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一百二十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一百二十七卷
理学汇编 经籍典 第一百二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一百二十七卷目录

     书经部艺文一

      举贤良文学诏       汉昭帝

      移太常博士书        刘歆

      选高才生受学诏     后汉章帝

      舜舞干戚赞        周庾信

      武丁梦傅说赞        前人

      补逸书         唐陈子昂

      进士策问         权德舆

      明经策问          前人

      进士策问          韩愈

      前题            前人

      上洪范图章并序     卢硕

      改尚书洪范无颇字为陂敕   孙逖

      端午献尚书为寿赋      王棨

      律和声赋         欧阳詹

      箫韶九成赋         元稹

      谦受益赋         吴连叔

      前题            孟翱

      泗滨浮磬赋        张仲素

      高宗梦得傅说赋       李观

      进尚书二典义表     宋文彦博

      进尚书孝经解札子      前人

      泰誓论          欧阳修

      书论            苏洵

      策问           王安石

      进洪范传表         前人

      夔说            前人

      鲧说            前人

    经籍典第一百二十七卷

    书经部艺文一

    《举贤良文学诏》
    汉·昭帝

    朕以渺躬,获保宗庙,战战栗栗,夙兴夜寐,修古帝王 之事,通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未云有明。其令三辅、 太常举贤良各二人,郡国文学高第各一人。”

    《移太常博士书》
    刘歆

    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兴,圣帝明王累起相袭,其道 甚著。周室既微,而礼乐不正,道之难全也如此。是故 孔子忧道之不行,序《书》以纪帝王之道。及夫子没而 微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至于暴秦,燔经书,杀儒 士,设挟书之法,行是古之罪,道术由是遂灭。汉兴,去 圣帝明王遐远,仲尼之道又绝,法度无所因袭。至孝 惠之世,乃除挟书之律。然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 胄武夫,莫以为意。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朝错从伏 生受《尚书》。《尚书》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绝,今其书见在, 时师传读而已。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传说,犹 广立于学官,为置博士。至孝武皇帝,诏书称曰:“书缺 简脱,朕甚闵焉。”时汉兴已七八十年,离于全经固已 远矣。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官,而得古文于坏 壁之中,《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 卒之难,未及施行,皆古文旧书,藏于秘府,伏而未发。 孝成皇帝闵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藏,校理 旧文,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传或间编,抑而未施。 此乃有识者之所惜,闵,士君子之所嗟痛也。往者缀 学之士,不思废绝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 碎辞,学者罢老,且不能究其一艺,信口说而背传记, 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家将有大事,则幽冥而莫 知其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无从善 服义之公心。或怀妒疾,不考情实,雷同相从,随声是 非。以《尚书》为备,岂不哀哉!今圣上德通神明,继统扬 业,亦闵文学错乱。学士若兹,虽昭其情,犹依违谦让, 乐与士君子同之。故下明诏,遣近臣奉指衔命,将以 辅弱扶微,与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不 然,深闭固拒,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杜塞馀 道,绝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乃众庶之所 为耳,非所望士君子也。且此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 考视,其古文旧书,皆有征验,外内相应,岂苟而已哉! 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不犹愈于野乎?往者《书》有欧 阳,孝宣皇帝犹复广立大小《夏侯尚书》,义虽相反,犹 并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也,宁过而立之。《传》曰:“文 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其大者,不贤者志其 小者。若必专己守残,党同门,妒道真,违明诏,失圣意, 以陷干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子不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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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高才生受学诏》
    后汉·章帝
    ===
    考证
    五经剖判,去圣弥远,章句遗辞,乖疑难正。恐先师微

    言,将遂废绝,非所以重稽古,求道真也。其令群儒选 高才生受学《左氏》《穀梁春秋》《古文尚书》《毛诗》,以扶微 学,广异义焉。

    《舜舞干戚赞》
    周庾信

    《平风》变律,击石来仪。先齐七政,更服三危。朱干独舞, 玉戚空麾。《南风》一曲,拱己无为。

    《武丁梦傅说赞》
    前人

    虞田路断, 辞润泉飞。躬劳版筑,有弊韦衣。贤臣入梦, 天赐无违。千岩之下,遂得同归。

    《补逸书》
    唐·陈子昂

    汤征诸侯,葛伯不祀,汤始征之。作《汤征》。

    《汤征》

    葛伯荒怠,败礼废祀。汤专征诸侯,肇徂征伐之。

    汤若曰:“格尔三事之人,逮于百众,启乃心,正乃容,明 听予言。咨!先格王有彝训曰:‘禄无常荷,荷于仁;福无 常享,享于敬。惠乃道,保厥邦,覆乃修,殄厥世。惟葛伯 反易天道,怠弃邦本,虐于民,慢于神。惟社稷宗庙罔 克尊奉,暨山川鬼神,亦靡禋祀。告曰:‘罔牺牲以共俎 羞,予介厥牛羊,乃既于盗食。曰:‘罔黍稷以奉粢盛,予’’’” 佑厥稼穑,乃困于仇饷。今尔众曰葛,罪其予闻。予闻 曰:“为邦者祇奉神明,抚绥烝民。二者克备,尚克保厥 家邦。”吁!废于祀,神震怒,肆于虐,民离心。自绳契已降, 暨于百代,神殛民叛,而不颠𬯀者,匪我攸闻。小子履 以凉德,钦奉天威,肇征有葛。咨尔有众,克济厥功。其 有儆师徒,戒车乘,敬君事者,有明赏。其有罔率职、罔 戮力、不龚命者,有常刑。明赏不僭,常刑无赦。呜呼!告 汝众君子鉴于兹!钦哉懋哉!罚及乃躬,不可悔。

    《进士策问》
    权德舆

    问:《左史记》言古之大训,何首载《尧典》,而乃称虞书?当 文思之代,而九官未命,及纳麓之时,而四凶方去?岂 允恭克让,待元德而尽善耶?“仲虺作诰,伊尹作训”,岂 臣下忠规之称耶?伯禽费誓,穆公秦誓,岂帝王轨范 之书耶?“好风好雨”,既从于箕毕;时若恒若,复系于休 咎,何所适从耶?伏生传于耄耋,鲁壁得于残缺,前代 讲训,孰为名家。可以详言,用窥奥学。

    《明经策问》
    前人

    问:尧之文思也,命羲和四岳,敬授人时,其道巍巍矣。 舜之登庸也,则流放窜殛,考绩黜陟,熙帝载而亮天 工者二十有二人,其理昭昭矣。至禹则别九州,导九 河,分五服,建五长,辛壬癸甲,荒度土功,其勤云至矣。 夫以陶唐虞夏,皆圣人也,而劳逸斯殊,岂时不得不 然?复道有所不及,何事功元德,烦简相去之远也?愿 “闻其说。”

    《进士策问》
    韩愈

    问:“‘夫子言尧舜垂衣裳而天下理’;又曰‘无为而理’”者, 其舜也与!《书》之说,尧曰“‘亲九族’;又曰‘平章百姓;又曰 ‘协和万邦’;又曰‘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又曰‘洪水 怀山襄陵,下人其咨’’。”夫亲九族,平百姓,和万邦,则天 道,授人时,愁水祸,非无事也。而其言曰“垂衣裳而天 下理”,何也?于舜则曰“‘慎五典’;又曰‘叙百揆’;又曰‘宾四 门’”;又曰“齐七政”;又曰“类上帝,禋六宗,望山川,遍群神”; 又曰“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五载一巡狩”;又曰“分 十二州,封山浚川,恤五刑,典三礼,彰施五色,出纳五 言。”呜呼,其何勤且烦如是?而其言曰“无为而理”者,何 也?将亦有深辞隐义不可晓耶?抑其年代已远,失其 所传耶?二三子其辨焉。

    《进士策问》
    前人

    问。《书》称“汝则有大疑,谋及乃心,谋及卿士,以至于庶 人,龟筮考其从违,以审吉凶。”则是圣人之举事兴为, 无不与人共之者也。于《易》则又曰:“君不密则失臣,臣 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而《春秋》亦有讥漏言 之词。如是则又似不与人共之而独运者。《书》与《易》《春 秋》经也,圣人于是乎尽其心焉耳矣。今其文相戾悖 如此,欲人之无疑,不可得已。是二说者,其信有是非 乎?抑所指各殊,而学者不之能察也?谅非深考古训, 读圣人之书者,其何能辨之?此固吾子之所宜讲者, 愿承教焉。

    《上洪范图章》并序
    卢硕

    予以《尚书洪范篇》书于缣素,施于屋壁。有客睹之而言曰:“此其所谓君人之大法,武王所以继三为明,盖能尽心于是也。苟将诸吾君,列乎凤扆之右,足以兴三代之理。” 予乃条其事为章以奏之。

    臣闻下言上贡,各以其职。儒学之流,请以儒言。夫彝 伦九畴不可废;叙之斁之,自微而彰。持之一得,阴阳 咸赖;行之一失,细大被咎。夫始之以五行,盖明五行 所主之宜也;继之以五事,为事在诸身,顺之则合乎 道。故“貌恭作肃,言从作乂,视明作哲,听聪作谋,思睿 作圣。”夫行不敬则貌不恭,政不理则言不从,明不察 “则视不皦,心丧识则听不达,性不通则思不睿。”次之 以八政,教之勤以足食也。教之求赀积货也。教之以敬鬼神,以成化也。司空主土安人居也;司徒教众礼 义也。司寇考淫盗而原过滥也。宾师以往来而防奸 贼也。又次之以五纪,所以占日月星辰历数之变,度 君理内则五纪叶一岁之功成焉。又次之以《皇极》,所 以用五福锡庶人,亦天子作民父母,为天下王也。又 次之以“三德”,谓人君之德施有三也,能以正正人之 曲,能以刚强立己之事,能用和气以理于物,皆随义 而伸道也。次之以“稽疑”,谓先占谋于龟策,与人事叶 吉,而后归之于正也。又次之以“庶征”,谓风雨、旸燠寒 也。风以动,雨以润,旸“以干燠,以长寒,以成君。”尚敬则 雨润,尚理则阳舒,至明则燠畅,能虑则寒顺,去察则 风调,习狂妄,行过差,专逸豫,纵剽急,肆昏暗,则《咸反》。 次以五福六极,谓君善茂育,则生蒙寿富,康宁好德, 终命之福,死免凶疾,忧贫恶弱之极也。九者具于天, 蟠于地,格于人。

    《改尚书洪范无颇字为陂敕》
    孙逖

    门下:典谟既作,虽曰不刊,文字或讹,岂必相袭。朕听 政之暇,乙夜观书,匪徒阅于微言,实欲畅于精理。每 读《尚书洪范》,“无偏无陂,遵王之义。”三复兹句,常有所 疑。据其下文,并皆协韵,唯“颇”一字,实则不伦。又《周易· 泰卦》中:“无平不陂。”《释文》云:“陂字亦有颇音。”而与颇训 诂无别,为陂则亦会意,为颇则声不成文。应由煨烬 之馀,编简坠缺,传授之际,差舛相沿。原始要终,须有 刊革。朕虽先觉,兼访诸儒,佥以为然,终非独断。其《尚 书洪范》“无偏无颇”字,宜改为“陂”,庶使先儒之义,去彼 膏肓;后学之徒,正其鱼鲁。仍宣示国学,主者施行。

    《端午献尚书为寿赋》以诚以古书资乎圣寿为韵
    王棨

    节乃端午,经惟《尚书》。当炀帝穷奢之际,见苏公为寿 之初。五日嘉辰,欲有裨于圣德;百篇奥义,敢将献于 皇居。始夫蕤宾既调,星火初正。虽云祭屈之日,实有 祝尧之敬。咸求玩好,冀尽竭其忠勤;竞荐珍奇,愿延 长于睿圣。惟公以邦纪将紊,洪图渐倾。欲讽江东之 幸,思停辽水之征。繇是访注于安国,求篇于伏生。既 逢采艾之时,合祈洪算;遂托献芹之礼,庶达微诚。盖 以文尽雅言,事传上古。前王之善恶皆载,历代之安 危可睹。自然于礼无爽,于君有补。岂效辟兵之法,专 用灵符;宁依续命之仪,祇陈彩缕。既而面对丹墀,虔 而进之。其为贽也,非雁非羔,非玉非帛。其为《书》也,非 《易》非传,非礼非诗。且曰“臣则有志匡主,无心顺时,窃 以百王之典,可为万岁之资。愿陛下察所以是,究所 以非,不知枕惟琥珀之珍,裘有雉头之美。诚未若典 谟训诰,阅斯而北阙长存;虞夏商周,鉴此而南山相 似。所以鼓箧斯至,称觞自殊。借手而献,则为臣矣;服 膺弗失,其在君乎?愿因犬马之诚,取为龟镜;欲取丝 纶之笔,用作规模。且”浴兰献物兮古岂无。捧酒祝君 兮今亦有。谁能持十三卷之《雅诰》,上千万年之洪寿。

    《律和声赋》
    欧阳詹

    咏声周兮律声遍,人心厚兮国风变。伊在尧之既闻, 我得夔而又见,哀思虑始,安和道性,宗伯官也。择人 乎有才,正始化焉。选音于无象,缀《咸池》之雅韵,去《桑 间》之末响,图风普以雨周,算天长而地广。律则以宫 击征,咏则从浊扬清,且惩流而反正,常诫险以归平。 若近若远,非幽非明,类无臭,等无声,信矣惟时与四 时之德洽。纯如并奏,弥六合以文成。善咏者声,应声 者律。会高低以齐举,偕疾徐而并出。迹不得寻,功如 何述?为灾为眚,曾莫奉于淫君;调阳序阴,屡见资乎 圣曰。故得之者体员御方,失之者亡禋绝祀。比屋可 戮,桀纣罔测其所由;率土可封,尧舜固知其所以不 然者。《移风》之言曷谓,易俗之训则那。我所以清六管, 顺赓歌。载唱载吹,匪埙篪之独叶;一张一弛,岂琴瑟 之空和。八纮有截,四海无波。物阜人蕃,虽已归乎至 德;凤来兽舞,盖于斯而靡他。其理微,其用远,论有助 也。侔大君之得一,考无情焉,同八风之吹万。可谓我 咏斯畅,我律斯臧,发扬六义,孕育群方。处植者以之 而茂实,含识者于焉而寿昌。彼离连与栗陆,复何道 而称皇。

    《箫韶九成赋》以曲终九成百兽皆舞为韵
    元·稹

    圣人顺天道,防人欲,布和以调其性,宣乐以察其俗。 气将道志,五声发以成文;化尽欢心,百兽率而叶曲。 茫茫大空,乐生其中;声随化感,律与天通。交四气之 溥畅,贯三光乎昭融。将君子以审乐,故先王以省风。 致同和于天地,谅难究其始终。惟乐之广,于何不有? 包阴阳兮不集不散,降神灵兮或六或九。故季札聆 音而感深,宣尼忘味于弥久。俨覆帱之煦妪,召游泳 以飞走。演自《窅冥》,发于性情。将不动而为动,自无声 而有声。王者通三,我则贯三才而作;阳数有九,我则 至九变而成。不然者,何以调大中?何以继光宅?作终 乐于数四,历君子之凡百。其声转融,其道弥赫。大哉 至乐,于以洪覆。收之而合乎希夷,张之而散乎宇宙。 感天神与地祇,格灵禽与仁兽。扇风化而以赞,则雍 熙之可就。《大韶》命曲,大章同侪。既和且乐,亦孔之皆且。箫为器之至细,凤为王之所怀。乃若惉懘之音感, 清净之化乖。则歌已而于狂客,孰来仪于克谐。恭惟 我君,配天作主。命工典乐,考法师古。浃声教之汪濊, 合尧禹之规矩。闻击“石与鸣球。”“知娱宾而格祖。”同鸟 兽之归仁。承德音以率舞。

    《谦受益赋》以君子立身谦德之柄为韵
    吴连叔

    执劳谦者,可以为天下君,习㧑谦者,可以为天下勋。 在《易》也,有自牧之义于《书》也,有“受益”之文行己立身 而道自著御人率众而德有云。在上则腾茂实居下 则播令闻亦足以化乎!四表而行乎!三军。若乃天地 之义鬼神之理或祸其满盈,或福其廉耻故执羔雁 而行者,得之而益贵秉耒耜之列者,得之而易使。在 臣下之尚然,况继天而为子。是以敷之而化行,执之 而教立,被车书之所至,霑雨露之所及,故能迩无不 洽,远无不宾。岂不以“言出乎口,行发乎身,求之于己, 加之于人”者也。夫心者难备,物者难兼,故先王所以 戒慎,往哲所以崇谦。不然者,宣子何以称贤,泰伯何 以为德,书三让之策文,作千古之程式。其执谦也必 在乎合宜,其在卑也亦存乎随时。过之者俯而就矣, 不至者跂而及之。无贻诮于“巽床”之义,无见刺于《相 鼠》之诗。“惟木兮从绳则正,惟后兮从谏则圣。”虽不富 于其邻而有助于为政。理于身也合仁义之五常。理 于国也。则文武之二柄。宜播美于笔端,传谦德之雅 咏。

    《谦受益赋》同前韵
    孟翱

    求百行之规矩,考三才于典坟。叹《㧑谦》之上德,出《雅 诰》之明文。天得之而配地,臣得之而辅君。昭明茂绪, 启迪洪勋。匪招益而日益,不求闻而自闻。“谦之伊何? 慎尔攸止。益之伊何?介尔蕃祉。”谦持益兮,为辅为车。 益赖谦兮,成纲成纪。在宠思辱,居终虑始。昧之者所 谓憸人,行之者是称君子。其在炎汉英髦,盛集。京房。 辞荣,疏广㧑挹。挂衣冠以长往,辞阙廷而不入,弃人 间而远游,顾君恩而尚及。斯谦德之尤著,轶群贤而 独立。降及南山绮季,谷口子真,逃居避窜,远害全身, 既逍遥以齐物,独放旷以怀仁,斯受益之为用,在有 闻而足珍,固知将欲求益,莫如好谦,览孙弘之为箴, 满而恐扑;观《周庙》之作诫,其难更添。“若露才而扬己, 宁韬光而自潜。勿谓天盖高,其道正直;勿谓神无形, 𢘆处幽默。既恶盈而恶满,斯好谦而好德。同形影之 相随,在毫厘而靡忒。既警既戒,念兹在兹。虑日月之 逝矣,当寤寐而求之。凡曰儒行,如何勿思。予嗟谦兮, 惟道之性。能执一以无舍,在神明而辅正。俯观铅素, 希《易》象之一谦;仰望”铨衡,歌《周官》之八柄。

    《泗滨浮磬赋》以美石见质琢之成器为韵
    张仲素

    “禹别九州,磬浮泗水。为下不昧,虽深可视。或浮于涘, 其滑如砥。含馀音而未振,漱回流而增美。日月其逝, 水石相攻。形潜水府,律与天通。值君子之深识,调圣 人之大中。备六音以繁会,与四气而元同。于以布圣 理,于以宣王风。配以阊阖之位,应乎夷则之宫。伊美 石之潜处,隔清波而迭见。倘混众流,不逢顾盻。讵辞” 泗水之滨,宁受徐方之荐,安可配黄钟而备清县乎? 洎大君之御㝢,乃乘时而光宅;作乐以应天,象邦之 成绩;设业设簴,击石拊石。德音横于覆载,至理彰乎 损益。鸟兽以之率舞,祖考于焉来格。固宗庙之登用, 岂泥沙之弃掷。夫人之度物,物无不可;制礼作乐,实 忘己以爱人;漾川济河,亦披沙而求我。不以为碌碌, 不以为琐琐。将使致中和,非以娱密坐。述尧心之克 让,岂郑声之兴祸。当其人之未知,确乎安卑。无小无 大,极幽而不应;不击不考,含和而莫移。动符于有德, 静合于无为。不然者,何以别清浊于是,考存亡于斯。 降天神,登地祇哉?夫和之至者乐,音之清者磬。天地 之位辨,君臣之分定。苟失是者,邪以害直,忠苦于佞。 故君子之所以理躬,奸声不留于听。

    《高宗梦得傅说赋》以恭默思道帝赉良弼为韵
    李观

    “殷之哲王,唯政是恤。夜分而寝,梦获良弼。虽神悸而 若惊,冀形求而勿失。”爰征营匠,刻乎独见之真;乃俾 庶僚,访其唯似之质。当厥梦也,神驰无方。未讫永夕, 如跻彼苍。恍其神兮以浮,偃其体兮若亡。形接乃梦, 斯人甚良。侧身徘徊,千己之旁。将举趾以趋附,又伸 眉而抑扬。言霏霏而无瑕,目矎矎而有光。观其仪可 用为列辟之式,察其志不独称百夫之防。升降咸若, 周旋允臧。寂乎昭昭,既寝不忘,斯后克明。承天之赉, 谓济川之器,而投足不濡;履大觉之端而游梦无外。 其中荡荡,其表暧暧。虽助用理于一人,实候清平于 千载。于是武丁梦于宫而上与天通;傅说筑于野,而 中合神契。持缗向老,谅殊渭水之涯;负畚将疲,久困 傅岩之际。说匪丁而空山长往,丁匪说而大位斯替。 如鱼水之相因,保君臣之双丽。惟说也,策名归主;惟 丁也,受命于帝。帝何言哉?邈以元造,阴推吉士,以佐 有道。说之居兮山之幽,云峨峨兮水浩浩。彼人兮何 斯,欻中心兮梦之。如渴兮如饥,匪兹兮在兹。想遗眷以索隐,抚空怀而叹思。思之未得,端扆沉默。其梦也 则诚,其寤也则惑。其收之于野,而寄之以国。有唐时 雍,上明下恭。君与之同日,臣与之比踪。事不惟旧,今 之斯从。斐而成章,有愧雕龙。

    《进尚书二典义表》
    宋·文彦博

    臣伏睹《尚书序》曰:“仲尼讨论坟典,断自唐虞以下,讫 于周。”所以尧、舜二典为书之首篇,垂世立教,示人主 以轨范帝王之制,坦然明白,可举而行。尧、舜二典并 云,曰“若稽古帝。”以谓二帝并能顺考古道而行之,乃 知人主之圣,必由稽古。恭惟皇帝陛下日御经筵,集 讲官讲《尚书》。盖聪明文思,稽考古道,垂意于安天下 之道,天下幸甚。臣以衰残,忝位保傅,得侍经阁,为幸 已深。又不自揆,辄于《二典》之中,采掇事义数条,兼以 训传,或理有切近治体,亦以愚短之义附之,庶几粗 有所备。夫以齐之霸国,而孟轲陈尧舜之道于齐王 之前,欲勉进之。今臣遭尧舜时,陈尧舜之道,固其宜 矣。臣愚不胜区区之诚,谨录以上进。

    《进尚书孝经解札子》
    前人

    臣伏以皇帝陛下间日御迩英阁,令讲官讲《尚书》,又 阁之南壁张《孝经图》,出入观览,有以见陛下祖述尧 舜,宪章文武,以至德要道孝治天下。臣今辄于《尚书》 诸篇中节录十篇,及《孝经》诸章中节录六章进上,以 备禁中清闲之暇研究义味。或时令讲官节录疏义 进入,上资圣德稽古求治之意。

    臣伏读《尚书序》云:“孔子生于周末,睹史籍之烦文,惧 览之者不一,遂乃讨论坟典,断自唐虞以下,讫于周。 举其宏纲,撮其机要,典谟训诰之文凡百篇,所以恢 宏至道,示人主以轨范也。帝王之制,坦然明白,以其 上古之书,谓之《尚书》。”然则后代圣帝明王,莫不祖述, 宝为大训。恭以皇帝陛下聪明文思,稽考古道,日御 迩英,延访经义,方命讲官讲解《尚书》,孜孜不倦,所以 圣德日新,比隆尧舜。臣以叨侍经筵,辄于《尚书》三十 二篇,采其切于资益圣治、宜于重复温故者凡十篇 录进。篇别有后序,所以发明本篇之大旨,所冀便于 乙夜之观。

    《泰誓论》
    欧阳修

    《书》称“商始咎周以乘黎”,乘黎者,西伯也。西伯以征伐 诸侯为职事,其伐黎而胜也,商人已疑其难制而患 之,使西伯赫然见其不臣之状,与商并立而称王。如 此十年,商人反晏然不以为怪。其父师老臣,如祖伊 微子之徒,亦默然相与熟视而无一言。此岂近于人 情耶?由是言之,为西伯受命称王十年者妄说也。以 纣之猜暴虐,尝醢九侯而脯鄂侯矣。西伯闻之窃 叹,遂执而囚之,几不免死。至其叛己不臣而自王,乃 反优而不问者十年,此岂近乎人情邪?由是言之,谓 西伯受命称王十年者,妄说也。孔子曰:“三分天下有 其二,以服事商。”使西伯不称臣而称王,安能服事于 啇乎?且谓西伯称王者,起于何说,而孔子之言万世 之信也。由是言之,谓“西伯受命称王十年”者,妄说也。 伯夷、叔齐,古之知义士也,方其让国而去,顾天下皆 莫可归,闻西伯之贤,共往归之。当是时,纣虽无道,天 子也。天子在上,诸侯不称臣而称王,是僭叛之国也。 然二子不以为非,依之久而不去。至武王伐纣,始以 为非而弃去。彼二子者,始顾天下莫可归,卒依僭叛 之国而不去,不非其父而非其子,此岂近于人情耶? 由是言之,谓西伯受命称王十年者,妄说也。《书》之《泰 誓》称“十有一年”,说者因以谓自文王受命九年,及武 王居丧二年,并数之尔。是以西伯听虞、芮之讼,谓之 受命,以为元年,此又妄说也。古者人君即位必称元 年,常事尔,不以为重也。后世曲学之士说《春秋》,始以 改元为重事,然则果常事欤?固不足道也。果重事欤? 西伯即位已改元矣,中间不宜改元而又改元。至武 王即位,宜改元,而反不改元,乃上冒先君之元年,并 其居丧,称十一年。及其灭商而得天下,其事大于听 讼远矣,又不改元。由是言之,谓西伯受命之年为元 年者,妄说也。后之学者,知西伯生不称王,而中间不 再改元,则《诗》《书》所载文、武之事,粲然明白而不诬矣。 或曰:“然则武王毕丧伐纣,而《泰誓》曷为称十有一年?” 对曰:“毕丧伐纣,出于诸家之小说,而《泰誓》,《六经》之明 文也。昔者孔子当衰周之际,患众说纷纭以惑乱当 世,于是退而作《六经》,以为后世法。及孔子既殁,去”圣 稍远,而众说复兴,与六经相乱,自汉以来,莫能辨正。 今有卓然之士,一取信乎六经,则《泰誓》者,武王之事 也。十有一年者,武王即位之十有一年尔,复何疑哉? 司马迁作《周本纪》,虽曰武王即位九年祭于文王之 墓,然后治兵于孟津,至作《伯夷列传》,则又载父死不 葬之说,皆不可为信,是以吾无取焉,取信于《书》可矣。

    《书论》
    苏洵

    风俗之变,圣人为之也。圣人因风俗之变而用其权。 圣人之权,用于当世,而风俗之变益甚,以至于不可 复反。幸而又有圣人焉,承其后而维之,则天下可以复治。不幸其后无圣人,其变穷而无所复入,则已矣。 昔者吾尝欲观古之变,而不可得也,于《诗》见商与周 焉而不详;及今观《书》,然后见尧、舜之时与三代之相 变如此之亟也。自尧而至于商,其变也,皆得圣人而 承之,故无忧。至于周,而天下之变穷矣。忠之变而入 于质,质之变而入于文,其势便也。及夫文之变,而又 欲反之于忠也,是犹欲移江河而行之山也。人之喜 文而恶质与忠也,犹水之不肯避下而就高也。彼其 始未尝文焉,故忠质而不辞。今吾日“食之以太牢,而 欲使之复茹其菽哉?”呜呼!其后无圣人,其变穷而无 所复入则已矣。周之后而无王焉,固也;其始之制其 风俗也,固不容为其后者计也,而又适不值乎圣人, 固也;后之无王者也。当尧之时,举天下而授之舜,舜 得尧之天下而又授之禹。方尧之未授天下于舜也, 天下未尝闻有如此“之事也。”度其当时之民,莫不以 为大怪也。然而舜与禹也受而居之,安然若天下,固 其所有,而其祖宗既已为之累数十世者,未尝与其 民道其所以当得天下之故也,又未尝悦之以利,而 开之以丹朱、商均之不肖也。其意以为天下之民以 我为当在此位也,则亦不俟乎援天以神之,誉己以 固之也。汤之伐桀也,嚣嚣然数其罪而以告人。如曰: “彼有罪,我伐之,宜也。”既又惧天下之民不己悦也,则 又嚣嚣然以言柔之曰:“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 有罪,无以尔万方。”如曰:“我如是而为尔之君,尔可以 许我焉耳。”吁!亦既薄矣。至于武王,而又自言其先祖 父皆有显功,既以受命而死,其大业不克终。今我奉 承其志,举兵而东伐,东国之士女束帛以迎我,纣之 兵倒戈以纳我。吁!又甚矣!如曰吾家之当为天子久 矣,如此乎?民之欲我速入商也,伊尹之在商也,如周 公之在周也。伊尹摄位三年,而无一言以自解,周公 为之纷纷乎急于自疏,其非篡也。夫固由风俗之变 而后用其权,权用而风俗成,吾安坐而镇之,夫孰知 风俗之变而不复反也?

    《策问》
    王安石

    问:尧举鲧,于《书》详矣。尧知其不可,然且试之邪,抑不 知之也?不知,非所以为圣也。知其不可,然且试之,则 九载之民,其为病也亦久矣。幸而群臣遂举舜禹,不 幸复称鲧,此亦将以九载试之邪?以尧之大圣,知鲧 之大恶,其知之也足以自信不疑矣,何牵于群臣也? 必曰“吾惟群臣之听,不自任也。”圣人之心,急于救民, 其趋舍顾是否何如,岂固然邪?必以为世法得无明 哲之主牵制以召败者邪?或曰:“尧知水之数,故先之 以鲧。”或曰:“久民病,以大禹功。”是皆不然。尧必不以民 病私禹,禹必不以利民病而大己功。以民病私其臣, 利民病以为己功,乌在其为尧、禹也?又以为泥于数, 其探圣人滋浅矣。且谓之有数,鲧何罪其殛死也?圣 人之所以然,愚不能释,吾子无隐焉耳。

    《进洪范传表》
    前人

    臣闻“天下之物,大小有彝,后先有伦。序者天之道,叙 之者人之道。”天命圣人以叙之,而圣人必考古成己, 然后以所尝学措之事业,为天下利,苟非其时,道不 虚行。陛下德义之高,智术之明,足以黜天下之嵬琐 而兴豪杰,以图尧、禹太平之治。而朝廷未化,海内未 服,纲纪宪令尚或纷如,意者殆当考《箕子》之所述,以 深发独智,趋时应物故也。臣尝以芜废腐馀之学,得 备论思劝讲之官,擢与大政,又弥寒暑,勋绩不效,俛 仰甚惭。谨取旧所著《洪范传》,删润缮写,辄以草芥之 微,求裕天地。此下疑有阙文

    《夔说》
    前人

    舜命其臣而敕戒之,未有不让者焉。至于夔,则独无 所让,而又称其乐之和美者,何也?夫禹、垂、益、伯夷、龙, 皆新命者也,故畴咨于众臣而后命之,而皆有让矣。 弃契、皋陶、夔,当是时盖已为是官,因命是五人者而 敕戒之焉耳,故独无所让也。《孔氏》曰:“禹、垂、益、伯夷、夔、 龙皆新命者,盖失之矣。圣人之聪明虽大过于人,然” 未尝自用聪明也。故舜之命此九人者,未尝不咨而 后命焉,则何独于夔而不然乎?使夔为新命者,则何 称其乐之和美也?使夔受命之日已称其乐之和美, 则圣人之举措亦少轻矣。孔氏之说,盖惑于“命汝典 乐”之语尔。夫“汝作司徒”、“汝作士”之文,岂异于“命汝典 乐”之语乎?且所以知其非新命者,盖舜不畴而命之, 而无所让也。舜之命夔也,亦无所畴,夔之受命也亦 无所让,则何以知其为新命乎?夫击石拊石而百兽 率舞,非夔之所能为也,为之者众臣也。非众臣之所 能为也,为之者舜也。将有治于天下,则可以无相乎? 故命禹以宅百揆也。民窘于衣食,而欲其化而入于 善,岂可得哉?故次命弃以为稷也。民既富而可以教 矣,则岂可以无教哉?故次命契为司徒也。既教之,则 民不能无不帅教者。民有不帅教,则岂可以无刑乎? 故次命皋陶以为士也。此皆治人之所先急者备矣, 则可以治末之时也。工者,治人之末者也,故次命垂以为《共工》也。于是治人之事具,则宜及于鸟兽草木 也,故次命益以为虞也。夫其所以治,至于鸟兽草木, 则天下之功至矣。治天下之功至,则可以制礼之时 也,故次命伯夷以为典礼也。夫治至于鸟兽草木,而 又有礼以节文之,则政道成矣,可以作乐,以乐其成 也,故次命夔以为典乐也。借使禹不能总百揆,稷不 能富万民,契不能教,皋陶不能士,益不能共工,伯夷 不能典礼,然则天下乱矣。天下乱,夔欲击石拊石,百 兽率舞,其可得乎?故曰:“为之者众臣也。”使舜不能用 是众臣,则众臣亦不能成其功矣。故曰:“非众臣之所 能为也,为之者舜也。”夫夔之所以称其乐之和美者, 岂以为伐耶?盖以美舜也。孔子之所谓“将顺其美”者, 其夔哉!

    《鲧说》
    前人

    尧咨孰能治水,四岳皆对曰:“鲧。”然则在廷之臣可治 水者惟鲧,水之患不可留而俟人,鲧虽方命圮族,而 其才则群臣皆莫及,然则舍鲧而孰使哉?当此之时, 禹盖尚少,而舜犹伏于下而未见乎上也。夫舜、禹之 圣也,而尧之圣也,群臣之仁贤也,其求治水之急也, 而相遇之难如此。后之不遇者,亦可以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