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二百六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二百六十一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二百六十二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六十一卷目录

     三礼部总论二

      宋朱子全书论考礼纲领

      朱子大全集答应仁仲

      元吴澂三礼叙录仪礼 周礼 礼记

      群书备考三礼

    经籍典第二百六十一卷

    三礼部总论二

    朱子全书一

    《礼纲领》

    “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 庸哉!”这个典礼,自是天理之当然,欠他一毫不得,添 他一毫不得。惟是圣人之心与天合一,故行出这礼, 无一不与天合,其间曲折厚薄浅深,莫不恰好,这都 不是圣人白撰出,都是天理决定合著如此。后之人 此心未得似圣人之心,只得将圣人已行底圣人所 传于后世底,依这样子做得合时,便是合天理之自 然。

    圣人有作古礼,未必尽用,须别有个措置,视许多琐 细制度,皆若具文,且是要理会大本大原。曾子临死, 丁宁说:“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 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笾豆之事,则有 司存”上许多,正是大本大原。如今所理会许多,正是 笾豆之事。曾子临死,教人不要去理会这个。“夫子焉 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非是孔子如何尽做这事。到 孟子,已是不说到细碎上,只说“诸侯之礼,吾未之学 也,吾尝闻之矣,三年之丧,齐疏之服,餰粥之食,自天 子达于庶人”,这三项便是大原大本。又如说井田,也 不曾见《周礼》,只据《诗》里说“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由此 观之,虽周亦助也,只用诗意带将去。后面说“乡田同 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八家皆私百亩, 同养公田’。只说这几句,是多少好。这也是大原、大本” 处。看《孟子》,不去理会许多细碎,只理会许多大原、“大 本。”又曰:“公今且收拾这心下,勿为事物所胜。且如一 日,全不得去讲明道理,不得读书,只去应事,也须使 这心常常在这里。若”不先去理会得这本领,只要去 就事上理会。虽是理会得许多骨董,只是添得许多 杂乱,只是添得许多骄吝。

    今日百事无人理会。姑以礼言之,古礼既莫之考,至 于后世之沿革因袭者,亦浸失其意,而莫之知矣。非 止浸失其意,以至名物度数亦莫有晓者,差舛讹谬, 不堪着眼。三代之礼,今固难以尽见,其略幸散见于 他书。如《仪礼》十七篇,多是士礼,邦国人君者仅存一 二,遭秦人焚灭之后,至河间献王始得《邦国礼》五十 “八篇献之,惜乎不行。”至唐此书尚在,诸儒注疏犹时 有引为说者,及后来无人说著,则书亡矣,岂不大可 惜!叔孙通所制《汉仪》及曹褒所修,固已非古,然今亦 不存。唐有《开元》《显庆》二《礼》,《显庆》已亡,开元袭隋旧为 之。本朝修《开宝礼》,多本《开元》,而颇加详备。及政和间 修《五礼》,一时奸邪以私智损益,疏略抵牾,更没理会。 又不如《开宝礼》。

    “《仪礼》,礼之根本,而《礼记》乃其枝叶。《礼记》乃秦汉上下 诸儒解释《仪礼》之书,又有他说附益于其间。今欲定 作一书,先以《仪礼》篇目置于前,而附《礼记》于后,如射 礼则附以射义,似此类已得二十馀篇。若其馀《曲礼》 《少仪》,又自作一项,而以类相从。若疏中有说制度处, 亦当采取以益之。”旧尝以此例授潘恭叔,渠亦曾整 “理数篇。今居丧无事,想必下手。《仪礼》旧与《六经》《三传》 并行,至王介甫始罢去。其后虽复《春秋》,而《仪礼》卒废。 今士人读《礼记》而不读《仪礼》,故不能见其本末。” 贺孙因问:“祭礼附《祭义》。如说孝许多,如何来得?”曰:“便 是祭礼难附。兼《祭义》前所说,多是天子礼。若《仪礼》所 存,唯《少牢馈食》,《特牲馈食礼》是诸侯大夫礼,兼又只 是有馈食。若天子祭,便合有初间祭腥等事。如所谓 ‘建设朝事,燔燎膻芗’,若附《仪礼》,此等皆无入头处。意 间欲将《周礼》中天子祭礼这项作一总脑,却以《礼记》 附。如疏中有说天子处,皆编出。”因云:“某已衰老,其间 合理会文字,皆起得个头在。及见其成与不见其成, 皆未可知。万一不及见此”书之成。诸公千万勉力整 理得成。此书所系甚大。

    问贺孙所编《礼书》。曰:“某尝说,使有圣王复兴,为今日 礼,怕必不能悉如古制。今且要得大纲是。若其小处, 亦难尽用。且如《丧礼》冠服斩衰如此,而吉服全不相 似,却到遭丧时,方做一副当如此著,也是诧异。”贺孙 问:“齐斩尚存此意,而齐衰期便太轻。大功小功以下 又轻,且无降杀。今若得斟酌古今之仪,制为一式,庶 几行之无碍,方始立得住。”曰:“上面既如此,下面如何 尽整顿得!这须是一齐都整顿过,方好,未说其他琐细处。且如冠,便须于祭祀当用如何,底,于军旅当用 如何,底于平民当用如何,底于见长上当用如何,底 于朝廷治事当用如何底,天子之制当如何,卿大夫 之制当如何,士当如何,庶人当如何。”这是许多冠都 定了,更须理会衣服等差,须用上衣下裳。若佩玉之 类,只于大朝会大祭祀用之。五服各用上衣下裳,齐 斩用粗布。期功以下,又各为降杀。如上组衫一等,纰 缪鄙陋服色都除了。如此便得大纲正。今若只去零 零碎碎理会些小,不济事。如今若考究《礼经》,须是一 一自著考究教定。

    南北朝是甚时节,而士大夫间礼乐不废。有考礼者, 说得亦自好。

    《通典》好一般书,向来朝廷理会制度,某道:“却是一件 事,后来只恁休了。”又曰:“《通典》亦自好设一科。”又曰:“《通 典》中间。”一作后面数卷议亦好。

    祖宗时,有开宝通礼科学究试《默义》,须是念得《礼》熟, 是得礼官用此等人为之,介甫一切罢去,尽令作大 义。故今之礼官,不问是甚人皆可做。某尝谓朝廷须 留此等专科,如史科亦当有。

    叔器问四先生《礼》。曰:“二程与横渠多是古礼。温公则 大概本《仪礼》,而参以今之可行者。要之,温公较稳,其 中与古不甚远,是七八分好。若伊川《礼》,则祭祀可用。 婚礼,惟温公者好。”

    尝见刘昭信云:“《礼》之趋翔、登降、揖逊,皆须习,也是如 此。汉时如甚《大射》等礼,虽不行,却依旧令人习,人自 传得一般。今虽是不能行,亦须是立科,令人习得,也 是一事。”

    古者礼学是专门名家,始终理会此事,故学者有所 传授,终身守而行之。凡欲行礼,有疑者辄质问所以 上自宗庙朝廷,下至士庶乡党典礼,各各分明。汉唐 犹有此意,如今直是无人。如前者某人丁所生继母 忧,《礼经》必有明文,当时满朝更无一人知道合当是 如何,大家打哄一场。后来只说“莫若从厚”,恰似无奈 何,本不当如此姑徇人情。从厚为之,是何所为如此? 岂有堂堂中国朝廷之上以至天下儒生无一人识 此礼者?然而也是无此人。州州县县秀才与太学秀 才,治《周礼》者不曾理会得《周礼》,治《礼记》者不曾理会 得《礼记》,治《周易》者不曾理会得《周易》,以至《春秋》《诗》都 恁地,国家何赖焉?

    古礼难行,后世苟有作者,必须酌古今之宜。若是古 人如此繁缛,如何教今人?要行得古人上下习熟,不 待家至户晓,皆如饥食而渴饮,略不见其为难。本朝 陆农师之徒大扺说《礼》,都要先求其义。岂知古人所 以讲明其义者,盖缘其仪皆在,其具并存,耳闻目见, 无非是礼。所谓三千三百者,较然可知。故于此论说 其义,皆有据依。若是如今古礼散失,百无一二存者, 如何悬空于上面说义?是说得什么义?须是且将散 失诸《礼》,错综参考,令节文度数一一着实,方可推明 其义。若错综得实,其义亦不待说而自明矣。

    礼时为大,使圣贤有作,必不一切从古之礼。疑只是 以古礼减杀,从今世俗之礼,令稍有防范节文,不至 太简而已。观孔子欲从先进,又曰“行夏之时,乘殷之 辂”,便是有意于损周之文,从古之朴矣。今所集礼书, 也只是略存古之制度,使后人自去减杀,求其可行 者而已。若必欲一一尽如古人衣服冠履之纤悉毕 备,其势也行不得。

    “古礼繁缛,后人于礼日益疏略。然居今而欲行古礼, 亦恐情文不相称,不若只就今人所行礼中删修,令 有节文制数等威足矣,古乐亦难遽复,且于今乐中 去其噍杀促数之音,并考其律吕,令得其止。更令掌 词命之官制撰乐章,其间略述教化训戒及宾主相 与之情,及如人主待臣下恩意之类,令人歌之,亦足” 以养人心之和平。《周礼》“岁时属民读法”,其当时所读 者,不知云何。今若将孝弟忠信等事撰一文字,或半 岁,或三月一次,或以城市,或于乡村,聚民而读之,就 为解说,令其通晓,及所在立粉壁书写,亦须有益。 礼乐废坏二千馀年,若以大数观之,亦未为远,然已 都无稽考处。后来须一个大大底人出来,尽数拆洗 一番,但未知远近在几时。今世变,日下恐必有个硕 果不食之理。以上语类十六条

    臣闻之,六经之道同归,而礼乐之用为急。遭秦灭学, 礼乐先坏。汉晋以来,诸儒补缉,竟无全书,其颇存者, 三礼而已。《周官》一书,固为礼之纲领,至其仪法度数, 则《仪礼》乃其本经,而《礼记·郊特牲》《冠义》等篇乃其义 说耳。前此犹有《三礼通礼》、学究诸科,礼虽不行,而士 犹得以诵习而知其说。熙宁以来,王安石变乱旧制, “废罢《仪礼》,而独存《礼记》之科,弃经任传,遗本宗末,其 失已甚。而博士诸生,又不过诵其虚文,以供应举。至 于其间亦有因仪法度数之实而立文者,则咸幽冥 而莫知其源,一有大议,率用耳学臆断而已。若乃乐

    之为教,则又绝无师授,律尺短长,声音清浊,学士大
    考证
    夫莫有知其说者,而不知其为阙也。”故臣顷在山林,

    尝与一二学者考订其说,欲以《仪礼》为经,而取《礼记》 及诸经史杂书所载有及于礼者,皆以附于本经之 下,具列注疏。诸儒之说,略有端绪。而私家无书,检阅 无人,抄写久之未成。会蒙除用,学徒分散,遂不能就。 而锺律之制,则士友间亦有得其遗意者。窃欲更加 参考,别为一书,以补“六艺之阙,而亦未能具也。欲望 圣明特诏有司,许臣就秘书省、太常寺关借礼乐诸 书,自行招致旧日学徒十馀人,踏逐空闲官屋数间, 与之居处,令其编类。虽有官人,亦不系衔请俸,但乞 逐月量支钱米,以给饮食纸札油烛之费。其抄写人 即乞下临安府差拨贴司二十馀名,候结局日量支 犒赏。”别无推恩,则于公家无甚费用,而可以兴起废 坠,垂之永久,使士知实学,异时可为圣朝制作之助, 则斯文幸甚,天下幸甚。乞脩三礼札子

    《仪礼》附记似合只依《德章》本子,盖免得拆碎记文。本 篇如要逐段参照,即于章末结云“右第几章”,《仪礼》即 云“记某篇第几章”,当附此。不必载其全文只如此亦自便于检阅《礼记》 即云“当附《仪礼》某篇第几章。”又如此,《大戴礼》亦合收 入,可附《仪礼》者附之,不可者分入五类,如《管子弟子 职篇》,不合附入《曲礼》类。其他经传类书说《礼》文者,并 合编集,别为一书。《周礼》即以祭礼、宾客、师、田、丧纪之 属事别为门,自为一书。如此即礼书大备。但功力不 少,须得数人分手,乃可成耳。若作《集注》,即诸说可附 入,或有己见,亦可放温公、扬子《法言》太元例也。分为 五类,先儒未有此说。第一类皆上下大小通用之礼, 第二类即国家之大制度,第三类乃礼乐之说,第四 类皆论学之精语,第五类论学之粗者也。大戴礼亦可依此分 之卷数之说,须俟都毕,通计多少而分之,今未可定 也。其书则合为一书者为是,但通以《礼书》名之,而以 《仪礼附记》为先,《礼记分类》为后。如《附记》初卷首即云, “《礼书》第一本行下,写‘《仪礼附记》一’”;次行云,“《士冠礼》第 一本行下,写‘《仪礼》一。《冠义》’”第二本行下写,“《礼记》一《分 类》。”初卷首第一行云,“礼书第几本”行下写“《礼记分类》 一”;次行云:“《曲礼》上”第一本行下写“《礼记》几。”通前篇数计之其 《大戴》《管子》等书,亦依此分题之。答潘恭敬

    《丧大记》上下,自天子达于庶人者,居丧之礼也。若其 送死之节,礼文制数,则贵贱之等,固不同矣。今以天 子诸侯大夫之礼附于士礼之篇,殊不相入,自合采 集别为一篇。但以世俗拘忌,不敢别立篇名。故欲只 因《丧大记》篇包举王侯士庶之礼,而放士礼次第,分 其章段。凡言礼之法而似经者,则依经例杂法,与此 篇相表里。凡记事实有议论者,则依《记例》似稍明白, 但恐其间尚有脱漏差舛,可更详之。其《虞礼》以下,尚 阙如“天子九月而卒哭”及九虞、七虞等语,当别为下 篇,依《士礼》次第编集。却于见编《卒哭》等礼篇内删出 三传作主等说,亦当附入。其杜预邪说,前辈已有掊 击之者,亦当载《王侯大夫制度》皆入此篇。其《书礼》《论 语》内说谅阴制度,及《左传》说天子诸侯丧事,亦皆依 《记》例,随事附于章目之后。如《谅阴》及“后世子皆为三 年”之类,即附《祥禫章》。后《讥华元》、乐举及《仲几对宋公 楄柎》、藉干语之属,即附《棺椁》《窆葬》等章。《楚恭王能知 其过》之类,即入《诔谥章》。如此类更推广求之可附即附但《顾命》《康王 之诰》,恐尤不可遗,然又不可分,只于篇末附入,如何?

    始死三日而殡。止。遂卒哭。用刚日,哀荐成事。节注

    将旦而祔。辞一也。注末云哀荐成事一句未知当附何处飨辞:之 飨。右《卒哭 记》。云云 明日,以其班祔。尚飨,右 祔。云云 祔杖不上于堂。 期而小祥曰荐,此常事。 右《小祥 记》。云云 又期而大祥曰:“荐此祥事。”右《大 祥 记》。云云 中月而《禫》,“未配”右《禫 记》。云云 《注中》云“见某篇。”云云者。更契勘今所定本,恐已删去, 随事改正。答黄直卿

    祭礼“庙制”一

    以《王制》《祭法》等篇为首,说“庙制” 处,凡若此类者皆附之,自为一篇,以补《经》文之阙。

    《特牲》二。

    “依《冠昏礼》附记” 及他书亲切可证者。

    《少牢》三。同上有司四:同上《祭义》五。

    以本篇言“士大夫之祭者” 为主,诸篇似此者皆附之本篇,中间有言天子诸侯礼处,却移入《祭统》。

    献六。

    以《大宗伯》篇“首掌先王之飨” 为主,而以《礼运》“礼之大成” 一章附之。《周礼》及《礼记》中如此类者,皆附其后。如《周礼》笾人、醢人、司尊彝之属,正与《礼运》相表里,《礼运》篇已写去,在《直卿》处可更考之。依此篇定如禘祫之义,则《春秋纂例》中赵伯循说,亦当收载。

    郊社七:

    以《大宗伯》“祀天神、祭地祇” 之目为主,凡诸篇中言此类者皆附之。如《皇王大统》中论郊社处,亦当收入注疏后。

    《祭统》八

    以本篇言“诸侯、天子之禘者” 为主,凡诸篇言郊庙祀飨之义者,皆附其后。篇内言士大夫之礼处,却移在《祭义》篇内。

    《王制》乃通有夏商之法,当为首,《周礼》次之,《礼记》燔柴 以下又次之,此为总括祭祀之礼。而《庙制》以下,各随 事为篇,明贱以及贵,前数类皆然也。答吴伯丰 某前日奉书说《祭礼》篇目内《郊社篇》中,当附见《逸礼》 中溜一条,此文散在《月令注疏》中,今已拆开,不见本 文次序。然以《中溜》名篇,必是以此章为首。今亦当以 此为首,而户灶、门行以次继之,皆以注中所引为经, 而《疏》为注。其首章即以《逸礼》《中溜》冠之,庶几后人见 得古有此书,书有此篇,亦存羊之意也。疏中有其篇 名。必是唐初。其书尚在。今遂不复见。答吴伯丰 “某今岁益衰,足弱不能自随,两胁气痛,攻注下体,结 聚成块,皆前所未有,精神筋力,大非前日之比。加以 新旧凋零,如蔡季通、吕子约皆死贬所,令人痛心,益 无生意,决不能复支久矣,所以未免惜此。”馀日,正为 所编《礼传》,已略见端绪,而未能卒就,若更得年馀间 未死,且与了却,亦可以瞑目矣。其书大要以《仪礼》为 本,分章附疏,而以《小戴》诸义各缀其后。其见于他篇, 或他书可相发明者,或附于经,或附于义。又其外如 《弟子职》保傅傅之属,又自别为篇,以附其类。其目有 《家礼》,有《乡礼》,有《学礼》,有《邦国礼》,有《王朝礼》,有《丧礼》,有 《祭礼》,有《大传》,有《外传》。今其大体已具者盖十七八矣。 因读此书,乃知汉儒之学有补于世教者不小。如国 君承祖父之重,在《经》虽无明文,而康成与其门人答 问,盖已及之,具于贾《疏》,其义甚备,若已预知后世当 有此事者。今吾党亦未之讲,而憸佞之徒又饰邪说 以蔽害之,甚可叹也。答李季章

    詹元善旧为《周礼》学,今亦甚留意。见《礼目》之书,甚叹 伏。但渠亦好《国语》等书,某窃以为,唯《周礼》为周道盛 时圣贤制作之书。若此类者,皆衰周末流文字,正子 贡所谓“不贤者识其小者。”其间又自杂有一时僭窃 之礼,益以秉笔者脂粉涂泽之谬词,是所以使周道 日以下衰,不能振起之所由也。至如《小戴祭法》,首尾 皆出《鲁语》,以为禘、郊、祖、宗,皆以其有功于民而祀之, 展转支蔓,殊无义理。凡此之类,弃之若可惜而存之, 又不足为训。故《小戴》别其文,不使相近,读者犹不甚 觉,岂亦有所病于其言与?又如《祭法》所记庙制,与《王 制》亦小不同,不知以何为正?此类非一,更望精择而 审处之。盖此虽止是纂述,未敢决然去取,然其间“轻 重予夺”之微意,亦不可全卤莽也。答余正甫

    “呜呼!礼废久矣!士大夫幼而未尝习于身,是以长而 无以行于家,长而无以行于家,是以进而无以议于 朝廷,施于郡县,退而无以教于闾里,传之子孙,而莫 或知其职之不脩也。”长沙郡博士邵君囦得吾亡友 敬夫所次《三家礼范》之书而刻之学宫,盖欲吾党之 士相与深考而力行之,以厚彝伦而新陋俗,其意美 矣。然程、张之言犹颇未具,独司马氏为成书,而读者 见其节文度数之详,有若未易究者,往往未见习行, 而已有望风退怯之意。又或见其堂室之广,给使之 多,仪物之盛,而窃自病其力之不足,是以其书虽布, 而传者徒为箧笥之藏,未有能举而行之者也。殊不 知《礼》书之文虽多,而亦有所谓不若“礼不足而敬有 馀”者。今乃以安于骄佚而逆惮其难,以小不备之故 而反就于大不备,岂不误哉!故某尝欲因司马氏之 书,参考诸家之说,裁订增损,举纲张目,以附其后,使 览之者得提其要,以及其详,而不惮其难,行之者虽 贫且贱,亦得以具其大节,略其繁文,而不失其本意 也。顾以病衰,不能及已。今感邵君之意,辄复书以识 焉。跋三家礼范

    礼不难行于上,而欲其行于下者难也。”盖朝廷之上, 典章明具,又自尚书省置礼部尚书、侍郎以下至郎 吏数十人,太常寺置卿、少以下至博士、掌故又数十 人,每一举事,则按故事施行之。而此数十人者,又相 与聚而谋之,于其器币牢醴,共之受之,皆有常制。其 降登执事之人,于其容节又皆习熟见闻,无所违失, 一有不当,则又有谏官、御史援据古今而质正之,此 所谓不难行于上者也。惟州县之间,士大夫庶民之 家,礼之不可已而欲行之,则其势可谓难矣。总之,得 其所以不合者五,必欲举而正之,则亦有五说焉。盖 今上下所共承用者,《政和五礼》也。其书虽常班布,然 与律令同藏于理,官吏之从事于法“理之间者多,一 切俗吏不足以知其说,长民者又不能以时布宣,使 通于下,甚者至或并其书而亡之。此礼之所以不合 者一也。《书》脱幸而存者,亦以上下相承,沿习苟简,平 时既莫之习,临事则骤而学焉,是以设张多所谬盭, 朝廷又无以督察绳纠之。此礼之所以不合者二也。” 祭器常经政和改制,尽取古器物之存于今者以为 法,今郊庙所用,则其制也,而州县专取聂氏《三礼》制 度,丑怪不经,非复古制,而政和所定,未尝颁降。此礼之所以不合者三也。州县惟三献官有祭服,其分献 执事陪位者皆常服也。古今杂糅,雅俗不辨,而县邑 直用常服,不应礼典。此礼之所以不合者四也。又《五 礼》之书,当时脩纂,出于众手,其间亦有前后自相矛 盾及疏略不备处,是以其事难尽从。此礼之所以不 合者五也。礼之所以不合者五,必将举而正之,则亦 有五说焉。曰:“礼之施于朝廷者,州县士民无以与知 为也,而尽颁之,则传者苦其多,习者患其博而莫能 穷也。故莫若取自州县官民所应用者,参”以近制,别 加纂录,号曰“《绍兴。纂》次《政和民臣礼略》,锓板模印而 颁行之,州县各为三通。

    一通于守令厅事,一通于学,一通于名山寺观。

    皆椟藏之,守视司察,体如诏书。而民庶所用,则又使 州县自锓之板,正岁则摹而揭之市井村落,使通知 之,则可以永久矣。此一说也。礼书既班,则又当使州 县择士人之笃厚好礼者讲诵其说,习其颁礼,州县 各为若干人,廪之于学,名曰“治礼”,每将举事,则使教 焉。又诏监司如提学司者,察其奉行不如法者,举绳 “治之”,此二说也。祭器不一,郡县所用至广。

    诸祭唯释奠、从祀所用器物为多,当约此数为定,一州一县必具之。

    难以悉从朝廷给也。但每事给一,以为准式,付之州 县,椟藏于太守厅事,使以其制为之,以给州用,以赋 诸县。

    或恐州县自造,不能齐同,即赋钱于州县各为若干,诣行在所属制造。

    其器物用者,自为一库,别置主典,与所椟藏者。守令 到罢,举以相付,书之印纸,以重其事。礼书礼服并用此法此三 说也。祭服则当准《政和礼》,州县三献分献执事、赞祝、 陪位之服,举其所有者,议其所无者补之,使皆为古 礼服。

    释奠分献之属,皆用士人,馀祭皆用人吏,当殊其制。

    “制造颁降,如祭器法”,此四说也,《礼》书之不备者。

    某尝考《释奠仪》之失,今别出之。

    更加详考而正之,仍为图。其班序、陈设、行事、升降之 所,事为一图,与《书》通班之。守视如书法则见者晓然矣。此 五说也。夫礼之所以不合者如此,必将举而正之,其 说又如此,亦可谓明白而易知矣。而世未有议之者, 则以苟简之俗胜,而莫致意焉故也,是其所以每难 也。愚故曰:“礼不难行于上,而欲其行于下者难也。”故 述斯议,以为有能举而行之,则庶乎其有补焉尔。民臣 礼议 以上文集九条

    朱子大全集

    《答应仁仲》

    礼书方了得。《聘礼》已前,已送致道,令与四明一二朋 友抄节疏义附入,计必转呈。有未安者,幸早见教,尚 及改也。觐礼以后,黄婿携去庐陵,与江右一二朋友 成之,尚未送来,计亦就草槁矣。前贤常患《仪礼》难读, 以今观之,只是经不分章,记不随经,而注疏各为一 书,故使读者不能遽晓。今定此本,尽去此诸弊,恨不 “得令韩文公见之也。”

    熹目盲,不能亲书所喻,编《礼》如此,固佳,然却大移动 本文,恐亦未便耳。老病益侵,而友朋相望,皆在千百 里外,恐此自不能成,为终身之恨矣!向在长沙、临安, 皆常有意欲藉官司之力为之,亦未及开口而罢。天 于此学如此,其厄之何耶!可叹!可叹!

    元吴澂三礼叙录

    《仪礼》

    《仪礼》十七篇,汉兴,高堂生得之,以授瑕丘萧奋,奋授 东海孟卿,卿授后仓,仓授戴德、戴圣、《大戴》、小戴,及刘 氏《别录》所传十七篇,次第各不同,尊卑吉凶,先后伦 序,惟《别录》为优,故郑氏用之,今行于世。《礼经》残缺之 馀,独此十七篇为完书,以唐韩文公尚苦难读,况其 下者。自宋王文公行新经义,废黜此经,学者益罕传 习。朱子考定《易》《书》《诗》《春秋》四经,而谓《三礼》体大,未能 绪正,晚年欲成其书于此,至惓惓也。《经传通解》乃其 编类草槁,将俟丧祭礼毕而笔削焉,无禄弗逮,遂为 万世之阙典。澂每伏读而为之惋惜。窃谓《乐经》既亡, 《礼经》仅存,五《易》之《彖传》《象传》,本与《系辞》《文言》《说卦》《序 卦》《杂卦》诸传共为十翼,居《上、下经》二篇之后者也,而 后人以入卦爻之中;《诗》《书》之序,本自为十篇,居《国风》 《雅》《颂》《典》《谟》《誓》、诰之后者也,而后人以冠各篇之首。《春 秋》三经、三传初皆别行,《公》《谷》配经,其来已久,最后注 《左氏》者,又分传以附经之年,何居?夫《传》文、序文与经 混淆,不惟非所以尊经,且于文义多所梗碍,历千数 百年而莫之或非也,“莫之或正也。”至东莱吕氏于《易》, 始因晁氏本,定为《经》二篇、传十篇。朱子于《诗》《书》各除 篇端,《小序》合而为一,以寘经后。《春秋》一经,虽未暇详 校,而亦别出《左氏经》文,并以刊之临漳于是《易》《书》《诗》 《春秋》悉复夫子之旧。五经之中,其未为诸儒所乱者惟二《礼经》。然三百三千,不存盖十之九矣。朱子补其 遗阙,则编类之初,不得不以《仪礼》为纲,而各疏其下。 “脱槁”之下,必将有所科别,决不但如今槁本而已。若 执槁本为定,则《经》之章也,而以《后记》补记补传分隶 分古于其左也,与《彖、象传》之附《易经》者,有以异乎?否 也?《经》之篇也,而以传篇、记篇补篇错处于其间也,与 《左氏传》之附《春秋经》者有以异乎?否也?夫以《易》《书》《诗》 《春秋》之四经既幸而正,而《仪礼》之一经又不幸而乱, 是岂朱子之所以相遗经者哉?徒知尊信草创之书, 而不能探索未尽之意,亦岂朱子之所以望后学者 哉?呜呼!由朱子而来,至于今将百年,然而无有乎尔 澂之至愚不肖,犹幸得以私淑于其书,实受罔极之 恩,善继者卒其未卒之志,“善述者成其未成之事”,抑 亦职分之所当然也。是以忘其僭妄,辄因朱子所分 《礼》章,重加伦纪,其《经》后之记,依《经》章次秩序,其文不 敢割裂,一仍其旧,附于篇终。其十七篇次第,并如郑 氏本,更不闲以它篇,庶十七篇正经不至杂糅。二戴 之《记》中有《经》篇者,离之为逸经。礼各有义,则《经》之传 也。以戴氏所存,兼刘氏所补,合之而为《传》,正《经》居首, 《逸经》次之,《传》终焉;皆别为卷而不相紊。此外悉以归 诸戴氏之《记》。朱子所辑及黄氏《丧礼》、杨氏《祭礼》,亦参 伍以去其重复,名曰《朱氏记》,而与二戴为三。凡周公 之典,其未坠于地者,盖略包举而无遗。造化之运不 息,则天之所秩,未必终古而废坏有议礼制度、考文 者出,所损所益,百世可知也。虽然,苟非其人,礼不虚 行。存诚主敬,致知力行,下学而上达,多学而一贯,以 得夫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心,俾吾朱子之学未流 不至于汉儒。学者事也,澂也,不敢自弃,同志其尚敦 勖之哉!

    《仪礼逸经》八篇,澂所纂次。汉兴,高堂生得《仪礼》十七 篇。后鲁共王坏孔子宅,得古文《礼经》于孔氏壁中,凡 五十六篇。河间献王得而上之,其十七篇与《仪礼》正 同,馀三十九篇藏在秘府,谓之《逸礼》。哀帝初,刘歆欲 以列之学官,而诸博士不肯置对,竟不得立。孔、郑所 引《逸礼》中溜《礼禘于太庙礼》《王居明堂礼》,皆其篇也。 唐初犹存,诸儒曾不以为意,遂至于亡,惜哉!今所纂 八篇,其二取之《小戴记》,其三取之《大戴记》,其三取之 《郑氏注》。“《奔丧》也,中溜也,禘于太庙也,王居明堂也”,固 得《仪礼》三十九篇之四,而《投壶》之类未有考焉。疑古 礼逸者甚多,不止于三十九也。《投壶》《奔丧》篇首与《仪 礼》诸篇之体,如《一公冠》等三篇,虽已不存此例,盖作 《记》者删取其要以入《记》,非复正《经》全篇矣。《投壶》大《小 戴》不同,《奔丧》与《逸礼》亦异,则知此二篇亦经刊削,但 未如《公》《冠》等篇之甚耳。五篇之《经》文,殆皆不完,然实 为《礼经》之正篇,则不可以其不完而摈之于《记》,故特 纂为《逸经》,以续十七篇之末。至若《中溜》以下三篇,其 《经》亡矣,而篇题仅仅见于注家片言只字之未泯者, 犹必收拾而不敢遗,亦“我爱其礼”之意也。

    《仪礼传》十篇,澂所纂次。按《仪礼》有《士冠礼》《士昏礼》,《戴 记》则有《冠义》《昏义》,《仪礼》有《乡饮酒礼》《乡射礼》《大射礼》, 《戴记》则有《乡饮酒义》《射义》,以至于燕聘皆然。盖周末 汉初之人作以释《仪礼》,而戴氏抄以入《记》者也。今以 此诸篇正为《仪礼》之《传》,故不以入《记》。依《仪礼》篇次,稡 为一编。文有不次者,颇为更定。《射义》一篇,迭陈天子、 诸侯、卿、大夫、士之射,杂然无伦,釐之为《乡射义》《大射 义》二篇,《士相见义》《公食大夫义》,则用清江刘氏原父 所补,并因朱子而加考详焉。于是《仪礼》之经,自一至 九,经各有其传矣,惟《觐义》阙然。《大戴朝事》一篇,实释 诸侯朝觐天子及相朝之礼,故以备《觐礼》之义,而共 为《传》十篇云。

    《周礼》

    《周官》六篇,其《冬官》一篇阙。《汉艺文志》序列于礼家,后 人名曰《周礼》。文帝尝召至魏文侯时老乐工,因得《春 官大司乐》之章。景帝子河间献王好古学,购得《周官》 五篇.。武帝求遗书得之,藏于秘府,礼家诸儒皆莫之 见。哀帝时,刘歆校理秘书,始著于录略,以《考工记》补 《冬官》之阙。歆门人河南杜子春能通其读,郑众、贾逵 受业于杜,汉末马融传之郑元。元所注今行于世,宋 张子、程子甚尊信之,王文公又为《新义》。朱子谓“此经 周公所作,但当时行之,恐未能尽,后圣虽复损益可 也。”至若肆为排抵訾毁之言,则愚陋无知之人耳。《冬 官》虽阙,今仍存其目,而《考工记》别为一卷,附之《经》后 云。

    《礼记》

    《小戴记》三十六篇,澂所序次。汉兴,得先儒所记《礼书》 三百馀篇,大戴氏删合为八十五,小戴氏又损益为 四十三。《曲礼》《檀弓》《杂记》分上下,马氏增以《月令》《明堂 位》《乐记》,郑氏从而为之注,总四十九篇。精粗杂记,靡 所不有。秦火之馀,区区掇拾,所谓“存十一于千百”,虽 不能以皆醇,然先王之遗制,圣贤之格言,往往赖之 而存。第其诸篇出于先儒著作之全书者无几,多是记者。旁搜博采,剿取残编断简,会稡成篇,无复诠次, 读者每病其杂乱而无章。唐魏郑公为是作《类礼》二 十篇.,不知其书果何如也,而不可得见。朱子尝与东 莱先生吕氏商订《三礼》篇次,欲取《戴记》中有关于《仪 礼》者附之经;其不系于《仪礼》者仍别为记。吕氏既不 及答,而朱子亦不及为。幸其大纲存于文集,犹可考 也。晚年编校《仪礼经传》,则其条例与前所商订又不 同矣。其间所附《戴记》数篇,或削本篇之文,补以它篇 之文,今则不敢,故止就本篇之中科分栉剔,以类相 从。俾其上下章文义联属章之大指标识于左,庶读 者开卷了然。若其篇第,则《大学》《中庸》,程子、朱子既表 章之以与《论语》《孟子》并而为四书,固不容复厕之《礼》 篇,而《投壶》《奔丧》实为礼之正经,亦不可以杂之于《记》。 其《冠义》《昏义》《乡饮酒义》《射义》《燕义》《聘义》六篇,正释《仪 礼》,别辑为传,以附经后矣。此外犹三十六篇,曰《通礼》 者九:《曲礼》《内则》《少仪》《玉藻》《通记》《小大仪》文,而《深衣》附 焉。《月令》《王制》专记国家制度,而《文王世子》《明堂位》附 焉。曰“丧礼”者十有一,《丧大记》《杂记》《丧服小记》《服问》《檀 弓》《曾子问》六篇,记丧,而《大传》《间传》《问丧三年》、问《丧服》 《四制》五篇,则丧之义也。曰“祭礼”者四,《祭法》一篇,记祭, 而《郊特牲》《祭义》《祭统》三篇,则祭之义也。曰“通论”者十 有二,《礼运》《礼器》《经解》一类,《哀公问》仲尼燕居、《孔子闲 居》一类,《坊记》《表记》《缁衣》一类,《儒行》自为一类,《学记》《乐 记》,其文体又非诸篇比,则以为是书之终。呜呼!由汉 以来,此书千有馀岁矣。而其颠倒纠纷,至朱子始欲 为之是正,而未及竟,岂无望于后之人欤?用敢窃取 其义,脩而成之?篇章文句,秩然有伦,先后始终,颇为 精审。将来学《礼》之君子于此考信,岂有取乎?非但为 戴氏忠臣而已也。

    《大戴记》三十四篇,澂所序次。按《隋志》,《大戴记》八十五 篇,今其书阙前三十八篇,始三十九,终八十一,当为 四十三篇。中间第四十三、第四十四、第四十五、第六 十一四篇,复阙第七十三有二,总四十篇。据云八十 五篇,则末又阙其四。或云止八十一,皆不可考。窃意 《大戴》类稡此记多为小戴所取,后人合其馀篇,仍为 《大戴记》。已入《小戴记》者,不复录而阙其篇。是以其书 冗泛,不及《小戴书》甚。盖彼其膏华而此其查滓尔。然 尚或间存精语,不可弃遗。其与《小戴》重者,《投壶》《哀公 问》也。《投壶》《公冠》《诸侯迁庙》《诸侯衅庙》四篇,既入《仪礼 逸经》。《朝事》一篇,又入《仪礼传》。《哀公问》,《小戴》已取之,则 于彼宜存,于此宜去。此外犹三十四篇。《夏小正》,犹《月 令》也。《明堂》犹《明堂位》也。《本命》以下杂录事辞,多与《家 语》《荀子》《贾》《傅》等书相出入,非专为记礼设,《礼运》以下 诸篇之比也。《小戴文》多缀补,而此皆成篇,故其篇中 章句,罕所更定。惟其文字错误,参互考校,未能尽正, 尚以俟好古博学之君子云。

    群书备考

    《三礼》

    礼之为经有三:《周礼》一书,固为礼之纲领,至其“仪法 度数”,则《仪礼》乃其本经,而《礼记》其义疏也。《周礼》作于 周公。

    其建官以六典,其取民以什一,其教民以乡遂,其养士以学校,其威民以肉刑,其封建以五等,其制田以井邑沟洫之法,其联民以比闾族党之制。大而冠、婚、丧、祭之文,以至服食器用之度,微而羽毛鳞甲之形,以至蠹狸蛙龟之类,无不竭心力以为之,经画区处,各当而后已。贾逵谓“六年所制” ,得之,而郑家谓“作之子丰” ,失矣。

    至刘歆而始著。

    汉时有李氏,得《周官》,上河间献王独缺《冬官》一篇,遂取《考工记》以补其缺,合成六篇,奏之。至王莽时,刘歆信之,以为周公致太平之迹,始置博士以行于世。

    通其说者,《杜氏子春》也。

    子春受业于歆,因以教授。是后马融作《周官传注》授郑元,元作《周官注略》,苏绰、王通皆尊信之。

    何休以为《六国阴谋》之书,林孝存以为“渎乱不经”之 说。

    周室班爵禄之法,孟子时已去其籍,则未经秦火时已无《周礼》矣,况汉乎?林作《十论》《七难》以排之,亦一见也。

    欧阳氏疑其“设官太多。”

    如奄阍、卜、祝,各设命官,衣膳泉货,俱有司属。五官之属,合大夫士计之,无虑三千。

    陈氏疑其与《周官》不合。

    《周官》司徒掌邦教,司空掌邦土,自唐虞以来已然矣。今地官于教事殊略,而田野井牧、乡遂稼穑之事,殆皆司空职耳。《周官》初无邦事之名,今所谓事者,未知定为何事,书缺亡而以《考工记》补之,天下之事,止于百工而已耶。

    苏颍滨有《三不可信之评

    王畿千里,无地以容稍甸郊都之制,一不可信也。《孟子》班爵公侯百里,今则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二不可信也。井田沟洫之难通,三不可信也。

    胡五峰《有无一官完善之论》。

    太宰之属六十,而六官之所掌,类皆期会簿书之末,非冢宰统百官均四海之治也。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今天官有宰夫者,专聚财用,使百官有司敛民之财,是上下交征,以危亡其国矣。王者守礼,无所忌讳。今《天官甸师》乃曰“丧事” ,代王受眚灾,此楚昭、宋景之所不为者也,而谓周公立以为训,开后王忌讳之端乎?王后之职,恭俭不妒忌,率夫人嫔妇以承天子,奉宗庙而已。今内宰凡建国,左右立市,岂后之职也哉?内小臣掌王后之命,后有好事于四方,则使往,有好事于卿大夫,亦如之。妇人无外事,以贞洁为行。若外通诸侯,内交群下,则将安用君矣?祭祀自有常礼,今内祝掌宫中祷祠禳禬之事,此殆汉世女巫入宫厌胜之事耳。刘歆乃以为太宰之属置于王宫,其诬周公也甚矣。冢宰当以天下自任,凡宫中之事,有关法度者,固当任其责也。若世妇之宫,具典妇之女功,乃后夫人之职也,何为而亦统于冢宰耶?王裘服,夫人嫔妇之任也。今既有司裘,又有缝人、屦人等九官,皆掌衣服者,膳夫、酒正之职,固不可废。又有医兽等五官,皆医事者,帷幕次舍之事,故不可废。而皂隶之所作,亦置五官焉。凡此既不应冗滥,且皆执技事以役于人者也,而以为冢宰之属,何也?太宰之属六十有二,考之未有一官完善者,则五卿之属可知矣。

    况一坏于王莽,再坏于苏绰,三坏于安石经,三大坏 而《周礼》所存无几矣。然隋之名儒,慕其为王道之极。

    文中子居家未尝废《周礼》,曰:“王道之极也。如有用我,执此以往。”

    《唐之英主》,叹其为《真圣》作者。

    唐太宗观《周礼》,叹曰:“真圣人作也。”

    至张、程、朱,皆有取焉。

    张子谓《周礼》是的当之书,然其间必有末世增入者,如《诅盟》之类,必非周公之作。程子曰:“《周礼》一书,周公致太平之大法在其中。” 朱子曰:“《周官》遍布周密,乃周公运用天理烂熟之书。” 又曰:“其间细碎处,虽可疑,其大体直是非圣人做不得。”

    则吾又不敢轻弃之也。

    按:“朝、宗、觐、遇” 乃诸侯四时之朝,而皆属之春官者,以大宗伯为礼官也。蒐、苗、狝、狩乃天子四时之田,而皆属之夏官者,以大司马为兵官也。司寇掌邦刑而复掌宾客者,盖诸侯朝觐会同之礼既毕,则降而肉袒请刑,司寇掌之,所以威怀诸侯也。《冬官》掌邦土,而《土训》乃属之司徒,土方又属之司马者,盖《土训》掌地啚,“王巡狩则来王车以诏地事,土方致日景,王巡狩则班土宜,以树王舍” ,各司其事也。世妇在《天官》者二十七,在春官者八十四,其数不同,其爵亦不能以不异也。《环人》之在夏官者掌致师,在秋官者掌迎送宾客,其职不同,其名亦不嫌其同也。保章氏“掌天星,察五物以诏救事” ,乃事天之礼,故不属天官而属《礼官》也。《职方氏》之掌地啚,因巡狩以巡戒令,乃清道之职,故不属《地官》而属《司马》也。《司仪》、司刑所以同为司寇之属者,盖明刑固所以弼教,而析民亦系于降典,职不同而事有相因者。舞师、乐师之不得为一官者,盖一以为民祷祀,一以掌教国子,事不同而用亦有不同者焉。五官分其目以赞冢宰,冢宰总其事以赞于王,则体统正而政由于一矣。大事必诏于王,小事自裁以行,则上下安而信任亦专矣。官虽多而事必摄,岂得为冗员乎?大阅民以警其怠,岂得为苛政乎?膳夫不敢会王后、世子之膳,外府不敢会王之服,所以然者,盖有司不当计王后之用度,而至尊不可受有司之约束矧?太宰以九式内节财用,固有不会之会矣。岁终则考百官,三岁则计群吏,所以然者,盖官府之事约,故岁终必致其事;群吏之事烦,故三岁乃致其治。矧小宰而下,有日成月要岁会之典,固已考而不必考矣。《遂人》《匠人》不同于沟洫者,一以长言之,一以方言之,因地以顺其势,故其纵横有不同,均之以便民尔。买田所以属于《载师》者,田为县官所鬻,而非商贾所受,四民不相易业,若以为商贾之田,则工亦当有田矣。

    《仪礼》出于《孔壁》。

    周公损益三代之制,冠、婚、丧、祭之礼,朝、聘、享、射之仪。汉初有《高堂生传》,始于《士冠礼》,终于有司彻吏。阙。《古经》:阙七字合五十六篇。并威仪之事。无传之者。惟《古经》十七篇。与高堂生所传不殊。而字亦多有异。

    而《后苍》最明其业
    考证

    自高堂生至宣帝时,后苍最明其业,乃为《曲台记》,十万馀言。苍授二戴及庆普。

    为之《注》者,郑元;为之《疏》者,贾逵也。

    大戴、小戴、庆普三家并立,《后汉》惟曹充传庆氏以授其子褒,然三家虽存并微,相传不绝。汉末郑元传小戴之学,后以古经校之,取其于义长者作注,为郑氏学。

    《韩子》“苦其难读”,朱子看得有绪,甚善。

    《语录》曰:“看《仪礼》有绪” ,甚善。此书虽难读,然却都是重复伦类。若通之,则有先后,彼此足以互相发明,久之自通贯也。

    后世徒以其推《士礼》而达之天子,以为残缺不可考 之书,过矣。

    今《仪礼》多是士礼。如河间献王得《古礼》五十六篇,其中却有天子诸侯礼。所以班固言愈于推士礼以知天子诸侯之礼,是固时其书尚在,今亡矣。

    《礼记》乃七十子共撰。

    孔子诏七十子共撰所闻以为“记’,或录旧《礼》之文,或录变《礼》之文,或兼记仁义,或杂序得失。汉时杂出者二百四十一篇,而二戴删之。

    而《大戴》《小戴》删其重复。

    《大戴德》删为八十五篇,《小戴圣》又删为四十六篇,又取《月令》《明堂》三篇,合为四十九篇。

    今所用者,陈澔之《集说》也。朱子为《通解》《集传》,勉斋成 《丧》《祭》二礼,当矣。

    王安石变取士法,弃经任《传》,而《仪礼》遂废。朱子始为《仪礼经传通解》,以《仪礼》为纲,而附《礼记》于后。如《射礼》则附以《射义》,《冠礼》则附以《冠义》,至燕享之礼,莫不皆然。若其馀《曲礼》少仪,又自作一项而以类相从,《丧》《祭》二礼,托勉斋成之。此于《礼经》之全,庶无议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