

    诗云:江乡临老稻收天,笐架栖禾岂弃捐,多稼一川归伟构,祥云万叠表丰年。有同巨廪成高积,要与饥民解倒悬。稼毕莫辞零落去,从来万事等蹄筌。

    △乔扦(音千)

    挂禾具也。凡稻,皆下地沮湿,或遇雨潦,不无渰浸;其收获之际,虽有禾穗,不能卧置。乃取细竹,长短相等,量水浅深,每以三茎为数,近上用篾缚之,叉于田中,上控禾把。又有用长竹横作连脊,挂禾尤多。凡禾多则用笐架,禾少则用乔扦,虽大少有差,然其用相类,故并次之。

    诗云:江乡新霁稻初收,缚竹为扦可寄留;白水有时深鼎足,黄云随意挂叉头。丰年有象居人喜,滞穗无遗寡妇愁。稼事毕时仍有用,不妨场圃作量筹。

    △禾钩

    敛禾具也。用木钩,长可二尺。尝见垄亩及荒芜之地,农人将芟倒禾穗或草穗,用此匝地约之成稛,则易于就束。比之手摙(力展切),甚速便也。

    诗云:物性纵横本自由,不经约束浩难收,荒原草木知多少,会见芟夷入此钩。

    △搭爪

    上用铁钩带袴,中受木柄,通长尺许,状如弯爪;用如爪之搭物,故曰搭爪。以擐草禾之束,或积或掷,日以万数,速于手挈。可谓智胜力也。

    诗云:非钩非刃亦非钳,挈物风生利爪尖;草束禾头千万计,不烦手指一亲拈。

    △禾担(都滥切)

    负禾具也,其长五尺五寸。剡匾木为之者,谓之软担;斫圆木为之者,谓之楤担。(《集韵》云:楤音聪。“尖头担也。”)匾者宜负器与物,圆者宜负薪与禾。《释名》曰:“担,任也,力所胜任也。”凡山路崎崄,或水陆相半,舟车莫及之处,如有所负,非担不可。又田家收获之后,塍埂之上,禾积星散,必欲登之场圃,荷此尤便。

    诗云:累累禾积大田秋,都入农夫荷担头;才使赪肩到场圃,主家仓廪又催收。

    △连耞(古牙切)

    击禾器。《国语》曰:“权节其用,耒耜、耞殳。”(“耞,拂也,以击草。”)《广雅》曰:“柫谓之耞。”《说文》曰:“耞,柫也。”“柫,击禾连耞。”《释名》曰:“耞,加也,加杖于柄头以挝(陟瓜切)穗而出谷也。”

    其制:用木条四茎,以生革编之,长可三尺,阔可四寸。又有以独梃为之者。皆于长木柄头造为擐轴,举而转之,以扑禾也。《方言》云:“佥,宋魏之间谓之摄殳(音殊),……自关而西谓之棓(蒲项切),……齐、楚、江淮之间谓之柍(音怏),或谓之桲(音勃)。”今呼为连耞。南方农家皆用之。北方获禾少者,亦易取办也。

    《耕织图诗》云:“霜时天气佳,风劲木叶脱;持穗及此时,连耞声乱发。黄鸡啄遗粒,乌鸟喜聒聒。归家抖尘埃,夜屋烧榾柮。”

    △刮板

    刬土具也。用木板一叶,阔二尺许,长则倍之,或段铁为舌;板后钉直木二茎,高出板上,概以横柄;板之两傍,系二铁镮,以擐曳索。两手推按,或人或畜挽行,以刬壅脚土。凡修闸坝,起堤防,填污坎,积邱垤,均土壤,治畦埂,叠场圃,聚子粒,拥糠乞(胡骨切),除瓦砾(郎击切),虽若泛用,然农家之事居多也。

    诗云:广舌横短柄,双环系长纼;却行乍敛踪,前排如拥盾。(食尹切)起偃作陂塘,分田立畦畛。(章忍切)人间不平地,所到略能尽。

    △击壤

    《释名》曰:“击壤,野老之戏。”盖击块壤之具,因以为戏也。《艺苑》曰:“击壤,古戏也。”又曰:“壤,以木为之,前广后锐,长尺四寸,阔三寸,其形如履。将戏,先侧一壤于地,遥于三四十步,以手中壤敲之,中(去声)者为上。”《风土记》曰:“击壤,以木为之,……其形如履。腊节,僮少以为戏,分部如擿博也。”玄晏先生(皇甫谧号玄晏先生)。曰:“十七年,与姑从子果柳等击壤于路。”此非直野老僮少之戏,至于逸人隐士,亦有时而为此戏也。《逸士传》曰:“尧时有壤父五十人,击壤于康衢。观者曰:‘大哉!尧之为君。’壤父作色曰:‘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力于我哉!’”此有以见其时平岁熟,不知乐之所自。信哉!尧之德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宜壤父有此答也。吴盛彦《击壤赋》云:“论众戏之为乐,独击壤之可娱。因风托势,罪一杀两。”《艺文》曰:“以砖二枚,长七寸,相去三十步,立为标,(或以块壤为标,盖田夫击壤之意也。)各以砖一枚,方圆一尺,掷之。主人掷筹随多少。甲先掷破,则得一筹,后破则夺先破者。”又今村陌中张梃为戏者,皆其遗制欤?

    诗云:泰和民如何,戏适因块壤;相从杂稚耋,峙立越寻丈。乘平初侧一,得隽终杀两。徒歌足欢愉,至意自融盎。帝力既不知,大德日荡荡。尔来几千年,古俗遂长往。虽云遗制在,淳风邈难想。谁能陶真乐,返古如指掌;怀哉壤父歌,三复有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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