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汇编 字学典 第六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七卷
理学汇编 字学典 第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字学典

     第七卷目录

     字学总部汇考七

      元吾丘衍学古编字源七辩

      郑枃衍极至朴篇 书要篇 造书篇

      明陶宗仪书史会要外域书

      赵㧑谦六书论象形论 指事论 会意论 谐声论 假借论 转注论

      虞淳熙德园集三十二体金刚经

      王应电同文备考序 书法指要 布字原病 六义图解

    字学典第七卷

    字学总部汇考七

    《元吾丘衍学古编》

    《字源七辨》

    一曰科斗书。科斗书者,仓颉观三才之文及意度,为 之文字之祖,即今之偏傍也。画文形如水蛊,故曰“科 斗。”

    二曰籀文、大篆。籀文者,史籀取仓颉形意配合为之, 大篆是也。史籀所作,故曰《籀文》。

    三曰小篆。小篆者,李斯省籀文之法,同天下书者也。 比《籀文》体,十存其八,故谓之“八分小篆。”既有小篆,故 谓籀文为大篆也。

    四曰秦隶。秦隶者,程邈以文牍繁多,难于用篆,因减 小篆为便用之法,故不为体势。若汉款识篆字相近, 非有挑法之隶也。便于佐隶,故曰“隶书。”即是秦权、汉 量上刻字,人多不知,亦谓之篆,误矣。或谓秦末有隶, 且疑程邈之说,故详及之。

    五曰“八分。”八分者,汉隶之未有《挑法》者也。比秦隶 易识,比隶字则微似篆。若用篆笔作汉隶字,即得之 矣。八分与隶,人多不分,故言其法。

    六曰汉隶。汉隶者,蔡邕《石经》及汉人诸碑上字是也。 此体最为后出,皆有挑法,与秦隶同名,其实则异,又 谓之八分。

    七曰《款识》。《款识》者,诸侯本国之文也。古者诸侯书不 同文,故形体各异。秦斯小篆,始一其法。近之学者取 款识字为用,一纸之上,齐楚不分,人亦莫晓其谬。今 分作外法,故末置之,不欲乱其源流,使可考其先后 耳。

    《郑枃衍极》

    《至朴篇第一》

    “至朴散而八卦兴,八卦兴而书契肇,书契肇而篆籀 滋,飞天八会”已前,不可得而详也。皇颉以降,凡变五 矣,其人亡,其书存,古今一致,作者十有三人焉。予生 千载之下,每览昔人残铭断碣,未尝不为之歔欷而 三叹也。在昔结绳之政始分,龙穗之章中辍,于是仓 史氏出,仰观俯察,以造《六书》,通天地之幽秘,为百王 之宪章,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若稽古大禹, 既平水土,铸鼎象物,勒铭告成,而功被万世。三代之 末,周籀蔚有奇秀,篆隶攸祖。孔子采摭旧作,缘饰篆 文。天授其灵,刱物垂则,吕政暴兴,天人之道,坏乱极 矣。李斯者适际其时,陶埏偃仰,专名擅作,悉燔旧章, 天下行秦篆矣。程邈亦参定篆文,增衍隶佐,趋时便 宜。蔡邕《鸿都石经》,为古今不刊之典;张芝、锺繇,咸得 其道。伯英圣于一笔书,元常神妙于铭石。王羲之有 高人之才,一发新韵,晋宋能人,莫敢仇拟。李阳冰生 于中唐,独蹈孔轨,潜心改作,过于秦、斯。张旭天分高 深,浑然无迹;颜真卿含弘光大,为书统宗,其气象足 以仪表衰俗。五代而“宋,奔驰崩溃,靡所底止。蔡襄毅 然独起,可谓间世豪杰之士也。”呜呼!书其难哉!文籍 之生久矣,能书者何阔希焉。盖夫人能书也,吾求其 能于夫人,是以难也。今予得其人而不表章之,使来 者无所取则,以至乎书道之妙,予则有罪也。厥今区 夏同文,奎壁有烂,异能间作,黼黻皇猷,三代以还,莫 此为盛。大比之制已兴,保氏之教必立,草茅论著,或 者有取焉尔。

    《书要篇第二》

    六书之要,其谐声乎?声原于虚而妙于物,言者声之 宣也,书者声之寄也。飞龙肇音,㵳哉閴乎,其罔闻也。 夹漈山人尝是正之,有音无文者多矣。皇元图书,重 启人文,谐声之义,实宗乎五。虽古之三皇、龙书、穗书、 云书诸作,蔑以加诸。猗欤休哉!商之倒薤,周之虎书、 鱼书,其象形邪?曰:夷考禽书、龟鸾诸体,不过名物作 也。曰“《孔壁旧书》,皆科斗文字”,佳城之文,独显于世。曰 古文杂用籀体,非一于科斗也。盖古文有填书、麒麟、 锺鼎,篆有《垂露》《复书》、杂体,隶之《八分》,变而飞白、行、草, 草本隶,隶本篆,篆出于籀籀,始于古文,皆体于自然, 效法天地。然则予何取衷哉?曰汉时远步晋唐至宋 滋弗逮矣,仓史之迹远矣,币刀鼎鬲,世复寡传。《赞皇》 石刻,其非西周乎?《诅楚》其兴于近代乎?石鼓《泰山碑》 暨于两京遗书旧画,学者不可不厌观焉。黄庭谓“非 右军其谁作耶?”曰:“永僧徐浩辈为之也。”《乐毅论》旧本,

    希见于世,宋初王侍书别写刻之。《洛神赋》亦后人托
    考证
    献之而诡行之。墓田丙舍,其锺太尉之懿乎?霜寒数

    帖,其王会稽之奥乎?李阳冰《庶子泉铭》,怡亭刻石,《二 世诏》无是过也。《浯溪碑》雅厚雄深,森严于《瘗鹤》,《万安 记》其苗裔乎?《郎官厅壁序》《祭濠州文》,末年诰身,同出 一轨,所谓不约于法而允蹈焉者,一扫欧、虞、褚、薛之 疲尔。张颜畴宗与曰宗,古文籀篆,其开于程、蔡乎?石 室之书今亡矣。其言曰:“书肇于自然,阴阳生焉,形势 立焉”,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若日月云雾,若虫食 叶,若利刀戈,纵横皆有意象,左回右顾,无使孤露,藏 头护尾,力在字终,疾涩之分,执笔之度,八体变法之 元。音杳崔瑗之俦,咸受业焉。《光和》《建安》诸作,高明粹 精,非魏晋所拟议籀?隶与篆同笔,意与张留侯、萧相 国谈笔道,锺大傅著论,可为格言矣。诸葛武侯其知 书之变矣。扬子云《训纂》,其《说文切韵》之本乎?《回溪》《书 衡》《肯亭》,包蒙其义,则衍极窃取之矣。夫字有九德,九 德则法。法始乎庖牺,成乎轩颉,盛乎三代,草乎秦汉, 极乎晋唐,万世相因,体有损益,而九德莫之有损益 也。或曰:“九德孰传乎天传乎?”曰:“天传之。”又问“自得。”曰: “无愧于心为自得。”

    《造书篇第三》

    至哉,圣人之造《书》也,其得天地之用乎!盈虚消长之 理,奇雄雅异之观,静而思之,漠然无朕;散而观之,万 物纷错。书之时义大矣哉!自秦以来,知书者不少,知 造书之妙者为独少。无他,由师法之不传也。或曰:“三 代不闻,其嚣嚣也,汉魏以降,何其琐琐耶?”曰:古昔之 民,天淳未隳,动静云为,自中乎矩。夏商以前,非无传 也,略也。保氏之教,立于《周官》,后世渐尚巧智,设官师 以训敕之,去本愈远,而防之愈密;去道愈疏,而言之 愈切。夫法者,《书》之正路也。正则直,直则易,易则可至, 至则妙,未至亦不为迷人。偭则邪,邪则曲,曲则难。学 者审其正易邪难,几于方向矣。然则子襄、沮诵氏法 乎?曰:“法仓颉,四目而神灵。其造书,天”雨粟,鬼夜哭,有 诸?曰:“吾不知也。”李斯云:“九百年后,有法吾笔意者。”卒 如其言,曰:“阳冰非真,继斯者也。”蔡邕学书嵩山石室 得素书八角乘芒鬼物,授以笔法,何其神耶?曰:古书 至秦而绝,斯邈之法复绝,微邕斩然矣。锺繇见《笔经》 于韦诞,求之不得。诞死而发其墓,又秘之,将死,授其 子。会太康中,许人破冢,宋翼得之,何其秘耶?曰:“法者, 天下之公也,奚其秘?”王羲之《笔论》,同志求之弗与,诫 其子孙勿传,“曷传乎?”曰:“天将启之,人能秘之。”颜鲁公 下问于长史,宜有异对,而独以锺书十二意,何耶?曰: 发之也。其曰“妙在执笔。”又曰“如锥画沙,如印印泥”,书 道尽矣。索靖之银钩虿尾,颜清臣之屋漏,怀素之《壁 路》及钗股诸法,不若是之明且要也。或曰:李斯憸人 书奚传?曰:“君子不以人废言。”颜氏之书,李重光曷议 之。李氏之书可乎?曰:“使天下塞其兑,开其门可也。”《唐 书》《宋史》何伙乎?曰:未修之书也。《古今书品》,其效尤班 固《人物表》与孙虔礼、姜尧章之谱,何夸乎?曰:语其细 而遗其大,赵伯𬀩之《辨妄》所以作也。《宣和谱》、石峻等 书,其诞妄之尤者也。《兰亭考》《俞松续考》,滥采群言,吾 不知其然也。黄伯思之论,其自欺者也。

    《明陶宗仪书史会要》

    《外域书》

    《回回》字横行而写,自前抵后,复归于前。

    日本国于宋景德三年,尝有僧入贡,不通华言,善笔 札,命以牍对,名“𡧯照”,号圆通大师。国中多习王右军 书,照颇得笔法。后南海商人船自其国还,得国王弟 与照书,称“野人若愚”,又左大臣滕原道长书,又治部 卿源从英书,凡三书,皆二王之迹。而若愚章草特妙, 中土能书者亦鲜能及,纸墨光精。左大臣乃国之上 相,治部九卿之列也。曩余与其国僧曰克全字大用 者,偶邂逅于海陬一禅刹中,颇习华言,云彼中自有 “国”字,字母仅四十有七,能通识之,便可解其音义。因 索写一过,就叩其理,其联辏成字处,仿佛蒙古字法 也。全又以彼中字体,写中国诗文,虽不可读,而笔势 纵横,龙蛇飞动,俨有颠素之遗。

    西洋马八儿等国人,以长细铦刀右手执用,托以左 母指,横刻“贝叶”为字,或暮夜交睫书之,迅速精利,皆 不失行理,即古刀书之流也。

    琉球国职贡,中华所上表,用木为简,高八寸许,厚三 分,阔五分;饰以髹,扣以锡,贯以革而横行,刻字于其 上。其字体科斗书。

    真腊国,或称占腊,其国自称曰“甘孛智。”元朝按《西番 经》,名其国曰“澉浦只”,盖亦“甘孛智”之近音也。寻常文 字及官府文书,皆以麂鹿皮以物染黑,随其大小阔 狭,以意裁之。用一等粉,如中国白善粉之类,搓为小 条子,其名为“梭。”拈于手中,就皮画以成字,永不脱落。 用毕,则插于耳之上,字迹亦可辨认为何人书写。须 以湿物揩拭方去,大率字样正如回鹘字,凡文书皆 自后向前,却不自上书下也。或云其字母音声,正与 蒙古音声相类,但所不同者三两字耳康国文字似胡书。

    云南大理国僰人。蒙氏。保和年间,遣张志成学书于 唐,有晋人笔意,故今重王羲之书。

    《赵㧑谦六书论》

    《象形论》

    昔者圣人之造书也,其肁于象形乎?故象形为文字 之本,而指事、会意谐声,皆由是而出焉。象形者,象其 物形,随体诘诎而画其迹者也。其别有《正生》十穜。俗用 种《十穜》者,数位之形则一囗。围同之类是也。天文之形, 则回之类是也。地理之形,则“水厂”岸同之类是也;人 物之形,则《子吕》之类是也。屮木之形,则禾尗之类是 也;虫兽之形,则虫牛之类是也;饮食之形,则《酉𠕎》之 类是也;服饰之形,则《衣巾之类》是也;宫室之形,则 作壹非郭通之类是也;器用之形,则弓矢之类是也。此 十穜直象其形,故谓之“正生。”推之,则又有所谓“兼生” 者二焉:其一曰“形兼意”,日月之类是也;其一曰“形兼 声。”箕之类是也。以其兼乎它类,故谓之“兼生。”以是 推之,则象形之义,可触类而通矣。《夹漈》所谓“十形犹 子姓,兼声兼意犹因亚”者是也。虽然,若鼠之首佀,臼 巢㞢腹佀臼,耑之足佀,而毛类反手,月形近𠕎,苟泥。 而不通,则于《象形》之义。矣。乌乎,古篆废而分隶 兴,分隶兴而字学昧,是故“分”《隶》有“匕”音比无。音化《有𠂇 无》,又有冂。幂非无。垌同“有未”“无未。”稽同循而至于支攴。普木 切同书《殳》。音殊没同并作。之首。无 异己巳。《𢎘》。胡感切巴。节通之体莫别《好古君子》。论至乎 此,岂直三叹而已哉!

    《指事论》

    事犹物也,指事者,加物于象形之文,直著其事,指而 可识者也。圣人造书,形不可象,则属诸事,是以其文 继象形而出,象形文也,指事亦文也,象形文之纯,指 事文之加也。故曰:“正生附本。”盖造指事之本,附于象 形,如《本末朱》《禾未朿》之类是也。夫木,象形文也,加一 于下则指为本,加一于上则指为末,加一于中则指 “为朱;以其首曲而加,则指为禾;以其支叶之繁而加, 则指为未;以其条干有物而加,则指为朿。其字既不 可谓之象形,又不可谓之会意,故谓之指事。”指事之 别有十类,如象形之所陈者,兹不复述。此外又有兼 谐声而生之一类,曰“事兼声”,齿金之类是也。夹漈谓 指事,类乎象形,斯言既得之矣。然又以《史外》之类入 乎《指事》之篇,抑亦何为而然邪?

    《会意论》

    《会意》者,或合其体而兼乎义,或反其文而取乎意,拟 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者也。其书出于象形指事,“象 形”指事,文也,谐声,字也,会意,文字之闲也,但其文则 反诸象形指事之文耳。故曰“正生归本。”其别有五:曰 反体会意,曰省体会意,曰同体会意,曰二体会意,曰 三四五体会意。反体者如:“乃”水之长也。象其形焉。 𠂢则水之邪流别者,故反。则为𠂢之类是也。省体 者,如月形兼“意”字也;夕则月见,故月省则为“夕”之类 是也。同体者,如二口为吅,“三犬为猋”之类是也。二体 者,如艸生田上则为苗;鼠居穴下则为窜之类是也。 三、四、五体者,从臼掬水,临皿则为盥;土上有广从八, 以分其里,则为廛;从臼持缶置于几上,有鬯酉而饰 之以彡,则为郁其类是也。曰“并生”者,言并乎象形指 事之文而生也。夹漈以文有子母,一子一母为谐声 是也。其以二母合为会意则未也。今观其所著《六书, 略》以“羹”“便”等字入于《会意》之篇,其人文固谓之母,羹 本作“鬻”,其母在。然则羙?“更”三字,胡可谓之母哉? 《夹漈》尚尔,而况于佗乎?

    《谐声论》

    “《六书》之要,在乎谐声。”声原于虚,妙于物而无不谐故 也。洋洋乎谐声之道,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何其神哉! 然其为字,则主母以定形,因母以主意,而附佗字为 子,以调合其声者也。原夫造谐声㞢法,或取声以成 字,或取音以成字。声者,平上去入四声也;音者,角征 羽商宫半征半商七音也。有同声者,则取同声而谐, 如倥铜而谐《空同声》之类是也。无同声者,则取转声 而谐,如控洞而谐《空同声》之类是也。无转声者,则取 㫄声而谐,如《叨江》而谐《刀工》声之类是也。亡旁声者, 则取正音而谐,如《箫昵》而谐《肃尼》音之类是也。无正 音者,则取旁音而谐,如《知威》而谐《矢戍音》之类是也。 有惟取同音而谐者,如《风开》而谐《凡幵是也,此其大 略也。若其别,则有声兼意,如〈礼贯〉》之类;“三体”、四体,如 《归》之类。归从妇省从止𠂤声从彳从攴从人,岂省声。陈而观之,究而言 之,又有𠂇定意而又谐声者,松柏之类也。又定意而 屮谐声者,《鸡都》之类也。其或定意于上而谐声于下 者,莲。之类也。定意于下而谐声于上者,《裙常》之类 也。其有形定于外,而声谐于内者,《园圃》之类也;意定 于内,而声谐于外者,《徽舆》之类也。有从声之文。居 而卒难认者,倝黄之类也。其言之于《语论》,“寸”之于寺 专之类,则谓之因母以主意。其□之于园国,晶之于参晨之类,则谓之主母以定形。班孟坚、卫巨山谓谐 声为形声,失其义也。又有所谓从声而省者,盖省文 有声关于义者,有义关于声者,如甜之从舌以为义, 舌之所嗜者甘故也。谓恬之从舌,则非矣。盖从甜省 为声而关于义故也。如营之从荧,省声也,以吕为义 以荧为声故也。谓劳从荧则非矣,盖从营省为义而 关于声故也。谐声之道,既有无不谐之妙,又有累加 之要。如读诵之读,主言以为意。从炫卖。古儥之卖者,谐 其声也。“卖”则从贝,为意又从顺。古睦之。而谐。又 从“菌。”音陆之。而谐累相加而不厌烦者,此谐声之 道所以无穷也。余谓主母以定形,因母以主意,而附 他字为子,以调合其声者,庶几近之矣。学者傥即是 触类而推之,则于谐声乎何有?

    《假借论》

    夹漈曰:“学者之患,在于识有义之义而不识无义之 义。假借者,无义之义也。假借本非己有,因它所授,故 于己为无义。”又曰:“六书之难明,为假借之难明也。六 书明则六经如指诸掌,假借明则六书如指诸掌。”故 夹漈之《六书,略》于假借一门为甚详。虽然,犹憾其惑 于转注之旨,遂有叶音借义不借义之误。今因其误 而定之,则假借、转注之旨,其庶几矣。夫假借之所以 别者五,而生有三:曰因义之借;曰无义之借;曰因借 之借,是为托生;曰同音并义,不为假借,是为反生;曰 转注而假借,是为兼生。此五者,假借之所以别也。因 义之借者,初本裁衣之始,而借为凡物之始;状本犬 之形象,而借为万物之状也;无义之借者,“易”本蜥易 之易,而借为变易之易。“财”本货财,而借为财成之财 也。“因借而借”者,商本商度之商,既借为宫商之商矣, 而又借为商贾之商也。㞢本㞢艸之㞢,既借为出往 之之矣,而又借为语词之之也。同音并义不为假借 者,“台说”之“台”,即“台我”之台,皆得从口而为意,从以而 为声也。“壬儋”之“壬”,既象治壬之形;“壬娠”之壬,亦象褱 壬之形也。转注而假借者,如“顷”本顷大之顷,既转而 为顷刻之顷矣,因顷刻之声而借为顷亩之顷。“过”本 “过逾”之过,既转而为“既逾曰过”之过矣,因既逾曰过 之声而借为过失之过也。《夹漈》又有语词之借,五音 之借,《三诗》之借,十日十二辰,方言之借之类,此即所 谓无义之借,故不复出。乌乎假借之旨,不明于世,以 至书“然燎之然”,更加“火”,“州渚”之州,复加“水”,“果”字有“艸”, “须”字有“髟”,如此之类,何可枚举,尚奚论丁宁之类不 用口,车渠马瑙之类不须石哉?

    《转注论》

    转注者,展转其声而注释为它字之用者也。有因其 意义而转者,有但转其声而无意义者,有再转为三 声用者,有三转为四声用者,至于八九转者亦有之。 其转之之法,则与《造谐声》相类。有转同声者,有转旁 声者,有转正音者,有转旁音者,有唯取其书而转者。 转注之别有五,曰因义转注者。恶本善恶之恶,以有 恶也则可恶。去声下同故转为“憎恶”之“恶。”“齐”本“齐一”之“齐。” 以其齐也。则如《齐》。与斋通下同故转为齐。庄之齐。此其类 也。曰无义转注者。如荷乃莲荷之荷。而转为负荷。上声 下同之《荷雅》。作鸦非本《乌雅》之“雅”,而转为《风雅》。上声下同之《雅》, 此其类也。曰:“因转而转者,如长本长短之长,则物莫 先焉,故转为长。”上声幼之长。上声长。上声则有馀故,又转为 长。去下同“物之长行”,本行止之行,则有踪迹,故转为“德 行。”去声之行。去声行。去声则有次叙,故又转为“行。”《𠛱》之行。 又谓之“行。”行。之行。行。去声下同“行”之行,此其类 也。此三者谓之乇生。又有二用,曰双音并义,不为转 注者,如朋。凤同《皇》。凰非《之朋》即“鶤朋。”之《朋》文,皆象其飞 形。《杷枋》之杷,补讶切,收麦之器,白加切,又为木名,乐 器之枇杷。续作琵琶皆得从木以定意,从巴皆得谐其声, 此其类也,是谓反生。又有兼用曰假借而转注者,来 乃“来牟”之来,既借为“来往”之“来”矣,而又转为“劳来。”去声 之来也。风。乃风虫之风。既借为吹嘘之风矣。因转为 风刺之风。去声此其类也。又有方音叶音者,不在转注 例也。如《联叕》之叕,陟卫切,南方之人则有“株列切”音 “兄弟”之兄,呼庸切,东吴之人则以“呼荣切”之“上下”之 “下”,读如华夏,押于语韵,则音如户。《明谅》之“明”,读如姓 名,押于阳韵,则音如“芒。”忙茫并非凡此之类,不能悉载。吴 棫《韵补协音》,庶矣。“方音”之类,迄今无书,然亦不必书 也。若夫衰有四音,齐有五音,不有六音。有《七音差》, 有八音数,有《九音辟》,十有一音之类,或主意义,或无 意义,然转声而无意义者多矣。学者引伸触类而通 其馀可也。然自许叔重以来,以同意相受,考“老”字为 转注依声。“事令长”字为假借之说既兴,郑元以之 而解经,夹漈以之而成略,遂失假借、转注之本旨。萧 楚谓一字转其声而读之,是为转注。及近世程端礼 编《读书分年日程》,虽有转注为转声、假借为借声之 说,惜其不能立例确。确非论亦无攸定,余故不得不为 之详辩也。今夫“老”字从人从毛从“匕”者,人之毛匕而 白,则为老,会意字也。考者,老也,故从“老”省定意;从“丂者,谐声字也,初非以“老”字转而为“考”也。又若《耆》渠伊切 《耇》。古厚切常句切丁念切《孝耋》:批结切六字皆从老,省以 为意。“从旨”,句勿占至以为声。孝则从子,承父道而为 会意。今夹漈以之入转注之篇,可乎哉?又若以日月 成《易》,而转为“明”,以目少作眇,而转为省,此又不达其 旨之冘也。乌乎?转注之旨一失,遂至诡㪅妄改。是以 葛稚川加“彡”于“形景”之“景”而作“影”,王逸少从“车”于 《陈之陈》。本作敶而为阵,至若“《日莫》之莫”,㪅加日,《乌雅》之 雅,复作《鸦献享》。《享》。俗作烹饪享。许庚切《通》之体,皆异匕 箸。作著非箸。俗作著见《依箸》。俗作著之类并殊。要之沾作添非 《𠕎》。之从“艸”,若此者甚众,皆昧于转注之指者也。按此

    《篇》古字甚多,未悉其详,止照原本载入。

    《虞淳熙德园集》

    《三十二体金刚经》

    僧窅《三十二体金刚经》,芒书七十二种,华书七十一 种,贝书十一种,节取三十二配三十二分。

    《王应电同文备考》

    《序》

    道也者,文之体;质也;文也者,道之神;用也;六书也者, 文之辀。轴乎?溥之宣教明化,远之垂后宪前。故曰“王 政之始,经艺之本也。”粤昔大猷之时,气化纯完,文字 阐扬,于是经恒明而政日休。自时厥后,气化漓而文 字舛,六籍散而治教庞。盖文字之兴衰,实与造化相 为倚伏,故圣者作之,明者述焉,昭代之所隆,而否德 之所略也。自有《书契》以来,仓颉古文,判洪濛而开之 者也。意融而理胜,文约而义该,明如日星,贲如草木, 易而易知,简而易从矣。历帝王而降,礼制至周始备, 器法皆古所未有,故字亦多古文之所无,史籀变为 大篆,字学中不可阙焉者也。锺鼎多出于三代之季, 良庸真赝,不可复别,取二三册而已。小篆非圣王是 师,以六国之所擅作者,参以己见,画皆如箸,以便笔 札,《六书》之体于是大坏。至又变而隶、而楷,而草,存者 几希矣。自是以来,虽或以篆名家,皆子孙于李斯者 也。或宗古文而真妄杂焉,至以私意作为奇巧,或欲 布置以为齐整,夸纰者传讹以为博,滞陋者执守以 为经,而其义不可复寻矣。今欲厘正之,苟复循末世 支离之迹,与之秤量较计议论,不愈烦,去道不愈远 哉?故欲究作者之意,必尽解前人之缚,而后可与言 也。夫三才万物,靡不有形象。形也者,肖其形而识之。

    日。月:星。云:水。火。《山》。石,

    此字学之本也。其涉于影响思虑之所及而不可以 形传也,则以其形而反仄增损,或重叠配合。

    反人为,为。《仄山》为。《田为》。增:“木为本,末囗为。”损木为“月为夕”,重从。屾沝叠品。芔茻配。合。为。木为?

    于形不类,而意则可通,或配他文成字。

    土受昜明曰“场。” 心思成相曰“想。” 凡动虫生为风。禾味入口为“和。”

    故曰:“会意”也。天地,气化也,神而不有,万物,丛生也,蠢 而无为。裁成天地,曲成万物,惟人而已。故“酢”万变, 纷纭百虑,孰非事也?以形以意,合数文而为经纶之 象。

    从。又持肉干示,为祭事从。又持弓矢,为射事从。哭亡为事从目加木,为相度之事,

    故曰“处事”,谓以人处事。又曰“指事”,谓指人之事,即古 语象事之谓也。书法有限而物类无穷,字乌能尽之 哉!主一字之形而以他字之声合之,因其形之同而 知为是类,因其声之异而知为是物是义。

    《雨而从》,路廷林亏之声,则为露霆霖雩日而从。乡,历京之声,则为“曏历景”,

    故曰“形声。”

    霰之从散,雺之从矛。昨之从“乍” ,“映” 之从央。

    非本声而谐之,故又曰“谐声也。”夫声出于天,或有馀 焉,或不足焉。声之有馀也一义而各为一声,不能声 为之制字也,故以一字而转为数声。

    正转平,中转去,辟君也;转“僻” ,譬辟避四声。“穴” ,卧器也。转去声,又“淫” 、“沈” 、“鸩” 三声。

    《转注》之谓也,声之不足也,一声而或兼数义,不能义 为之制字也,故以一字而借为数义。

    《风气》也,借风俗;“夷” ,“东夷” 也,借“平” ,又借伤能。“兽也” ,借才能之;“草” 盛长也,借“往” ,又借语词。

    假借之谓也。前人之论,虽各有发明,但不无得失。且 《六义》人之所常言也;三母则人之所未讲也。故画母 有十,虽体有万变,不能违也。字母二百四十,子孙相 仍,至不能生而止;虽字以万计,不能遗也。声母二十 八,交错于字母之中,虽声以万计,亦不能外也。自本 而该末,挈之如珠联网布;溯流而还源,理之如攻玉 捕亡,用甲勾乙,损盈益亏,刊俗而复古,定一而同归。 故知三母可以制字,明六义可以释经。六义之未定, 三母之不讲,又何《六书》之云?且夫结字有主客,笔势 有逆顺,画有清浊奇正,体有向背动静。故天文多圆烂然一天星斗;地理多方,宛如大地山河。人道统成, 参于俯仰动植。玉箸施于数目,其画“直;科斗施于主 点,其画单;鸟兽动而草木植,取用于鸟迹柳叶也;服 食居器,变动流行,化裁于锺鼎诸文也。”其类有八,书 法亦异。考于古文,有润色而无造作,验之人心,有融 释而无阻碍。电盖窃取之矣。后有觉者,欲知其方,曰: “法天也,崇古也,致虚也,研几也,穷神也。天则开而我 不与,古则因而我无”作,虚则待其露而不先,机则成 其能而不惰,神则天机流行,莫知其所以然而然也。 可以与于斯义矣。昔者周公尝设其官曰“谕书名矣”, 见于行事,故弗存也。孔门尝载诸言曰:“书同文矣,无 王者作,故弗为也。”我太祖高皇帝操三重之柄,兼尊 征之善,尝命儒臣为《正韵》矣,但日不暇给,间以小篆 正楷书之讹,而未尝以古文正小篆之谬。且严于章 奏,而略于经史,古今刀笔之吏,或所玩习,而经学士 大夫多不识知。今上嗣位,五星聚室。夫室,天子之北 宫也,壁实附之,为文书之秘府,而五星聚焉,非天将 兴起斯文之兆欤?故今三才之义,幽隐毕扬,而文字 之书,明习者众。愚也生值其时,化机自中,光不容掩, 流不能塞,撰述成书。然而病困之馀,功不逮识,指归 未竟。昔汉武中兴,大协音乐,而未谐厥成。倪宽云:“天 子建中和之极,兼总条贯,金声而玉振之,遂一取裁 于帝。六书之旨,其必有待于天皇考文而折衷之哉!” 因题曰《同文备考》云。

    《书法指要》

    得此十法,则横竖、曲直、方圆、奇耦,下笔更莫能逃,天下字更不出此,犹之昔人所称《永字八法》。但彼止于四法可楷而不可篆,故更定十法如左:

    一英日切。数之始也。又读若《鸡单》。即画卦之奇单字。

    也。因三声相混,故并借用“一”,亦借用“壹。”伏羲画卦,仓颉制字,咸起自一画,见天文《四 》。等字从一在上,若天盖也。“等”字从一在下,若“地载”也。壬。“从一在中”,若负荷也《二三》。从一而积,从一而变。

    读若棍,教稳切,一以贯之也。象正直顶天立地形。

    借为击器名画,见《人容十七师》云:“卦画一奇一耦而阴阳立,文字一从一横而变化行 。”壬从。在中。从。对列。从。在旁。从。有辅 ㄟ从&401B6&右戾。字从之。从。左戾。字从之。

    读若“彻”字,见《植物一》,此取其中画象发达透出。

    形 。从。而彻于下也。ㄟ从。而左右下出“也ㄨ”字从之ˊㄟ从。而左右上出也。字从之,《卝从》。而左右旁出也ㄚ。《从》,岐而上彻也。等字。从之。从。岐而下彻也。等字从之,彡从。而重垂于下也。

    俗作畎。坤卷切。田间水道。即水字中画也。象水流。

    动形。凡画活动变化者皆从之。字见《地理》十 。从。而重。从。而稍变左右戾也。从。而横气之上浮。从。变于天,从。变于人, 从。变于动物。从。变于植物。从。“变于用物

    ˙。”读若丸象,坚实圆浑形画。见《天文》《七》。 

    从˙《在天》,从˙。在地。从˙在人。从˙“在《动物》。”从˙在植物。从˙在器。 读若主微锐而活。“主”字从之,又读若点。字从之。此文从˙变体

    〇,俗作“圆月涓切”,象天体周旋虚通之形,旧误传此。

    为盘,“圜”字借用之,员圆,并“非”字,见《天文》《二 》。从〇中闪烁形。从〇小而连〇,从〇小而单◎,从〇而重。从〇自中绕外。“从〇自外绕”中。 从〇而得其上半。等字从之,别作。从。稍深。等字从之。又作从。稍杀。字从之。从〇而长也。等字。从之。从〇而文理形也。等字。从之。 从〇而得其右半也。等字。从之。 从〇而得其左半也。字从之。

    ,俗用方法羊切,象地体广博平正四维之形,借用。

    方或误。并“非”字见《地理》二。 从《》而得其下半地载形也。等字。从之。而得其左半,“匪”、“匡”等字从之。 “从”《》而得其东北,“直”字从之。“从”《》而得其东南,等字。从之。“从”《》而得其西南,“从”《》而得其西北, 字从“”,而上下有所损益也。

    俗用“围月圭”切四面正方而刓其四隅,象九围形。

    字见人。《道九 〇字失其传久矣。师以“袁”之“中从〇”为声也,取〇以易“员田”之四至“”也,取以易《方韦》之中从。为声也取,以为围 回从。而重重围绕也。从。谐声:并从。会意。 从。而得其左半范围意也。“区”“匽”等字从

    之。从。左半而下遗。“匿”字从之。从。右“半”而少变。字从之。

    小篆作。义与集同。字急切从三。合而一之。师云。

    合三才之道,和而同之,以赞化育也字见《人道十损》,其下有覆盖意,凡结字在上者多从此。从。而少平。为器之盖。等字。从之。从。而少斜草屋。欲利水也。为余舍之首。“《宫室》之首,斜于缶,平于舍”者也。从。而益锐其上《为》。“等”字。从。而稍圆,为《弁》之首。从。而垂有领,为衣之首。

    义与五同。乂古切。从。斜而合之,交错参伍,以

    成事之意也。以其参天两地。为五数之五字。见人道十一 。从。而生。从。而重 十从。而安定也。

    《布字原病》

    凡依形布置,方为得体,苟稍有增减,易置遂失其义,自明道者观之,殊不入目矣。今略举数法,以见凡例,须会此法,乃无文之文,玩之而知其为正中之奇,拙中之巧也。

    《字欲》充,以简作“烦。”

    作。失覆上形。 作。《失粒形》, 作。误同于“木。” 作。作。根从上生。皆大病也。

    字欲媚。以正作邪。以直作曲。

    作。失端正形。 并《正形》也,今作。于义何居

    字欲长短相齐,以方作“长。”

    作。作。作。皆以便偏旁睹其形。则全不类矣。

    字欲阔狭相匀,以“长”作阔。

    作。作。作。因欲称“阔”字,使字形失,真义不可寻。

    《字欲》省,以“活”作“死。”

    作“土。”作。

    字欲短,分合为“离。”

    字,分而“为?”字,分而“为?”“遂”讹从《贝》。《字分》为:“遂”讹。“为言

    相合失体”,致子母莫辨。

    “以信为母”,而从川会意。“以仁为母而从女”,会意,今反,《旁折》作。以月为母,而谐霸声。以衣为母而会集意,今反上下析之作。唯“欲”字之相称,殊失正义。

    字画苟简,旨义不明。

    危色。身并从“人”字建首,乃与免、象、鱼、召等字同作。“人物不分”羊昔良。通作。动植莫辨,至“失圆之形”,“为围”“为方”,皆不精之至也。

    王应电六义图解

    王应电六义图解

    六义贯珠图

    此图本出《六书本义》。《六义相关图》。但本象形字。彼因指事之义不明。遂误为“指事。”故别为下数图,欲使多见则易明也。

    六义相关图。