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六十八 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 卷第六十九
宋 司马光 撰 景常熟瞿氏铁琴铜剑楼藏宋绍兴刊本
卷第七十

温国文正公文集卷第六十九

 赠谕训乐词

 赠

   书心经后赠绍鉴

  谕

   谕(⿱艹石)

  训

   训俭示康

  乐词

   枢宻院开启圣节道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排当散念作语

   御筵送李宣徽口号

   庆文公八十㑹口号

   书心经后赠绍鉴

余尝闻学佛者言佛书入中国经律论三藏合五千

四十八卷般(⿱艹石)经独居六百卷学者撮其要为心经

一卷为之注者郑预最简而明余读郑注乃知佛书

之要尽于空一字而巳或问杨子人有齐死生同贫

冨等贵贱何如杨子曰作此者其有惧乎此经云照

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似与杨子同指然则释老

之道皆冝为忧患之用乎丗称韩文公不喜佛常排

之余观其与孟尚书书论大颠云能以理自胜不为

事物侵乱乃知文公于书无所不观盖尝遍观佛书

取其精粹而排其糟粕耳不然何以知不为事物侵

乱为学佛者所先耶今之学佛者自言得佛心作佛

事然曽不免侵乱于事物则其人果何如哉西京僧

官凡六贠曰录曰首座曰副首座左右街各有一缺

则选僧之有行业者补之又缺则以次上迁逮左录

而止崇德僧绍鉴既为左首座矣㑹足有㣲疾乃叹

曰吾弃家为僧固求自安逸今巳病而犹自勤于僧

职岂吾本心哉即𭠘牒自请解去时左录新物故其

徒皆上之以为冝待次补鉴不听既解去明日右录

亦物故补其处者乃位于鉴下之人也其徒皆为之

恨鉴处之恬然噫鉴傥不知事物之空能如是乎郑

经刻石于天宝末今颇残缺余贤鉴能不以所重易

所轻且欲𭄿之俾全其所得乃命吏好写一通以赠

元丰五年十二月甲寅涑水迃叟书

    谕(⿱艹石)

熙宁六年冬光在洛有衢州僧(⿱艹石)讷袖书来见曰仁

宗皇帝时(⿱艹石)讷得召对化成殿命讲所学经且作颂

三篇上甚喜后数日中使赐(⿱艹石)讷紫衣(⿱艹石)讷辞曰臣

所为不逺千里求见明主者欲献其所学庶几广之

于天下今陛下乃赐臣紫衣非臣志也臣不敢奉诏

使者三返终辞不受上飞白安净二字以赐(⿱艹石)讷然

后手加额受而藏之(⿱艹石)讷野僧也生江湖间一旦万

乘之主召入禁中面访所学授以二字盖师号之𩔖

也天下僧受师号者何可胜纪有能亲屈帝笔如(⿱艹石)

讷之光荣者乎(⿱艹石)讷是以不敢忘先帝不赀之恩思

有以报之曏聚吾师所述之经五千馀卷合为一藏

命曰报恩经藏遍请朝廷辅佐之臣撰文书石瑑而

立之今又将刻所赐二字于石以传于后子为我序

其事而记之光谢曰光儒者素不习释氏书将何以

发明上人之学与受赐之由且文辞鄙陋何敢辄寓

名诸公之末自䧟不知量之罪乎(⿱艹石)讷固请不巳曰

(⿱艹石)讷去冬巳尝犯寒至洛值子西适秦不克见而返

今兹复来非有它求欲得记文而巳(⿱艹石)讷岂不知朝

廷贵人及四方之士能文者甚众欲为斯记者亦不

(⿱艹石)讷皆不愿得而唯子之求何子拒我之深乎光

甚愧其言因谕之曰上人之志于光勤且厚如此光

敢无辞以为复抑仁宗皇帝既嘉上人不受命服赐

以二字岂师号之谓邪盖以褒劝上人之德也上人

亦尝思其指乎夫安净德之美者也既曰安矣则于

物冝无求既曰净矣则物不得而间之是故安如磐

石虽加减万钧不为之低昂净如清水有一毫入之

则累矣上人既能知先帝之大恩当谨守圣言而力

行之以无负先帝之所期乃所以报也经藏奚为哉

况光之文又足求邪

    训俭示康

吾夲寒家丗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华靡自为乳儿

长者加以金银华羙之服辄羞赧弃去之二十忝科

名闻喜宴独不戴花同年曰君赐不可违也乃簪一

花平生衣取蔽寒食取充腹亦不敢服垢弊以矫俗

千名但顺吾性而巳众人皆以奢靡为荣吾心独以

俭素为羙人皆嗤吾固陋吾不以为病应之曰孔子

称与其不逊也宁固又曰以约失之鲜矣又曰士志

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古人以俭为羙

德今人乃以俭相诟病嘻异哉近岁风俗尤为侈靡

走卒𩔖士服农夫蹑丝履吾记天圣中先公为群牧

判官客至未尝不置酒或三行五行多不过七行酒

酤于市果止于梨栗𬃷柿之𩔖肴止于脯醢菜羮器

用瓷⿰氵𭝠 -- 𣾰当时士大夫家皆然人不相非也㑹数而礼

勤物薄而情厚近日士大夫家酒非内法果肴非逺

方珍异食非多品器皿非满按不敢㑹賔友常数月

营聚然后敢发书苟或不然人争非之以为鄙吝故

不随俗靡者盖鲜矣嗟乎风俗颓弊如是居位者虽

不能禁忍助之乎又闻昔李文靖公为相治居第于

封丘门内听事前仅容旅马或言其太隘公𥬇曰

居第当传子孙此为宰相听事诚隘为太祝奉礼听

事巳寛矣参政鲁公为諌官真宗遣使急召之得于

酒家既入问其所来以实对曰卿为清望官奈何饮

于酒肆对曰臣家贫客至无器皿肴果故就酒家觞

之上以无隐益重之张文节为相自奉养如为河阳

掌书记时所亲或规之曰公今受俸不少而自奉(⿱艹石)

此公虽自信清约外人颇有公孙布𬒳之讥公冝少

从众公叹曰吾今日之俸虽举家锦衣玉食何患不

能顾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吾今日之

俸岂能常存一旦异于今日家人习奢巳乆不能顿

俭必致失所岂(⿱艹石)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常如一日

乎呜呼大贤之深谋逺虑岂庸人所及哉御孙曰俭

德之共也侈𢙣之大也共同也言有德者皆由俭来

也夫俭则寡欲君子寡欲则不𭛠于物可以直道而

行小人寡欲则能谨身节用逺罪丰家故曰俭德之

共也侈则多欲君子多欲则贪慕冨贵枉道速祸小

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䘮身是以居官必贿居郷

必盗故曰侈恶之大也昔正考父𫗴鬻以糊口孟僖

子知其后必有逹人季文子相三君妾不衣帛马不

食粟君子以为忠管仲镂簋朱弦山楶藻棁孔子鄙

其小器公叔文子享卫灵公史鳅知其及祸及戍果

以冨得罪出亡何曽日食万钱至孙以骄溢倾家石

崇以奢靡夸人卒以此死东市近丗寇莱公豪侈冠

一时然以功业大人莫之非子孙习其家风今多穷

困其馀以俭立名以侈自败者多矣不可遍数聊举

数人以训汝汝非徒身当服行当以训汝子孙使知

前軰之风俗云

    枢宻院三月十三日于大相国寺开启

    圣节道场锡庆院排当第一盏散念

紫电流枢元圣诞应于丕运妙花雨地辅臣祗奉于

仁祠慿不垢之胜因佑无𭛌之遐算仍修髙㑹共洽

多娱冝尽从容式昭慈惠

    第二盏散念

䕫龙满坐集緌绅花雨仍添一日春欲识华胥何处

在只应近与醉郷怜

    作语

德水澄澜上圣应期而降诞崇丘储粹大贤名丗以

挺生盖精神之㑹昌(⿱艹石)符契之相合必资同德用厎

太宁恭惟尊号皇帝陛下容覆如天照临(⿱艹石)日跻群

生于冨寿之域纳庶俗于仁让之涂雷雨弗迷鱼鳖

(⿱艹石)伏惟某官某官丕宣忠力克壮逺猷筦枢机而

均四时抚韬钤而制八狄属呈祥于里社冀徼福于

香城大启梵筵同祈睿算玉毫珠髻既瞻仰于慈云

宝案金觞仍涵濡于湛露肴羞交错笙磬骈罗仁泽

𬪩于惠风喜色饶于淑气某谬参乐吏获对台廷不

揆芜才敢献口号

华渚流星表圣期宗工斋祓𣢾仁祠异花散漫承严

供妙乐从容奉宴嬉印绂相鲜金错落佩镮交映王

葳㽔乾坤长乆南山固此地年年捧羽卮

    句曲

八音繁㑹七律钧谐上恱台颜把色合曲

    御筵送李宣徽昭亮知真定府口号

匈奴旧畏李将军今日重来几代孙旗尾飘扬山烧

裂马蹄腾踏塞尘昏胡儿稽颡朝南阙天子垂衣御

北门幕府事闲刁斗静碧潭佳景日开樽

    作语

天文垂象贵将陪扈于太㣲地险流形常山控临于

大漠矧圣神之御辨怀荒憬以向风秋尘无惊夜户

不闭眷是股肱之郡委于心膂之臣某官武节兼人

雄规绝众元戎十乘董锐士以启行清酒百壷命贤

王而出饯荣生道路威动塞垣驻大斾于近郊留朱

轮于清籞某叩居乐部幸对台光不揆芜才敢献口

秋风萧瑟引华旌祖宴髙张出斗城玉馔芳菲罗百

品铁衣照耀拥千兵骊歌未阕长杨苑𮪍吹先临细

柳营雨露𬪩恩何以报沙场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不惜树功名

    庆文公八十㑹口号

仙才闻三王之盛未有遗年五福之先莫如享寿恭

惟开府太师才为人杰位极帝师黒头强仕之时巳

登廊庙黄发老成之日还赏林泉赞熙洽于三朝保

康寜于八十太公望口馀两齿犹钓渭濵田千秋身

乘小车尚腰相印何曽则始为太宰石鉴则甫拜司

空平津之谈论多闻方叔之谋猷克壮独兼具美度

越前脩留守相公镇抚都畿典司宫钥遇唐虞之无

事喜稷卨之得朋大启华筵益祈遐算提举端明惜

盛事之难值慕贤者之所为亲邀相车就宴甲第跪

斟芳醑仰祝椿龄仙才不揆荒芜敢献口号

元勲茂徳古无伦海内髙闲第一人台席巳酬调鼎

志磻溪还作钓鱼身师臣首冠三旌贵歳历行开九

帙新愿过期颐跻上寿飞觞四十有馀春


温国文正公文集第六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