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三百五十九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三百六十卷
经济汇编 礼仪典 第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三百六十卷目录

     钱钞部纪事三

     钱钞部杂录

     钱钞部外编

    食货典第三百六十卷

    钱钞部纪事三

    《老学庵笔记》:“建炎中,平江造战船,略计其费四百料。 八橹战船长八丈,为钱一千一百五十九贯;四橹海 鹘船长四丈五尺,为钱三百二十九贯。”

    《宋史五行志》:“绍兴二年七月,天雨钱,或从石甃中涌 出,有轮郭,肉好不分明,穿之碎若沙土。”

    《贵耳集》京下忽阙见钱,市间颇皇皇。忽一日,秦会之 呼一镊工栉发,以五千当二钱犒之,谕云:“此钱数日 间有旨不使,早用了。”镊工亲得钧旨,遂与外人言之, 不三日间,京下见钱顿出。此宰制天下之小术也。 《宋史高宗纪》:绍兴十四年,四川宣抚司始取民户称 提钱,岁四十万缗,以备军费。

    二十九年夏,禁权要豪民举钱,军中取息。

    《儒林传》:“程迥知进贤县,境内有妇人佣身纺绩舂簸, 以养其姑。姑感妇孝,每受食即以手加额,仰天而祝 之。其子为人牧牛,亦干饭以饷祖母。迥廉得之,为纪 其事,白于郡,郡给以钱粟。调信州上饶县,岁纳租数 万石,旧法加倍,又取斛面米,迥力止绝之。尝曰:‘令与 吏服食者,皆此邦之民膏血也,曾不是思,而横敛虐’” 民,鬼神其无知乎?州郡督索经总钱甚急,迥曰:“斯钱 古之除陌之类,今其类乃三倍正赋,民何以堪?” 《食货志》:孝宗隆兴二年,淮东宣谕钱端礼言:商贩长 引茶,水路不许过高邮,陆路不许过天长,如愿往楚 州及盱眙界引贴输翻引钱十贯五百文。

    乾道二年,户部言:“商贩至淮北榷场折博,除输翻引 钱,更输通货侩息钱十一缗五百文。”

    《贵耳集》:德寿在南内,寿皇奉亲之孝,极尽其意。德寿 好游乐,寿皇一日醉中许进二十万缗,久而不进。德 寿问吴后:北内曾许进二十万缗,何不进来?吴后云: “在此久矣。”偶醉中奏不知是银是钱,未敢遽进。德寿 云:“要钱用耳。”吴后代进二十万缗,寿皇感吴后之意, 调娱父子之欢,倍四十万缗以献。本朝女后之贤,皆 类此也。

    《宋史·兵志》:乾道八年,枢密院言,“二月为始,诸军七人 例以上二分钱三分、银五分会子,五人例三分钱四 分、银三分会子。”

    《清波杂志》:“辉家旧藏《历代钱谱》十卷,乃绍圣间李孝 美所著,盖唐人顾烜、张台先有《纂说》,孝美重修也。周 秦后钱之品样具著于帙,特见于形似尔。亲党洪子 予收古钱币数十百种,自虞夏以降一无遗者,每出 示坐客,道所以然,皆有依据。大抵古钱轮郭皆重厚, 叩之有声,虽王莽小钱,名径六分釐一铢,然亦不致” 轻薄,岂上古鼓铸,但求精致,初不计铜齐耶?洪死,尝 叩其子,云“悉举入棺矣。”或言其家虑为势力者攘取, 故为之辞。

    元丰间,庞懋贤为主家郎,尝著《文昌杂录》,内一条以 不知得一顺天钱铸于何代为言。书成后,又言:近得 今朝士王仪家有《钱氏钱谱》,乃史思明所铸,初以“得 一非长祚之兆,乃改顺天,辉于洪氏,见二钱文皆汉 隶,径寸四分,以一当开元通宝之百。而《李谱》复云:‘思 明销洛佛铜所铸,贼平无所用,复以铸佛。今所馀伊’”、 洛间甚多,视钱之谱为群,以是知诚有益于未闻。好 事者傥裒诸家所谱,更考近世圜法沿革,萃为一帙, 板行于世,不亦善乎!

    辉僦居毗陵,屋后临河,地无尺许,俾仆治篱。方埋柱 去,浮土见成贯小钱,至露四环于外。仆亟手之,仅得 十三馀,随缩入地。仆浮运锄,了无一物,信知“无妄之 财不容锄。”取十三钱寘于私室,寻失所在。

    《宋史光宗纪》:“绍熙元年冬,潼川转运判官王溉撙节 漕计,代输并户重额钱十六万缗,诏奖之。”

    《汪纲传》:“纲字仲举,黟县人,签书枢密院,勃之曾孙也。 以祖任入官,淳熙十四年中铨试,调镇江府司户参 军。马大同镇京口,强毅自任,纲言论独不诡随。议者 欲以两淮铁钱交子行于沿江,廷议令大同倡率行 之,纲贻书曰:‘边面行铁钱,虑铜宝泄于外耳。私铸盛 行,故钱轻而物重。今若场务出纳不以铁钱取息,坚 守四色,请买旧制,冶铸定额,不求馀羡,重禁以戢私 铸,支散边戍,与在军中半者无异。不以铁钱准折,则 淮民将自便之,何至以敝内郡邪’?”大同始悟。

    《清尊录》:兴元民有得阑遗小儿者,育以为子,数岁美 姿首,民夫妇计曰:“使女也,教之歌舞,独不售数十万钱耶?”妇曰:“固可诈为也。”比年十二三,携至成都,教以 新声,益秘之不使人见。里巷民求为妻,不可曰:“此女 当归之贵人。”于是好事者踵门一觌面,辄避去,犹得 钱数千,谓之看钱。

    《宋史道学传》:“李燔差江西运司干办公事,漕司以十 四界会子新行,价日损,乃视民税产物力各藏会子 若干,官为封识,不时点阅,人爱重之,则价可增。慢令 者黥籍,而民诪张,持空券益不售。燔与国子学录李 诚之力争不能止。燔又入札争之曰:‘钱荒楮涌,子母 不足以相权。不能行楮者,由钱不能权之也。楮不行 而抑民藏之,是弃物也。诚能节用,先糓粟之实务,而 不取必于楮币,则楮币为实用矣’。”札入,漕司,即弛禁 诣燔谢。

    《老学庵笔记》:胡子远之父,唐安人,家饶财,常委仆权 钱,得钱引五千缗,皆伪也。家人欲讼之,胡曰:“干仆已 死,岂忍使其孤对狱耶?”或谓减其半价予人,尚可得 二千馀缗。胡不可曰:“终当误人。”乃取而火之,泰然不 少动心。其家暴贵,宜哉!

    今僧寺辄作库质钱取利,谓之“长生库”,至为鄙恶。予 按,梁甄彬尝以束苎就长沙寺库质钱,后赎苎还,于 苎束中得金五两,送还之。则此事亦已久矣。庸僧所 为,古今一揆,可设法严绝之也。

    《宋史儒林传》:“真德秀迁起居舍人,时钞法楮令行,告 讦繁兴,抵罪者众,莫敢以上闻。德秀奏:‘或一夫坐罪 而并籍昆弟之财,或亏陌四钱而没入百万之赀,至 于科富室之钱,拘盐商之舟,视产高下,配民藏楮鬻 田宅以收券者,虽大家不能免,尚得名便民之策。自 此籍没之产,以渐给还’。”

    《癸辛杂识》:真文忠负一时重望,端平更化,人徯其来, 若元祐之涑水翁也。是时楮轻物贵,民生颇艰,意谓 真儒一用,必有建明,转移之间,立可致治。于是民间 为之语曰:“若欲百物贱,直待真直院。”及童马入朝,敷 陈之际,首以尊崇道学、“正心诚意”为一义,继而复以 《大学衍义》进。愚民无知,乃以其所言为不切于时务, 复以俚语足前句云:“吃了西湖水,打作一锅面。”市井 小儿,嚣然诵之。士有投公书云:“先生绍述道统,辅翼 圣经,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愚民无知,乃欲以琐 琐俗吏之事望公。虽然,负天下之名者,必负天下之 责。楮币极坏之际,岂一儒者所可挽回哉?责望者不 亦过乎?”公居文昌几一岁,洎除政府,不及拜而薨。 《宋史宗室传》:“镇王竑妻吴氏为比丘尼,赐惠净法空 大师,月给钵钱百贯。”

    《续文献通考》:理宗宝祐三年六月,仙游县南桥溪上 魁星祠前,溪中涌出开元钱,居民取之,钱背有“闽”字 或“福”字。

    《宋史奸臣传》:贾似道为相,以楮贱作银关,以一准十 八界会之三,自制其印文如“贾”字状。行之,十七界废 不用。银关行,物价益踊,楮益贱。

    《五行志》:宋初,陈抟有纸钱使不行之说,时天下惟用 铜钱,莫喻此旨。其后用交子、会子。其后会价愈低,故 有“使到十八九,纸钱飞上天”之谣。似道恶十九界之 名,乃名关子,然终为十九界矣,而关子价益低,是纸 钱使不行也。

    《金史循吏传》:“刘焕为监察御史,摄户部员外郎。代州 钱监杂青铜铸钱,钱色恶类铁钱,民间盗铸抵罪者 众。朝廷患之,下尚书省议。焕奏曰:‘钱宝纯用黄铜,精 冶之中,濡以锡。若青铜可铸,历代何缘不用?自代州 取二分与四六分,青黄杂糅,务省铜而功易就。由是 民间盗铸陷罪者众,非朝廷意也。必欲为天下利,宜 纯用黄铜,得数少而利远。其新钱已流行者,宜验数 输纳准换’。”从之。

    《元史布鲁海牙传》:“世祖即位,择信臣宣抚十道,命布 鲁海牙使真定。真定富民出钱贷人者,不逾时倍取 其息,布鲁海牙正其罪,使偿者息如本而止,后定为 令。中统钞法行,以金银为本,本至乃降新钞。时庄圣 太后已命取真定金银,由是真定无本,钞不可得。布 鲁海牙遣幕僚邢泽往谓平章王文统曰:‘昔奉太后 旨,金银悉送至上京,真定南北要冲之地,居民商贾 甚多。今旧钞既罢,新钞不降,何以为政?且以金银为 本,岂若以民为本?又,太后之取金帛,以赏推戴之功 也,其为本不亦大乎’!”文统不能夺,立降钞五千锭,民 赖以便。

    《辍耕录》:世皇尝以钱币问太保刘文贞公,公曰:“钱用 于阳,楮用于阴。华夏阳明之区,沙漠幽阴之域。今陛 下龙兴朔漠,君临中夏,宜用楮币,俾子孙世守之。若 用钱,四海且将不靖。”遂绝不用钱迨武宗颇用之,不 久辄罢。此虽术数谶纬之学,然验之于今,果如所言。 《元史赛典赤赡思丁传》:赛典赤拜平章政事,行省云 南,云南民以“贝”代钱。是时初行钞法,民不便之,赛典 赤为闻于朝,许仍其俗。

    《良吏传》:“许楫,至元二十三年,授中议大夫。徽州总管桑哥立尚书,会计天下钱粮。参知政事忻都、户部尚 书王巨济倚势刻剥,遣吏征徽州民钞,多输二千锭。 巨济怒其少,欲更益千锭。楫诣巨济曰:‘公欲百姓死 耶,生耶,如欲其死,虽万锭可征也’。巨济怒解,徽州赖 以免。楫考满去。”

    《续文献通考》:“至元间,许楫为徽州路总管。时新旧楮 币并行,以新易银,或患数伙。楫极言部内民贫不堪, 宰臣嘉其诚恳,视他郡银减十八。”

    《云烟过眼录》:“叶森曾见褚弟子马虚中,出示褚所藏 诸古钱,皆作粉牌,缀钱于上,下书其文。褚有多佳品 玩,如金钿天尊像、古编锺鼎彝器之类。”

    《元史马祖常传》:“祖常七岁知学,得钱即以市书。” 《儒学传》:“胡长孺为宁海县主簿,大德丁未,浙东大侵, 宣慰同知脱欢察议行振荒之令,敛富人钱一百五 十万给之。至县,以馀钱二十五万属长孺藏去,乃行 旁州。长孺察其有干没意,悉散于民。阅月再至,索其 钱。长孺抱成案进曰:‘钱在是矣’。脱欢察虽怒,不敢问。” 《杨朵儿只传》,朵儿只拜礼部尚书。初,尚书省改作至 大银钞,视《中统》一当其二十五,又铸铜为至大钱,至 是议罢之。朵儿只曰:“法有便否,不当视立法之人为 废置。银钞固当废,铜钱与楮币相权而用之,昔之道 也。国无弃宝,民无失利,钱未可遽废也。”言虽不尽用, 时论是之。

    《辍耕录》:“松江普照寺门首刀镊胡,忽见街上有小片 荷叶,舒卷不已,一人拾置怀中去。胡叩之曰:‘汝得何 物,但欲见之,以决所疑。及出示,乃至元钞三十文。又 同郡夏氏仆尝见小花蛇盘旋道左,行人捉藏诸袖 生,颇讶,问其所以,则至元钞二十文’。”右二事绝相类。 吁,三十文、二十文直微末耳,尚必待主。今之积金蓄 谷倍息,计赢孳孳,以利为念者,于此宁不可鉴哉! 聂以道宰江右邑,一日,有村人早出卖菜,拾得至元 钞十五锭,归以奉母。母怒曰:“得非盗来而欺我乎?纵 有遗失,亦不过三两张耳,宁有一束之理?况我家未 尝有此,立当祸至。可急速送还,毋累我为也。”言之再, 子弗从。母曰:“必如是,我须诉之官。”子曰:“拾得之物,送 还何人?”母曰:“但于原拾处俟候,定有失主来矣。”子遂 依命携往。顷间,果见寻钞者。村人本朴质,竟不诘其 数,便以付还。傍观之人,皆令分取为赏。失主靳曰:“我 原三十锭,方才一半,安可赏之?”争闹不已,相持至厅。 事下,聂推问村人,其词实。又密唤其母,审之合。乃俾 二人各具失者实三十锭,得者实十五锭,文状在官。 后却谓失主曰:“此非汝钞,必天赐贤母,以养老者。若 三十锭,则汝钞也,可自别寻去。”遂给付。母子闻者称 快。

    马祖常《广平路总管邢公神道碑》:“盗伪以小钞贯,变 作大钞贯,文如钱取镕然。诖误七十人,以首坐。” 《元史良吏传》:林兴祖至治二年登进士第,授承事郎, 同知黄岩州事,三迁而知铅山州。铅山素多造伪钞 者,豪民吴友文为之魁,远至江、淮、燕、蓟,莫不行使。友 文奸黠悍鸷,因伪造致富,乃分遣恶少四五十人为 吏于有司,伺有欲告之者,辄先事戕之,前后杀人甚 众,夺人妻女十一人为妾。民罹其害,衔冤不敢诉者 十馀年。兴祖至官,曰:“此害不除,何以牧民?”即张榜禁 伪造者,且立赏募民首告。俄有告者至,佯以不实斥 去,又有告获伪造二人并赃者,乃鞫之。款成,友文自 至官,为之营救,兴祖命并执之。须臾,来诉《友文》者百 馀人,择其重罪一二事鞫之,狱立具。逮捕其党二百 馀人,悉寘之法。

    《圣君初政记》:皇祖始造钞不就,一夕梦神告,当用秀 才心肝为之寤,思之不得,高后曰:“士子苦心文业,其 文课即心肝也。”祖善曰:“得之矣。”因命取太学积课簿 捣而为之,果成。

    《续文献通考》:“洪武八年库钱飞时,南台民家屋上有 钱,竖立瓦上,各贯以竹,或得一二十文,皆库钱也。” 《稗史汇编》:成化丁酉六月九日,京师大雨,雨中往往 得钱。王文恪公有诗纪事云:“苍天似闵斯人困,故向 云中撒与钱。钱若了时民又困,何如只赐与丰年。” 《蒹葭堂杂抄》:成化、弘治间,刘文靖公健、丘文庄公浚 同朝,雅相敬爱。刘北人,在内阁独秉大纲,不事博洽。 丘,南人,博极群书,为一时学士所宗。一日,刘对客论 丘曰:“渠所学如一仓钱币,纵横充满,而不得贯以一 绳。”丘公闻之,语人曰:“我固然矣,刘公则有绳一条,而 无钱可贯,独奈何哉?”士林传以为雅谑。

    《长安客话》:涿州旧有塔,在桑干河中,名“镇河塔。”嘉靖 元年塔崩,内有古钱,皆飞空如蝶。

    《天启宫词注》:司钥库检得天启钱数枚,古色斑驳,进 至御前,上问“昔年拟年号者谁”,左右以内阁及翰林

    官对,上怫然
    考证

    钱钞部杂录

    《史记·平准书》,太史公曰:“农工商交易之路通,而龟贝 金钱刀布之币兴焉。”

    《大宛传》:“安息国以银为钱,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钱 效王面焉。”

    《汉书西域传》:“罽宾国以金银为钱,文为骑马,幕为人 面。”

    《后汉书。西域传》:“大秦国以金银为钱,银钱十当金钱 一。”

    《论衡量知》篇:“手中无钱之市,使货主问曰:‘钱何在’?对 曰:‘无钱,货主必不与也。夫胸中不学,犹手中无钱也’。” 《潜夫论忠贵》篇:“夫窃位之人,一旦富贵,宁见朽贯千 万,而不忍赐人一钱。”

    《晋书华谭传》:谭曰:“昔许由、巢父让天子之贵,市道小 人争半钱之利。此之相去,何啻九牛毛也!”

    《语林》:“杜预道:王武子有马癖,和长兴有钱癖。”

    《地镜图》:“钱铜之气,望之如有青云。”

    《綦母氏钱神论》:“黄金为父,白银为母。铅为长男,锡为 适妇。天性刚坚,须火终始。体圆应干,孔方效地。” 《郭氏婚礼谒赞文》:“金钱为质,所历长久。金取和明,钱 用不止。”

    《隋书西域传》:“波斯国人年三岁已上,出口钱四文。” 唐牛僧孺策:“自晋以东,厥钱用青金;自河以北,厥钱 用黑金。”是殊异之禁不及矣。

    《云仙杂记》:洛阳人有妓乐者,三月三日结钱为龙,为 帘,作“钱龙宴。”

    《宋史外国传》:“高丽地产铜,不知铸钱,中国所予钱藏 之府库,时出传玩而已。”崇宁后,始学鼓铸,有“海东通 宝、重宝”、“三韩通宝”三种钱,然其俗不便也。

    《清异录》:南溪地狭力弱,事例卑猥,州县时会僚属,不 设席而分馈阿堵,号“润家钱。”

    《归田录》:用钱之法,自五代以来,以七十七为百,谓之 “省陌。”今市井交易,又克其五,谓之“依除。”

    《梦溪笔谈》:今之数钱,百钱谓之陌者,借陌字用之,其 实只是百字如什与伍耳。唐自皇甫镈为垫钱法,至 昭宗末,乃定八十为陌。汉隐帝时,三司使王章每出 官钱,又减三钱,以七十七为陌,输官仍用八十,至今 输官钱有用八十陌者。《唐书》:开元钱重二铢四参。今 蜀部亦以十参为一铢,参乃古之“絫”字,恐相传之误 耳。

    苏轼《物类相感志》:“伏中不可铸,钱汁不清名炉冻。” 铜钱与胡桃一处,嚼之,钱易碎。

    《随手杂录》“范祥钞法,陕西贮钱五百万贯,不许辄支 用。大约每钞极贱至五贯,即官给钱五贯五十文买 之,极贵则减五十文贷之,低昂之权,当在官矣。钞法 无时而不行,近年辄借用本钱,贵贱一切不问,此所 以钞法不行。”

    陕西每铜钱一贯,用铁钱一贯三十文可换。后因常 平司指挥“诸州勿出铜钱”,诸司遂效之。民间相传铁 钱将不用矣,家家收蓄铜钱,轻用铁钱,由是钱贱而 物加贵。

    《缃素杂记》:晋王夷甫雅尚,口未尝言钱。一日,其妻令 以钱绕床,使不得行。夷甫晨起,见钱阂行,谓婢曰:“举 阿堵物去。”其措意如此。世之学者有贤愚,类求阿堵 之义而未之得。殊不知阿堵初自无据,作史者但记 一时语言而已。《顾恺之传》亦云:传神写照,正在阿堵 中。独不见此何耶?宋景文公《写真诗》云:“谁谓彼其子, 而传阿堵神。”又《答书诗》云:“久谢轮囷器,羞言阿堵神。” 皆用此也。

    《野客丛谈》:徐彭年谓明皇时有富民王元宝,因命铸 钱司皆书其名,遂有“元宝”字,举世皆以为宝也。其后 又云通宝,此钱背有指甲文者,开元皇帝时铸,杨妃 之爪甲也。按开元通宝乃唐高祖武德中铸,所谓爪 甲痕者,乃文德皇后,非杨妃也。其钱字文或循环读 为开通元宝。彭年既谓元宝字用王元宝名,则是钱 为开通矣,非开元也,安可指为开元皇帝时钱邪?又 岂有国家铸钱而书王元宝之名乎?余观《玉泉子》载 钱文有“元宝名,因呼为王元宝。”疑徐误引此。

    仆尝怪开元钱流传至今四五百年,而于诸钱之中 最佳且多。因而考之,唐之钱见于今者有二,开元通 宝与夫乾元重宝。按《食货志》:“开元通宝,高视时铸,径 八分,得轻重小大之中,其文以八分、篆、隶三体,洛并 幽益桂等州皆置监,赐秦王、齐王三垆,右仆射裴寂 一垆。高宗复行开元通宝钱,天下皆铸之,元宗亦铸” 此钱,京师库藏皆满。而“《乾元》重宝”钱,肃宗命第五琦 铸,钱径一寸,每缗重十斤,与《开元通宝》参用,以一当 十。琦为相后,命绛州铸此钱,径一寸二分,每缗重二 十斤,与《开元通宝》并行,以一当十。乾元钱惟肃宗朝 铸,而《开元》钱铸于累朝,所以至今尚多。

    今人称钱为阿堵,盖祖王衍之言也。阿堵,晋人方言, 犹言这个耳。王衍当时指钱而为是言,非真以钱为阿堵也。今直称钱为阿堵,不知阿堵果何物耶?且顾 长康曰:“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谢安曰:“明公何须壁 间著阿堵軰?”殷中军曰:“理正在阿堵上。”此皆言阿堵, 岂必钱耶?此与王子猷以竹为此君之意同。裴迪诗 曰“竹君”者是也。

    《东京梦华录》:“都市钱陌,官用七十七,街市通用七十 五,鱼肉菜七十二陌,金银七十四,珠珍雇婢妮买虫 蚁六十八,文字五十六陌,行市各有长短使用。 洗儿会,亲宾盛集,煎香汤于盆中,下果子、彩钱、葱蒜 等,用数丈彩绕之,名曰‘围盆’。”观者各撒钱于水中,谓 之“添盆。”

    《能改斋漫录》:世所传《青琐集·杨妃别传》,以为开元钱, 乃明皇所铸,上有甲痕,乃贵妃掐迹。殊不知《唐谈宾 录》云:“武德中,废五铢钱,行开元通宝。”钱及书皆欧阳 询之所为。初进样“文德皇后掐一痕,因铸之。”

    《清尊录》:凡富人以钱委人,权其子而取其半,谓之“行 钱。”富人视行钱如部曲也。

    《老学庵笔记》:欧阳公记开宝钱文曰“宋通。”予按,周显 德钱文曰“周通”,故国初因之,亦曰“宋通。”建隆、乾德中 皆然,不独开宝也。至太平兴国以后,乃以年号为钱 文,至今皆然。欧公又谓宝元钱文曰“皇宋。”按《实录》所 载亦同,然今钱中又有云“圣宋”者,大小钱皆有之。大 钱折二,始于熙宁,则此名乃或出于熙宁以后矣。 《艺苑雌黄》张平子《四愁》诗云:“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 报之英琼瑶。”金错刀,王莽所铸钱名。莽居摄,变汉制, 以周钱有子母相权,于是更造大钱,径寸二分,重十 二铢,文曰大钱五十。又造契刀,其环如大钱,身形如 刀,长二寸,文曰契刀五百;错刀,以黄金错,其文曰一 刀直五千。与五铢钱凡四品并行。杜子美《对雪》诗:“金 错囊徒罄,银壶酒易赊。”韩退之《潭州泊船》诗:“闻道松 醪贱,何须吝错刀。”皆谓是也。或注:《四愁诗》引《续汉书》: “佩刀,诸侯王以金错环。”恐与王莽所铸错刀又别。 《夷坚志》:“扑满者,以竹为窍,为蓄钱具。有入窍而无出 窍,满则扑之。”

    《西溪丛语》:《唐食货志》云:“武德四年,铸开元通宝,钱径 八分,重二铢四絫,积十钱重一两,得轻重大小之中。 其文以八分、篆、隶三体。”又云:“开元二十六年已后,钱 甚恶,诏所在置监铸开元通宝钱,京师库藏皆满。肃 宗上元元年,以开元旧钱一当十。”孔毅夫云:“开元通 宝钱,给事中欧阳询撰,其文并书,回环可读,俗不知” 以为开元钱,明皇所铸,《六典》谓之开元通宝。司马光 云:“薛珰《唐圣运图》云:‘初进蜡样,文德皇后掐一甲,故 钱上有甲痕’。”凌璠《唐录政要》以为窦皇后,是时窦后 已崩,文德后未立,今皆不取。李审言《记闻》云:“唐之钱 文,如乾元、开元,曰重宝、通宝,世俗浅者有云:‘干重开 通’,朝士尚有如此言者,尤可笑也。”马永卿云:“开元通 宝”,盖唐二百八十九年独铸此钱,洛、并、幽、桂等州皆 置监,故开元钱如此之多,而明皇记号偶相合耳。 《燕翼贻谋录》:“江南李唐旧用铁钱,盖因韩熙载建议, 以铁钱六,权铜钱四,然铜钱之价,相去甚远,不可强 也。江南末年,铁钱十仅直铜钱一。江南平,民间不肯 行用,转运使樊若水请”废之。太平兴国二年二月,诏 官收民间铁钱,铸为农器,以给江北流民之归附者。 于是江南铁钱尽矣,然川蜀、陕西用之如故。川蜀每 铁钱一贯重二十五斤,铜钱一当十三,小民镕为器 用,卖钱二千。于是官钱皆为小民盗销,不可禁止。大 中祥符七年,知益州凌策请改铸每贯重十二斤,铜 钱一当十,民间无鉟销之利,不复为矣。庆历初,知商 州皮仲容议采洛南红崖、虢州青水铜,置阜民、朱阳 二监,铸大钱一,可当小钱三,以之当十。民间趋利,盗 铸不已。至八年,张方平、宋祁议以为当更,乃诏改铜 钱当十。先是,庆历元年十一月,诏江、饶、池三州铸铁 钱一百万贯,助陕西经费,所积尤多,钱重,民苦之。至 是并罢铸铁钱,其患方息。

    《行营杂录》:国家开宝中所铸钱文曰“宋通元宝。”至宝 元中,则“皇宋通宝。”近世钱文皆著年号,惟此二钱不 然者,以年号有宝字,文不可重故也。

    《学斋呫哔》冯鉴事,始载后魏孝庄时,用钱稍薄。高道 穆曰:“论今复古,宜改铸大钱,文载年号,以记其始。”鉴 遂以钱载年号始于此。余按杜佑《通典》,历叙古今钱 币之制,载宋武帝孝建初铸四铢钱,文曰“孝建”,一边 文曰四铢。则是钱载年号实始也。宋武,孝建也。孝建 元年甲午,距后魏孝庄永安二年己酉铸永安五铢 钱之岁,凡七十有六年,纪载昭昭,岂可谓始于永安? 鉴读书不精,误以高恭之奏请载年号以记其始,遂 以为事始于此。不知高之奏乃谓改铸大钱年分之 始,非事始也,此固可笑矣。又舍中国正统之年号事 始取诸北狄偏闰之朝,见识何污下邪?恐后学承讹 袭谬,不得不辨。

    《贵耳集》:曾怀在版曹,效蜀中造会子,始得三百万。孝 庙在宫中,积三百万见镪,准备换会。三五年浙中粟贱,造六百万为和籴用,继后印造,不止六百万万矣。 辛未以二易一,当时议者必曰贻害于后,今以五易 一,倍于二易一矣。十七界不及六十七文行用,殊不 知十九界后出,又将十八界以十易一矣。此一项利 害,难以虚言胜。愚民之术,至此而穷。学士大夫,强出 新奇,欲行称提之法,愈称提则愈折阅矣。有一小喻 子,譬如寒士,将一褐行质于予本家无钱可赎,欲往 其家讲说《语》《孟》,汝将所质见还,天下必无此理。今之 称提空谈,何异讲《语》《孟》而取质也?

    钱自汉以五铢行。王莽罢小大钱,改作“货”,载之建布、 货泉,乃令民且独行大钱。后魏铸太和五铢。梁有东 钱、西钱、长钱。周铸五行大布钱,一当十;又铸永通万 国钱,一当十,与五行大布并行。唐铸“乾封泉货宝钱”, 一当十。女真铸太和钱,一当十;端平铸钱,一当五。辇 下置监,铸不及千缗,费用朝廷万缗。不一月罢大钱, 皆非治世所当铸,“《大观》《太和》”可以监也。

    乖厓张公帅蜀时,请于朝,刱用楮币,约以百界。尝见 蜀老儒辈言,谓“此是世数所关,七八年前已及九十 九界。”蜀阃建议,虚百界不造,而更造所谓第一界。行 之未久,而蜀遂大坏。时数之论,于是为可信。

    韶州涔水场,以卤水浸铜之地,会百万斤铁,浸炼二 十万铜。且二广三十八郡,皆有所输,或供铅锡,或供 银,或供钱,岁计四五万。缗饶监所铸,岁止十五万。二 广未尝曾见一新钱,所在州县村落,未尝一日无铜 钱,殊不可晓。所谓《会子》,皆视之弃物,不知朝廷一如 二广,只使见钱,不知会子未知可行否乎?

    《游宦纪闻》:蕲春铁钱监,五月至七月号为“铁冻例阁” 𬬻鞲本钱,四可铸十,铁炭稍贵,六可铸十。工雇费皆 在焉。其用工之序有三:曰沙模作,次曰磨钱作末曰 排整作。以一监约之,日役三百人,十日可铸一万缗。 一岁用工,九月可得二十七万缗。

    《东皋杂录》:今人掷钱为博者,戏以钱文面背分胜负, 曰字曰幕。《前汉·西域传》云:“罽宾国以金银为钱,文为 骑马,幕为人面。”

    《继古藂编》:“金错刀,名一而义二,钱一也,刀一也。”《汉·食 货志》:“王莽更造大钱,又造错刀,以金错,其文曰:一刀 直五千。”此钱也。《续汉书舆服志》:“佩刀,乘舆黄金通身 雕错,诸侯黄金错环。”《东观汉记》:“赐邓通金错刀。”此刀 也。《文选》张平子《四愁诗》:“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 英琼瑶。”杜诗云:“金错囊徒罄,银壶酒易赊。”韩诗云:“闻 道松醪贱,何须吝错刀。”及梅圣俞诗云:“尔持金错刀, 不入鹅眼贯。”若此则指为钱矣。孟浩然诗云:“美人聘 金错,纤手脍红鳞。”钱昭度诗:“荷挥万朵玉如意,蝉弄 一声金错刀。”若此则指为刀矣。诗家用之不同,故分 白之。

    鼠璞《唐宋遗史》载张崇帅庐州不法,民苦之。既入觐, 人谓渠伊必不来,崇计口率渠伊钱。再入觐,人不敢 言,捋须相庆,崇率将须钱。《五代史补》载:赵在礼自宋 移永兴,人曰:“眼中拔却钉矣!”在礼乞还,每日率拔钉 钱。方镇不法,信非一处。此二事雅可为对。

    《蒙斋笔谈》:余少好藏三代秦汉间遗器,顷有嘲好古 者,谬云:“以市古物不计直,破家无以食。”遂为丐,犹持 所有颜子陋巷瓢,号于人曰:“孰有太公九府钱,乞一 文,吾得无似之耶?”

    《五色线,孙樵文复有和长兴者》:“巨万藏家,贯朽仄磨, 鳞差螭缩,陈陈腥湿,死而有知,是谓钱鬼。此鬼凭人, 气豪意适,反权败禄,买曲成直。”

    《性理会通》:朱子曰:“古者荒岁方铸钱,《周礼》所谓国荒 札丧,则市无征而作布。既可因此以养饥民,又可以 权物之轻重。盖古人钱阙,方铸钱以益之。”

    《群碎录》:汉惠帝赐金不言黄,谓钱也。《食货志》:“黄金一 斤,直万金钱。”盖一金与万钱等也。

    缗钱,缗丝也,以贯钱,钱一百曰一缗。

    今之卜者以钱,盖唐时已用之。贾公彦《仪礼注》:以三 少为重钱,重钱九也。三多为交钱,交钱六也;两多一 少为单钱,单钱七也;两少一多为折钱,折钱八也。 《妮古录》:项氏藏一古钱,甚绿,楷书“赵将廉颇”四字,其 阴一马。秦汉皆篆隶,不应有楷,故是后世镇魅之物。 《珍珠船》《西京记》:唐王元宝富厚,以钱文如其名,因谓 钱为“王老。”吴兴沈充铸小钱,谓之“沈郎钱。”

    《岩栖幽事》:李之彦云:“尝玩‘钱’字旁上著一‘戈’字,下著 一‘戈’字,真杀人之物,而人不悟也。然则两戈争贝,岂 非贱乎?”

    《日知录:周官》:太宰以九赋敛财贿。注:“财,泉谷也。”又曰: “赋,口率出泉也。”《荀子》言:“厚刀布之敛,以夺之财。”而汉 律有口算。此则以钱为赋,自古有之,而不出于田亩 也。唐初,租出谷,庸出绢,调出缯布,未尝用钱。自两税 法行,遂以钱为惟正之供矣。 孟子有言:“圣人治天 下,使有菽粟如水火。菽粟如水火,而民焉有不仁者 乎?”由今之道,无变今之俗,虽使馀粮栖亩,斗米三钱, 而输将不办,妇子不宁,民财终不可得而阜,民德终不可得而正。何者?国家之赋,不用粟而用银,舍所有 而责所无故也。夫田野之氓,不为商贾,不为官,不为 盗贼,银奚自而来哉?此唐、宋诸臣每致叹于钱荒之 害,而今又甚焉。非任土以成赋,重穑以帅民,而欲望 教化之行,风俗之美,无是理矣。 白氏《长庆集策》曰: “夫赋敛之本者,量桑地以出租,计夫家以出庸,租庸 者,谷帛而已。”今则谷帛之外又责之以钱。钱者,桑地 不生铜,私家不敢铸,业于农者何从得之?至乃吏胥 追征,官限迫蹙,则易其所有以赴公程,当丰岁则贱 粜半价,不足以充缗钱,遇“凶年则息利倍称,不足以 偿逋债。丰凶既若此,为农者何所望焉!是以商贾大 族乘时射利者,日以富豪;田垄罢人望岁勤力者,日 以贫困。劳逸既悬,利病相诱,则农夫之心,尽思释耒 而倚市,织妇之手,皆欲投杼而刺文,至使田卒污莱, 室如悬罄,人力罕施而地利多郁,天时虚运而岁功 不成。臣尝”反复思之,实繇谷帛轻而钱刀重也。夫籴 甚贵,钱甚轻则伤人;籴甚贱,钱甚重则伤农。农伤则 生业不专,人伤则财用不足。故王者平均其贵贱,调 节其重轻,使百货通流,四人交利,然后上无乏用,而 下亦阜安。方今天下之钱,日以减耗,或积于国府,或 滞于私家。若复日月征取,岁时输纳,臣恐谷帛之价 转贱,农桑之业转伤,十年以后,其弊必更甚于今日 矣。今若量夫家之桑地,计谷帛为租庸,以石斗登降 为差,以匹夫多少为等,但书估价,并免税钱,则任土 之利载兴,易货之弊自革。弊革则务本者致力,利兴 则趋末者回心,游手于道涂,市肆者可易业于西成, 托迹于军籍,释流者可返躬于东作。所谓“下令如流 水之原,系人于包桑之本”者矣。 《赠友诗》曰:“私家无 钱垆,平地无铜山。胡为秋夏税,岁岁输铜钱。钱力日 已重,农力日已殚。贱粜粟与麦,贱贸丝与绵。岁暮衣 食尽,焉得无饥寒?”吾闻国之初,有制垂不刊。庸必算 丁口,租必计桑田不求土。所无不强人所难量。人以 为出,上足下亦安。“兵兴一变法,兵息遂不还。使我农 桑人,憔悴畎亩间。谁能革此弊,待君秉利权,复彼租 庸法。”令如贞观年 李翱集有《疏改税法》一篇,言:钱 者官司所铸,粟帛者农之所出。今乃使农人贱卖粟 帛,易钱入官,是岂非颠倒而取其无者邪?由是豪家 大商皆多积钱以逐轻重,故农人日困,末业日增。请 一切不督见钱,皆纳布帛。 宋时岁赋亦止是谷帛, 其入有常物,而一时所需,则变而取之,使其直轻重 相当,谓之折变。熙宁中,张方平上疏言:“比年公私上 下并苦乏钱。又缘青苗、助役之法,农民皆变转谷帛, 输纳见钱,钱既难得,谷帛益贱,人情窘迫,谓之钱荒。” 绍熙元年,臣僚言:“古者赋出于民之所有,不强其所 无。今之为绢者,一倍折而为钱,再倍折而为银。银愈 贵,钱愈难得,谷愈不可售,使民贱粜而贵折,则大熟 之岁反为民害。愿诏州郡,凡多取而多折者,重置于 法。民有粜不售者,令常平就籴,异时岁歉,平价以粜, 庶于民无伤,于国有补。”从之。而真宗时,知袁州何蒙 请以金折本州二税。上曰:“寺若是,将尽废耕农矣。”不许。 是宋时之弊亦与唐同,而折银之见于史者,自南渡 后始也。

    今世所传五铢钱,皆云汉物,非也。南北朝皆铸五铢 钱。《魏书》言:武定之初,私铸滥恶。齐文襄王以钱文五 铢,名须称实,宜称钱一文重五铢者,听入市用。计百 钱重一斤四两二十铢,自馀皆准此为数。其京邑二 市,天下州镇郡县之市,各置二称,悬于市门。民间所 用之称,皆准市称以定轻重。若重不五铢,或虽重五 铢而多杂铅镴,并不听用,然竟未施行。《隋书》:高祖既 受周禅,以天下钱货轻重不等,乃更铸新钱,背面肉 好,皆有周郭,文曰“五铢”,而重如其文。每钱一千,重四 斤二两。悉禁古钱及私钱,置样于关,不如样者没官 销毁之。自是钱币始壹,百姓便之。是则改币之议,始 于齐文襄,至隋文帝乃行之。而今之五铢亦大抵皆 隋物也。按四斤二两是六十六两,每一枚当重六分 六釐。今五铢钱正符此数,不知汉制如何。 古钱惟 五铢及《开元通宝》最多。五铢,隋开皇元年铸;开元,唐 武德四年铸。

    自宋以后,皆先有年号而后有钱文。唐之开元,则先 有钱文而后有年号。《旧唐书食货志》曰:“武德四年,铸 开元通宝钱,径八分,重二铢四絫,积十钱重一两。”又 曰:开元钱之文,给事中欧阳询制词及书,时称其工。 其字含八分及隶体,其词先上后下,次左后右,读之 自上及左,回环读之,其义亦通,流俗谓之开通元宝 钱。马永卿曰:“开元通宝,盖唐二百八十九年独铸此 钱,雒并幽桂等处皆置监,故开元钱如此之多,而《明 皇纪》号偶相合耳。”

    明太祖岁辛丑二月,置宝源局于应天府,铸“大中通 宝”钱,与历代之钱相兼行使。至嘉靖所铸之钱,最为 精工。隆庆、万历加重半铢,而前代之钱通行不废。予 幼时见市钱多南宋年号,后至北方,见多汴宋年号真行草字体皆备,间有一二唐钱。自天启、崇祯广置 钱局,括古钱以充废铜,于是市人皆摈古钱不用,而 新铸之钱弥多弥恶,旋铸旋销,宝源、宝泉二局,祇为 奸蠹之窟。故尝论古来之钱,凡两大变:隋时尽销古 钱一大变;天启以来一大变也。昔时钱法之弊,至于 鹅眼𫄧环之类,无代不有。然历代之钱尚存,旬日之 间,便可澄汰。今则旧钱已尽,即使良工更铸,而海内 之广,一时难遍。欲一市价而裕民财,其必用开皇之 法乎? 自汉五铢以来,为历代通行之货,未有废古 而专用今者,唯王莽一行之耳。考之于史,魏熙平初, 尚书令任城王澄上言,“请下诸州方镇,其太和及新 铸五铢并古钱,内外全好者,不限大小,悉听行之。梁 敬帝太平元年,诏杂用古今钱。”《宋史》言“自五代以来, 相承用唐旧钱,至如宋”明帝泰始二年,则断新钱专 用古钱矣。金世宗大定十九年,则以宋《大观》钱一当 五用矣。昔之贵古钱如此。近年听炉头之说,官吏工 徙,无一不衣食其中,而古钱销尽,新钱愈杂。地既爱 宝,火常克金,遂有乏铜之患。自非如隋文别铸五铢, 尽变天下之钱,古制不可得而复矣。 钱者,历代通 行之货,虽易姓改命而不得变古。后之人主不知此 义,而以年号铸之钱文,于是易代之君遂以为胜国 之物而销毁之,自钱文之有年号始也。尝考之于史, 年号之兴,皆自季世。宋孝武帝孝建初铸四铢,文曰 “孝建”,一边为“四铢。”其后稍去四铢,专为孝建。废帝景 和二年,铸二铢钱,文曰“景和。”魏孝文帝太和十九年 更铸钱,文曰“太和五铢。”孝庄帝永安二年更铸永安 五铢。此非永世流通之术,而高道穆乃以为论。今据 古,宜载年号,何其愚也! 近日河南、陕西各自行钱, 不相流通,既非与民同利之术,而市肆之猾,乘此以 欺愚人,窘行旅。《盐铁论》言“币数变而民滋伪。”亮哉斯 言矣!

    自古铸钱,若汉五铢、唐开元、宋以后各年号钱,皆一 面有字,一面无字。储沫曰:“自昔以钱之有字处为阴, 无字处为阳。古者铸金为货,其阴则纪国号,如镜阴 之有款识也。凡器物之识必书于其底,与此同义。沿 袭既久,遂以漫处为背,近年乃有别铸字于漫处者。 天启大钱始铸‘一’”、“两”字,崇祯钱有户、工等字,钱品益 杂,而天下亦乱。按唐会昌中,淮南节度使李绅请天 下以州名铸钱,京师为京钱。未几,武宗崩,宣宗立,遂 废之。 无字谓之阳,有字谓之阴。《仪礼》疏筮法,古用 木画地,今则用钱。以三少为重钱,重钱则九也。三多 为交钱,交钱则六也;两多一少为单钱,单钱则七也; 两少一多为折钱,折钱则八也。今人以钱筮者犹如 此,钱以有字处为阴,是知字乃钱之背也,碑之背亦 名为“阴。”

    钞法之兴,因于前代未以银为币而患钱之重,乃立 此法。唐宪宗之“飞钱”,即如今之会票也。宋张咏镇蜀, 以铁钱重不便贸易,于是设质剂之法,一交一缗,以 三年为一界而换之。天圣间,遂置交子务。然宋人已 尝论之,谓无钱为本,亦不能以空文行。今日上下皆 银,轻装易致,而楮币自无所用。故洪武初欲行钞法, 至禁民间行使金银,以奸恶论而卒不能行。及乎后 代,银日盛而钞日微,势不两行,灼然易见。乃崇祯之 末,倪公元璐掌户部,必欲行之,其亦未察乎古今之 变矣。 议者但言洪武间钞法通行。考之《实录》,二十 七年八月丙戌禁用铜钱矣。三十年三月甲子禁用 金银矣。三十五年十二月甲寅,命俸米折支钞者每 石增五贯为十贯。是国初造钞之后,不过数年,而其 法已渐坏不行,于是有奸恶之条、充赏之格,而卒亦 不能行也。盖昏烂、倒换、“出入之弊,必至于此。乃以钞 之不利而并钱禁之,废坚刚可久之货,而行软熟易 败之物,宜其弗顺于人情,而卒至于滞阁。后世兴利 之臣,慎无言此可矣。” 自钞法行而狱讼滋多,于是 有江夏县民父死以银营葬具,而坐以徙边者矣。有 给事中丁环奉使至四川,遣亲吏以银诱民交易而 执之者矣。舍烹鲜之理,就扬沸之威,去冬日之温,用 秋荼之密,天子亦知其拂于人情而为之戒饬。然其 不达于天听,不登于史书者,又不知凡几也。《孟子》曰: “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若钞法者,其不为罔 民之一事乎?” 《元史》:世祖至元十七年,中书省议流 通钞法,凡赏赐宜多给币帛,课程宜多收钞。于是陈 瑛祖之。请通计户口食盐纳钞,又诏令课程赃罚等 物悉输钞,又诏令笞杖定等输钞赎罪,又令权增市 肆门摊课程收钞,又令倒死亏欠马驼等畜并输钞, 又令各欠羊皮、鱼鳔、翎毛等物并输钞。又令塌坊果 园舟车装载并纳钞。欲以重钞而钞不行。于是制为 “阻滞钞法”之罪:有不用钞一贯者,罚纳千贯;亲邻、里 老、旗甲知情不首依犯者,一贯罚百贯;其关闭铺店, 潜自贸易及抬高物价之人,罚钞万贯;知情不首,罚 千贯。有阻滞钞法者,令有司于所犯人每贯追一万 贯入官,全家发戍。边远而愈不可行矣。 宣德三年六月己酉,诏停造新钞。已造完者悉收库,不许放支。 其在库旧钞,委官拣选堪用者备赏赉,不堪者烧毁。 天子不能与万物争权,信夫 《大明会典》,国初止有 商税,未尝有船钞。至宣德间,始设钞关。夫钞关之设, 本藉以收钞而通钞法也。钞既停,则关宜罢矣。乃犹 以为利国之一孔,而因仍不革,岂非戴盈之所谓以 待来年者乎? 宣德中,浙江按察使林硕、江西副使 石璞累奏:“洪武初,钞重物轻,所以当时定律,官吏受 赃枉法八十贯律绞。方今物重钞轻,苟非更革,刑必 失重。乞以银米为准。”未行。至正统五年十一月,行在 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议:“今后文职官吏人等受枉法 赃,比律该绞者,有禄人估钞八百贯之上,无禄人估 钞一千二百贯之上,俱发北方边卫充军。亦可以见 钞直之低昂矣。”

    钱钞部外编

    《关令内传》:关令尹喜,周大夫也,善于天文。登楼四望, 见东极有紫气,喜曰:“应有圣人经过。”果有老子过,喜 设坐行弟子之礼。老子时贫,谓徐甲曰:“顾钱一百与 约,须达安息国,以黄金顿备钱还。”甲既见老子,方欲 远游,疑遂不还,乃作辞诣关,令就老子求直。关令以 辞呈老子,老子谓甲曰:“前与汝约,至安息国,顿以黄 金相还,云何不能忍辱,便与辞讼乎?汝随我已三百 馀岁,汝命早应死,赖我太元生符在汝身。再言毕,见 符从甲口出,甲已成一藂白骨矣。尹喜为请老子,以 符投之,甲立更生。喜即以见钱百万与甲遣之。” 《列异传》:“西河鲜于冀,建武中为清河太守,言出钱六 百万作屋,未成而死,赵高代之,计功用钱”,凡二百万。 再五官黄秉、功曹刘商言是冀所白取,便表没冀田 宅、奴婢、妻子送日南。俄而见冀鬼入府,与商、秉等共 计较,定馀钱二百万,皆商等匿。冀乃表自列付商,上 诏还冀田宅。

    《洞冥记》:“帝升望月台时,暝望南端有三青鸭群飞,俄 而止于台上,帝悦之。至夕,鸭宿于台端,日色已暗,帝 求海肺之膏以为灯焉取灵。”布为缠,火光甚微,而 光色无幽不入。青鸭化为三小童子,皆著青𬘬文,𦈡 各握鲸文大钱五枚,置帝几前,身止影动,因名“轻影 钱。”

    《贤奕》:汉时南方有虫,其形如蟑,其子著草,叶如蚕种。 得子以归,则母飞来就之,杀其母,以血涂八十一文, 又以其子涂八十一文。凡市物先用,母子复飞归,循 环无已,名曰“青蚨钱。”

    《神仙传》:“葛元取数十钱,使人散投井中,元徐徐以器 于上呼钱出,于是一一飞从井中出,悉入器中。” 《异苑》:晋太元中,桂阳临武徐孙江行,见岸有钱溢出, 即辇著船中,须臾悉变成土。

    剡县陈务妻,少与二子寡居。宅中先有古冢,每日作 茗饮,先辄祀之。二子患之,曰:“古冢何知?”欲掘去之,母 苦禁而止。及夜,母梦一人曰:“吾止此冢二百馀年,谬 蒙惠泽,卿二子恒欲见毁,赖相保护,虽泉壤朽骨,岂 忘翳桑之报。”遂觉,明日晨兴,乃于庭内获钱十万,似 久埋者,而贯皆新提。还告其儿,儿并有惭色,从是祷 酹愈至。

    《幽明录》:“海陵民王寻先居家单贫,尝因大风雨,散钱 飞至其家,来触篱园,误落馀处,拾而得之。寻后巨富, 钱至数千万。”

    《独异志》:柳积字德封,勤苦为学,夜燃木叶以代灯火。 中夕,闻窗外有呼者,积出见之,有五六丈夫各负一 囊,倾于屋下,如榆荚,语曰:“与君为书粮,勿忧业不成。” 明旦起视,皆汉古钱,计得一百七十千,乃终其业。宋 明帝时官至东宫舍人。

    《荆楚岁时纪》,牵牛娶织女。借天帝二万钱,下聘久不 还,天帝怒。驱在营室中,每年祗一见。

    《逸史》:隋末有书生居太原,家贫,教授所居抵官库,因 穴而入,见有钱数万,遂欲携挈。一金甲人持戈曰:“‘汝 要钱,可索取尉迟公敬德帖来’。生访求,至铁冶处,见 尉迟敬德方袒露,蓬首煆炼,生拜之,乞钱五百贯。尉 迟公怒,生曰:‘但赐一帖,他日自知’。”尉迟不得已与之。 生持帖至库,复见金甲人令系梁上,遣书生取钱,后 敬德赐钱,一库欠五百贯,将罪主者。忽于梁上得帖 子,乃打铁时所书也。

    《博异志》:贞观中,岑文本下朝,多于山亭避暑。日午时 寐初,忽觉有叩山亭院门者,药竖报云:“上清童子元 宝,特此参奉。”文本性慕高道,束带命入,乃年二十已 下。道士仪质爽迈,衣服纤异,冠浅青圆角冠,衣浅青 圆帔履,衣服轻细如雾,非齐纨鲁缟之比。文本与语, 乃曰:“仆上清童子自汉朝而果成,本生于吴,已得不 凝滞之道,遂为吴王。进入见汉帝,有事拥遏教化不得者无不相问。仆常与方圆行下,皆得美畅。由是自 文武二帝,迄至哀帝,皆相眷。王莽作乱,方出外方,所 在皆沐人怜爱。自汉成帝,遂厌人间,乃尸解。或秦或 楚,不常厥居。闻公好道,故此相晓耳。”文本诘以汉、魏、 宋、齐、梁间君王社稷之事,了了如目睹。因言史传间 屈者虚者亦甚多。文本曰:“吾人冠帔,何制度之异?”对 曰:“夫道在于方圆之中,仆外服圆而心方,正相时仪 也。”又问曰:“衣服皆轻细,何土所出?”对曰:“此是上清五 铢服。”又问曰:“比闻六铢者天人衣,何五铢之异?”对曰: “尢细者则五铢也。”谈论不觉日晚,文本乃别出门,而 忽不见。文本知是异人,乃每下朝,即令伺之,到则谈 论移时,后令人偕送,诣其所止。出山亭门,东行数步, 于院墙下瞥然不见。文本命工力掘之三尺,至一古 墓,墓中了无馀物,惟得古钱一枚。文本悟“上清童子” 是铜名“元宝”,钱之文也;“外圆心方”,钱之状也;“青衣”,铜 衣也;“五铢服”,亦钱之文也;“汉时生于吴”,是汉朝铸五 铢钱于吴王也,文本虽知之,而钱帛日盛。至中书令 十馀年,忽失古钱所在,文本遂薨。

    《唐逸史》:“八月望夜,师与上游月宫,还潞州城。上俯视 城郭,悄然而月光如昼,上乃掷金钱于城中而还。旬 日,潞州奏八月望夜获金钱。”

    《酉阳杂俎》:“卢县东有金榆山,昔朗法师令弟子至此 采榆荚,诣瑕丘市易,皆化为金钱。”

    《独异志》:韩晋公滉镇浙西,威令大行。时秦少游为淮 南节度,理民有冤不得伸者,往诣晋公,必据而平之。 浙右进钱,船渡江,为惊涛所溺,篙工募人漉出不得, 众以钱填其数,滉自至津部视之,乃责江神,因指其 钱曰:“此钱干,非水中得之者。”问吏,吏具实对,复投词 诟责,俄然二缗浮出波上,遂以取之。

    《酉阳杂俎》:元和初,洛阳村百姓王清,佣力得钱五镮, 因买田畔一枯栗树,将为薪以求利,经宿为邻人盗 斫,创及腹,忽有黑蛇举首如臂,作人语曰:“我王清本 也,汝勿斫。”其人惊惧,失斤而走。及明,王清率子孙薪 之,复掘其根,根下得大瓮二,散钱实之,王清因是获 利而归,十馀年巨富,遂甃钱成龙形,号王清本。 有人牵马访马医,称马患脚,以二十镮求治。其马毛 色骨相,医未尝见。笑曰:“君马大似韩干所画者,真,马 中固无也。是画通灵矣。”马医所获钱,用历数主,乃成 泥钱。

    《大中遗事》:“轩辕先生居罗浮山,宣宗召至禁中。能以 桐竹叶满手,挼之悉成钱。”

    《云笈七签》:“马自然于遍身及袜上摸钱,所出不知多 少,掷之皆青铜钱,撮投井中,呼之一一飞出。人有取 者,顷复失之。”

    《稽神录》:“建安有村人乘小舟往来建溪中,卖薪为业。 尝泊舟登岸,将伐薪,忽见山上有数百钱流下,稍上 寻之,累获数十,未及小半,有大树下一瓮,高五六尺, 钱满其中而瓮小欹,故钱流出。于是推而正之,以石 支之,纳衣襟得五百而归,尽率其家人复往尽取。既 至,得旧路,见大树而亡其瓮。村人徘徊数日不能去”, 夜梦人告之曰:“此钱有主,向为瓮欹,以五百顾而正 之,不可再得也。”

    徐仲宝者,长沙人。所居道南有大枯树,合抱无数。有 仆夫洒扫其下,沙中获钱百馀,以告仲宝,仲宝自往, 亦获数百。自尔每需钱,即往扫其下,必有所得。如是 积年,凡得数十万。仲宝后为乐平令,家人复于厕厨 鼠穴中得钱甚多。仲宝即率人掘之,深数尺,有一白 雀飞出,止于庭树,其下获钱至百万。钱尽,白雀乃去, 不知所之。

    建业有库子姓邢,家贫,聚钱满二千辄病,或失去。其 妻窃聚钱埋于地中。一日,忽闻有声如虫飞自地出, 穿窗户而去。有触墙壁堕地者,明旦视之,皆钱也。其 妻乃告邢,使埋瘗之,再视则皆亡矣。邢得一自然石 龟,其状如真,置庭中石榴树下。或见之曰:“此宝物也。” 因装置巾箱中,自尔稍稍充足,后颇富饶矣。

    汀州有林氏,其先尝为郡守,罢任家居。一日,天忽雨 钱,充积其家。林氏乃整衣冠,仰天而祝曰:“非常之事, 必将为祸于此,速止,林氏之福也。”应声而止。所收已 巨万,至今为富人云。

    寿春人曹真出行野外,忽见坡下有数千钱自远而 来,飞声如铃。真逐之,入一小穴,以手掬之,可得数十 而已。又舒州桐城县双港戍,有因风卷钱经市而过, 市人随攫其钱,以衣襟贮之。风入石城荆棘中,人不 能入而止。所得钱,归家视之,与常钱无异,而皆言亡 八九矣。

    《宋史夏侯嘉正传》:“嘉正为右正言兼直秘阁,诏以为 益王生辰使,所获金币,鬻得钱,辇归家,忽一缗自地 起立,良久而仆,闻者异之。”

    《贵耳集》:钱穆父尹开封,有店主告有道人独赁一房, 每日以新钱三千置之座侧,沽酒市肉,迄暮而返,乃 携炭一小篮入房中,人语小定,则拥炉铸钱,未半夜三千成矣,不敢不告。穆父遣人逻之,道人迎揖曰:“大 尹来要贫道否?”至庭下,穆父诘之曰:“尔必有术,何敢 于辇毂下为之?”道人曰:“贫道铸者泥钱,不曾用铜,似” 不碍法令,但得半干半湿泥一块,以两钱脱就便可 成。穆父命取泥试之,逡巡成泥钱一千,以索贯之呈。 穆父大怒,掷于案旁,激而有声,迸散在地。道人忽不 见,取其钱重穿之,每钱背二“口”字,知其洞宾也。今以 铁化铜为钱,亦近于用泥矣。

    《宋史五行志》:“庆元二年十二月,吴县金鹅乡铜钱百 万自飞。”

    《篷栊夜话》:鞔村主人,其先窖藏谷十馀屋,传其子,一 日发之,悉化为钱,又复禁闭。迨其孙钱栩栩飞出,一 一贴壁,拂之不下,俄化为字,令儒者辨之,一一都是 好文,乡里哄称“鞔村家有文章。”就视穷诘,皆钱谷转 转幻化,异哉!

    珍珠船青凫,一名“钱精,取母杀血涂钱绳,入龙脑香 少许,置柜中,焚一炉祷之,其钱并归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