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二百五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经济汇编 第二百五十一卷
经济汇编 食货典 第二百五十二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五十一卷目录

     国用部总论二

      礼经会元式法 内帑

      文献通考论隋代财用 叙宋储蓄 止斋陈氏论系省钱

      朱子语类财赋

      大全集答张敬夫

      群书考索周礼理其财之所出 冢宰制出司徒制入 周汉唐内外财 汉初内

      外财不相通东汉令归大农 后元富庶缘不用兵 郡国财赋 养财所自出 唐财用为

      人主私藏 唐财赋倚东南 宋朝财用会计录 精会计 今日费用 财耗于兵官 今

      日财有阳耗阴耗 宋朝内藏备非常之用 祖宗时利权不分 内外财计不一 祥符天

      禧出入之数 今日总司之财 四总所掌钱粮 绍兴岁入之数 嘉定岁入之数 东南

      财赋 东南岁入 淮浙财赋 江淮巴蜀财赋 两淮湖广四川财赋 不应以财赋责守

      令

      真西山文集讲筵卷子

      续文献通考论金国计

      图书编户部财赋总数 理财时务

    食货典第二百五十一卷

    国用部总论二

    礼经会元

    《式法》

    或曰:《周礼》理财之书,今观太宰以九赋敛财贿之后, 而继之以九式均节财用,未见其理财,先见其节财, 则是周公之节财,乃所以理财也。何者?财非天雨鬼 输,必取之民。民之所供有限,国之所用无穷,苟不于 其经费之际而品裁之,吾恐情窦既开,必至于泛用 无度,欲壑不盈,必至于苛取无厌。如欲理之,不过椎 肌剥髓以为理,而非正辞禁非以为理也。《九式》均节 之法,其周公理财之道,与夫祭祀之有牺牷牲杀,宾 客之有牲牢饔饩,丧纪凶荒之所费用,膳羞衣服之 所奉养,器械兴作之事,币帛赠劳之将,六畜之有刍 秣,群臣之有分赐,一人之有玩好,赐用取之于九赋, 而藏之于有司,邦用则必共之,君取则必受之,苟无 九式以均节之,则何所制而不妄费也?夫惟太宰有 式法以均节之,而太府以式法颁之,司会以式法逆 计之,职岁又以式法而赞逆会,职币又以式法而赞 会事,则人主不敢违式法而过用,有司不敢违式法 而妄供,九式之于理财,亦可谓有助矣。是故宰夫以 式法而掌祭祀之具,“酒正以《式法》而授酒财,掌皮以 式法颁皮革于百工,委人以式法供薪刍木材,不惟 一人不得违式法而妄费,而百司庶府亦不得越式 法而妄求私心。以式法而碍侈心,以式法而消,国用 不匮,民财不屈,而王府之货贿自沛然而有馀。岂非 节财之道,乃其所以为理财之道与?”或曰:“太宰道揆 之臣”,法守非所宜预。九式、节财,有司事也,岂太宰之 职哉?吁!大臣格君心之非,侈用乃君心之蠹,涵养君 心,非论道经邦者之责,而谁责也?且膳夫不敢会王 后、世子之膳,庖人不敢会王后之膳禽,酒正不敢会 王后之饮酒,外府不敢会王之服,司裘不敢会王之 裘,盖彼一司也,而欲与王后、世子计用度之当否,则 其势不得行也。是以祭祀宾客之所需,至于匪颁好 用之所待,百官有司皆共之。某事宜置不宜置,某物 宜用不宜用,皆不敢预议乎其间。夫百官有司,平时 既惟其命之是供,岁终又拘于势而不会,王后世子 若可以自使而自取矣。今以太宰执九式之法临乎 其上,一毫一缕,动皆《九式》之是,听其取不至妄取,其 供未尝妄供,虽曰不会而实无待于会也。此非大臣 道揆之任能尔乎?虽然,太宰以九式节财必曰均,小 宰执九式以节财用,司会掌九式以节财用皆曰均, 周公节财必拳拳于“均”之一字何与?《易》曰:“节亨,苦节 不可贞。”孔子彖之曰:“苦节不可贞,其道穷也。”节以制 度,不伤财,不害民。盖天下之事,惟合乎制度而已。均 则中,不均则或过不及。以一人而临四海,不以四海 而奉一人。取之于民而公,用之于君而当,则财不伤 而民不害,斯其所以为九式之法与!且《周官》立法,秩 叙必曰均,力政必曰均,贡赋必曰均,一制一度,无所 往而不为均也。太宰掌均邦国,而曰“秉国之均”者也, 岂于财用而可不均乎?均者,欲其多寡丰杀之得其 中也。膳羞之品,可以百有二十,裁而就简,其均乎?飧 牢之牲,可以三十有六,杀而为寡,其均乎?祀宜太牢, 俭而用少,非均也;服宜九章,菲而为七,非均也;币以 将诚,致币三享,则均矣;刍以供饲,陈刍倍禾,则均矣。 自一而祭祀之式,至九而好用之“式”,固不容多,亦不 容寡;固不可丰,亦不可杀;亦惟适其均而已尔。均节 者,人情之所安;苦节者,人情之所厌。安则久,厌则易 穷。然则以均为节,其又圣人所以节财之道与!

    《内帑》

    先儒以《职内》比汉少府,而谓职内之财为天子之内 帑吁!岂有待邦之移用者而可以为私藏乎?后人以

    玉府、内府俱比汉少府,而谓二府之财皆为天子之
    考证
    内帑。吁!岂有待邦之大用者而亦可以为私费乎?夫

    天子以天下为一家,财本不可有公私之异,帑本不 可有内外之分,而况《职内》乃言“掌邦之赋入,以贰官” 府都鄙财入之数。《内府》乃言“掌受九贡、九赋、九功之 货贿”,此岂天子之私财?谓职内为内帑固不可,谓内 府为内帑亦不可。愚故以玉府为天子之内帑,而内 府不预焉。盖先王先民而后已,必不以贡赋之公而 给玩好之私,必不以货贿之本而共赐予之末也。且 以《周礼》考之,《太府》则曰:“币馀之赋,以待赐予,式贡馀 财,以共玩好。”《职币》则曰:“敛凡用财者之币,振掌事者 之馀财,以诏上小用赐予。”《职岁》则曰:“凡上之赐予,以 叙与职币受之。”《巾车》“会车出入,岁终则入赍于职币。” 《泉府》岁终则会其出入而纳其馀。是皆以馀财而共 用也。内府、外府固亦供好赐予之财用,安知不以大 用、小用之馀财而共之。欤?今观《玉府》所掌,王佩服之 玉则共之;诸侯相会之玉则共之;王之燕衣亵器则 掌之;金玉、兵器、文织、良货贿之物则藏之。至于王有 好赐,则共其货贿,玉府所掌则如是,所供者如是,此 其为天子之私藏乎?兽人之皮毛筋骨,则入于玉府; 渔人之渔征,则入于玉府;廛人之皮角筋骨,则入于 玉府;泽人之国,泽财物则入于玉府。有如《遂师》言“入 野职野赋于玉府”,是亦九职九赋之物。然只是野之 所入,则他处九功九赋不入玉府可知矣。玉府之所 入者如此,则以之而供玩好赐予之用,何伤乎?又况 太府总乎其前,司会计乎其后,上焉又有太宰以临 之,则财虽私而实公,帑虽内而犹外也。然玉府掌金 玉,固也;兵器货贿之良,内府既受之,玉府亦藏之;兵 器金玉之献,内府既入之,玉府亦藏之,何也?盖内府 以给公用,玉府以为私藏,有内府公用之常,而又有 玉府私藏之积,无事之时,一岁所入,足支一岁之用, 一旦事起于非常,变生于不测,将何以佐用度之不 足者哉?此玉府之藏,又将为内府之副,非特为玩好 赐予用也,且以职内观之,及会,则逆职岁与官府财 用之出,而叙其财以待邦之移用。以职内且叙官府 之馀财以待馀用,则知玉府之藏亦可得而移用矣。 汉初犹有古意,以大司农给国家之公用,以少府给 天子之共养。尝观哀帝发武库兵,送董贤、毋将,隆奏 曰:“武库兵器,天下公用,皆度大司农钱。大司农钱,虽 乘舆不以给共养,共养劳费,以出少府,是不以本岁 给末用,不以民力共浮费。元帝世,贾捐之言,暴师未 一年,费四十万,大司农钱尽,乃以少府禁钱续之,是 犹以私藏为公用,以内帑为外费,此美意也。况少府, 外朝之臣,而得主内廷之物,故宫掖无擅用之”私,而 奄宦无干预之弊,尤良法也。东汉始出少府钱属之 司农,非不可也。然宫中私用,一切于司农取之,而司 农不应其求。章、和以来,不能堪此,遂于宫中自立一 监,命奄人主之。桓、灵之君,每叹天子无私财,而开鸿 都卖爵以为私藏矣。唐始以财赋归左藏,非不可也。 及第五琦不能禁豪将之求取,乃悉归之大盈后库, 是以天下公赋而为天子私藏。至杨炎请出内帑以 归有司,议者是之。未几,卢杞一用,而《琼林》《大盈》掩为 己蓄,而命宦者主之矣。夫尊为天子,富有四海,苟一 切限制之,而玩好赐予之费不得行,则其势必有所 不便。利归公上,权在一人,苟一切私有之,而经常用 度之费不得预,则其情必有所不安。诚知玉府为王 之内帑而内府不预焉,又诚知内府为王之公帑而 玉府实佐焉,则可与语《周官》之法度矣。而或者犹疑 其如德宗受裴延龄之欺罔,如汉灵帝之置私库,不 亦过乎?

    文献通考

    《论隋代财用》

    古今称国计之富者,莫如隋,然考之史传,则未见其 有以为富国之术也。盖周之时,酒有榷,盐池,盐井有 禁,入市有税,至开皇三年而并罢之。夫酒榷、盐铁、市 征,乃后世以为关于邦财之大者,而隋一无所取,则 所仰赋税而已。然开皇三年,调绢一疋者减为二丈, 役丁十二番者减为三十日,则行苏威之言也。继而 开皇九年,以江表初平,给复十年,自馀诸州,并免当 年租税。十年,以宇内无事,益宽徭赋,百姓年五十者, 输庸停放。十二年,诏河北、河东今年田租三分减一, 兵减半,功调全免。则其馀赋税,复阔略如此。然文帝 受禅之初,即营新都,徙居之,继而平陈,又继而讨江 南、岭表之反侧者,则此十馀年之间,营缮征伐,未尝 废也。《史》称“帝于赏赐有功,并无所爱,平陈凯旋,因行 庆赏,自门外夹道列布帛之积,达于南郭,以次颁给, 所费三百馀万段”,则又未尝啬于用财也。夫既非苛 赋敛以取财,且时有征役以糜财,而赏赐复不吝财, 则宜用度之空匮也,而何以殷富如此?史求其说而 不可得,则以为“帝躬”履俭约,六宫服浣濯之衣,乘舆 供御,有故敝者,随令补用,非燕享不过一肉,有司尝 以布袋贮干姜,以毡袋进香,皆以为费用,大加谴责呜呼!夫然后知《大易》所谓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 孟子所谓“贤君必恭俭,礼下取于民有制者”,信利国 之良规,而非迂阔之谈也。汉、隋二文帝,皆以恭履朴 俭富其国。汉文师黄、老,隋文任法律,而所行暗合圣 贤如此。后之谈孔、孟而行管、商者,乃曰:“苟善理财,虽 以天下自奉可也。”而其党遂倡为“丰亨豫大、惟王不 会”之说,饰六艺文奸言,以误人国家。至其富国强兵 之效,则不逮隋远甚,岂不缪哉!

    《叙宋储蓄》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所载宋朝渡江后帑藏之大概, 而其制多承东京之旧,至军资库、公使库则皆财赋 之在州郡者也。夫以经、总制月桩钱观之,则其征取 于州郡者何其苛细,以军资、公使库观之,则其储蓄 之在州郡者又何其宽假也。夫其征取之苛细,则民 宜痛受椎剥之苦;储蓄之宽假,则吏宜大肆侵盗之 恶,而俱不然,何也?盖国家之赋敛虽重,而所以施于 百姓者,常有惨怛忠厚之意,故民无怨讟;州郡之事 力虽裕,而所以励士大夫者,一皆礼义廉耻之维,故 吏少贪污。又宋承唐之法,分天下财赋为三,曰上供, 曰送使,曰留州,然立法虽同,而所以立法之意则异。 唐之法起于中叶之后,盖版籍隳废,“体统陵夷,藩方 擅财赋以自私,而朝廷不知。人主又多好殖私财,节 镇刺史往往取经常之赋,以供内府之进奉,上之人 因而利之,遂不复能究其岁入之数,而苟为是姑息 之举,则其意出于私也。”宋之法立于承平之时,盖抚 民以仁,驭吏以礼,而人主未尝有耽欲渎货之事。虽 内藏之蓄积,常捐以“助版曹,则州郡之财赋固宜,其 不必尽归之京师,又使为监司、郡守者厨传支吾,官 给其费,则不取之于民,而因以行宽裕之政,则其意 出于公也。”然此法沿袭既久,得失相半,其得者则如 前所云,而其失者盖自中兴以来,朝廷之经费日伙, 则不免于上供之外别立名色以取之州郡,如经总 制、月桩钱之类是也。州郡之事力有限,则不免于常 赋之外别立名色以取之百姓,如斛面米、头子钱之 类是也。盖其所以倚办责成于州郡者,以其元有桩 留之赋,然有限之桩留,不足以给无艺之征取。又其 法立于倥偬之时,州郡利源之厚薄,事力之优剧,不 能审订斟酌而一概取之,故郡计优裕,幸“而长吏又 得廉干之人,则撙节奉上之外,其馀力又可代输下 户之逋悬,对补无名之窠额。若郡计凋弊,不幸而长 吏又值贪庸之辈,则经常之赋入不登于版曹,而并 缘之渔猎已遍及于闾阎矣。”愚尝备论其事于《经总 制钱》之末。虽然,仁厚之泽所以著在人心者何也?盖 虽愧于取民有制之事,而每有视民如伤之心,故奉 行之者不敢亟疾,所谓“不从其令而从其意”者是也。 虽不免季世征敛之法,而能行之以士君子忠厚之 心,故蒙被者不见其苛娆,所谓“不任法而任人”者是 也。

    《止斋陈氏论系省钱》

    自唐末,方镇厚敛以自利,上供殊鲜,或私纳货赂,即 名贡奉,至是始尽系省。按后唐天成年,宣命于系省 麹钱上,每贯止二百文充公使。同光二年,庸租院奏: “诸道如更妄称简置官员,即勒令自备请给,不得正 破系省钱物。”则系省之名旧矣。然初未尝立拘辖、钩 管之制,要不使妄费而已。淳化五年十二月,初置诸 州应在司,具元管新收、已支、见在钱物申省。景德元 年,复立,置簿拘辖。累年应在,虽有此令,不过文具。三 司使丁谓奏立转运司比较闻奏,省司进呈增亏赏 罚之法。然承平日久,国家益务宽大,诸郡钱物往往 积留,漕臣靳惜,吝于起发,而省司殊不究知其详。魏 羽在咸平,则言“淳化以来,收支数目”,攒簇不就,名为 主计,而不知钱出纳。王随在景德则言:“咸平以来,未 见钱物着落诸州受御指挥,多不供申,或有申报,多 是卤莽,以致勘会勾销,了绝不得。”范雍在天圣,则又 言:“自太平兴国以来,未尝除破,更有桩管,倍万不少。 天圣至嘉祐四十年间,理财之令数下,徒有根括驱 磨之文,设而不用。以”此见得开国以来,讫于至和,天 下财物皆藏州郡,祖宗之深仁厚泽,于此见矣。熙宁 五年,看详编修《中书条例》检正五房公事、判司农事 曾布奏:“伏以四方财物,干没差谬,漫不可知。三司虽 有审覆之名,不复省阅,但有空文。自天圣九年上下 因循,全无检点,纵有大段侵欺,亦无由举发,为弊滋 多。遂”乞专置司驱磨天下帐籍。自专置司,继以旁通 目子,而天下无遗利。而公使钱始立定额,自二百贯 至三千贯止,州郡所入才醋息。房园祠庙之利,谓之 “收簇。”守臣窘束,屡有奏陈。

    谓如本州额定公使钱一千贯,则先计其州元收坊场、园池等项课利钱若干,却以不系省钱贴足额数。然诸项课钱逐年所收不等,或亏折不及元数,而所支不系省贴足之钱,更不增添,则比额定数有不及一半者,此其所以窘束也。

    后又以在州诸色钱类为一体,封桩入便,以便不尽

    钱起发。初,嘉祐茶通商,于是以六路茶本钱、茶租、茶 税钱封桩入便,若辄有支动,即当职黜降,不以自首、 迁官、去官、赦降、原减之限。至是,遂以七路诸色钱并 依通商茶法矣。元丰五年,又以上供年额外凡琐细 钱定为无额上供。

    谓“坊场税钱。” “《增添》盐酒钱。” “卖香矾钱。” “卖秤斗钱。” “卖铜锡钱。” “《披剃》钱。” “封赠钱。” “淘寻野料钱。” “额外铸到钱。” “铜铅木脚钱。” “竹木税钱。” “《误支请受》钱。” “代支失陷赏钱。” “赃罚钱。” “户绝物帛钱。”

    盖自“系省”而后有“应在司,有《应在司》而后有封桩,有 封桩而后起发。”盖至熙、丰,系省初无窠名,“应在司”最 为冗长,此元祐群臣所以深罪王安石之纷更也。

    朱子语类

    《财赋》

    今欲行古制,欲法三代,煞隔霄壤。今说为民减放,几 时放得到他元肌肤处?且如转运使,每年发十万贯, 若大段轻减,减至五万贯,可谓大恩。然未减放,那五 万贯尚是无名额外钱,须一切从民正赋,凡所增名 色一齐除尽,民方始得脱净,这里方可以议行古制。 如今民生日困,头只管重,更起不得。为人君,为人臣, “又不以为急,又不相知”,如何得好?这须是上之人一 切扫除妄费,卧薪尝胆。今天下之智力,日夜图求,一 起而更新之,方始得。某在行在不久,若在彼稍久,须 更见得事体可畏处。不知名园丽圃,其费几何?下面 头会箕敛以供上之求。又上不在天子,下不在民,只 在中间,白干稍没者何限?

    今上下匮乏,势须先正经界。赋入既正,总见数目,量 入为出,罢去冗费,而悉除无名之赋,方能救百姓于 汤火中。若不认百姓是自家,百姓便不恤。

    大全集

    《答张敬夫》

    《孟子》论“王道以制民产为先,今井田之制未能遽讲, 而财利之柄制于聚敛掊克之臣,朝廷不恤诸道之 虚实,监司不恤州县之有无,而为州县者又不复知 民间之苦乐。盖不惟学道不明,仕者无爱民之心,亦 缘上下相逼,只求事办,虽或有此心,而亦不能施也。 此由不量入以为出,而反计费以取民,是以末流之 弊,不可胜救。”愚意莫若因制国用之名而遂修其实, 明降诏旨,哀悯民力之凋悴而思所以膏泽之者。令 逐州逐县各具民田一亩,岁入几何,输税几何,非汎 科率又几何,州县一岁所收金谷总计几何,诸色支 费总计几何,有馀者归之何许,不足者何所取之?俟 其毕集,然后选忠厚通练之士数人,“类会考究而大 均节之,有馀者取,不足者与,务使州县贫富不至甚 相悬,则民力之惨舒亦不至大相绝矣。”是则虽未能 遽复古人井地之法,而于制民之产之意,亦仿佛其 万一如此,然后先王不忍人之政,庶乎其可施也。又 “屯田之议,久废不讲,比来朝廷似稍经意,然四方未 睹其效,而任事者日被进擢,不知果有欺诞否?今日 财赋岁出,以千百巨万计,而养兵之费,十居八九,然 则屯田实边,最为宽民力之大者。但恐疆理不定,因 陋就简,则欺诞者易以为奸,而隐核者难于得实。此 却须就今日边郡官田,略以古法画为丘井沟洫之 制,亦不必尽如《周礼》古制,但以孟子所言为准,画为 一法”,使通行之。边郡之地已有民田在其间者,以内 地见耕官田易之,使彼此无疆场之争,军民无杂耕 之扰。此则非惟利于一时,又可渐为复古之绪。今日 养民之政,恐无出于两者。

    群书考索

    《周礼理其财之所出》

    或问:“《周礼》其理财之书乎?”曰:“周之理财,理其出而已, 非理其入也,理国之财而已矣,非理天下之财也。每 观《六典》之书,六卿之职,兵既以私田而不饷,士大夫 既以公田而不廪,而岁时经费,独祭祀、宾客、田役、丧 荒、饮膳、衣服与夫稍秣、匪颁、赐予、玩好、数用者而已。 周公于此,上则虑夫人主侈心之生而妄费之无节”, 下则虑夫掌财用财者之吏渗漏干没,或有容奸而 肆欺,异日之忧,则又虑夫国计匮乏而府库空虚,既 窘于用,则不免虐取于民也,于是一毫财赋之出而 数人之耳目通焉。内府在内,反以共邦之大用;外府 在外,反以供王及后世子衣服之用,内外互相考也。 职内职入,反以每岁所入而考其所出,职岁、职出,反 以每岁所出而证其所入,出入互相考也,不相参则 可以专其耳目,必相考则可以防其奸欺。惟其然也, 故财用之出,上无所肆其侈,下无所容其私。上不侈 而下不私,则财常适于用,征敛常不至于虐,而民无 复有受其病者。然则周家之理财,理其出而已,非理 其入也。理之于上者“不欲虐取之于下而已,非固屑 屑然为是,不惮烦也。太宰统其大纲,司徒统泉府、仓 人、廪人之大纲,会计则均出于《司会》。式法之数,则司次舍、幄帟服裘之用舍,奄寺嫔御、洒扫使令之损益, 皆得以自总而身计之,而不惟上之自便,以滋国费、 困民力。”呜呼!兹成周之所以盛耶!由此观之,冢宰制 国用,非理财之谓也,均节财用之谓也亦明矣。

    《冢宰制出司徒制入》

    太宰制国用,制其出也。古者财用,冢宰制出,司徒制 入,皆三公兼之。自汉丞相以出入财谷非己责,则均 节会计之职散之九卿。盖经用属大农,禁钱属少府, 会计属司徒郎,廪假属仆射、右丞,然犹有统摄,不相 侵紊。光武归禁钱于司农,归水利于少府,归盐铁于 郡国,然意善而法不精。章和以后,大农之平准为中 准,列于内,而取少府之尚药、大官、御者、尚方、考工诸 曹、别作监,悉用奄人主之。

    《周汉唐内外财》

    “周时,冢宰制国用,凡玩好匪颁皆得以制之,是内外 之财相通也。”汉兴,山海地泽之税归少府以供天子 私用,公赋之入归大司农以供国家经费,内外不相 关,若非周制矣。然宫掖之费在内所不能免,若于经 费之外别立少府,专为天子私奉养,而不归于大农, 大农用有常费,亦是美意。故人主节俭缓急之际,又 可以出私帑,济公用。若光武禁钱悉归大农,是不知 此,反使后世有《鸿都》之事。惟唐之人君,干经费之物 尽为私藏,则意大失矣。

    《汉初内外财不相通东汉令归大农》

    汉少府掌山海地泽之税,以供天子私奉养。大农掌 国货,以供军国之用。汉初,县官未榷铁,山海之税归 之少府。武帝元封间,乃始令司农丞领盐铁事,官自 榷之。而向时山海之税归少府者,至是入大司农矣。 按《毋将隆传》云:“汉武库兵器,天下合用,国家武备,缮 治造作,皆度大司农钱,自乘舆不以给共养劳赐,一” 出少府,归《大司农》,少府自不相关。故高帝之初,吏禄 官用,悉取田租,而山川园池市肆,租税之入,则为私 奉养,不领于天子之经费,故司农用有常度,而不至 于乏事。武帝初年,用度未广,都内之钱贯朽而不可 校,大农犹有馀财。元狩以来,费用百出,大司农经用, 租赋并竭,始不足以奉战士,而犹未至于出私帑也。 宣帝承武帝困乏之馀,乃始出水衡钱私藏,以供县 官工作之费。其得西羌之役,费四十馀万。大司农钱 尽,乃以少府禁钱续之天子之内藏,至是始与大司 农相通为用也。《史》载元帝温恭寡欲,赏赐节约,都内 钱四十万,水衡钱二十五万,少府钱十八万,大农内 藏皆有馀蓄,则亦何事竭公帑以肥其内哉?东汉光 武并禁钱掌之大农,将以绝一己之私,制非不善,而 不知反使后世开邸鬻爵,以为私藏,何哉?夫宫掖之 费,在内所不能免,而顾使一切助办于宫庭,则固有 其制而不得为者,此所以计出于亡聊,而有内库之 私也。然则宣、元二君,捐私帑以济公用,要亦不失为 美之意。

    《后元富庶缘不用兵》

    《后元》富庶,缘不用兵。又武帝不开边,虽不入粟,拜爵 亦可。

    《郡国财赋》

    汉置司农少卿,惟承秦旧。但秦人尽欲敛天下财赋, 至于负海之粟以归京师,贾生所谓“千八百国民皆 自养”者是也。至汉大封九国,分侯功臣,止以十五郡 属京师,而又列侯公主食邑其中,近于周家,独取畿 内之赋。是时邦国自有司农少卿钱,所以吴王铸山 煮海,自拟王者,百姓更赋,皆贷勿收。梁孝王府库藏 “金玉多于京师”,正为此也。是时贾谊、晁错诸公皆以 是为忧,故武帝设盐铁官,尽笼天下之利。算缗钱商 车,大率皆是笼络郡国财赋,尊显卜式,以风诸侯,令 助边云。

    《养财所自出》

    治财之术,亦养其财之所自出而已矣。夫秦之商君、 汉之晁错,其为术刻矣,而其治财犹为知本,未至如 后世之一切也。商君之法,使民耕织粟帛而复其身, 晁错之法,使民入粟买爵而勿收其租。夫粟不入于 官也,而复其调,则上宜乏用。贸爵入粟也,而除其租, 则所入者宜不足以偿所失也。二子行之,秦以富强, 而汉有红腐之积,彼独何术也?彼诚知夫财之所自 出者不可不养,则其所以予民者即其所以取民也。 武帝承文、景富庶之后,内多欲而外事兵役,自其兵 役之兴也而边民困,赋役之烦也而农民困,自其斡 盐铁算商告缗也而商民困,自其卖爵得以免罪也 而富民困,自其立转送之法而入赋“补郎也,而世家 之子弟困;自其差出牡马也,而封君至三百石吏以 上困;自其造皮币、罚酎金也,而列侯困。”夫上自列侯、 封君而下至于庶人,盖财之所自出也。使帝知所以 养民之本,则户口日息,田野日辟,蓄牧益蕃而财货 流通,赋税之入,而上不胜用矣。

    ===
    《唐财用为人主私藏》
    ===唐初,天下财赋归左藏,太府以时上其数,尚书比部

    覆其出入。元宗时,王𫟹始岁进百亿万缗,非租庸正 额者,积百宝大盈库以供天子燕私。及禄山反,杨国 忠以为正库物不可给士卒。肃宗时,第五琦请以左 藏财赋尽归之大盈库,供天子赐给,主以中官。自是 天下之财皆人主私藏,而有司不得程其出入矣。德 宗时,琼林大盈库陆贽常极谏之,故方属意聚敛,韦 皋有日进,李兼有月进,刘赞有羡馀之贡,又有代易 进奉。刺史进奉,自裴肃始,判官进奉,自严绶始。一以 裴延龄用事,益为天子积私财。宪宗即位,尽罢进奉, 似矣。未几,刘辟、李锜既平,赀藏皆入内库于𬱖、皇甫 镈为刻剥,于是有助军赏之名。后武宗惩前弊,以户 部、度支、盐铁及诸道进奉并输延资库,以宰相领之。 又不是。

    《唐财赋倚东南》

    自天宝后,河北沦于藩镇,而国用仰给,全在东南。东 南之赋,安得不重?抑尝切疑其重赋之始,当在肃、代 之际。然大历中,独孤及为舒州,元结为道州,率户不 过岁取十千而止。至于元和,而东南之赋始重。李林 甫上《国计簿》:“总计天下方镇十五道,不由户口外,岁 所倚办,止于浙江东西、宣歙、淮南、江西、鄂岳、福建、湖” 南八道,四十九州,一百四十万户。当时户数减耗如 此,而李绛言于宪宗曰:“今东南大县,岁赋二十万缗, 二十万缗之赋,已增道州三分之一。此其增重可知 矣。”盖至是而求其及于什一之半而不可得,此李翱 之书所以作也。自是而后,至于咸通,又加甚焉。故陆 龟蒙言:“元和中,国家用兵,帑金窖粟”不足用,江南之 赋已重。殆今盈六十年,赋又数倍于前。后蒙此言,乃 发于咸通也。故元和视《大历》、建中而重,咸通视元和 而又重。向使太宗之初,已取其盈,则变故之馀,重之 又重,岂特唐之末年而后盛哉!然大历之际,军旅数 兴,户口减耗,而赋得无增者,史称刘晏之功,诚不可 揜矣。

    《宋朝财用会计录》

    唐李吉甫始部录元和国计,著为成书。宋朝丁谓著 《景德会计录》,田况著《皇祐会计录》,蔡襄著《治平会计 录》,苏辙著《元祐会计录》,皆所以总括邦计,量入为出。 德宗时,三百八十万五千馀户,税谷二百一十五万 七千馀斛,而兵七十六万八千馀人。苏辙取元丰八 年之会计之实而别其五:一曰收支,二曰民赋,三曰 课入,四曰储运,五曰经费。若内藏右曹之积,与天下 封椿之实,非昔三司所领,则不入会计。其《收支叙》云: “宗室之众,皇祐节度使三人,今为九人;两使留后一 人,今为八人;观察使一人,今为十五人;防御使四人, 今为四十二人。百官之富,《景德》大夫三十九人,今为 二百三十人;朝奉郎以上百六十五人,今为六百九 十五人;承节郎一百二十七人,今为三百六十九人; 奉议郎一百四十八人,今为四百三十一人。其馀诸 司使副、供奉、侍禁三省之吏,莫不数倍之于前。仁宗 末年,任子之法,自宰相以下无不减省。神宗裁减宗 室之恩,今微为之节,使见仕者无损,方来者有限。虽 未见其利,要之十年”之后,事有间矣。《庆历》之入二千 八百馀万,出二千七百馀万;《治平》入二千三百六十 馀万,出二千三百二十馀万;《熙宁》入三千馀万,出二 千五百馀万。然其入之常多于出者,先为之计尔。夫 计入以为出,则吾出也常裕如;以出而为入,则吾入 也常不给。盖知所计则不轻用之,用之则不妄用。今 宜日入其成,月入其要,岁比其数,以较出入,孰为轻 用,孰为私予,孰为起支,孰为定例,孰为有馀,孰为不 足。

    《精会计》

    “财莫先于节,亦莫先为会。”宋朝初建版部,则布左计、 右计、总计等使之日。其后三司置使,度支居其一,有 使、有副,有判官,有提举帐司、磨勘、理欠等司。夫度支 之设,职在诸曹,一郎吏主之足矣。前人特以建使,则 其意可见。欤自景德、皇祐、治平、熙宁、元祐,主计者必 有《会计》成书,其户口之籍,舆地之图,调度之多寡,赋 予之厚薄,其名、其色、其制、其数,莫不备矣。自三司使 之罢,理财既已无术,而渡江以来,典籍散漫,会计之 事,一切委而不讲,营营支撑,仅纾目前,以至于今,推 原其弊,皆起于理之而无其说。

    《今日费用》

    绍兴中,郑湜《札子》:“宋朝混一之初,岁入缗钱一千六 百馀万,以为极盛,两倍唐室矣。其后,月增岁贡,及熙、 丰间,言利之臣极力聚敛,然后岁入六千馀万。渡江 之初,东南岁入不啻千万,比年乃增至六千五百馀 万,则所入倍于祖宗时多矣。神宗皇帝中都吏禄兵 廪所费,全岁不过百五十万,元丰间纷更费用,犹不” 过月支三十六万。宣和末,崇侈无度,月支百二十万。 渡江之初,虽连年用兵,然月支犹不过八十万。比年 安靖无事,乃月支百二十万,则其所费亦倍于祖宗多矣。徽宗宣和间,月支九十五万;高宗绍兴三年,月 支一百一十万。陈襄论神宗岁入缗钱约六千馀万, 养兵之费约五千馀万,乃是六分之兵占其五,

    《财耗于兵官》

    “今日生财之道多矣,惟是节省不得其术。以今天下 较财用,于汉、唐所入,十倍于汉,五倍于唐。唐人榷盐 刘晏时,每年得六百馀万,李巽最多之年,比晏多一 百八十万。今准一年所入一千三百万有奇,较之熙 丰以后,所入再倍,今姑置勿论,绍兴初年所入已数 倍矣。绍兴初,养兵仅百万,今中外才四十万尔。比来” 币直合于饷军理会。左藏支养兵居十之七,又未尝 养得兵。说者只云合汰老弱去诡名殊号,不知军中 不可无老练之人。弱有二说:病弱者则强壮者自不 与为伍,幼弱者则他日复成强壮,至诡名未易检校。 刘枢密云:“得一贤相,自无许多般事,始末只合于饷 事上说。”外则靳惜名器,如绍兴初使相未尝除人节 钺,惟四大将。今使相二十馀人,节钺数百辈,人月费 数千缗,又宫亲无撙节,安得不匮乏!

    《今日财有阳耗阴耗》

    “建理财之议而有取于生财者,今日之故说也;建理 财之议有取于节财”者,亦今日之故说也。今生财之 术,视前古为详矣,谷则有租,绢则有庸,酒则有榷,茶 盐则有征,又有坊场之钱,楼店、河渡之钱,前世所以 取于民者,今尽行之矣。以此生财而财不丰,则生财 之说果不可用也。今节财之说,视前古为尽矣,力役 “不兴,征伐不举,好予匪颁,初无滥赏,而又惜士禄之 圭角,停枢密院之犒设,上玉牒所之科次,前古所不 知节者,今尽为之矣。以此节财而财不丰,则节财之 说果不可用也。今日天下不虑夫无财,虑夫所以陷 没之者不可以数举,而又以阴耗者众。前日之事,今 日之鉴也。”高宗皇帝在绍兴间,尝以六事询执政,而 当时宰臣之职,谓“宣和月支九十五万,绍兴三年月 支一百一十万”,则绍兴之月费加多于宣和,一岁共 用一千三百馀万。又谓“榷货所入东南盐岁若千万。”

    《宋朝内藏备非常之用》

    宋朝置朝藏、奉宸等库,其实欲蓄积以待非常之用, 军兴赏赉则用之,水旱灾伤赈济则用之,三司财用 乏,则出以助之,诸路财用乏,则出以助之。太祖始平 僭乱,收其府库,别贮之封桩库,国用之馀悉入焉。尝 曰:“俟满五百万缗,当问契丹赎燕蓟。”又曰:“用二十疋 绢,募一胡人,首用绢二百万疋,北虏尽矣。”太宗改名 内藏,自淳化至景德,用兵之费,皆取是焉。太宗初宝 内帑,谓侍臣曰:“河东敌境甚迩,吾必取之,不免扰民。 今内帑所积,以备调发,盖重扰也。”其后皆如诏,卒不 扰下。真宗谓王旦曰:“内藏库所贮金帛,备军国之用, 非自奉也,但外庭不知耳。”仁宗明道二年,出内藏钱 百万赐三司。初,三司以用度不足告于上,上曰:“国家 禁钱,本无内外,盖以助经费也。”自是岁歉或调发,则 出内藏以济之。当时常出钱百万缗,以助常平籴本。 哲宗时,尝因冬大寒,出钱十万缗散与穷民。

    《祖宗时利权不分》

    祖宗时,户部之职实为三司,其馀司则有磨勘、衙司、 曹案、刑案、修造河渠之属,凡天下之事,权镇之太平, 货财之入,工役之兴,皆可以稽其帐籍,量其费用,敛 散及时,纵舍由己,而不为他司所牵制。内而诸司,外 而转运,如心腹之运,手足如臂使指,苟官得其人,则 财无不羡,此之谓“利权不分。”自三司之曹案为军器 监,而缮修械杖之具,户部不得预。曰“都作院”,属于诸 道宪司;曰“水部”,属于冬官;曰“磨勘司”,属于都部。而并 属于刑曹。钩考检校,户部莫得而知之,权利于此分 矣。故他司以办事为功而不顾财之有无,户部以给 财为功而不论事之当否。职守拘牵,而费用无艺,国 用安得不匮乎?

    《内外财计不一》

    “今中都有户部,有修内司,有内库,有一库之激赏,有 国子之赡养,有诸军之营运,惟军资当合自治,馀皆 属户部可也。今他司财计所在,户部不得其出入,及 漏卮无当,何所致诘耶?”外司有转运、常平,有市舶,有 坑冶,有总制,有经制,有帅司之激赏,有州、有县,而州 县又各有务库曹局,惟激赏不当他属,馀皆宜属转 运可也,“利合而富,利散而窘”,理财之道,可一言而尽 矣。

    《祥符天禧出入之数》

    “国初以来,财用所入,莫多于祥符、天禧之时,所出亦 莫多于祥符、天禧之时。至道中,榷酒税钱一百二十 万贯,至天禧增至七百七十九万贯,其他关市、津渡 等税,率增倍之。至道末,盐课钱七十二万贯,天禧末 至一百六十三万贯。至道中,岁铸钱八十三万贯。景 德末至一百八十三万贯,则财之所入,多于国初矣。” 然国初三岁一郊,费五百万贯。景德以来,祀郊费七 百馀万,祀汾阴上宝玺不与焉。至道末,所出不过一千馀万贯。天禧末,天下总收二千六百馀万贯,总费 钱二千七百一十万贯,设者不预焉。

    《今日总司之财》

    “古之掌财者二,今之掌财者三,内帑也,外帑也。”此自 古以来则然也。而中兴之后,则于二者之外而有总 司之财焉,此不可不讲也。中兴以来,驻跸吴会控扼 之地,上下数千里,列屯相望,费用不赀。其始粮饷职 之主将,主将不自给也。主将取之总司,总司吝于供 亿也。然后请之朝,而总领之官出焉,然未以名官也。 自收诸师之兵,目为御前分屯要害,而后总领之官 置焉,号为外司农,其权重也;官分四总领,其职专也。 两淮之职,或分或合,四川之名或仍或革,此特一时 之置焉尔,其大意则欲便于粮饷也。大抵国家用度, 多靡于兵,西蜀、湖广、江、淮之赋类总司,其供京师者 惟仰闽、浙而已。近年以来,尝命官以“考总司之财矣, 又尝欲合总司之财以归户部矣。合之则缓急无所 备,不合则事权无所统。”其说纷纷,至于今未定。愚切 以为合之非也,不合亦非也,盍亦求中兴之初所以 命官之意乎?方其初年,总领财赋,本之户部,兵职固 在外也,而其权未始不归于内也。权出于内则可以 制其虚盈;职分于外则可以备其缓急,斯不亦可行 之法乎。

    《四总所掌钱粮》

    镇江诸军钱粮,淮东总领掌之;建康、池州诸军钱粮, 淮西总领掌之;鄂州、荆南、江南诸军钱粮,湖广总领 掌之;兴元、兴州、金州诸军钱粮,四川总领掌之。

    《绍兴岁入之数》

    渡江之初,东南岁入犹不满千万,上供才二百万缗, 此祖宗正赋也。吕颐浩在户部,始创经制钱六百六 十馀万缗,孟庾为执政,又增总制钱七百八十馀万 缗。朱胜非当国,又增《月椿》钱四百馀万缗。绍兴末年, 合茶、盐、酒算、坑冶、榷货、籴本、和买之入,凡六千馀缗, 而半归内藏。

    《嘉定岁入之数》

    当今岁入之数,为“缗钱三千五百馀万,而归于版曹 者盖一千九百馀万。归于淮东之总所者二百六万, 归于淮西总所者三百七十八万,归于湖广者五百 七万,归于四川者五百三十八万。”

    《东南财赋》

    “东南财赋之渊薮,惟吴越最为殷富。”夫东南财赋之 渊薮也,自战国、汉、唐至于今用之。昔越王勾践国于 会稽,以地理考之,即今之浙江之东及饶、信是也,其 为郡十,地至狭也。当是时,玉帛之贡于吴府无虚日, 外而吴之公卿大夫皆有赂,内而越之士卒百官皆 有养,然未尝有不给之虞。吴王濞国于全吴,以地理 考之,即今江南、二浙及闽中是也,其为郡二十,地虽 广也,而寻阳、兴国、宜春、高安割而属之长沙。当是时, 吴之百姓无赋也,惟即豫章山以铸铜,煮海水以为 盐。而吴之富擅天下,至于金钱之饶,在处而有,不特 取之吴,而未尝有乏财之虑。

    “唐财赋皆仰给于东南,其他诸郡无有。爰至于唐代 宗大历之际,刘晏掌江淮盐铁之权,岁入六百馀万 缗。是时天下租赋之所入,不过千二百万,而江南之 利实居其半。德宗建中之间,韩滉之节度浙江东西 也,是时车驾在奉天,滉则献绫罗四十担;李晟驻军 于渭桥,滉则饷米百馀艘;乘舆反正于长安,滉则贡” 米百万斛。非特此尔,而唐虽名为都长安,而大农之 国计实仰给于东南,其他诸郡无有也。宪宗即位之 二年,李吉甫作《元和国计录》,备述元和之初,藩镇瓜 割玉帛之不贡于王府者十五道,而岁租赋之所待 办者八道,实皆东南也。曰浙江东西路,曰淮南,曰湖 南,曰鄂州,曰宣歙,曰江西,曰福建。故韩愈有言曰:“当 今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是矣。当是时,户口之在 版籍一百四十四万,而兵之仰给于县官者八十三 万,又且师旅四出,诛吴,平潞,划蜀殄蔡,收齐伐魏,其 间廪给之费,不可一日阙,而初未尝告乏,则是东南 之地善用之而财赋未尝不丰也。

    祖宗之时,银绢缯絮钱谷皆仰给于东南。仁宗皇帝 庆历三年,诏“会国家之财赋,转一岁之中而为定式, 别其州县之廪给,诸路之转搬,与酌漕舟车之费”,而 东南金帛之成数入于王府者,皆可考也。“江东钱之 上京以缗计者,凡八十九万;银以两计,凡二十万;绢 以匹计,凡五十万;江西钱之上京以缗计者,凡三十 四万;银以两计,凡十三万;绢以匹计,凡三十万;湖南、 北钱之上京者二十七万,银二十二万,绢一十三万 两;浙东、西钱之上京者七十四万,银四万八千,绢七 十二万;福建银之上京者二十万八千。此其大凡,而 奇赢之数不与焉。与夫远而两淮之运,而川广所贡, 岁不下百馀万,诸道金缯绵絮之饶”,亦且数百万,皆 不可毛举。是时米之在东南诸郡者,凡六百二十万 石,铜之铸于饶、池、江、建者,凡六十八万缗,是则国家财赋之仰于东南者,未尝不丰也。

    《东南岁入》

    “今日所入倍于祖宗时,所费亦倍于祖宗时。自宋混 一之初,所入缗钱不过一千六百馀万,太宗皇帝以 为极盛,两倍于唐室矣。其后月增岁广,至熙、丰间,言 利之臣极力聚敛,然后岁入五千馀万。渡江之初,东 南岁入不过千万,比年乃增至六千五百馀万,则所 入信倍于祖宗时多矣。祖宗时,中都吏禄、兵廪之费”, 全岁不过百五十万。元丰之间,纷更费用,犹不过月 支三十六万。至宣和“间,崇侈无度,然后月支百二十 万。渡江之初,虽连年用兵,然月支犹不满八十万。比 年安静无事,乃月支一百二十万,非泛犹不与焉”,则 其所费亦倍于祖宗时多矣。

    《淮浙财赋》

    “国用多而常患不足,盖知生财取财而未知节用。绍 兴之初,岁费一千三百二十万,而一岁所入,止以淮、 浙盐息计之,已二千三百万。”以二千三百万之息,而 为一千三百二十万之费,国用当充衍而有馀。况夫 今之淮、浙所入,不减于绍兴之初,加以江、湖、福建、二 广租赋,与夫其他名目甚众,而储峙匮竭,常患无一 年之储。何欤。岂非知生财聚财之源。而未知节财之 道欤。

    《江淮巴蜀财赋》

    汉、唐以江淮、巴蜀财赋给军,宋以江、淮、巴蜀之资供 军用,何不见其有馀?巴蜀、江淮,自昔号为富饶。汉高 东向争天下,独命萧何留收巴、蜀以给军,是以巴蜀 之资取天下也。唐肃宗驻兵彭源,河、洛以北,莽为盗 区。第五琦所谓“财赋之所出,江、淮为渊”,请以江、淮租 赋,命轻货以给军。故史臣谓张巡、许远全江淮财用 以济中兴,此以江淮之资乎天下也。今敛戍守边,徒 以江淮巴蜀之资为巴蜀、江淮之用,宜若沛然,未见 其有馀,何哉?

    《两淮湖广四川财赋》

    “版图视古为减,而财赋视古为增。以今日事势论之, 合吴、越、楚、蜀之地,东西掎角,视昔版图所有,殆不能 半,而两淮、湖广、四川之赋,分隶于四总所,不属于上 供,而上供所入,特不过闽、浙数路。”夫以闽、浙数路之 所出,而资东南七八十年军国之需,无非殚竭民力 以赡经费。

    《不应以财赋责守令》

    今天下郡县,皆为计司理财之地;承流宣化字民之 职,皆为计司理财之官。“常赋办矣,虽溪壑,其诛求不 恤也;上供输矣,虽鹰虎,其苛劾不责也。不然,则息争 虞芮,无益督负之烦;遍野农桑,莫赎催科之拙。”世无 卢坦,孰肯违租赋以受罚;人非何易于,孰肯却榷茶 之请以贾祸乎?夫财赋办则陟陞矣,虽朘削生民,剥 “及肌体,无所考也;期会失则贬黜矣,虽抚字心劳,爱 养备至,无所见也。”建章奏上,分画再三,其得罪而去 者,非茶盐酒税之不登,则上供总司之不办也;非户 部常额之过期,则转运需求之不至也。诏下褒美,增 秩赐金,其躐等而进者,非额外聚敛之有馀,则经费 衍用之俱足也;非坑冶鼓铸之馀数,“则必密进留,州 之两尽也。财不办则病官,财必办则病民。”今之试邑 甚难也。以易于而短于督赋,君子谓之不智;以冉求 而事于聚敛,君子谓之不仁;以渊明而忸于督邮,君 子谓之不勇。戴星而入,令佐之相与语者,非钱粟之 说,无庸议也;抱文书而立者,雁行以进,非钱粟之计, 无庸书也。《棰楚》列于庭下,叫号痛楚,流血被体,非钱 粟之事,无庸急也。

    真西山文集

    《讲筵卷子》

    《大学平天下章》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 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臣按:古今生财之说未有能外此四言者,而先儒吕大临推明之,可谓确论矣。韩愈有云:“古之为民者四,今之为民者六,农之家一而食焉之家六。”盖古者四民,士、农、工、贾而已,后世益之以道、释所谓为民者六也。农一而食者六,宜其赡足之难,然士主名教,工治器用,贾通货财,非无事而食也,若释与道,则饱食安坐,以蠹吾民。而朝廷乃以鬻祠牒为生财之资。不知释道日增,则农民日减,财之所自出者耗矣。猥曰生财,可乎?此谓生之者寡,而食之者众也。农民日减而耕者少,则为之者不疾矣。而国家之用度,又未尝量入以为出也。以江左一隅之力,而用度数倍于承平之时,夫安得不匮口奏冗官、冗吏、冗兵之弊云  云。夫《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今之事势,穷极甚矣,不变而通之,其可久乎?然变通之术,岂有他缪巧,夫亦曰节用而已尔。用有节,则经常之费易足,经常之费足,则祠牒之鬻可省。释道少则农民多,生财之源,无出于此。惟陛下亟图之

    续文献通考

    《论金国计》

    按:金太祖肇造,减辽租税,规模远矣。熙宗、海陵之世, 风气日开,兼事远略,君臣讲求财用之制,切切然以 是为先务。虽以世宗之贤,储蓄之志未尝一日而忘, 章宗弥文猬兴,边费亦广,食货之议不容不急。宣宗 南迁,国土日蹙,污池数罟,往往而然。盖法之初行,惟 恐不密,言事者谓其厉民,即命罢之。罢之未久,会计 “者告用乏,又复举行。其罢也,志以便民,而民未见德; 其行也,志以足用,而用不加饶。及其亡也,括粟拦籴, 一切掊克之政,靡不为之,加赋数倍,预借数年,或欲 得钞,则预卖下年差科。”高琪为相,议,至榷油进纳滥 官则辄受空名宣敕,或欲与以五品正班。僧道入粟, 始自度牒,终至德号,纲副威仪、寺观主席,亦量其赀 而鬻之。甚而丁忧,鬻以求仕,监户,鬻以从良;进士出 身,鬻至及第;又甚而叛臣、剧盗之效顺,无金帛以备 赏,激劝以王爵固结其心,重爵不继,则以国姓赐之。 名实混淆,伦法斁坏,皆不暇顾,国欲不乱,其可得乎? 迨夫宋绝岁币而不许和,贪其淮南之蓄,谋以力取, 至使枢府武骑尽于南伐。讹可、时全之出,初志得粮, 后乃尺寸无补,三军覆亡,元师压境,兵财俱困,无以 御之。《传》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作法于贪,弊将若何? 使其初用唐之永业口分以制民产,仿其租庸调之 法以足国用,何至百年之内虚耗如此?与其弊在于 急一时之利,踵久坏之法,鄙辽俭朴,袭宋繁缛之文; 惩宋“宽和”,加辽操切之政故也。

    图书编

    《户部财赋总数》

    “国家经制户部,财赋或存留于司府,或起运于京边, 赋有常额,费有常经,公私所需,未常不足。今查顺天 等府、浙江等布政司每年财赋实征起存之例,夏税、 秋粮、马草、地租、屯田、食盐、钱钞、税课、盐课、颜料、果品、 厨料、蜡茶、灯草、蒲杖、盐斤、局税、门摊,各有成数。成化、 弘治以前,各边宁谧,百费岁入之赋,足供岁出之用, 尚有盈馀。南京内府及光禄寺并两直隶、天下司府、 卫、所,各边一应起存钱粮不计外,姑自其盈缩易见 者言之:京、通仓粮入三百七十万石,嘉靖十年以前 至有八九年之积,今则所储仅馀四年。大仓禄库岁 入二百万两,嘉靖八年以前,内库积四百馀万,外库 有一百馀万,今则内库止存一百一十馀万,外库仅 及二十馀万。大仓银两极费,而其诎者边防为最,商 铺料价次之,马匹料草次之。加以不时奏讨,如进用、 修边、给赏、赈灾之类,不可胜纪。且今之边费,每年仰 给大仓,有增无减。及备查大仓岁额银两,折银、折草、 馀盐等银,止计一百八十馀万,加以派剩馀米、轻赍 放剩等银,每年额入实计银二百馀万。先年岁用各 边额用主兵年例银四十一万;卫所额用折粮四个 月,银二十三万一千四百二十馀两;职官额用布绢 银一十一万五千九百馀两;军士额用布花银十万 馀两;京营额用马匹草料折色三个月,并巡捕一年 全支,共银一十二万六千六十馀两;仓场料草束额 用银三十五万馀两,每年大约实支银一百三十三 万三千三百馀两。近年以来,除进用备边、给赏、赈灾 等项外,各边每年加添募军银五十九万二千八百 馀两。各边每年加添防秋、摆边、设伏各兵银一百一 十馀万,各边每年又加添补岁用不敷盐银二十四 万五千六百四十馀两。京营每年加添商铺料价银 二千馀两,通前额用银内,除卫所两个月折粮银不 放外,大约每年实支本仓银三百四十七万馀两。”是 太仓每年岁费少银一百四十九万馀两,迄今不为 节省,年复一年,出浮于入,虽有开纳括取等项,有事 之时,所济几何?此近日户部之所具题国计如此,诚 不可不为之虑也。

    《理财时务》

    “财用之在天下,其生出有原,其制用有节,而其补救 有要。今天下银课,自上供外,其领于度支之经费者, 岁二百九十万有奇耳,而诸边兵饷殆且称是。窃闻 祖宗开立各边,以陕西八府供延、宁、甘肃,以山西三 府供宣、大,以山东、永平供辽东,而又各以畿辅、河南 诸郡麦银益之,率岁入自足一岁之用。即如宣、镇岁 九十万两,而民赋居十之七。他镇亦略相孚。发帑金 以代赋,乃救急权宜,非经制也。今乃为额,且岁有加 益矣。”夫宣大增于辛丑、壬寅,蓟镇增于庚戌,盖一时 惩虏侵轶,故厚集广募,冀一创抑之。今虏款虽不足 恃,而土兵久练,计必服习。诸镇之入卫,南兵之寄寓, 不可议撤乎?诸召募修边等费,不可议核乎?而又推 之各边,籍民赋之由耗,考经制之当复,则费必大省 矣。是议边饷者其一也。国初,亲王岁禄五万石,数岁 而裁为万石或千石,盖不以亲故殚民财。《祖训》言将 军以下有才能者,得改官升转如铨法,又不以亲故 妨其任也。今嫡长世及支庶递降而丽属籍者万五千馀,岁禄之数,即竭“天下之赋不能赡也。诚宜斟酌 变通,稍为限制。递降之法,视亲疏为等杀。绝封之后, 令为业以自资,而弛禁阶,什一如齐民法,则禄必渐 省,而法可经久。”是议藩禄者其一也。军职世及报功 也,圣祖垂永世无穷之谕,而复严犯罪谪配之律,盖 仁义并行之道也。今前泽不斩而后勋复继,故系籍 日繁“而制禄日广。至锦衣之冗滥,则又其甚者也。夫 箕裘不世,则豢养不足以劝功;干纪不惩,则诈谖益 恃以无恐。诚宜禁其旁袭,而严其比试。诸不中式与 试不如期者,夺其禄,编为士伍无少贷。有犯法者,案 劾谪遣之如律。诸冗滥非功次者,检籍而褫革焉。武 胃其少清乎?是议军职者其一也。他如职以事列”,则 内外剩员之无关事守者可汰也。“廪以称事”,则匠艺 力勇之诡名篡籍者可革也。“费必有经”,则不时之宣 索、无名之赏赉可停也。断而行之于财计其少补乎? 夫是数者皆节约之说也。若生出之原,则赋法备矣, 即孔桑持筹亦何以加者?无已,则愚谓屯政之当修 也,盐法之当复也。夫国家实边之策,斯二者实赖为 议者盖屡及矣,而卒泥不行者,患在行之不果,而挠 于沮事之议也。往“诸边武备废弛,虏骑充斥,耕稼之 地,灌莽弥望。今北虏业已纳款,而环庆以西亦稍革 面,塞上之腴,可垦必多。诚宜以时相度利便,为封畛 堡砦,使足居守,募军民耕垦其中,期以三年方征之 税,仍薄其额,则愿耕者必众矣。其内地之侵于官豪 者,量时久近以渐清之,要在当事者虚心任怨,勿纵 勿忧,事必有济也。”或乃谓计其羡仅足以供军,岂未 计养军之重费邪?盐政一坏于输粟之易银,再坏于 馀盐之权制,故商人不乐趋塞,而竞逐馀盐之制,坐 是飞挽利失,而诸边愈窘,一有灾警,帑金虽出,乃至 无从得粟。始惩谷贱之利,商不计谷贵之弊,反移之 国也。屯田既复,刍粟且易,得宜处给工本,尽收馀盐, 而并正课悉开之边,仍轻估以召之。约非由报中者, 则无从得引,而私贩、辖害等弊,则属其禁,勿使犯商 人必趋塞下矣。商通则塞地益垦,边庾可满,而帑金 可以渐革减也。或乃计开中之入,无当于原估其始 者易银之浅见邪?愚又谓河以北水利稼政宜修也。 夫京辅诸郡,古燕赵用以内支诸雄,外御胡貉者。唐 之三镇亦以其力抗天下,未闻借资于他境也。今濒 海千里,萑苇极目,而瀛、深诸郊,一遇霖潦,溟渤为区, 岂地利之不如古邪?诚宜仿元人疏浑滦、障滹沱遗 迹,于滨河之地,“或筑堤洒渠,或潴为陂泽,或去其壅 塞,使水有所归,则不为患矣。”而又修虞集之议,于京 东濒海地,用南人水耕法募民田之,亦以三年起轻 科,仍禁贵戚毋请夺,诸他郡滨水者悉准。是则地利 必兴,畿辅殷阜,亦可渐减漕粟,以纾东南之困,此永 世利也。他如长淮以壮河、济,左右诸封域类多无弃, “倘营田之使悉心讲画,勤行劳徕,而以辟土劝农,计 其吏治,于财计亦岂无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