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钦定礼记义疏 卷二十八 卷二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八
  文王世子第八之一
  正义陆氏徳明曰文王周文王昌也以其善为世子之礼故著谥号标篇言可法也 孔氏颖逹曰郑目录云以记文王为世子时之法于别录属世子法内凡五节第一节论文王为世子之礼下之事上之法自凡学世子以下为第二节论在上教下释奠养老及三王教世子事自庶子之正于公族以下为第三节明庶子正理公族燕饮及刑罚之事自天子视学以下为第四节论天子视学养老并诸侯养老于国之事末一节更明古者寻常世子之法 方氏悫曰王制曰诸侯世子世国大夫不世爵故诸侯以上之适子然后名世子此篇主于世子之事而文王之为世子可为后世法故冠之于首且以名篇 王氏炎曰首言文王为世子之事故以武王成王为世子事继之成王幼周公辅导有道故以教世子之法继之世子当贵亲当敬老故以待宗族养老继之而终以世子之记见文王之事王季皆所当法也
  文王之为世子朝于王季日三鸡初鸣而衣服至于寝门外问内竖之御者曰今日安否何如内竖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节则内竖以告文王文王色忧行不能正履王季复膳然后亦复初食上必在视寒暖之节食下问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应曰诺然后退朝音潮衣去声竖音树莫古暮字
  正义郑氏康成曰三皆曰朝以其礼同也内竖小臣之属掌外朝之通命者御如今小史直日者文王乃喜孝子恒兢兢也又复也莫夕也节谓居处故事履蹈地也复膳饮食安也复初忧解也在察也问所膳问所食者末犹勿也原再也勿有所再进为其失饪臭味恶也退反其寝也 孔氏颖逹曰朝曰朝莫曰夕朝礼具夕礼简世子恒日二朝今文王增一时又皆称朝并是圣人法也食上谓献馔食下谓食毕彻馔而下命后进食皆须新好若再进必熟烂过莭而气与味皆恶矣方氏悫曰内则言鸡鸣盥漱昧爽而朝此鸡鸣而至寝门外是盥漱犹未鸡鸣而朝犹未昧爽又有日中之朝焉无时不心乎亲也乃喜亲喜而已亦喜也色忧亲忧而已亦忧也夫人之安否尤见于饮食之际故其复常也必以膳为言寒暖之节若食齐视春时饮齐视冬时问所膳欲知亲之好羞也 刘氏彝曰文王受命惟中身则五十以前犹为世子自成童至知命克尽其性以事亲故其以笃诚为本者他圣所同以备物为实者虽舜有弗逮也夜不遑寐故鸡鸣而至以其达旦懐忧故知其安而喜形于色有不安莭则心有所惧而色形其忧急侍其亲并履不能正盖圣人尽其性以事其亲无所入而不为极也 徐氏师曾曰圣人之行过人而得中也复初以上问安之礼食上以下视膳之礼
  通论庄氏夏曰父子之间舜处其不幸文王处其幸要文王之心日以兢兢者与舜之䕫䕫齐栗曷以异以乃喜而知其心之忧也忧如此而谓之无忧乎曰文之忧惟忧其不安莭耳舜则无时不忧也故观舜之忧而后知文王之无忧而后知舜之大孝舜与文王易地则皆然
  武王帅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说冠带而飬文王一饭亦一饭文王再饭亦再饭旬有二日乃间文王谓武王曰女何梦矣武王对曰梦帝与我九龄文王曰女以为何也武王曰西方有九国焉君王其终抚诸文王曰非也古者谓年龄齿亦龄也我百尔九十吾与尔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终武王九十三而终帅率通说读脱飬去声饭音反有二之有读又闲去声女读汝九龄陆徳明作九聆皇侃作九铃
  正义郑氏康成曰帅循也庶㡬程式之不说冠带言常在侧也一饭再饭欲知气力箴药所胜 犹瘳也问何梦间后容卧也帝天也抚犹有也年天气也齿人寿之数也君子曰终终其成功 孔氏颖达曰间空隙也病重之时病恒在身至瘳乃有空隙 刘氏彝曰圣人所行莫非尽其性也尽其性以事其亲又何加焉 庄氏夏曰天下之理惟极其至则不可以复加文王之事亲岂有一毫之不至哉武王而复求加则非可传也非可继也故武王不敢有加
  存疑郑氏康成曰言君王受命之后也九龄九十年之祥也文王以勤忧损寿武王以安乐延年言与尔三者明传业于汝汝受而成之 孔氏颖达曰书传文王受命一年质虞芮之讼二年伐鬼方三年伐宻须四年伐犬夷五年伐耆六年伐崇七年而崩郑注纣闻文王三伐胜畏恶之囚于羑里在四年末五年初犹未称王六年伐崇则称王故诗曰是类是祃行天子礼也受命谓受赤雀丹书之命西方九国㦯以为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之徒年寿之数赋命自然不可延之寸阴不可减之晷刻此云与汝三者示其传基业于武王欲使成其所传之业此乃教戒之义孙氏佖曰大戴云文王十五生武王少文王十四岁文王之崩武王已八十三矣明年即君位又明年服毕观兵孟津又二年克殷有天下年八十有七明年有疾弗豫周公作金縢又五年王崩年九十三凡在王位七年也 庄氏夏曰文王直以年龄告欲使武王知我之享年如此女之享年又如此天命未寝以是释武王之忧也非武王爱亲之切不足以召上帝之梦非文王与天为一不足以知上帝之诚 徐氏师曾曰不说冠带视不满容一饭再饭视不能饱辨正胡氏铨曰先儒谓伐崇行天子礼则文王与纣为二王矣安得云以服事殷乎书曰文王受命惟中身案蔡氏集注云受命谓受天子之命为诸侯也与受命称王说不同厥享国五十年是五十乃受命受命以后五十年乃崩则百年也今云受命七年而崩已自谬矣又云受命称王妄可知也人之老折天定其数今曰吾与尔三是不知命非文王之言也 陈氏澔曰数之脩短禀气于有生之初文王虽爱其子岂能减己之年而益之㦲好事者为之辞而不究其理读记者信其说而莫之敢议也案注家谓文王年十五生武王而武王尚有兄伯邑考文王生子不太早与武王九十三乃终而成王尚㓜不能莅阼武王生子不太晚与且文王十五生武王文王薨年武王已八十三又十三年大会孟津伐纣则九十六又七年崩则百有三岁矣竹书纪年作武王年八十四而金履祥引入通鉴则以为五十四孔氏所云征伐诸国之年考之他书多不合也至于帝与九而文王曰吾与尔三并附㑹亦有难通者此直传闻之误削而不论可矣至于郑氏勤忧损寿之说尤不可训无逸之篇明言生则逸惟耽乐是従此之不克寿矣可反以忧勤为戒乎若夫圣人之脩徳永年与子臣之求代其君父则至诚之道原有与天地相通者正不得以𮎰幻之说杂之也
  成王幼不能莅阼周公相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也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相去声治令皆平声长上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践履也代成王履阼阶摄王位治天下也抗犹举也谓举以世子之法使与成王居而学之以成王之过挞伯禽则足以感喻焉 孔氏颖达曰举世子之法于伯禽欲令成王观而法之使知父子君臣长幼之道若成王法效伯禽不能备具而有过失则笞挞伯禽责其不能以礼教成王也 方氏悫曰于伯禽言法于成王言道法下之所守道上之所揆 马氏睎孟曰成王幼不能行人君之事则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礼之常也成王虽有君道不能莅阼则犹未离乎世子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成王知世子之道礼之权也 刘氏彝曰伯禽行世子事父之礼于周公以观化成王其挞伯禽用以为成王之愧耻也
  通论许氏曰世子之道于职则子于位则臣于齿则幼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成王既即天子位为人君而为子为臣为幼之道皆未闻周公以辅相之职处师保之位可无术以处此乎是以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与成王居以相观而善非特伯禽一时若夑父吕伋王孙牟皆子弟之贤也故俱得以入卫于王周官师氏掌以媺诏王保氏掌谏王恶皆以教国子为軄莫严于师保莫亲于国子严则有所惮而亲则易以䙝使朝夕与王居者皆伯禽若也则王谁与为不善而师保之軄亦不劳而举矣大臣格君心之非其周公之谓乎
  存疑郑氏康成曰莅视也不能视阼阶行人君之事方氏悫曰莅言以位临之践言以足履之成王主
  也故于阼曰莅周公相之而已故于阼曰践此轻重之别也案践阼者谓成王不能莅阼周公相王践之也孟子践天子位以为天子言与莅字何别方氏强为之说
  文王之为世子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题上事
  存异孔氏颖达曰武王成王之为世子皆法文王故以文王之为世子结之陈氏澔曰见伯禽所行乃文王为诸侯世子之礼非王世子之礼
  案古文每篇之末必有篇题郑氏所注是也
  凡学世子及学士必时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龠皆于东序小乐正学干大胥赞之龠师学戈龠师丞赞之胥鼓南春诵夏弦大师诏之瞽宗秋学礼执礼者诏之冬读书典书者诏之礼在瞽宗书在上庠学并音效学礼之学如字正义郑氏康成曰学士谓司徒论俊选所升于学者四时之教各有所宜干盾也戈句孑㦸也干戈万舞象武也用春夏动作之时学之孔疏盾捍也干盾所以捍难公羊𫝊万者何干舞也以其用干故知象武若其大武则以干配戚明堂位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是也若其小舞则周礼乐师教小舞干舞是也春时万物孚甲象干夏气壮盛枝叶似㦸春夏阳气发动故云用动作之时羽龠龠舞象文也用秋冬安静之时学之孔疏羽翟羽秋则体成文章也龠笛也龠声出于中冬则万物藏于中也公羊传龠者何龠舞也以其不用兵器故象文秋冬凝寒故云安静之时诗云左手执龠右手秉翟小乐正四人皆乐官之属通职秋冬亦学以羽龠孔疏周礼龠师掌教国子舞羽龡龠乐师教小舞则六舞皆教故知通职秋冬时亦教羽龠也小乐正乐师也孔疏周礼有大司乐有乐师故知小乐正即乐师此经杂有诸侯礼盖诸侯谓之小乐正天子谓之乐师也周礼乐师掌国学之政教国子小舞孔疏引以证乐师有教舞之事小舞年㓜小时教以舞即帗舞羽舞皇舞旄舞干舞人舞也大胥掌学士之版以待致诸子春入学舍菜合舞秋颁学合声孔疏引以证大胥有教乐之事诸子学士也春时入学释𬞟藻之菜以礼先圣先师合六舞节奏秋时颁布学者才艺和合音声使应曲折龠师掌教国子舞羽吹龠孔疏龠师有教乐之事周礼惟有龠师此言丞或诸侯之礼或异代之法胥掌以六乐之会正舞位诗以雅以南以龠不僭孔疏胥谓大胥诵谓歌乐也孔疏口诵歌乐之篇不以琴瑟弦谓以丝播诗孔疏以琴瑟播乐章之音节阳用事则学之以声阴用事则学之以事因时顺气于功易成也孔疏春夏是阳阳主轻清故学声秋冬是阴阴主体质故学事因四时所宜顺动静之气于学功业易成也周立三代之学学书于有虞氏之学典谟之教所兴也学舞于夏后氏之学文武中也学礼乐于殷之学功成治定与己同也孔疏立虞之学在国兼在西郊夏殷之学亦在国郑注仪礼又云立四代之学于国者合周而言也虞书有典有谟故就其学教之夏后氏上承舜禅是文下有汤伐是武在二者之间汤放桀武王伐纣殷周革命事类相似也先师以为三代学皆立大学小学今案下飬老于东序是周之大学又王制云养老于虞庠是周之小学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为第二节卢植以为春教干夏教戈秋教羽冬教龠但干与戈羽与龠舞时相对之物皇氏谓秋冬羽龠同教春夏干戈同教义或然也此皆据年二十升大学者言之若其未升大学之时则春诵夏弦在殷之瞽宗也张氏曰南二南也以鼓莭之曰鼓南陆氏佃曰周官羽舞无龠象文徳之小者以为仪干舞无戚象武事之小者以为捍而已文舞小曰羽舞大则谓之龠武舞小曰干舞大则谓之万郑氏孙毓皆谓万舞惟干无羽龠舞惟羽无干是不知文必有武备武必有文辅之意也干戚一舞故以一官教之干戈两舞故各以其官教之干戚大舞故教以大乐正干舞小故教以小乐正戈舞尤小故以龠师教焉周官有干舞又有兵舞兵舞即戈舞也五兵一曰戈故以名之观司干授干而小乐正教之司戈授戈而龠师教之则干舞戈舞为二可知而先儒谓小舞以干配戈谬也刘氏敞曰周人立四代之学直谓一处并建四学
  耳周曰辟雍则辟雍最居中其北为有虞氏之学其东为夏后氏之学其西为商人之学当学干戈羽龠者就东序学礼者就瞽宗学书者就虞庠其辟雍惟天子养老出师成谋与受俘大射就焉当天子至于辟雍则三学之人环水而观矣案辟雍之制与明堂同尚有南一区为周之东胶故又曰五学又以虞之庠建之于乡故乡有庠案学记言党有庠此或据乡饮酒义迎賔庠门之外也以夏之序建之于州故州有序以商之校建之于党故党有校案左𫝊郑人㳺于乡校当云党有庠乡有校皆为小学以教童子而已择小学之秀者案由家塾出移之庠庠之秀者升之序序之秀者升之校校之秀者升之大学大学在郊案五百家为党二千五百家为州万二千五百家为乡至命乡论秀士则升之司徒矣盖由郊学升乃入国学而大乐正教之以周包四代之学故记礼者纷纷所指之体偏也案先儒论学惟此为备特遗东胶耳陆氏佃谓辟雍周学在中成均黄帝学在南上庠虞学在北东序夏学在东瞽宗殷学在西以南不可缺故以成均补之不知王制明言周人养国老于东胶与虞庠对则与虞庠对者必东胶而董子言成均五帝太学则成均必居中即辟雍也 胡氏铨曰三代皆立大学小学则周别有大学小学矣非虞庠东序案此以驳孔氏东序周大学虞庠周小学之说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及家有塾小学也辟雍大学也然对小学言则东序虞庠已大对辟雍言则犹小如治朝可言内亦言外也 刘氏彝曰春诵教国子以乐语兴道讽诵言语者也夏弦教国子以六律六同五声八音以合乐而以弦为首也春者阳气宣吐以生万物故宜诵以宣其中和之声夏者阳气盛大以壮万物故宜弦以极其纯粹之致皆太师之职以教国子者也 方氏悫曰诵者人也人事始于东弦者丝也丝音属于南礼者体也体之文成于西书者事也事之质辨于北此四时所以别也 马氏睎孟曰士者徳之已成然后入大学而世子者不必其徳之成此贵贱之别也胥鼓南以上大学之法春诵以下小学之法礼由阴作而秋属物之所敛亦阴书以道事而冬属物之所蔵亦事此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龠与王制春秋教礼乐冬夏教诗书皆在大学教诗书礼乐未尝不教干戈羽龠互见耳 徐氏师曾曰干戈两舞也故各以其官之教者焉皆大师诏之因阳用事教以声也秋冬不特教羽龠也又学礼读书因阴用事教以事也乐于瞽宗乐之祖也礼亦在焉礼乐一道也书在上庠书始唐虞也
  通论刘氏彝曰周官大司乐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焉以乐徳教国子中和祗庸孝友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而举三者之教各有其时则所习之业与阴阳合徳内足以正国子之性情外足以养国子之形气艺顺于天性而与时偕行则罔有志于学而弗成就者矣夫六代圣王神其徳行以成变化以参天地以和神人乐与舞存焉耳国子由其舞以志厥功由其声以想厥徳然后中和生于诚明而志气趋于圣智故孝友形于中而舞蹈应于外逊于五品无所入而不自得矣 陈氏祥道曰王制教造士则其才向于有成其教之也易故先其难者而以诗书后礼乐文王世子教贵骄之世子则其性诱于外物其教之也难故先其易者而以干戈羽龠先礼乐诗书 又曰周之时干戈羽龠在东序弦诵与礼在瞽宗书在上庠言学之事始乎书立乎礼成乎乐而舞又乐之成故大司乐言乐徳乐语而终于乐舞乐师言乐成而终于皋舞孟子言仁义知礼之实而终于乐之手之舞之也 又曰诏乐于瞽宗而又言礼在瞽宗言乐而礼在其中矣故周官礼乐同掌之春官而礼记礼乐同诏之瞽宗叶氏梦得曰以声对舞舞动而声静故春夏学干戈秋冬学羽龠以声对事又声动而事静故春夏教诗乐秋冬教礼书经能达其所有不能予其所无故干戈以动其容羽龠以和其心周旋进退而自得其性命之理此所以散在四时之闲以先乎四教者也然则干戈羽龠小学之教所以成始独主乎乐诗书礼乐大学之教所以成终备习乎经惟其习经也故乐嫌于舞之无声则言弦礼以道行则言学书以道政则言读弦在东序东胶顺阳也礼在瞽宗书在上庠顺阴也虞殷主阴夏周主阳周兼四代东立序干戈羽龠皆教于此而周之东胶与并立焉西立庠书教于此而殷之瞽宗与并立焉庠序瞽宗皆其学名而诏不同位所以顺地春夏秋冬皆其时序而教不同术所以顺天
  存疑孔氏颖达曰武舞大者以干配戚小者以干配戈 陆氏佃曰武舞干之上覆以羽文舞羽之下戴以干实一而已
  存异郑氏康成曰南南夷之乐也旄人教夷乐则胥以鼓莭之孔疏钩命决云东夷之乐曰昧南夷之乐曰南西夷之乐曰朱离北夷之乐曰禁南一名任旄人教国子南夷乐之时大胥则击鼔以节南乐故曰胥鼔南周礼旄人教夷乐以龠舞之进旅退旅不有僭差举南乐则四夷之乐皆教之
  辨正陈氏祥道曰南所谓象箾南龠非郑康成所谓南夷之乐也周礼鞮鞻氏掌四夷之乐旄人教舞夷乐则夷乐固鞮鞻氏所掌旄人所教非大胥小胥之职也 陈氏曰南亦雅乐名犹乐章之有九夏盖南与夏皆属文明之方先王之乐以中声为莭则温和而明达故曰夏曰南若如郑说以南为夷乐安得不僭哉近世沈括郑樵说周南召南亦云南是乐名其说颇近 程氏迥曰诗以雅以南以龠不僭左传象箾南龠杜预释左云南龠当为文乐刘炫释诗云当如周南未敢正指为二南也夫周备六代之乐韶夏𮑮武并列何独取夷乐以配文王之象舞且四夷独取其一与箾之舞象龠之奏南明是文王之诗矣案万者舞之总名武用干戚文用羽龠朱子为确干舞戈舞为二陆氏为确但陆氏干上覆羽羽下戴干之说反混文武二舞为一恐未然
  凡祭与养老乞言合语之礼皆小乐正诏之于东序正义郑氏康成曰养老乞言养老人之贤者因从乞善言可行者也合语谓乡射乡饮酒大射燕射之属也乡射记曰古者于旅也语小乐正学以三者之威仪也孔疏一祭二养老乞言三合语之礼 孔氏颖达曰此至论说在东序论教世子及学士之事兼明所教之官所教之地及司成考课之法也合语谓合㑹义理而语说也乡射四者固有合语其实祭末及养老亦皆合语也陈氏祥道曰下经云释奠于先老遂设三老五更
  群老之席位及既歌而语以成之此凡祭岂释奠与养老岂老更群老与合语岂徳音之致与 方氏悫曰于东序则以先老之所在而教有所本故也后傧于东序适东序与此同意
  通论刘氏彛曰祭谓祀天神祭地祗飨宗庙之礼凡九献自始至终其仪百出礼意深逺苟不素习其仪讲其义则违误必多非所以致敬也养老有国之大教以教天下之为人子为人弟既宪其徳又乞其言合语谓乡饮乡射大射燕射祭飨燕宾自乡党上至朝廷莫不行之有贵贱之礼以明君臣有尊卑之礼以明父子有长㓜之礼以明兄弟有阴阳之礼以明夫妇有宾主之礼以明朋友圣人所以育万物赞天地永国命于无疆者莫不以人伦为本行此数者齐庄整肃而于旅酬之时欢乐之情通而语言之义合此君臣所以和同诚意所以浃洽也
  案本篇前后文义则此祭指释奠于先圣先师及先老也乞言合语皆养老事陈氏得之馀说作推论则可耳
  大乐正学舞干戚语说命乞言皆大乐正授数大司成论说在东序学音效
  正义郑氏康成曰戚斧也语说合语之说也 叶氏梦得曰三者小乐正诏其威仪而至于度数则大乐正授之干戚则有俯仰之数合语则有进退之数乞言则有升降之数 陈氏祥道曰数则可陈义为难知岂浅识之士所能与哉 王氏炎曰大乐正授数所谓乐正司业也大司成所谓父师司成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以成世子之徳者也郑氏以为司徒之属师氏误矣论说即所授之数为讲论而详说之习其事不明其义诵其言不明其指与不学无异大司成所以必为之论说也 马氏睎孟曰数与仪浅而易见故小乐正诏以三者之仪大乐正授以三者之数皆于先义则深而难知故司成论说在后欲学者由浅而至于深也 吴氏澄曰言大乐正授数又言大司成论说者盖授数犹未离乎业论说始可言成也 徐氏师曾曰上言祭此不言祭乐舞原为祭设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数篇数论说课其义之深浅才能优劣大司成司徒之属师氏也孔疏以其掌教故知为司徒之属以后言父师司成书传大夫为父师师氏中大夫故知为师氏师氏掌以𡠾诏王教国子以三徳三行孔疏周礼一至徳以为道本二敏徳以为行本三孝徳以知逆恶一孝行以亲父母二友行以尊贤良三顺行以事师长及国中失之事也孔疏中谓中礼失谓失礼 孔氏颖达曰前小乐正既教以三者之威仪今大乐正又教以三者之义理
  案礼有仪有数有义仪者进退登降之仪数则其髙下疾徐之节小乐正既诏告其威仪大乐正又授之以莭度于业习矣然此当然之则皆有所以然之故焉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可乎故又必加之以论说也郑以数为篇数以论说为考课其才能之优劣似皆未当孔以授数为教义理则与论说无异
  凡侍坐于大司成者逺近闲三席可以问终则负墙列事未尽不问闲如字或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闲犹容也容三席则得指画相分别也席之制广三尺三寸三分则是所谓函丈也终则负墙却就后席相辟也孔疏辟后来问者列事未尽而问错尊者之语不敬也孔疏必待尊者言终如有不晓然后更问 孔氏颖达曰此论国子侍坐于大司成之仪 方氏悫曰可以问以其声足以相闻又不至于太逼也 陆氏佃曰负墙致竦敬也 董氏应旸曰此寻常侍坐时故曰凡非专论说时也终则负墙便人之问列事未尽不问黙而识之静以审之
  凡学春官释奠于其先师秋冬亦如之
  正义郑氏康成曰官谓礼乐诗书之官周礼曰凡有道者有徳者使教焉死则以为乐祖祭于瞽宗孔疏周礼大司乐文此谓先师之类若汉礼有高堂生孔疏汉儒林传高堂生鲁人汉兴为博士传礼十七篇乐有制氏孔疏制氏以雅乐声律世为乐官颇能记其铿锵鼔舞不能言其义诗有毛公孔疏毛公赵人治诗为河间献王博士书有伏生孔疏伏生济南人秦时博士汉孝文时以书救于齐鲁之间亿可以为之也孔疏亿发语声言此等人后世亦可以为先师也 王氏曰古所谓先师今不知其人郑氏以汉人为比尔不言夏夏从春可知释奠者设荐馔酌奠而已无迎尸以下之事孔疏奠置于地无饮食酬酢之事不迎尸者以主于行礼非报功也 孔氏颖达曰此论四时在学释奠之事教书之官冬时于虞庠释奠于先代明书之师教礼之官秋时于瞽宗释奠于先代明礼之师春诵夏弦则大师释奠教干戈则小乐正龠师释奠 皇氏侃曰其教虽各有时其释奠则四时各有其学而行之
  案教者自致其尊师重道之意亦使学者知师严道尊也
  馀论魏氏了翁曰古者民以君为师仁鄙寿夭君实司之而臣则辅相人君以师保万民者也自孔子以前曰圣曰贤有道有徳则未有不生都显位没祭大烝者此非诸生所得祠也自君师之职不修学校废井牧壊民散而无所系于是始有师弟子群居以相讲授者所谓各祭其先师疑秦汉以来始有之而诗书礼乐各有师不能以相通则秦汉以前之为士者断不若是之隘也此亦可以观世变矣
  凡始立学者必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以币正义郑氏康成曰谓天子命之教始立学官者也孔疏知非天子始立学者下广言有国故据诸侯也先圣周公若孔子 孔氏颖达曰始立学重故及先圣四时常奠轻惟及先师若天子视学必及先圣也始立学用币四时常奠不用币陈氏祥道曰徳之小者亲而不尊故其祭数故四时释奠止于先师徳之大者尊而不亲故始立学乃祭先圣宗庙郊社之疏数亦然 方氏悫曰可为师者不必圣圣则师可知 董氏应旸曰先圣是作者先师是述者必用币加礼也
  通论孔氏颖逹曰天子立虞夏殷周四代之学若诸侯则立时王一代之学若赐则得立东序大功徳如鲁则得立三代之学 陈氏祥道曰学之释奠春官及秋冬此常时也始立学天子视学出征反以讯馘告此非常时也释奠有牲币有合乐有献酬曾子问凡告用牲币及此皆用牲币之证也释奠必有合此合乐之证也聘礼一人举爵献从者行酬此有献酬之证也然山川庙社必有牲币学非始立不必有币也学之释奠有合乐山川庙社不必合乐也聘礼释奠有三献天子诸侯于山川庙社不止三献此又其异也
  存疑刘氏彝曰虞庠以舜为先圣夏学以禹为先圣殷学以汤为先圣东胶以文王为先圣各取当时左右四圣成其徳业者为之先师以配享焉此天子立学之法四时率国子舞而奠币所以致诚而效法之也
  案郑于先师惟以汉人为比于先圣言周公若孔子于下有国故言若唐虞有䕫龙伯夷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则所谓先圣先师大约系能教之人未必是帝王且地异而时不同未必定某为先圣某为先师如刘氏说也记曰祀先贤于西学贤者师与圣之统名其祀之总在西学又未必五学各有一先圣数先师也唐初以周公为先圣孔子为先师后従房乔议改孔子为先圣颜渊为先师至明嘉靖改孔子为至圣先师而先圣先师合为一矣至三皇五帝唐𤣥宗尝立庙京师元成宗立三皇庙于府州县嘉靖闲于文华殿奉皇师伏羲神农轩辕帝师尧舜王师禹汤文武皆南向先圣周公先师孔子东西向则先圣先师之号又分然而孔子之祀自国学以及天下州县皆行而圣师惟春秋开讲亲行释奠礼用羮酒果脯束帛而已其轻重迥不侔也
  凡释奠者必有合也有国故则否
  正义刘氏彝曰合谓合乐春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此并合之以侑神故谓凶札师旅 陈氏祥道曰必有合合舞与声有国故则否与国有大故去乐意同存异郑氏康成曰国无先圣先师则释奠者当与邻国合孔疏非谓就他国祭之谓彼此二国共祭此先圣先师耳有国故若唐虞有䕫龙伯夷周有周公鲁有孔子则各自奠之不合也孔疏是国故有此人不须与邻国合
  辨正朱子曰以下文考之有合当为合乐从陈说国故当为丧纪凶札之类
  凡大合乐必遂养老
  正义郑氏康成曰大合乐谓春入学舎菜合舞秋颁学合声是时天子则视学焉孔疏周礼合舞合声无天子视学之文据月令季春大合乐天子亲往视之
  通论叶氏梦得曰天子一入学而所教者三释奠教其重道也合乐教其崇徳也养老教以致孝也三代盛时贵㳺子弟皆能秉礼出封于外足以御乱食采于内足以助治此道素行也陈氏澔曰常事合乐不养老惟大合乐人君视学则行养老
  存疑郑氏康成曰遂养老用其明日也乡饮乡射礼明日乃息司正徴惟所欲以告于先生君子可也是养老之象类孔疏先生谓致仕者君子谓乡中有徳行者皆是老人
  辨正陈氏祥道曰后言天子视学遂适东序养老则视学养老皆同日也郑氏谓用其明日误矣
  凡语于郊者必取贤敛才焉或以徳进或以事举或以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曲艺皆誓之以待又语三而一有焉乃进其等以其序谓之郊人逺之于成均以及取爵于上尊也正义郑氏康成曰语谓论说于郊学大乐正论造士之秀者升诸司马曰进士谓此徳进事举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也曲艺谓小技能也誓谨也皆使谨习其事又语后复论说也三说之中有一善则取之以曲艺不必尽善也进之于众学者之中以其艺为次俟事官之缺者代之不曰俊造而曰郊人以技艺故贱之也董仲舒曰五帝名大学曰成均 孔氏颖达曰此明官爵于学士已成者人能不同各随才用徳谓有道徳者进之宜先事谓解世事或吏治亦举用之又次而能言语堪使命则亦扬之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亦举也曲艺若医卜之属虽无前三事而有曲艺又令谨习以待又试三事有一善则亦进之然终不得与俊造为一也
  馀论黄氏乾行曰于此见先王立贤无方而不求备于人曲成不遗而又明著其等此人才所以盛也案郊四郊之学所谓东胶东序瞽宗虞庠也语于郊王制所谓司徒论选士之秀也以徳进事举言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将升诸司马又用为乡遂之吏也曲艺执技以事上者待又语不与上语于郊同日也曲艺则贱矣不得与士齿而于徳事言三者之中或有一节之可取则亦于曲艺中进其等以鼓励之不以艺成而下弃之也成均谓俊士由司徒论定而升于国学者取爵于上尊谓乡以賔礼升之司徒者谓之郊人不称士逺之于俊选二士也
  存疑郑氏康成曰成均则虞庠近是孔疏以无正文故云近是天子饮酒于虞庠则郊人亦得酌于上尊以相旅孔疏凡饮酒之礼尊者酌堂上之尊卑者酌堂下之尊故特牲礼主人献賔及众賔长兄弟俱酌堂下之尊以相旅此郊人虽贱于天子成均饮酒亦得酌上尊以相旅以荣之 孔氏颖逹曰待后复论说若春待秋时
  辨正吴氏澄曰乡学之秀士已升于司徒为选士者于天子视学饮酒之时得取爵于堂上之尊以相酬又升于太学为俊士者则谓之成均之士曲艺虽已进等然犹在郊学未得与国学者齿是逺之于成均并未及与升于司徒者得取爵于上尊也 郝氏敬曰成均俊士司马所论者郊人乃执技以事上者出乡不与士齿安得取爵于上尊
  案成均为五帝太学在周即辟雍也郑以为虞庠误矣祭祀之上尊以尊神也故旅酬虽宾不得取上尊燕饮之上尊以尊宾也乡当宾兴之时则升于司徒者乃得用上尊岂有天子饮酒于成均而此郊人亦取上爵以相酬如郑说者又此郊是四郊之鄊学先语之而举其贤者才者而升之矣若医卜射御有一可取则誓戒之期而考试春秋皆于辨论秀士后行之非春又待秋秋又待春如孔氏说也
  始立学者既兴器用币然后释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傧于东序一献无介语可也兴郑读衅
  正义郑氏康成曰兴当为衅礼乐之器成则衅之孔疏据杂记文知当读衅礼乐之器成用币告先圣先师以器成又释菜告先圣先师以器成有时将用也释奠礼重释菜礼轻释奠则舞舞则授器司马之属司兵司戈司盾祭祀授舞者兵也言乃退者谓得立三代之学者释菜于虞庠则傧宾于东序若鲁有米廪东序瞽宗也孔疏诸侯惟立时王之学何得有东序故知有功徳者得立三学如鲁也束序在东虞庠在西相对既退傧于东序知释菜在虞庠也 孔氏颖达曰天子命诸侯始立学又造礼乐之器既毕乃用币告器成告后更释菜告其将用也释币礼重作乐须舞故授舞者所执干戈之器今释菜时既不舞则亦不授舞者之器矣释菜礼毕乃礼宾于序之中其礼既杀惟行一献无介无语于礼亦可也此释菜及学记皮弁祭菜皆及先圣 徐氏师曾曰告器将用其事本轻故礼之行于神者既简则行于人者不得不简也
  通论熊氏安生曰释奠有六始立学一也四时各一则五王制师还则六释菜有三春入学合舞一也此兴器二也皮弁祭菜三也秋颁学合声无释菜之文则不释菜也释币惟一此兴器用币是也用币则无菜用菜则无币皇氏侃曰用币释菜祇是一告欧阳氏脩曰释奠有乐无尸释菜无乐陈氏祥道曰释菜犹贽也妇见舅姑贽以枣栗腵脩若没而庙见则释菜弟子见师贽以束脩若礼先师则释菜而士丧礼君视敛释菜入门占梦季冬舎萌于四方舍萌释菜也郑谓昏礼释菜当用堇荁据内则子事父母为说也入学释菜用芹藻据诗泮为说也 陈氏旸曰释菜小以食为主释奠大以饮为主
  存疑陆氏佃曰始立学必制器言兴非因旧之辞黄氏震曰诸轻多言舍采采即币也说者谓用币礼重释菜礼轻恐无一时轻重并行与先行重礼方正行轻礼之理陈氏以女贽为比男女异贽何为同以菜乎事师之礼至微犹以束脩为贫不能备礼也岂国家立学而不能备礼乎诗言𬞟蘩蕰藻乃妇人助祭之末非君子祭礼之正此恐汉人沿误以采为菜尔
  案春合舞礼及吕览本文作舍采然古人采与菜通用礼有舍菜不得谓误也此节用币或君亲之或有司为之释菜则学子之事初非一时并用也考祭则有尸有牲有币有乐释奠则无尸释币并无牲释菜并无币然脯醢之属未尝无也朱子释菜仪邉用脯果豆用笋韭然则不言脯祭而曰释菜者或取其新且洁与
  教世子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题上事
  凡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乐所以脩内也礼所以脩外也礼乐交错于中发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怿恭敬而温文
  正义郑氏康成曰中心中也怿说怿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为第三节乐是喜乐之事喜乐从内而生和谐性情故云所以脩内礼是恭敬之事正其容体在表故云所以脩外乐虽由中従中而见外礼虽由外从外而入中交闲错杂于性情之中宣发形见于身外内外有乐心说貌和故曰其成也怿内外有礼貌恭心敬而温润文章故曰恭敬而温文 方氏悫曰先王教人以礼乐岂责以所无哉亦因所固有脩之俾勿壊而已两相合谓之交两相杂谓之错温则不暴文则不野 马氏睎孟曰乐以脩内礼以脩外此教之始礼乐之分也礼不止脩内乐不止脩外此教之成礼乐之合也 真氏徳秀曰礼以起人之敬敬心生则慢心窒乐以感人之和和心生则戾心消熏陶徳性变化气质莫妙于此至二者薰𬪩涵畅相与无闲故其成也但见其悦怿而已恭敬温文而已史氏𬳶孙曰礼胜则离乐胜则流故有分者礼乐之定体交错发形者教养之妙用 黄氏乾行曰乐虽脩内然心和者身亦和礼虽脩外然身敬者心亦敬盖礼之和即为乐乐之莭即为礼也此一节教以正道
  立大傅少傅以养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大傅审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奉世子以观大傅之徳行而审喻之大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喻而徳成也师也者教之以事而谕诸徳者也保也者慎其身以辅翼之而归诸道者也记曰虞夏商周有师保有疑丞设四辅及三公不必备唯其人语使能也大音泰少诗召反少行并去声
  正义郑氏康成曰养犹教也言养者积浸成长之示之为之行其礼审喻之为之说其义前后谓在学时出入谓燕居出入时以有四人维持之是以教喻而徳成也慎其身者谨安䕶之记所云谓天子也语言也得能则用之无则已不必备其官也小人处其位不如且阙 熊氏安生曰大傅审慎其道行之于身以示法此身教也少傅奉以观其徳行详审言之使通晓此言教也 孔氏颖达曰作记者更明师保之徳喻晓也保护也辅相也翼助也师教世子以所行之事使晓喻于徳义保慎世子之身辅相翼助使世子归于道也记曰者是古有此记至唯其人皆古记之语语使能一句是作记者解之也四辅者尚书大传云古者天子必有四邻前曰疑后曰丞左曰辅右曰弼天子有问无以对责之疑可志而不志责之丞可正而不正责之辅可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而不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责之弼其爵视卿其禄视大国之君也 朱子曰养谓涵育熏陶俟其自化也 陈氏祥道曰有师保矣又继之曰设三公充其数则有傅也曰有疑丞矣又继之曰设四辅充其数则有辅弼也曰大傅在前少傅在后则师保在左右矣入则有保出则有师则大传少傅出入皆预矣出入前后罔非正人则目不阅淫色耳不闻优笑居不近庸邪玩不备珍异则所见者正事所闻者正言所行者正道所以教喻而徳成 真氏徳秀曰前言礼乐教世子之具此言师保教世子之人
  通论郝氏敬曰此保傅即周官三公三孤而周礼惟大司徒之属有师氏掌以媺诏王以三徳教国子保氏掌谏王恶养国子以道教之六艺而周官云惟其人不惟其官此云不必备惟其人可补周官之缺先儒谓保傅为兼官无专职非也
  馀论朱子曰汉初未见孔壁古文尚书周官一篇但见伏生牧誓立政萹司徒司马司空遂以为三公不知诸侯止有此三卿惟天子有三公三孤六卿也牧誓立政所记在周初犹诸侯国制周官所记在成王时所以不同公孤以师道辅君后世但以公孤为加官赠职不复有师保之任矣
  案师傅保之职有甚尊者如周成王时太公为大师周公为太傅召公为大保此三公也有不甚尊如周礼大司徒之属有师氏保氏此皆与王燕者也而子初生即择诸母与可者使为子师次为傅母为保母然则所以慎其身教之事而谕诸徳归诸道者自内至外自孩提至成立无地不有无人不然至年愈长位愈尊而师之傅之保之者任愈重爵亦愈贵至以臣妾亿兆者当其为师则弗臣焉书曰能自得师者王此义明也
  君子曰徳徳成而教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国治君之谓也
  正义陆氏徳明曰君子成徳之名 刘氏敞曰言四辅三公之官各正厥职则国罔不治而君道成焉彭氏廉夫曰天子设四辅及三公以求助如此则教世子何独不然
  存疑熊氏安生曰世子之名为君子者曰有和敬伦理之徳也徳既成则皇极建于上而臣下化之见世子之君道必本于教以成徳也 方氏悫曰君子有君国子民之道也 陈氏澔曰此徳是指世子之徳世子之徳有成则教道尊严而无敢慢易者故凡居官守者皆以正自处官正而国治世子为君之位也吴氏澄曰上既引古记之言此又引君子之言以
  足前义二徳字其一衍受教者之徳成则教者有功而道尊也
  案上言谕诸徳归诸道惟大𫝊身有其徳故能审其道以示人而少傅奉世子以观大傅之徳行而审喻之是道之审由道之立必其人皆君子而后可曰徳必师傅之徳成而后其教尊必教尊而后无愧于师傅之官此四辅三公之所以不必备而惟其人也或谓君子谓人君之子或谓君子谓能君国子民皆非
  仲尼曰昔者周公摄政践阼而治抗世子法于伯禽所以善成王也闻之曰为人臣者杀其身有益于君则为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优为之于依注作迂
  正义郑氏康成曰闻之者闻之于古也于读为迂孔疏于是语词迂为回逺故读于为迂 孔氏颖达曰此以下是第四节刘氏彝曰以世子法教世子直道也今举世子法
  于伯禽以教成王则曲矣盖人臣杀身为国犹尚为之况不过迂曲其身之所行以成其君之徳乎宜乎公优为之 陈氏祥道曰于曲也言非直躬者也先儒谓周公之道曲而当 方氏悫曰优言为之有馀而不迫也
  存异郑氏康成曰于犹广也大也孔疏他人益君则勤苦周公益君则逸乐是于身有优饶于徳又广大也
  是故知为人子然后可以为人父知为人臣然后可以为人君知事人然后能使人成王㓜不能莅阼以为世子则无为也是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之与成王居欲令成玉之知父子君臣长㓜之义也
  正义郑氏康成曰使伯禽学此礼于成王侧 孔氏颖逹曰凡教世子之法必须对父成王既无父若以成王为世子时则无为世子之处故抗世子法于伯禽使伯禽与成王居令成王学之知父子君臣之义也 呉氏澄曰此引夫子之言以证上文所记之事朱氏申曰知事父之道则知为父之道知事君之
  道则知为君之道知为下之道则知为上之道未有不能为人臣子以事人而能为君父以使人者也前言道此言义者道以理言义以事言
  存疑郑氏康成曰以为世子若为世子时也孔疏以实则不为世子也 呉氏澄曰按此篇周公教成王可谓曲尽但稽之事实武王崩成王㓜管蔡流言殷人谋畔其时周公即出居东伯禽亦就封而征徐戎其后周公三年而归即相成王东征安得有伯禽同学之事或武王在时周公使伯禽与成王同学令观伯禽所学而效之记者误传为武王崩后事乎
  案武王而在则直行世子法于成王耳安用迂曲而抗世子法于伯禽此必武王初崩周公即用此法太公为太师召公为太保而周公身为太傅即使伯禽君陈与吕伋王孙牟辈与成王逰处元年之冬周公以流言辟居东都而太公召公固为师保伯禽辈日在左右抗世子法原未变也明年秋感风雷变而公还则成王已悔悟矣至五年迁奄而伯禽出封于鲁则成王徳器已成吴氏所疑不为无见而于事实究考之未悉也
  君之于世子也亲则父也尊则君也有父之亲有君之尊然后兼天下而有之是故养世子不可不慎也存疑郑氏康成曰处君父之位览海内之士而近不能教其子则其馀不足观矣 陈氏澔曰能尽君父之道以教其子然后可以保有天下之大不然则他日之为子者不克负荷矣可不慎乎
  案有有之也谓知其理而存于心也为世子者必心有父之亲乃能为人子必心有君之尊乃能为人臣能为子臣然后可以为君父而兼天下而有之是养世子不可不愼必使知父子君臣长㓜之道也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惟世子而已其齿于学之谓也故世子齿于学国人观之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父在则礼然然而众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有君在则礼然然而众著于君臣之义也其三曰将君我而与我齿让何也曰长长也然而众知长㓜之节矣故父在斯为子君在斯谓之臣居子与臣之莭所以尊君亲亲也故学之为父子焉学之为君臣焉学之为长㓜焉父子君臣长㓜之道得而国治语曰乐正司业父师司成一有元良万国以贞世子之谓也长丁丈反学音效
  正义郑氏康成曰物犹事也学之教之也司主也一一人也元大也良善也贞正也 孔氏颖达曰一物谓与国人齿让之一事三善谓众知父子众知君臣众知长㓜设为不知礼者疑而发问知礼者晓其意而答之世子虽贵尚以君父在而居臣子之礼于是国人皆知尊其君父也父子天性自然故云道君臣以义相合故云义长㓜有等级上下故云节然齿让惟在学受业时若朝㑹饮食则各以位之尊卑诸子职云辨其等正其位是也 徐氏师曾曰著者知之明父子长㓜亲属易知君臣以义合故独言著业诗书之属司业即前所谓乐正授数也父师司成即前师保傅所以成世子之徳者也元良即道徳之谓以贞即国治之谓也
  通论真氏徳秀曰天子之世子将为君者也而乃于公侯卿大夫士之子以齿为先后何哉君在故也父在故也长长故也身为世子而以亲亲尊尊长长之道为天下倡有不翕然观效者哉秦汉以来礼乐既废又无师保之教齿让之礼世子生而狃于贵骄之习此篇虽存无复考而行之者此治之所以不古若与
  案商书微子称箕子为父师比干为少师则父师是师傅之尊亲而齿徳兼优者或谓即君父非也
  周公践阼
  正义郑氏康成曰亦题上事
  存异陆氏佃曰此萹始曰周公相践阼而治次曰周公摄政践阼而治卒曰周公践阼则周公践位乆愈益不疑案此亦仍孔疏成王年十二周公摄政年十五周公居摄之误
  案文王之为世子为第一章当以仲尼曰昔者周公以下为第二章承上成王㓜而以仲尼言证之也凡三王教世子以下为第三章因言周之教世子而广及三王也凡学世子及学士为第四章因言教世子而并及教士也




  钦定礼记义疏卷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